飛盤迴旋，被名為「三號」的電子寵物一口叼住，隨即邀功一般返回，他揉了揉哈士奇的雙耳附帶零食獎勵，和平順利卻不是百分百，「一號」看來興趣缺缺，對飛盤的興致遠不如其他哈士奇高昂，意外也發生得突然。

或許是聽見什麼，一號耳朵豎立、轉動頭部，頭也不回的跑去，魚青緊急拉住剩下的三頭，避免更多意外橫生，萬一走丟肯定出事。

攜牽繩跑向人行道總算發現遺失的影子，一號直接佔領別人的機車踏板，尾巴搖曳似乎想向車主人討摸，不過對方並不領情。

抱歉的上前，也不確定是否會碰上敲詐，原本懸著的心思在看到當事人時又鬆了口氣。

還好，是認識的人。

白翎用腳踢了踢不請自來的客人，電子動物卻挪動了一下，一屁股坐上了自己的腳，完全把他的腳背當成了現成的坐墊。

外送到一半被這樣搶佔領域，對象還是個不能溝通、不看臉色的狗，白翎完全笑不出來。也幸好，他的表情隱藏在安全帽下，誰都讀不出他到底是高不高興。

「起來，白癡。」他對電子動物說道。當對象不是人的時候，他甚至連用詞都不經修飾。

然而哈士奇只是把他的發聲當成是種玩樂信號，尾巴搖的更厲害了，蹭來蹭去，毛沾的白翎整個褲管都是。

看著秒數一點一滴減少，他完全沒有耐性的直接用指節敲了狗的天靈蓋，叩！清脆的一聲，儘管有機車的排氣管也能聽清。

旁人或許會覺得，這人對動物怎麼如此不友善吧。

正當白翎還想再次對哈士奇使出第二種暴力手段——比如說，踩它的尾巴——時，遠處來了個人，牽著更多的哈士奇，顯然是來找狗。

白翎勾起笑，還想對主人發難，卻在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發現那是認識的人......說認識或許還太過委婉，精準的說，這是熟人。

熟的他知道，魚青根本沒有養狗。

「我看見了什麼，魚養狗嗎？」他故作驚訝的對人說道，權當打招呼。

腦袋裡先是浮現魚牽著狗的詭異畫面，雖說喜愛金魚他還是覺得自己是人才對，把奇異思考甩出腦海。

『不是我的狗，你敲壞了我就得賠。』亮出顯示器，並不是沒聽見脆響，不知從何時開始友人就對電子寵物不再友善，相對可以想像對方做了不能讓雇主知道的事。

拿出零食想將一號拐下，只是食物也失去作用，怎樣也無法引起注意，反倒是另外三頭對著餅乾吐舌擺尾，乖巧坐好讓人想忽略也難，最後零食反而進了二、三、四號的胃裡。

『抱歉我抱牠下來看看。』向白翎道歉，對方一身裝備擺明還在工作，遲到會懲罰他還是曉得的，伸手橫過一號的前肢後腿，打算把狗抱下來，但也不知道白翎哪裡吸引牠，張口就咬住對方褲管死活不放開，魚青抱不太住反而被狗掌踢了一腳。

灰色腳掌印印上臉頰，魚青表情不變後退了一步，他好像得找其他方法了。

「啊，是嗎。」白翎的語氣沒什麼誠意，沒有誠意到他相信再怎麼遲鈍也可以馬上聽出來。

他的沒耐心也不是那麼沒有道理，紅燈將要轉綠，他只得催動油門，暫時把車移到路邊，以免妨礙他人路權。
說真的，這隻狗影響他，他怎麼不能反擊？

「你賠多少，我需要心痛嗎？」安全帽或許隱藏了白翎的表情，但卻沒隱藏住那聲音底下含笑的冷意。

或許不用懷疑他真的會把狗打壞。
雖然，白翎到現在也還沒真正出手，彷彿在看魚青還會怎麼說服自己。

『可能要一年薪水？』也不了解行情，不管怎樣肯定都是肉痛的金額。

被打擾既定行程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白翎的不悅十分明顯，魚青明白對方或許是看友人一場才沒有直接對付電子寵物。

破壞肯定不行，魚青撫摸動物兩頰想勸狗投降，一號仍不肯離開踏板只是汪了一聲堅持不離，從情況來看或許也不是因為白翎才不肯走，固執的模樣連帶另外三隻也開始蠢蠢欲動，魚青被圍住還得把顯示器抽往人的方向才能溝通。

『……白翎你要不要用機車遛狗，我付你薪水。』

要狗聽話是沒轍了，只好從人下手，只希望不會引發更大的不滿。

好好笑，魚青太認真了反而讓這個邀請沾上了點滑稽的意味。他衡量了一下利益得失，用機車遛狗同時還能完成外送的話，其實無損任何狀態。

說起來在速食店上班，本來就也不是他主要的工作，言簡意賅的說，白翎也不是很缺錢。

「這個提議聽起來挺好的，五五開？」白翎笑著問。
雖然魚青給不給薪水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想偷時間才是真的。

「但是你有四隻，前面坐一隻，」指狗，「後面坐一隻，」指魚青：「剩下還有兩隻......」

「拉在後面拖，是不是不行？」

對收入多寡不糾結，只要不倒貼都好說，魚青很快點頭，算是同意對方五五開的提議，不過四隻哈士奇確實變成新的問題。

『會先被其他車撞到。』想像狗追車在車流中險象環生，那樣跟把電子寵物打壞意思差不了多少。

左思右想想不到結論，抬眼倒是見了旁人的機車拖用車，正巧在花店前清空貨物準備收工。

『我去租借？』指著拖用車向白翎示意，裝人有困難，但裝狗看來還可以，也沒思考會不會違反交通規則。

「你真是天才，魚青。」白翎覺得對方的提議真是太機智了吧，話講出來卻因為沒什麼起伏而聽起來就像個嘲諷。

總是這樣，他的態度讓他看起來時常沒什麼誠意。
看起來不太快樂、看起來不太生氣、看起來像是嘲笑，各種各樣的看起來，隱藏了白翎的本質。

魚青點點頭，去借拖用車了。
白翎踢開腳踏板，下車等人，沒想到本來一直死不離開的哈士奇也跟著他一起下了車，這下子四狗一人，相互瞪眼。

「看什麼看。」旁邊沒人，白翎的笑容瞬間滑成平行線，看狗像看垃圾一樣。
也都是假的，不是嗎？放什麼感情呢。

魚青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白翎手抓著一號的嘴巴，看起來像是在握什麼門把一樣，只差沒有扭轉。
「要養也不養點聰明的，這不是能設定的嗎？」

眼前的畫面令人一楞趕緊上前制止，魚青是真的怕白翎扭下去，他至今還是不太理解對方為何開始討厭電子寵物。『轉下去也不會變成門。』

原以為哈士奇會受到驚嚇，結果反而在地上滾一圈，沒見兇性倒是憨厚。

將拖用車暫停於後方，就著白翎方才的問句思考，如果設定的聰明點，或許狗能自己出來散步也能自己回家，但一切都按部就班似乎也有違養寵物的初衷，不夠靈活也太過機械化。

『在這裡不管生物或非生物都能自我學習，讓牠們自然成長也更貼近現實吧？』他能想到的就這麼多。

「......長成這樣？」

斜睨了一眼愚蠢的電子寵物，白翎從車廂拿出抹布，擦了擦手。
狗狗又圍著自己轉了一圈，明明他的態度惡劣到不行，還是親人的可以。

說真的，被設定成這樣，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他沒有解答，一如那些安樂死的無解議題，就算把電子動物拆了也沒有任何正確與否的答案。

「養金魚也是為了模擬現實？」
從虛擬背包當中拉出備用安全帽、把狗們全部趕上車，白翎一邊問，一邊跨坐回機車上，隨時可以出發。

『不是，我的魚還可以占卜。』

魚青養的魚甚至連大小都有別於常，約有一人頭的大小，配有語音跟占卜的功能，嚴格來說不屬於寵物取向，所以也無法對這個話題有具體結論。

接過安全帽，隨意放下馬尾很自然跨上後座，他回頭注意著四隻哈士奇的狀態，機車逐漸加速，儀錶板停在四十相當緩慢卻很剛好，就是不像白翎的貼心。

『是不是太重了？』看著平常速度不慢的機械緩慢移動，也是一種新體驗。

「它告訴你今天出門會遇到意外之喜了嗎？」
白翎又提出了問題。

幸虧他的安全帽有特殊功能，兩人即使馳騁於風中，溝通也不受阻礙......雖然這種龜速來說，根本也沒有什麼側風可言。

「平衡感的影響更大。」單純的陳述現況，白翎回應的很冷靜。他操作龍頭，試圖重新取得這台新機器的使用最大效益。

「後面三尾，後座一尾，前座一尾，車上還有餐點飲品......」

「這真是適合野餐的配組，你說是吧，魚青。」用的客人的餐、客人的狗、租來的車。

『沒有相關數據魚是算不出來的，所以避不開。』間接透漏占卜的結果不是抽籤這麼簡單，不過就算出了結果只要跟工作衝突、避無可避他還是會去做。

經過號誌右轉，那一瞬間的不平穩稍令人不安。

『但現在應該要先送餐？野餐可以等下再去。』也不知道是哪裡聽歪了，沒解讀出更深一層意思，想著遛狗去野餐好像也符合需求。

「真神奇的魚。所以我要給他什麼他才能幫我占卜？」

距離他們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白翎試圖加速，卻因為那三隻哈士奇在推車上面亂動而歪了路線。
腳邊的狗在作用力之下差點歪出去。

「我現在覺得要六四分。」白翎隨便說說。
倒是慶幸自己有提早出門，不至於遲到，食物的品質也可以歸功於存放數據庫而保持酥脆。

如果被客訴，他一定要拆掉這隻狗。

『可能要先去我家？』想了一下家裡的魚好像也沒特別設定過什麼，魚青每次上線它總是自然帶來結果。

從顛簸中也能感覺到行駛困難，回頭一看三隻狗跌成一團，四號還差點脫離鐵欄趕緊趴下，只是乖巧不過幾秒牠們又玩了起來，頂多減輕了一點力道，也說不上到底是聰明還是笨。

『嗯，那就六四。』視線轉回直接答應，畢竟白翎的辛苦太具現化。

滑稽的情況直到抵達客戶家門前都不停上演，魚青思來想去乾脆把所有薪資都給對方算了。

『剛才說得分成不算，都給你好了。』對著送完餐回來的人亮著顯示器。

白翎愣了愣，還拿下安全帽確認一下自己沒看錯顯示器的文字。
......這傢伙難道剛剛一路上都在想著金額比例的配置問題嗎？

他真的覺得魚青太好玩了，說什麼就是什麼，拋出一個引子，就會把他鑽研到底，努力得出一個結論。
是AI嗎？但AI的學習性應該還不錯吧？

認識魚青的這段日子，白翎常常會突然思考起這個問題，但也從來沒有去深刻追究想確認答案。
只因就像他對別人的態度一樣，是否AI，其實不太重要。

「好啊？既然你都這樣說了。」他笑著，也不拒絕，伸出右手，模仿電影上談判成功時總要握一下：「Deal。」

然而只見魚青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遲疑著要不要回握，待在旁邊的哈士奇就突然躁動起來，一號不知道何時用嘴把拴著的繩索叼了下來，又再一次逃脫。

「－－我應該要把他們全部封死。」
白翎看著狗脫逃的背影，笑道。

拿著安全帽的手都用力到泛起了青筋，讓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變化突然，等到一號跑離一點距離才察覺。

『幫我牽另外三隻。』請白翎代為幫忙直接放下眼前的思考先行跟上電子寵物，他有點怕換人追狗的下場是狗變肉粽，那可能有點麻煩。

一號奔跑速度超乎預期，幾乎是哈士奇擁有的最快速度，以人類的跑速要完全跟上實屬困難，除非利用道具否則很難一口氣追上，所幸一號在街樹邊停下，才免於走失的風險。

胸膛起伏為一時狂奔而呼吸急促，魚青壓著膝蓋喘息，微微起唇增加氧氣獲取，扣住牽繩隨後蹲下注意起一號的行動。

一號彷彿曾經埋下心愛之骨，不停挖取根部的土，直到底下的物品重返人間，牠回頭拱著魚青的腿，發出一陣陣嗚咽聲像是想將物品拿起的渴求，只是牠沒有手又不擅長使用自己的牙。

──但若是寵物會有這種情緒嗎？

『牠好像想要看那包東西。』向稍後到來的白翎告知，魚青揉了揉一號的雙耳安撫，同時也把困惑顯示在顯示器上：『狗應該是可以自己拆掉包裹的生物？』

在現實裡不乏寵物把包裹拆掉破壞的案例，魚青一時難解，也難以確認是否個體差異。

白翎跨著機車，沒有用肉身追狗的他相比魚青的急促，姿態輕鬆隨意的大概可以讓某些人不爽。
也不知道白翎做了什麼，另外三隻狗都蜷縮在後面，完全不再亂動，表情硬生生透露出惶恐。

「想要那包東西？」看著髒兮兮的狗與亂糟糟的土地，白翎大致上理清了剛剛發生的狀況，他看向一號，眼神流露出狐疑：「你想要？」

他沒有問出口的問題是：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東西？

「想要就自己拆啊，你做得到嗎？」彷彿在跟人說話一樣，十足為難動物的問題。

只見一號瞥向白翎汪一聲，在沒人動作下自己把包裹扯出，左前掌踩著外皮笨拙得張嘴想將包裝撕除，所幸並沒有波及內容物反而讓裏頭的東西墜地嶄露，一號嗅了兩下用鼻子推移到魚青面前。

The pet dog suspects the universe for scheming to take its place.

魚青拾起物品便見被扯下的書頁，就字面上而言似乎講訴著狗的內裡可能被取代，可是這可能發生嗎？

『我看不懂，好想講了狗可能會被取代？所以牠才會跑到這裡挖出這個訊息？』他想不通只能向白翎求助，不過白翎的視線停留在包裹的掉落處，順著回去才發現還有另外個掉落物。

白翎沒有忽略魚青的問題，但眼睛卻緊緊盯著那個電子鐘表，表情透露出了一種凝重感。
哈士奇不斷地用腳掌拍打這平凡無奇，時間還有問題的鐘錶，讓事情的走向有種不斷偏離的感覺，而他真討厭透了這樣的狀態。

「5:05......狗被大宇宙篡奪位置......」鐘錶不會動，一直停在同個時間，白翎喃喃念著，好像有什麼想法快要浮出：「你說，誰要篡奪你的位置？」

他轉向一號哈士奇，眼神比起剛剛的鄙視感，似乎多了點認真。

「誰想成為一隻哈士奇？」

一號發出犬科嗚鳴，一改剛才精神，垂頭趴在時鐘旁，像是為那些無法傳達之語透出無可奈何。

『喜歡哈士奇的人？』魚青撫著一號的背部下意識回應，又發覺自己也沒想成為金魚，那答案或許更加複雜。『不對，句子裡是說大宇宙，但宇宙寬廣哈士奇裝不下吧？』

還是想不明白，魚青無法確定白翎察覺了什麼，就算比對方還早來到海涯，他卻遠跟不上社群日新月異。

「喜歡哈士奇的人應該要去養哈士奇，而不是成為哈......」
調侃的話戛然而止，白翎神色怪異，少見的收起了笑容，眉頭微皺。

「你剛剛說什麼？」他連一直平穩的語氣都參雜上了疑惑，腦子高速的運轉，企圖把拼圖都蓋起來。

狗不似動物般的人性反應、奇異的5:05鐘錶、彷彿事前知道位址般的挖洞......「你說，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想把我們帶來這裡？」
白翎嘴裡問著魚青，眼睛卻看著哈士奇，已經不是剛剛彷彿看笨蛋的眼神了。

「狗裝不下整個宇宙，但裝個人......或許還可以。」白翎停頓了一下，「現在人連鮭魚都想當了。」

「做個哈士奇大概也很平常，你說是嗎，魚青。」

身為一個AI，他覺得人類真是難以學習。

『如果跟你講的一樣大概是不當人類了。』想起總從別人嘴裡聽見附帶啾啾句尾的句子，雖是個梗但他鮮少休閒，未曾閱覽也不知詳細。

把不太重要的聯想丟出腦袋，魚青細細思考起更前面的反問，從一號奔走開始，各種行動都像計算過也不似人，不願意吃寵物零食、搭上友人的車又恰巧外送地點就在包裹不遠處，經白翎一提便透漏出古怪。

『牠剛剛也不吃零食。』

『你是佔據了還是被佔據了？』想和一號溝通，下意識就將顯示器擺到狗面前，才想起動物不識字，連帶電子寵物也不見得能辨認，但狗的反應卻超出預期。

「汪！」一號拍打右邊像是答題一樣，意料之外的回應使魚青一愣，抬頭看向白翎。

白翎沒有去接下對方的求救眼神，只因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意思，更遑論給出反應或判斷......簡單來說，他有點當機。

太過超現實的狀況彷彿惡意程式一樣讓人難以破解，白翎知道事情已經不是他能掌控、又或是知曉原理的了。

「被佔據......」良久，他才吐出了狗狗（是狗嗎？）給的意見，只是這不開口還好，話一講出來，白翎的思考就彷彿開通了一樣，又困惑了起來：「被佔據？所以現在是哈士奇在跟我們對話？」

「狗被宇宙佔據反而有了人的智慧？」他挑了挑眉，「聽起來你進化了，有什麼不滿？離人類更進一步。」

一號聽見白翎的說詞打噴嚏扭動頭部，似乎對離人一步嗤之以鼻，也對增加人類智慧毫無興趣，看見那個樣子，魚青突然明白了。

『他可能只想當隻狗。』對於個體而言突然的改變未必良善，巨變需要勇氣，變因帶來的未來虛無飄渺，聰明帶來惡意遠不如癡傻時單純，又怎能稱為進步呢？

他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可以明白。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人不如狗？』

「既然只想當隻狗，那何必急於展現這個訊息？你看起來可不像想安於現狀。」
對話的主詞對象不知道何時從魚青換了人，白翎愣了愣，發現自己已經把這隻狗當人，連微笑都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他把狗當了人。
原因只可能是，這隻狗給他們的反應，像個人。

畢竟自己也是個AI，像人的一切都是學來的，所以白翎回想起來，電子寵物確實展現了多樣的情緒。

「這不是五點零五......」他盯著看似壞掉的鐘錶與旁邊輔襯的資訊，有多少機率可以證明這個鐘錶並不是真正壞掉呢？

「這是求救訊號，對吧？」白翎說著，又看——或說是瞪向狗：「是的話汪一聲？」彷彿在邀約一樣的笑說。

汪了七聲表達興奮之情，對於一號轉變了多久沒人能知道，或許是真的沒輒才以這種方式求救，至於「巧合」該如何解釋已經超過魚青的思考範圍，白翎似乎也不打算追根究柢，詢問一號也沒用處，無法更加深入只能先擺一邊。

『白翎，你有辦法幫牠？』

魚青肯定沒辦法，他到現在都還沒完全理清頭緒，訊息破碎無法在腦袋裡形成有效資訊，只好又看向白翎。

「幫什麼？他看起來看起來很快樂，需要幫助嗎？」
白翎勾著笑，回答的沒心沒肺。

他當然沒有辦法，又不是神仙。
而且說實在的，誰管他啊。

「送回去吧，魚青，說不定他主人喜歡跟像人的狗玩，我想我們不該剝奪他。

哈士奇直接開始鬼哭狼嚎。

快樂？

看著嗚鳴的一號怎樣也沒辦法連結在一起，魚青又進入安撫模式，同時向哈士奇傳達了如果真的有需要可以聯絡他，只是找到方法的可能性不高。

已經沒有跳上機車時的執傲，「電子寵物」的喪氣肉眼也看得出來，找上他們也算牠運氣不好，碰上完全無法解決的人。

回到機車邊，魚青才發現乖到不可思議的二、三、四號，恐懼地看著白翎的方向彷彿曾受到恐嚇，但他並不打算干涉對方的作法，當下沒看到無法阻止也已經沒有意義，頂多帶回去前要多塞點零食替牠們壓驚。

『嗯，可是丟飛盤還差十分鐘。』看了計時器還未亮起完成的綠燈，把東西放到白翎手上。

「......」
白翎看著飛盤沉默半晌，反手丟了出去。興許是他姿勢不太對，飛盤出去沒多久就下降，掉在地板上。

他眼尖的看到飛盤的數字減少了些許。
原來如此，真科技。

「去，去撿。」他轉過頭，手指向飛盤，開放式的對一二三四號下了命令。

只見一號完全不理睬，還喪氣的蹲在原地，只有三號跟四號如獲特赦一樣飛奔出去搶飛盤。

「不要放棄當狗。」白翎笑道。
不接飛盤？沒關係，他們玩冷箭。

『……你養狗狗可能會被養死。』俗稱寵物憂鬱症。

看著白翎的作法，魚青大概只剩下這個結論了，把不快樂的哈士奇帶回去或許會迎來問罪，對接工作的評價會有影響，他還在煩惱如何讓一號恢復活力二號就已靠近，拱著一號的身軀似乎催促對方加入遊戲裡。

耐不住被打擾一號還是加入其中，最後有驚無險地結束遛狗行程──儘管白翎飛盤還是丟得很隨便。

『你等下還有行程嗎？白翎。』腦袋裡還想著如何分配點心替四個電子寵物壓驚。

「是嗎？我看這隻，可以過的很好吧。」白翎又笑著對一號說。
哈士奇這次終於有了反應，反身張口就往白翎操作鑰匙的手——含了下去。

「......」滿手口水。「魚青，狗有設定找死的功能嗎？」白翎又一次捏住了哈士奇的嘴巴。

「怎麼了？你有什麼盤算。」比起正面回答問題，白翎向來喜歡反問。

『沒有，只是有安排的話我自己送回去就好，工資再轉到你帳戶。』他不清楚友人是否還有工作，外送到底是被打斷的。『還有電子寵物沒有壞不會找死，除非你惹到牠。』

雖說對一人一狗的對峙不太喜歡，但阻擋在其中也很奇怪，總不能喊出要打去練舞室打這種奇怪的梗。

「誰惹到誰？」白翎的笑容毫無溫度。

他確實有事，想起前幾天家裡信箱被動手腳的事，便隨口說道：「說起來，最近貓很多啊，魚遛狗附近游游就好。」

只是話講完，魚青沒反應的樣子彷彿當機，白翎本來就不太喜歡解釋：「有事再聯絡。」只說了這句話，就上車走了。

確實沒反應過來只是看著機車塵煙遠離，魚青也不介意白翎來去自在，否則也無法維持一年半的友誼。

領著四條哈士奇踏上歸途，路上買了水煮雞肉權當賄賂便告一段落。

讚啦沒噗幣慢慢貼 (被黑單
這是什麼只要骰骰子就會出大事的交流

大概是...骰子跟中之一樣不聽話吧.......

感恩金魚中陪我在這邊不正經對劇情
白翎對於解謎真的是太沒幫助了...看看他到底回答了金魚多少次問題 ...........（沒有）
也幸好金魚問問題但是不深究，而且幹話照單全收真是太可愛了不愧是有好感度ㄉ男人.......（幹啊照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