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是那麼的突然,又是那麼的早已注定。
終末的鐘聲敲下,接下來的只有末日。
格雷在聲響爆發的那一刻,就從海涯的房間裡面驚醒。
害怕的情緒瞬間充滿了心裡,他在床上抱著頭蜷曲著身子,不能動彈。
「阿薩謝爾......莉絲......」連喊出聲來求救都做不到,只能無助的念著他們的名字,期望他們會過來幫助自己。
和打雷明顯不同的一聲巨響使莉絲拉姆不禁抬頭往窗外看去,夜空看起來並無異樣,但她直覺地明白有什麼要開始了。
「格雷?」在客廳待機的莉絲拉姆走進格雷的房間,順手將房燈打開。她走進格雷的床邊,對著那團鼓起的棉被輕輕拍了拍。
「你還好嗎?」
「......莉絲?我好害怕......」無助地看著眼前的她。
有她在就安心了多。不過還有......
「阿茲呢?阿茲好像不在家裡......希望他快點回來。」擦了擦剛才流出的眼淚,慢慢地嘗試著回復到平常的狀態。
什麼要結束了。
可能一切都要結束了。
至少最後希望可以聚在一起。
「嗯,沒事,阿茲等等就會回來了。」坐到床邊抱了一下格雷,想讓他稍微安心一些。
「希望吧......」
聽著自己跟莉絲的呼吸,自己有比較安心了些。
他會回來的。
一定。
「......還真是壯烈啊。」
因為近期有什麼預感,自願守在事務所的外頭。然後今夜突然聽到劇烈的爆炸聲。
一開始就這麼華麗的開場嗎。
「附近似乎還沒有什麼騷動......啊,得趕快回去找格雷他們。」
他現在應該嚇壞了吧,這種聲音一直是他的弱點。尤其最近他又那麼的精神緊繃......
我速速奔向家中,希望我不會感的太遲。
莉絲拉姆就這樣維持抱著格雷的姿勢,直到她聽見開門的聲響才緩緩放開。
「阿茲,外面的狀況還好嗎?」
「暫時周圍沒甚麼事情,」拍了拍身上的塵。
「格雷......」也過去抱了抱他,我知道他現在很需要。
「......謝謝你回來。沒事真是太好了。」
讓我再一次的被你們擁抱。
......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終於回復神智,慢慢地放開了阿薩謝爾。
「......所以,現在。大家想怎麼作?」多少有點隊長的樣子了。
「我自己不太想去現場,也許從以前找到的東西可以整理出甚麼線索......」打開資料庫開始查看。
「嗯。」外頭開始有些嘈雜聲,肯定也不少人意識到這個現象。莉絲拉姆雙手抱胸,看了一眼窗外後又向阿茲。「外面有什麼狀況嗎?」
她點開了自己的個人行動資料庫,回想著這幾週遇上的不尋常的事件……將想到的物品一一從資料庫中取出。
「城市中央好像有些躁動,這裡有些距離所以沒有看得很清楚。但是可以預測城市會陷入混亂。」一邊說也一邊尋找物品。
「首先是這些卡片......當初在辦公室收到了匿名的包裹,」拿出了兩張卡片,照片上的記憶體甜點仍未被食用。
「因為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沒有太動它們......不過一張卡片已經,嗯,進到我的眉心理了。」有些緊張的神情。
「那個的話我和阿茲也有,在流法者之夜上拿到相同的東西。」指向自己疊成一堆的卡片們,其中也有相同的黑色卡片。「包裹的話,我屋子那邊有收到相同的記憶甜點。至於另一個包裹收到的娃娃,但我直接當場處理掉了。」
「因為有點在意那個記憶甜點的內容,所以我去了天青琉璃原,然後拿到了這個。」從衣領中掏出青色的心型琉璃項鍊,它微微地飄著,從中心散發出蔚藍的火光。
「嗯?怪了,這個物品原本的說明是『重生必然包含毀滅。』啊……」注意到琉璃心有些變化,莉絲拉姆以大拇指擦拭了一下表面,跳出了一行文字:
The more he seeks to rise into the height and light, the more vigorously do his roots struggle earthward, downward, into the dark, the deep - into evil.
再仔細一點看,發現到琉璃心的之中存在著一張照片。
破碎照片中異界般的景象,金黃色虛空漂浮著黑色堡壘,照片數據封鎖的非常密實,完全不知道拍攝地點。
「這個照片......沒有看過呢。」想了想,沒有任何關於這個景象的記憶。
「阿茲呢?」
「我也沒有印象......但是,如果現在有變化,應該就是被什麼給啟動了。」
「果然還是很不妙......」扶著頭,這張照片似乎有點令自己暈眩。
「旁邊這個,還是記憶體甜點。是要我們吃下去吧。」看著旁邊的小紙。
「就算要的話也是我們三個一起。」把甜點撕成三片,給莉絲跟阿薩謝爾各一碎片。
「莉絲,妳要試試看嗎?或許這是什麼惡意代碼也說不定。但也可能是線索。」異常認真地看向她,「如果莉絲不要,我們就不吃了。」
「沒事啊,不過就是記憶甜點。」聳聳肩,接過了那一片碎片放進口中。
「那我也趕快......咕。」吞了口口水。
帶著心中的擔憂,還是快速的吃下了紙片。
(莉絲那邊的甜點也令人在意,不過感覺要先從阿茲的開始。)
格雷輕閉雙眼,準備感受這份甜點裡的訊息。
額頭灼燒疼痛著,夢見自己身在白色塔城前方,週遭芳草深深,看來像似鹿野鎮郊外,與天青琉璃原間的風光。
白色塔城上下,全是霜霰般潔淨,屋脊刻劃著蓮華,忽然塔城表面,展開一扇光亮的門扉,白色小牛蹬跳入門,像似在邀迎你同行。
眾人走入門扉,通道無比蜿蜒崎嶇,彷彿身在一條巨大蟒蛇的軀體內,週遭殘破敗壞,向前邁進房間,上下左右全是銀鏡,令人分不出方向。
「這是......天青琉璃原?」為甚麼是這個地方?
茫然的走在這個空間。氣氛有種清爽的感覺,但四周又都是謎團。
「這座城又是......我不記得這裡有這一棟城。」遙望著,遲疑著要不要進去。
「也許是很相似的地方……或者是曾經存在過?」偏頭一想,畢竟她也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在的玩家。
「進去吧。」
「......至少我跟格雷沒有記憶。不過真不真實現在也沒所謂。」
向莉絲點了點頭,「好,一起進去。」
跟在兩人身後,格雷進門時被滿滿的銀鏡給震住。
「這裡都是鏡子......有點可怕。」
慢慢地走向了充滿鏡子的牆面,從鏡面看見自己的到影時,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但最後還是好好的看著了。鏡中除了自己好像還有什麼。
「這個是什麼機器?上面好像有什麼數字……」仔細看向銀鏡,裡面顯示出向是沙漏般的機械裝置,伸手雖碰觸不到,但銀鏡中的倒影卻能夠操作機械裝置。
「我看看......可以操作?不是我碰到的......」
倒影撥動著機器上的拉桿,上面的數字也隨之改變。
「這個是......日期?」繼續動著手指,操縱著倒影調查這個機器。
「從九月三十號到十月……到今天嗎?九月三十號就是那個吧?流法者之夜。」回想了一下,雖還只是不久前的事情,但總覺得記憶有點模模糊糊,無論是額頭上的紅色印記、還是陸續遇上的怪事都是從那時候開始。
「不覺得感覺像是在進行著什麼嗎?像是檔案傳輸或者是……備份。」看著只剩下些許的沙漏上層,日期間距讓她想到了備份上傳,但是是備份什麼呢?莉絲拉姆皺了皺眉:「感覺快完成了。」
「這樣嗎......也跟現在發生的事情有關吧。」的確,日期是到現在為止。
「總之,繼續看吧。」但是,卻找不到更多東西了。
「這裡真的只有這樣了嗎......」扶著頭,在這裡就只有看到滿滿的鏡子。
「嗯……」正當莉絲拉姆回過頭,考慮著是否該離開房間時,忽然一陣暴風雪壟罩了整個房間。
「怎麼回事,這裡不是室內嗎?這個記憶甜點內的記憶到底是……」雖然並不感覺到冷,但刮著的風雪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視野,遠遠地、只能看到一束光。
「......那束光好亮。」一支手護著眼。
「室內颳起暴雪......可能是記憶混亂了。總之要過去看看嗎?」
「目前的唯一選項也只有過去了。」畢竟其他的東西甚麼都看不清。
拉住兩人的手,「這樣才不會走散呢,我都快看不到你們了。」
三人往那束光的方向移動,而那束光的真相是
似乎走到了光芒的源頭,那是一間無人的白色空王座廳,周遭落著鮮豔的孔雀羽毛。而周遭有三扇圓型的玻璃窗吊在半空,看似船舷窗的造型與王座聽格格不入。
——第一扇窗
向玻璃窗外望去,無窮荒蕪的盡處,悠懸著蒼藍的行星,海涯市應不包含宇宙場域,又怎麼會看見如此景象,究竟是哪呢。
光的明暗形影,在無垠地宇宙中,看來像似同一存在,你感覺不出幻影的瑕疵,彷彿真實的置身外太空,向地球眺瞰。
——第二扇窗
玻璃窗外,一名太空裝束的人,在真空的宇宙中漫游。
對方察覺你的存在,停佇於玻璃窗的正前方,當你們瞬眼交會的當下,週遭無盡的黑,淹沒視野中的一切,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玻璃窗面留下一行字句:
Far or forgot to me is near, shadow and sunlight are the same.
——第三扇窗
緊緊關閉的窗扉,虛無中存在虛無。
彷彿是自己闔閉眼睛的那般黑,無絲縷光能夠穿入,扶握著窗扉的框櫺,感覺並不是特別穩,甚至可以扭掉螺絲。
莉絲拉姆伸手將螺絲一一扭下。
拆掉窗扉,你發覺它只是一面深沉的黑色鋼鐵盤,又像似一面無光的關閉螢幕,可以存放於流法資料庫中。
她敲了敲黑色圓盤,面色困惑。
剛剛吊著窗扉處,是面牢實堅壁,並不存在對外窗口或任何通道。
驀然回首,房間空蕩蕩的,而且小的令人憐惜,剛剛發生的異象全為烏有,你只見往後有扇門。
「這裡是......外太空?或者是外太空一般的場景。」看著第一扇窗,摸不著頭緒。
「那個......拆得下來啊......」有點感到無語,「這是什麼像是解謎遊戲一樣的情況。」
「呀!」被突然侵襲的黑暗嚇到稍微退後幾步。
「遠離或遺忘接近於我,陰影跟陽光相同......」感覺是對面的人遺留下的話語。
「太空人留下的紀錄嗎?這裡跟海涯關係是......」
「嗯?……嗯——衛星?網路?之類的吧。」其實也不是很明白,但她的確看到了向是衛星的東西。「這個怎麼辦?雖然裡面沒東西但是也許、嗯?」
莉絲拉姆的浮游螢幕突然彈出了警示窗。
Gateway timeout.
Saha3000 will be resumed on Friday 13th.
Keep, and pass, and turn again.
「Friday 13th……13號星期五、就是今天吧?看來要出去之後再檢查了。」收進流法者收納庫中。
「感覺給出了很多訊息,也許收到包裹的時候先看看就能預防些什麼。」
「也許吧。但直覺告訴我事態比想像中的嚴重的樣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不過,現在先離開這裡吧。眼前的門應該就是讓我們回去的。」
莉絲拉姆嘆了口氣,回握住格雷的手,另一手也牽起阿茲,三人一同走向這狹小空間的唯一出口。
手緊緊握著莉絲,深怕甚麼時候又會跟她分離了。
眼前又是一片明亮,亮的刺眼,直到什麼都看不到為止——
「......回來了。」
揉了揉眼睛,還有刺激過多而發疼的腦袋。「你們還好嗎?」
「我應該......沒什麼事情。」摸著額頭,確認沒有進一步的異狀。
「接著要調查這個嗎?看起來危險的多。」看著莉絲拿出來的照片。
「嗯,沒事。」摸了摸身上和額頭確認,沒感覺有什麼異樣。
「我想可以接著調查。」
「那就吃吧......希望可以平安。」把記憶體斯成了三塊。
保持了一點遲疑,但還是吃了下去。
和兩人同時吃下記憶甜點,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心情比較放鬆但也沒有放下警戒地潛入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