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度三、克拉三、顏色五，以及黯淡的車工二。凡派爾聽著門外穿著華麗的人們的討論，句句不離他兩週前才因為鑑定而知道的專有名詞，許多人因為顏色而駐足，但通常在聽到車工的部分時便掉頭而走。

還以為可以遇見一些有趣的人，但別說談話了，連看見臉的機會都沒有。擁有一雙紅榴石的凡派爾依舊穿著黑色的衣裳，長至腳踝的長袍像是裙擺般垂落於束腰下，只在不顯眼的地方融進花飾及繡花，少許低調的金，顯然是為了不奪走目光而做的設計。

他百般無聊地玩弄著柵欄外達米安的髮絲，放輕了語調，「還好嗎？再忍耐一下。」聞聲的褐髮男子面無表情，但緩緩點了點頭，因為緊張而抓緊手臂的掌也因此稍微放鬆了些。

在遠處觀察著，金發現到在亞伯面前的人們來來去去，聽完了介紹後就興致全失的離去。
翻開了小冊子找到了男子的頁面，數據上顯示著亞伯的車工分數並不是特別的出色，可惜了顏色得到五分的高分，金可以理解為何大多數的人們都掉頭離開。

跨出了腳步往展示房的方向，金帶著微笑來到了紅石榴的面前，黑色的眼眸看向眼前的兩人。
「兩位好，展示會上一切順利嗎？」

瞥向門外的視線注意到有人正走向自己的房間，是熟悉的面孔，他在意的人，這令亞伯總算勾起了嘴角。
「沒想到是金先生光臨了。」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眯起眼眸，柵欄外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向金先生打聲招呼吧，卡納里亞。」

達米安聞聲後轉向來者，高大的身驅緩緩起身，髮絲底下藍色的眼眸眨也沒眨地觀察司書的臉龐，幾秒後才將慣用的左手置於心臟前，彎下腰向對方行禮。

不是叫做達米安嗎？
那日離開展示房後金將亞伯的資料全部閱讀一遍，當然也是對男子的血奴瞭落指掌，但沒有問出口為何會有這樣的稱呼，金只是微笑著向眼前高大的男人點頭致意。

「我看著人們在你的房前來來去去呢，有找到好買家了嗎？」帶著微笑關心著展示房中的人，儘管答案心知肚明，但還是想親口從亞伯口中聽到實情。

達米安直回身子後站向一旁讓出空間，方便讓兩人繼續對話。
「很可惜，看來這雙眼只有金先生中意呢。」亞伯將脖頸附近的幾絲散髮向後撥弄，簡單綁起的髮型讓他今日看起來俐落許多。「你們還花費心思做了這個……底座？」他看向自己身上特別訂製的服裝，忍不住笑出一聲，「真是有趣。」

「這樣啊......沒有人中意的話，說不定我就能以低價將你拍走了。」說著這些話時，黑色的眼眸注意著站在一旁前血奴的反應。

「能穿新製的衣服不是不錯嗎？我穿這身制服都要穿膩了。」對方與自己身上白色布料的披風及長袍形成對比，低調的服飾並不是特別吸睛，但仔細看服飾上有著精緻的繡花及一些金色的絲線。

達米安因為金的話語明顯動搖，原本輕蓋在右手上的掌移向前臂，不安地握緊，悄悄咬住了緊閉的唇，而被髮絲掩蓋的雙眼則望向柵欄裡的男子，後者的笑容並無變化。

「既然如此，那這身衣裝就送你吧？」他提起腿上的長袍，露出底下長靴踝部。「這件更適合你的眼睛，比起我，它一定能成為更好的底座。」瞇起的紅瞳緊緊盯著對方雙眼，再度啟唇：「然後換你跟我回家，如何？」站在一旁的男子此時也看向了那名東方血統。

「可以喔，我上一週正好遞出了辭呈，正在找未來的去路。」金的手握上了區隔兩人的欄杆，依舊帶著微笑歪頭看向男子。
「要幫我開間診所嗎？還是......」
「要我當你的血奴？」

明顯的感受到了達米安的動搖，意識到在這樣講下去會讓男子更不安，金放開了握住柵欄的雙手，退開了一步。
「這當然是說說的而已。」視線轉向了達米安，再轉向了亞伯，向展示房裡的男子說道：「你讓人家感到不安了喔。」

原來是醫生啊。亞伯抬頭望向站在面前的男子，他的身影擋住了照映寶石的光，因此黯淡下來的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飲下我的血之後，你能成為的不僅僅是奴隸而已，金先生。」在男子後退之後，他同樣瞥向一旁的達米安，笑出一息，「他只是不信任我罷了。」亞伯的表情笑著，口氣卻像在訓斥，達米安因此默默低下了頭，注視著地面沈默不語。

「明明說過我不會丟下他，卻執意要跟過來……」亞伯的視線對上金，話卻不像是說給他聽，「真是個壞孩子？」一旁的達米安屏息，連視線都沒有隨意亂動。

真是乖巧啊，好想養一個這麼聽話的孩子。
只可惜他都只遇到一堆不聽話的。

「喔？那還可以成為什麼？」挑起了眉毛，金對亞伯所提及的事情饒有興趣，鮮少有人和他一樣對血奴抱持著不一樣的意見。
再一次單手握上了柵欄，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亞伯維持著笑容緩緩起身，達米安也因此抬起頭，將視線放回兩人身上。

「成為我的、我們的家人。」他也將雙手置在柵欄上頭，將臉湊近了對方，刻意放輕的語調像是耳語般緩緩搔著耳畔：「從此我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血連結了我們後，你就能做更多你想做的事。」鮮豔的寶石黯黯閃爍著。

「你若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割開我的脖頸。卡納里亞也會很高興的。」他伸出手，撥開遮擋在他們之間的黑色髮絲，只為了能更加看清那好看的眼眸。

聽聞「家人」一詞，東方臉孔原本帶著的笑意頓時消失，黑色眼眸也染上了一絲失望。

「家人？我最討厭家人了，畢竟從來就沒有人對我實行家人的責任。」任由自己的髮絲被男子撥弄，低沈的嗓音放軟了語調，眨了眨黑色的眼眸，撒嬌似的詢問到對方：「就沒有別的選項了嗎？」

「如果沒有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同樣對方一樣放輕了語調，薄唇湊到了對方的耳邊低語著，坦承了自己的秘密。
「我也很想品嚐你的血液呢，說不定比我嚐過的都美味。」

退開時像是回想起了那溫暖液體滑過喉間的感受，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

他察覺那眼底的變化，將白皙的手輕柔地順過對方的耳際，「可憐的孩子……」他刻意接過對方撒嬌般的話語，展露憐愛，卻沒有過度地同情，而是好奇這個人想要得到什麼。

但耳邊的呢喃讓亞伯睜大了眼，他緩緩張開的嘴向前追向那退開的唇，眼看張口就要咬下——卻僅停留在咫尺，狠狠緊閉的齒擦過了對方濕潤的皮膚，但連擦傷都沒造成。他並沒有可以咬穿皮肉的尖牙。

「那你想成為什麼呢？金。」想品嚐自己的血液，這聽在亞伯耳裡就像邀請一樣。儘管他壓輕了語氣，仍是無法壓抑語句中流露的愉悅，那雙紅榴石頻頻閃爍著紅光，就像在警告他人，它的主人十分危險。

追尋上來唇齒擦過自己時金先是愣了一下，指尖撫上了自己的嘴唇，發現到對方沒有凡派爾細小的尖牙，隨即笑出了聲。
「啊，真是......我都還沒答應你，就想咬我了？」伸出手扣住了對方的下巴，強迫男子張開了下顎，欣賞著那已經被磨平的尖牙，「還是我會錯意了，其實你是想吻我？」

「猜猜看吧，猜猜我想成為什麼。」拇指輕輕的劃過那與人類並無不同的犬齒，隨後收回了手帶著微笑繼續說道：「下一次巡房時再告訴我答案。」

他被迫打開口唇，讓對方窺視那在很久以前為了人類失去的東西。被囚禁的雙手暗暗躁動，無暇顧上這樣做可能會讓司書加重禁錮自己的玫瑰，抓緊了兩人間的矮柵欄，用力掰開牢籠其中一個接合處。

直到男子收手，自己也才放開前端脫落的木板，他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未離開過金的瞳眸，紅髮的凡派爾低低笑著，正想張口回應時，另一個陰影罩住了自己。

不知何時站在柵欄前的達米安，對著亞伯指向自己的耳側，亞伯愣了愣，隨後也用手輕撫自己因為激動而染紅的耳尖。「……」凡派爾輕笑出聲，太久沒遇上這麼有趣的事情，玩過頭了。

「好，我等你。」他很快便平復情緒，答應對方，並向後遠離了柵欄。他注意到外面的人又開始聚集。

金給予了最後的微笑後就轉回了正面背對著柵欄，拿起了剛剛被他擱置在一旁的小冊子，回到了工作的狀態。

一名身著華麗的貴族拿著杯子來到了柵欄前，手中淡黃色的液體冒著氣泡，天藍色的眼眸掃視著石榴石後，轉向了一旁達米安的方向，說道：「喔？真是個不錯的品項啊，幫我介紹吧。」
金像是普通的司書般站在一旁不發一語，實際上他也期待著達米安會如何介紹亞伯。

達米安站在了方才柵欄前的位置，對於貴族的搭話只是稍微抬起頭望向對方，那被瀏海遮擋的雙眼及毫無反應的嘴角，使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柵欄裡頭的凡派爾見狀只是笑了一聲，隨後坐到椅子上翹起了腿，「喜歡的話，不如自己來看看？」那趾高氣昂的態度彷彿他才是鑑賞貨品的人。

像是不滿意展示房中凡派爾的態度，貴族冷笑了一聲，有著白色中長髮的男子從金的手中抽了一本小冊子，粉色的眼眸閱讀著介紹眼前這位凡派爾的頁面。
「車工二？真是不怎麼樣的商品啊。」貴族靠近了柵欄，粉色的眼眸想要看清楚紅石榴的樣貌。
「長相倒是挺好看的、腰也很細......但這雙寶石之眼充其量只能做個價值不高的飾品被賣出而已。」無禮的貴族搖晃著香檳，調笑著對方：「想必這樣子商品沒有什麼人出價吧，不如把你買回去玩玩後再挖出你的眼睛做成項鍊吧，怎麼樣？你這頭紅髮在我身上扭腰的樣子應該挺好看的。」

金一向都不屑拍賣會場上的污穢語句，身為司書的他卻無法阻止任何對凡派爾們的語言傷害，這時的黑色眼眸也只是轉向了白髮的貴族。

一旁的達米安在貴族靠近柵欄時已放開抓住手臂的掌，視線緊盯著對方。

而那無禮的發言令亞伯勾起嘴角，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一手捻起長袍起身，放輕語調回應：「承蒙先生喜愛，若先生想把我當作男妓使用，我也會好好表現的。」繡有花邊的袍襬隨著動作收緊，讓黑色的布料緊緊貼向自己腿部，隱約透著大腿的線條。

「只可惜你不喜歡這雙眼睛，沒有機會服務你了。畢竟這寶石可還有其他人喜愛呢。」他隱藏著怒火，從容不迫地走近柵欄，微微前傾的身體和瞇起眼眸的注視，引誘著對方伸出手。

「有人喜愛？該不會是旁邊那位司書吧？」貴族粉色的眼眸瞟向了站在一旁的金，說出了剛剛他的所見所聞，「我剛剛看到你們有很多互動呢......就憑一個國家公務員也想競爭貴族商品？」

金不惱也不怒，只是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容稍稍挑起了眉，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視線再度轉回了正前方。
真是神經病，等等就看達米安跟亞伯怎麼修理眼前的人，他不會阻止，可能還會一起幫忙。

見金沒有任何的反應，貴族將視線回到了亞伯的身上，伸出了他掛滿飾品的手，朝開車大腿的方向去。
「既然沒有人要幫我介紹，那麼我自己親自驗貨吧？」

亞伯跟著貴族的視線瞄了金一眼，沒有錯過對方微小的表情變化，對於此只是加深了臉上的笑意，隨後將注意力擺回面前的貴族。

「請吧。」他又向前跨了一步，讓自己的軀體就在貴族伸手可得的距離，但對方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達米安充滿傷痕的掌正緊緊抓著他。

亞伯沒有吩咐他向這個人打招呼，所以這是不能碰到先生的人。達米安對著貴族搖搖頭，示意他收手。而在貴族動作以前他絕不會把手放開。

「放肆！區區一個血奴也敢碰我！」只差一些距離，手腕卻被一旁的前血奴抓住，貴族憤怒的想要甩開抓住自己的手，「司書都不用管管嗎！」

被指名的金轉過頭看向了兩人的方向，低沈的嗓音帶著笑意，臉上掛回了他的招牌公關笑：說道「他沒有實質上傷害你，我無法阻止他做的事情。」
「可惡......今天我就非得親自驗貨。」憤怒的白髮男子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服氣的他再一次的將手往亞伯的方向伸去。

雖然使對方生氣是自己的本意，但聽見達米安被那自大的口氣稱作血奴時，亞伯的怒火已經蓋過了惡戲得逞的喜悅。

貴族再一次伸手，而達米安也再度阻止了對方，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僅僅只是照著指示行動，對於貴族的羞辱與憤怒沒有絲毫感覺。

「卡納里亞，我要被帶走了。」一個平淡的語氣卻讓達米安震了下身子，猛然抬頭，瞪大了眼睛看向那雙紅眸。「你該怎麼辦？」亞伯勾起嘴角，那深不可測的笑容牽引著達米安，讓他的雙唇因為恐懼而顫抖，放在貴族身上的手也逐漸加重力道。

「——」下一瞬間，貴族的手呈現不自然的扭曲，達米安伴隨粗重的呼吸，將對方按倒在地，龐大的身軀持續壓制底下的無禮之人，不讓對方有半點掙扎的餘地。

注意到了達米安顫抖的唇及加大力道的手，金還來不及阻止，骨頭的錯位聲伴隨著貴族的慘叫，隨即那傲慢的男子被壓制在地面上，驚動了一旁的其他司書及賓客。
「好了，放手吧。」發生在眼前的事情，身為司書的金無法再坐視不管，他走到達米安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接下來交給我吧，不然等等被帶走的是你了。」

「你還好嗎？是這隻手對吧？」
金蹲在了貴族的面前，金拉過了男子因疼痛而不斷顫抖的手，那隻手呈現了不自然的扭曲，明顯的因外力而造成了骨頭錯位，帶著黑色手套手指輕輕的觸摸著對方的手腕，評估對方的傷勢。
「......啊！好痛！別廢話了......還不快把那血奴抓起來！」白髮的男子就算痛苦還不忘要報仇，金每次遇到這種人時都要告訴自己當醫生還是要有醫德，不然他其實很想直接把對方的手拆了。

達米安對於金的呼喚毫無反應，他只聽見自己愈加發快的心跳在耳邊不停迴響，僅是跟隨本能地呼吸，靜止，讓肺部掠奪維持生命的氧氣。

尖細的、急促的，一聲口哨拍散他耳邊的迷濛，藍色的雙眸睜得老大，看見底下苦苦慘叫的男人，他鬆開手起身，往後退離對方。「好孩子。」亞伯白皙的指尖順著褐色的髮絲，輕輕撫摸仍在調適呼吸的達米安，後者悄悄瞄了他一眼，確認那個紅色的身影還待在身邊之後，他臉上緊繃的表情因此放鬆了不少。

「抱歉，我們家孩子添麻煩了。」柵欄裡的凡派爾盯著貴族在地上哀嚎的滑稽模樣，愉悅地笑著，「麻煩你處理了，金。」彷彿不關他的事情般，他坐回了原本的椅子上，掛著與平常無異的冷冷微笑。

「我沒有辦法抓人，但是我可以幫你治療。」臉上掛著微笑，金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嘗試著將骨頭喬會正確的位置，輕柔的動作卻還是惹的貴族大聲嚷嚷著，「骨頭接回去就好了，只是會有點痛。」
「那我們來了喔？一、二......」還沒有數到三，原本扭曲的肢體就被扳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男子完全失去了大喊及說話的力氣，被金放開的手滑落到了地面。

金的面容在治療時絲毫沒有同情，一如往常的掛著微笑，而當骨頭摩擦發出聲音時，還可以看到他幾近殘忍的笑出了聲。

「這樣就可以了，可以幫我把他搬去醫務室嗎？請現在在值班的司書幫他做其他的處理，我這邊已經把他的骨頭復位了。」交代著一旁的同事們將白髮男子抬去醫務室，自己則是再次走向了柵欄前。

黑色的眼眸先是看向了折斷別人手的現行犯，再看向了幕後的罪魁禍首，嘆了口氣。
「唉......真是頭疼。」想到等等就有可能被輔佐官叫去訓話，回去還要將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寫成報告，無奈的情緒全寫在了臉上。
「......你指使達米安做這種事情，就不怕他被送走嗎？」

亞伯看著好戲，被貴族的哀嚎逗得發笑，一旁的達米安則是被貴族渲染的痛苦氛圍影響，緊張地抓著自己。

那彎起的紅瞳細細觀察著金的舉動，直到白髮的貴族被抬出房間。他面帶微笑望著柵欄前無奈的男子，達米安也終於放開自己，一同望著他。

「送走？你們的職責不就是治好他嗎？」亞伯看似驚訝地挑起了眉，「你們一定知道他有些『問題』吧？剛剛那樣也是他自己想做的，我只是提醒他罷了。」他翹起腿，聽起來就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但他實際上也沒有說錯。
達米安對亞伯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認為達米安有問題。」自知辯不過亞伯，金最終只是再一次嘆了口氣，放棄了溝通。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視線轉向了達米安，儘管他才是造成他人受傷的人，但金還是擔心著對方在做這些動作時有些傷害。
「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剛剛那個貴族先動手的。」金不太確定達米安是否能照他所說的回答，事實上他根本不確定對方是否會說話。
「這邊的其他人有權利將你和亞伯分開，不要在衝動行事了，好嗎？」

亞伯也不再狡辯，跟著將注意力放在一旁的達米安身上。

達米安對於金的提問毫無反應，只是隔著眼前的髮絲靜靜望著面前黑色的雙眼，在提到先生的名字時才稍微往一旁看去，紅髮的凡派爾正微笑看著他。

達米安轉回視線，對著金緩緩點頭，臉上的表情仍是沒有變化，沈默依舊。

解決完了一場騷動，可惜這樣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不到片刻，走廊的另一側傳來了聲響——聽覺敏銳的凡派爾聽見誰在大喊著，還來不及思考語意，廊上的光亮接連碎裂，周遭瞬間黑暗瀰漫。

達米安被玻璃的碎裂聲嚇得抓緊自己，失去光線的他此時什麼也看不清，只能不安地待在原地，讓雙眼慢慢適應黑暗。

看見達米安點頭答應自己後，金終於放下心。

聽見了有人大喊，金警戒的轉向走道，而在他轉身的瞬間，所有的光線隨著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消失，他似乎忘了自己現在不是開採司書，下意識的就從寬大的口袋中掏出了自己常用的銀製手術刀，擺好了備戰的姿勢。

看來是有凡派爾逃走了......真是麻煩，他在這裡三年了還沒有遇過這樣的情況。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他先是關心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達米安，在轉身問道裡面的紅髮男子：「你也沒事吧？亞伯。」

「哦？」凡派爾的視力絲毫不受黑暗影響，銀製的手術刀完全吸引住亞伯的目光，一旁的達米安發現刀子之後則是不安地向後遠離了金。

是醫生、也是獵人嗎。亞伯加深臉上的笑意回應：「我沒事，去做你的工作吧。」起身站在了矮柵欄前方，那雙紅榴石微笑著對著金道別，似乎另有所圖。

看著亞伯走向柵欄旁，金感到不太放心，不知道對方又有什麼企圖。
「......現在很危險，兩位別在亂跑了。」現在沒有空理會亞伯究竟在想些什麼，在和兩人道別後，他往凡派爾逃離的方向離去

亞伯理所當然沒有理會金的勸告，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偷跑出柵欄，窺視傳出騷動的走廊一側，以及克里斯多夫的身影。

倒在血泊中的凡派爾，男人散發出的頻頻血味，他想起上週岡薩雷茲對達米安說的話，這該不會就是他所準備的驚喜吧？

無聲無息地回到自己籠子，亞伯只是靜靜地安撫待在原處的達米安，沒有讓對方擔憂不必要的事情。而充滿插曲的展示日也在克里斯多夫的命令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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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先生中......再一起玩
齁......每次跟先生一起跑交流我都忍不住覺得金好會

然後我.....正式畢業ㄌ （好）

金就真的⋯⋯很會⋯⋯⋯⋯ 先生很興奮中之我也瘋狂在外面打call⋯⋯

gdcnr:
我每次都在想著這麼會真的是我家兒子嗎？怎麼可以那麼會......
先生才是好好我也在展示房外瘋狂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