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 白色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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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軸2018年3月14日
接續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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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1110
(插屁樓
EAI_black: (雖然不知道會放什麼搞不好還不是糧
發老婆跟蜈蚣的刀我也可以 (欸
到時有插樓排版不好看的話留言可以刪QQ
立即下載
EAI_black: 這麼好說話ㄇ!ya! (蜈蚣:等ry
不刪不刪窩沒這麼在意排版(ry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用醜醜ㄉ線拉一下
後來他與酒教授敲定的時間正好是一個月後,渾然不覺這天也算是某種特殊節日。

學校開學近兩三週,校園氛圍仍閒散,小週末的週三有股特別悠哉的味道。他今天沒課,沒事要去學校,專程開車來。他早了十幾分鐘抵達百貨一樓的電梯旁,便懶懶倚著旁邊的柱子等。旁邊的電梯金屬門開開闔闔,行人來去,他並沒看到那抹惹眼的高大身影。

分針行進著,默默跨越約定的時間。聖堤低頭看了眼手錶,決定在遲到十分鐘時再傳個訊息關心酒教授。

現在就先等吧。他想著,垂眼望著光滑的米色石材地面發了好一會兒呆。一雙破舊的球鞋默默踏入視野,鞋尖距離他的帆布鞋不到五公分。視線順著那對破鞋向上,爬過略帶著塵土的寬鬆褲管,黃黃污漬上衣,在一張陌生的臉孔上停駐。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聖堤沒說話,與人大眼瞪小眼。

「……可以借我100元嗎,我想搭車回家,但路上遇到小偷錢包被偷走了。」男子開口搭話,眼神心虛飄移。與此同時,他見到熟悉的身影默默出現在視野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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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設定圖抵著回家再補(幹
可愛(虎摸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高大的個子面容一如初次見面的,沒擺出什麼好臉色。散發著頹懶氣息的聖伯納,倒是穿了一身得體輕便,斜斜的青綠色在低彩度的身影上增添了一點稀少的活力。

他不太熟悉百貨有幾個大門,或是有幾處可以穿越的通道。於是他過了約定的時間五分鐘,才總算是因看見了同事的身影而確認是這個方向。

為什麼又挑這種滿地情人的節日?他老早就想發問。但他是習慣當面質問的性格,所以在通訊軟體上並沒有太多回答,只是簡單回答表示自己知道了,僅述文字,沒半點有趣的貼圖。他出現在辦公室裡兩三次,也只是把桌上的文件收一收,又從辦公室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他其實還是有去確認蜈蚣的本名的。他趁著人煙稀少的時候,好好確認了他的全名跟座位。聖堤‧比特,全辦公室只有他是比特為姓,尋找的過程並不艱難。

他將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抽出來,晃來時,注意到對方正與一名陌生人對視。於是他安靜地站在一旁,不確定是否該打斷之間的對談,也沒有聽見剛才那名男子的話語。
「你不如去報案吧?看看警察先生能不能順便借你錢搭車回去。」聖堤淡淡開口,繞過眼前的騙人男子朝同事走去。

「一百塊就好了!你順手幫幫我我就可湊足錢搭車回家了!」去找警察自然是不可能的選項,他早早就在此徘徊,到處利用別人的善良騙來許多錢財。他也注意到金髮男子氣質並不是那麼友善,不敢動手拉人,只敢賣可憐發出冷血控訴。

他跟著聖堤後頭走,走到酒教授面前重複了千篇一律的騙錢台詞:「先生你可以借我100元嗎,我想搭車回家,但路上遇到小偷錢包被偷走了……我差100元就可以湊到搭車的錢了,麻煩發揮一下愛心。」男子雙手合十拜託著,手微微顫抖,混濁眼球爬滿血絲。
酒教授蹙起了眉頭,表情鮮明的顯示著「麻煩」一詞。他什麼話都沒說。

「抱歉你找錯人了,我沒愛心。」語畢,男人轉身,一手攬住同事的肩膀,似極度不願在原地逗留,快步往百貨裏頭移動。

我們繞點路……要去幾樓?從電扶梯上去。」快速行進間,他湊近距離低聲詢問,晚點再把其他積在心裡的話說一說。
同事直接坦承沒愛心的部份讓他很想笑,嘴角扭曲抽了幾下,克制忍著沒笑出。他隨人攬著,快步朝手扶梯走去。男子只是默默跟了一小段路,最後決定去找別的好下手的人,悻然轉身離去。

「電影院在頂樓,12還10樓,忘了,總之是偶數。」

他這次先一步踏上手扶梯,回頭便與同事等高。他看不出對方有沒有穿著「邊緣人」的T恤,不過對方不穿他也不驚訝,本來就是他說好玩的。他的「想好好放假」紅T恤穿在黑底淺金格紋襯衫底下,從外表看不出有沒有依約穿著。三月的天氣還沒太溫暖,他實在沒辦法穿著短袖就出門。
此刻與人同高的男人正回頭確認後方的怪人有沒有跟上,確保無慮之後,他才望向那雙一個月未正視的猩紅,默默確保手扶梯距離平面還安全。

「……抱歉遲到。」那是他第一個正式想說的話。行徑間時刻確認自己是否在時間上的他,很清楚自己沒能準時到的事實。

他沒必要把顯眼的字樣穿在路上給人看,但他至少有遵守約定穿著,只不過大衣之下沒有人看得見,他也沒打算特地脫外套證明自己有好好遵守承諾。
聞言,聖堤舉起左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確認時間。慢條斯理回應,「哦沒事啦,才五分鐘而已。」隨意揮揮手要人別那麼拘謹道歉。

要是等個一小時以上,但對方誠懇道歉加上理由充分的話,他還是有可能就原諒了,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地出遊。五分鐘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聖堤回頭瞥了眼距離抵達二樓剩下的距離,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像酒教授上次那樣摔得慘兮兮。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還有、」正當對方回頭查看的時候,他把背包轉到正面想打開,隨後又止住動作,背包又被轉回去後頭。

「待會再說好了。」舉止呈現著他思考跟行動銜接上似乎還有點頓,酒氣仍舊隱隱約約從頹氣十足的人身上瀰漫,離開一樓濃烈的香水區後才開始有其味道的存在感。

「先告訴我為什麼是在跌倒日Part.2這天?」他用上次自己命的節日名稱發問,在即將抵達平面的時候確保對方好好踩出自動範圍,轉彎踏上通往第三層的手扶梯。
他聽見腦後有衣物與背帶摩擦發出的聲響,再次回頭時,只看見酒教授把單肩背包轉到後頭。

紅眼眨了眨,皺皺鼻子,冷不防回問一句:「你怎麼感覺ㄎㄧㄤㄎㄧㄤ的,早上開喝這麼嗨?還是日出沒睡覺?」輕巧踩上二樓地面,舉步移向三樓的手扶梯。

「……跌倒日Part.2是啥?」遲疑片刻才回答提問,滿臉茫然。
「……嗯?」有些詫異的睜大那頹悶的雙眼,他定睛望著發問的人,兩個問題,他愣了幾秒從第一個開始回答。

「當我喝多了也無妨,反正差不多。」他的回答很微妙,並沒有否定或認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喝酒的事實,但仍抹了抹凹陷的臉頰,心想著別的事。

大量生成之後總會遺留比平時還要濃的酒精,他的精神狀況多少會受到影響。不該在赴約前日大量使用能力的,大可今天結束再把訂購者的訂單處理完。他有些後悔,但反正他還有理智。

這學期他的課只上週五,因為今年不小心接了太多廠商酒的單,衡量之下他把原先的兩天課扣成一天,這項偶然的決定在學校的出現機率又變得更少了。

沒有人會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喝了酒,反正感覺上就是無時無刻都看似喝了很多。

「你該不會知道今天是第二個情人節?」他沒打算將話題停留在自己身上太久,針對對方的茫然,他釋出反問性的解答。
「蛤啊?哪來這麼多情人節……」皺皺眉一臉不解,對於白色情人節、黑色情人節,估計什麼顏色的衍生情人節都不了解。

啊,還是說在這個節日又跟同性出遊感到不愉快嗎?他擅自揣想著,但怎麼去想也得不到解答,不如直接開口問。

「……我總不會又壞了您什麼好事吧?您大可在line上直接跟我反應這天您沒辦法的。」雖然他覺得依照酒教授排斥戀愛話題的程度來說,應該是不會有,但仍隨口反問了一句。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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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抱歉,我以為你是故意的,是我多慮了。對不起。」意識到對方根本連跌倒日在商人的操作下其實每個月份都有,他便消了對方想惡整自己或是別有意圖的可能性,並對自身的猜疑感到抱歉。

不過這樣他大可放心了。酒教授再度陷入沉默,凝望著對方腳邊的台階緩緩往第三層平面靠近,再次陷入沉默。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故意做這種事情幹嘛啦……」我又不是要假戲真做。他內心忿忿吐嘈一句。

「就只是電影票寫什麼時間我就給你什麼時間而已,放心吧。」雖然他也不太清楚對方的顧慮為何。不過這樣想來,或許當初決定這個時間讓電影上檔也是刻意為之,他依稀記得主打的標語是「讓你再度愛上這些跨越半世紀的經典」,不過只可惜……

「啊,跟你說,原本要首映的那部取消了……原本要帶你去看某個導演的紀錄片,不過家屬在試映會的時候表達不滿,希望片商重新剪輯……所以我們等等上去再看看要看些什麼……」輕盈一躍,穩穩踩上三樓。

「所以,喝酒狂歡的酒教授,有好好吃過飯了嗎?」還是起床就直接過來赴約了呢?聖堤回首,抬頭望向恢復正常身高差距的同事。
我哪知道。他這樣低聲回答著。

「……那還真是……遺憾。」聽聞導演紀綠片一詞,他這才意識到對方所提的或許是哪一部。

但他本來就沒有花太多心思去期待這件事。他知道自己去回顧的話會很難受,所以在這個階段、以這尚未完全恢復狀態的他而言,或許會想等十年過後再去閱覽那部因剪輯而延後的紀錄片。

他不喜歡束手無策的感覺,也不喜歡回憶束手無策。弗蘭特有提前告知他一些事情已經降低了不少衝擊,然而他無論如何,都還不想再度面對這回事。

「出發之前有吃一點早餐……你呢?」
遺憾嗎?他也這麼覺得。

稍稍沉下紅眼,並未打算去探究那份遺憾是真心還是客套,任性地打算一律當作真心遺憾。

對於「喝酒狂歡」這個形容,對方也無辯駁,默認般地毫無反應。那倒是令他稍稍好奇起什麼事情這麼值得他舉杯慶祝。

「吃啦,怕你狂歡後直接來到這裡沒吃什麼正常的食物……」鞋邊逼近四樓的坎,他舉足跨過,以穩定的行走節奏安全抵達下一層樓。
「我並沒有狂歡。」大概是聽這詞聽了幾次,忍不住澄清對方的謬誤曲解。四樓有不少人潮穿梭,整層式大型服裝連鎖店,兩三對情侶前前後後採上手扶梯準備往更上面樓層移動,原先寬敞的手扶梯空位變得稍微壅擠了一些。

身後的一對可人兒正以與他們同樣藉著身高差平視但一方將手勾在頸子、另一方繞著腰間的形式貼緊對視。聖伯納並不打算靠得情侶太近,稍稍挪了腳向前一些。

即便那在同一格階梯上實際上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酒教授稍稍挪步向前,臉龐瞬間貼近,近得能看見臉龐細緻絨毛,一根根眼睫毛。他瞠大紅目,愣愣看著同事瞬間放大更多的臉。聖堤靜靜探了探腳後跟剩餘的距離,默默把自己往後挪,以免萬一腳下手扶梯一個顛簸他就要臉對臉撞上去。

「哦……好吧,你說了算。」無意去探究背後原因為何,聖堤聳聳肩,以漫不經心的笑打算粉飾太平,當作自己剛剛悄悄諾動位置是錯覺。

「……那你有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嗎?」
「我什麼都看,而且我有幫你帶衛生紙。」今天是陪人來看電影的,他不覺得自己有分享自身喜好的必要。後面無所謂的補充了一句,那是他背包裡替蜈蚣先生帶來的其中一樣物品。

「除非你有抉擇障礙,那我也可以幫忙選就是了。」漫不經心的望著遠處,他沒注意到對方的悄悄。

五樓不知不覺來到,家具區一晃眼而過,手扶梯上的人又多了一些,想來或許是有不少人這個時間點想往看電影的地方移動。
「嗄?真巧,我也什麼都看……換影片的話我可能不會哭了欸,不過還是謝謝你有記得帶。」與其說什麼都看,不如說他不得不看。衛生紙的事情被記得令他有些驚訝,斜了眼酒教授那張正經冷淡的臉。

「不過我有選擇障礙,挑電影就交給您了。」懶洋洋把決定權賴給對方,踏上往六樓的手扶梯。

手扶梯行經一半,一陣急促的踏步聲從酒教授腦後傳來,一對小情侶手牽手從每個靠旁站立的人們身旁空隙穿過,迅速向上跑,兩人氣喘吁吁地,雙頰因興奮潮紅。不知道是趕時間還是單純玩鬧。青春年少的戀愛看上去不顧一切又熱血得莫名其妙。
驚嚇程度 (dice20)
聖伯納被身後傳來的突兀嚇到肩膀抽了一下,回頭看的時候外翹的髮尾不經意往同高的同事臉邊搔去。視線順著迅速向上跑的情侶,聖伯納喃喃「也太危險了。」一邊以手扶著自己的手臂默默抓揉。

神色看上去有點飄忽,他過了幾秒回頭看著蜈蚣,輕聲提醒著六樓平面快到了。

六樓是玩具跟兒童樓層,空間裡傳來稚嫩的嬉笑。
「噗嗚、」直接被頭髮甩一臉,聖堤連忙伸手把戳到臉頰的頭髮撥開,他可不想吃到同事頭髮。看著酒教授揉手臂的動作,不知對方是不是撞傷了。

「哈哈,沒事ㄅ……」聖堤的聲音被另一波爆開的雜沓足音淹沒,這次伴隨孩童嘻笑打鬧聲響。

只見一群大概四五歲大的小小孩也在電扶梯上狂奔,尖叫大喊「快點快點」,似乎在比試誰先抵達設置在六樓的甲蟲王者卡片機台。一群小孩莽莽撞撞擠過靠邊的所有人,在手扶梯上發出巨大噪音。

其中一名落後的小男生「哇」地一聲踩空,整個人撞在酒教授後膝彎曲處,抱住對方大腿滑落,一屁股坐到行進中的金屬踏面上。
力道(dice20)
男孩跌撞來的力道讓他再次往蜈蚣身上靠過去,一手扶著對方的肩膀,另一手抓緊手扶梯把手,總算是沒有整個壓垮人,只是緊緊貼在頸窩前,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大腿邊的孩子。

「……手扶梯上奔跑不僅自身有危險,還會危害到其他人的用路權益,知道嗎?小鬼。」直到他站穩,才伸手一把扶起疊在階梯上的孩子,一邊落落長的說起一般小孩估計是聽不太懂的冷靜訓話,接著將人抱起,暫時靠到六樓手扶梯平台旁,確認了孩子的膝蓋跟雙肘有無傷勢。
毛茸茸綠腦袋與溫熱氣息一同壓上頸邊,他無暇顧及那些,伸手扶穩對方攀上肩頭的手,就怕對方又在手扶梯上摔跤。

爬梯墊底、玩不到機台、撞到人產生罪疚感加上撞上金屬階梯膝蓋火辣辣發疼,被抱起瞬間,小男孩只是哇地嚎啕大哭起來,彷彿被人欺負了一樣。悽慘哭聲頓時吸引了六樓不少帶小孩家長的注目,他們遠遠觀望,以擔憂或是不耐煩的神情。

「哇,哭真慘。」聖堤蹲下身,從口袋拿出手帕幫孩子擦擦眼淚。小男孩沒有止下哭聲的意思,也沒把綠髮大人的話聽進去半點,只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憐,遭遇到這麼多不順利。
無奈望著哭泣的小鬼甚至不領同事的情,聖伯納吧想要歎氣的衝動壓抑下來,思索幾秒,便往蜈蚣那看去。

「電影還有多久開始?」他輕拍孩子的背,姑且先確認一下會不會耽誤到時間。也不確定他的父母有沒有在附近,單看那一大群孩子,大概是父母去逛街,放小孩自己在某個樓層玩耍吧。

他下意識不想放著陌生的小鬼不管。
「哦,因為是補償通用票券,所以時間取決於我們想看哪一部的哪一場,決定好去櫃檯換票劃位置跟領爆米花飲料就好……也就是說,我們行程很free啦。」以懶洋洋的語調解釋,動作輕柔按去孩子臉上的潮濕。男孩哭得整張臉紅通通,抽抽噎噎,幾乎沒辦法喘過氣。

聽起來同事是打算插手這事了。他想。在活潑輕快的背景音樂裡,這爆炸般的哭嚎格外惹眼,周遭眾多視線默默刺向他們。

「好了啦,這位、呃,大哥哥又沒生你氣……你有哪裡痛痛嗎?」在稱呼猶豫了一秒,接著很自然地以疊字說話。
男孩覺得被安慰 (dice20)
怕酒 (dice20) ,稱呼對方 (coin) (P叔叔I大哥哥)
怕蜈蚣 (dice20) ,稱呼對方 (coin) (P叔叔I大哥哥)
幹ㄐㄅ小孩(
男孩哭聲沒減弱太多,凝著一雙淚目看著眼前的金髮叔叔,哭哭啼啼指了指自己的膝蓋。
聽到吐言自然到不行的疊字,聖伯納有點驚訝的往對方看了一眼。他可沒有這樣說話的能耐,也裝不出來。

……撞到了嗎?」他低聲喃喃,無情冷靜的蹲低伸手,毫不在意四周有什麼尖銳的視線,打算即刻先將對方的褲管挽起確認傷勢。

要哭就隨他哭吧,如果是哪裡痛的話或許處理完應該就不會哭了。此刻沒有什麼多餘的能量去安慰小孩的人如此僥倖想著。

「抱歉,看來沒辦法放著不管。」同一時間,他跟一旁的蜈蚣解釋:「願意幫忙試著哄一下他嗎?」
「這句話聽起來你好像要離開去哪裡……」他喃喃回應,伸手撫背拍拍哄哄,繼續擦拭孩童眼淚。

男孩寬鬆的絨布紅褲管被捲起,露出底下撞得紅通通的膝蓋,連一點擦傷也無。但他哭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本來是想說讓對方哄小孩他就可以全心全意處理傷勢,但他的腳上沒半點破皮,這下他納悶了起來。

有什麼好哭的……這點小傷不自己振作起來的話沒有人能幫你。

崩塌的思緒隱於心中,他差點說服自已就是個這麼惡劣的人,將褲管捲回原本的高度,抬頭望向身旁的同事。

「我會待著,何況他是撞到我才這樣。」他說,他再次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孩子的雙眼:「沒有受傷、是跌倒嚇到了嗎?你要不要去同伴附近找位置坐著休息?」跟小孩說話幾乎與平常無異,像是將對方一視同仁般的。該說是不擅長應付小孩、觀念裡沒什麼應對孩子的法子?抑或是在他的認知裡,小孩子被這樣對待是很正常的。
小孩哭的音量 (coin) (P增加/I減少) (dice4)
男孩稍稍收聲,表情稍微沒這麼驚恐,但仍抽抽噎噎,沒辦法好好回話。他只用力搖搖小腦袋,不知道在回答酒教授哪個問題。

聖堤只是輕輕吐氣,一把將孩子抱起,穩穩托住臀部,輕柔拍哄後背。偶爾墊起腳尖,製造輕微晃動。

「……好啦,為什麼這麼傷心呢?跌倒很痛嗎?還是比賽輸了很不開心?」他依稀記得剛剛他們好像在比賽爬梯速度,他抱著男孩轉了一圈,看見另一端的男孩同伴。

那群小鬼正著迷地玩著卡牌機台,鬼吼鬼叫,根本沒注意到少了一個人。
安慰效果 (dice20)
死小鬼覺得
跌倒好痛 (dice20) 比賽輸了 (dice20)
好想玩機台 (dice20) 撞到可怕的人 (dice20)
不知道但我就是很難過 (dice20)
可怕的人 (ㄍ
有三分之一是覺得撞到可怕的人(ok
其他部分就任性(幹
太高可怕 (dice20) 臉臭可怕 (dice20)
我不知道但就可怕 (dice20)
男孩囁嚅幾聲,含糊不成話語,潮濕泛紅的大眼睛緊盯酒教授,一臉明顯畏懼。

「……他很、可怕。」男孩以不知道誰給的勇氣,說出不是那麼討喜的話語。

「咦──」聖堤刻意發出誇張的驚訝語調,一面回過身,讓枕在自己肩頭的男孩不用正對著酒教授,「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你撞到哥哥,沒有跟哥哥道歉,哥哥剛剛有罵你嗎?」

在男孩的視線死角,聖堤以黑手拿出手機敲字傳訊息給酒教授。

『把他放回同伴身邊就閃人怎麼樣?』

傳完訊息就聽見男孩大聲回答:「有!」聖堤愣了一秒,好氣又好笑地反問,「真的有嗎?你要不要再想一下……剛剛大哥哥是不是只是跟你說在樓梯奔跑很危險?」
有就是有我感覺被罵 (dice20)
噢對,好像沒有 (dice20)
途中偷骰個打擊程度尼殼以繼續(dice20)(幹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男孩枕著金髮叔叔的肩頭,小臉仔細思考,心意動搖得很快,瞬間又反悔改口:「……對,沒有。」稚嫩聲音軟綿綿,帶了點哭泣後的鼻音。

「嗯嗯,那哥哥沒有罵你,哥哥為什麼很可怕?」持續好聲好氣哄著懷裡孩子,目前神情並未顯得不耐煩,維持著輕微的晃動幅度原地走走繞繞。

「他高得像、像長頸鹿一樣!」男孩激動伸手比劃著綠髮哥哥的身高,比手畫腳想展示內心的震懾感。

聖堤皺眉笑起,看了酒教授一眼,「哦……這樣啊,可是他長得很高,搞不好是因為他很愛打籃球而且很愛喝牛奶啊?而且哥哥沒有因為長得像長頸鹿一樣高就兇你欺負你對不對?」雖然好像是基因問題居多啦。

「……對。」男孩遲疑回答,偶爾偷偷朝酒教授投去做錯事的小眼神,仔細看著剛剛一度覺得很可怕的人,現在覺得──
怕程度(dice20)
(OK
(我要繼續ㄇ還是酒有點反應ㄌ
(我打一下(好
他確確實實被小鬼說「可怕」給打擊了。即便經常給人一種頹廢高大的感覺,身高有一定的威嚇優勢,使狠起來也幾乎沒在放水。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兇人,且以很平靜,甚至有刻意壓抑住想發脾氣的情緒去述說自己認為沒有錯的事。

他全程在一旁默默地聽人與孩子交談,他想起父親的能言善道,與他那總是在與自己溝通時擺出的自信面容。

酒教授安靜的將視線從兩者身上轉移。他認為,以自身的同理心而言無法替這孩子感同身受,想必是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麼幫助,於是便像個高大的木頭人,不笑著阿諛也不表現出氣憤或不滿,表面不提半句話,免得又嚇著小鬼幫倒忙,拿出了手機。

『既然他怕我那也只好由你來把他抱過去同伴身邊了,抱歉。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維持一點距離。』字句認份,似乎對於被說可怕這件事情接受得很快,一點都沒有平反的打算。
他感受到手機微微震動,猜想是酒教授回訊,他打算等等再拿出來看。

「那像長頸鹿一樣高高的哥哥沒有兇你罵你,可是你剛剛在樓梯上奔跑、撞到人家欸,是不是該說什麼?」循循善誘的溫良語氣,一面轉身,讓靠在自己肩頭的孩子正臉對著酒教授。
乖巧道歉(dice20) 不要(dice20)
「……對不起,長頸鹿哥哥。」孩子軟言道歉,一面緊張揪住聖堤蓬鬆的白外套。

聖堤沒忍住,噗哧笑了一聲。

「哦,那,長頸鹿哥哥你原諒人家嗎?」話語染上笑意,聖堤仍維持背對著酒教授的姿勢,微微跳動哄著孩子。
聽到道歉的話語,那抹沉靜的藍回望反問句子的同事。他反覆思嚼,既然警惕奔跑危險的本意已經被重新傳達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原諒你,你沒受傷就好。」頓語道出,他雙手抱胸,維持寡言狀態,把音量壓得很輕,一邊默默盯著孩子的夥伴群的方向。
聖堤這才拿出手機敲了幾字,很快又收回口袋裡。

『OK,你在這等我?』

「哇,太好了,長頸鹿葛格原諒你欸……那以後要記得不要在手扶梯上奔跑囉,知道嗎?」語氣越發慵懶。

沒打算等孩子回應,逕自抱著孩子快步朝著那一群興奮大叫圍繞機台的孩子走去。
訊息被讀取,酒教授留在原地,沒有移動,安靜地等人從機台前回來。
過不到幾秒聖堤就快步走了回來,默默在酒教授面前停下。

「……長頸鹿葛格。」掩嘴笑起,馬上惡質地取笑同事。
「不要吵,臭袋鼠。」念在對方還在笑這點的份上,他隨便給人起了個動物名,忍不住瞪了對方一眼。

「……我們快走。」一時之間想不到還能說什麼,就逕自轉身往下一階手扶梯移動。

其實是很擅長照顧小孩子的老師?他可能有這類經驗吧,不過此刻的他沒興趣發問。
「袋鼠?」聖堤錯愕笑起,訝異重複著對方給出的動物名。

他還是覺得長頸鹿比較好笑,於是自顧自嘻嘻哈哈笑得歡快,一面隨著人踩上通往七樓的手扶梯。這回酒教授先上了手扶梯,於是他又矮下一截,面向酒教授的上腹。

「……希望六樓帶走所有小孩,接下來一路暢通無阻。」喃喃道出一聲無謂的願望。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嗯,因為袋鼠帶小孩。」他晚了一步解釋這個動物的由來,側身站在手扶梯上,確保自己這次不會在通往七樓的手扶梯上又讓自己在跌倒日跌得踉蹌。

「那但願樓上沒有別的遊樂場,也沒有正巧這時間上檔的動畫片。」

他隨口說說,表現得像是自己很討厭小孩子似的。他沒什麼機會面對小孩,至少在他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橋段。
「……公袋鼠可沒有袋子。」無謂反駁,稍稍拉整被小孩壓得凹陷的帽子。

「動畫片我記得有,遊樂場忘記了……酒教授不喜歡小孩嗎?」或許除了不談戀愛還是個不婚不生主義?憤世嫉俗的青年?

鄰近販售男仕用品的七樓,遠遠可以看見兩側展列櫃有穿西裝的假人模型,沒有五官的素白面孔靜靜轉向各處,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似乎是主打穿西裝也好運動的品牌,假人騰躍,肢體扭曲,動態鮮明。
「公袋鼠裝個袋子就有袋子了。」他跟著胡亂答腔,視線被奇怪的肢體風格吸引了半晌,隨後將專注力擺在腳底下,轉身往移往八樓的手扶梯前進。

「不是不喜歡,但是不擅長……我不會小孩語。」
「哦……小孩語不是必須的啦,沒有不喜歡都好說。」他也有見到酒教授努力嘗試溝通的模樣,儘管成效可能不盡人意,但那都是那個小孩莫名其妙怕人的問題。

這次他加快腳步,搶在酒教授面前踏上往八樓的手扶梯,再度和人平等對視。

接著他「啊」了一聲,想起什麼似地,很危險地探頭出手扶梯,視線朝樓下探去,「……那個小鬼把我的手帕拿走了。」
「你要去拿嗎?還是……」酒教授再次將背包轉到正面,拉開前側的拉鍊抽出了上次說好要幫人洗好再歸還的手帕。

整個背包裡幾乎都是要交給聖堤的東西,但是他不想讓對方那麼早就拿著滿手的東西,所以剛才才會跳針似的,本想拿出來又作罷。
「哦,有這個就好了……當作得到一條新的。」他忘記手帕借人的事了,失而復得而有種拿到新手帕當禮物的感覺。

「謝啦。」喜孜孜收起手帕,聖堤順著隱沒地面的手扶梯輕巧跳上八樓平面。

八樓販賣運動用品也有超能力者特殊服裝訂製的品牌設櫃,各式花色的運動鞋陳列、吸濕排汗的運動上衣或內著。
「……我猜你應該是忘了。」一個月前的事情,他不抱太大期望對方是否還有印象。相對對方的輕巧移動,他依然維持著緩慢行進,望著運動區一晃而過,心想下一個樓層又會是什麼。

他實際上很少逛百貨公司,無論是家具還是衣服,全都是訂製或是直接網路購買送去的。

九樓是高級餐廳樓層,飄來食物肉類油脂的香氣。這個時間點這層樓人還不多,倒是有不少人與他們一同通往下一個樓層。
十樓是嗎(lots)
十二樓有溜冰場嗎(lots)(幹幹
爛透ㄌ(啊罵
那十一樓有嗎 (lots)
去十一樓玩(牽
「嗯。」倒是挺坦率承認了,「只記得看電影。」

電影宣傳海報漸漸取代樓層商品特惠活動,透明展示架將一張張海報框著懸在牆面向上。往十樓的手扶梯頂端看去,能看見偏深色的裝潢,偶爾以螢光色系綴飾。許多幾何圖案嵌成繁複的連續圖案鋪在天花板上,頗有科技感。

「看來就是十樓了。」那十二樓是什麼呢,他一時想不起。
好吧,看來對方好像無所謂,至少我記得就好。剩下要給的東西等晚點坐下來休息再給就好。

抵達十樓,寬廣鋪著地毯的空間,柱子上撥放著檔期電影的預告片;兩側櫃台排滿了人潮,各個螢幕上顯示著今天每個時段的電影,另一側陳列著爆米花跟吉拿棒等套餐圖樣,一看便知是領餐處。兩人依循人潮,來到了電影列表前。
今日電影(dice4)(dice4)(dice4)(dice4)
1愛情喜劇 2動作片 3恐怖片 4科幻冒險
分級依序(dice4)(dice4)(dice4)(dice4)
1普遍2限制3保護4輔導
一部配合檔期推出的愛情喜劇,保護分級。
一部是普遍級的動作劇情動畫,充滿魔幻特效的風格。
一部是以現代為時空背景的武打動作片,被歸類為保護級,
最後則是滿是螢光藍紅色調的輔導級科幻宇宙戰爭片。
感興趣程度(dice20)(dice20)(dice20)(dice20)
空氣中飄散爆米花甜甜奶油香氣,令人饞得忍不住多付點錢加購一份爆米花。聖堤則是聞這股甜味聞到有點膩了,爆米花氣味與待完成工作事項深刻連結,一聞到這個味道只會讓他想到工作。

他說了電影交給酒教授挑,所以即使他有比較想看的也不會說出口,反正到最後他還是要每部都看過一輪。

「怎麼樣,你有比較想看哪一部嗎?」視線停在眼前螢幕輪流切換著的電影預告。
感興趣程度(dice20)(dice20)(dice20)(dice20)
那雙幾乎死灰的蒼藍此刻竄著一絲苗,酒教授盯著科幻主題的海報分了點神,貌似沒有完全聽清楚蜈蚣先生的問句。

海報裡頭前前後後站著全副武裝的科幻角色,天空被巨大發光星艦給覆蓋,光這樣看一會或許會推測這是一部與外星人對抗的故事。

他慢了幾拍意識到剛才的話語是在對自己說,聖伯納將視線從上頭壓低,回到蜈蚣身上。

「……嗯?抱歉,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噢,酒教授好像想看宇宙科幻的這部嗎?那是他剛剛這幾秒間的觀察結果。

「……外星人這個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耶。」刻意伸手指了指對方剛剛分神細凝的海報,彷彿含蓄隱晦表達了某種自身好惡,透露自己可能想看這一部。

即使並非如此。

他以這句話取代「你想看這部嗎?」、「你想看什麼?」,模糊地覺得好像不可以直接問對方,就像上次玩洗衣機,要以「我想」的句型取代「你是不是想」。上次成功拐了對方去玩洗衣機,這次不知道能不能拐到酒教授看電影的選擇。
「……喔、你想看的話就挑這部啊……或是你有其他比較感興趣的?」聽到對方對這部有點興趣,他的眼睛微微睜大後又回歸以往的沉悶。他姑且補充詢問了一句,避免對方只是客套話。如果對方選不出電影,他再做選擇就好。
那瞬間細微的表情變化靜靜落入眼底,他相信自己的揣想大抵正確。不動聲色收回悄悄打探觀察的視線,沉眼微笑。

「欸……我目前是對這部比較有興趣啦,酒教授呢?你比較想看什麼?」姑且還是順著這個對話發展下去。
「你想看的話就這部吧。」依然沒有表現出自身喜好,但事情貌似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敲定了。

他本來不怎麼接觸影視圈的,直到父親以素人身分拍了一部電影。大概也沒怎麼意識到自己被與童年記憶如此相關的題材吸引。他往放映時間表看去,距離下一個時間點還有19分鐘,時間尚夠它們排隊購票跟買點吃的。
劃位客滿率 (digit) (digit)
果然不會道出自身喜好。對方目前的反應都還在預料中,他總覺得挺有趣的。

「好哇。」微微瞇起紅眼,大大笑起。

聖堤把紅色的後背包翻到前頭,翻攪一陣抽出長夾,把贈送的電影兌換券先一步拿了出來。他看著排隊人潮一路蜿蜒至手扶梯口附近,鼎沸人聲鬧騰。邁出一步後又停下,回頭看著酒教授。

「……那我去排隊換票就好?還是你要跟來?不來的話你可以去餐飲部看看等等想喝什麼飲料,橘色那個區塊的都可以點……還有你想吃的爆米花口味。」擅自猜想對方可能不喜歡人多地方。
「……那你有要吃什麼嗎?或喝的。」順便幫他買,分頭進行比較有效率。他自己大概會想買個鹹爆米花來吃。

「或是吉拿棒?」
他拿起票券看了一眼,確認贈送的餐點內容。

「這個雙人套票有送兩杯飲料、一個爆米花跟一根吉拿棒,附餐不能更換……我是想吃吉拿棒啦,你也想吃吉拿棒的話可以先買你的份?」贈送的餐點也要等他買票劃位後才可以去換,所以他要人可以先物色一下想喝的飲料,以便待會兒換餐快速解決。

倒是令他想起片商來電表示片子延後上映要給補償時,原先打算一如既往給他單人票券,當他問起有沒有雙人套票時,對方還曖昧笑了幾聲,後來他怎麼澄清只是同事都沒有用。
「喔……吉拿棒給你,我吃爆米花就好……鹹的。」聽到套票附贈,他大抵知道得等位置劃好才能去領餐。聖伯納四處巡視,決定還是跟隨對方移動,便上前跨了一步。

「我沒打算多買,走吧,先去劃位置。」
排隊人口組成
情侶(dice20)小家庭(dice20)朋友團(dice20)邊緣人(dice20)
「咦……」好吧,這部分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定了定神,冷靜頷首表示明白,領著人排進隊伍裡。

隊伍裡意外地沒有太多情侶,不過倒是許多推著嬰兒車或是帶著小小孩的家長排在裡面,使隊伍又更拉長了一些。

「小孩真多欸……」隊伍裡混雜著小孩尖叫,興奮或哭鬧索求關注。
「……我也以為跌倒日情侶比例會多一些,今天可是平日。」聖伯納教授望著成雙成對與親子人潮,平靜的道出自身感想。眼看隊伍前進速度並不快,聖伯納想了想,轉頭望向低處的同事。

「——蜈蚣先生,很擅長應付小孩嗎?」他問。
「叫我蜈蚣就好了。」高高仰首,回望那對藍眼。他決定先糾正這個過分禮貌而生疏的稱呼。

「我沒有擅長,只是……」靜靜思考著措辭,隨著緩慢向前的人龍前進一小格。

他並不認為自己擅長,也不想給同事什麼錯誤的印象認知。但他一時也提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只是剛好身高還沒高到會被小孩害怕。」想到那聲長頸鹿葛格他又想笑了。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那還真是剛好,蜈蚣先、嗯……」一時之間改不過稱呼,聖伯納教授尷尬的抓了抓頸子,視線往一旁看著一邊默認自己的高大確實蠻有壓迫性。

他再次陷入沉默,除了好奇這件事情之外,他貌似沒有打算以化解尷尬氛圍為由提起其他閒聊話題。
這樣就好,用那些不正經的話語唬弄過去,不需要探究,也無須多深一層的認識。

他沒有必要去和不算熟的同事闡明他可能是因為什麼而能沉住氣面對小小孩,或許是因為他做過的短期打工,或許是他那被駭人聽聞的意外弄得支離破碎的家庭。他也沒有興趣去探究自己為什麼做得到或做不到,他對自己未知的部分也毫無理解探知的熱忱在。

他也不是會在沉默之際不斷提起話題的人,要沉默大家一起沉默,他也不在乎。

排在前頭的夫婦吵起架,憤怒斥罵填補上那段無聲空白。

「你跟我出來幹嘛?你跟手機出門就好啦!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不理我!不是你有揹著小孩就表示有做事了你知道嗎!」女子歇斯底里起來,指著把小孩揹著低頭玩手機的丈夫一陣臭罵。
聖堤正好掏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急事外找,被前頭女子一陣暴罵嚇著了,整個人抖了一大下,感到好像也被默默罵到的人收起手機。

「呵呵,我也安分點好了,我可不想被長頸鹿葛格這樣當街臭罵。」聳聳肩,笑得漫不經心。

「嗯……讓我來想想有什麼可以和酒教授聊的好了……酒教授喜歡甜的爆米花還是鹹的呢?」
他上一秒正陷入了一段什麼都沒有的沉思,就在聽到吵架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放空思緒,汲取上次的經驗,盡可能不讓自己被周遭的環境音影響。

他成了只會對同事問句起反應的巨大石像,畢竟今天算是為了補償對方,他仍然秉持著這樣的想法。

「……我為什麼要臭罵你?」顯然沒聽到前半段關於手機的內容,甚至沒意識到蜈蚣方才查看手機的舉動。他鈍鈍的反問,晚了幾秒回答對方的提問。

「不要加教授。」首先是教授的頭銜,他不想在外頭掛著,「我認為甜的吃多了會膩,我會選鹹的或是甜鹹口味。」
「噢,好吧……長頸鹿葛格。」捨棄教授頭銜卻選擇了不正經的稱呼。

前頭女性仍氣憤填膺數落著丈夫不是,直到丈夫受不了週遭好奇的視線,忍無可忍大喊一聲「有完沒完」,一把拽著另一半脫離排隊隊伍。前方空下,他們因此向前了一大段距離。

沒回答酒教授那句狀況外的提問,眼球轉了一圈,逕自思索關於口味的回答,「甜鹹……像是海鹽焦糖之類的嗎?」
(按到(幹
可愛
「……還有鹹奶油焦糖口味。」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繼續叫他長頸鹿,他正經的回答著對方,一邊一腳往前跨去補足了空位。

前方還有 (dice8) 個等待的客人。

繼續提問的意願 (lots)
「……你呢?」
一旁路人夫妻的爭吵逐漸收了聲,看起來似乎談攏條件了。聖堤便把注意力從那意外的紛爭中移除,拉回眼前正經得像是根大木頭一樣的酒教授。

「可以不吃的話我會選擇不吃……一定要拿的話只吃甜的,口味不太在乎。」有足夠的糖分就好,為因應各種意外狀況。

「……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希望不要只剩下前三排。」
「如果沒位置要換一部?」防患未然的話語優先閒聊道出,既然對方不在乎口味,那麼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
「……不,等下一場。」倒是很堅持要看這部的樣子。

說著他抬頭看向電子看板,找尋放映時間表,下個放映時間落在下午兩點。若真的這麼不幸或許可以考慮先去吃個午餐之類的。
「……那麼想看這部嗎?」渾然不知對方配合著他的可能性,只覺得對方也想看這部真是太好了。他點點頭說了聲好,並沒有反對對方什麼時候看電影的抉擇,反正今天整天就當作是給他了……這麼說有點怪,尤其在白色跌倒節這天這麼說。

前面一整團有四個人一同離去,看來是一起買票的家人。剩三個行徑中排隊的兩組人馬跟單獨購票者,櫃檯分流也很快就將前方的隊伍消耗,其中一個空出來的售票劃位櫃檯跟他們招了招手,喊著「下一位這邊請」。
沒回答,只靜靜眨了眨紅眼,露出一絲狡詐的笑。聖堤手裡緊捏票券,轉身輕快邁步補上空位。

聖堤拿著雙人套票與櫃檯人員交涉,指了指上頭的宇宙電影海報,一手比出兩根指頭。雖然用說的就可以了,但仍比手畫腳給出很多肢體語言。
目前劃位客滿率 (digit) (digit) (保底15%)
空位仍很多,他向酒教授招手,示意對方過來看看要坐哪裡,「中間的位置怎麼樣?還是你想靠邊邊旁邊不要有人?」
聖伯納靜靜的盯著發問的人,思考著對方為什麼這個問題不是依他喜好決定就好,而是向自己提問。

或許是選擇障礙吧?那麼我應該只要給出一個答案怎麼樣都好。

(coin)。 」(p旁邊i中間)
他認為一同出遊,互相關照喜好也是應該的,所以自然會這樣問起酒教授。完全沒想過對方可能並不是這樣想,而是公事公辦地抱著某種補償心態。

「好,那就這邊這兩個位置謝謝。」毫無意見地接受那個提案,轉頭向櫃台人員劃定位置。

櫃台人員迅速處理好相關事宜,將電影票券遞給聖堤,親切說明是哪一廳,第幾排幾號。聖堤點點頭,抬眼望向酒教授。

「走吧長頸鹿葛格,我們去挑你喜歡的爆米花跟飲料。」
瞇起的藍眼中充斥著滿滿的疑惑,看不出來他是對稱呼遲疑還是別的。

「……你說得都好,親愛的蜈蚣底迪。」沉悶的臉上沒半點說這些害臊話的怯場感,這次沒有叫人袋鼠,而是乾乾脆脆的把對方的綽號增添了一個逗趣性的稱呼。

他實際上並不清楚蜈蚣教授的年紀,也覺得那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領餐區前的人相對稀疏,看來領取流程上並不需要等待太久。前方待著一組家人,小孩正因為巧克力口味的吉拿棒沒了而大鬧特鬧著,整個人翻仰在地上哭了一整圈。母親氣憤地不說話,默默於一旁盯著孩子哭鬧,一邊喃喃著「我就等你安靜了再進去看電影。」

一旁的父親慌慌張張,身上背著大小包,大概是被妻子阻止了將孩子抱起的打算,心疼的看著孩子哭鬧不知節制又無奈不該出手,一邊跟路過的人們賠不是。
聖堤只是朝那一直顯得沉悶的臉斜了一眼,神色古怪,不曉得是在意那百依百順的應答還是那句「親愛的」。

至於「底迪」就算了,他決定把這個當作一個自己長得年輕的稱讚。於是他但笑不語。

爆米花近在眼前,換餐櫃檯也是。但中間隔著哭鬧小孩與不做為的父母,使一切看似遙不可及。縱使看不順眼,但聖堤仍沉住氣,暫時不打算介入,他只默默看了一眼手錶確認剩餘多少時間電影開演。

「……長頸鹿葛格以前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會這樣用身體幫店家拖地嗎?」漫不經心開口,講了幹話。
用身體幫店家拖地這句話老實說還挺好笑的。聖伯納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倒是認真思考換作是自己小時候的話可能會怎麼做。

「想要的東西如果沒有了,就是沒有了,並不會因為這樣哭鬧想要的東西就出現,那樣也只有宣洩情緒的作用,所以,我不會這麼做。」長篇大論的解釋著只要一句「不會」就能解決的提問,頓了頓,一同定著看向櫃檯。

……這樣可不是辦法。

「附餐是兩杯飲料?爆米花跟吉拿棒是各一個嗎?你要什麼飲料?」冷不防的丟了一堆問題,似乎想確認餐點以便待會快速點餐。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倒是意外獲得了長而詳盡的解釋,他還以為對方會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瞪他。那個解釋聽起來很「酒教授」,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從小就這麼悶。

愣愣盯著酒教授,一面想著十分失禮的事情,聖堤拿起換餐的票券,「對……兩杯飲料、一個爆米花跟一根吉拿棒……我要熱奶茶。」說著,他把票券塞進酒教授手裡,向前踏了一步,一腳踩進家庭紛爭的暴風圈裡。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能請你們移去旁邊管教小孩,我無意干涉你們想幾點才進去看電影,但我要看的電影再七分鐘要開播,然後我想拿到我的爆米花跟飲料。」清冷嗓音無比淡漠,單純道出自身訴求。
倒是聽到有人親自上前說明在趕時間,母親才從堅持之下軟化,怯怯的揚起微笑陪不是,一邊狠狠的將小孩從地上用拽起來——藉著讓地板凸起變形的超能力。

「欸欸欸!不好意思吼!好了!走了!沒有吉拿棒!」一旁的父親跟著將孩子從原地移走的母親邊遠離邊喃喃抱歉,沿著去往電影廳的走廊遠去。

聖伯納此刻想著,但願待會他們看的不是同一部電影。

他迅速上前,迅速點了熱奶茶、綠茶、原味吉拿棒跟鹹甜口味爆米花。

只見店員從甜的爆米花區裡挖了兩匙、鹹的爆米花區也挖了兩匙。

看來這裡的鹹甜口味就是單純把兩種口味混在一起。
意外好溝通。他原本還擔心遇到破口大罵又難以溝通的家長,默默看著地板隆起又恢復原狀,心想不知道這超能力能不能用在人的身上。

接著他只是看著鹹甜口味的處置方式忍不住笑起來,但沒笑出聲,伸手遮嘴,身體因笑意狂顫。最後忍不住嗆了一下,他咳了幾聲,從後背包挖出紅色保溫瓶喝了口水。

「……怎樣,這個鹹甜爆米花有符合你偏好的鹹甜定義嗎?」聲音仍盈著笑,眼廓笑得彎彎。說著,他從店員手裡接過剛做好的熱奶茶,要了三包糖包。
「老實地說,這並不在預想之內。」聖伯納緩緩言道,拿起屬於自己的爆米花跟飲料時,他困惑地看著剛才不知怎麼嗆到喝了點水的人手裡的三包糖。

也太甜了,嗜甜蜈蚣。他想。

「但以目的性『避免吃膩』而言應該還是有點作用的。」
聖堤只是悠悠哉哉在櫃台邊邊的空位打開飲料蓋,將三包砂糖全倒進奶茶中,把空包裝默默扔進回收小紙屑吸管套的小垃圾桶。

重新蓋起蓋子,一手拿好熱奶茶晃了晃。店員剛好將吉拿棒拿給他。

「好!走吧……是哪一廳我忘記了。」說著抬眼看著手拿陽春版鹹甜爆米花的同事。剛剛把票券全塞進酒教授手裡,而票券一脫手,他便不記得那些數字了。
(dice10) 廳。」只見聖伯納緩緩提起手中的票,抬眼說著,一邊看起了高空懸掛的指示招牌。

「往這邊。」隨後,他開始引路,手沒提起,倒是用自己的移動直接表明他們接下來該往哪裡去,一邊回頭確保對方有跟上來。
迂迴長廊,深紅色地毯與牆面延綿著吸音材質。聖伯納把票拿在手上,看到了門口收取檢查票卷的人員,跨步向前,交付並等待對方確認。
深黑牆面上有著發亮的大大數字,醒目標示每一廳位置。地毯鋪面使得落足趨近無聲,他靜靜跟隨同事來到門口。

剪票人員拿過票券端詳一會兒,以清晰的聲線唸出兩個位置的排數與座位號碼,撕去票券一小角後,讓兩人進到放映廳裡。

他們的座位落在邊邊,同側僅有四個座椅,他們劃在靠牆的那側。電影院裡空蕩蕩,沒有太多人。

「……你要靠邊邊嗎?」一個位置靠牆,另一側就是同行的友人。另一個位置除了一側有朋友外,身旁還有其他陌生人入座的可能性在。
「你選,我無所謂。」都已經選擇邊邊而非中央坐了,她希望對方至少在這最後的抉擇上不全是由他來做抉擇。

「你覺得你會半途起來的機率是幾趴?」站在邊排等待對方選擇的同時,他拋出一個問題讓他方便輔助思考。
「哦好吧,那我不要靠邊。」他下選擇很明快乾脆,說著他讓出空間讓酒教授先進去裡面。

他不喜歡被堵在角落、行動受限的感覺,就算坐大眾運輸,他也絕對選靠走道的位置。方便逃生與進出自在絕對是他選擇位置的第一順位。
聽到指示,酒教授也迅速的執行,側身走入廊間,坐在最靠邊的位置,把飲料擺在最外側的手把上,一手持高爆米花,一邊把身上的背包轉到前側。

他並沒有把背包從身上放下,身形高大的他若坐在中間座位很容易擋到後方的觀眾。他能選擇旁邊,就能減少擋到其他陌生人視線的可能性。

即便如此,他坐在位子上依舊壓低了身姿,駝著頸子,腳也完全抵在前面的椅身後,看起來就像是硬擠在狹小衣櫃裡。

投影大牆上開始撥放其他電影的預告片,最後的觀眾陸陸續續進場著,而他們所在的位置雖然需微側著頭觀看大螢幕,但並沒有讓道給人的需要。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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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酒教授膝蓋頂到前方椅背,手腳施展不開,整個人被小空間侷限住的辛苦模樣,咕噥一聲「高個子還真辛苦」。

他咬了口剛炸好的吉拿棒,酥脆外皮聲響清脆,外頭均勻裹著肉桂糖粉,偏軟內芯溫熱,嚼得到麵粉的香氣。他覺得挺不賴的,側過頭轉向旁邊的酒教授。

「你要吃一口嗎?」極其自然與人分食,就如上回他們一同吃甜甜圈一樣。

大螢幕開始投放電影院須知,告訴大家要記得把手機關靜音、請勿盜錄影片等事項,意味著影片即將開始。
「……」反觀他不是那麼習慣受分食的人,所以他依然愣了一下,才把臉湊上前,試圖適應他人的自然。

他張嘴一口咬下,發出酥脆聲響的同時,粒粒糖砂從皮表落下。溫熱的肉桂甜香蔓延,他安靜的靠回椅背,將爆米花放在兩個人都可以伸手抓取的中間椅把邊。

「要吃可以自己拿。」禮尚往來,他這樣想。他伸手抓了一顆爆米花塞入嘴裡,第一口吃到鹹的。

他的手機一直以來都是關成靜音,他不必特別拿起手機確認自己是否需要調整。大螢幕中依序出現人名職位描述,畫面從一片黑帶到了無垠的星空,隨著環繞四周的聲效緩緩運鏡。
聖堤猶豫片刻,赤色目光落在混雜的爆米花中,小心揀起一顆「他覺得看起來是甜的」的爆米花塞進嘴裡。

爆米花(coin)(P甜I鹹)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嘴裡呸呸幾聲,灌了口甜滋滋的奶茶。

「你吃吧,我不想吃到鹹的。」悶聲說著,又咬下一口吉拿棒。爆米花口味從外觀上根本無從分辨起,至少在光線昏暗的這裡沒辦法。

電影一開局他就感到微妙,看著女主角很符合性別刻板印象的角色設定。長髮婉約,穿著不方便移動的曝露粉色蕾絲長裙,百依百順,設定上職位大資歷深,在外星戰爭中身經百戰,卻處處賣蠢惹事,典型的需要被人拯救的軟弱無力女角。

他輕輕吸氣,嘆出長長的氣。他開始覺得這部片會看得很煎熬。
把人丟進電影的視覺跟音效裡的時候,宛如被丟進音樂節奏遊戲裡般,可以不去意識到自身的存在,也可以拋開腦中瑣碎的煩擾。

相比蜈蚣,他並不屬於去欣賞片裡角色形象塑造或畫面風格的類型。他就期待看看那些跳脫寫實的大場景,八成沒意識到女主角的設定,也沒把那些人物看在眼裡(……)

劇情是從一場堪稱精彩(至少編劇或許是有這個打算)的大戰尾聲中,一行人搭著戰艦回歸地球,才發現有一批外星敵人趁亂潛伏於大海,並趁機毀滅佔領了主角群總部所位在的城市。

主角群陷入了一場浩劫,氛圍變得緊張,角色們一一以鮮明的特色入場,在星艦上的會議室集合,眾人討論起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開始以一種不討喜的方式看電影。

對角色形塑不抱太多期待後,他開始認真觀察片裡場景,看哪裡有無場記遺漏的小瑕疵、觀察玻璃或鏡面有無不小心反射劇組人員的手腳或片場的攝影器材。

背景故事觀算是用心,但拍攝手法無法凸顯編劇的雄心壯志,他想這是很可惜的部分。不過動畫特效做得不錯,酷炫的聲光效果大大補足一些表現不佳的部分。

打破會議室沉默的是一名黑人配角,他願意挺身而出駕駛做為誘餌的偵察機,引誘敵方傾巢而出。有人提議引到海底活火山上方並集火炸掉火山與那些外星侵略者,而黑人配角不怕死地笑起,『讓他們見識見識地球的怒火。』說著十分英雄式的台詞。同時他戲中的同性伴侶,揚聲反對,哭喪著臉。

聖堤只是開始在心裡下注,將每個角色在心中押上是生是死,一切靜待結尾揭曉。
決定了引誘與引爆這些大方向後,角色們開始各自行動——整體而言其實沒什麼具體規劃。

分頭執行任務的過程裡,外星人也開始突襲,打算一步步將鄰近都市也逐一佔據。各個國家開始害怕,激進份子更是揚言要直接對被佔領的區域發射核彈。

不可以這麼做啦……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說要好好溝通……?

全程都因劇情很緊張的聖伯納繼續把爆米花默默塞入嘴裡。
爆米花剩下 (digit) (digit) %
吃完了(
好可愛
吉拿棒剩下 (digit) (digit)
的確沒有人要溝通,自從外星生物造成損傷開始,片中就只剩下一個「排除外敵」的聲音,只剩使用手段的極端程度差異。在各國混亂的政治口水中,電影一面切換著海上戰鬥的部分。

那些外星生命有豢養外星坐騎,一隻在海中靈活扭動觸手的巨大海怪,一出場就以輕鬆一捲直接將航空母艦從中折斷。深黑外皮與黃綠眼睛和小尼爾斯那天在天文館建立外交的外星大魷魚有些巧合地類似,但完全被形塑成殺戮工具般的無情存在。

有超能力者發射光能炸彈干擾海怪,但外星生命具有複數種超能力的狀態下,主角們的威能超能設定形同虛設。

黑人配角開著偵察機如飛蠅四竄穿梭,一次次驚險無比閃過那些海怪的巨大觸手,引起觀眾陣陣驚呼。而另一邊,主角群正忙碌著要將飛彈透過海底隧道悄悄運輸到火山附近引爆,運送炸彈並引爆的工作同樣是可能有去無回的艱鉅工作。
看似即將抵達目的地上空時,黑人配角以得意興奮的聲音大喊:「就是現在!」

聖堤只同樣靜靜想著「就是現在」,他指的是對方的死期。在火山引爆,岩漿湧出吞沒外星海怪瞬間,所有觸手無力墜入海面。而黑人配角露出放鬆微笑瞬間,垂死掙扎的觸手將偵察機捲入海底一同葬身。

運鏡轉到一直不知道在瞎忙什麼的男女主角,特寫了一個悲傷的表情。電影院的觀眾一同發出錯愕的驚呼。
他早已不再是那個會因為誰犧牲而感到難過的孩子,即便不解他們沒有去試圖理解外星人就打起來,他仍以「或許他們已經嘗試溝通過但是失敗」說服自己,將對於這件事的遺憾深藏在心裡頭,繼續不挑刺的看著這部電影的推進。

因為是戰爭,所以有誰逝去也是理所當然的。對於有人會領便當這點他並不意外,也同樣默默替其他人感受了一絲悲傷與哀悼。

如果我跟那個角色是朋友的話,此刻的我應該也會感到很難過吧。

比起錯愕,他正投射著不合時宜的同理心,平靜而悲傷的望著大螢幕,又看了一眼已經吃完的爆米花空盒。

……居然不知不覺就吃完了。

接著,男女主角驚險地從萬叢爆破裡逃竄,道路坍方緊追在後,就像那天弗蘭特在博物館裡上演的情景。但是這次沒有檯面上一大一小的手掌。
大喊著要連帶死去同伴的份一同活下去,他們勇敢帥氣,炫起了浮誇的技,甚至發揮了前半段從沒有的智商上線。彷彿這時候才總算是認真起來,想起自己身上的威能該怎麼用。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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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無聊,看著那些鋪張的聲光效果感到眼睛酸澀。腦袋照著某種電影公式猜測接下來怎麼演,目前為止準確率達到八成,錯估的部分還都是太高估角色。

聖堤打了個呵欠,無神兩眼冷漠瞪著那壯烈犧牲,沒有半絲悲傷的模樣。

好了,那名黑人配角的同性伴侶一直不見蹤影,他要猜對方早追隨愛人的腳步默默自我犧牲了。在這種典型的白人異性戀超能力者至上的電影中,讓同性戀又無超能力的有色人種犧牲還真合情合理。他覺得無超能力者團結互助聯盟很該出來噴死這部電影。

而在男女主角大顯身手一波,成功阻止外星入侵,拯救世界後,他們才意外在總部的長形金屬置物櫃中,找到原先要駕駛潛水艇運送炸彈進海底火山的駕駛。
昏迷不醒的駕駛醒來才告訴他們,黑人配角的同性伴侶歇斯底里打昏他,擅自駕駛潛水艇去引爆海底火山。可能想與黑人配角殉情,一同葬身海底。

謝囉,預言成真。聖堤忿忿不平想著。
他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處理方式。

殉情過於衝動。不知是因從小就建立了很理性的認知,還是自己單純不曾愛一個人愛到想一同死去,但無論如何,想怎麼死去確實也是角色的自由。他相信殉情的角色順從了自己的真心,為此他輕輕吐著氣。不知是在為此嘆息還是為此鬆一口氣。

就在眾人歡天喜地,在總部與所有倖存的人們擁抱與感念之後,他們看著殘破的市容,勵志的喊話要把家園恢復成原樣。

鏡頭從最初無垠的星空帶到了海面,接著潛入海水,穿過迅速上漂的泡沫進到深海。漆黑之中,一隻深海魚悠閒的在海底覓食,突然冒出了紅光,巨大獠牙將其吞噬。疑似外星人的怪物倖存但受了傷,躲藏在海底岩窟裡,發出了恐怖淒厲的叫聲——

至此開始跑起黑底白字的名單,電影院四周亮起了燈,眾人一同度過了一小時四十分,換來的最終畫面是很明顯的告訴大家「我們還打算拍續集」。
全劇結束,淡入一片漆黑底色,以白字整齊排列工作人員名單。

頂燈亮起,觀眾紛紛起身朝外走去,基於對製片人員的尊重,他會坐著直到工作人員名單跑完。於是聖堤靜靜坐著不動,默默在原位又打了個呵欠。他伸手捏捏眉間,深呼吸,閉目養神幾秒,接著認真讀起工作人員名單,研究這場災難是怎麼發生的。

「……如果他們拍出續集,長頸鹿葛格會捧場嗎?」他的吉拿棒還剩下三四口沒動,周遭明亮,他才注意到手裡有剩餘食物,舉起咬下一口。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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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移動,他也跟著靜靜坐在原地。對他而言在電影院裡看電影著實就算是一種拋開現實的享受。他是很沉浸在這部電影想給人的感覺,再怎麼陳腔濫調或是不合理的情境,他都沒有把他當現實看待。

當對方這樣提問的時候,他還心想蜈蚣該不會還會想找他去看。

「……不會,怎麼了?」畢竟他平常沒有這種習慣,預設避免做出後續的約定,他反著思緒拋出了回答。
「……不喜歡嗎?」屏除邏輯與角色塑造失敗的部分,就一般而言,是部動畫特效武打爽度滿分的商業片。

他自然往不對口味的方向去聯想,沒想過那聽起來或許像個可能發生的邀約。聖堤只暗自期待或許等等可以得到一個一起罵爛片的夥伴,睜大紅眼望向酒教授,滿面好奇等待酒教授對此做出解釋。
(我的小拇指按到(……
可可愛愛可可愛
「不。」他簡單的回答著,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否定句並不完善,容易使人誤會。

「我的意思是說,若是單純以『我去看電影的機率很低』而言,可知我去看這部作品續集的可能性也會很低。」沒有道出自己針對這部片的感受,看著還在跑的名單,一邊拿起還沒喝完的飲料吸了一口。
「不論實際上會不會去的話,想看續集的意願一到十分你會給幾分?」吉拿棒已經不脆,咬起來軟軟的,他不怎麼在意接續咬下一口。

電影院只剩下他們兩人,片尾還在跑著工作人員名單,拿著大垃圾桶與長夾子的工讀生在一排排座位間走動,檢查有無失物、飲料空杯或小紙屑。
「……十分。」酒教授一臉狐疑的往對方看去,真擔心著對方是不是想不開,還想著自己去看。但他沒打算說謊,如果還有一場跟外星人的大戰,他期望續集可以看到溝通的場合,而不是單純的毀滅。

「我想看到更多外星人攻打的理由或心境描述,這部分描述得太少了。如果續集是外星人視角就好了,那樣的話我會很期待。」他下意識覺得外星人應該也要有戲份,沒有人是絕對的惡,也沒有人是絕對的善。

即便他的期待,老實說,以導演的拍攝風格似乎不可能實現。
那意外的高分是挺令他驚訝的。

工讀生不太耐煩,刻意在他們面前來回走了幾次,暗示他們自己要清掃座位。聖堤有讀懂那個肢體語言。工作人員名單剛好跑完,結尾也沒有隱藏彩蛋,就算有,他想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他揹起紅色後背包站起身,匆匆把最後一大口吉拿棒塞進嘴裡,順手將空紙袋扔進工讀生手裡的大垃圾桶,拿著奶茶緩緩移步向外。

想看外星人視角挺有意思的,不知道酒教授是不是宇宙外星迷。他很想開口回應些什麼,但最後那口吉拿棒太大口,把嘴裡塞得太滿,他連咬都咬不太動。走出放映廳後他只是比了個稍等的手勢靠在牆邊,一手遮嘴。他生出一隻黑手拿過自己的飲料,拿出手機敲字回話。

『你想看的走向或許要換個導演才有可能實現,這個導演過去只拍無腦愛情喜劇,這應該是他第一部執導的奇幻大片』
『而且就他處理電影中角色的粗暴手法來看,我想比起外星人,他應該先學習怎麼讓角色說點人話,把所有人都當人看待』

他的用詞不是太溫柔。倚牆敲字無聲半晌,任憑週遭嘈雜人聲淹沒他們。塞得鼓鼓的嘴裡仍吃力咀嚼著。
他沒有特別去注意周遭,直到掌控了他進出大權的同事離開原地,他才緩緩起身,將隨身的垃圾餵食給工作人員身旁的垃圾桶。

「……」例如給弗蘭特.路西亞諾執導吧,他的話應該就有辦法辦到。

聖伯納沒有說出這句話,他總覺得自己現階段並不想討論這件事。從對方的文字中看得出來,對方似乎不怎麼滿意這部片處理角色的部分。聖伯納打字不快,看著手機想了一會,兩人從院廳裡走了出來,外頭充滿了另一批準備看下個時段電影的人潮。

「你似乎清楚這個導演的特性……進去看之前就注意到了嗎?」以言語回應蜈蚣在訊息裡的字句,他想那或許跟對方授教的課有點關係。他不記得課堂全名,只記得跟影視有關。
『哦,沒有。如果我知道導演是誰,我可能就不會說可以等下一場了。』

他平時會刻意省略電影資訊介紹,光憑影片去猜測導演,最後在工作人員名單的時候對答案,順便把觀影一路上的推敲連貫起來,獲取微小的成就感。

『但就這類題材上我認為會有更適合的導演可以執導。』

嘴裡的吉拿棒終於嚼了大半,他灌了口奶茶幫助自己更快解決食物。細想一下,認為沒有必要與同事抱怨太多。那些負面感想留在心裡就好,同事予以十分的高分,他想自己不該掃興下去。無論那是不是真實想法,都無繼續堅持己見的必要。嚥下食物,與那些收起的話語一同吞落。
「吃完了。」安靜落下話語,抬眼望向同事,「……那麼,如果有續集我就幫你看吧,搞不好有外星人人權促進會去抗議,使他們增加外星人片段,到時候我再通知你一聲。」

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好像完成了,他不確定接下來還有沒有要一起去哪,或是酒教授會如以往匆匆離開辦公室那般,就地解散了也說不定。
「……嗯。」各自暗藏著思緒,酒教授只是短促回答作為情理上的敷衍,看著手扶梯方向,細嚼著對方輸打的字句。他有點不太確定這部電影由他來選擇究竟是好是壞,但既然是對方要他選的,即便感到失望應該也不該有怨言。

這樣就好,他稍稍停下,貌似想起了什麼事情。

沉默之中,他將斜背包的拉鍊拉開,抽出了一個有繩把的牛皮紙袋,上面寫著「Shell Art」服裝品牌LOGO字樣,袋子被紙膠帶貼著,如新品封裝般未拆,但因困放在包包裡,它的邊角有點摺痕。

「給你的。」
聖堤沒敢伸手接下,瞠大紅目,視線定定落在那個品牌字樣上。若他剛決定把最後一口奶茶喝掉,他這時大概會直接把奶茶嗆到氣管裡。

那可是超能力者間口碑極好的老牌衣飾,已經像個都市傳說般的神秘存在。

訂製的限量衣款品質極高,價格不斐,且不是有錢就買得到,需靠熟客引薦才有機會與其中的設計師接洽。他記得審核嚴格,僅有贏得他們信賴的人才能成為客人。樹大招風,這樣明目張膽挑選客人引來一些負面攻擊,許多有錢買不到的富人惡意抨擊甚至炒作新聞,試圖影響大眾觀感,但依然無法動搖其品牌聖經般的地位。無論是喜是厭惡,手裡能拿到一件總是一個不凡的成就。

若要問他會怎麼想那些顧客。他只能說,能訂製這個品牌的或是若不是人緣極好、品行良好就是與設計師臭味相投。
「你在幹嘛啦!我先聲明,我可什麼禮物都沒帶,兩手空空的來!」嚇到忘記擺出那張總漫不經心的表情,忍不住以對待損友的語氣嗆了一聲。

他是知道這間學校很多有錢有權勢的人,但沒想到那個安靜又孤僻的同事也如此深藏不露。
聖伯納似乎沒意識到這對他而言稀鬆平常的一行字對外人而言具有的價值與地位過於傳奇,愣著半張臉,微微張唇,還沒說些什麼,便沉眼,緩緩將紙帶從對方的視線裡放低。

「……你上次衣服壞了,跌倒袖子磨破。這不是禮物,是賠償。」他並未特地挑選彌補物的價值,單純不太擅長逛街、不太擅長搜尋與自己腦中形似之物,而且不親手觸碰這些質感、不親口述說東西的質感,他不放心,不希望有一點差池。

「尺寸我是用估的,你得試穿看看。如果尺寸太大太小我還可以拿回去改。」
他再次將紙袋遞過去,裡頭裝著與蜈蚣上次穿著的領子袖口材質全然一致的淺色毛衣。要是對方婉拒可不好辦,他不可能把衣服退回去,而且這次,他只是描述衣服可能的尺寸跟寬度,沒有本人到場量身。設計師也算是通融這從小到大的顧客,現場邊弄邊嚷嚷著一定要跟他報備後續的發展。

……是還能發展什麼?東西交付之後我今天就可以閃人了。

正當他們這麼想時,從另一個廳院走出來、準備往樓下餐廳移動的人潮從兩人身邊經過。一對情侶正大聲談論著剛才的白情電影情節,而矮小的女孩子沒注意到站定在原處的兩人,手拿半杯飲料,直直往(coin)撞個正著,杯中飲品嘩一聲,連著冰塊一同灑向
酒教授(lots)
蜈蚣(lots)
(有吉有潑到)
(謝囉(潑到哪裡自己骰(幹
肩膀(dice20)(dice20)(dice20)(dice20)(dice20)褲子(dice20)鞋子(dice20)
血輪眼(幹
肩膀(dice20)(dice20)(dice20)(dice20)(dice20)褲子(dice20)鞋子(dice20)
來得及回答什麼或接下紙袋前,意外便發生。飲料打溼肩頭,剩餘水珠落在鞋子上。他的第一個反應是讓黑手接過紙袋,遠遠拿開以免遭受波及,而紙袋也的確毫髮無傷。

「哇靠……飲料長眼睛欸,專門攻擊白色的地方。」他的白色外套與帆布鞋都不偏不倚沾上飲料汙漬。第一個反應不是那麼討喜,語帶諷刺。

「……我開始覺得跌倒日是你的第二超能力了長頸鹿葛格,你看,大家都是撞到你身上。」話鋒一轉,想到其他東西便直接說了。上次也是,他還撞進對方懷裡好幾次。

大概是對方引發的超能現象,他覺得這是個合理的猜測。邊說著,一面把對方洗好還他的手帕拿出來擦擦肩頭,飲料暈染的痕跡十分明顯,他皺起眉。
挖啊!──對不起對不起!」一旁肇事的情侶拿著潑剩下不到一口的飲料緊張的道歉,卻沒停下腳步,不過幾秒,便消失在茫茫人海裡。多半是聊得太起勁,事發瞬間只顧著倉皇加快步伐。聖伯納本想遮擋波及的手浸著甜香,他慢了好幾拍才意識到自己的褲管遭殃。

「……跑了。」他喃喃道,一邊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整包完整的衛生紙拆開,三張墊在對方的肩頭,一手默默拉著對方的外套袖口,朝著廁所外頭的空長椅移動。

「說得也是……下次就知道該離我遠一點,我可不知道我的能力什麼時候會發動。」他順著對方的話語,在長椅邊停了下來,說衛生紙拿去隨意用,一邊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來。

外套的袖子也遭殃了……

他想確保裡頭的衣服是不是也沾了飲料,便把背包從身上扯下來,拉下了藍色大衣的拉鍊。裡頭穿著上次提過的文字T,更裡頭還穿著一件黑色長袖。
「好誇張哦……如此廉價的道歉,祝他們意外懷孕。」默默道出就情侶而言最擔心遇上的事作為詛咒,咧嘴笑得壞心。他乖乖讓人拽著移步向長椅。

「是也不用,反正會吸引人撞到身上的是你……結果衛生紙剛好可以用在這裡欸。」除了偶爾被這樣波及有點令人苦惱外,倒是不無聊就是了。聖堤放下紅色後背包,抓著自己的外套領口扯開脫下,整排金屬鈕扣發出清脆響聲。但他接過整包衛生紙後卻半晌沒動作,盯著那件邊緣人T恤很愉快笑出聲。

「你原來有穿啊。」伸指探進黑金格紋襯衫鈕釦間拉動衣領,露出內裡紅T恤的一角,「太冷了我的穿在裡面。」
「……」同事的詛咒還真是一如往常赤裸裸的,幸好不是被詛咒對象。

「我有穿,畢竟你都說要穿了。」嚴正聲明之餘,他把外套折疊,單拉著手袖傾吐了一口氣。他這才坐著彎腰,查看褲管的慘案。所幸沒有沿著腳踝流至鞋子,他伸長手抽了幾張衛生紙將多餘的棕色吸掉。

「……至少這次不是掉進湖裡。」悶沉的嗓音說著,心想接下來究竟該趕緊回學校洗衣服還是就地先買件褲子穿。他的褲子很貼腿,受不了這種濕濕黏黏的感覺。忍一下是也無所謂,反正若對方沒提接著吃午餐或是別的行程的話,今天主要的事項只剩下確認毛衣合不合身。
「沒有掉進噴水池裡但還是要找地方洗衣服、買衣服了的樣子……」喃喃道語回應。

他脫下外套後就幾乎無災情,除了心痛鞋子上的棕色點點之外。他翹起一腳,把腳踝側著擱在膝蓋上,微微轉動鞋子確認災情。

「……噢,你的褲子中獎了。」注意到棕灰褲腳上大片明顯的水漬痕跡,他能想像那樣的不適感。

「你打算怎麼辦,先去買件備用的頂著嗎?然後去找自助洗衣機店?」
「……隨便買一件頂著。」至於潑到的褲子跟袖子不要緊,不是什麼令人難受的味道,找個袋子裝回去便可,聖伯納這樣想著。

那是他的處理方式,他頓了頓,心想對方或許是想趕緊洗衣服,避免留漬。看在對方還不算討厭的份上,他可以陪對方找一趟自助洗衣店。

「你想洗嗎?我不清楚百貨公司裡會不會有洗衣店,沒有的話得去別的地方。」
「哦,我沒關係啦,回家處理就好。」穿白色衣物的風險他是知道的,但手邊也沒工具,光是去洗衣店也無濟於事。

「我不記得有沒有服飾的樓層……只記得六樓是屁孩區跟……西裝假人。」記憶力不是太可靠,他也不常在這裡購物。

「我們先去找個樓層介紹表來看好了?」靜靜望向同事。先確認目標樓層再去逛,總比一層層走來得有效率。那是他的做法。
那就好,這樣他也可以回去處理。聖伯納點點頭,暫且將袖子沾濕的外套掛在手上,同樣藍色調性但多了一行鮮明的字樣,他將背包重新背起,亮色橫線跨劃邊緣人幾個字,把緣給擋住了,只剩下「邊人」。

電梯跟手扶梯附近應該都有機會看到樓層指示,他想著,看向手扶梯附近,似乎只有廣告。於是他半路轉身,開始朝著電梯口移動。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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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把外套掛手上,聖堤揹起顏色同樣顯眼的背包,跟著同事走。電梯口附近人潮眾多,介紹樓層的壓克力看板靜靜立在一旁,被排隊的人淹過。

聖堤只能遠遠看見十樓以上的樓層,其他都被看板前的女孩子擋住。

「……哦?十一樓有溜冰場?」注意到了無所謂的地方。
溜冰場……上次去好像也是大學的事情了。

這些娛樂都離他好遙遠,腦中閃過過去仍在腦中的景色,卻都無濟於解答那些缺失的過去。


等人走再說 (lots)
跟人說借過 (lots)
人潮不是馬上就能退去的,他在原地默默待了一會後,主動上前增加行事效率。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悶悶中音嗓摻著一股死氣沉沉,彎腰於近處跟擋住看板的人輕聲對話。
陌生女性正專心刷著畫面繽紛異常的手遊,手機一角默默壟罩上陰影正使她有些困惑。一抬頭,縱使對方輕聲細語,她仍被那湊近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呀地尖叫了一聲,往旁撞進男友懷裡。男友早就看好戲很久了,只嘻皮笑臉摟抱女友往旁退開,向綠髮高個子道了聲不好意思。

好像莫名被閃了一臉。聖堤想著,不過他打算等這對情侶走遠點再說閒話。赤眼來回掃過各個樓層,找尋關鍵字。

「八、七跟四樓應該都有,八樓運動用品,七樓西裝,四樓連鎖服飾店……你打算去哪裡買?」很快地看好樓層,抬眼望向同事。
酒教授一臉悶悶的,但多了一股委屈。對方的反應彷彿看到什麼怪物似的,雖然他也很清楚自己看上去是什麼德性,他今天可沒喝酒,為了赴約也穿得算是得體,但實際獲得反饋多多少少有點無奈。

不過算了,這其實無所謂。藍眼一同晃過樓層,一手點了點八樓。

「最近,沒有看到要的再往下。」他又轉頭看了一眼人多的電梯,覺得在這裡要等還要人擠人,他可不想。

默默轉身,一手輕扶著蜈蚣的肩膀,以行動指示往手扶梯移動。
「她可能太認真玩手遊所以嚇到了吧。」注意到同事表情委屈,姑且是安慰了一句。

他稍微習慣了同事一語不發搭上肩頭的動作,通常意味著對方心中有定好一個目的地。依方向判斷,大概是想去搭手扶梯。他也不多問,自然而然邁開步伐同行。

與大多人行進方向相反,他們默默踏上往下的手扶梯。這次他讓酒教授先踩上階梯,兩人再度維持幾乎同等的高度。

「……你待會兒會想去溜冰嗎?」他冷不防冒出一句,仍在意著十一樓的溜冰場。
「哈?」

他可沒想過對方會問出這句話,錯愕全寫在睜大的藍瞳裡。以為對方提出十一樓有溜冰場就只是覺得新奇──不僅僅如此,他好像是真的有興趣去一趟。

「我不會溜冰。」他用這句話想間接讓人知曉自己溜冰的意願不高,一邊踩到了九樓平面,轉身往下一層手扶梯移動。
「我也不會,也沒有去過溜冰場……但總覺得今天好像很適合去摔跤看看,畢竟是跌倒日嘛。」總是寡言淡漠的同事看起來很驚嚇,那讓他覺得很有趣。

聽到酒教授不擅長溜冰,他就更想拖對方去了。

「我們一起去摔倒嘛,摔跤夥伴……摔比較多次的人要請對方吃晚餐怎樣?」擅自又起了個怪稱呼,眨眨紅眼彎起笑,輕巧躍上通往八樓的階梯。
跌倒日一詞從蜈蚣的嘴裡道出時,他默默斜眼看了下身後的人,轉頭又往抵達的服裝樓層看去。

青春氣息洋溢的空間,這裡是運動亮色與黑的出場。除了運動衣褲、帽子背包之外,還有鞋子、手套、運動週邊器具。

……沒有溜過嗎?那麼他該體驗一下。

「我可以陪你去、在旁邊看你溜,但是我真的不擅長,我可以直接認輸。」同樣的理由,聖伯納稍微放寬了自身的執著,卻仍秉持著拒絕與放棄踩到冰面上的念頭,渾然不知對方所想。如果對方很想去,他大可坐在一旁看著。

此刻的他只祈禱現在沒有什麼情人節雙人溜冰優惠。
「欸……沒想到酒教授這麼想請我吃飯,那我就不客氣了。」十足無賴彎起唇笑。

直接認輸還真是不好玩,只在旁邊看他溜也是。他想起上次對酒教授的觀察結論,又怕人家是不是對溜冰有什麼悲慘創傷的過去,決定不要激人或出言挑釁。

他還真是希望溜冰場來個什麼情人節優惠,這樣他可以順理成章拖人下場溜冰。

環顧一圈琳瑯滿目的商品,偏頭朝同事望去。

「……你想買哪個?欸欸,這個怎麼樣,跟你的包包顏色很搭。」隨手拿過一件縮口深灰運動長褲,側邊流線型的飾條顏色與對方斜背包的顏色一模一樣。
循著對方的出聲,他轉頭,朝著他所拿來的褲子看去。看起來行動上也很方便,他沒有猶豫太久,就伸手接過對方挑來的褲子看了一眼標籤尺寸。

沒什麼好挑的,省得花時間亂晃抉擇障礙,衣服褲子在身上,只要看起來不顯眼跳痛對他而言都好。

「XL……」喃喃道著他需要的尺寸,將手裡的褲子放回去,伸手扳開一層層衣架,試圖尋找最大尺碼。
哭啊喊啊
「……」這裡最大只有到L,他很習慣從最大件的往小件試,要確認穿起來合不合也只能去試衣間。

「我去試穿看看,你想到處晃無所謂。」拋下一句不設限對方等待自由的話語,他抓著深灰亮綠的褲子,轉身尋找店員或是更衣室的下落。
跟著去 (dice20) 找地方坐著 (dice20)
他可想鑑定鑑定自己挑衣服眼光如何,打算跟著人找更衣室,他腳步輕快跟著酒教授,跟屁蟲一般。

他一面抬頭看著天花板找尋指示牌,四處看有沒有更衣室的圖示。
有看到更衣室嗎 (bobei)
不小心沒看路撞到酒教授後背 (lots)
四處張望,高高仰著腦袋,但指示牌上沒有表示更衣空間,多半為廁所或電梯的圖案。

一些顧客行經,稍稍阻擋他們前方動線,他沒注意到前頭的酒教授停下腳步,一臉撞進人家後背。

「噗唔……抱歉。」一手掩住差點撞歪的鼻子。
聖伯納不動聲色,回頭望了眼身後不小心撞上來的人,納悶他怎麼跟在身後,迅速的運轉著腦子。

「……你也要試穿毛衣嗎?」他替對方想了個很合理的解釋,這才注意到更衣室得往後走,輕輕點了點對方的肩膀,便一手推著對方轉身往另一側移動。
「蛤……沒、喔,也是可以啦。」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可以用上更衣室,乖乖讓人推走。
更衣室
全滿 (dice20) 全空 (dice20)
只剩一間空的 (dice20) 有四腳獸 (dice20)
整排更衣間都有人佔用了,長長灰白布簾下露出人腳。

「……好像滿了,等等如果有空位你先去。」濕掉的褲管還是緊急多了。
「嗯。」聖伯納單字回應,再次回歸為沉默的巨石像,靜靜地等待哪間更衣室裡的人走出來。

今天出來逛街的人可真多。他放棄了提早回家的執念,並開始思考晚餐是不是讓對方選。
有人出來沒(lots)
一扇門嘎吱作響,一名青年穿著挑選的上衣,站在更衣間門口讓在門口的男性夥伴確認適不適合他,在更衣間前逗留了一會,暫時尚未離開,就地在門邊討論跟猶豫了起來。
看來還有一段時間好等了,明明是平日,他還以為可以少人擠人一些。

難得有人出來,但看起來還沒使用完更衣間。他默默盯著陌生人後頸招搖的衣物吊牌,希望對方趕快決定要不要帶走這件衣服,不要在這裡擋住下一個使用者。

同事安靜,他也安靜下來。
「你晚餐想吃什麼?」

冷不防的,同事在身邊冒出了這句話。他看著好不容易站在門邊的人再次回到了更衣室裡頭,同樣心想著:看來還有一段時間好等了。
「應該是蚵仔煎吧。」瞟了同事一眼。

這傢伙不會真的打算請他吃晚餐吧。聖堤楞楞想著,赤色目光落到那張無表情的正經臉龐上。

「……那你有想吃什麼嗎?」或許他們可以從中找個折衷方案。
蚵仔煎……」沒有回答對方的提問,而是喃喃複誦著對方提出的食物,思考附近哪裡有賣。

該去夜市嗎?大學是去別市區讀的,回到這裡之後沒怎麼逛街,也幾乎快忘了這附近有沒有蚵仔煎的店攤。他拿出手機點開了地圖。
具離百貨幾分鐘路程(dice20)
更衣間出來的人(dice4)
「夜市很近,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請你吃蚵仔煎。想吃別的也可以買,總之我請客。」他淺淺吐言,這次完整陳述了自己想傳達的意思。

眼看同一時間有三個人從更衣間裡走出來,聖伯納低頭看了一眼,輕聲說了句「你也去吧。」便隨意挑了一間進去。
是不用真的請啦。對於幹話被當真,內心默默有絲震驚。不過到時候再看看狀況也行,也是可以讓人先請吃飯,之後再買些什麼小東西分食,這樣就互不相欠。

「喔,好哇,好久沒逛夜市……」喃喃語氣不自覺又帶上一絲懷念。看著同事逕自向前,他同樣挑了一間空的更衣室走進。
幸好這件褲子有鬆緊帶,聖伯納在裡頭試穿,看著鏡子裡抖大的邊緣人字樣,但毫無想法便拎著原本那件濕了褲管的褲子走出來,想確認蜈蚣在哪一間試穿。
隔開外界的米白長布幕拉上後,聖堤這才有機會好好看看他收到的禮物──無論同事怎麼更正,他就想稱呼它為「禮物」。

以指頭順過微微發皺的紙袋邊角,小心翼翼撕開封口的紙膠帶,沒有弄破半點。紙袋開口大開,他這才好好確認了內容物。他剛剛只匆匆往裏頭去驚恐一瞥,看見灰色的一小角,直到對方解說才依稀理解那大概是毛衣。

他伸手撈出毛衣,顏色與自己上回穿的相仿,光是衣服顏色買得正確他就可以給個及格了。他身邊一堆男性友人購衣時眼睛都是裝飾用的,女友要駝色他們可以買成焦糖色或卡其色。

衣料質地細軟不磨手,質料高級得不在同個檔次。他戰戰兢兢捧著,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驚恐。即使是物質生活不再匱乏的現在,面對那些過於光鮮亮麗的事物,他仍總表現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光蛋。窮進骨髓裡。他自嘲想著。
不過沒有實際丈量過,衣物尺寸總歸是有些不合,毛衣偏小,肩寬裝不下。那樣的瑕疵反倒令他莫名安心,像是什麼私人資訊都沒有被洩漏一般。

他沒有穿出去,默默對鏡子試完裝就換回原本的衣服,他將毛衣折回整齊方正的模樣,小心收進袋子裡,拿著紙袋走出試衣間。

那個高高的身影並不難找,他很快迎上那對同樣找尋自己的藍色,快步折回同事身旁。

「……有點太小了。」他把紙膠帶整整齊齊封回開口,紙袋還給同事,「不過蠻有趣的,謝謝。」沒頭沒尾補上一句。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有趣什麼——

「太小、小多少?」接過紙袋,他有點愣怔的提問。他本來就不太確定自己的身體印象,自己又總是穿寬長尺寸,預估得比實際上還要更小這點他幾乎沒能預料到。

「……抱歉,我不常替人買衣服。」他記得這次給對方的衣服尺寸,要調其實還可以回去說。他拎著紙袋,以望穿出孔的視線對著蜈蚣,一邊等待他回答。

他待會打算直接去櫃檯剪標籤付錢,深灰色褲子穿在身上,露出一大截腳踝,褲子顯然不夠長,但還穿得下,也不會過緊。
聖堤咯咯輕笑幾聲,覺得那對湖藍目光幾乎要在自己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通常只要會幫自己買衣服就好了,幫別人買並不是必備技能所以別在意。」迅速回應那句歉意,無所謂聳聳肩。

他回想剛剛試穿時是哪裡卡住了,伸手默默比劃起來,「……肩寬有點太窄了,舉手時這裡很緊繃,我猜大概要再多個三公分吧,但我也不是很確定……你決定要買這件了嗎?」視線下移,落在他替對方挑的褲子上。
「……我腰有合就好,其他怎樣都無所謂,我就買這件。」聖伯納優先回答對方穿插的問題,在那之前,他想著或許還得再回去問問看衣服還能不能調整。

如果要修這件很麻煩他大可重新訂製一件,他會想辦法包辦所有事情。

「……我再拿去調整,那長度呢?袖子會太窄或太短嗎?」沒能親眼看到對方穿著的模樣,他很難用自己的視覺去評估。所以全都得靠對方的回答決定調整的量了,腦袋快速轉動思考著隔天就今晚就自行去拜訪一趟的可能性。
那股想把事情做到好的氣勢讓他有些茫然,至少這與他所認知的「社會人士」大相逕庭。沒有敷衍也無客套,沒有惺惺作態的討好模樣,以實在而嚴謹的態度正視這一切。

愣愣睜大紅眼,盯著眼前一板一眼的瘦削面孔沉默片刻。

「……我有點忘記了,好像到這裡還是這裡吧。」伸指橫過手腕,充當不精準的度量衡,兩次比劃差了快三公分。

他沒想過對方會這麼認真對待這件事,他自己反而看得沒有那麼仔細。
或許比起衣服過大,衣服過小會比較難解決。如果都短了三公分,他應該會再多加一公分左右的扣打。

「謝謝,我知道了……等衣服修好了我再把衣服拿到你的辦公座位放。」得出接下來要處理的代辦事項,聖伯納把包裝收好,轉身走向櫃檯。

「我要直接穿著,可以幫我結帳嗎?」他把褲腰的標籤提起來跟櫃台說話,順便跟人多要了一個裝髒衣服的袋子。
「喔,好的!請問需要統一編號嗎?現金還是信用卡?」櫃檯小姐手腳俐落替顧客拆下標籤,「要多買袋子需要加一元哦,可以嗎?」

聖堤內心仍是有種受寵若驚的震懾感。他愣愣站旁邊,抱著自己的厚外套,盯著人結帳。
「不用、信用卡……喔、我確認一下好了,請您等我一下。」依序回答了櫃檯小姐的提問,一邊從包包小袋中拿出皮夾,將一張卡放置於桌面。他將遭殃的褲子暫時抱在懷裡,有些忙碌的又翻了翻背包夾層。
「……嗯,可以。」大概是沒有翻到自己想找的東西,他繼續回答店員,一邊把背包的拉鍊開口重新再拉回去,順便將褲子交給對方,說是要塞進袋子裡的。
「好的,那這邊幫我簽個名哦!」機器嘰哩哩吐出白色單據,店員一手俐落撕下,遞給對方。

聖堤不確定對方在找些什麼,只是歪著腦袋在旁邊靜靜看著。若刷信用卡,應該就會連同塑膠袋價格一同算進帳裡,那或許不是在找有沒有一元。難道在看有沒有帶到額外送比較多回饋的信用卡之類的嗎?

他看著櫃檯刷出的四位數數字內心默默有點震驚,開始覺得對方可能也不會在意哪張卡片送比較多現金回饋。對方或許就像其他他接觸過的學校教師那樣,過著奢侈而高消費的富裕生活。

他還不太確定自己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感想,目前對此感受模糊。不過看著對方買袋子倒是提醒他該把手裡的外套也收起來了。
他從後背包裡挖出折得小小的布製環保袋,上頭是老房子的花磚圖案。他默默將外套折成適合塞進袋形的長方形,裝進袋子裡,接著一股腦塞到後背包裡,原先乾癟的後背包頓時被塞得鼓鼓。

騰出兩手他感到清爽多了。將原先塞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鑰匙串全塞進牛仔褲後方的口袋裡。他盯著酒教授身上的邊緣人T恤思考幾秒,將整齊紮好的襯衫扯出,解開鈕扣當薄外套外搭,露出裡頭紅色的搞怪字樣T恤。
他把名字簽好,口頭確認最多可以分幾期,選了無須利息的最長選項。

回過頭來,對方的穿著似乎略有差異這事,他是花了五六秒才意識到,原來就是把扣子解開了。

「我好了……走吧,我陪你去溜冰場?」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無論對方富有還貧窮,他想那無所謂。明明沒有興趣,卻願意這樣陪著自己這樣到處跑跳,他覺得很感謝。

「好哇。」很無所謂笑了笑,繼續無賴地拖著同事到處跑。

他逕自大大方方邁開步伐,朝手扶梯走去,不考慮搭電梯。
酒教授也很自然而然的跟上腳步,反正看上去也是手扶梯近,他踏在蜈蚣教授身後,在此因高低差與之平視,清楚看著對方的頭毛跟臉部耳輪廓。

十一樓是遊樂樓層,一抵達這,便能聽到小孩子在球池裡尖叫聲遠遠傳來,隱隱約約能見到湯姆熊的入口,跟距離下一層樓挑高兩層樓高的溜冰場。

樓中樓的設計,位於十一樓便能看到十二樓的落地窗上寫著幾家餐廳字樣,大概就是提供給遊玩的人們有個方便的用餐區。就連同一層樓也有一些賣食物的造型與餐車店家與座位,諸如熱狗、泡芙、爆米花等。整區漫著歡樂如樂園般的氛圍,即便這裡有個人常態性的擺著一臉臭。
髮絲色素薄透,不若燦金耀眼奪目。好處或許是老了也看不出白髮。除了後頸明顯的傷疤外,能看見他右耳耳廓也有一道疤痕,彷彿耳環般環著耳骨。不笑的時候,一對猩紅蛇瞳鋒芒尖利,臉龐總散發生人勿近的氣場。

兩名小孩尖叫打鬧,迅速奔跑衝過手扶梯口前方,使聖堤原先要邁出手扶梯的動作微微一滯。孩子後面緊追辛苦肩負三人份行李的父親,男人氣喘吁吁,不斷口頭遏止孩子,但玩瘋的孩童沒有停下賽跑的意思,直直奔向溜冰場。

整個樓中樓洋溢歡欣鬧騰的氣氛,連帶樓頂餐廳用餐的人潮,人聲笑語不斷迴響。溜冰場以冰塊作為招牌設計主題,透藍冰塊模型砌出大字,氣勢磅礡佇立於溜冰場門口。目標明確,聖堤毫不猶豫邁步向前,跟著那對父子檔後頭走。
門口擺放活動看板,寫著大大的「情人節雙人優惠」幾字,活動一路從二月十四到今天正好是最後一日。若拍照打卡,兩人同行比一人入場的價格更為便宜。

聖堤轉頭,抬眼看著酒教授,無聲詢問對方的意思。
或許是物以類聚吧,聖伯納在細細感受對方氣質與氣場的途中偶然冒出這樣的念頭,接著又下意識覺得「認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沒什麼朋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他被那瞬止的舉動給嚇著了,因為太認真看著近距離的事物,而沒有注意到一旁孩子嬉戲奔跑。所幸是沒有前進撞到對方。

事情可真如他所料,聖伯納一臉「我就知道」的盯著默默注意到的雙人優惠,低頭就看見了正以視線詢問的紅。

「……啊!!好啦!兩人同行就兩人同行……你就不要後悔。」無奈悶聲,聽得出來他在悲吼。後頭還補了一句聽不出來到底是在威嚇還是亂了陣腳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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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得逞,他笑得很愉快,眉眼都彎成弧形。他毫不猶豫轉身,腳步輕快走向櫃台。他不知道同事指的後悔是什麼意思,但眼前有便宜卻不撿,那才會令他後悔莫及。

遠遠有著潔白的橢圓形溜冰場,外圍有著層層堆高的座位區環繞,一組組人馬穿著黑壓壓的保護裝備在冰面移動。場內是偏藍的黑白色調,光是看著就感覺到依稀寒氣透過來。而場邊架起一個超級顯眼的拍攝造型框,以冰藍色的玫瑰圍出一個愛心框架,顯然是給這次活動使用的拍照區。

他們默默排進隊伍哩,前方多半為親子出遊的組合,倒是沒有太多情侶。
他還認真確認了一下參觀票能不能算是參與活動。但顯然是不可能,立牌上的注意事項大大的寫著「兩人皆須購買滑冰票」。

他看了一眼愉快的同事,雙手抱著胸,已經不如剛才哀嚎時的無奈了。靜靜地隨那充滿歡笑談話聲的隊伍前進。

「……你想滑多久?」上方寫著斗大的價目表,平日假日計價與兩小時多少錢,以及額外租借器具的費用。兩小時似乎是最低時數,遇到洗冰時間的話時間會順延。
「一、……喔,那就最低時數兩小時吧。」正想回答「一個小時」,但隨即注意到上方的消費規則說明而收聲。他睜大紅眼,收起臉龐那份興高采烈,安靜讀完注意事項。

「還是長頸鹿葛格想溜個四小時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就是了。」半挑釁說著,重新彎起嘴角,笑臉盈盈盯著身旁恢復平靜的同事。
「四小時幹嘛……你知不知道長頸鹿很重又很高在冰上是很難維持平衡的?」他擺出死灰般戲劇性的臉神瞪了對方一眼並套用長頸鹿設定,彷彿告知著「死都別想」的警告。接著,他又斂起表情變化,一邊提前聽著前頭的人與櫃檯的說明。

洗冰是4點……還好,現在也才一點不到,玩兩個小時並不會撞到溜冰場的中場休息時間,只是剩下的時間還是需要找個地方打發到晚餐為止。他看了眼遠處的湯姆熊,打量著裡頭有沒有自己有興趣的機台。

「作為交換,待會換我選要去的地方。」他悶聲提案,如果對方拒絕了,他也會自己跑去消磨時間。
「或許他是隻會優雅滑冰的長頸鹿啊,或是為了避免摔倒激發出溜冰不會摔倒的第……第三種超能力。」第二種他們設定過了,是跌倒日吸引人撞到酒教授身上的部分。

「行啊,跟你去天涯海角……」語氣涼涼說著玩笑話。前面的人馬離開,他們正好走到櫃檯前。櫃台小姐聽見聖堤落下的最後一句話語,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形式相仿的奇妙T恤,沉眼聯想到些什麼。

「請問幾位要入場呢?現在有情人節打卡優惠活動,情侶一起入場比一人入場費用更加優惠唷。」似乎擅自認定了兩人是一對的,在聖堤開口回話前就把優惠祭出。

聖堤愣了愣,遲遲開口,「哦,對……我們,兩個人入場,請問活動是要怎麼參與的呢?」他才意識到親口承認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有點尷尬,這次並不像上回衝業績的T恤店員那樣。
店員表情很冷靜,擅自將對方遲疑的反應當作害羞。許多明顯是同志情侶的組合前來,也會因為畏懼大眾眼光而打死不承認彼此是一對,硬要以個人的身分購票。

「有看到那個愛心花圈嗎?待會裝備都穿好,在愛心中拍照打卡上傳就好,不過我們冰場內禁止拿手機出來使用,所以拍照完確認後要再請兩位收好手機,另外活動照片我們會放到活動網頁上。只要確認有公開發文並拍照打卡,這樣就可以了!噢,另外,要請兩位戴上活動用的安全帽……」說著,她拿出一頂粉藍色安全帽與一頂粉紅色安全帽,安全帽上印著活動字樣與玫瑰花圖案。

聖堤朝酒教授投去一眼,無聲確認對方意願。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天——」他差點破口衝出天三小,但眼看櫃檯近在直尺,他便迅速止住了聲,跟上前聽著兩者交談。

怎麼樣都無所謂,答應要做的事情他會執行到底。他不是那麼容易反悔的人,但會考量對方是不是開始想反悔了。

留下太多與自己相關的紀錄不是件好事。他不太確定應該怎麼跟對方講這件事,長久下來他不曾跟誰解釋他的事情,唯獨避開交集這點做得很周到。

「……怎麼了?要反悔還來得及。」聖伯納淺聲回應那沉默投來的眼神,在他眼中,蜈蚣的眼神,比起解讀成詢問自己的意見,更像是有點猶豫動搖的樣子。酒教授說出來的話語似乎又隱隱帶了點挑釁意味,他也直盯著對方,一邊等待端看對方打算轉身離開現場還是接下其中一個安全帽。
(coin)(P粉紅色/I粉藍色)
這傢伙是怎樣?

他再度覺得被挑釁了。要是是面對軍中弟兄他才不會顧慮對方想不想參與,直接答應下來。

「你才反悔,全家都反悔。」斜了那對藍色一眼,悶聲抗議一句,一手拿過兩頂安全帽,將粉藍色的那頂塞進對方手裡。

「……那我們就參加活動,滑兩小時。」半賭氣說著,一面比出兩根指頭。

似乎覺得眼前情侶互動可愛,櫃檯小姐嘴角抽搐一下,迅速恢復禮貌的筆直一線,「好的,那跟您酌收這次活動的費用……需要統編嗎?」聖堤搖搖頭,從紅色後背包裡挖出長夾掏出剛好的金額給人,手裡獲得兩張粉紅色的磁卡。

「待會請先走到左手邊去領取護具跟測量溜冰鞋尺寸,入場後先去活動的玫瑰花圈那裡拍照後就可以自由活動囉,祝兩位玩得愉快。」女子禮貌微笑,比向領護具的方向。

聖堤將其中一張佈滿玫瑰花圖案的活動特殊套卡交給酒教授,「走吧,長頸鹿葛格。」
這傢伙是怎樣?

貌似未察覺自己的語調問得太不詳盡,還被詛咒了不存在的人們都反悔。他一臉平靜但實際滿懷納悶的接過安全帽,又慢了半拍接下對方遞來的特殊花紋套卡。

「……走就走,袋鼠優先。」不知是不是也染上了一樣的語調回應,一時興起便使用了原本早被他拋到腦後的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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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騰出雙手, 於是邊走邊戴上那頂粉紅色安全帽,面不改色地直直順著指示牌走,來到護具租借的地方。護具區的店員只冷冷看了兩人一眼,迅速拿出兩套護具擺在桌上。

「請先穿戴好整套護具再下場,場內禁止使用3C產品、超能力或在場內卿卿我我,發生意外後果自負。」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冷淡地掃過兩人一眼,放下護具就遠遠退開,彷彿兩人身上有什麼病毒或跳蚤般。

聖堤一臉不明所以拿過護具,朝著旁邊出借溜冰鞋的區塊走。

「他是幹嘛,我欠他錢嗎?」聖堤很快將剛剛與人賭氣的不滿往後拋,小聲與身旁的溜冰夥伴討論剛剛的店員。
「……他可能剛才跌倒。」隨口掰了一個理由給對方當解釋,他一手抱著安全帽,一手拎著護具。他預設那人今天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失去了服務的熱忱之類的──大概是沒想過是在嫌棄其他事情。

冰鞋尺碼大大貼在地面,只要脫鞋子踩上去很快便能了解自己該租什麼樣的尺寸。聖伯納四處巡視,看到了置物櫃的位置。

「你要不要先放背包?」
「……那最好再跌一次讓他想起什麼是禮貌。」不滿意這個解釋,但也暫時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他一腳踩上地面的尺寸表,恨恨想像自己踩著剛剛那名男子的啤酒肚。

和櫃檯人員報出尺寸後聖堤接過溜冰鞋,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抱著護具,滿手東西。他點點頭接受那個提案,走向整面的置物櫃牆。置物櫃要投十元才能使用,鑰匙孔上掛著鑰匙,以電話線般的塑膠線圈串起,尾端還有置物櫃號的吊牌。

「置物櫃看起來夠大,東西要放一起嗎?」省個十元也好,他想。
「嗯,一起就好。」大腳踩上量面時可以深刻感受到任何人與之的差距,一雙將近最大尺寸的尺碼。回答蜈蚣的話語後,他轉身將需要置物的背包放到對方一旁的穿鞋長椅上,才把鞋子領回來。

他開始穿著護具,全程沒有半句廢話,休息區裡此刻只有他們,空間顯得格外安靜,只剩扣聲與魔鬼氈的沙沙聲。
聖堤以黑手拎起酒教授的背包,一把拉開置物箱金屬門,門閂彈簧嘰哩哩發出刺耳聲響。他把兩人的背包塞進,正好滿到門邊,微微凸出門框,他多花了一分力將門蓋住。

將鑰匙手圈掛上手腕後,他拿著滿手裝備慢吞吞折回長椅邊,遲了一步才開始穿戴護具。

「……希望你的第二超能力在這兩個小時內不會發動。」他望著鞋底笨重的金屬冰刀,想著這摔倒大概會出大事。
「不用擔心,我會在場地角落遠遠待著,不去妨礙任何人。」酒教授的宣言聽似沒打算實際在場上溜,綁好鞋扣,他坐在椅子上等人也穿好鞋子,盯著活動拍照的花圈發愣。

他仔細思考自己此刻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正要去做一件自己自認不怎麼擅長的事情,還有為什麼又準備跟同一個人多了一張合照。
「能力發動的時候應該會無視所在位置,大家會像受到引力吸引一樣往你靠近,然後引發跌倒事件……」煞有介事替同事補齊了第二超能力的設定,這才慢吞吞脫下腳上的高筒帆布鞋,將腳套進溜冰鞋裡,將鞋帶一次次勾上金屬扣環裡。

「所以在角落是沒有用的,你還是乖乖下場跟我一起小鹿斑比式溜冰吧。」扯了一大圈胡言亂語只是想拐同事一起出糗,聖堤自顧自笑得很壞心眼。

「……話說我們要,穿著冰刀走到場上嗎?」休息區的位置也離場上有一大段距離,他開始覺得他們或許走不到場上就要摔跤。
「……我怎麼多了怪設定……」聖伯納忿忿低聲抗議著,但仍舊是眼看對方鞋子穿好後,一手撐著長椅迅速起身。

「對……你可以嗎?」基於知曉對方是第一次溜冰,他還是出示了基本的關心,稍微伸出一隻手以肢體詢問需不需要扶著──即便對方在上一刻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他卻像是非常適應跟習慣的樣子。
「這個設定不是很棒嗎?讓邊緣人永遠不會感到邊緣、讓你感受大家溫暖的能力……物理的。」後半語句遲疑,如同那對紅眼裡蓄積的情緒,他望著酒教授伸來的手默默打住幹話。

聖堤試著像酒教授那樣俐落起身,但腳下立點與往常迥異,使得重心稍稍偏離。他花了一點時間才使自己站穩,開始不認為自己能穩穩踏出下一步。

不過他仍不太確定同事此刻把手伸過來自己該做些什麼。他該把手放上去嗎?像隻被馴養的乖狗狗。

垂眼觀望片刻,默默比出一個剪刀,指尖無意戳進對方被護具與手套層層包裹的掌心。

「剪刀……我贏了。」
「……」

「……喔,恭喜。」遲了一些意識到對方誤會協助的意圖,空氣凝滯了半晌,他簡短的回答更是讓此刻的他在冷靜之中默默收了手。

「不行就沿著牆面移動,用物理的思維去思考就好,冰刀與移動方向平行並且與地面呈現90度的時候摩擦力最小;傾斜或推冰的時候摩擦力最大,所以走路的時候不要完全水平不然很危險,身體微傾腳不要張太開……理論上。」他邊走邊說了一大串如科學教程般的解釋,目的只是為了讓第一次嘗試溜冰連站都還站不穩的人有點認知——雖然他不清楚這些說明有沒有任何一點用處。

「因為我也滑得很爛,所以只是理論上。」說著,他開始邁開移動的步伐,確保自己確實能在一般地面好好行走之後,他回頭看著對方等他過來這裡。
平衡(dice20)
可愛愛 (蜈蚣:我要跌倒
水平?角度?

那一大串理論解析使他更混亂了一些,他在腦袋裡想像,3D建模般模擬出冰刀鞋,試圖像是解說動畫畫出箭頭,重建並模擬對方說的理論,但隨即因為忘記前面說了什麼而腦筋打結。

他也明白比起聽理論,實際拿到文字細細讀慢慢想、甚至畫出示意簡圖才是自己好吸收的理解方式。酒教授也說了,明白理論並不保證能溜好,於是他決定以實作記憶運動體感。對他而言,那是最直覺的學習法。

試著模仿酒教授的姿勢緩緩邁出腳步,前幾步勉強還有模有樣,就只是搖晃幅度大得令人膽戰心驚。冰刀在絨布地毯上並無充足摩擦力使他順利停留,只能踏著不穩的步伐踉蹌著向前,每走一步都是為了避免停頓腳步而摔倒,而那使他腳步越發慌亂而快速。

他幾乎要走到酒教授旁邊了,與其說是走,更像是溺水者垂死掙扎著朝浮木而去。最後腳底絆了一下,他失衡朝人一頭撞去。
頭槌阿酒力道(dice20)速度(dice20)
速度(dice20) 力道(dice20)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老早就操心著對方的安危。

因故,聖伯納全程緊盯他的鞋底,一邊在同事失衡向前跌的瞬間,一腳往後橫踩,穩穩摟住人,避免兩個人都摔落至地面。

他正思考該說點什麼緩衝對方此刻可能會有的尷尬與慌亂情緒,擔心自己下一秒沒撐穩的話會害人一同遭殃,他首先把一頭撞進自己懷裡的人稍稍扶穩,手仍未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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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不知不覺發動能力了,你還是自己小心一點,我可沒辦法控制。」
「……你的下巴還在嗎?噢,幸好我沒有撞歪它。」鬆開緊緊攀附同事的手指,小心翼翼從懷裡抬起臉,以輕鬆語調掩飾那分驚魂未定。摔倒是預料中的事,被同事穩穩扶住才是意料外。

聽酒教授冷靜的玩笑和緩著氣氛,他淡淡勾起嘴角,維持著讓人攙扶的姿勢低頭看著腳上那雙溜冰鞋。

「我開始覺得兩個小時有點太久了,希望我可以活著離開這裡後天正常去上課。」

一道人影默默闖入眼角,只見剛剛護具區的男店員雙手叉腰怒視著看似互動親暱的兩人,張口發動了超能力「眾所皆知」,一個使聲音彷彿廣播一樣大聲播送的超能力。

就說了不要在這裡抱來抱去吼!去開房間啦!死同性戀!」雷鳴般的怒斥在整個溜冰場裡迴盪,許多人朝著聲源方向投去目光,一些家長滿臉嫌棄遮住小孩的眼睛。
我的下巴好得很——」

他被那聲巨響給嚇著了,手連帶全身顫了一下。他有好長一段時間至今都因神經過度敏銳而不太能接受突如其來的聲音,直到對方話說完至五秒都還有些驚魂未定。

他在說誰……?我們嗎?有人跌倒去把他扶住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開你媽房間,他差點摔倒。」他繼續攬著蜈蚣的手臂,稍稍擋在人的前頭。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言語辯駁,即便知道那很多時候一點用處也沒有,但他有點不爽,還沒想好該怎麼避免衝突,最想解釋的話老早從嘴裡吐了出來,略帶不悅的盯著似乎有大聲公能力的人看。

「請您收回那些歧視性的話語。」
他也被那音量嚇一大跳,身體劇烈一顫,抓握同事的指頭緊了緊,時間點幾乎與酒教授同時。

「開你爸房間,就你在那邊牙洨!北爛!」驚嚇的情緒瞬間轉為憤怒,毫不猶豫又朝人以很起爭議的方式對嗆。

下一刻,他鬆開抓著同事的手,但不是為了避嫌,而要走向眼前不友善的男子。踏出的每一步都不穩得令人膽戰心驚。

「啊不然你是要扶我嗎?出一張嘴!站著說話不腰疼欸,而且我要開房間我會去開房間我有必要在這裡?窮學生沒錢開房都知道去網咖啦!而且就是有你這種人滿嘴死同性戀讓我很難教小孩啦!」他暴怒起來偶爾會口不擇言,辯駁方向還有些微妙。
男子被兩人嗆得語塞,隨聖堤邁出的腳步相應著後退。他並不知道兩人職業與教育相關,自然地認為金髮男子口裡的「小孩」指的是兩人領養的兒女。表情語氣又更加不友善了一些。

「少、少囉嗦啦!同性戀養什麼小孩!搞得整個國家都是同性戀……總之我會盯著你們的啦!不要給我亂來蛤啊!」指著兩人叫囂,粗魯飆罵。

聖堤懶得繼續搭理對方,伸出小黑手扯住酒教授的手腕,想拉著人大步離去但又礙於腳下溜冰鞋走得歪七扭八,毫無嗆聲氣勢。
蜈蚣說出來的話可比他多了。

只是一起罵罵也覺得舒坦了一些,也幸好他不是在一旁看著而已。小黑手拉著他移動,他便轉身跨步,跟在蜈蚣後頭確保對方不急著跌下一跤。

「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他不只是跌倒心情不好,而是腦袋跟著撞壞了。」花圈只距不到三公尺,正好有一家人剛從花圈裡拍照完離去。
「他才沒辦法撞壞他沒有的東西……」仍有些在氣頭上,悶聲吐出一句嗆人的話。

「欸!場上不准使用超能力蛤!」男子再度以超能力從後對聖堤大吼。

「靠腰那你也不要用!」邊回頭喊了一聲,聖堤乖乖收回黑手,以自己的手回抓酒教授。

愛心花圈近在眼前,冰藍色玫瑰如冰雕透亮耀眼,以幾朵粉色小花與滿天星點綴,增添一絲浪漫氣息。一旁身形高壯的店員背後裝著假翅膀,頭頂有著低成本製作的金蔥條天使光環,儼然裝扮成邱比特的模樣,但整個人氣場卻又與天使裝束格格不入,模樣有些滑稽。

「是來參加活動的嗎?這邊請哦!」店員笑瞇瞇開口。打從同事大吼開始,男店員便注意著遠處兩人的走向。

「這邊會先用公司手機幫兩位拍一張做為活動照片,接下來再借我手機讓我幫你們拍照以供打卡使用哦!欸對對對,站進那個建議拍照位置的愛心圖案裡……噢,先生您還真高。」
超出多少 (dice20) (
當他站進一半邊時,這圈愛心的上半圓正好完整擋住聖伯納的臉。他此刻的內心充斥著複雜,但也習以為常。他正思考著要不要就乾脆躲在花圈後頭拍照就好。
P這樣就好 (coin) I還是蹲一下好了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默默的往後跨,站直的時候呈現出來的畫面實際上還挺特別的。

「就這樣拍也挺好的……」他低聲表態,雙手抱胸稍稍垂眼往蜈蚣看去。就像是個羞於拍照的人,又或可能是個本身就愛搞怪的人——無論如何,這張照片他已經決定不走尋常的不露臉照。
店員覺得
齁齁害羞 (dice20)
先生很有個性ㄛ (dice20)
「不不不,先生你等我一下哦!」店員開朗綻開笑,轉頭從一旁搬來兩張粉紅色塑膠椅子擺在建議拍照位置的附近。他舉起手機確認取景,稍稍往後退幾步,確保愛心與人都能入鏡。

「……這樣!就坐著拍吧,我也很擔心另一位先生跌倒。」比起上個店員細心多了,連聖堤行走時搖搖欲墜的模樣也放入考量裡。

聖堤只是舉起手機先拍了一張酒教授臉被花擋住的搞笑照片,一掃剛剛爭吵的陰鬱不快,唇角泛上笑意。
「……謝謝你。」見人拿出了椅子供人坐下,聖伯納這才把已經被聖堤拍下來的遮臉畫面挪開,緩緩的挪到位於自己下方的座位,雙膝往外攤,將冰刀鞋交錯,雙手自然擺放在雙腿之間,凝望著前方之餘,眼角餘光確保蜈蚣同事不會在坐下時出意外。
聖堤舉步維艱挪移腳步,一面道謝一面雙手並用爬到位置上坐下。

「唉唷,這樣身高差距就變小了一點耶,這樣真可ㄞ、我是說,畫面很好。」差點說出「可愛」一詞的店員滿意點頭,滿臉慈愛,似乎都能看見他身邊飄出粉色小花。

店員舉起公司配給的手機拍了一張後,伸手向著兩人,「跟你們借一下手機哦,只要有其中一位拍照打卡貼文就可以了!」

「這次還是我貼文嗎?」聖堤偏頭望向並肩同坐的酒教授,默默確認著這部分的分工。店員看起來很高興,他不知道為什麼。

等待回覆期間,男店員以食指和拇指框出方形向著兩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確認拍攝畫面。
「嗯,你發就好。」

他的版面依舊維持著毫無懸念的乾淨,悶著一如往常的面容,眼神凝滯在不知為何有點開心的工作人員身上,又看了眼身旁的人,與之比較了平時並肩的高度。

……確實變得比較近了,換作是平常平視的話根本找不到他的蹤影。
點頭表示明白,聖堤開起相機,把手機遞了過去。在店員接過前,他看見店員兩指框出的方形裡隱隱閃動紅光。

「兩位來……笑一個哦!」店員以開朗語氣說著。
(dice20)
多臭(dice20) (幹
(……………
聖堤仍在意著那一閃即逝的紅光,眼前未知的狀況使他有些不安。或許是超能力,但他不確定會是什麼。

他只微微扯起嘴角,貌似笑得含蓄。
有注意到紅光嗎 (lots) (dice20)
聖伯納的神色略帶凝重,一手警戒的抓了蜈蚣的肩膀一把。下意識的擔憂,他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敏感,隨後又放開肩頭,告訴自己現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望著鏡頭,但看上去有點像是在瞪人,即便他並非此意。
覺得
(dice20)
嫌我笑不夠嗎你明明臭臉 (dice20)
你也在意那個紅光嗎 (dice20)
肩頭突如其來的碰觸讓他縮了一下,聖堤一臉不明所以朝酒教授投去一瞥,隨即又因店員提醒把臉轉向鏡頭。

「好了!再麻煩您打卡公開發文囉!」店員笑臉盈盈交付手機。

聖堤點開臉書發文,除了合照多附上一張臉被玫瑰花圈遮擋的酒教授,發文附註一句「歷史總是一再重演」,接著讓店員確認貼文。

「OK!醬就可以囉!謝謝你們今天來玩,祝溜得開心,另外……」邊說著,店員神秘合起雙掌,再度攤開掌心時,手裡有著兩張拍立得一樣的照片,相片從黑色漸漸透出顏色,清晰透出兩人的合影。

「這是我個人的額外招待!」將照片一人一張塞進手裡,他熱情拍拍兩人肩膀,「抱歉,那個大叔就是很恐同,不過我猜他應該是深櫃……這條路並不容易,請你們一定要繼續幸福下去唷,加油!」他的超能力便是將所見影像如同拍立得立即轉為相片。

聖堤表情複雜接過其中一張照片。
聖伯納起身,隨即確認了這位熱情招呼的人似乎對他們之間有所誤會之外,他所做的行為並沒有任何危害的意圖。

雖然本來就不該有……他還是沒能將這些過激的想法完全抽離。他還在嘗試,顯然他還需要一點時間。

「你人很好……謝謝你。」心想都被誤會到這個地步了,又看對方似乎有些高興,便打住戳破真相的想法,將照片收入口袋。反正終歸是只會遇到一次的人,很多事情沒必要解釋,也不會真的如對方口中所提的繼續幸福下去。

「走吧。」他隨即轉身,打算朝著場地移動。但一秒又想起對方還沒學會走路,便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對方需不需要任何指示或協助。
平衡進步(dice4)
「噢……謝謝。」悶聲道謝。店員那份真摯心意令他稍微對冒用情侶身分這件事感到抱歉了。

「那待會兒入場後,記得就不要拿出手機或其他電子產品,也不可以使用超能力了唷。」店員甜甜笑,接續著叮嚀注意事項。聖堤點點頭,把手機與照片都收到褲子口袋裡。

「好。」他沉著應聲。在實際操作後,終於稍微抓回一些平衡感,於是小心翼翼邁步,蝸牛爬行般緩慢,不過稍微沒這麼令人擔憂了。

終於踩上冰面時,他竟然有一些感動,感到自己彷彿人類首度登陸月球。眼前有幾個小孩高速滑行,飛馳過兩人眼前。

「沒關係你不用顧慮我,你去溜吧,我再多走走就會變厲害了。」意識到自己對於同事而言有些綁手綁腳。雖然酒教授也說只會待角落,但他還是希望對方能去轉圈、玩得開心些。
https://i.imgur.com/xAdFRXO.png
先貼過來謝寒田中ㄉㄉ
「至少學會剎車的方法。」大概是顧及到安危以及考量對方有可能好不容易學會前進之後不知道該如何放慢速度車禍:「……還有跌倒。」他隨後努力回想一些他當初在第一次溜冰時一些有點印象的事情──是的,這也只是他第二次溜冰,但他好歹會走路、知道跌倒之後該怎麼辦。

說是這麼說,他在踩上冰之後雙手便死死的抓著一旁的軟墊牆。看著都有點懷疑這人是打算怎麼跟人解釋剎車與跌倒的基本應對。如果蜈蚣拒絕了,他便打算摸摸鼻子往一旁的牆角站好,安靜獨自一人沉澱思緒。
「啊……那的確很重要。」停頓片刻,聖堤點點頭贊同。他總不能整場都抓著欄杆或靠軟墊牆使自己停下。

「好,那就麻煩酒教授課外輔導了……我應該不用付你鐘點費吧?」他狡黠一笑,故作親暱朝人眨了眨眼。

或許酒教授抓著軟墊牆的模樣令人心生懷疑,他倒是沒有質疑對方什麼,再怎麼說都好過走路困難的自己。
「顧及同事安危何談鐘點費。」聖伯納稍微放開了一手,雙腳微微蹲姿,認真過頭的譴責道。

他更擔心自己用說的會令人難以理解,於是扶著牆面緩慢側身跪地,撐著地面的手拍了拍地面。

「跌倒的時候盡量往前撲,身體不要往後仰……因為護具都是保護身體前側。起身的時單腳高跪,後腳用腳尖撐地面,前腳與地面垂直站穩,跟身體成V字避免起身的時候又順著重量亂滑。」說著指示動作跟著做到哪裡,他一邊用手筆畫刀子的角度,傳達的內容概念實際上跟他更早時說明的概念類似——腳掌要有個角度避免不可控的後滑。他照著論述起身,這部分看起來非常熟練。(……

「煞車就是把腳往前方45度刮……增加摩擦力。」相比跌倒起身,這部分他就示範得有點遲鈍了。他用刀側推了推冰面,轉頭看著蜈蚣。

「跌倒跟刮冰你都可以試個幾次,實際遇到狀況才不會反應不過來。」
學習力(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真的跟冰相性不合RY
(lots)
還真是正經八百的。聖堤想著。

館內維持著低溫,冰面傳來陣陣寒氣已經讓他感到不適應。他仿著酒教授的動作緩慢下蹲,瞬即因重心放得太前,實際演示了跌倒往前撲的部分。膝蓋與掌心隔著護具撞上冰面,摔得猝不及防,這回除了護具誰也救不了他。聖堤悶哼一聲,整個人跪在冰面上,表情有點無奈。只好馬上試試看起身的技巧,他立起單足,小心翼翼施力起身。
平衡(dice20)
他先前在地下街打架靈活得如飛蠅四處亂竄,現在在冰上只顯得笨手笨腳,且無可救藥的那種,彷彿運動神經隨著白色冰面一同凍結般。前腳來不及打直立起,冰刀便緩緩向前滑動。聖堤頓時慌了手腳,後腳鬆動向後滑去,將兩腿大大分開。嚇得慌亂揮舞的雙手突地煞住,接著像是放棄般垂下。他緩緩往下坐,呈現一字馬的劈腿姿勢坐在地板上,場面荒謬異常。

聖堤雙手掩嘴,忍不住爆笑出聲,「……請問酒老師,劈腿坐倒的時候也是照跌倒的SOP流程處理嗎?」問句夾雜笑意,他自嘲著發問。
他先是一怔,目睹跌倒過程的人直到蜈蚣自嘲一番當下才回了神,搭著踩踏跟微滑緩緩沿邊移動,並準備好在人起身時適時予以扶持。

他很清楚自己除了慢速移動之外還沒有掌握到滑冰的技巧,所以他選擇走過去,不犯險免得摔到蜈蚣身上。

他的神情因對方的問句跟爆笑聲稍微放鬆了一些,他點點頭:「對,一模一樣,所以首先你得先把腳給縮回去做好起身姿勢……身體還真是柔軟呢蜈蚣教授。」
平衡(dice20)
「噢,那是為了避免有一天不小心在溜冰場上劈腿,我過去一直努力鍛鍊自己的柔軟度,就怕這種可怕的事情真的發生……看來是投資是有回報的,如此感人。」他刻意擺出正經嚴肅的表情,冷靜沉著道出一連串胡言亂語。

面對不算熟的同事,他總盡可能表現得游刃有餘,臉皮彷彿經過千錘百煉的厚。他太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看待自己,因此往往選擇表現得無所謂,即使失敗也拒絕表現出內心挫敗。

在他前劈坐在地面時,有些好奇的小孩溜來在他們身邊駐足,似乎覺得聖堤在表演什麼特技動作。

寒意滲入雙腿,他遲緩收腿,再度試著在冰上立足。腳底再度滑動,他隨即又跪到冰面上。

「哦好……樂觀點想,至少目前都是往前跌……」苦中作樂地自嘲一句。
你很3喔
最近都很3哦
往側邊睨,小孩在一旁老實說他很擔心,擔心待會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往小孩那邊撞可不好。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慮,他知道那在其他人耳中聽起來有些太多餘多慮。而這次他總算是伸出手即便對方並未表現出難堪的樣子,他仍想確保放手之後對方可以自己在這兩個小時內行動,下意識放柔了自身的姿態跟語調,暫時把想著往角落縮著的算盤擱著,總之先幫忙人從冰涼的地面提起。

「那您還真是有遠見……沒事的,跌倒本來就需要練習。」他伸手,在對方伸手可及之處。避免對方又出剪刀給他,他隨後補了一句「並不是要玩剪刀石頭布」。
一手攀著牆面的力道 (dice10) +打算把人拉起的力道 (dice20)
oO(連骰子一起複製ㄌ
oO平手之力
oO(一起333(不
又跌了一跤後,他作勢要撲過去抓那些小孩,孩童頓時嚇得鳥獸散,聖堤看著那些潰逃的身影哈地一笑。收回視線時,酒教授遞來的手闖入視野,話語帶上一絲溫柔。

那對與周遭雪白格格不入的赤色微微瞠大幾分,好像有些恍然大悟。視線愣怔從酒教授面容掃過,凝在掌心上。

那些話語舉止都很像個稱職的教師。他想著,把自己的手交進對方手裡,沒有搞怪地比出剪刀。

「嗯哼,不是猜拳,明白了……這不能怪我,畢竟平常我通常會是那個『伸出援手』的人。」以一貫幽默的口吻開口。輕輕握住同事的手,重新豎直一邊膝蓋,嘗試以酒教授教自己的方法站好。
平衡(dice20)
拉人的力道 (dice20)
「謝、嗚……哈啾!」臉上成功的喜悅頓時因噴嚏皺成一團,他迅速側過頭把臉埋進另一隻手的臂彎裡。

渾身因噴嚏一震,似乎怕自己又摔倒,握著同事的手不自覺收緊幾分。
他遇過很多剛從水裡上來掙紮活命的人們,總是緊緊揪住那些伸過去的援手。他很習慣,所以他也緊緊的抓了回去,當他是個溺水的人。

「可以理解。」他回應了習慣當伸出援手的那個人的說法,大概是在一個月內稍微了解了一下對方在學校的為人。

……很怕冷嗎?

「……總之記得剛才說的起來方式,千萬別讓自己往後仰就好……我需要放手讓你自己前進看看嗎?」他稍稍離開牆面,微微蹲站,並視情況看自己要鬆手還是同事還需不需要自己做點什麼。
?
平手之ry
太平手有點恐(
平衡 (dice20)
緊抓著蜈蚣的手顯然自離開牆邊後有點顫抖傳來,隨著離開牆面的時間久了,他因意識到自己的腳底在滑動,稍微又蹲低了身姿冷不防往蜈蚣的肩膀扶了一下。

他差那麼一點得再實際展示跌倒流程——要不是還好仍扶著一個人。
隱約意識到對方的不穩,他自然而然反手攀上那隻扶住自己肩頭的手,兩人在冰面上相互扶持。這回他倒顯得穩定許多,步伐不慌不亂,很好地承接住一切。

他此刻才認真意識到同事好像也沒有這麼擅長溜冰這點。

「……嗯,那就鬆手吧,我總不能靠同事牽一輩子。」擅自認定不摔倒就不會進步,挺乾脆下了決定。說著,他小心翼翼鬆開扶著對方的手,猶豫著接下來要怎麼前進。

何況跟人這樣手牽手他總覺得怪彆扭的。
(lots) (dice) (先偷骰
喜氣(幹
對方鬆手之後,他反倒成了失去平衡的那個人,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扶向 (coin)
P 牆面 I 蜈蚣
一股力道 (dice20) 再次壓向了對方的肩膀,聖伯納驚魂未定的看著那雙紅瞳,心想自己應該放手,便又緩慢的把手抽回來,試圖穩住平衡後,往旁邊看去,準備一步步緩慢的滑到一旁。

「……好,那我去旁邊。」他說著,舉步艱難,但看得出來他的刀面微微呈現V字往前移動,讓他不至於整個人跌到地面。
力道對抗 (dice20)
意識到那雙藍眸裡的驚慌無措後,他稍稍反省著是否應答得太過乾脆,害得人即使或許需要攙扶陪伴也無從道起。

他默默仿著對方轉動腳尖,同樣擺成V字型,同樣緩緩往牆邊移動。接著隨即因不穩而趴到一旁,他連忙伸手抓住欄杆穩住自己。

但就光成功移動這一小段,他就獲得不少成就感。儘管剛剛摔得七葷八素,臉上仍靜靜露出笑容,不顯得畏懼或氣餒。

「……我好像偶爾也可以扶住你,長頸鹿葛格如果需要幫忙也可以賭賭看運氣。」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但仍想表示自己很願意幫忙。
「什?──喔!不不不……我想我不該打擾你溜冰,所以我會照樣滾到一旁去……」否認自己需要協助的事實,酒教授睜大眼將一手提起擺了擺,慌忙拒絕。

這當聖伯納還想補一句「祝你練習愉快」時,一旁有個矮小似小孩的身影靠近,伴隨著冰刮聲,有誰停在了兩人附近。

「哎呀,這不是蜈蚣教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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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矮小的年邁男子首先注意到的是曾經替他代課的聖堤‧比特。他打了聲招呼,注意到一旁有個高大的身影卻未認出對方同樣是通識課的老師。

他注意到兩人身上都穿著印了奇怪句子字樣的衣服,為此挑了挑眉。

「我都不知道您會溜冰呢,看來日後有機會可以讓您在冰模擬場地給同學們演示一下?」看來是完全沒有看到兩人上一刻狼狽的模樣,很臨時的入了場,就因撇見熟悉的身影而滑了過來。
正對「滾到一旁」一詞略感不滿,打算反駁之際,一旁輕鬆靠近的嬌小身影與伴隨喊出的那聲暱稱迅速拉走聖堤所有注意。

「……西恩提斯教授?」愣愣喊了一聲,微微瞪大了紅眼。他沒想過會在這遇到同校同仁,聖堤心裡頓時有些發慌。網路上發合照是一回事,但實際這模樣讓人撞見又是另一回事。他莫名感到有點窘困。

「不,我完全不會,事實上我連站著都有困難,我想冰模擬場地不會是個好主意,我會毀了您的課。」面對年長自己多歲的前輩他顯得很客氣,態度拘謹沉著地乖乖答話。

他朝身旁的酒教授投去一瞥,試圖確認對方熟悉眼前的老老師與否。
酒教授眼裡盡是遲疑,一副不知道對方究竟為何人的的視線投向蜈蚣──只投了零點五秒。他覺得自己並不想跟更多校內師長打成一片或是……甚至是多講一句話。

義務跟責任完成後他也會遠離比特教授,只要把毛衣送回去調好之後他就沒有別的理由需要去找對方了。

聖伯納緩緩往旁邊移動,想當個沉默的人默默退到一旁去。他忘了自己的身形並不嬌小、並不隱匿,他成功向後滑了幾秒,隨後便不可控的腳滑了一下、踉蹌幾步,踩穩的聲響過於響亮,他連忙向前跌撲在地,閉氣盯著兩人一動也不動。

「喔……真是遺憾。那這位是與您同行的夥伴嗎?跌倒姿勢非常正確。」老前輩揚起嘴角,臉頰陷著鮮明的酒窩。他熟練地蹬了兩步,在原地輕巧的滑了一小段距離,避免自己因停在原地沒有運動而打寒顫。
那瞬間停頓讓他認定對方大概不認識,收回視線轉向眼前矮小的老前輩,打算向西恩提斯教授介紹酒教授。組織好的話語頓時被酒教授撲倒在地的動作打亂,他小小嚇了一跳,腳底頓時又滑動,若不是抓好欄杆他或許也要跟著摔一次。

「……這位是跟我同辦公室的聖伯納老師,他是開酒類相關的通識課程,所以我通常稱呼他為『酒教授』,為人比較……害羞安靜一些。」後面的形容是臨時擠出來的,以腦子裡對方匆匆離去又寡言的既定形象作為範本。他瞥了酒教授一眼,謹慎地抓著欄杆小步邁進到對方身旁,一手抓著欄杆,一手伸向酒教授,試圖拉人一把。

「酒教授,這位是犯防系的西恩提斯教授。」姑且是替兩人介紹了彼此一番。
「喔喔……!是超大的同事?我不常見到這位同仁。」矮小的西恩提斯往後滑了幾步,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驚奇的看著正樣才能進到視線全景的酒教授。他看著戴有手套的手伸去抓住比特教授的手掌──該說是不情願還是遲疑?埃克斯‧西恩提斯從容的對兩人微笑,隨後,待酒教授順著救援的手站穩後,伸高了自己的手:「幸會,酒教授,不介意的話請叫我西恩就好。」
「……」聖伯納沉默著,隨後將頭低下來,撇開視線。他沒有跟人好好打招呼的打算,畢竟對他沒有任何虧欠。

但他隨後考量到這有點太不給情面,無論是對這位西恩教授,還是替他做了基本介紹的蜈蚣。

「……抱歉,我不喜歡跟人握手……這不是你的問題。」拒絕握手打招呼之餘,他歸咎自己,並把交給蜈蚣拉了一把的手收了回來。

還真不是一般的害羞。西恩提斯挑了挑眉間思索,笑顏轉向蜈蚣。

「嗯?所以你們是今天約來溜冰?還是跟我現在一樣是巧遇呢?」雖然他看兩個人的衣服風格相似到幾乎不用猜想,但他仍親口詢問了這個問題,一邊又在一旁慢慢滑繞著。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哦,那是因為酒教授每隔一學年才會來學校開課,平時為人又內向低調總默默的離開這樣……不常見到是事實,不容易見到也是事實。」嘴忙碌開闔,代替沉默的人吐出一長串介紹。

先是拒絕了西恩教授的握手,接著指尖緊握的溫暖抽離開來,他愣了幾秒。

震驚於酒教授拒絕社交的程度之餘,他才遲遲想起這樣似乎才是對方平時在辦公室的模樣,彷彿拒絕整個世界般地來去。

聖堤表情有幾分愕然,瞪大的紅目隱隱透出慌亂。所有事態都不如自己所預想的順利行進,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稍稍重整旗鼓後,他重新在臉上掛好禮貌和善的笑,確保自己看起來輕鬆隨和。

「我們今天原本是約看電影,但後來發現這裡有溜冰場……因為我沒玩過,所以就硬拖著酒教授陪我來跌倒……西恩提斯教授您溜得真好呢。」自剛才就幾乎沒停下滑冰的動作,流暢而優雅,不疾不徐的自在模樣。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唉呀?謝謝您的誇獎,需要協助的話我隨時都在場上──至少這兩小時內。」聽聞兩人是約好出來這趟的,說這話時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酒教授。他眼界廣的,經歷中不乏這類內向自閉的人──他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目前感受到的酒教授,他開始納悶蜈蚣與酒教授是否老早就認識的。

這時兩人的安全帽花紋才映入眼中。那是剛才櫃台稍有耳聞的活動,他一副釐清狀態的臉,搓了搓空白的下顎:「哼哼、我知道了!是看準打折活動對吧?哎呀!真是太聰明了……早知道就抓我女兒來了,但我想我得先承受百萬噸拳……」西恩教授用手拍了拍安全帽,恍然大悟的樣子。他的思想不算前衛,單純就兩人約出來遊玩看電影,以此推敲了兩人同行的關係。

「那我或許不該繼續打擾兩位了?」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哈哈哈,才不會打擾!要是有機會與您一起溜冰定也是難得的體驗,在摔到隔天沒辦法去上課之前,我們會記得跟您求救的,先謝謝教授了!」聖堤爽朗笑了幾聲,擺出和善笑臉客套幾句。無論是否感到被打擾,都要好好說出「不會打擾」,那是他認知中「正確的溝通方式」。

西恩教授並未對兩人的關係多做其他解讀,這讓他稍稍自在一些。他伸手按上滿是玫瑰飾紋的粉紅色安全帽,回應對方更早之前的話語。

「對……打折很便宜,不溜白不溜……我不知道令嬡會對您使用超能力,不過她的能力的確蠻棘手的。」聖堤回想起之前過招時輸給西恩教授的女兒的事──雖然自己也放了水,沒有認真拼鬥。
一旁的聖伯納此刻陷入了沉默,對於兩者之間的熟識程度一點興趣也沒有。通常辦公室裡的老師大概都很熟很要好吧?他因此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寂寞。但那不打緊,一切都可以想辦法渡過,只要少去接觸就不會想念、少去意識到自身對於那些事情的渴望就好。

「哈哈哈!我可沒有什麼嚴父的形象,但我相信這會是好事……那我去別地方晃啦,兩位好好玩。」言畢,長輩又輕巧的拖著嬌小的身影離開了兩人身邊,遠遠望去比小孩子還矮一截。

這時聖伯納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低頭望著鞋尖,定在原地,一手抓了抓自己的手臂,想不起來在西恩教授出現之前他們做什麼去了。

……啊、對,他剛剛想對蜈蚣說句「祝你練習愉快」來著──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是明白酒教授是出於彌補心態才答應這次邀約,也不否認自己當初這樣提議某方面也是想捉弄人。但實際看見別人因意外增加的社交活動而不自在,他果然還是感到有點歉疚。酒教授多麼不遺餘力遠離人群,離群索居,許多年他明明都看在眼裡,卻仍選擇去挑戰對方底線。

而他不打算說什麼「不想要幹嘛不拒絕」這樣狡猾的話語,理解對方公正的秉性後,會答應自己也是不得不的選擇。公事公辦,他提醒自己。就只是兩次出遊,看見了酒教授許多不同面向不代表自己變得特別,或是因此成為對方的朋友或夥伴。

酒教授或許在做勉強自身的事。

這個想法令他既空虛又不舒服,心理過敏般不適。減敏的方法也很簡單,嘗試多顧慮對方感受一些,縱使不能確定方向是否正確。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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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一半還像是擔心被聽見似地誇張張望了一下。用上「我們」一詞,側過臉向酒教授扯開一個漫不經心的笑臉。

「哦,當然……如果是我自以為是,你其實沒打算跟我一起維持跌倒日傳統,希望西恩教授回來教你的話,你現在追上去或許還不晚,反正我話也沒有說死……」說著他微瞇起紅眼,彷彿要替人找尋那個在冰場上靈活穿梭的嬌小身影。
擱在唇邊的句子因為對方先開口而吞了回去。他把壓低的視線微微抬起,似帶有一絲茫然,停在原地的人微微睜大眼,望著一旁微笑的人。

「……這樣就好,」緩言中帶著頓句,他他把手從手臂上鬆開後搔了搔脖子,好像在腦中篩選使用的說法般,「在我追上去之前我會先被地上這一大片冰害得五體投地,然後你會為了把我扶起來……不是……你會因為我的不知道第幾個超能力的關係往我身上跌,我怕痛,我不想讓這樣的可能性實際發生。」

他此刻很僥倖的,慶幸對方並沒有繼續跟前輩聊話——我們就好。但他拒絕承認替這檔事感到有點開心,隨後還悶悶補了句:「想學的可是你不是我。」
「……不過實際看人示範之後說不定對你有所幫助。」他接續思考著,比起講一堆觀念,他突然體悟到蜈蚣應該更需要直觀感受上的學習,既然自己除了跌倒之外都沒有辦法示範給對方看,那還不如借用場上的其他人。

「不如直接模仿剛剛看到的試試看……像這樣?」回歸試著幫助對方的心情說著,他稍稍提起滑步,看自己有沒有臨摹的一絲可能性。
他認真的看似滑了點微妙的距離,兩步?終究是在起步後卻步,定在原地試著維持姿態的平衡。事情依然沒有那麼容易,隱約懊惱自己無法在這件事情上給予一點實質的協助。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那番假設真實,他彷彿都看見他們摔在冰上的蠢樣。聖堤咯咯笑,紅眼彎成弧,接著愣愣睜圓,望著認真嘗試找出適合教學方案的同事。錯愕笑了一聲,望著酒教授短暫滑行。

還真是個好老師。他想。

「噢……那、呃,神父,我需要向您告解。」他以輕鬆的笑臉演出似是有著難言之隱的模樣,接著跟著模仿滑行,朝酒教授過去。
重新抓住欄杆 (dice20)(dice20)
他並未如酒教授那樣順利,鬆開欄杆邁出第一步就面臨即將摔倒的窘境。距離僅縮短了一步,接著一手再度抓回欄杆穩住自己。
他並未馬上回答對方,認真的盯著腳下冰刀的角度思考,嘗試調整了一下腳掌的角度,抬起、一腳往後蹬——

他還稍微記得西恩流利滑行的姿勢,他想他此刻能順利前進一小段距離沒有摔倒是一時僥倖,但總算是抓到一點訣竅倒是事實。他試著轉身回頭,順利把自己與蜈蚣之間的距離縮短。

「……你要告解什麼?而且我不是神父。」慢了一些回答對方,甚至有點認真過頭的否認了自己的身份。他正思考自己還需不需要扶對方一把,便也伸手往欄杆抓去,與人面對面。
在酒教授順利縮短彼此距離之際,聖堤把臉埋進袖子裡又打了個大噴嚏。再抬起臉時,鼻頭有些泛紅。他吸吸鼻子,同樣遲了片刻才接續著告解。

「我並不是認真向學的那種學生……事實上我以前天天都翹課。所以,有沒有學會怎麼溜冰我其實沒有這麼在意,你有教會我跌倒跟煞車該怎麼辦了……噢,只是,我做得還不夠好。」邊說著他聳聳肩,試著鬆開欄杆往一旁踏步。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金屬刀刃看似順利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接著聖堤瞬即無法保持平衡,往前撲倒,四肢著地跪在冰面上。他噗哧笑出聲,笑聲夾雜吸鼻子的潮濕聲響。

「……只是因為沒體驗過所以想來看看,要學會一定沒有這麼容易,所以我們就放輕鬆摔倒吧,那目前是我最擅長的事。」他希望酒教授可以放輕鬆些,不要太把這件事當作某種必須完成的任務。
擔心顯露在差點又像前把人扶起的舉動。酒教授頓在原地,反覆思芻著對方的話語,大抵是了解了對方體驗為目標的想法,對此,他點點頭。

「……動起來就不會冷了,」眼看對方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聖伯納補充道,上前朝聲明沒有向上心的人伸出手,決定還是拉他一把。

偏偏這次往前,他沒來得及剎車,一秒便跟蜈蚣一樣五體投地。他愣愣地將雙腿拱在側邊,呆愣地坐在地面,相對蜈蚣明顯不這麼畏懼寒冷,沉默半晌。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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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運氣努力一下,說不定還是有機會學會的。」他是屬於自身很容易放棄,但別人若也表現出放棄的模樣,他就會反著骨想讓人盡可能嘗試的人。一方面又知道自己這樣是有些多管閒事,所以又補了一句:「不過要是你真的只想點跌倒技能的話也沒關係。」深怕擅自以為的鼓舞對他人而言不必要。
來不及拉住那隻熟悉的手,酒教授便降到與自身接近的水平高度。對方那份顯而易見的愕然使他忍不住大笑起來,露出嘴裡一對高高揚起的小虎牙。

這回他想比酒教授早一步起身,反過來完成對方剛才沒順利完成的動作。但起身稍嫌心急,一個沒踩穩,腳向前滑出,他往後摔倒,一屁股坐在冰面,痛得皺起臉。

「我可是學習能力跟運氣都慘兮兮的類型,不過我會試著碰碰那所剩無幾的運氣。」悶聲回應,姑且表示自己願意嘗試。自認不是天才型的學習者,他並不覺得這有這麼容易學會。

「……他們真該多個護具放在屁股上。」
你很大凶耶
但你給人的感覺上還挺機靈的。聖伯納暗自在腦中這樣想著,但沒有把這段話說出來。屁股加護具的想像同一時間呈現在腦中,他忍不住扭曲了臉,看起來是想笑,但又沒有真的笑出來。

「別受傷,其他學不學得來無所謂。」雙手撐地起身,他又一次展示了流利的起身動作,從蹲姿穩穩站起,他看著場地,想著至少會有什麼可以讓他不只是跌倒,而是更加適應腳底的鞋子。

「……你要繞著場地滑一圈試試看嗎?靠牆慢慢移動就好。」
(看錯規則用錯骰ry
他對自己的想像很固定而平面,比起溢美之詞,更常去記住那些負面評語,而將其當作真實看待。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全第一……那我就繼續當個不成材的學生囉。」朝臨時的溜冰老師吊兒郎當彎起唇,再度試著立足於冰面,這次還算順利站起。

「我已經嘗到距離欄杆太遠的後果了,靠邊邊溜絕對是個好主意。」說著,他看似順利滑到了欄杆附近,並在再度跌倒前抓住欄杆穩住自己。

他朝場中間投去視線,想看看西恩教授在做些什麼。
「喔?看來進展的還算順利?」好巧不巧的,西恩教授剛好繞了一圈滑到兩人附近。眼看兩人都站著,他猜是沒什麼問題,瞇眼對兩人笑了笑放慢速度寒暄,但沒有停下來,不過幾秒,嬌小的身影便又逐漸遠離。

聖伯納聽到蜈蚣以外的聲音靠近,他便噤聲低頭,頭也不回的觀察自己的腳該站什麼樣的角度才順暢。在進到溜冰場之前,他大概也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避免跟人有交談的機會而埋頭認真研究這件事。

撿起丟失已久的實驗精神,他邁開步伐將自己往前踢蹬。
上一刻抓到的訣竅似乎又趁勢溜走了。他伸手扶回牆面,避免自己再次跌倒,一邊又自顧自的調整了下次出發的角度。
「啊哈哈,勉勉強強吧。」心虛回應一句寒暄,回話時視線都放在酒教授身上,那些隱晦迴避的動作靜靜落入眼裡。

他也不好說早摔得鼻青臉腫了,若讓西恩教授停下腳步關心或試圖幫忙,或許都會讓酒教授感到不自在。雖然感謝前輩時不時的關懷,但他想他得軟性回絕所有幫助。

目送那個嬌小身影悠哉遠去,聖堤仿著對方腳尖略微朝外的角度,舉步向前。
身影不穩搖晃沿牆滑行一小段,接著馬上為了避免跌倒抓住金屬欄杆停下,有驚無險避免一場災難。

「……你感覺很不想跟辦公室同仁接觸,是為什麼呢?」仍是好奇問出口,他也想知道這個辦公室同仁成為眾人八卦對象背後的真正原因。若是不喜歡與人接觸,那真虧對方可以接教職工作面對這樣一大群學生人群。
他因對方的提問提起下顎,因為對方矮自己一顆頭的緣故又把視線壓低了一些,看著停在欄杆邊的人。

他在思考該怎麼說明,或是該不該說明,怎麼樣最能避免對方再探究下去。

他總不能跟對方說自己有可能是個壞人別靠近自己,那八成會被當笑話看待。

「……就、沒興趣。」結結巴巴的回應了蜈蚣的提問,試圖營造高冷所致的沒興趣或無所謂。

「不想花心思在職場上的人際交涉,因為超能力的緣故被叫去什麼場合我都遇過……所以,對、如果因為這種事情想認識我那還是免了。」他替自己說謊這件事感到不自在,但這也確實是他的部分想法——這樣的話不能算是說謊,只是有點偏離中心回答罷了,何況這是他可以在短時間內想到的最合理解釋。

語畢,他又放手往旁邊滑了幾刀。
大概是花太多心思在思考這樣有沒有合理說服對方,他這一蹬出去滑得很順,只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維持這樣的順暢有兩三公尺遠。
他是明白人性貪婪,為了貪求好處可以如何無恥。酒教授的能力如此方便,定也是會有些厚顏無恥的人涎著臉去死纏爛打蹭杯免費的酒。遭受的人情壓力和耗費的心力定也不小。若是不擅長拒絕或設立停損點,長此以往的確也會心力交瘁的吧。

那聽起來很合理,甚至都令他有些同情起來了。他雖然也常常被找去幫忙,但那是他自己選擇答應的,所以他會盡量減少抱怨。

但因為無法確認來者意圖而拒絕所有人,大概也會將一些善意溫暖全推開。不過他也沒跟西恩教授熟到可以替對方擔保什麼,像是「西恩教授不會跟你討酒喝」之類的。也明白實際上,他只能以自身立場發言,隨便代替誰去表明立場都是不智而荒謬的。

「也是啦,學生比較單純點……」赤色蛇瞳透出一股難以辨認的情緒,看著酒教授看似抓到訣竅順利滑行,他也同樣邁步。
(dice20) 抓到救命好欄杆(dice20)
腦袋裡運轉著一些沉重的想法,他並未太留心腳步,冒失邁步使得他要花更多力氣去平衡自己。聖堤沒辦法接續道語,身體短暫失衡,前俯後仰一陣,最後及時抓住欄杆以免摔倒。他驚魂未定吐出一口長氣。

他前進不過半步,與順利前進的酒教授距離越來越遠。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說學生怎麼了?」

貌似不知道對方在納悶一個不跟同事互動的人該怎麼跟同學互動,就著對方的話語回頭提問,卻沒抓好迴轉前進的速度,筆直以有點不可控的速度朝蜈蚣滑了過去。
力道 (dice20) (大於則接住)
「學生……喔,就是、嗯?」才正要解釋,他便注意到酒教授疑似失速,直直朝自己撞來。

通常他會使用能力,穩穩抓住一邊固定,其他手接住同事,但現在並不是可以這樣任意使用的狀況。那對赤色眼曈愣愣的,還沒決定要不要違反規定,那抹身影便在他眼中急遽放大。他下意識張開雙臂,一腳仿著酒教授先前打橫穩住的姿態,不躲不逃打算硬接下。
修長的手臂往蜈蚣身旁的牆面撐著,他沒料到對方有辦法穩穩的將自己接住,但事實就是對方並沒有因此跌倒,冰面刮響的聲音細碎而突然的,最後讓兩人止在原地,聖伯納屏住氣息,低頭看著環臂抵擋全身力道的人。

「啊、抱歉……」腳跟往後跨了一步,同樣是煞車的姿態站在對方面前,扶著人的肩膀,稍稍推開確保對方不會繼續往後滑。

「……我這樣算不算是違規使用超能力了?」冷不防冒出一句玩笑話,一擺過於正經的臉看上去更像是在正經搞笑。

「你學會煞車了。」還沒等人回答上一句話,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插播宣告。
世界沒有因此傾覆,或許其實有,轉瞬間微微後仰的斜度。眼前是放大的「邊緣人」三字,漸漸慣習的酒精氣味。有誰小心翼翼屏息,沒有半絲吐息吹亂他的前髮。

……我想他們不會發現你偷偷使用,除非我去告狀。」壓低音量,以只有兩人能耳聞的聲音輕輕說。

半被囚禁在同事與牆中間的人再度仰首,看進那對湖藍的紅眼中盈著笑,得意洋洋的模樣。為那微小的成就感沾沾自喜。

「危機總是能激發人的潛力呢……不過我想下次你就不會這麼幸運了。」延續著前頭自稱只能偶爾扶住,一切看運氣的部分。他鬆開環住酒教授的手,就怕又有想法偏激古板的人誤會,又跑過來指責他們什麼。
對方有順著他突然興使的玩笑話接續,老實說那感覺挺好的。想是這樣想,他跟自己說別太隨便。

「我本身也沒什麼運氣可靠……或許我只能用努力來彌補一些事情。」他也稍微再往後退了一些,也未忘了確保自己的刀鋒不會逼自己往後倒。他很清楚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訣竅又消散如雲煙,手緊攀著一旁的牆面試圖重新回想剛才的感覺,一邊讓出了一條乾淨的視線,讓同事的眼界回歸寬廣的溜冰場。

「就算去告狀他們也不會信的,這能力發動得一點前兆都沒有。」
「呵呵,還真是危險呢?不過我沒有要去檢舉你的意思,別怕別怕。」假意安慰幾句垃圾話。對方自然是不會怕他去說三道四,他也就愛亂說話的慣性使然,好像不從言語中佔點便宜會睡不好覺。

彷彿延續著學會煞車的成功,他這次順利邁出幾步,溜到酒教授前頭去。他攀住牆面回眸,拾回方才未竟的話題。

「喔,然後我剛剛是在想,你這麼不喜歡跟人應對,這樣還有辦法面對一大群學生並授課……還是說,你對學生也是這樣嗎?」疏於社交,對人不理不睬的部分。
「……喔,講課歸講課,我只是傳授我所認知的專業,社交前提與內容有所差異,並且我仍會避著那些下課想跟我討論的同學──所以,對,我跟他們說,有問題就給我下課鐘前提出來,除了課堂內容以外的事情我不必多聊。」那單純許多,他在回答長篇大論的同時才理解了對方剛才一席理解的語意。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人,他也試著向前蹬了一點距離。眼看兩人,總算是進行了整個場地的四分之一距離。(幹
這次他也成功的位移,也成功地複製了14,循著對方的路徑緩慢前進。(不要打破牆。
竟然連同學也一視同仁避得遠遠。雖然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教師,但每每遇到仍是令他有些納悶。

這回他也奇蹟般順利滑了一小段距離,但魔法隨即失效,在不穩中,他靜靜攀住旁邊牆面。兩人仍維持蝸行速度蠶食溜冰場外圈。

「所以酒教授是……『不太想和人群接觸,但想分享所學與專業所以跑來當老師』的嗎?」以對方的超能力,去賣賣酒一定比當通識老師來得有賺頭吧。除了有推廣知識的熱誠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當通識老師的理由。
後方的高個此時變得沉默,顯然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的……原本不是這樣的……可是原本又該是如何?

他知道自己或許曾經夢想或期望過什麼,如今那艘大船早已不知去向,看不見船帆——好像連著缺失的記憶一起冷卻了般,變得沒那麼強烈,甚至不覺得還有一絲機會去實現。

他其實最好連老師的職務都辭退,但他打從內心覺得,拋開救難隊的工作不說,若連這僅剩的、能勉強持續接觸陽氣人群的活都不要了,他或許會變成難以想像的模樣。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下去了,真希望此刻自己能夠摔一跤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個問句。偏偏這時雙腳卻穩得荒謬,加上自己正一手扶著牆,完全沒有要出糗的維持著平衡,而他也不想真的拋棄得來不易的訣竅讓自己真的摔下去。

說謊說一次是他的極限了,此刻他的腦袋只剩一片空白裡迴盪著同事的發問句。

「……無所謂,不知道。」明明一句沒錯可以帶過,他仍舊是辦不到。他最後用含糊去解決這場問答,並且不打算讓話題繞在自己身上:「你又是為什麼當老師?」
並未做出正面回答,不過那也無所謂,對方沒有必要滿足他半分無謂的好奇心。聖堤呵呵笑,意味深長喃喃重複那句「不知道」。

冰刀劃過冰面,難得保持了幾步平穩。

「我的話……該說是因緣際會嗎?反正那時候剛好失業,有工作就接,接著發現教育場所很適合養老又和平安逸,就乾脆待下來了。」表面上的確可以這樣簡化,於是有人問起,他便會這樣以詼諧的口吻回答。

不基於知識傳播取向,也未熱情闡述什麼教育愛和熱誠,那些教育工作者時常被要求應該要具有的東西。為了薪水,為一份安逸,都是一些再現實不過的考量。
他以為對方會基於自己沒有好好回答而反過來說沒有義務告知,所以他聽到對方好好解釋理由的時候其實有點意外,但也不確定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饋。

他開始有點好奇對方在老師之前是做些什麼,但一半的意識又告訴自己別問,別去想這些。

「……那你也不是想分享所學與專業所以跑來當老師。」他平靜的下了結論,有一度離開了牆邊,超前滑到蜈蚣教授身邊,他現在似乎能好好向前移動,小心翼翼的看穩前方的道路。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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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挑起淺色眉頭,微微揚起下顎,表情有幾分挑釁朝滑行至身畔的高個子,「該不會要對我說教吧?」

不待酒教授答腔,聖堤便舉步邁進,沒距離酒教授太遠。他並未有什麼學會不學會的想法,不認為自己學習快,抱持時時都可能出意外的想法。

他在酒教授側前方止下腳步,一手扶牆,回頭望向對方,臉上依然是半笑不笑的挑釁表情,「……洗耳恭聽老師教誨,請開始您的表演。」

話說,對方是不是說了「也」這個字。
「我沒有要給你任何教誨,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沒有接收到對方正在挑釁,直白戳破了對方的臆想。聖伯納跟著對方停下了向前的速率,至此仍沒意識到自己到目前為止其實都還算穩定的很。

為什麼要說得好像我要闡述什麼似的,他有點不明白。

「難道是我理解錯誤?」
「喔,那你就當我防衛過當吧。」淡淡回應一聲。還以為對方想曉以大義一番,告訴自己身為老師該有的態度。他都準備開戰回嗆了,豈知只是自討沒趣。

「我想長頸鹿葛格大部分沒有理解錯誤,或許是我語意傳達不清……」轉身向前,打算繼續卻並不順利,腳底絆成一團,他在原地如陀螺滑稽打旋,試圖取回平衡未果,最後朝著辦公室同仁撞去。
力道 (dice20)
正停著專注於望著對方的人把絆姿過程全看在眼裡,很快反應了過來,伸出整隻手臂勾住對方的肩繞過背,稍微順著對方迎來的力道轉了半圈減少衝擊,並用一手穩穩平衡著自身與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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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衛?」這提問出於一個「不認為對方做出任何防衛舉止」的人,基於理解上沒能想通的發問。執意獲得一份回答,但並不期盼對方會回應自己的每一句提問。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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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穩穩抵在後背,旋出完美半弧,那是他自身無法企及的流暢。聖堤愣了愣,仰臉盯著眼前同樣沉穩面容。

「哈……好像在跳舞。」低聲笑了一聲。彷彿冰面上翩翩起舞,僅存幾個音節的華爾滋片段。但那或許是太過爛漫的想像,脫口而出後隨即後悔。

酒教授並沒有接收到那幾句挑釁,問出的問句單純。聖堤勾起嘴角,笑意淺淺。

「過度防衛的部分就是……我以為你不認同我就職的理由,要對我道德勸說一番……說、像是『當老師怎麼可以不是因為擁有一份大愛和對教育的熱誠』之類的屁話。」所以他豎起尖刺先一步武裝自己。語氣模仿得三八,或許是真的被誰這樣唸過。
「……或許真的像跳舞,只是我還沒抓到這種舞的訣竅。」聽完那語調戲劇性的解釋,聖伯納首先是認真回答對方那句感嘆。隨後,他在確保對方有站穩的前提下緩緩放手。

「那樣很煩人,何況我不覺得我有資格去對於他人的理由干涉或妄下評論。」得知對方應該是有理解自己沒有其他意思了,他簡短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防禦不是件壞事。」他說。

他似乎並不介意對方這麼想,若是針對自己那或許還有其必要。
嘴裡吐露的話語溫和而平靜,毫無波瀾,也毫無動搖。他重新把扶著牆面的手放開,但礙於同事在自己前方暫時沒有打算繼續前進。

「喔?前進半圈了呢,加油兩位——」西恩教授的聲音再次由遠而近,看似正在跟一群小孩子競速,隨著大量的刀刮冰響呼嘯而過。其實他已經經過很多次,只是都沒有特別出聲罷了。

聖伯納只是往聲音的方向迅速的看了一眼,又把視線拉了回來。

距離他們入場,不知不覺過了將近半個小時。
「……哈哈,謝謝您的加油。」聖堤揚聲朝那抹神出鬼沒的身影說,對方高速的身形融洽混入小孩群中,伴隨孩童嬉鬧笑語急遽遠去。

「不壞,但也不是什麼好事。」意味深長應答,小心翼翼打量著眼前的同事,確認對方好像真的並不在意後,臉龐皺起疑惑。

「你看起來不太在意,那與我認知中的一般反應不太一樣,是因為長頸鹿葛格自己也是防衛心很重的人嗎?」聖堤重新彎起嘴,以一貫的漫不經心慵懶道語。

充滿創傷、害怕受傷害,那是他對酒教授的部分印象。他轉回前方重新跨步,平穩不過幾秒,手又默默扶上牆邊。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跟在後頭平穩不過幾步又扶牆的人不僅僅是蜈蚣。聖伯納正在思考著對方接續拋出的問題該如何回答,同時默默看緊前方的腳步。

「……或許。」含糊其辭但總歸是一句偏肯定句的回應。酒教授稍稍停頓步伐,望著對方的背影接續說道:「就你所說的,你認為擁有防衛心這件事不好也不壞。但你也依然保有它……無論是基於什麼理由,那就是一種選擇罷了。」他提出了一串不知是否難回應的話,又或許是刻意為之,沒有人評斷得出酒教授的思緒。

他隱約感受到或許這個同事在某方面跟自己是同一類型的人,但他覺得不該拿這種虛無飄渺的直覺去跟誰變得要好。

何況對方還什麼都不知道。
謹慎維持著小步,舉手投足仍帶著初學的笨拙,與場上大多數人如蝶翩翩飛舞的華麗姿態呈現明顯對比。但聖堤也不在意,不急不躁,只小心翼翼走好自己的路。

聞言,他哼地輕笑。他不會說酒教授與自身價值觀一致,或許部分是契合的。雖然看不透那張臭臉冷面底下揣著什麼心思,但至少目前為止,相處起來挺愉快的,是個「可以溝通」的人。

「是啊,而人為什麼會選擇防禦與否,除了自身成長經歷的影響外,大環境也佔很大一部分吧。」淡淡開口接續,頭也不回。

人為什麼選擇防禦,他認為是大環境並沒有給人足夠的安全感去敞開,世道不平。但人性複雜,仇恨與傷害難以避免,尤其是他們多數擁有著超能力。

「……總覺得你溜得很順利了耶。」與自己相比確實是平穩許多。
「……我只是懂得怎麼跌倒傷害最低跟如何煞車。」他本來也沒打算延續前半段的話題,聽著對方轉移了交談內容,他也只是矢口否認順利的說法,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前方的人。

自己是無所謂,但是若看著別人,僅僅是繞外頭走一圈的話,總覺得有點太可惜了。

「……我賭你沒辦法放開牆面前進超過十五秒。」突然除了挑釁話,那與他前半段安全的理念有所相違背,但既然都有防具,只要對方謹記跌倒往前撲的原則,今天應該不至於受傷。
挑釁話語方落,半晌無聲。戴粉色安全帽的人止下腳步,再度回首時,那張臉十分錯愕,眼睛瞪得大大,貌似不理解此時的打賭從何而來。

「……我也覺得我沒辦法。」一秒皺起的眉間搭上異常冷靜的語氣。不怒反笑,他鬆開扶牆的手。

他覺得此時冒出打賭並不合理,和對方先前叮嚀的那句「別受傷」顯得很衝突。

「那如果,我順著打賭鬆手,卻不小心跌倒往後摔導致半身不遂,長頸鹿葛格會負責任照顧我的下半輩子嗎?」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顎,挑眉反問眼前發出戰帖的同事。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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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要求負責,下一秒他便無法維持平衡地大幅晃動手腳。這次他沒扶牆,但也不想摔跤,於是他蹲下,抱膝縮在冰面上。

那對紅眼從底下抬起,朝酒教授投去視線。
他以為自己的挑釁會起點作用讓人嘗試挑戰,但對方很乾脆的投降了,他覺得或許自己本來就不擅長這回事。看到對方又一次毫無預警地蹲了下來,他抽了抽肩膀,他有些被嚇到。

愣了半晌,酒教授重新確認對方在真實摔跤之前保住了自身,低頭與之對視。

「如果你真的因此受傷,無論是多小的傷害我都會負起責任……但你絕對不會希望負責照顧你下半輩子的人是我這種人。」

他小心翼翼扶著牆面,讓自己順利單膝跪下,伸出一隻手打算把人攙扶起。

「我的錯,我不該隨便說這種話……其實我覺得你或許辦得到,你只是需要一個更好的老師。」
「呵呵……我可沒有嫌現在的老師不好,事實上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紅眼深沉,未知思緒暗湧,臉龐掛著看似友好的微笑。

在對方的大手湊近時,聖堤猝不及防反扯了對方一把。
力道 (dice20)
「……哪種人?酒教授是個善良又溫柔的人,交給你有什麼不好的嗎?」伴隨帶侵略性的舉止,他語氣涼涼補上一句,大大咧開的嘴笑得猖狂。

就當作挑釁言語的回禮,他可沒有心寬到可以硬吞下這樣的行為。
他沒料到對方會用這樣大的力道抓住自己的手,上半身快速朝對方傾斜就在他的腳快要因這股力道失衡的瞬間把騰出來的手撐向位於同事耳際的牆面。

他嚇壞了,瞪大眼看著面前說著顯然認知錯誤的人啞於思索。

「……你也無法斷言交給我有什麼好的。」並未甩開對方的手,用那雙思緒複雜又隱約透出明亮的藍注視著猖狂的猩紅。他擺出一臉深刻的無奈,與之勾起的笑容呈現反比,一如往常著進行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習慣,卻又偶然在一個同事身上難以真的狠心放下。

「──說到底,你並不認識我。」

西恩教授又繞了一圈回來,相比兩個沒怎麼在冰上運動的人身上多了一層悶熱與薄汗。他注意到兩人低坐在地面,好奇興使他想湊近關心,但也知道不開持續打擾後輩練習,便緩了滑行速度,悄悄的靠在一旁,休息之虞順便觀察兩人的練習是否順利。
那對薄唇抿直,笑得合合的,淺淺哼笑傳出。微彎眉眼有幾分狡詐,蛇瞳銳利,無論有意無意都顯得緊迫盯人。收穫酒教授嚇壞的表情令他心情好轉許多,有股復仇的快意。

「是呢,人是沒有辦法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的,我只能從你透露給我的去得知你的事……」眨眨紅眼,默默意識到視野後頭闖入的熟悉存在。

「像是想餵鴿子、喜歡野生動物希望他們有個安穩居所、善待皇蛾、縱使不情願但會幫同事吃掉冰、安慰隔壁包廂失戀男子、叮嚀陌生的電梯男子要拉拉鍊、擔心同事扭傷、犧牲色相陪不要臉的同事去蹭各種情人節優惠、送同事昂貴的訂製毛衣、幫我解決爆米花跟電影選擇障礙的問題、陪我溜冰摔跤……很多很多,你展現給我的都是『善』,所以會覺得交給你也沒什麼不好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一口氣把兩次相處的事大略舉例出來,聖堤斜斜揚起嘴角。
「不然舉例反駁我啊?」補上一句挑釁的話語,聖堤笑了笑,鬆開陰險襲擊人的手,抬頭,朝後頭的西恩教授揮手打招呼。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瞠目結舌的聽著人列舉自他們相遇以來的遭遇,他蹙著眉頭,為對方只看到冰山一角感到茫然而憤慨,卻又沒能反駁點什麼。

「……啊!算了!隨你高興!」他焦慮無助的低吼了一聲,很快便放棄說服,改變主意想案最初的打算找冰場邊的座位坐著不動。起身轉頭卻與身後的西恩教授對到眼,嚇得他往後縮了下肩膀。

酒教授抹了抹臉龐,撇開望向矮了好幾節的長輩長噓著氣。西恩倒是一路聽進那些對談後,眨眨眼看了幾秒有機率不會回答自己提問的高個,把腰彎向側邊,看著後頭還離地面很近的蜈蚣。
「歐……(bzzz)

紅 你們在進行一場辯論嗎?
藍 你們在吵架嗎?
綠 蜈蚣在欺負你?
黑 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
「……沒有,沒您的事。」惱怒使他略為出言不遜,腦中還迴盪著同事列舉的多項善行與那張得逞的表情,但此刻沒有半項能夠說服他內心的紊亂跟空白。

他可以預料自己如果匆匆離開現場,有機率狼狽地滑摔在地,於是他並未衝動行事,一手扶著牆面回頭,再次虛心伸手想把地上蹲著的人拉起來。
聞言,聖堤只是咯咯笑,笑容顯得幼稚而淘氣,與代課時冷冷帶嘲諷的笑或平時有禮以待長輩的有禮微笑截然不同。

酒教授伸手,他也不客氣把自己交進那隻大手裡,借力重新立足於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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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無意救援酒教授出言不遜的部分,倒是大大方方順著前輩的話坦承犯行,笑得很歡快。

這回是他的勝利,他很確定。
「靠──?!」忍不住嘴邊的訝異,西恩教授倒是在一旁呵呵笑了三聲,覺得會明講欺負的狀況通常並不是真的在欺負,而是朋友之間的玩笑。

「真是要好。」西恩教授感嘆一句,手指了指一旁的小朋友們:「本來想說,看看兩位狀況如何,如果還行的話可以去跟那邊那群孩子來場比賽。」

「兩位有沒有興趣呢?」
「哼嗯?」半瞇起紅眼,收斂過於猖狂的笑容,眼睛骨碌碌朝那群孩童轉去,停頓半晌又移回。

「抱歉,我完全沒興趣欸,我連路都走不好,要是沒有長頸鹿葛、我是說,酒教授。我根本沒辦法好好站在冰面上……」倒是毫不猶豫拒絕了,一面說著他望向酒教授。

他的短期目標很渺小,在兩個小時內,站著繞完冰場一圈就滿足了。
「長頸鹿……?喔、原來如此。」西恩教授仰頭望著高個恍然大悟,收起原本要提問的句子,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

也算是難得看到了同事日常休閒的樣子,尤其是蜈蚣跟平時的印象更顯得有所差異。

「當然沒問題……我可以再問問還有沒有路人想加入,你們慢慢來。」似乎不介意跟路邊的人攀談,也不介意跟小孩子玩耍。整體給人親切感十足的長者,但聖伯納只希望對方別太常來找他講話。

西恩教授轉身揮了揮手,再次遠離兩人的範圍。聖伯納再次被這波突襲定在原地,忿忿而無奈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蜈蚣。
悠哉朝前輩揮手送別,眼角餘光接收一方不滿的眼神。聖堤定住所有動作,安靜仰首回望那抹藍。

「……你想加入,真正成為小朋友的長頸鹿葛格的話,現在追上西恩教授還來得及哦?」挑眉,嘴角痞氣彎起笑,以慢吞吞的語氣說著。

酒教授不說話,他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的超能力可不是讀心術。
「那絕對會是我最後一個選項。」酒教授把視線拉回遠方,他看到有座位的地方位於後半圈處,他有兩個方式可以移動過去:一個是直線過去,一個是繼續沿著牆。

他慢了好幾拍注意到起點另一側的練習區,他默默地往那頭指了指。

「那邊有練習區,你繞完可以考慮到那邊去跟人交流。」說完,他把指去那方的手收回,轉身想朝休息座椅移動,因停在原地凍著的雙腳才剛抬起想滑行,又因回歸那股不適應而攀回牆面。
「……我又沒有想跟人交流。」聖堤呵呵輕笑,順著酒教授的視線所向四處瞄了一下。

這回他意外溜得順利,超到酒教授前頭攀住牆,彷彿攔住對方去路。他只是有些困惑地回想著意外順利的這一小段滑行。
困難的移動路徑裡被對方擋了下來,聖伯納定在原地思索,本想蹦出一句請讓路的人並沒有漏看對方超前的舉動是來到此地後前所未有的順暢。

「……你分明能滑得不錯。」跳痛的一句表達搶先在各種埋怨之前,他又一次將手離開牆面,也順利的滑行了一小段距離。
「靠運氣啦……還是說,該不會只要長頸鹿葛格不發動能力的時候我就、哈啾!」猛地噴嚏使他渾身一震,腳底冰刀失衡滑動,往前摔倒在地。他楞楞以雙膝跪著,接著半放棄地維持跪姿往後坐上冰面。這無疑證明剛剛的順利僅是曇花一現的幸運假象。

頂著紅通通的鼻尖,聖堤短促一笑,「……說錯話被天譴了。」對於自己亂說話這點很有自覺地反省了。
話語尚未出口,他未能親眼看到對方瞬間的摔落,回頭時,對方已經坐在地上。他回過頭來,轉彎得不是那麼順利,在摔落跪地的瞬間攀著人的肩膀,頭差那麼一點跟人的安全帽相撞。

他有些驚魂未定,隨後輕輕吐了一口氣。對方上一秒甚至才剛提到關於他那第二個超能力相關的鬼話。

「……哈。」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至於是在笑自己接續著摔了一跤,還是笑對方遭天譴,或許沒有人知道。

「……那你該感謝我剛才稍微抑制了能力的發動,讓你享受短暫的安寧。」
「……哇,你小心別摔了。」看著眼前的高個踉蹌著跪地,他差點以為對方要摔到自己身上。聖堤很自然伸手,托住酒教授手肘扶住。

兩腿折成W字型的人目前倒是坐得很穩,除了腿腳快喪失知覺外暫時沒什麼不滿。

雖然不清楚酒教授是為什麼短暫展現笑容,但他覺得挺好的,臉上同樣染上笑容。硬拖著人來摔跤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總覺得該補償對方些什麼。

「……待會兒你想去哪?」倒是大大方方問起下個目的地,邊問著,他試圖挪動凍得僵硬的腿足,看似穩健站定。他沒鬆開手,拉住酒教授,想把人一同從冰面拉起。
輕輕鬆鬆
「湯姆熊。」他只說了大方向,沒有說要去裡頭做什麼。他順著提起的力道起身,手扶握著對方的手臂,直到站穩後,他才將其中一隻手放開。

「不過你等等不必隨時跟在我身邊,你想要的話就自由行動。」
那個地點是挺令他意外的。

「哦,你要去湯姆熊玩、呃,是烘衣機還是洗衣機──嗎?」皺眉,思索名詞的表情正經得滑稽。他只記得外型以及與家電有連結的部分,圓型的面板與環狀的按鈕區域,他看過類似設計的洗衣機與烘衣機,一時混淆不知道是哪個。

確認酒教授也站穩後他鬆手,向前邁步,穩穩滑行了幾步,「……我會見機行事的,如果長頸鹿葛格需要湊人數的時候歡迎隨時找我幫忙。」回眸笑得無賴。
「洗衣機……那不重要、我要看心情。」

他不會把自己想去那邊幹麻說死,有就排隊,沒有或是人太多他都會考慮轉移到別的機台去。他不確定對方究竟只是開開玩笑,還是習以為常的提出幫忙。

對他而言,給隻手大概跟呼吸一樣稀鬆平常吧?就連我這種人都不例外。

「我也是見機行──。」興許是一時疏忽,上一刻對方才提醒自己別摔跤,印證式的腳沒踩穩,語尾詭異的上揚。若此刻回頭查看,會看到高個已經迅速地抓著牆面,在原地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我累了,我想要去休息一下,我不想破壞您的興致,您可以繼續。」他這時才終於脫口說出自己老早就打好的算盤,只是盡一下同行告知的義務。說是這樣說,他們還是得滑一小段距離抵達休息的地方。
笑臉凝結片刻,打量高個子疲態的眼神透出理解。聖堤安靜點點頭,很能體諒的模樣。

「嗯!好,好好休息吧。」雖然原本拖人出來的目的是讓人感到困擾,但實際看人受苦太過難受,對方願意坦誠以告一切就再好不過。他沒有阻止人的理由,無論寂寞還是無聊。

他轉頭,默默希望自己仍能維持同樣的平穩前行。
同樣的好運並未延續,滑動幾步又一陣失衡,攀上旁邊的牆面。
「……」

怵目驚心的看著人又差點跌倒,擔心在心裡頭起伏不定,但思緒也僅止於此。他再也沒有多餘的藉口,而且這個局面也是自己促成的。

這次他穩住步伐的時間也短暫,冰刀順著他欲移動之向劃出一條欲出即隱的線,稍微縮短了與對方之間的距離,就在即將超越對方所在位置之前放慢速度,一手仍攀著牆,似乎還沒打算超前到前頭去。
指腹傳來牆面冰涼,這意味著自己又安穩度過一次膽戰心驚。自顧不暇之餘,他沒回頭看看酒教授溜得如何,小心翼翼平緩著自身吐息。一次又一次,他依然邁出腳步,看似毫不畏懼,沒想過下回的嘗試完全是個失敗。

謹記著不能後摔,過度前傾的重心使他踩下的第一步就歪斜,金屬冰刃向後猛地滑開。這回他連手撐地都來不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聖堤很快撐起半身,才站立不過幾秒又隨即跪在冰面上。冰面一片霜白,看似什麼痕跡都不容易留下,只有沾上其他色澤時格外分明。一點兩點,彷彿紅花綻在雪地裡。一道血腥自聖堤鼻子淌下,流過下顎滴落地面。

聖堤一手遮住下半臉,有點震驚回頭,這才注意到酒教授離自己很近。
「欸……太靠近我很危險的。」萬一自己摔倒波及到人可就不好了,這句話倒是他小時候的口頭禪,說出口後有股莫名感慨。

不過撞到流鼻血的狀況好像得先處理就是了。他垂眼看著被弄髒的冰面,滿臉歉意。
對方似乎沒有察覺,他便持續在後頭默默跟隨著。直到對方轉頭遮著半張臉,他有點心虛的停下腳步。正想說點什麼替自己辯駁時,對方比他早開口說話了。

「──怎麼了?剛剛撞到?」

他是這個時候才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一手扶著牆面跪至一旁,另一手伸去想把對方的手扳下來查看,完全將靠近危險幾個字當耳邊風。
力道(dice20)
遮掩臉面的手被扳開,那份抗拒被關心的力道顯得微不足道。只見與眼瞳同調的赤色糊上下半臉,持續從單側鼻孔中流淌,看上去怵目驚心。

「嗯,撞到了。」回答的語氣冷靜得可以。一手被制住,另一手安分微彎橫在瘦削的下顎底部,試圖阻擋血液滴上冰面。

「希望不會要多付清潔費。」關注著附加費用的問題。
聞言,酒教授蹙了蹙眉頭,暫時放開牆面伸手往口袋裡抓,試圖尋找有沒有能夠給人擦拭的東西。

很遺憾的,他任何隨手可得的東西全都放在外套口袋裡。

「地板無所謂,處理鼻子要緊。」說完,他把對方的頭壓低,避免對方想看著自己而抬頭,一手攀著牆面緩緩將人扶起。

先確保該怎麼帶他到旁邊的座位休息比較要緊。

「低頭,稍微捏著,不用太大力……你現在會暈嗎?」
他依言垂著淺色腦袋,捏住鼻尖前,嚥下一口滿是鐵鏽腥味的液體。掌心皆沾上腥紅,不敢弄髒牆,也不好碰觸同事,又不甘願完全被動讓人攙扶。聖堤把空出的手收進長袖,肩頭長出一支新的黑手穿進袖子裡,完美補替空缺。那隻黑手理所當然回握,至少穩穩攀住同事。

他偷偷違規使用了能力,但目前外表看不出異樣。

「沒有暈。」捏起鼻子道語聲音顯得怪腔怪調,音色扁平。

「……結果我先掃了興。」悶聲說著,語帶歉意。

搖搖晃晃勉力起身,雖然有同事可以抓,但身形仍搖晃不穩,腳下一個踉蹌,那顆戴著粉色安全帽的腦袋瓜撞了酒教授胸口一下。他都要怕同事也被自己弄得摔跤受傷了。
他通常會相信傷者的言詞,信他們告知自身的身體狀況。就再他要接續著話語的前一課,撞進胸膛裡的衝擊如實的反應了對方無論如何都很難站妥的事實。

就算真的不暈也很難前進。

「你抓著我,腳不用動,我會扶牆壁前進,你只要保持腳平行頭低著,確保刀鋒朝前就好。」說著,他一邊把對方袖子裡的手拉繞至身後,自己繞道靠牆那一側,才一手摟住對方的肩膀,推著人,緩緩的履冰前進。他以平靜的面容執行一切,拋開自己也並不擅長溜冰這點,他以平平的口吻指示著對方照自己說的做。
理智上明白不該輕舉妄動增加同事負擔,但手腳的不受控制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下。

才嘗試穩住雙腳別亂動,冰刃迅即打滑,讓他整個人往下摔。

聖堤嘴裡發出輕輕一聲驚恐的「咿」,在自己再度和冰面親密接觸前緊緊抱住身旁同事的腰際,戴著安全帽的腦袋埋進對方胸口。
酒教授緊抿著唇將人好好扶著──雖然對方幾乎是整個人都貼上來了,似乎也沒有額外扶持的必要。

胸口所遭受的撞擊感猶存,或許他的胸膛這輩子就是負責坦的。

「慢慢來就好,喔……還是、你不要動喔,呃,假裝自己變成一隻裝死的蟲,但腳不要彎曲,想辦法維持直立不動,靠著我就好。」聽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開始一手扶著牆面,徒以手臂跟手掌的力道連著面對自己的人向前推。

乾脆就這樣前進,他是這樣想的。為了避免等同於向後滑的人跌倒,從對方背後蜈蚣肩膀的手臂緊緊攀著,順著自己推前的力道緩慢沿著牆壁滑了又停、停了又滑,就這樣緩慢前進了約十公尺左右,一邊戰戰兢兢地以體趕去確保對方若要摔跤時,他得盡快放慢速度或停下來。
「……像雪地挖出的屍體那樣嗎?」緊捏鼻頭的人發出細而微弱的悶聲,試圖以自身認知中的例子更深入理解「裝死的蟲」意涵。

在得到解答前,他努力回想許久之前支援雪山山難的任務。在手腳不聽使喚的慌亂中,緩緩因同事攙扶漸漸穩住。

他放棄去想像目前自己看起來會多窩囊,也拒絕去換位思考旁人會怎麼臆測。目前他只求順利離開溜冰場,緊緊依偎身旁同事,彷彿尋求庇護般縮進對方懷裡。

他只默默希望西恩教授不要看到。
西恩教授通靈王(lots)
說時遲那時快,蜈蚣念頭所想的事正靈驗著。遠處的矮小長者正巧往這看來,但聖伯納此時認真的沒有多餘的視野去注意到這件事情。

他們在玩什麼奇怪的限制型前進練習嗎?看上去好像可以拿來當作競技項目的一環。

「嘿!小朋友們?」師長晃到了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們面前:「有沒有玩過兩人三腳啊?」(幹

就在西恩教授轉開視線,開始教起了有趣的競賽形式,酒教授總算是領著同事又緩慢前進了(dice20)公尺(大於15抵達)。

「……對,雪地挖出來的屍體,被凍到僵硬的那種。如果你有辦法還可以模仿一下髂腰肌出血試著將屍體該有的特徵表現得淋漓盡致。」默默說出了過於細節又可怕的話。(幹
爛死了
半張臉都埋在酒教授身上的人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西恩教授投來的視線,或許也不要注意比較好,他全副心神都用在當個屍體上。

「髂腰肌嗎?髂腰肌……為什麼是髂腰肌?」認真思考對方的提案,一面悶聲吐出疑惑。

仍如溺水之人緊抓浮木,死死抱著身旁的同事不放。
休息區人數量(dice20)
「那是凍死的人被解剖時會有的特徵,有助於判斷死因──那個,我們到了。」

轉眼不知何時已經進行了一大段路程,兩人站在休息區旁抱著,酒教授停下腳步,出聲提醒努力當屍體的人可以鬆手了。

他回答問題回得很反射性,根本沒有去深思對方提出這樣的疑問合不合情理。

休息區裡排列整齊的長椅上坐著不少休息者。角落有台白色的飲水機與供用紙杯,沿著一旁隔著玻璃的走道,即便不滑行也可以直通最開始放置物櫃的區域。酒教授位在長板凳邊,自提醒對方可以放開後便等人動作跟等著順手將人扶到座位上。
一手仍捏住鼻尖,小小聲呢喃一句「解剖的部分可不關我的事」,聲音細不可聞,幾乎隱沒在周遭嘈雜人聲中。

……酒教授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僅是內心困惑,並未特意提出來問。他點點頭表示有看見休息區,接著小心翼翼稍微鬆手,至少停止無尾熊抱的丟臉姿勢,僅存一手揪住酒教授衣角。

「……我想脫掉鞋子離開這裡,我們去你想去的地方。」忘記不能抬頭,高高仰起臉為了找尋那對湖藍,十分沒志氣做出放棄宣言。
「……好。」隨對方的意,他並未提出要對方再嘗試看看的發言。應該說,對方怎麼決策都無所謂,他只負責配合今天的行程。

「但是要先等血止了。總之先坐著休息五到十分鐘看看狀況,坐下。」對方得壓著鼻子,所以脫鞋子的活自然而然地被他自己給招領了。
他因那聲「坐下」稍稍推遲了動作,又偷偷瞥了酒教授的側臉一眼,小心翼翼觀察人家反應,默默忍不住想對方是不是內心感到既生氣又被麻煩。

「嗯……」聲音虛浮應了一聲。提議要來溜冰的人,一路上麻煩別人,還首先出言放棄。聖堤依言揀了張最近的椅子,鬆開酒教授衣角,壓低重心,小心以空出的手掌扶上椅子。

坐下後,他放鬆呼出一大口氣。溺水的人終於尋得海岸,安心於上休憩。他以單手拉扯束縛腳部的綁繩,急於擺脫沉甸甸的冰刀鞋。
他沒有太多外在事物需要感受,而那虛浮恍惚地應聲也隱隱約約傳進了他的耳中,如實刻寫著微弱的情緒。

即便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但整體而言總覺得對方有些落寞。

待人坐了下來,聖伯納扶著一旁的長椅跪至地面,默不作聲的往鞋緣伸手,協助鬆綁鞋繩的同時順勢先將一邊鞋子托著鞋後慢慢從腳步挪下。

「你先顧著鼻子就好,別顧慮別的。我等等去幫你拿個鞋子。需不需要喝點熱水?需要的話我待會順便幫你倒。」邊說邊著手處理對方的另一腳鞋,一邊列舉待會他想處理的待辦事項。
「我自己脫就、」來不及制止,同事便幫他移除了雙腳上的負擔。他沒有太習慣成為被動接受幫助的那方,整個人有些手足無措。無法真的只顧著鼻子什麼也不做,沾上血液的手又無法執行那些太過精細的動作。

你不用這樣照顧我。他想說。凝望同事沉穩面容片刻,最後只垂眼,低聲道語。

「……謝謝,然後、要熱水。」比起磨磨蹭蹭拒人好意,他想自己最該說的是這句感謝。
「……嗯。」回話的同時把對方的鞋子脫好,小心起身,並肩坐在一旁,他腳上的溜冰鞋也被卸下。

接下來的行動他都沉默著,鞋子擺好後,他起身光著剩下襪子的腳走到飲水機旁,隨後帶著一杯熱水遞到對方手邊。

「喝的時候記得頭別仰太高。」雖然寫或許止得差不多了,但他還是做了簡單的提醒,離開前盯著對方半晌,坐回一旁的座位,冷不防替人解開下顎的扣環並將安全帽暫時取下來放在一旁,便空手往走廊移動。
撞傷的鼻尖仍泛紅,被擦拭得亂七八糟的血跡乾涸,微微泛黑膠在下半臉。聖堤接過熱水後,淺淺抿了口水,輕緩吐息。掌間溫暖令他緊繃的表情放鬆不少,陰鬱神情淡去。

「沒事啦,血止得差不、」話語因安全帽被取下的動作驚愕中斷,聖堤安靜睜大紅眼,傻楞楞望著同事過於體貼他人的舉止,抿起唇不發一語。

在同事往走廊移動時,他靜靜從牛仔褲後口袋取出面紙沾上熱水擦臉。意外發生時他太過專注於不要添更多麻煩與順利移動,沒想起自己褲子口袋裡有東西可以擦臉。手裡沾濕的紙巾瞬即因血漬暈開深紅。

受了這麼多幫助,待會兒真的要陪對方去天涯海角了。他自嘲想著。
高大的身影很快便出現在走廊邊,拎著自己的東西跟對方的隨身物,而方才赤裸的腳已經穿上了自己的鞋子。他將對方的鞋端正的擺在跟前,放下行囊,本來伸手想拖住對方的下巴確認狀況。

手頓時停在空中,他收了手,想想對方並不是需要關懷到如此地步的救援對象。

「目前還好嗎?」他將自己的護膝跟護腕拆除,逐一放置一旁板凳上,一邊悶聲詢問對方狀況。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還好──」輕聲道謝後他跟著拆起護肘護膝,拉長的語尾停頓片刻,他緩緩抬起淺色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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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著前頭的玩笑話,這次倒是真實說出口。

拆去所有束縛手腳的護具後,他慢吞吞把腳套進同樣需要綁帶的高筒帆布鞋裡。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

酒教授在對方回頭綁鞋帶的時候,維持著一張不可理喻的疑惑視線。他不太明白對方說這句話是不是某種天大的玩笑、該怎麼反應、又或是該不該追問對方究竟是怎麼了。

他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比較妥當,倒是內心似乎又替對方又多貼了一張怪人的貼紙——而且還是重疊貼在「多管閒事的怪人」這個已經存在的貼紙之上,像是可以疊加的稱號效果般。

「……喔,那、我先去還護具……你坐著休息就好,不必連這種小事都跟過來。」大概是怕對方真的跟到天涯海角,他最後頓頓的擠出這句提醒,一邊拎起對方拆下來的護具跟自己的護具往租借櫃檯方向移動。
「蛤啊……喔,好吧,謝啦。」鞋帶綁一半的人無可奈何妥協,乖乖坐著繼續低頭穿鞋。

他不知那樣的玩笑話給人帶來怎樣的怪異感受,也不知自己被定義成某種奇怪的存在。對他而言就只是普通的日常,胡言亂語道出真真假假的話,最好誰也不要看透自己的心思。

被當作怪人也無所謂,什麼也沒被摸透,那樣對他而言才是安心的狀態。

當酒教授來到租借櫃檯時,能看見同一位起過衝突的中年男性,對方面色不善,雙手抱胸,擺出臭臉瞪人。

「東西放著,我清點一下。」那人粗聲粗氣說著。伸指點點櫃台平面,木質桌板發出清脆響聲。
「……辛苦了。」說完,他默默將東西逐一放置在櫃檯邊,基本慰問不夾雜私人情緒,聖伯納扳著平靜的臉色等待對方清點歸還物。
男性仍滿臉不悅,濃眉皺成一團。將護具分類,成套推疊,動作誇張大量噴上酒精,接著隨手扔進後頭的黑色大塑膠籃裡。他在登記的表格上劃記,一臉嫌棄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聖堤此時倒是肩負起所有行李,默默站到酒教授身旁,與人並肩排排站定。
對於他人的不滿他並未有其他反應。正當他轉頭想回去休息區時,差點撞上了已經提著行李並肩站好的人。

「……不是叫你在原地好好休息嗎?……包包讓我拿吧。」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想接過自己的斜背包跟外套。
「蛤啊……我又不是手腳受傷,休息夠了啦。」他錯愕笑了一聲,將對方的背包外套交進伸出的大手中。

「……而且我怕你被人欺負嘛。」說著瞟了眼前表情兇惡的男性店員一眼。同事感覺不太會和人吵架,他怕對方遭遇到什麼惡劣對待卻沒人可以幫忙出氣,只能老老實實吃悶虧。
怕我被欺負。聖伯納邊想,邊往開頭就不友善的店員納端看去。

「謝謝……」回頭過來看著蜈蚣時,他針對對方的悉心道謝,倒是稍微有點在意對方臉上沒有完全擦乾淨的血跡,注視之餘,把背包重新揹回身上,一手提著袋子往溜冰場外看去。

「我想去一趟廁所。」他說,定在原地看著對方,似乎在跟人確認臨時多出來的行程。
被兩人以視線洗禮的男子重重哼了一聲,刻意摔了手裡的雜物發出巨響,這回並未像上次直接飆人。他轉身走進器具間深處,假意整理清點防具,實則與這兩人拉開距離。

「喔,好啊,走哇。」隨興應了聲好,笑臉輕鬆。他率先邁開步,往冰場的出口方向去。離開冰面後整個人頓時又生龍活虎,一掃方才的陰鬱。
尾隨在後出了冰場路口,藍眸抬頭尋著附近廁所的位置,發現廁所走道就在湯姆熊旁。

其實他沒那麼想上廁所,只是覺得有洗手台的地方方便對方清洗臉顎,就算自己不提這件事對方應該也會自然而然這麼做。

廁所裡撥放著舒適輕快的音樂與廣告,燈光明亮,挑高寬敞。洗手台乾爽,毫不髒亂,大概是頻繁有安排人來清潔。一進到廁所,他便將手套脫去、塞進口袋後默默地走到了便斗前。
上廁所會脫手套。

注意到酒教授收起手套,聖堤不動聲色,將視線默默挪回整片光潔的鏡面,盯著自己被凍寒折磨後看起來有些憔悴的臉。

薄透肌膚因微血管擴張透出紅色,看起來很滑稽。他也注意到了臉龐零散的深色血漬,伸手讓感應水龍頭出水,在稀疏水聲裡默默整理儀容。臉洗乾淨後,他以濕潤的指頭梳理髮絲,將被安全帽壓得亂翹髮尾順平。

他沒有想上廁所,於是整理好自己後便走到廁所門口等候酒教授出來。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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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教授稍晚一些從廁所裡走出來,細微的水珠保留在裸露的手背上,大概是剛洗完手,視線尋找著蜈蚣的身影。

對方的臉看上去乾淨清爽了不少,正如他所估計的。

「好了,走吧。」他與之擦肩而過領頭,轉角出來就是遊樂區的自動門。出乎預料的,這裡充滿了人潮,音樂與聲光交錯,混著大量的學生群。周三是國小的半天課,滿滿穿著小學制服的學生塞滿了遊樂場所,嘻笑在整個空間與機台前。

……啊、真該死。

臉部顯露著錯愕,他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轉移陣地了。
一見那顯眼的高個兒從廁所走出,聖堤便自動湊上前去,默默跟上酒教授的步伐。

「哈,現在小學生也過得太爽了吧。」還有閒錢娛樂,放學不用趕回家幫忙家務或是去當學徒工作什麼的。

雖然他覺得有這部分的認知落差大概是自己的人生經歷不太正常所致。

他注意到酒教授的表情茫然,眼珠安靜在那張瘦削的臉龐上轉了一圈。

「……你打算怎麼做?」在對方身旁輕聲問。
「……不知道,」從他嘴裡衝出來的是這句話,即便是這句話,但他仍舊接續說著他思考的話:「繞一圈看看吧……如果人都太多的話就算了。」他邊說邊將手套帶回去,避免接下來因為任何意外碰到被自己認知為「容器」的東西。聖伯納直接繞過了那些鬧哄哄的學生,開始尋找起空的遊戲機台是不是在自己的興趣範圍內。
人數
桌上曲棍球(dice20)
meme(dice20)
籃球機(dice20)
摩托賽車(dice20)
太鼓(dice20)
跳舞機(dice20)
夾娃娃機(dice20)
(大人多小人少)
巡視的結果似乎不盡理想,他最大的目標塞滿了人,兩台機檯可以說是為繞了半個國小班級的人數。他看了眼人潮較少的方向,他多半會趕選擇跳舞機或太鼓。

聖伯納默默回頭看了蜈蚣一眼,沒有發話,只是單純的盯著對方看,也不知道他是打算發言還是等著人說點什麼。
他靜靜跟著酒教授去繞,擠過擁擠人潮。在巨大的音效和人聲噪音中他遮住雙耳快速通行,藍紅特效炫光打在臉龐上,將人輕易暈染成不同色澤。

在一切行進停滯之際,他同樣睜著紅眼回望。

「……最後有決定要玩什麼了嗎?」歷經漫長的互相凝望,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那個,或那個。」一直到對方發問,他才舉起手指著正有一兩組人馬使用中的跳舞機與只有一對情侶在玩的太鼓達人機台,看來是放棄今天玩洗衣機的可能性,改挑別的音樂節奏型遊戲。機台都是成雙成對,似乎都帶有2P對抗的模式。

「……我想說的是,你有想玩的就去,也不用顧慮我。」他基本上沒有把對方提過的跟到天涯海角放在心上,直接把那句話當玩笑看待。他也沒有真的臉皮厚到想拖著人到處跑,非親非故,實際上沒有人真的非得順著他。
「喔……欸,那去排跳舞機嗎?」關於被體貼顧及自身喜好的部分,他並未對此做出正面回應,僅在對方提案的兩者間擇一。

看起來都是需要兩個人一起玩的遊戲,他自然地把自己湊進人數裡。

「……都說了要陪去天涯海角了,我怎麼能自己去玩呢。」嘻皮笑臉重申著不重要的自身主張。

單純看到有情侶而選擇不去玩太鼓,擅自認為兩者相較,酒教授比較不會想接近情侶檔。他現在只希望今天遊樂場沒有超大的學生,他可不想被默默側錄或在對方面前跳錯出糗。
「……你開心就好。」沒有針對對方的決定表達任何多餘的感想,酒教授轉身來到了跳舞機附近,他們得等前一批人結束才能接著上去。

跳舞機後方提供了一排板凳,是特地為這個機台準備的等候區。聖伯納坐下,看著閃爍的地面,跟上頭正在揮灑汗水與步調的年輕人。

這裡跟其他機台不一樣,正在使用中的人應該是高中或大學生年紀。不過誰知道呢,光看外表不好說就是實際年齡範圍。

「……你玩過?」聲光之間他偶然發問,開始思考起對方會不會玩這玩意。
「玩過。」理所當然坐上隔壁空位的人偏過頭微笑,視線又落回正輕巧躍動的年輕人身上。

「……酒教授喜歡跳舞?還是說,是個征服湯姆熊的霸者,什麼都玩得很好呢?」節奏感強烈的音樂持續,白燦炫光隨著節拍點移進,年輕人靈活踩踏,自信滿滿又拉開與對方的分數比數。
「以前的興趣。」簡短回答,他沒有回應跳得好不好的問題,也沒有明確表示以現在的他而言算不算是喜歡。自畢業後跳舞的頻率變少了,但那或許給予了他後來接觸這類節奏遊戲的契機。

「我只玩節奏遊戲。」延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他才突然補充道。
「都跳什麼樣的啊?自己一個人跳?還是以前有人陪你一起跳呢?」八卦的心又起,好奇刨挖對方的過往。

他不得不習慣身邊的人就是這般寡言沉默,但對方至少會好好回答自己拋出的問題,他想這還不算太糟。

「之後會出個VR的節奏遊戲,拿著像是星際大戰光劍的東西要劈砍方塊,我覺得你可以買一套在家玩……噢不對,你住宿舍對嗎?」後知後覺想起什麼,滿臉可惜。
「……」他又沉默了好一會,面對滔滔不絕問話的人,他並未急著回答,按照自己的步調思考著該說些什麼。

「對,我住宿舍,而且我沒玩過VR。」問答總算是重新連接起停滯的對話。酒教授從背包裡抽出了一罐水瓶,扭開瓶蓋灌了口水,彷彿在暗示話說多了口乾舌燥,即便實際上並沒有那個意思。

「街舞。」他接觸過幾種街舞類型,但他不覺得需要講到那麼精準,所以僅僅以一個詞帶過。

「社團……那個時後多半是跟人一起跳,一個人練舞不算的話,但也很久沒練了。」
他盯著人喝水,讓沉默短暫延續,等待對方把後話一一緩緩說盡。

「……大學社團?」如果是的話還真的是很久以前欸。他想。

視野中上下晃動的喉結與耳邊吞嚥的細密水聲使他同樣感到口乾,他默默抿起嘴,才意識到唇瓣乾燥。聖堤把紅色背包轉至前頭,先費勁挖出一大包外套,才有辦法從裡頭摸出紅色保溫瓶。他扭開上蓋,仰起淺色腦袋安靜喝水。
「大學社團。」如果空缺的記憶裡沒有的話,他最後一次跳舞的記憶確實停留在大學。他重述對方提出的名詞解開對方的疑惑,一邊將瓶蓋扭回去。

「……怎麼了?很意外嗎?」反問的句子聽上去並不是那麼的順耳,他們前頭還有一批等待的人在檯面上的學生離開時遞補了上去,而酒教授則起身挪向等候區最左側空出來的座位。
「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吧?」面對反問,聖堤回答的語氣冷靜平穩,像完全不感到意外。他隨之起身挪動位置,進入下一輪等候。

縱使起初有一點點意外,但接受這件事情對他而言並不困難。明白人的面向眾多,更明白對方現在這種社交退縮的冷淡狀況絕不會是與生俱來。

「如果你說你當過牛郎店男公關我想我會比較意外……嗯,不對,我好像還是不感到意外。」試圖舉出會讓自己更震驚的例子反饋於人,但隨即又被自己推翻,遂成一番自言自語般的話語。
「……如果我去當公關我會第一個感到意外。」酒教授使了一個困惑的眼色,接著道出這句話。他不太確定對方是以什麼標準來評判自己的定位,但那也與他無關。

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不會適合,狀態也不會適合很多事情。

「……你呢?我說了那麼多該換你說你怎麼接觸過這個機台了吧?」
「欸?不要自我設限嘛,搞不好很有發展潛力啊……」輕佻笑起,講著不負責任的煽動話語。聖堤伸手比劃著對方身高,像是表示高個子很有市場。

隨意鼓吹別人不要自我限制,但自身明明也是個頑固拒絕改變的臭脾氣。

「至於我的話,只是因為──」以手撐著下顎,好整以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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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喜歡跳舞,不喜歡被注目更不喜歡展現自身的感覺。但拜優異的運動能力所賜,他跳得不錯。而不服輸的犯賤心態使他為了獲勝接觸這些他平時不會接觸的東西。

「有人跟我打賭比拚勝負,所以……」他輕鬆聳聳肩,一切如此理所當然。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綜觀結果而言還真是不錯的……很有發展潛力的性格。」他撇開了疑惑的視線,盯著前方律動的腳步,沒有搭理對方的身高手勢,針對愛逞威風的發言也並未表現出負面的感想。

「那我猜你或許並不享受這件事情?」他反問著,進一步理解理解對方究竟為什麼還待在這裡跟他一起等待,而不是跑去玩其他對他而言更有趣的東西。
「嗯……酒教授是為什麼喜歡跳舞呢?」即使對方並未說明對於跳舞的好惡,但光就作為興趣並加入社團而言,他假設其中存在一定程度的好感。

「……我喜歡自己能把這件事做好。」他的回答略顯委婉而含糊。

陪人一同去玩,即將輪到他們,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該直接道出不喜歡這類掃興的話語。
「……因為很有成就感,而且基本上跟超能力沒有什麼太大關聯。」

他把自身的理由明確地述說,半晌,他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本來只是被抓去湊人數臨時抱佛腳練了硬上台的……然後就被加進社團了。」

也算是解釋了契機,以及他其實本來也沒有主動接觸這些東西的事。

跳舞機上的人正跳完上一首曲子,選了最後一首歌預備,伸展活動著筋骨。

「……那你享受這樣的挑戰嗎?」他又進一步改了問句,因為他不太確定對方的回答究竟能不能代表對方想不享受這件事。
突襲(dice20)
「雖然一開始只是誤打誤撞,但後來有玩成興趣也是種收穫吧。」

一連兩個類似的問句讓他意識到,酒教授是希望自己享受其中的。生冷淡漠的問句後,都默默蘊藏一份體貼溫暖。

思及至此,聖堤很輕地笑了一聲。笑聲輕淺的人冷不防伸出指頭,軟軟戳了酒教授瘦削的臉頰一下。

「你好像很希望我樂在其中或玩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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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我硬拖你出來的,但你並不是誰的附屬品,我同樣希望你這次出門有玩得開心。」笑盈盈收回突襲人的手指,偏頭將視線投注回前方躍動的身影上,停頓片刻才接續道語。

「放心吧,要是真的不開心或不情不願,我離開冰場時就會吵著要回家了。」任性十足表示。
他倒抽了一口氣,緩緩的,像是從來沒想過同事會對自己講這類話。他最早會出現在這只是基於義務,偶然所獲的獨處時間對方仍舊如言跟在身旁。

本來該是獨處跟喘息的時刻──這是難得有誰過了一段時間都沒有被自己不怎麼討喜又冷漠的姿態勸退。

「……那就好。」雙眼凝視著擅自戳了自己臉頰的人,他伸手揉了揉凹陷處,簡短回應了將視線挪回前方的人後,也持續盯著閃爍的面板。

舞機上的人隨後總算是結束了他們的回合,走下台面,拿起隨身物伴隨著談笑聲離開。
聖堤率先起身,走至機台前停下,像是擔心別人會插他們的隊。他將背包放到機台的縫隙間,搶先一步往硬幣孔塞了足量的金額。跳舞機螢幕亮起,進入選歌畫面。

「……你平常都跳些什麼歌?」抬頭望著同事,他一面轉動四肢關節稍稍暖身。
「……就一些跳舞會練的曲子。」

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他靜靜的踩上了DR STARDOM的七彩版面上,而眼前的畫面因同事先行投了錢而進到選單。

他默默的挑了一首名為「Small steps」的曲子,曲調輕快,看來他沒打算一開始就挑戰太過刁難的曲目。

「你應該不需要教學吧?」問是這麼問了,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進入他剛剛所挑的曲目。

他輕輕地左右踩踏,畫面裡顯示著所踩踏腳步的亮燈,等著一切準備就緒。
「一些跳舞會練的曲子。」他意味深長重複這句,淺淺勾起唇角,「……直接來吧。」

隨著炫麗過場動畫,螢幕上一條漆黑道路向他們展開。輕快曲調響起,歌手迷幻的嗓音慵懶,送來一個個指示左右踏步的閃亮藍橘方格。

這首歌他沒跳過幾次,印象也不深,於是一開始跳得比較拘謹。並無華麗揮舞的手部動作或誇張轉動身體方向。但動作看上去並不笨拙,輕巧躍動的足部迅速點踏交錯,舉手投足有股遊刃有餘的優雅。

若要問他喜歡這個遊樂設施哪個部分,他會說是每次踩踏腳底迸出的動畫特效,彷彿夜空中一朵朵絢麗煙火綻放。

他初期以取得每個閃亮的「perfect」為優先項目,逐漸熟悉行進方式後,在歌曲中段他漸漸開始放開手腳,在感應面板上四處游移旋轉,甚至朝向酒教授的方向對跳。
若將視線投向一旁共舞者,會注意到較為靠近的右手總是維持拱在腰間的高度,另一手則是輕微順著舞步擺盪,但從來不會舉高過腰的位置,五指晃顯一抹鬆散的律動,看上去似乎挺熟這首曲子的拍點,視線並未隨時集中在前方的螢幕或地面的踏板,隨機性地看向何處,甚至是偶爾閉著眼,跟施打節奏時一樣,一掃那以往給人的僵硬感。

他偶然在交錯的舞步下正巧與蜈蚣對上視線──即便未對到眼,他也能隱約意識到旁人正面著這一側、意識到對方肢體放得開。收回睨了幾秒的藍,他開始在步伐裡增添了幾次大幅度的旋轉,彷彿不甘讓另一側的人獨自沉浸在其中。
他的眼神在這時候總算沒平常那麼悶,放鬆少了點鑽牛角尖的味兒在,並摻許純真,不受束縛的明亮。唯一相同之處,便是嘴角依然沒什麼情緒。歌曲輕快,自然體感如一閃即逝,最後收尾的四個小節拍點緩了下來,他也將身上的律動收斂後,以低調的輕踏收尾。

遊戲的畫面進入結算,在這段期間,酒教授彎腰伸手從背包裡拿起了水壺,仰頭灌了一口,腳踩的版面仍因踏步是放著炫麗的光芒。

「換你選下一首。」其實他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最終並沒有把欣慰對方看上去確實能夠樂在其中這件事掛到嘴邊說。他一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條髮圈,將水瓶遞向一旁,無聲詢問對方要不要喝口水。
他想對方也很樂在其中,那是有些出乎他意料外的表現,但目前一切都很美好,愉快無比。

聖堤笑咧開嘴,露出尖銳小虎牙,毫不猶豫伸手接過水瓶。運動後他的臉龐微微透出淡紅,與冰館凍得泛紅的僵直模樣不同,明亮眼眸散發活力。

喝水前,他脫下外搭的黑色格紋襯衫擺到自己的背包上,露出有著搞怪字樣的紅色T恤與滿是傷疤的手臂。他灌了一口水,接著停下動作,好奇盯著對方綁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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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年齡上而論,他們貌似與周遭排隊等待的人們格格不入,但表現毫不遜色。一些原本打算側錄嘲笑大叔跳舞的翹課學生有些訝異,默默收起訕笑的表情。但他們仍悄悄舉著手機。
聖堤側過身,輕巧點了幾個按鈕找到自己喜歡的歌,按下確定。

【DRS】Be My Baby【SOUND INLY】
「……會綁成包包頭嗎?」只是個荒誕不羈的玩笑。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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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這樣盯著他也不會變成包包頭。」

話語落定,頭髮被捲成線圈綁在後頭。大概只是覺得此刻散著頭髮熱了,才會決定把頭髮給綁成一束。

他近期對這首歌稍稍有印象,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那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選擇。這或許是跟別人出來玩的一項好處,他隱隱約約這樣覺得。

……

他替此刻有點矛盾又難以言喻的心境給予了一段沉默的空間。回過神來時,眼前的畫面已經顯示著大大的Ready字樣,首音一下,他連忙踩下踏步,瞬間看著譜面進入狀況,依舊不怎麼主動閒談。
對方選了個論及難度或旋律都輕鬆的曲子,並未察覺後方的鏡頭或視線,他隨興的將一波波迎來的浪踩定,倒難得在節奏上不求完美判定,試圖應驗著上一刻對方所聲明的──

我同樣希望你這次出門有玩得開心。
「呵呵呵,這樣的話跳舞時會甩來甩去的吧。」隨著提示音倒數,他拴起瓶蓋,把水瓶擺回對方包包旁邊。他是挺想幫人調整頭髮綁法的,但又覺得這樣有些管得太多。

活潑愜意的前奏一下,聖堤輕快點踏。雖然說自己不喜歡輸,但他們並沒有在競賽,只是一起玩,至少他是這樣認定的。他這回也跳得隨性,靈活轉動腳踝,身體隨節拍在面板上旋了好幾個圓圈。伴隨幾個重節拍,他高高躍起,落地時望著腳底綻放煙花,默默彎起嘴。

他以為自己不那麼喜歡,但實際玩起來時發現自己很樂在其中,無視那些目光與人影,專注於四肢的躍動。舞曲在一聲歡呼中作結,他朝旁邊舞伴伸手。

「……我想玩你的頭髮。」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後腦杓束起的重量雖然沒有干擾他跳舞,不過也確實在跳完這段舞之後往下鬆滑了一些。他以為為加速的頻率吐息,一邊因對方冷不防冒出的句子轉頭錯愕睜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之下,困惑之際,臉龐不知是基於活動後,還是因這一席話而顯著暈紅。

「……哈?

他想或許是自己聽錯了,逐漸的,注意力被四周的聲響給分散。他不確定同事想玩他頭髮是出於什麼動機,反射性地伸手摸了摸他剛剛綁起來鬆垮垮的髮。

不知為何的,四周聚集了一些觀看的學生或路人,幾個人正把正對他們的手機鏡頭對著。

「──那個,在那之前,你還要玩嗎?」雖然他現在很想拎著背包直接離開現場,但又不覺得自己跳過癮了。他等待著對方回答之際,一邊把髮圈扯下來。
他的面龐同樣透出淡紅,冒出薄薄一層汗。聖堤拿出手帕按在臉上擦拭,古靈精怪的紅眼迅速朝一旁轉了一圈,大致理解了對方最後的問句。

「……你想離開的話我們就走吧!」他盯著扯下的髮圈,默默好奇對方會不會真的把髮圈交給自己。

說過了陪人去天涯海角,他對於接下來行程並沒有太多意見。
「……嗯。」

語畢,男人拎著背包跟水瓶走下了跳舞踏板,沒有將髮圈交給對方,也沒有一絲留戀。只要能先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就好,他這樣想著,一邊觀察四處的機台還有沒有人數的空餘可以打發時間。

他發現整列夾娃娃機台此刻非常冷清,便毫不猶豫地往那邊逛去。
同事乾脆離去,他連忙抓起背包與外衣快步跟上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同邁進整列整列的娃娃機區。

俏皮電子音樂環繞,眾多款式花色的玩偶陳列令人眼花撩亂。除了常見的夾取機台也有其他不同款式,像是所有物件整排吊起,讓人抓準時機剪短塑膠硬繩的款式或以竿子推下商品的。

他不清楚酒教授跑來這個區塊是單純因為這裡人少還是想到上次一同夾取娃娃的回憶。不過原因是什麼無所謂,這不妨礙他找樂子。

「哇。」他突地輕輕喊了一聲,在一個機台前面停下腳步,一手揪住同事衣角。

「超大台啤抱枕。」他指著大型機台裡娃娃堆裡的其中一個。基於對方上次想夾酒相關的商品,他自然認為對方或許也會想要這個台啤抱枕。
他被嚇住了,抽了抽肩膀才轉回頭來。超大的台啤抱枕堆疊在大型夾娃娃機裡,他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啤酒娃娃,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夾子。

「……我還沒問你,」酒教授依序將自身的好奇排列,首先提出了剛才因為人多沒提出的問題。於是相對的,便看似對啤酒抱枕沒什麼太大反應。

「為什麼想玩我的頭髮?」
他望著對方小動物受驚嚇般大大抖了一下,眨眨眼,盯著那張無太多表情的臉。

「我覺得可以有更好的綁法。」他覺得自己聽起來很荒謬,但他盡可能以實事求是的冷靜語氣道語。

或許是一開始措辭不當,使人覺得突兀了吧。他自我檢討著。他一面朝機台投了10元進去,操縱大爪子朝啤酒抱枕去。

「……我是不是以後想叫住的時候,先喊你一聲比較好?」鬆鬆的金屬爪子下墜,抓住被塞在角落的抱枕,想先將它拖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那還真是感激不盡。」如果有以後的話。

他沉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無聲注視自顧自地玩起夾娃娃機的同事。

「什麼更好的綁法?」好奇驅使他追問,倒也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對方實際用意並非「玩自己的頭髮」,大概是時下習慣的說法吧。對方的回答一掃他內心的困惑。
但他並不那麼喜歡出聲喊住人,更多時候是身體先一步動作,頭腦卻還未反應過來的狀態。

「哼嗯……我盡量,然後綁法的話、等我夾完這個。」關於前者他不敢答應得太肯定,注意力投入夾娃娃機台的人迅速又投了一個硬幣進去。

「我也不太確定,但就、至少不會這麼大包又鬆鬆散散的綁法。」他這回把台啤抱枕又拖得離洞口近了一些,巨大的抱枕再度躺回娃娃堆中。這次他沒有接續投幣,娃娃機響起保證取物的旋律,框住保證取物次數的Led燈循環亮起。

所以他說「夾完這個」,他也是看準了這個機台好下手才毫不猶豫投幣。

巨大的台啤抱枕落進取物口,聖堤笑嘻嘻伸手取出獎勵,一把塞進旁邊同事的懷裡,「喏。」
「哈?」他呆呆地把對方塞來的抱枕抱著,一臉「為什麼交給我」的臉看著蜈蚣,試圖獲得答案。

……是要我幫他拿著的意思嗎?
「哈什麼?」像是不太理解對方的困惑回問一聲,做反應般誇張皺了皺眉,唇角痞氣斜斜上揚。

他微微仰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盯著酒教授呆呆的臉,等待對方給出進一步解釋。
「……沒事。」

他沒有做出進一步提問或說明,反駁了自己的上一個疑問詞。左手將環在手上的髮圈越過手套扯下,交到對方面前。

「不准綁太花俏的東西。」他不想被注目,基於此,他嚴正聲明了一番。要是被綁奇怪的髮型,他估計現場就會把它拆掉。
掌心翻上,雙手向前小心翼翼捧過那條髮圈。那對紅眼微微睜大了一些,像是沒想過酒教授真的會讓自己碰人頭髮。

「是不會花俏啦……那你要稍微……」他並未說清,一手往下招了招,暗示對方降低一些高度。
他本以為對方會使用能力提高視野,或是乾脆伸長那些黑色的手。至少在他的認知裡,蜈蚣的能力能夠辦得到這些事情。半晌,他背對對方,看著對面夾娃娃機裡的章魚娃娃用那天真無邪的眼神望著自己。

他突然覺得為了這種事情蹲下很彆扭,遲遲沒有動作。

「……我可以反悔嗎?我覺得我現在不需要綁頭髮。」
突襲啦哪次不(dice20)
廢物ㄅㄅㄅ
他原本想跳起來,一把抱住對方脖子以體重逼人不得不蹲下。但他錯估了躍起高度與角度,整張臉撞上對方後背,彷彿頭槌了酒教授一下。

一切實在太過丟臉。他伸手摀住剛剛在冰場才受傷的鼻子,低垂著腦袋半晌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悶聲冒出一句話:「……不可以。」

玩人頭髮的意志十分堅定。
「嗚……」

真的是太久沒跟人接觸,一遇就是遇到怪人。

酒教授伸手繞到後頸摸了幾下,他本想揉揉被人撞到的地方,但終究是覺得角度太低難以碰觸,最後作罷。

「……好吧。」他總算是微微蹲了下來,駝著身,試著讓對方更好觸及一些。他當剛剛那一撞是一種抗議,根本就不知道這只是蜈蚣錯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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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得逞,聖堤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得意洋洋笑開嘴。

十指伸到前頭,動作輕柔將長髮撈到後頭作業,以手代梳仔細梳攏,沒輕易漏掉雜毛。他將長髮纏成一個小小的圓糰,先以髮圈綁了一圈,接著以剩餘的長度繞著圓,最後將髮尾塞入第二圈髮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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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量感依舊,但比起上回隨性的綁法而言,的確是降低了不少動作跑跳時的存在感,且也較為穩固的感覺。
A(好想畫圖回的叫聲
(放好碗(ㄟ
意外得很俐落,倒也新鮮。他記得大學會有一些女同學喜歡抓長頭髮的人來玩,但是男同事還真是第一次。

「……謝謝。」手向後伸去,摸了摸堅固的髮捲,他挺直腰桿,輕聲與人道謝。

「出乎預料得綁得很好。」他很直白的闡述了自己的感受,包含失禮的部分。

從正面看上去,酒教授的肩頭少了一些累贅與亂翹的視覺效果,此舉削減了他那自然散發的頹廢氣息。
「Wow,謝囉,失禮大賽冠軍。」他則是朝著同事的腰子輕輕捶了一拳抗議。

聖堤繞到酒教授正面,抬頭盯著自己的傑作半晌,接著滿意點點頭。他得說對方看上去清爽多了,氣質幹練而俐落。

「……人太多了所以想離開嗎?」他問起剛剛對方匆匆離開的原因,視線漫不經心亂飄,找尋還有沒有哪裡有便宜撈。
「……嗯。」酒教授遲疑須臾後承認,跟上對方的腳步。他只打算看對方夾娃娃,反正他起初會過來夾娃娃機區的目的,僅是避難。經過上次跟這次的相處,他相信蜈蚣已經很清楚自己這方面的原則,應該不會隨意干涉或是多嘴吧。

他以一手掩著不痛不癢的腰,視線停在一隻巨大的蜈蚣長形抱枕上。

不為別的,就只是單純驚訝這種生物也有機會被設計得這麼可愛。抖大的眼球水汪汪,百足柔軟,觸鬚顯得呆萌,靜靜的躺在夾娃娃機的櫥窗裡頭,位在最角落。
「嗯嗯。」他應得很平淡,沒有嘲諷也無大驚小怪。確認實情,那是他發問的目的。

他自顧自往前走了好幾步,才遲遲意識到後頭的腳步聲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頭察看酒教授位置,邁著細碎腳步跑回對方旁邊。

他順著湖藍視線望進機台裡,卻不是很確定酒教授在看哪個。「蜈蚣娃娃」不會是對方關注的標的物,那是他認為的。

「你想夾什麼嗎?哪個?」他好奇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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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他明確地指了指角落的長型玩偶,但也只是想表達自己正在看什麼,轉頭盯了一眼蜈蚣同事。

「你可以夾那隻,然後我在旁邊拍照,這樣就是蜈蚣夾蜈蚣了。」酒教授冷不防地說了一段幹話,同時顯示著此刻的他有放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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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萌的蜈蚣娃娃動也不動的盯著你看。(#
「蛤啊?還拍照勒,我才不要。」面對幹話,他只抬頭斜了同事一眼,表情不氣惱,隱隱發笑。

「……哼哼,你出錢我就去。」他刻意刁難般開口,唇角勾起。
「喔……」輕聲自嘴邊響起的理解,他二話不說,拿起了背包裡的錢包投了硬幣。伴隨音樂,機械運作,大夾子上閃著繽紛LED。

「請開始你的表演,不過我並沒有真的要拍照。」他退開,手裡仍抓著錢包。那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刁難,只不過他身上的零錢有點少,最多只能讓同事夾個五次。
剩餘保夾次數 (dice20)
夾幾次會夾到 (dice20) (大於保夾以保夾計算)
沒有要真的拍照實現幹話卻又掏錢。同事現在選擇的行動他是一點都看不懂。但秒數倒數不等人,他便湊上去操作。

他並未乖乖去夾蜈蚣娃娃,而是去夾了隔壁的威士忌酒瓶抱枕。
威士忌抱枕夾取難度 (dice20)
亂夾仔 (dice20) (大於難度成功夾到)
夾子抓住威士忌酒瓶屁股,一把撈起,鬆爪時抱枕便頭重腳輕恰好滾進取物口。

「喏。」他把威士忌酒瓶抱枕塞進酒教授懷裡。
「……」

他不確定對方是夾錯但夾中,還是本來就打算夾別的。他百般不解的以一抹不明白的視線望著對方,緩緩說出認為此刻他該說的話。

「……還是很厲害。」沒打算吐槽對方沒把他指定的目標夾起來,本來就沒有人有義務遵從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他出錢也一樣。

他沒有繼續投幣,心想也差不多放縱自己夠多了。只是娃娃全由他抱著讓他有點困擾,他還沒搞清楚這些抱枕是對方打算送自己還是要自己替他拿。

「你那麼喜歡酒抱枕喔?」他問。
「蛤啊?」聖堤錯愕笑出聲。

「我才沒有喜歡,都是夾給你的。」他瞇起眼,兩眼笑得彎彎。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酒教授的眉頭蹙成一團,低頭看著兩個大抱枕,無奈的深吐了一口氣。

「兩個太多了,你拿一個回去。」他把威士忌塞回對方懷裡,慶幸對方沒有把那大把蜈蚣抱枕真的夾起來。

倒是沒全部退回去。

他又默默轉身,似乎打算尋找下一個目的地。
「啥,喔……好吧。」他聽起來有那麼點失望。

聖堤把威士忌抱進懷裡,和同事人手一個顯眼的大抱枕,一同緩慢前行。兩人都穿怪T恤,手裡有著酒系列抱枕,走在路上倒是挺引人注目的。
離開夾娃娃機,從遊樂區走出來,看得到方才熟悉的溜冰場、休息坐。他看起來像是並沒有把對方失望的語調放在心上,但實際上又隱隱譴責著自身。

他默默在手扶梯前停下,回頭看著同行者。

「餓了沒?」
(dice20)
他其實覺得自己該要肚子餓了,經過溜冰場和跳舞機大量的體力消耗,他卻沒有什麼飢餓的實感。

「我還好,你餓了嗎?要去夜市逛逛?」冷氣逐漸降溫方才高升的體溫與情緒,他默默又穿上外搭的黑色襯衫,把手臂的疤痕嚴實蓋起。
「嗯……有一點。」他低聲回答,內心猶豫萬分,至少在三次抗爭之後,他放棄快速但這時間有高機率人擠人的電梯,一手扶上了自動手扶梯,打算緩慢一路往下搭至一樓。

「還好的話,你就當先散散步吧,別忘了你的蚵仔煎。」他望著前方,一邊淺淺說著已經約好的事項。率先採上手扶梯讓他的身高能與對方並駕齊驅,即便他根本沒有這個層面上的用意。
聖堤跟著踏上深灰金屬階梯,隨著平躺的手扶梯一階階立起,他與酒教授平視,近距離盯著那張看慣的冷臉。

「有人要請客我怎麼會忘記。」他狡猾勾起嘴,「……你平常去夜市都買些什麼吃?」

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射擊氣球的攤位,他難得想回味握槍的感覺。
「……我平常不去夜市。」悶聲回答,無所謂的臉。酒教授將視線拉至前方,看著逐漸逼近的平面。
「……為什麼?因為人太多了嗎?」他反問,理所當然聯想到對方厭惡人群的部分。

「還是不喜歡那邊的食物?」的確也是有人嫌不夠衛生之類的。他注意著腳下挪移的金屬階梯,在趨於平緩時輕巧踏上平面。
一個轉身,男子悄然踏上下一段緩慢下降的梯,直到踩穩才接續與對方的問答。

「人太多,出門很麻煩,走半天也不覺得有意思。」他把逛夜市形容得有些無聊,至少他確實不是個會浪費時間在獨自逛街的人──而就目前的觀察而言,他確實不向是個無聊會走到大街上閒晃的人。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夜市於他而言可不是聽起來那麼無聊的東西。聖堤錯愕笑出聲,盯著那張稍嫌冷淡的面容。

「喔,那……你會去玩套圈圈嗎?」他不相信夜市裡真的沒有對方感興趣的東西,打算一樣樣問。
「……你是說套酒瓶那個東西嗎?」他反問了一句,表現得有些不確定。他有點印象,但他可真沒玩過。

「沒玩過……」他沉眼,踩穩了平地上的步伐,又一個轉身,期間,兩人之間的距離都沒有太大變化。
「蛤啊……喔,對,也有酒瓶。」震驚之餘,他在下手扶梯時絆了一下,多踏了幾步才穩住。一路維持的良好距離被遠遠拉開,他連忙邁步跟上前方同事。

這個回答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那麼射氣球呢?棒球九宮格?」總不會都沒玩過吧?沒有好好逛夜市的人才不准批評夜市沒意思。他內心默默替夜市打抱不平。
「……小心。」察覺差點拌腳的舉動,在回答問題之前,他似有若無的提醒了一句。

「問這些的用意是什麼?……我只玩過射氣球啦。」而且還是將近二十年前玩的,他不好意思的補充道。

而且他玩的還是手持飛鏢的版本,不是槍。

遠遠就能看到下一層參與手扶梯的人稍微變多了,他維持著不想讓上次手扶梯的慘劇再次發生的心情,一手緊縛把手,打算確保自己或是同事都不會絆倒的,一手下意識扶著對方的肩膀。
這般溫柔呵護的舉止他總覺得哪裡怪怪,他想自己可能還是習慣那些粗魯的搭肩。恍神片刻,維持著並排踏上金屬階梯。這回沒有正臉相對,恢復平時的高度落差。

「為什麼喔……我需要知道你實際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而判斷夜市是沒有意思的地方。」彷彿實驗般的拘謹語氣,刻意擺出一臉嚴肅,實際上只是正經說著幹話。

「……那你之前去夜市吃了什麼?」
「……」

酒教授陷入了一段沉默。

他開始深思自身的不檢點跟妄下定論,原本只是想要快速結束這段話題的他,既因對方一副正經的態度,他便毫不保留的認真了起來。

「你顯然對於我所說的評論感到不太認同,我確實沒什麼機會、也不太會主動逛夜市,若因此令你感到不平我感到很抱歉──我只吃過夜市的摻過多水蚵仔煎跟烤焦章魚燒,若你真的這麼想知道答案的話……」

「……還有被做得甜得要死的雞蛋糕。」

聽起來運氣不是那麼好,光是留下的記憶便足以證明他為何沒有繼續嘗試。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嗯?我聽起來很批判性嗎?」聖堤挑眉,訝異望著正經道歉的同事。他自認沒表現出太多不滿情緒與評判。

「沒有沒有,我們就事論事,單就為什麼『覺得沒意思』進行探討就好。」他一臉無所謂擺擺手,要酒教授不要去揣想自己對於夜市的看法。

不過答案看起來很明顯,許多算不上愉快的經驗疊加,本來便傾向避開人潮的習性所致。夜市的確沒有帶來太多吸引力。

「……哼哼,那這次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吃的蚵仔煎、章魚燒還是雞蛋糕他是知道有幾家不錯的。聖堤笑得自信,帶疤嘴角彎出弧。
「喔,好。」他沒有抱太大期待,但既然對方都聲明並非針對這件事情指證自己的說詞,他便暗自鬆了一口氣,也沒打算掃興,用很簡短的話語答應。
在幾次回頭注意對方的腳步後,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地面樓層。

「……我記得是,那個方向吧。」他指了指一側,抬頭看著百貨公司招牌寫的標示方向,便自顧自地開始帶起了往夜市方向的路。
「呼啊……應該吧。」踏上一樓地面,聖堤便伸直雙臂,十足愜意伸了個懶腰,嘴邊發出奇怪的聲音。即將脫離冷氣房令他舒心不少,他只覺得肌膚都被凍得麻麻的,快要喪失感知能力。

他很少有行程是從百貨公司直接逛去夜市的。要不百貨公司逛完直接開車回去,要不直接去夜市。他對於從百貨公司前往夜市的路線並未那麼熟悉。
伸懶腰的意外突襲 (dice20)
他突襲下巴嗎
堆~
抓住手(dice20)
閃躲(dice20)
目前路人量(dice20)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嗚──」

視線敏銳的意識到同行者伸懶腰的舉止即將撞上來,他反射性地朝一旁退去。幸好四周沒有太多行人,他是在下意識後退之後才往後看了眼空處,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把兩者之間的距離拉了回來,平行步伐,若無其事地盯著方才伸懶腰的人。

他靠著薄弱的印象,循著已經與記憶相差甚遠的街道前進。老街的樣貌被改建了將近五成,有些曾在的店家永久地拉下鐵門,但仍不減此區因百貨公司營運所帶來的繁華熱鬧。距離夜市短短路程,與車站相連,這也讓這整區成了學生與上班族們最愛的休閒場所。

「……那你呢,你到夜市還會吃哪些東西?」他是相對有點餓的人,理所當然好奇起除了預定要吃的蚵仔煎之外對方還會帶他去吃些什麼。
「噢,不好意思,手太長了。」不要臉自誇一句,漫不經心笑開,緩緩收回差點誤擊同事的手。

「看心情耶,想吃什麼就什麼……看到新的店家也會去吃,不好吃下次就換一家。」他答得極隨性,與人一同邁步踏進夜市。

發電機馬達聲喧囂,人聲潮湧,歡快的熱鬧氣氛包圍他們。街邊妝點各色招牌與明亮燈盞,閃爍跑動的LED燈令佇足其中的人們眼花撩亂。暖哄哄的油炸熱氣,食物氣味紛雜。他下意識朝同事靠近了一些,像是怕人走丟。

「我先帶你去吃好吃的蚵仔煎吧,你吃完再看看還想吃些什麼。」他一手扯住同事衣角領路向前,突地在一旁的小巷停下腳步。

「你怕人潮的話,我們切近路過去?」他指了指一旁巷子。比起熱鬧夜市的暖黃燈光,小巷籠罩藍黑色調的陰影,涼爽闃寂。
原先看到人潮開始感到有點不自在的人,一聽到蜈蚣說要切近路,迫切的大力點頭。

袖口微弱的力道傳來,讓他想起了上次同樣走在街道上的情境。本來領著對方抵達夜市的人,這下成了被人關切避免被遺落的對象。

那層黯淡無光的巷弄反倒讓他輕鬆一些,沒有過於喧囂的音效,不必因四面八方的資訊感到焦慮,如獨處般的空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習慣了異常的孤立。
即使在人煙稀少的小巷,他也沒鬆開揪住衣角的指頭,拉著同事往前大步邁進,迅速遠離人潮喧囂聲浪。

空氣陰涼,混雜不知何處栽植的花朵芬芳。巷道間偶爾傳來闔家觀賞電視的歡笑交談外,只剩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前面轉彎就到了。」聖堤偏頭,向身後的同事說明。而前方道路末端的住戶養了三隻大狗,兩黃一黑,注意到陌生人接近通通從慵懶躺臥的姿勢警戒站起。

聖堤回頭說話,似是對眼前潛在的危機毫無覺察。
那些小小的動靜,在他的眼裡耳中被放大,就在對方偏頭說著快要抵達的同時,他反握住拉著自己的手,突然而然地把人從自己的身前拉向了距離警戒生物較為遙遠的另一側,目不轉睛的察看犬類的動靜。

在狗尚未實質吠叫或是低吼之前,他就試圖停止了持續前進的腳步,把人一齊往後拉退了兩三步,彷彿擔心狗真的開始吠起來,破壞這難得平心的寧靜。
汪汪友善程度
大黃 (dice20)
小黃 (dice20)
阿黑 (dice20)
「嗄?」疑惑的短音節從手套質料摩擦肌膚,伴隨拉扯力道平衡頓失,他踉蹌幾步才站定。聖堤愣了幾秒,這才注意到遠處潛在的威脅。

他錯愕笑了一聲,除了覺得如此警戒的態度有些可愛以外,便是對於自己位於被保護的定位感到愕然。

「不要怕啦。」他另一隻手反抓那隻握住自己的手,讓被握緊的手掙脫。他不喜歡被人抓手,要也是他抓別人。

「不會麻煩到你的。」他反而往前踏了一步,腰際衣物隆起,一對黑手從兩側生出,護著兩人。他拉著酒教授毫無畏懼向前,打算轉過預定通行的轉角。

體型較小的黃狗黑狗看起來很興奮,大搖尾巴。另外一隻體型最胖的大黃狗則是遠遠觀望兩人。
「……」

茫然地被人帶過了狗的眼界範圍,他稍微回頭盯著三隻狗實際上不怎麼具有威脅性,他當下輕吐了一口氣,遙想上次在公園遇到狗的情況沒有再度發生,他默不作聲地將視線擺回領著他向前走的人,看著他的蓬鬆淺金髮背影,暗自思忖著那句「不會麻煩到你」是在什麼樣的前提之下說出來的,另一手輕擰著抱在懷中的台灣啤酒抱枕。

「你又怎麼會麻煩到我?」他冷不防冒出了一句問句。
「若硬帶人走小巷遇到惡犬,還要人保護不算是麻煩到人嗎?」他回眸投以輕鬆一笑,在脫離狗群威脅範圍後便靜靜鬆開抓握同事的手。同事大概也不會想這樣被男人牽著,他想。

轉過街角馬上便能看見遠處夜市熱鬧燈光,人流進出。而在邁進夜市精華地段前,聖堤便在巷內一旁的小吃店停下腳步。

「這裡。」同時好奇著同事對於上一句話的有沒有什麼奇妙的見解。
他跟著對方停了下來,一路上安靜地思考著對方的言論,有幾秒注視著出聲提醒已經抵達目的地的人。

這裡嚴格來說不算是夜市裡頭,但以劃分區域而言,又算得上是夜市範疇,開在不起眼的巷子裡。他抬頭觀察店面,欲言又止,最後,視線再次落到了對方身上。

「你並沒有硬帶著我走小巷,是在我答應的前提下我才跟著你走……而且我也只是以防萬一。」他雙手緊抱著抱枕,以平悶而輕頹的嗓音反駁著。
「好吧,總之我沒有麻煩到你?謝囉。」聖堤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依然以那張漫不經心的笑臉回望。他領著人往店裡走。

「老闆,兩位。」他熟門熟路朝老闆吆喝,老闆點點頭,補上一句「有位置都可以坐」,動作利索翻動煎板上的蚵仔煎。

不起眼的小店依傍夜市人潮為自己帶來客源,雖然翻桌率比不上位於中間的攤販,但仍能帶來不錯的收入。店裡客人不多,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只有一組客人。

聖堤從料理台旁邊的鐵桌拿了份菜單與紅色簽字筆,領著酒教授大大方方朝裡頭走,選了一個離另一組客人與入口都遙遠的位置。

「坐這裡你OK嗎?你先看看菜單,要一人一份還是合點一份蚵仔煎留點胃吃其他東西都可以。」菜單上還有四神湯、黑白切與大腸麵線等小吃。
聖伯納悄然入座,看著對方拿來的菜單。若對方沒有往這走,他八成也會挑這個座位坐。不會被干擾、也不會干擾到人的地方。

「……可以。」他慢了一步回答,下意識想著對於印象不太好的東西別點太多,他從來沒忘了請客的那一份,總之能夠嚐個味道、不要讓人感到太失望就好。

「留點胃,點一份就好……我然後想喝四神湯。」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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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想吃普通的蚵仔煎還是蝦仁煎?綜合煎也不錯……比起夜市裡面那些號稱比臉大又狂加水充數的蚵仔煎,這家真的好吃多了。」聖堤拿筆在菜單上四神湯的位置劃下一筆,稍嫌多話以平淡口吻介紹著。

他或許也吃過那份加水的蚵仔煎,對此他以戲謔語氣評比著。老闆捧著剛煎好的蚵仔煎走進來,他安靜聽著客人說話,在鄰桌放下餐點又快速走了出去。

店裡的冷氣隆隆運轉,牆面高懸的老電扇嘎啦旋轉送風,穩定發出機器聲響。隨著食物上桌,鄰桌客人開始高聲談天。
「……綜合。」他盯著補充解釋的人半晌後回答。這倒是讓他有點期待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不刻意充量的蚵仔煎該會是什麼樣子的。既然要吃,那就都吃一點。他內心某處仍有著那份因好奇驅使的嘗試之心,只是很久沒用武之地了,負面情緒抹煞了對許多事物的熱誠,但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拋開的本質。

他意識到鄰桌的人說話聲比方才宏亮許多,視線偶然在聲音爆出的瞬間赫然往那一處轉去,接著又像是確認了現場沒有需要特地排除的危險與疑慮,緩緩將視線低下來,看著同事手持著的筆尖。

細微至極的敏銳屢次如暗流般展現在他的一舉一動上,令誰不禁困惑究竟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簽字筆筆尖輕巧在「綜合煎」旁邊留下一撇赤色,移往右上角的空格寫了個「8」,他們這桌是8號桌。雖然以現在冷清的狀況來看,寫上桌號稍嫌多餘,但他仍乖乖填空。

鄰桌爆出笑聲那一瞬,他並未抬眼望去確認發生什麼事,而是安靜凝望眼前同事。毫不意外的,酒教授再度露出受驚草食動物的模樣,仔細察看週遭。他則是安靜將那一幕收進眼底,縱使好奇,但彼此交情並未進展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所以他不會過問原由,儘管他感到很好奇。

「好勒,我去點菜。」聖堤起身,拿著劃記好的菜單走向外頭交給老闆。

過不一會兒,他便腳步輕快折回座位,手裡多拿了個小碟子回來,準備待會兒分食綜合煎用。桌面擺著裝著免洗筷的筷筒,小包粉紅色衛生紙,無需客人額外起身去拿。他讓威士忌抱枕坐在多出來的椅子上,彷彿它也要用餐。

「……你上次來夜市是跟誰來啊?」等待期間他問。
「……同學,大學。」

酒教授將雙手環於桌面,台啤被好好當作靠枕壓在他的胸前。對一個年紀實在不小的人而言,這份「跟誰來」的記憶似乎過於遙遠。

眼下注意到威士忌被放在空的座位上,他左右巡視,將另一側的空椅拉過來,有模有樣地將抱枕立定,但沒有把自己身上的斜背包放下來,仍舊掛在一邊肩上斜斜的跨過邊緣人的字樣。

「十幾個同學一起逛。」說著,他的雙手右靠回了桌面,蜷著身子,望著被電風扇吹得微微晃動的衛生紙邊緣。

「……同班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補充,大概也有試圖多說點什麼,但實際上又不太確定對方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所以不太確定說的這些細節這位無聊到願意來搭裡自己的同事究竟有沒有興趣。
「小心燙哦!」老闆的聲音從後遙遙傳來,向背向自己的兩位客人示警。一隻端湯的手從空隙穿入。

隔熱用的瓷碗裡放著盛裝四神湯的金屬盅,湯盅則是剛從一旁保溫的大蒸箱裡取出,燙手異常。老闆趁熱先將湯品端上桌。不明白是誰點的餐,於是保守地將湯擺在兩人中間。碗內緩慢升騰的白霧隔擋兩人間的視線。

「……那還真是很久以前耶。」聖堤將湯碗小心翼翼推向酒教授,拿起一旁的調羹遞給對方。

「你們現在還有聯絡嗎?開開同學會什麼的。」綜合煎正在鐵板上滋滋作響,他沒東西吃,只好看人喝湯一邊繼續問。

若是初來乍到的大學生不懂吃或許也沒辦法,吃了摻水的難吃蚵仔煎或許是被光鮮亮麗的宣傳吸引去。熟悉夜市的人都笑稱某幾家是騙觀光客用的。
接下餐具,酒教授安靜搖首,實際上那段時間他自認跟誰都沒有太深入的交集,就像是在忙些他已經忘記的事情,又或是,這些只是藉口,他或許就是個對周遭都漠不關心的人。

他沒有一次赴約同學會的邀請,對他人而言,也宛如人間蒸發的一名同班同學。

調羹至湯中攪拌,手旋著熱氣,曼妙飄散。他把湯靠至唇邊,試探性的感受溫度,無聲無息的將匙裡的湯喝乾後,再次重複攪拌的動作。

四神湯味道不差,溫潤不腥鹹,從嘴裡化開特有的蓮子等中藥味。光就調味而言還不差,他撈了點豬肚,手懸著,又默默放了回去。

「沒有聯絡的理由。」他隨口拋了一句理由作為解釋,轉頭看了對方一眼:「你要喝一點嗎?」
該不會是那種從小孤僻邊緣到大的類型吧。聽著酒教授的回答,聖堤忍不住失禮猜想。該說是與自己很不同的類型嗎?但他其實也經歷過遭受排擠、不被待見的孤獨時期。

「喔,好啊。」不知是懶得拿湯匙還是怎樣,他湊過去默默張嘴,等人挖湯餵他一口。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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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感受出對方是打算等他餵食,而非等他將湯匙遞出去。所以即便有些不習慣,他仍小心翼翼的撈了匙湯配了點細碎的料,一手細心捧在下方,湊到對方嘴邊好讓他不必再把脖子仰過來。

對方並沒有針對自己的說法做出特別的反應,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猜測那究竟是對方的貼心,還是別有所想。電扇又喀喀喀的轉到了附近,吹拂著酒教授額肩的兩搓突兀的翹髮。他平靜的凝視著湯匙前方的紅色眼眸,整個人如湖面般因風挑起微微波瀾,又隨電扇扭頭離去,回歸靜如死水。
動作細膩依舊,赤紅目光從托在底下的掌心挪回微泛著油花的湯面。噘起薄唇湊向湯匙邊緣,小心翼翼啜著熱湯。

「謝啦。」他含糊道謝,接著沉默半晌,細細嚼著豬腸與薏仁。

或許再去問為什麼也毫無意義,若那些過往舊識只會徒增不快。於是他沒有問「為什麼不聯絡」,也沒有問「是不是跟班上同學處不好」。自己或許在今天之後也會被列為「沒有聯絡理由」的對象,思緒延伸,朝負面的發展直直前行。

此時老闆端著熱騰騰的綜合煎前來,「通通到齊囉。」他把點菜單一同擺至桌面,出過菜的品項被紅筆劃去,最底下計算好了金額。

那份冒著熱氣的綜合煎大份得有些異常,大小輕輕鬆鬆就超過他們兩人的臉,厚度也不一般。已煎出焦香的蚵仔肥美大顆,蝦仁也放了不少,用料多到溢出來。

聖堤只是滿臉困惑盯著綜合煎:「咦?」短促音節疑惑無比。
咦什麼……這家不是你推薦的嗎。

內心的吐槽歸吐槽,連他都意識到這份食物以一份而言大的離譜。他伸手拿起劃記完成的菜單端詳,想確認老闆有沒有看錯數量。

他抬頭往老闆的面容看去,疑惑直白的寫在臉上。

「……請問這間店賣的是本來就這麼大份嗎?」他也直白的提出了發問,一邊兜出口袋裡的金額,打算先行交付給老闆。
古意靦腆的老闆擺擺手,「吃完再結。」他躊躇片刻才回答青年的問題:「……我看你們說話很實在,也是幫我出一口氣啦吼,今天幫你們加量不加價,也沒有加很多啦……一顛點而已。」略帶口音的話語聽起來古錐。

或許是聖堤剛剛逕自介紹稱讚這間店比夜市其他店實在許多的緣故,老闆默默聽著,心裡歡喜,便做了一份比臉還大的爆料蚵仔煎。

老闆說完便默默折回去忙,聖堤仍目瞪口呆盯著超大份綜合煎,喃喃道出一聲「謝囉。」
他也順著那聲道謝補上了一句,接著跟蜈蚣一起盯著那盤大份煎發呆了三至五秒。

「……就算不餓也要想辦法吃掉一半喔。」他搶先發難,一邊伸手拿起筷子,扳開清脆的竹聲,索利將大盤臉評分切割成平均的兩份。不得不說,遇到友善的人們,總讓他內心有股說不明的暖意,他面露平靜,但在那平悶的嘴角之中似乎又隱隱透露出微弱的欣慰。
頗有厚度的綜合煎被筷子緩慢撥分,露出裡頭整疊菜葉與海鮮,粉色與棕色兩種醬汁沿著斷面緩慢流淌。

「那是當然,可不能白白糟蹋老闆的心意。」聖堤笑了笑,也拿雙筷子,將自己多拿的小碟子湊過去,將其中一半拖到自己盤子裡。

「這大概是平常的1.5倍大吧……平時就是普通份量,不過用料還是差不多豐富啦,吃得喜歡的話,你下次再來可以感受一下正常份量。」他咬了一口厚實綜合煎,吃得津津有味。

他嚼著嚼著自顧自笑了一聲,他嚥下那口才自顧自解釋。

「……原本想說吃一份省點胃再帶你去吃吃其他東西,怕你要直接吃飽了。」
他面露些許震驚,抬頭時,正放到嘴裡的食物鼓在嘴中,嘴角不經意地殘留了一點大口進食被遺忘在外的煎醬。

「應該是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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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把筷子暫時從左手交付至右手拿著,將習慣性地想把左半邊臉邊的頭髮往耳後勾,怕是吃一吃沾到頭髮,卻沒料到自己不僅僅是已經在臉上掉了點漆,此刻因頭髮被往後盤得俐落,根本就不需要此舉,活像是個把眼鏡掛在額頭上嚷嚷著找眼鏡的傢伙。

不得不說,吃進去的口感很扎實,出乎預料,鮮甜的食材與蛋香交織,只吃了一口便蓋過了他對蚵仔煎原本的不好印象。
「是麼,那就好。」他一面說,把半片綜合煎塞進嘴裡,叼著抬眼,進食動作因那點沾在臉上的醬料一滯。

嘴裡正塞滿食物,他無法出聲提醒。身體則快了一步行動。聖堤放下筷子,抽起一張粉紅色衛生紙湊過去,把對方臉上的醬料拭去。他忙碌咀嚼,另一隻手指指臉頰,試圖以解釋自身方才唐突碰觸對方臉頰的舉止。
嚇到嗎 (dice20)
直到對方指著臉頰表態,他才總算是反應過來,吞嚥的同時注視著對方。

「謝謝。」他坦率的道謝,又將食物大口塞進嘴裡。他不認為同時需要做到這份上,不過他也不打算隨便對著別人的好意潑冷水。

「……你當初是怎麼發現這間店的?」他大致上吃得很安靜,途中話不多。沉默延續了將近五分鐘,他才端起湯喝上一口,緩緩順便提出發問:「這裡感覺並不好找。」
他也不是會一直纏著人閒聊的人,認為保有一定安靜沉澱的時間也同樣重要。況且有美食當前,嘴巴該用來進食而不是一直嘰嘰喳喳個沒完。當然,自己進食速度緩慢也是他不得不加速進食的緣由,但若同事想說話,他還是樂於奉陪。

聖堤朝同事眨眨眼,緩慢嚥下滿腮食物。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吃了不少很雷的東西,煮到有焦味的珍珠、炸到柴的雞排、摻水的蚵仔煎或咬下去餅皮與內餡解體爆炸的紅豆餅。」他停頓片刻,稍稍分神思考否能再咬一口。

「雖然覺得很生氣,但也想說這間夜市總會有好吃的吧,就一家家慢慢去試,中間都吃遍了就朝旁邊發展,然後就找到這家了。」不知道是時間太多還是富有實驗精神,但他確實是吃遍整條夜市的人。沒有什麼聰明的方法或門路,就只是慢慢去找出喜歡的。

他又咬下一大口綜合煎,神情滿足咀嚼大顆蚵仔。
還真是個勤勞的人,這是此刻他對蜈蚣教授多出來的一份感想。

他說出了與自己對於夜市印象相仿的感受與經歷,這倒能解釋為什麼對方不是以批判或嘲笑的形式去針對自己對於夜市的感想發表回饋,甚至願意帶自己去多吃點別的更好吃的食物。

「你是屬於、」他頓了頓「『相信任何人都一定有好的一面』的那種人嗎?」

就好比夜市裡總有好吃的。
匆匆嚼食滿口海鮮與菜葉的人止下動作,抬起臉盯著身旁的同事,表情有些複雜。他隨即又為了要開口說話再度認真咀嚼起來,如倉鼠般圓潤鼓起的雙頰忙碌消耗嘴裡食物。

他這口吃得很久,回答同時也被往後延宕著。吞嚥聲響與喉結隆起的弧度同樣鮮明。

「……當然也有壞的面向吧,不過我相信我親眼所見,親身所經歷。」他不認為自己算這麼正向思考的類型。他只相信所有動物都有好的一面,而這裡面不包括人類。

就像酒教授呈現給自己的都是「善」的面向,於是他認為對方並不壞。
「……」

換他重新陷入了一陣沉默,低頭分切下一塊即將送進嘴裡的綜合煎。大隻蝦仁被硬生生切了兩半,他用蛋身包覆海鮮料,大口送入嘴裡。

他算是進食毫不掩飾拘謹的類型,連著進食的形象也無所謂。他正在思考蜈蚣這樣的思維其實跟自己差不多,相信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也就是說,若繼續跟對方相處下去,對方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並非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隱瞞著那些壞面向可能性的自己是如此卑劣。確實,不說或許蜈蚣永遠會知道,聖伯納正在嘲笑自己,還在為此刻多了一個偶然能夠閒聊的人感到微妙僥倖,以及替這位不知情的同事感到遺憾。

「……不好意思,一直打擾你吃飯。」他慢了幾秒將話題再度轉開,打算正式讓人好好吃東西。
他不知道身旁的同事正懷抱怎樣沉重的心思,習慣對方多數時間的沉默後便也將之視為正常的反應。

「沒有打擾。」在酒教授致歉後,他反射性補上一句客套話。上一口他塞得過於大口,一層棕色醬汁沾在上唇,他有意識到,試著伸舌舔去,卻不小心把醬汁推到更高處。他以為自己弄乾淨了,渾然不覺頂著上唇邊緣一層深色。

「……那,換我打擾你一下。」那對古靈精怪的豔紅蛇瞳靜靜轉向酒教授那側。
「你待會兒吃完綜合煎,下一樣有想吃些什麼嗎?」
須臾,海藍凝視那起眼的唇色,冷不防的抽起衛生紙,同樣替對方抹去了被舔得過高的醬料,一邊說著:「……應該這樣問,有沒有你認為好吃的章魚燒?」

如果沒有就換別的食物,他是這樣想的。他有條不紊的折疊起替人擦拭用的面紙,像是對待手帕般的,折成了方形擺在桌上,未多加解釋,認為對方既然剛才也毫不猶豫的替自己抹去嘴角的食物,那麼他應該挺習慣的。

他夾起最後一口蛋邊緣,從反問的語句與整盤完食的反應便知,酒教授挺滿意這次的推薦。
嚇到 (dice20)
突如其來的碰觸使他嚇了一大跳,手抖一下,筷子便毫無懸念滾落地面,清脆敲響地磚。

「啊。」他呆愣愣望著竹筷墜樓身亡,伸手摸摸自己變得乾淨的上唇與對方整齊折好的面紙,遲了幾秒才明瞭剛剛發生的事。

「……喔,謝謝。」他依然不習慣被照顧,抓著剩餘一支筷子發楞,彎身撿起掉落的筷子擺至旁邊。

「有一家我覺得還不錯,還可以放起司在上面。」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正統,但想像起來感覺似乎是美味的。

他以單支筷子插起剩餘的綜合煎,克難吃著。
「……失禮了,是我的錯。」他慢了好幾拍才意識到自己果然還是該出聲提醒一下,將自己的筷子擦拭過後交給對方。

「我吃完了,不嫌棄的話就抵著用吧。」再怎麼事不關己,也不忍心看人用清奇的一根筷吃法吃飯。他也有考量到對方不屑使用別人用過的筷子,所以把自己那雙擺在喝完的四神湯碗邊緣,讓人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使用。
這兩次一同出遊他也沒少吃對方口水,交換吃食的狀況也常見。聖堤沒猶豫,拿過對方的一支筷子組成新筷子,無言中表示毫不介意的事實。

「沒,是我太……」他一時想不到給自己的形容詞,語尾含糊其詞,張嘴咬下一大口綜合煎逃避。

「……所以,待會兒去吃章魚燒嗎?」嚥下嘴裡這口後他確認著對方接下來的目的地,腦內一面畫起最近路線圖。
「如果有好吃的章魚燒的話,是。」他重述了這項條件,像是在嚴正聲明這件事一般。

「是他太」什麼?他忍不住延伸這份好奇,但並沒有熟識到覺得自己該提出。他想找店裡的水來喝,於是開始確認有沒有自助式的飲水機。
自助飲水機(dice20)
自助決明子紅茶隨便喝(dice20)
今天是麥茶(dice20)
店內角落有著自助飲料機,一邊裝著開水,另一邊裝著茶色液體,一張便利貼隨興貼在上面,以歪歪斜斜的字跡寫著「麥茶」兩字。

「你追求的好吃章魚燒是很正統的那種嗎,還是好吃就好?」他也吃得有些口乾,回頭看了一眼飲料自助機。
「好吃就好,管他正不正統……即便是正統的如果不好吃就還是不好吃。」

彷彿「正統」對他而言就是如此一文不值,聖伯納注意到對方往飲料機方向看,起身,來到另一個角落,端著兩杯茶回到座位,默默放了一杯在蜈蚣手邊。
剩下多少(dice20)
「美味就是正義對吧?我也這麼覺、哦,謝啦。」他以滿懷感激的口吻接過茶,輕啜一口後繼續與剩下一半的綜合煎奮戰。

「……我開始覺得讀心術是你的第四種超能力了。」嘴邊又是荒誕的玩笑話。儘管自己並未說想喝茶還是喝水,但對方卻剛好取來他想喝的種類。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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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瞇著眼看向發表第四能力言論的蜈蚣,把杯子放下,望向外頭昏暗中渲染了一點燈光的遠處。

「沒有,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太過認真的回答,只過不到30秒茶就被他喝光了。他無聲無息的脫下手套,用徒手握住杯子,偷偷地替自己添了點「外帶」的飲料。

他自己做了一種說不出名字的茶啤酒,聞上去還是茶,但喝起來多了酒釀的香。液體於杯中迅速盛滿,默默陪伴著還沒有結束這趟進食的同事。
剩下 (dice10)
同事吃乾淨的碗盤在桌面微微反光,隨著電風扇扇葉轉動而光影閃爍,警示燈般提醒他加快速度進食。聖堤夾起綜合煎咬下一大口,繼續倉鼠囤食般的滑稽吃相。

他注意到對方脫下手套握杯的動作,默默探頭過去盯著液體從無中冒出。整個過程看起來神奇極了,他不得不感到佩服。比起長出怪手,他果然還是喜歡這種實質能帶給人物質幫助的能力。

「好吧,但我覺得你可以把這個當作下一個能力發展項目。」他以同樣認真的口吻回覆。

但他不會把那些讚美說出口,他總依稀覺得對方大概也不會需要。而他此刻才開始思考對方怎麼不再去續杯茶飲而是自己弄。

「……你也可以變出茶嗎?」至少他剛剛聞到的都是茶香氣。

他默默盯著盤裡最後一口,想要用眼睛吃掉剩餘的。他貌似即將吃完,但其實只是把大部分塞進嘴裡毫無效率地咀嚼著。
比起讀心,他其實更想要治療相關能力。這可以讓他在救難隊裡多點貢獻,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是這樣想的。

「不行。」他把飲了一口的杯子暫時放下,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我可以製造出有酒成份的茶,但茶無法是本體。」他默默將杯子遞過去,似乎在問對方要不要喝一口看看。

「這勢必摻了一點酒精……喔、對吼,你待會要開車回去?」兀的想起這回事,酒教授又默默把杯子收了回去。
「啊……這樣啊,可惜,差點就發現你的第五種超能力了。」聖堤咬字含糊說著幹話,嘴裡仍塞著食物。

他這回在酒教授遞過杯子時又嗅了嗅,終於聞到酒精揮發的淺淺氣味。

「唔嗯,要開車,可以載你去車站附近……噴水池也可以啦。」依然模糊道語,嚥下一口後他把盤裡剩餘的塞進嘴裡,至少看起來是吃完了。
看逛完之後在那裡再決定要搭什麼大眾交通工具回去,他是這樣想的。

「你是覺得我有幾個超能力……」他平靜的吐槽了一句,看對方解決了盤中的食物,就一口將杯中的茶酒飲盡,起身低頭望著對方。

剛吃飽別操之過急,畢竟他才剛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裡。

「我去結帳,你先休息一下。」趁對方還在咀嚼,他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老闆,一邊把湊好的金額遞出去。
他來不及回答,酒教授便乾脆起身離去。聖堤只好悶下那聲回答繼續努力咀嚼。

「剛好吼?謝謝啦。」老闆笑得古意,點也沒點就將金額收進分裝零錢的塑膠盒子裡。

此時矮了酒教授一大截的身影默默從旁邊冒出,手裡拿著剩一口的麥茶。

「關於有幾個超能力──在今天結束前,我想會無限制增加的吧……像不斷膨脹的宇宙一般。」他硬是給出幹話回應,最後一句聲音有些輕。
就在短短那一瞬獨處時間裡,他想了很多。無論是酒教授看似創傷的各種反應或各種細膩,還有那份「沒有聯絡理由」的果斷冷漠。或許今天結束他也會被劃分進那一側,不再往來也說不定。

而他打算把今天當作最後一天,酒教授還會搭理自己的最後一日。他試著問自己能給對方留下什麼,他今天有給充滿創傷的人帶來足夠美好的記憶嗎?或許沒有。那在最後的最後,就盡量帶著人去好好逛趟夜市吧,暫時把一些拘束都放下。

就算之後不跟他聯絡也無妨,他希望酒教授之後可以開開心心逛夜市。

他仰起頭把飲料喝乾淨,笑得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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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格外溫和的神情,酒教授有些詫異,愣怔盯得差點把人瞪穿個孔,彷彿面前的人不是原本的蜈蚣教授。他喜歡宇宙相關的話題,但他還沒有辦法把封閉許久的鮮明喜好表現出來。被多加幾個虛構的超能力他也無所謂,他不清楚對方下了什麼決意,也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定位,早以於未知之下形成了鮮明輪廓的滿目瘡痍。

「……啊、抱枕。」他在一陣沉默後突然發話,回頭看像方才的座位,心想蜈蚣有沒有順便把兩個大酒罐布偶帶過來。
座位上除了吃光的碗盤外空空如也,乖乖就座的抱枕不見蹤影。身旁淺色髮絲的人默不作聲,以超能力舉高位於背後視覺死角的兩個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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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呢。」他朝同事彎起吊兒郎當的笑,將啤酒抱枕塞回對方懷裡,空出的小黑手則拉住對方衣角牽著人踏出店門,離開前他向老闆道了聲謝。

「走吧去吃章魚燒,你要走中間人擠人還是走小路?」或許答案都會一致,但他想每次都向人確認意願。
抱枕出現在出乎他預料的位置。他還沒有習慣對方的能力,整個人愣住,抱枕被塞回了懷裡。

他跟著欠身,被小黑手輕扯著離開了這人不多但滿有人情古味之地。

對方的提問顯然是顧慮到自己而來,他本來走小路應該會是他一概的回應,但他這次卻猶豫了,頓在原地沉默許久後,才緩緩開口。

「……換作是你,你平常都走小路還是人擠人?」
聖堤隨同事停下腳步,抬頭盯著那張沉默的面孔直到對方再度發話。

問題意外被拋了回來,他則意識到酒教授同樣也在顧慮自己,輕輕笑了一聲。

「我很看心情欸。」他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笑臉漫不經心。

「想看看有沒有新攤販或觀察路人的時候就走中間,想一個人安靜想事情的時候就走小路。」
他現在不必安靜想事情,不曾親自走過這些人滿壅擠、食香繚繞的夜街。或許該讓自己走出去吧,思及此,酒教授轉身面向燈光與人潮皆絡繹的街口。

「……那走中間。」他給出了預料之外的答案,並不是沒有衡量過自己此刻的精神狀態有沒有辦法平靜的逛街,大不了,受不了的時候再躲回去就好了。他一手緊擰著台灣啤酒的啤字,低頭看著蜈蚣教授,等對方帶路。
聖堤.比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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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猩紅眼瞳瞠大幾分,睜得渾圓,有那麼點不可置信的模樣。愣愣盯著同事半晌,聖堤短促笑了一聲。縱使不干他的事,他仍為同事難得做出不同選擇這點默默欣喜。

「好啊,走。」小黑手繼續扯著同事衣角,聯繫兩人。聖堤抱著威士忌抱枕率先邁出步,領著人踏入人來人往的夜市。

一路上,他與同事分享自己對於每間店家的觀察或遭遇過的事。

「這間果汁攤看起來生意很好,但都是用糖水充數,如果你跟他要求去冰不加水的話,只會得到半杯飲料。」剩餘一半都是用糖水填充。聖堤咯咯笑,伸手指指旁邊熱鬧的果汁攤。一排展開的果汁機賣力運轉,裡頭旋轉橘色紅色龍捲風,接著隨加入的牛奶與糖水色調轉淡,趨於平靜。

「……我上次點西瓜牛奶去冰不加水的時候老闆娘臉超臭,你如果想喝果汁類飲料,我覺得會有更好的選擇。」
「……啊、更好的選擇是指哪個?」他順勢發問,衣角一如往常的,任由同事的超能力小手扯著前進。

他下意識蜷縮著身子,高個即便是以彎駝的背部行走,在人潮裡還是特別醒目。
章魚燒距離 (dice20)
果汁攤距離 (dice20)
「啊,那家在章魚燒後頭,不然買好章魚燒再去買飲料?」順著聖堤指尖指出的方向還看不見果汁攤蹤影,僅有人潮與各式攤販閃亮的燈光。

「章魚燒到哩。」他停下腳步。

淺棕色調招牌上寫著「我家章魚燒」幾字,尾端有著紅色小屋圖案,招牌邊緣掛上紅色章魚小娃娃,帶來溫馨可愛的感受。在他們前方仍有 (dice4) 組客人等候,而在等候人潮末端依稀能見老闆忙碌的身影。

與他們年紀相仿的老闆頭上綁著藍色頭巾,戴著黑色口罩,他迅速轉身從旁邊冰櫃取出切好的章魚料,一塊塊迅速塞進圓形麵糊中。老闆的章魚用料大塊,甚至能清晰看見上面的章魚吸盤。

另一盤正起鍋,老闆飛快挑起六顆放進盒裡,一面跟眼前客人確認口味。
「起司!起司來囉!」老闆元氣十足大喊,轉身拿起臉盆大的起司塊與噴槍,他一手包著切成半圓形的起司,一手以噴槍加熱起司切面,直到奶白表面開始融化,他關火換拿起小鏟子,將表面融化牽絲的乳酪刮下來,整團乳酪豪邁淹沒章魚燒。

「這個算是他們家特色口味,很炫。」聖堤拉拉酒教授衣角,要同伴一起看老闆表演,語氣有掩不住的興奮,卻也顯得幼稚。
「……確實挺炫的。」

微微睜大的眼正目不轉睛,看著那些流利的動作一氣呵成。他很敬佩那些認真對待專業的神情語調,那些默默認真於生活之中的人們。他並未針對對方稍早提出的行程表示異議,大概是默認了,順路就好,他們沒必要折返跑。

「嗯……所以你之前都吃那個口味嗎?」沒有對喜好表態,反而先問起了熟悉這間店的介紹者。他抬頭看著招牌,在輪到他們之前大概還有一點時間考慮自己該買什麼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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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覺得起司很好吃,但我比較常吃其他口味,像是咖哩的或是椒麻。」聖堤眨眨眼望向同事。

「不然你就挑兩盒你最想吃的,一盒給我,我們交換吃,這樣你兩種都吃得到?」他是都吃過的人,無論吃哪種口味都無所謂。
考考暗暗章魚燒攤示意圖(牽好
「……那、起司跟……椒麻……吧……」話語逐漸微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不太有把握的回答著。轉眼,兩人前頭只剩下一組客人,他實際上也想知道每個口味吃起來如何,但是口味眾多人數寡不敵眾的此刻,他勢必無法試到所有口味。

他同時覺得也該試試常吃的人喜歡的口味,所以最終在青蔥跟椒麻之間取捨出了結果。
「你怕辣嗎?怕的話椒麻你會吃得很辛苦哦。」或許是對方那不太肯定的語氣所致,他再度向人確認著點餐細節。

「……不過就算被辣到,我們再往後走就有果汁攤了,可以忍忍再買水果牛奶解辣就是。」聖堤聳聳肩,笑得很無所謂。前面一組客人也迅速離開,輪到他們。

「你好!今天想吃什麼呢?」老闆笑盈盈對著高個子問。雖然戴著口罩,但能看見老闆眉眼都親切彎起笑。
他不怕辣,所以這不會在他猶豫的考量範圍內。面對熱情親切的人,他頓時悶不吭聲,正讓人以為他不打算回應的當下,他開口說話了。

「一個起司跟一個椒麻。」他才把正好的零錢從錢包裡拿出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的零錢跟鈔票都已經不夠了。藍色的視線朝一旁的蜈蚣投去,緩慢啟齒。

「……我沒有現金了。」
「哈哈,好。」聖堤毫無顧忌笑出聲,從自己的紅色後背包挖出長夾,掏出千元大鈔乾脆遞給老闆。

「抱歉老闆,我沒有小鈔了。」本來他也該付這頓的錢。其實他甚至覺得,反正可能會是最後一次跟人好好說話,就算接下來都請對方吃東西他也無所謂。

「Ok的!」老闆爽朗回應,接下大鈔迅速找錢回去。他靈活挑起仍放在鐵盤保溫的章魚燒放進盒裡,刷上一層赤紅的醬料,遠遠便能聞到花椒香氣。老闆接著擠上兩道橘色的辣味美乃滋後,灑上滿滿柴魚片和一些海苔調味料,將章魚燒遞給高個子。

「先給你椒麻的哦!起司!起司來囉!」那聲吆喝似乎是固定的臺詞,在老闆喊完,後面忙碌的老闆娘也跟著喊「起司來囉」,一面將大塊起司與噴槍交給老闆。

冒著奶香熱氣的大片乳酪融化,緩緩流淌而下,乳酪澆在灑好柴魚片的章魚燒上,頓時淹沒一切。

「來!」他把章魚燒遞給聖堤。
他瞪了一眼笑得猖狂的人,但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伸手接過老闆遞來的椒麻章魚燒,一邊等另一份起司也好了,他才低頭說道:「我晚點去領錢……這附近有便利商店嗎?」

他完全沒想過要給對方請客,他甚至覺得,既然算是麻煩對方帶領逛夜市,就算今晚的錢全由他出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便利商店 (dice20) 果汁攤 (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喔,有啊,在走到果汁攤前會路過一家全家。」手裡的章魚燒仍發燙,隔著紙盒也能感受熱氣。

小黑手再度牽起同事衣角,拉著人先離開攤位前方以便後面客人點餐。

「不過沒關係啦,章魚燒請你吃……」說著,他拿起竹籤叉起對方的一顆椒麻章魚燒,一口硬全塞進嘴裡,吃得臉頰鼓鼓。他舉高手裡的起司口味湊向酒教授,示意對方取來吃。
「哈?可是、」被拉向一旁的人看著湊來的章魚燒,蜈蚣的一連串動作都被他看在眼裡,只是每一個他反應的過來。

「……為什麼要請我?」

起司跟椒香都沒能敵過充斥於他腦中一個笨拙到不行的問句,優先問道,彷彿一切都得需要一個理由的釐清著。眼看對方的手舉高懸著也不是辦法,他默默插了一顆牽絲的章魚燒,小心翼翼的把他接過來。
「欸,我想請你嘛。」那雙紅瞳定定盯著同事的臉,淺淺勾起唇笑,仍塞著整顆章魚燒的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給出的答案毫無合理性可言,而那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他總不能說出自身臆測,覺得對方很快就會把自己列入「沒有聯絡理由」的清單中什麼的。

「起司的你覺得怎麼樣……哦,超商到了。」他伸手指向路旁的全家。

那間超商門口被夜市遊客的機車停得快找不到入口,門口附近圍繞攤販,有紅色掉漆的金屬製路障勉強空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對方可以去領錢,但他不一定要收下。那是他想的。
酒教授蹙起眉頭,猜不透蜈蚣同事的心思為何,他抬頭確認了一眼人潮縫隙中的便利商店跟克難中求存的路障人行道。

「……你要一起進去還是在旁邊等我?」撇開剛才對方的回答跟問句,他插隊提問,將牽絲的章魚燒放進嘴裡等人回答。

濃郁香醇,不過膩口,在柔軟的起司外層包覆內,軟綿綿溫熱的章魚燒本體裡咬得出大顆飽滿。炙口的鮮嫩於嘴中化開,那跟他印象中的章魚燒也相差甚遠,就跟蚵仔煎的情況差不多。

「……兩種口味都……出乎預料的好吃。」嘴裡還有東西,但他喃喃答道。
一起進去(dice20)
在旁邊等(dice20)
oO(貼貼(這時候還沒
聖堤沒立即回答,只停下唇邊腳畔所有動作,蝮蛇眼瞳靜靜轉向同事,緩慢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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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唇角笑意極淺,單純為此感到喜悅。雖然他不清楚同事是否有對夜市稍稍改觀,但可以好好享受美食便是好的開始。

「一起進去吧,我怕你走丟。」他隨即又說起戲弄人的話。沾上辣醬的薄唇轉紅,辣味火辣辣刺激唇瓣,他輕巧抿起嘴。
對方雖然本來就已經對自己很友善了,但此刻卻看似更為溫和一些。沒有看似官腔的笑容,他感受得出來對方是真切的笑著。

「我這麼大隻是要怎麼走丟……」吞嚥後隨口嘟囔著,先行往便利商店門口移動,一腳跨過紅色金屬路障。
「難說,你上次在街上吃車輪餅吃著吃著就走丟了啊。」他提起情人節時的事,笑得很欠揍。他仍記得那時他第一次以超能力拉住對方衣角行走。

以他的腿長沒辦法跨過去,於是他乖乖走在兩個路障中間的小通道。隨著超商開門音效響起,冷氣迎向他們。
「……那、那次不算啦……我一定是在恍神。」他撇嘴否認,替當時的自己找了個藉口。櫃檯的工讀生喊了聲歡迎光臨,而酒教授直直的往店裡頭走,一手拿著章魚燒,一手抱著啤酒抱枕,快步來到了提款機前。

「……可以幫我拿著嗎?」他把章魚燒跟抱枕都遞向蜈蚣,準備在這之後將提款卡翻出來。
(dice20)
否認辯解的模樣倒是挺新鮮的。他睜大眼細細將人撇嘴的樣子收進眼底,一時忘記給出反應 ,遲了片刻才無聲揚起嘴角。

「……我不介意多借你幾隻手。」他聳聳肩,笑容輕鬆。半掀開的衣物底下多冒出兩隻小黑手接過對方交付的物件。

超商裡有人帶著小孩,瞪大小眼睛盯著蜈蚣手裡的巨大飲料抱枕,向著兩人方向高聲大喊:「汽水娃娃!」
「……謝謝。」

大概是老早便意識到一旁有他人的腳步,小孩子大喊的時候,酒教授已經把手上的東西暫時交付給蜈蚣教授,冷冷處理著插卡、按密碼、提款的操作。
小孩
過來摸娃娃 (dice20)
指著黑手大喊「蜘蛛怪物!」 (dice20)
覺得兩個叔叔看起來兇兇,乖乖閉嘴 (dice20)
聖堤倒是順著那句童言童語做出反應,一瞬間大量黑手從他背後爆出,手上蟲足彼此摩擦,發出劇烈沙沙聲,彷彿多足異形蟲類發出聲響威嚇敵人。

小孩嚇得發出尖叫,極高音頻的聲音頓時響徹店內。他一把撲抱旁邊母親大腿,恨不得把自己藏到腿後。

聖堤大笑,露出嘴裡那對張狂的小虎牙,一面收起威嚇小孩的黑手。小孩母親則氣急敗壞護著孩子,朝陌生人大罵。

「神經病嗎你?快跟我兒子道歉!莫名其妙欸!」
高音頻這才真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差點沒把抽出來的卡片摔到地上。他一臉茫然地將領好的錢抽出來,回過頭來伸手拎起蜈蚣教授替他拿著的章魚燒,默默地咬了一口。

他隱約感受得到蜈蚣有些幼稚的一面,不過也認同以牙還牙。小孩子先不知天高地厚稱人為怪物,就算不擅長應付小孩,這點常識性的認知他不覺得家長應該袒護。

原本大概會直接躲到一旁等衝突結束,但看在章魚燒很好吃的份上,他跟上次遇到刀超能力者的時候一樣,思考起該如何脫離這個處境。

「不是神經病啦……別指著蜘蛛怪物,下次手指可是會被咬掉的喔,知道嗎?」慵懶聲線徐徐地咀嚼著章魚燒,聽上去有點吊兒啷噹,接著便二話不說推著蜈蚣的肩膀,順著便利商店走到自動門外。

他連忙抓著同事的手往一旁已經塞滿攤販、狹窄的騎樓縫隙躦,認認真真的想逃離現場。
覺得 (dice20)
那名家長並未追出店外,只是回頭接過店員找零,嘴裡繼續碎碎唸陌生男子壞話。

遠離便利商店冷色調光源後,他們在騎樓藍黑陰影間逃竄。逃出一小段距離,確認沒有追兵後,聖堤一把拽住酒教授,逼人停下腳步。一路被乖乖拉走的同事眉眼低垂,不知怎地好像有些低落。

「……我不會咬掉人家手指。」他認認真真向同事重申那句玩笑話,一面將啤酒抱枕塞回對方懷裡。

倒是沒有否認怪物的部分。
愣怔於同事的反應,他沉默了一會。垂眼中透露出一絲低落與正經,啤酒被塞回來的時候,他還在腦中組織情況。

「……我知道。」他也持著認真回答,彎著脖子,好好注視對方那雙猩紅的眼。

我的說法讓他難過嗎?他剛剛還笑得很開心,那麼八成是我的問題。

「抱歉不經思考亂說話了。」他把頸子壓低,駝著的身子微微彎低於人面前,一邊補充道:「我並不那麼認為,我不是有意的。」
突襲 (dice20)
他回望那對頓時認真無比的藍眼睛,擅自玩起大眼瞪小眼。接著忍俊不住噗哧一笑,一掃方才嚴肅低落的表情,那似乎通通只是演技的一部分。

他原先想伸手擰對方湊近的高挺鼻尖一把,手伸出一半臨時又改變心意,手變換方向,一把拉住酒教授。

「……不是咬掉,是怪物會打到他忘記手指是幹什麼用的。」他笑得惡質,紅眼彎成一對燦爛新月,他笑瞇瞇拽著人走出陰暗騎樓,踏回明亮路燈下。

「哈哈哈,酒教授實在是太、」該說是好捉弄嗎?

他伸手指指對面的攤販,「果汁攤到囉。」
「嗚、」

被突然跩出騎樓陰暗,聖伯納瞇眼於夜市黃光之下,皺著眉頭,困惑著對方剛才的反應反差至極。

還沒能問話,對方的話語打斷了他。視線順著指尖看見對方所指的果汁攤,他又默默塞了一口章魚燒。

「……但你不會。」隨後,他總算是搶到了說話的時機:「……還有,你剛剛說我太什麼?」
回答 (dice20)

拘謹 (dice20)
有趣 (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太……太拘謹?」拖長的單音最後接續語尾上揚的問句,彷彿自己也不確定原本想說什麼般。或許是以為那份開玩笑的態度會延續,但對方隨即認真道了歉。

他叉起一顆起司章魚燒,儘管那不是適合一口吞吃的大小,他仍整顆塞進嘴裡。拉著同事的手沒鬆開,一路牽人直直貫穿夜市中間的蜂擁人潮,來到對面的果汁攤前站定。

……厄壓噁漏梨物應由矮痕拗痾。」他急著向人介紹但嘴裡塞滿章魚燒完全無法好好說話。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共三小,吃完再說。」他隨即沖著那段含糊不清回答了一句,一邊把麻辣味十足但又不至於搶過章魚燒風味的食物撕咬半邊,皺眉思考對方上一句評語。

「我認為認真看待任何一件小事不是沒有意義的,但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很多人都說過我太拘謹了。」

他大概一直都不太精通幽默這類技能,就連回答對方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的陳述著他所知的事實。就連剛剛的手指被咬掉也是,正因為沒什麼把握,他總擔心自己拿捏不好分寸,不知不覺傷了跟自己相處的人。
吃了 (dice10) 分鐘
他吃了很久,除了章魚燒口感厚實外,融化的乳酪也增加了咀嚼難度。而在聖堤吃完前,果汁攤的老闆娘便主動開口。

「晚上好,今天想喝什麼呢?」

看起來憔悴的老闆娘朝高個子微笑,濃重黑眼圈貌似睡眠不足,只剩皮包骨的身軀骨感明顯。只見她身後有兩個孩子枕著倒過來的水果籃畫圖,其中一個坐著嬰兒學步車。

似乎是辛苦照顧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

聖堤還沒辦法說話,伸手指指「酪梨布丁牛奶」與「藍莓優酪乳」,接著比了個讚。
眼下意識到店家身為弱勢家庭的事實,那使他感到有些親切。順著同事指的推薦,他毫不猶豫回答老闆娘。

「酪梨布丁牛奶跟藍莓優酪乳各一杯,謝謝。」
話語方落,只見那對紅眼驚愕瞪得大大,一手拉住酒教授衣袖,一手掩嘴欲言,拿東西的工作老早都交付給身後的小黑手。

他還沒吃完,只能繼續含糊不清說話。

……尼物掩自以養喝痾嗎?
有沒有聽懂 (lots)
你很遜(幹
「吃完再說啦。」重複吐槽的人顯然並未通靈成功,也沒有猜測的打算,一邊抽出剛才領的大鈔,又覺得大鈔給人找錢好像不太好意思。

「……老闆娘,請問大鈔找得開嗎?我可以去換錢。」
老闆娘可以嗎 (bobei)
「哦?……可以可以,當然、咦?抱歉等一下……」隨著視線落在自己幾近空空的零錢盒上,她的神情頓時困窘起來,零碎話語慌張無比。

「……抱歉剛剛找錢用完了,我現在去隔壁換一、」

一旁嘴裡塞滿章魚燒,仍沒辦法好好說話的聖堤則快一步拿出剛好的零錢給人。

「……謝謝。」她低頭不好意思接過,連忙轉身去調製飲品,忙了一會兒才匆忙補上一句:「那個、果汁現打要稍等哦!」

從嶄新而美工粗劣的招牌與沒有備好找零的迷糊行徑來看,這攤販或許才剛開張不久。年輕而面容憔悴的老闆娘對於一切業務貌似都不甚熟練。

她在果汁機裝了三分之一的酪梨,丟入整顆布丁再從冰櫃拿出牛奶。並不是沒看過的雜牌乳飲品,而是品質中上的鮮奶牌子。

「……啊,糖跟冰怎麼調整?」她這才想到詢問。
映入眼簾的生疏與獨立身影使他愣著,來不及去換錢結帳的人即便聽見了問句卻也陷入頓時啞口。須臾,他慌忙之際支支吾吾,補上一句向蜈蚣提問。

「你有想喝哪杯甜或不甜嗎?我冰度都可以。」一邊默默將大鈔收回口袋。
同事僅是抬眼,以平靜紅眼注視對方一瞬的慌忙,用那塞著食物渾圓鼓起的滑稽臉蛋回望。

他這次沒勉強開口說話,安靜聳聳肩,不知是表示「都可以」還是他「不知道」,但看起來他並沒有強烈主張想要的糖冰。
……這次倒是乖乖地不說些聽起來含糊不清的話。

他也看得出來對方不說話大概是因為嘴裡還塞滿了食物,於是沒有強迫對方回答,自行決定了甜度冰塊。

「都去冰,少糖。」他還記得同事不擅長應付冰塊,所以決定兩杯都去了冰;至於糖的部分,他通常會像喝茶一樣點無糖,這次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點了自己平常不會點的糖份量。
「好的。」老闆娘憔悴微笑。

只見她拿出一罐蜂蜜,倒入小量杯七分滿。她一手剷起一點冰塊,連同蜂蜜一同倒入已經滿到不行的果汁機,擰下旋鈕後她連忙弄起第二杯。

藍莓裝杯放上小秤子,即使超出份量,她仍多丟了一顆進去。優酪乳也加入後,另一個果汁機也迅速開始運轉,旋起淡紫色龍捲風。

她拿起小濾網放上杯緣,將打好的酪梨布丁牛奶倒入,仔仔細細濾掉渣滓。杯子迅速裝滿,但果汁機裡仍有三分之一杯。老闆娘輕輕「啊」了一聲,舉起尚未封口的滿杯遞給高個子。

「不小心打太多了,你先幫我喝幾口嘿。」她沒打算浪費打好的牛奶,大方地全讓客人喝。
「……」他沒有在即刻接過杯子。

他其實很想直接把大鈔全部交給老闆娘,但身為一個認知上很清楚自己的生活環境有鮮明貧富差距的他,一些無意之舉也很有可能也會造成他人的自卑或是不滿。他想了一些方案,最終做出決定。

「老闆娘,你把多打出來的再裝一杯加冰塊加到滿給我,我想多買一杯。」
老闆娘覺得(lots)
「咦?」老闆娘滿面震驚,似乎沒有遇過這樣的要求。那對黑眼睛訝異睜大,過了半晌都無反應過來。

「冰塊也……」她吞吞吐吐一陣,才下定決心般開口,「……我再幫您加點牛奶。」她一面將剩餘的倒至第二個杯子,添滿鮮奶與冰塊,滿面惶然,似乎很怕這樣做會被人上網批評。

老闆娘拿過另一個杯子倒出藍莓優酪乳,果汁機裡同樣剩下許多。她似乎想請人先喝幾口,但又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又要多買一杯。

聖堤還咬著章魚燒,安靜將同事的溫柔行徑看在眼裡,默默又掏出兩杯追加飲料的錢給老闆娘。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老闆娘喃喃自語,將四杯顏色濃淡各異的飲料裝袋,遞給高個子。

「……謝謝惠顧哦。」
「……謝謝,辛苦了。」偏中高的嗓音從高大看起來毫無表情的男子嘴裡緩慢柔和地說出,就是沒辦法在嘴角添點簡單至極的笑容。他來不及喝止牛奶成本的添加,或許只是自我安慰,他仍希望這樣多多少少可以增添那些不無小補的生活開銷。

「……不好意思,又麻煩你。」蜈蚣教授主動先替他墊錢幫了他大忙,跟蜈蚣說完後,轉頭看著有點惶恐的女性,接過袋子,僅從對視的雙眼中看出他不想找麻煩,又補說了一句謝謝後,才轉身往夜市一側移動。
吃完沒 (bobei)
而聖堤這才慢吞吞嚥下章魚燒,雖然可以開口了,但他不記著說話,從酒教授手提的袋子裡隨意抽了一杯出來。
拿到 (bzzz)
紅-酪梨布丁牛奶
綠-酪梨布丁牛奶-改
藍-藍莓優酪乳
黑-藍莓優酪乳-改
這四杯的錢都是他付的,他認為自己有權利先挑一杯喝,抽出的濃紫飲品似乎是沒有添加冰塊與優酪乳淡化的藍莓優酪乳。

他吸了一口,等冰飲含得稍微溫了才嚥下。

「……真是令人擔心。」他斜了面無表情的同事一眼,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

……是在擔心那一家人吧。

他一臉困惑的側臉往說話的人看,但也沒有道出自身的結論,只是默默認定了所想的便是解答,「嗯」一聲,也抽了一杯出來。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對於對方先抽出飲料這件事情,他原先本就打算讓人先選。對方的行動比他快了一步,他將啤酒夾在臂膀下,才發現掛著飲料的一手拿著章魚燒、一手拿出自己那杯後,根本沒有手可以插吸管。
(bzzz)
紅藍 打算默默放回去
綠黑 用視線攻擊蜈蚣但是又不說話(
「你也這麼覺得嗎?」聽著那聲「嗯」,聖堤短促笑了一聲,持續語焉不詳的對話。

「……那你覺得你還可以怎麼辦呢?」說著,他把自己手裡的飲料提高遞給對方。

「你喝一口原版的。」兩手都空出來的人取走對方手裡那杯酪梨布丁牛奶,接著把插好吸管的藍莓優酪乳塞進酒教授手裡。

他從袋子取出吸管插好,吸了口酪梨布丁牛奶喝,再等著跟人交換回來。
「不怎、」還沒有回答完,一杯籃紫白調的飲料被舉高湊到他面前。正要放回袋子裡的酪梨布丁被替換成藍莓優酪乳,他發呆了好一會,才把嘴湊向吸管吸了一口含料濃郁的果汁優酪乳。

「不怎麼辦。」他說:「……基本上除了多消費之外,,幫不上任何忙。」

他想過幾種方式,但都是跟人熟識一點他才會執行的方式。所以他沒有說,他很清楚分擔家長的重擔最直接的方法是幫忙照顧孩子。

而一、他不擅長應付小孩;二、他不是社工,只是路過的消費者;三、這一切都只是看了表象之後的想像與自我滿足,他並不知道那一家人的實際狀況,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解。
身旁的同事只是呵呵笑,伸手再把對方手裡的藍莓優酪乳換回被他偷喝一口的酪梨布丁牛奶。

「沒,我說令人擔心的是你……沒有要你隨意去負責別人的命運的意思。」他淡淡說著,嘴邊勾起笑。

「人生苦短,先照顧好自己再去想付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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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這下困惑又爬回了他臉上,接下對方換回來的酪梨布丁牛奶,用快要把人盯穿孔的視線一路上看著。

「……我哪裡令人擔心了?」碗裡的章魚燒剩下兩顆,他用殘餘的手指把竹籤夾起,克難的插起章魚燒,在提問之後挪開了視線,一邊緩慢於夜市道路上前進。
聖堤逕自哼哼笑,聽上去很可惡。他舉杯又吸了口藍莓優酪乳才好整以暇接續解釋。

「要是有不笑比賽,酒教授一定可以得到世界冠軍吧?但就日常生活而言,這樣實在蠻令人擔心的。」他還記得對方想吃雞蛋糕這件事,默默領著人往目的地前進。
聞言,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跟下顎,測試性的勾起嘴角,又坍下來。他好像領略了對方想表達些什麼似的,吸上一口酪梨布丁牛奶後才繼續發話。

「……我剛剛看起來很兇嗎?」他插起最後一顆章魚燒,順手丟進了夜市定點的垃圾桶。
「喔,對啊,超兇。」身旁的同事倒是很口無遮攔表示。吸了口飲料後,他這次只咬了一小口章魚燒,沒有像之前整顆塞得無法說話。

「加上身高就更兇了,長頸鹿哥哥要跟友善的袋鼠哥哥一起練習怎麼笑嗎?」他伸手比劃著身高,一面大大彎起笑。
「……我有盡量,可是會忘記。」倒是很難看出有努力的徵兆。他辯嘴一句回去,又喝了一口果汁,繼續跟隨著同事。

失去跟人互動理由的人自然沒有使用這些技能的習慣。

「……然後,很好喝,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可以再來買。」他說了一半的場面話,自認不太有機會自己出來逛夜市。但若真有那個萬一,或許他真的會願意特地去買那間果汁店。
那對猩紅眼瞳驚喜地微微放大,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同事,沒有顧慮身後的人會不會突然撞上。

酒教授說還會再來夜市這件事讓他挺高興的,他朝人勾起唇角。

「……那你,記得下次要買自己想喝的口味,不要被同事的推薦侷限選擇了。」那是他第二句含糊不清的話語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盯著停下腳步發話的人,也停下了腳步,愣了半晌才猶豫的點了點頭。他根本沒去注意自己「想喝什麼」的細節,當下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給影響。
後面有路人撞到嗎(lots)
神奇的是,酒教授的高度因為過於顯眼,幾乎所有持續邁步的路人都在撞到人之前繞過了高個,也間接繞過了停在酒教授前方的蜈蚣。
聖堤咯咯笑,以手指向對方,「……你答應了喔,下次真的要喝自己想喝的。」雖然只是不熟的同事,但他仍希望酒教授能更重視自身一些。

他接續邁步,這回彎進夜市分支,隨即止下步伐。

一個整體略帶文青風格的雞蛋糕攤販出現在面前,而與夜市熱鬧氣息格格不入的裝飾風格使人很難一眼便意識到在賣什麼,但濃郁的奶香和烘烤氣味卻能瞬間吸引人佇足。

「這家雞蛋糕很好吃。」手裡還有章魚燒的人指著攤位,急於帶人品嚐下一家美食。

「然後,這次我想看酒教授練習『面帶微笑』點餐,口味我覺得都很好吃,你可以自己挑想吃的。」臉上時常帶笑的人此時笑得奸詐,給同事出了個難題。

素白菜單以流線型的向量花葉包框,上頭的口味很一般。有普通不包餡的原味,包餡的則有卡士達、巧克力、抹茶、紅豆麻糬、芋頭和地瓜口味。
表現出來的不情願程度(dice20)
原先他只是平靜地望著攤販風格,直到蜈蚣說出了所謂的「課題」,他轉頭,低下頭來,一臉納悶與不情願地望著同事。

「哈?練三小,我為什麼非得要?」下意識反彈,說出來的話語也不是那麼的悅耳,實則彆扭,他不喜歡執行一些他認為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給我一個理由。」眼角餘光正在挑選自己想吃的口味,他已經差不多吃飽了,他不確定他該選一份就好還是兩份。
「咦?你不是說你有盡量練習微笑待人嗎?我想說這次提醒一下,你就不會忘記了嘛……我以為這樣對你來說很簡單?」擺出吃驚的面孔,以友善的語調默默使用激將法。

「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話……」紅眼古靈精怪轉了一圈,最後定定停在酒教授的藍色眼瞳之中。

「……欸,我想停止煩惱擔心酒教授不會笑這件事?」理由十足無賴。
「……嘖、要是早知道你會提出這種要求我就不會那樣說了……」這話倒是說得很老實,撇嘴瞥眼望著言行舉止此刻在他眼中都十分欠揍的同事,一副鮮明的抱怨,倒是在聽完對方的結束之後,便沒有拒絕的打算。

說是煩惱擔心,實際上他們的交情可沒到這種地步。但要是有那個萬一,可以消除對方內心的疑慮,真的假的他都會答應。

他抹了抹下顎的鬍渣,低沉的吐了一口氣,掩著臉部醞釀著,一邊緩緩前至攤販前。
聖堤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淺色腦袋差點都要撞到人身上。他並不討厭對方此刻的這份率直。

一路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老闆娘則是沉穩抬眼,看著步向攤位前的高個子。

「您好,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呢?」平穩的中低女音自她口中傳出,聽上去無比冷靜。

聖堤在旁邊樂呵呵,捧著章魚燒繼續努力消耗。
糾結程度(dice20)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反正只是幾分鐘的事情。他這樣說服自己,平靜的等人開口發問完之後,緩緩挪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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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老早計算好吃一份就夠了,但他還是不小心在糾結口味的時候說出了兩種。故裝鎮定的人不好意思把話語收回,盡可能維持著嘴角角度。

不浮誇,看則似有若無,甚至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但他確確實實比起扯得扁平的嘴要來得親切一些。
突襲(dice20)
一直擺出不甚討喜冷面的老闆娘愣了愣,面無表情的面容同樣因為那略顯僵硬的微笑稍稍融化。她停滯五秒,起初彷彿板著臉瞪著眼前高個子,接著面部線條彆扭抽搐幾下,緩緩勾起僵直唇角試圖微笑。

「好的,一共80元,現做要稍等。」

看來老闆娘也是個不太擅長微笑的人,但就只是這樣努力嘗試淺淺彎起唇,一張生人勿近的臭臉頓時便親切和善。

聖堤只是在旁驚訝瞪大眼,這位老闆娘平常在夜市人稱「冰山美人」。在十個客人中有九個會被她的冷漠嚇到,八個會覺得老闆娘討厭他們,剩下一個則是粗枝大葉到完全沒去察覺任何事。

淺色髮絲的同事呵呵笑,伸手想戳人皺起的眉頭。
他當然注意到朝他臉方向湊來的手指,五指攤平用柔道般的手勢將對方的手引推了下去。他不明白對方在笑什麼,在他眼中很一般般,他根本不清楚什麼冰山人設,想當然不知道這畫面有他的珍貴之處。

「……想先請問大鈔找得開嗎?」他提高嗓門延續靦腆不慣的笑容,避免自己的聲音被四周的吵雜淹沒,優先詢問確保他需不需要再跟人借零錢。
可以ㄇ(bobei)
「……」她沉默,微笑如曇花一現,又恢復一開始生人勿近的冷臉,「抱歉,現在可能不太方便、」

聖堤笑嘻嘻遞出百鈔給人,順利得到找零的兩個銅板。

「……我覺得酒教授做得很好耶,真不愧是有練習的人?就是眉頭可能要再放鬆一點。」那是他剛剛想伸手戳人眉間的原因,而自始至終,他都是因那張蹙眉的笑容而不停嘻嘻哈哈著。
他對老闆娘擺了擺手表示沒有關係,一邊轉頭瞪著仍笑個不停的蜈蚣,這才舒展了眉毛,但是嘴巴又撇成了一直線。

「……老實說我根本沒練習……我之後再還你錢,如果今天晚上沒機會就放在你辦公室桌上。」說完,他又喝了一口飲料。此刻他已經喝了半杯,毫不留情地迅速解決著果汁。
那份誠實只使聖堤笑得更加過分,他捂嘴笑個不停,肩頭一抽一抽抖個沒完。

他當然知道對方沒有練習,就只是想讓人有點台階好下,卻沒想過酒教授直接自拆台階而下。他笑得快喘不過氣,雙頰泛上赤色。

「謝謝你這麼誠ㄕ……噗呼、至少你現在有稍微練習一下了,你會越來越厲害的啦……」彷彿對學生說話般,滿是鼓勵的口氣。

「錢沒關係啦……你今天有吃得開心就好。」他擺擺手,漫不經心說著。
「……真是謝謝你喔……話說你要笑多久?」這句話僅針對前半段聽似鼓勵的話語,酒教授不希望原本說好要請人吃晚餐最後卻給人請得更多,默默記住所有對方替自己支出的份,並稍微往一旁退去,靜靜地等兩份雞蛋糕製作完成。
雞蛋糕再 (dice10) 分鐘完成
「不客氣……大概笑到你微笑時學會不要皺眉的那天之類的。」笑得沒心沒肺的人口裡講著不正經的話,可惡地瞇起眼笑。

老闆娘則是拿起尺寸較小的金屬冰淇淋杓,從塑膠盒裡挖出一球球蜜紅豆餡,方方正正擺入半熟的麵糊上,接著迅速拿出盛裝麻糬的盒子,擺上一片片切好的麻糬片。她蓋上鐵蓋,將整個雞蛋糕模型翻面。拿出紅外線溫度計,測試鐵盤熱度,設定計時器默默等待。

抹茶口味則剛填上綠色的蛋糕糊,大概還要再稍等一段時間。
「……欠揍的傢伙。」他毫不委婉地說著,一手往蜈蚣的肩膀垂了一拳輕微力道。遠處煎烤的煙裊裊,燻霧了整排夜市的掛燈。此刻無風,平靜而晴朗,嘻笑聲充斥四周,他不覺得今天的聲音過於刺耳。
槌一拳的速度(dice20)
閃嗎 (bobei)
閃閃看 (dice20)
聖堤則在拳頭落下前快一步閃開,斜斜側過瘦削的身子,躲開那突如其來的一擊。

「哇嗚,好險……你吃完雞蛋糕還有想吃別的什麼嗎?袋鼠哥哥帶你去。」口裡張揚的小尖牙亮晃晃,依然笑得欠揍。

對方點了兩份雞蛋糕,因此他猜想酒教授或許還沒吃飽。

「紅豆麻糬口味。」老闆娘提著紙袋朝高個子的方向遞過去,裡頭的雞蛋糕形狀與一般不同,通通為花的形狀。有造型可愛的向日葵、玫瑰、鬱金香等花卉,一袋共六個,每個都掌心般大小,彷彿手裡捧著花朵。
睜大眼看著被閃躲的一拳,他又看了眼指節,接著默默將手放下。

「喔、不用了,我飽了。」接過紅豆麻糬口味的雞蛋糕,他伸手從裡頭拿出一塊,無聲無息地遞到對方面前,示意要他整袋拿去。
他則是以章魚燒的竹籤取了一塊走,不知道對方要整袋給他,不然他可能會多生出一隻黑手接過。

「哇喔,挺燙的。」說歸說,他的表情也不顯得痛苦,咬下玫瑰形狀的雞蛋糕後唇邊牽出一長條麻糬白絲。
「先生,這整袋都是給你的。」他甩了甩包裝,重新將雞蛋糕湊得更近,半邊嘴咬著彈牙麻糬,張嘴喝出熱氣。

「還是你已經吃不下了?」酒教授沒忘了補充詢問這個可能,期間仍望著對方。
「哦?好……我還吃得下。」他遊刃有餘笑了笑,身後一隻小黑手默默接過整袋雞蛋糕,他手上還一堆食物都沒消耗掉。

他把整個雞蛋糕塞進嘴裡,含糊問話,「……尼比較喜歡吃抹茶嗎?」
這次有聽懂他含糊的說詞,緩慢點頭。

「嗯……紅豆也可以接受,但我更喜歡喝茶。」鬆手吞嚥,從「酒教授」口中說出來的喜好不是酒這點或許對於第一印象只有「酒」的人而言大概挺稀奇的。

「當然也喜歡喝酒……如果有酒口味的話我會考慮選選看。」他可沒見過酒釀口味的雞蛋糕,那讓這句話成了聽似不怎麼認真的宣言,緩慢解決了手中的紅豆麻糬雞蛋糕。

「……你呢?抹茶跟紅豆你比較喜歡哪個?」
他把「想吃酒口味」這點記下了,之後逛夜市或許會特別留心一下有沒有這類神奇的攤位。

「不喜歡酒也沒關係啦。」聖堤笑了兩聲,擺了擺手。對於酒教授不知為何特別重申自己愛酒這點回覆。

對方喜歡茶對他而言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茶與酒的喜好互不衝突。而即使不喜歡酒對他而言也沒差,每種超能力之於個人而言只是剛好擁有,不代表一定要去喜歡。那是他一直有的認知。

「我都吃啦……嗯,可能紅豆喜歡多一點吧。」雖然不排斥,但他並沒有那麼喜歡在食物中吃到苦味。

「抹茶好囉。」老闆娘沉穩遞出另一袋,一堆綠色花朵躺在紙袋裡,綠色蛋糕皮包裹微苦抹茶內餡。
「謝謝,很好吃。」他拎著另一袋雞蛋糕,皮肉不笑,但大大方方的予以稱讚。

他拿出一塊抹茶雞蛋糕投進蜈蚣拿著的紅豆麻糬袋子裏,心想既然沒有不喜歡,也讓他吃一塊。

「……更正,我對酒又愛又恨。」他轉身離開攤販前,咬了一口熱騰騰的抹茶香。

前頭的人潮接著熱門街弄,似乎比前半段路還要擁擠一些。放眼望去,遠遠的幾乎都是遊樂攤販,參雜零星的點心攤。他只顧著吃,低頭踩著地面,偶爾回頭看看同事沒有距離自己太遠。
擺回冷臉的老闆娘猶豫片刻,縱使不太擅長,但仍給了高個子一個看起來有些僵硬的笑。

「……怎麼說?」他叉起綠色向日葵,短暫凝視片刻,小心翼翼咬下一口。

酒教授願意分享自身的想法倒是挺稀奇的,平時好像總是他默默講個沒完或從旁敲側擊及一些細微舉止裡去猜對方心思。

他問完之後便被人潮稍稍擠開一些距離,不過酒教授身影明顯,他還看得見人。
「……」

他沒有回應,默默的走在前頭。

聖伯納沒打算說謊,但也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大概是想裝作沒聽見,他在一陣沉默咀嚼後,連著吞嚥的動作回頭看著對方。

「接下來要去哪裡?」他正好停在一個套圈圈攤前,獎品以階梯型排列的木板縱向展開,上頭擺滿了模型、玩具或公仔,至於形狀套不了環的抱枕或整盒玩具,旁邊都各自放了深綠色空玻璃瓶。一圈圈七彩繽紛的塑膠圈環被拋向某處,套在獎品上,或是啪啦啦的跌至地面。
距離 (dice20)
或許他的聲音被人潮淹沒,或許酒教授不願意回答,拋出的問句無聲下墜,在嘈雜人聲裡逸散。

而他與酒教授的距離被逐漸拉開,有人的包包背帶勾住他的威士忌抱枕,在解開糾纏後酒教授已走出十公尺外。

酒教授回頭詢問那句他是一點也沒聽到,他只看見那抹深綠在遠處停下腳步。他連忙跑向對方,站到身旁時他還在調整呼吸,過了幾秒才能說話。

「……怎麼?你想玩套圈圈嗎?」他以為那是在攤位前止步的用意。
「喔、沒有,我想問接下來還有沒有要去哪裡。」靜靜等著不小心拉開距離的人回到面前,酒教授重述一次發問,伸手拿了下一塊綠花朵,塞進嘴裡之前,他又補充道:「……我沒注意到自己走太快,抱歉。」而後,才一大口塞鼓了臉頰。
想突襲 (dice20)
「哈,你會想玩夜市的遊戲嗎?套圈圈、打靶或棒球九宮格……還是彈珠台什麼的……」

趁人吃著雞蛋糕,他舉拳以指背輕輕捶了酒教授腰間一把。

「只是遇到了想搶奪威士忌抱枕的背包而已,和長頸鹿哥哥的腿太長走太快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不用道歉。」滿嘴玩笑,笑得很輕鬆。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喔……好。」針對後半段的檢視,因嘴裡的食物含糊點點頭。他閃躲拳頭的速度慢了一拍,腰被輕捶個正著。因為嘴裡塞著食物一時沒辦法回答更前面的話題。

「……比起玩不玩,我更傾向先了解『有沒有想要的目標』。」不是個擅長娛樂的人,他以戰利品為根據。

「那些東西裡你有想要什麼嗎?」
攻擊完同事後他把紅豆雞蛋糕塞進嘴裡,但隨即又因為急著說話匆忙嚥下,被豆沙餡嗆得咳了幾下。

「噢,咳嗯、我覺得這個問題該反問你……酒教授有想要什麼嗎?那個麻將抱枕?還是多一個海尼根的娃娃?」他朝人勾起嘴。

「因為我只是『想玩』,沒有什麼想要的目標。」截然不同的取向。
……只是想玩嗎?

這對他來說算是很新穎的思維。順著對方的回答,他認真地巡視了獎品一會兒。

他不想要更多娃娃,抱著那麼大的一個就夠了;他也不想要水槍、賽車玩具或是芭比娃娃,他沒有蒐集那些東西的興趣。

他吸了一口果汁,聽到細碎的聲響,才發現那是最後一口。

「……那個,我想確認一下。」他指著遠處,一排不同色調的酒瓶裡明顯裝著液體,四周沒有擺放其他獎品物,他不確定那表示著那些酒本身就是獎品,抑或是單純沒有放上獎項。

「那個酒是可以帶走的嗎?」

有棕色的、透明色的、酒紅色的、金橙色的。其中前面幾排還有不同花色的古早彈珠汽水罐。
「欸?當然可以吧。」他同樣舉起藍莓優酪乳喝了一口,舒緩方才喉間嗆咳的不適。

「還是我來問問老闆?」他望向一旁招呼其他客人的套圈圈老闆。

又愛又恨酒的酒教授最後還是想要酒作為獎品。簡直像是什麼黑色幽默喜劇裡會出現的橋段。他想著,莫名有些想笑。
「……嗯。」最後他只短短應了一句,準備尾隨著對方在一旁聽聽結論。況且,他認為這種事情還是提前確認會比較好。

老闆是個穿著吊嘎的中年平頭男子,一口粗曠高亢的台式口音,臉上一把鬍渣,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剛與人說明完最基本的遊戲規則,繼續往其他可能的客源看去。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兩名男子,嘴裡咬著牙籤瞇眼走了過來。

「啊帥哥們要不要玩啊?一整桶給你丟就一百啦!」
「哈哈,這麼大方的喔?老闆,我想問一下……」他先配合著老闆打哈哈,誇了人一把,卻也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後面那排酒如果套到是可以帶回家的嗎?」
可以ㄇ(bobei)
「可以啦可以啦!你看得到投得到的通通可以帶走啊!不要偷用超能力就好嘿!來?旁邊的帥哥也要玩嗎?」說著說著,老闆很勤勉的拎著兩桶塑膠套圈,將一桶直接擺放在蜈蚣前方的位置,一邊半推銷式的詢問了另一個高個。

酒悄悄退到蜈蚣身後,一手捉握著人的肩頭至耳邊竊竊私語。

「你一桶套得到嗎?」他似乎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自己玩,所以只過問依同事的技術100元有沒有機會拿到獎品。
套圈圈技術 (dice20)
他偏頭望向縮在自己身後的同事,這個角度他看不見對方表情,視野裡僅存肩頭與一半的下顎。

「老實說我套很爛。」他說完自己笑了起來,肩頭一抖一抖,「陪我一起套啦……」

他明白自己的強項在於射靶相關的遊戲項目。
「……好。」沒有不情願,很乾脆地答應了。他覺得對方的懇求理由很合理,拒絕的話就是他不留情面,何況對方是打算替他套獎品的。

老闆俐落地將第二桶圈圈放在兩個板凳前,而酒則是在第一時間就把大鈔交給了老闆。

收了那麼多百元鈔總不會找不出來的。等老闆從腰包裡抽出摺疊整齊的百元鈔,找好錢之後,他便安靜的坐了下來,多拿了一個板凳放下食物,一旁還有半邊位置可以放。

「……所以投就對了?」

他冷靜地說了一句廢話。
那倒是挺逗趣的。於是聖堤輕聲咯咯笑,微微瞇起紅眼。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要瞄準再投,但我很不擅長所以我想你就投吧,要是我們都槓龜,我去超商買瓶酒給你?」他笑著從桶裡撈起一枚圈圈,隨手拋出。
酒瓶(dice20)(dice20)(dice20)(dice20)(重複數字+1
聖堤丟丟(dice20)(數字一致丟中之類的
有套到其他東西嘛(bobei)
(bzzz)
紅-陶瓷小鴨鴨
藍-水槍
綠-塑膠台啤吊飾
黑-車車小模型
敲到瓶身彈開的圈圈意外套中前排的淡藍色小水槍。
「……喔、中了。」雖然中的是別的。

他觀摩著對方的拋出動作,猶豫幾秒後才試著拋出去。
酒瓶(dice20)(dice20)(dice20)(dice20)(重複數字+1
丟丟(dice20)(數字一致丟中
老闆覺得 (lots) (幹
?(太多問號
可可愛愛
投到
(bzzz)
生命之水/海尼根/威士忌/冰火
酒教授拋出的投環在酒瓶上晃了幾圈,最終妥妥停在瓶口與瓶身之間。聖伯納發了愣,自我懷疑幾秒思考那個環是不是本來就在那了。

透明的瓶身,透明液體,那瓶明顯是伏特加。

不過他們前方的酒瓶上很明顯都有清除過紀錄,他是晚了一步才注意到這件事。

「哎呦哎呦!兩個帥哥很巧喔?我是不是要虧本啦?」老闆在一旁燦爛笑著講了些調侃自己的話,他時時刻刻都在確認每個位置的客人狀態。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哈哈哈,他可能會害你虧本啦,不用擔心我。」大概也就成本十塊不到的塑膠小水槍是可以虧本什麼。聖堤按捺下吐嘈,擺出笑臉回應老闆,以拇指指了指身旁一發入魂的同事。

「……啊,早知道買一桶就好了。」他笑著輕輕嘆息,又拋出一個圈圈。
酒瓶 (dice20) (dice20) (dice20) (重複編號+1
蜈蚣丟丟 (dice20) (數字一致中
有套到其他東西嗎 (bobei)
(bzzz)
紅-陶瓷小鴨鴨
藍-玻璃小天鵝擺飾
綠-塑膠台啤吊飾
黑-車車小模型
「……嗯,到底是哪裡角度還是力道不對呢?」他喃喃自語,盯著套圈中的小汽車模型。

不過反正酒教授目的達成了,他想接下來可以丟得更隨性一些。雖然說只想玩,但他也不討厭去細細檢討技術層面的事項。
「……真巧,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一拋就中呢?酒教授納悶的喃喃著,還沒有將桶裡的套環拿起,只是盯著對方拋到了第二個獎品,疑惑這東西難道真沒記憶裡的困難。

「……怎麼辦,我失去目標了。」言簡意賅的表明了他沒有繼續出手的理由,頓語凝望。

「你會怎麼處理你投到的這些東西?」
「可以多套個幾瓶……嗎?你一瓶就喝夠了嗎?」他試圖幫人找些新的目標,尋些新樂子,但怎麼決策就還是看人自身。

「水槍我會留著吧,其他東西看鄰居有沒有需要、沒有的話就拿去問慈善機構會不會需要……欸,要不……」

「接下來就以把東西送給慈善機構為目標去套如何?那邊也有文具組合可以套,不然套點娃娃類的捐給流浪狗之家應該也可以。」整盒整盒的彩色筆與蠟筆組沒有擺在場上,而是以一個個高腳杯裡面放紙條替代,若不去細讀多半不會注意到。

聖堤不放棄地朝酒瓶再投了一個圈圈。
酒瓶 (dice20) (dice20) (dice20) (重複+1
(dice20) (數字一致則套到
有套到其他東西嗎 (bobei)
這回他的圈圈從瓶身彈開,套進空蕩蕩的空氣,默默落在地面鋪的塑膠墊上。
「……喔、好主意。」

看來是接受了慈善機構或是聖堤的鄰居這些選項,他又默默開始拋,看這整桶拋到些什麼。

阿酒拋出30個之中 (dice20) (dice20) (dice20)

有中的 (dice20) (dice20) (dice20) (同數字
接下來就沒有那麼狗屎運。他很確定自己應該只是第一手新手運氣太好,繼續妥妥當個無情的消耗套環機器。(……
繼續套酒 (dice20) 轉移目標 (dice20)
高腳杯 (dice20) (dice20) (dice20)
丟丟 (dice20) (dice20) (dice20)
即使轉移目標他依然什麼也沒扔到。

「蛤啊……到底為什麼……」苦惱不過一秒,又隨即不介意彎起笑。

反正他是想玩,接下來他要不在乎結果了。
「是啊……到底為什麼呢。」一旁附和的聲音很冷靜,像是在捧讀,一邊認真拋出了一個無情冷酷彈到遠處的環。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身後多站了一群停在原地聊天的年輕人,聊天的聲音格外大聲。大概是套圈圈的座位被坐滿了,從談話中聽得出來他們在等有誰空出空位來。
(bzzz)
紅藍綠黑
大學生 小學生 高中生 國中生
一群穿著當地國中生制服的人,(dice20)個人正盯著兩個大叔很遜的頭環(幹
3人...OK好啊一群(...
P男(coin)(coin)(coin)
屁孩指數(dice20)(dice20)(dice20)(骰子太多了
回去套酒 (dice20) 繼續轉移目標 (dice20)(跟著加入骰子(ㄟ
兩男一女手握飲料跟食物看著,很冷靜的研討該怎麼投擲會比較容易命中的訣竅,似乎一點都沒有抨擊兩個大叔的意思。(OK
回去套酒 (dice20) (dice20) (dice20)
丟丟 (dice20) (dice20) (dice20)
友善國中生ㄟ
同校 (bobei)
「要一起玩嗎?反正很大桶。」聖堤轉身向身後的國中生們搭話,帶疤嘴角和善彎起。

國中生大概零用錢也不多,可以買想吃想喝的之外大概就沒有閒錢玩耍了。那是他所認知中的國中生。身為有賺錢的大人,要是有餘裕,他便會想待那些孩子好。

「你們丟到的就算你們的。」他伸手自取了一個圈圈,又朝酒瓶拋出去。
(dice20)
(dice20)
套到其他東西 (bobei)
(bzzz)
紅-陶瓷小鴨鴨
藍-玻璃小天鵝擺飾
綠-塑膠台啤吊飾
黑-彩色筆
「……待會兒那個給你,你就有整套台啤東東了。」他笑著對隔壁同事說。
同學悶覺得
(dice20)(dice20)(dice20)
三位國中生目目相覷,詫異陌生大叔向他們搭話。高大的女孩子相對沒那麼擅長主動與陌生人談話,便把兩個比自己矮小的男孩子往前推了一把。

聞言,阿酒起了身,手挪著椅凳,示意他們可以坐在這。

「……謝謝?」聲音卡在沙啞變聲期的男孩靦腆笑著道謝,又把沒說話的那個押到板凳上讓對方坐好。全程都是禮讓,孩子之間倒是沒什麼多餘的對談。

「……你是打算以後看到有啤酒都黏到我身上是不是?」高個慢了幾拍吐槽,蹲在蜈蚣身邊。兩個站著的孩子直盯著高大的人,似乎在剛才就意識到這位大叔高得很誇張。
同學投擲(dice20)(dice20)(dice20)
酒瓶(dice20)(dice20)(dice20)/高腳杯(dice20)(dice20)(dice20)
「不用客氣啦……要不要換你坐?」回應學生後他偏頭望著蹲在身旁的同事。

明明是自己要邀人,卻是同事讓位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有酒有茶的東西都貼給你。」他記得酒教授說喜歡茶,但對酒偏向又愛又恨。他這回朝遠方寶特瓶包裝的無糖綠茶拋出圈圈。
無糖綠茶 (dice20)
丟丟 (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那瓶給你。」他自己也嚇一跳,接著笑了起來。
方才讓人坐下的男國中生又回頭把女同學推到了另一個椅子上,默默的站在他們身後,一邊露出斷牙笑著與蜈蚣教授道謝。

「……所以要怎麼瞄準啊?」
「兩隻手拋?」
「應該要讓它旋轉……」

熱烈的討論在三人之間壓低音量來回著,酒教授則是抓了一把環在手邊,站著嘗試拋環,時不時看了眼上一刻又丟中了綠茶說要給自己的同事。

「……您對我太大方了。」真聽不出是在抱怨還是在感激,抑或是兩者皆是。隨後,他繼續消耗套環。
同學投擲(dice20)(dice20)(dice20)
阿酒投擲(dice20)
(dice20)(dice20)(dice20)(dice20)(dice20)(dice20)同數+1
(bzzz)
紅藍 紙條高腳杯
綠黑 彈珠汽水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那是什麼?」酒指著裝著紙條的東西,揚聲詢問著一旁走來的老闆。

「喔?那個是驚喜餒!紙條裡寫著獎品啊,等等結算的時候會把紙條攤開來看啦!」他笑著替那些畫筆組故弄玄虛,雖然只是獎品面積無法塞在那才這麼做的。但是這樣說總是會讓客人們有多一點期待。
「……是宇宙對您太大方了。」他沒頭沒腦冒出一句,歪嘴笑起,「只要是要給您的東西大概都會中,沒套中酒瓶的部分大概是要您下次練習變出茶……」後半段接上一串胡言亂語。

老闆故弄玄虛的模樣挺逗趣,他並不討厭給予人期待的這個做法。

他這回朝綠茶旁邊的運動飲料投出圈圈。
運動飲料 (dice20)
(dice20)
圈圈這次還沒碰到瓶身就往下墜,落在獎品間的空隙,什麼也沒套中。
「哈!……這樣啊?那作為對宇宙的感謝,我把不知道紙條寫著什麼的獎品給你當作回禮吧。」他冷笑了一聲,說著說著,也往對方投的大致位置丟了一個環,猜想對方應該是打算投旁邊的
(bzzz)

運動飲料紅藍/美粒果綠黑

(dice20)/(dice20)
跟小朋友一起丟到剩下(dice20)個環了
他緊接著一投就中了蜈蚣落空的運動飲料。酒教授馬上將臉轉向蜈蚣,難得露出有點得意的痞笑。
突襲 (dice20)
今天只有3(
(dice20)3.3的3(#
還有1喔。(幹
赤瞳因那抹痞笑愣愣睜大。他默默舉拳,想朝人捶下去,卻又不知什麼原因緩下動作,後來才下定決心般重新舉拳。

而這樣琢磨再三的動作使他錯失先機。

「有夠欠揍,不過、」他朝人眨眨眼。

「……笑容不錯喔,酒教授,要繼續保持蛤!」他大聲稱讚,接著換他笑得可惡。

他這回沒有拋出圈圈,或許圈圈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拿光而喪失玩耍的機會,他不介意,眼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愣怔須臾,換他分了神。那句大肆宣揚般的稱讚提醒了他那不自覺的得意,他瞇了眼,轉頭望著前方,一手遮住下半臉龐,陷入思索。

眼看環快要被投完,三個孩子默默往兩人瞧,動也不動的注視著他們之間的對談與互動,畢竟他們玩了也沒能抓到訣竅,沒丟中半個,糾結是不是要把剩下的留給出錢的人。

而渾然不覺自己正被盯著的人,經一陣沉默後收起了手。

「……那罐運動飲料給你。」
(dice20) 給他們丟 (dice20)
「呵呵好啊,禮尚往來是吧?」瞇起紅眼笑,坦然接受同事的好意。

他有注意到一旁國中生停止鬧騰,發覺他們全往自己這側看來。

「……你們怎麼停手啦,不玩了嗎?」他拿起一個套環,瞄準高腳杯拋出。
高腳杯 (dice20)
丟丟 (dice20)
套到別的 (bobei)
雖然一直落空,但他看起來已經不在意了,只是大大方方笑起自己。
經大叔這麼一問,三個人又接連拿起剩下的環,謹慎的瞄準、拋出。

酒教授也默默跟上,反正看上去剩餘的數量五人正好可以平均分配。

(dice20)
學生(dice20)(dice20)(dice20)
酒瓶(dice20)(dice20)(dice20)(重複+1
「……一人再丟一個剛好結束。」聖伯納出聲,順勢就把最後各自的環塞進了三位同學與同事手裡。
丟什麼好
還是想賭酒瓶 (dice20)
高腳杯 (dice20)
寶特瓶飲料 (dice20)
大娃娃 (dice20)
「啊?謝謝,這麼剛好……嘿。」隨著尾句的那聲俏皮的「嘿」,他捏著套環朝後頭的酒瓶去拋去。

對於旁邊國中生連連落空他並未多置喙,他自己也投不好無法指導,去特別鼓勵打氣又顯得太過矯情。
酒瓶 (dice20)
最後一丟 (dice20)
投到(bzzz) 紅綠黑藍
生命之水/海尼根/威士忌/冰火
「哈哈,那個也給你。」他訝異笑出聲,一手指著海尼根,朝身旁的同事展開笑容。

他想起自己還沒吃完章魚燒和雞蛋糕,於是從黑手上接過食物,在其他人投環前,再度把自己塞成臉頰鼓鼓的倉鼠。
「……哇,真是太好了,你拿到的酒跟茶全都給我了。」聖伯納瞇著眼道出事實,在拋出了依然落空的環之後,一邊緩慢拍手。

三個孩子左右互看,輪流謹慎拋投,總算是在最後一個人的環離手後,框啷落在彈珠汽水上。他們同一時間倒抽了一口氣,開心地互看,沉默中引爆出喜悅,激動地抱在一起,開心的歡呼著。

「……老闆,我們投完了。」酒伸手招了老闆過來清算獎項,只見老闆一邊笑著問怎麼戰鬥人員變多了,一邊把一罐罐飲料、酒與水槍等獎項帶到他們面前。
「哎呀,遇到太厲害的客人啦……等我一下喔,我去揭曉我們的『驚喜』……」他提起一隻手只要大家稍等,故作神秘的走到了階梯木台放著高腳杯的那一列,抽出紙條攤開來,交到(bzzz)手中。

紅藍/蜈蚣
綠黑/阿酒
「恭喜你獲得了整組的繪圖筆組!我去後面拿一下嘿!」交付了紙條給客人確認後,他又繞到後頭準備把最後一個獎品給拿出來。聖伯納愣愣地盯著實屬意外的獎項,一邊看著老闆確實從最後一排架子上拿來了一盒大大的繪筆組從遠處走回來。

就在老闆拿獎品回來的同時,酒拎著彈珠汽水交給三位同學。

「……就交給你們了,要相親相愛,喝完垃圾可別亂丟喔。」思緒跳躍的補充了一些注意事項,一邊看老闆把其他獎品都裝進了塑膠袋裡頭。
那個注意事項是挺好笑的,於是他自顧自笑了幾聲。

「……你們會想要小玩具車子或水槍嗎?」他硬是嚥下嘴裡食物,從大袋子裏撈出自己套中的小玩具問著國中生。

「當參加獎,一人一個之類的。」他無所謂聳聳肩。加上他們自己套中的便剛剛好三項物件,正好一人一個。
他們又再度互相看了一眼,彷彿這樣就能溝通似的。接著,男孩接過了玩具車,女孩接過玩具槍,一人各拿一樣物品,低頭對著發送參加獎的大叔道謝。

三人的背影逐漸遠離,時不時回頭看幾眼兼揮手。目送他們離開,聖伯納一把將剛才從老闆那接下的大盒子塞進了聖堤的懷裡。

「……還有運動飲料也是你的。看來我們不需要去慈善機構一趟了,你已經把慈善在現場完成了。」
他抽出屬於自己的運動飲料,接著把盒子塞回酒教授懷裡。

「我有這個就好了。」他正經表示,舉起手裡的飲料,覺得酒教授拿到大獎應該自己好好留存。

聖堤把運動飲料收進後背包,暫時沒有喝它的打算。他們剛剛從果汁攤買的四杯飲料還有剩,套到這些飲料好像的確是有些太多了。

「……你有興趣玩射氣球嗎?」
「……這次不要獎品的話有興趣。」滿手獎品的人這下像是拿獎品拿到怕了,提著沉沉的袋子說道。他沒有把那盒塞過來的東西塞回去,但是他實在是用不到。

回去再想想該怎麼處理好了,早知道剛剛順便問問那群孩子的。
「哈!」聖堤大笑,覺得酒教授意外的具有某種冷面笑匠的幽默氣質在。

「恐怕獎品是無法避免的酒教授,你也可以通通帶去當上課的獎品啊?你就上課快結束的時候弄個搶答活動,然後拿出禮物說『這個是我上次去夜市套圈圈套中的,答對的人可以帶走』,幫助大家複習上課內容也不錯吧?」說到後頭他刻意擺出冷臉,模仿酒教授平時臭臉的模樣,演出他想像中酒教授授課的模樣。

蹩腳的模仿結束,他自顧自笑得很歡快。一隻小黑手再度拉住酒教授衣角,拉著人往射氣球的攤位前進。
「……」那或許是個好主意,雖然他還是不得不大包小包地回到學校宿舍。大概會很醒目吧,他此刻只希望夜晚的路上不要有太多閒晃的大學生。

順著一股微弱拉扯,他穿梭在人群裡,直到抵達了有一圈圈七彩小氣球塞在保麗龍圓孔上的牆面,他才停了下來。
這攤射氣球攤是用
(bzzz)紅藍空氣槍綠黑飛鏢
「……還是我今天載你回學校?你可以少辛苦一段話。」只要扛著大包小包從停車場走回宿舍便可以。

他從酒教授提著果汁的袋子裡取出稀釋版的酪梨布丁牛奶,插上吸管。盒裡章魚燒只剩一顆,雞蛋糕則早一步吃完了,手裡食物終於消耗大半。

在開口詢問老闆前,他打量著攤位上的獎品。
攤上冷清,與一旁的其他攤位成了強烈對比。老闆是一名身滿刺青,著黑背心的粗曠男子。不過他一點都沒打算主動招攬客人,坐在紅色的高板凳以上打盹,倒是因墨鏡看不出端倪,雙手抱胸,頸前戴著金項鍊,攤子上的燈還一閃一閃的,燈泡都沒換。

大面積獎品用木架排排列在左右兩側以及上下兩端懸掛,多半是卡通布偶,枕頭,毯子等。而小面積獎項,則是擺在攤內桌前,有卡通小模型、魔術方塊、孔明鎖等玩意,還有一小包一小包的未充氣氣球、飛鏢盤、飛鏢……諸如此類五花八門的娛樂玩具。

不難注意到,攤位上擺著一盆盆裝好15支飛鏢的盆子。

「……不好吧?從這裡開車回學校少說要半小時……」這樣的路途令他有所猶豫,即便假設對方住在市區,那蜈蚣來回也絕對需要一個小時,更別說如果他住得更遠了。
「哦?我開車送你半小時不好,你一個人帶大包小包搭車回去一個小時就很好嗎?」他挑眉反問,斜斜揚起嘴角。

兩人突兀站在攤位前交談,貌似也無主動向老闆交談的意思,不知道究竟要不要玩。

「……話說你課堂獎勵比較偏好換什麼啊?」好奇視線再度放回獎品列,似乎把當前的目標設定為「酒教授的課堂搶答獎品」。
「可是,以你個人而言,你就必須多浪費一小時在我身上。」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沒想清楚這回事,於是明白地把實際會多耗費的時間說給對方聽。

「……獎品……我不知道……」其實他沒認真想過如果跟同學說「這些是我去夜市玩遊戲得到的獎品」會是什麼樣的場面。或許實際執行才會知道吧,而且還是明天就可以見真章。

「小東西吧。」他沒過幾秒就得出了結論,走在學校也不要太招搖的東西。
「我浪費一小時跟你浪費一小時還要花費心力帶一堆東西跑來跑去,選我這邊比較值得吧?而且我下山時可以直接上交流道回去,比起在市區人擠人塞車繞來繞去等待上高速公路方便多了。」他以開車角度辯駁。另外一個未言明的理由是他不討厭看山景樹林。

「……那小獎品需要跟酒相關嗎?」他再度物色起有沒有相關的獎品。
「如果順路的話那倒是無所謂。」沉思片刻,他總算是給出了妥協的答案,他掃是著獎品們,默默地搖了搖頭:「那倒是無所謂,反正是額外附贈的東西。」

攤裡的老闆這才總算是有了動靜,雙手從胸前鬆開,跳下板凳走道兩人面前。

「要玩嗎?要我就說明規則。」彷彿感受到對方身上擅發著一絲職業倦怠,跟上一攤老闆比起來,語調毫無生氣,說著例行公事般的開場白。

「……這個我也要玩。」聖伯納還沒等蜈蚣答覆,就預設了對方勢必會參予的前提做了補充。
他還以為酒教授會嚴正拒絕到底,沒想到卻意外答應了。他無法辨識自己內心是怎樣的想法情緒,不過感覺不壞。

「好的,謝謝……我們兩個都要玩。」說完,他朝嘴裡塞進最後一顆章魚燒,將腮幫子塞得渾圓。
老闆開始比出個五,快言快語的解釋了起來:「一局50,兩百塊可以射五局,每局有10個飛鏢。每局射一區不能累加,」他指著牆面上的氣球說明每區概念,每塊保麗龍板上各塞著12顆氣球。老闆接著指起獎品區:「最上面那排滿靶可以選,第二排中9個可以選……兩側的都是中7個,6、5、4、3、2、1——獎品上面都有貼可以自己看,這邊是參加獎。」他把每區獎品需要兌換的分數都說好,臉又轉回了兩人身上。

「玩幾局?」
嘴裡塞滿食物的人只是抬眼望著同事,無聲詢問對方想玩幾局。這回也乖乖沒硬開口說話,不再認為同事能理解他的含糊話語。

雖然他想玩空氣槍射氣球,但飛鏢也不影響他找樂子的興頭。反正他只是想玩,結果如何都隨緣,有辦法賺到點獎品給酒教授就是賺,賺不到就算了。
「那我要五局。」聖伯納沒有猶豫太久,對於飛鏢他很熟悉,酒吧裡總有幾台,有時候機台會有比賽,他自然就跟區賽高手學了點訣竅。

但他距離上次玩「氣球」版本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反正玩法一樣,就只是瞄準目標拋出去。

「你呢?」語調中帶有淺顯易懂的自信,酒教授對於那些熟悉的事物就少了幾分猶豫。他回頭詢問滿嘴食物的人,老闆一邊把五盆疊著的飛鏢先放到酒教授面前。
酒教授語調難得透出自信。他猜想對方或許很擅長這類的遊戲。

他朝老闆安靜比出一個「五」,表示自己也要五局。
老闆於是接著將另外五盆放到蜈蚣面前,然後跨步回到一旁的板凳,雙手交錯看著兩人投射飛鏢,一旁拎著一整袋小氣球,準備當兩人頭完第一局之後跑上去補。

前方有六區四成三排列的氣球,即便在補氣球的時候,似乎也可以接著換區開始下一局。

聖伯納一手擰起第一根飛鏢,一指平舉,尋找飛鏢的平衡中心點,接著用大拇指捏穩,中指貼著飛鏢針頭一側,穩穩舉平。
難度(dice4)
(dice)+(dice8)(大於難度命中
飛鏢俐落的甩在左上角的氣球上,發出清脆但不至於過度巨響的爆破。他搓揉手指,暗自想著手感還可以,默默拿起下一個飛鏢。
標靶難度 (dice4)
(dice8) + (dice10)
隨著同事俐落命中,他同樣捏起一支飛鏢,在手裡掂了掂重量後舉起。蛇狀尖瞳細細瞄準目標,平平射出手裡尖銳物。
氣球爆炸音量 (dice20)
粉色氣球瞬間迸裂,發出俐落而短促巨響。他許久沒玩飛鏢,目前看來準度還沒跑偏太多。
(dice4)+(dice4)(驚嚇
(dice)+(dice8)
他在投擲出飛鏢的當下,巨響嚇得他肩膀抽了一下,差點沒把飛鏢拋向蜈蚣那一區。飛鏢仍然打中了自己的氣球,他逕自摀了摀胸口,一邊期許一旁的人沒注意到自己被嚇得差點整個人彈起來。
注意到 (lots)
他是沒想過如何調整射氣球方式可以降低音量,畢竟他有意識到那些噪音的必然發生。但身旁同事貌似對聲音很敏感,而嚇到手裡有飛鏢的同事大概不是什麼好事。

這回他在要拋出飛鏢前,以一對新生的小黑手默默掩住對方的耳朵。
標靶難度 (dice4)
(dice8) + (dice10)
氣球爆炸音量 (dice20)
小手抵銷音量 (dice20)
這次同樣精準命中,而音量相對降低了不少。他朝身旁同事投去視線,好奇對方的反應。
同事伸來了一雙消音耳罩,他剛拿起下一個飛鏢,愣愣的盯著對方。

對方有注意到,長久下來的困擾被好好看待著,對此,聖伯納遲疑一會後,喃喃一句小聲的謝謝,視線重新回到破了兩顆氣球的牆面。

他不間斷的連拋了三個飛鏢,途中都有稍稍停下來好好瞄準,握好重量中心、持穩、中指扶持、手臂力道直線拋出。他有那麼一點高興,但又一如往常的叫自己別高興得太早。

「……你自己有想要換什麼嗎?看來這次你想換什麼都沒什麼困難。」他在投出手邊第五支飛鏢的時候問了一句。
(dice4)
(dice8) + (dice10)
(dice4)
(dice8) + (dice10)
(dice4)
(dice8) + (dice10)
他們動作耗費時間相仿,在酒教授問起時,他也正好將第五顆氣球射破,正要拿起第六支飛鏢。

塞在耳畔的柔軟稍稍揭開,為了讓回覆的話語不被漏接。

「……我沒有想欸。」呆呆回眸,專注於拋射路徑與命中的人單純只為射中而射中。

「反正就努力玩,最後都讓你去挑課堂禮物這樣。」他的打算可謂沒有半點打算。
「……平常會玩飛鏢?」同樣沒有思考到底要什麼獎品的人改問別的問題,一旁的老闆也就只是看著,除了確保兩人沒有什麼狀況外一點都沒有要干涉他們對談的打算。
(dice4)
(dice)+ (dice8)
(dice4)
(dice)+ (dice8)
(dice4)
(dice)+ (dice8)
(dice4)
(dice)+ (dice8)
(dice4)
(dice)+ (dice8)
(dice4)(dice8) + (dice10)
(dice4)(dice8) + (dice10)
(dice4)(dice8) + (dice10)
(dice4)(dice8) + (dice10)
(dice4)(dice8) + (dice10)
「還好欸,你呢?難道是個飛鏢小天才?」他笑著反問。

他問完後重新以小手覆蓋對方耳廓,接連拋出幾枚飛鏢,把這一局剩餘的飛鏢通通精準插在氣球身上。
「……剛好有一陣子很常接觸而已。」他沒有提到酒吧。他所打工的酒吧裡有個很熟飛鏢的傢伙,就算對飛鏢沒有熱誠,也沒有跟酒吧裡的人們深入熟悉,也耳濡目染成了基本常識,更何況小氣球相對那些劃分細小的飛鏢標靶圖形好瞄準不少。

罩住自己耳朵的小手讓他至此暫時不用再擔心突然的聲響,世界的噪音被隔絕在外,只聽得到微弱的人聲,彷彿一切都離自己很遙遠,很平靜。

一區結束了,他把空盆子疊到四盆飛鏢下方,挪到一旁新的區域。老闆注意到兩個人都把第一區投完了,便下了板凳,拎著裝滿氣球的袋子把被射空的空隙填滿。

「各一次滿靶。」他平悶的宣告兩人的戰績,後方有一對情侶停下腳步,似乎看著兩人拋擲,而女孩子正指著上頭的獎品思考要不要遊玩。
另一半生理性別 (coin)
「玩啦玩啦,怕什麼,寶貝我罩妳啊!我最會玩這個了,想要就都射給妳!」疑似講著黃色雙關的男性大放厥詞,一面親暱摟住女孩腰際,臉湊過去吸聞髮香。

他摟著女孩走向攤前,不小心推了一把旁邊的 (coin) (P酒I蜈蚣)
恆(害到自己
撞人力道 (dice20)
正當他們移步旁邊,走去下一區氣球區後。噁心當幽默的情侶意外的推撞力道使聖堤踉蹌一小下,整張臉撞上酒教授肩頭。

他正拿起飛鏢要投,但瞬間的撞擊使他稍微偏了準頭。

(dice4) +(dice12)
(dice8) +(dice10)
他的飛鏢直直插到旁邊的框框上。

聖堤沒有去看自己投去哪裡,一手摀住鼻子,就怕自己剛剛在冰場受傷過的鼻子又流鼻血。

「抱歉。」他和撞到酒教授道歉,這才抬頭發現自己完全射偏了。

高個子身旁的紅眼男子頓時露出一副想毆打隔壁男子的表情,整個人殺氣騰騰的。
情侶察覺度
(dice20) (bzzz)(dice20) (bzzz)
bz年齡 紅藍綠黑高中生 大學生 國中生 社會人士
同個瞬間,酒教授手上的飛鏢也同樣歪到了一邊,刺在白色保麗龍上。

多虧了手耳罩,他不太清楚一旁發生什麼事情,回過神來時,蜈蚣正在跟他說抱歉。

一旁的男子似有若無的睨了眼神兇惡的人一眼,眼看高中生女友笑得開心燦爛,便沒有半點搭理對方的打算,還看了一眼前方沒丟中的飛鏢,噗哧偷笑一聲,呼喚老闆詢問一場怎麼算。

「我無所謂……剛才怎麼了嗎?」原以為只是不小心絆倒,看到旁邊出現了別的客人,聖伯納壓低音量,一手拿起下一個飛鏢,湊近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反正要挑的獎品想要挑小的,就算漏掉一個飛鏢也不會有影響。
「他剛剛撞到我,所以、你是在笑三小啊幹你開基祖勒!這些破事難道不是你搞出來的嗎?禮貌兩個字會不會寫啊?」他解釋到一半聽見那聲嗤笑,直接轉頭朝人飆罵。

「……老闆我們剛剛被他撞到所以射偏了,那兩支是不是可以重新算。」那聲憤怒很快冷卻,以平鋪直敘的冷淡語氣詢問老闆。
男 起爭議 (dice20)
(coin) P超能力者I普通人
「公沙小啦!不要自己不會射飛鏢就這樣牽拖啦!輸不起喔?蛤!」男子以毫不退讓的語氣大小聲回去,並舉起右手朝人彈了一個響指。

清脆音節響畢,什麼事貌似都沒有發生。聖堤以看神經病的眼神回瞪男子,一面等待老闆的反應。

「老闆,我們兩個要玩五局,射不到也不會賴帳吵著要重新玩。」男子向老闆揮揮手,滿嘴嘲諷。
「哈?……拜託你們別吵架啊……我只是幫忙顧攤位的,行行好……但是離手的飛鏢就是丟出去了,我還是得照規矩來,別砸攤都好。」語氣無奈又事不關己的老闆語有埋怨之意,似乎不想跟爭執扯上關係。他將玩家要求的兩個五局分別交付至桌面,又悠悠地走回了板凳旁。

聖伯納將蜈蚣爆氣的姿態看在眼裡,當然也包含了接收理由,以及緊接而來的嗆聲。

歸納先後順序,先撞人的人不對在先,態度也不怎麼讓人舒服。尤其他最清楚,他跟同事兩人並不是不會射飛鏢的人。
彈指後毫無變化,聖伯納冷靜地低頭看了一眼蜈蚣,一手輕輕拂過同事的肩膀,讓他往後退一些。降噪小手被他的向前踏步帶著走,高個子語氣與神色皆平穩,眼裡卻挑起了一絲難以察見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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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一或二對二都可以,若您想要由你全上,我也不介意……就當增添些樂趣吧?不過、如您所見,我們只是初心者。」
答應 (dice20) 才不要勒 (dice20)
讓女友加入 (dice20) 單幹 (dice20)
老闆並未主持公道令他十分不快,幾乎都想把飛鏢射到老闆腳邊地板上。聖堤惡狠狠瞪著老闆,幾乎想把人望穿兩個窟窿。他內心發誓要記下這張該死的臉與攤位位置,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來消費。

「哈,一局定勝負怎樣?就我跟你一對一吧……寶貝妳旁邊隨便玩就好,不用擔心我!啾啾啾啾,愛妳喔!」男子眼神挑釁看著眼前面容浮動怒氣的高個子,一面目中無人偏頭去和女友情話綿綿,似乎毫不把兩人放在眼裡。
路人男子

46810 紅黑藍綠
飛鏢技能加成 (bzzz)
標靶難度 (bzzz)
攻擊數值 (bzzz)
男子率先拿起一枚飛鏢拋出去。
(dice10)
(dice)+ (dice8)
也不管高個子對一對一有沒有意見,男子擅自開了第一槍。

「……那如果平手怎麼辦?老闆請客嗎?」陌生男子開玩笑開口。
他試著要自己沉住氣,一手揉了把身邊的人的肩膀,希望對方的情緒別太受影響。對於煽情話語並未做太多反應,應著對方執意執行的一對一競賽無預警開始,他安靜地拿起了第一隻飛鏢。

就在他持盯著瞄準時,對方問起了平手的辦法。

他倒沒想過這回事。

酒稍稍把手垂下,摸著下顎安靜思考了兩秒後,收起有點殺厲的眼神,靜靜勾起微笑。

「不會麻煩到老闆,我們可以比第二局。」

飛鏢直直飛向左上角的氣球,如他所預期般地發出了清脆的爆破聲。

「還是說您會怕一個新手跟您打成平手?──開玩笑的。」回饋對方的嘻笑語調說著激將話語,他完全只是想替同事出一口氣。雖然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贏,說不定反而自己輸得一蹋糊塗,那麼至少讓自己當小丑就好。
「好了啦,再嘴沒實力也沒有用啦!剛剛只是走狗屎運啦大叔,待會兒就KO掉你,不會讓你比第二局好ㄇ。」大約大學生年紀的男子嗆聲連連,拿起三個飛鏢毫不間斷射出。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他在第二個飛鏢隨即失誤,飛鏢斜斜插在保麗龍氣球框上。男子表情有些尷尬,但似乎抱持一分僥倖,認為大叔也總會失誤,於是擺出不在乎的痞氣笑臉,摟著小女友又親了一口。

在同事揉揉自己肩頭時,他則滿臉信賴回拍了拍對方肩頭。

在兩人嗆聲時,旁邊蜈蚣則是不作聲默默射光手裡所有飛鏢,接著走去下一區繼續損耗手裡飛鏢。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讓老闆忙起來補氣球。
老闆默默的被消耗了氣球的區塊吸引過去,當個無情而忙碌的補氣球機器。聖伯納的肩上還有同事回拍的餘留觸感,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意思,無論如何,他希望對方別氣得太久,待會如果還氣的話,他還可以陪他去哪裡消消氣。

接下來他便不再多話,認認真真的做好扳回一城的準備。
女學生專注地盯著(bzzz)
紅 蜈蚣射飛鏢 藍 阿酒射飛鏢 黑 自己的男友射飛鏢 綠 老闆補氣球(WHY
感到戀愛(dice20)(不要亂骰
WWWWWWWWWWWWWWWWW(打到一半笑出來(幹
興許就是因為自己的親愛的漏了那一把,他身旁的女高中生看著對手到目前為止全中,開始緊張了起來。

欸……阿茂,你該不會真的要輸了吧?」自己的壓力自己人給。(幹
感受到壓力(dice20)(超過10命中再扣1D4)
妳要相信我啊寶貝,妳不愛我了嗎?愛我就要相信我會贏啊!來,我親一口……嗯嘛!」名為阿茂的男子明顯處於熱戀期,肉麻舉止如呼吸頻繁而自然,動不動便毛手毛腳,像是想昭告天下自己有個女朋友是多麼了不起的事。

阿茂再度拿起幾枚飛鏢比拼勝負。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他再度失誤一回,這時他終於感到有些緊張了。

一旁的蜈蚣同樣當個無情而忙碌的射飛鏢機器,以冷漠而肅殺的面孔迅速而準確拋出飛鏢,隨即又即將滿靶射完一區。
全神貫注的人不在乎一旁上演著何等彆扭的戲碼,一針針,不疾不徐的依序擊破。他沒有特別去看隔壁的人射得如何,只是不斷回想著那些專業飛鏢選手們的話語。

不要讓飛鏢弧線下墜,要讓他直線飛出,瞄準才有意義。
女學生這次又看向(bzzz)
紅 蜈蚣射飛鏢 藍 阿酒射飛鏢 黑 自己的男友射飛鏢 綠 老闆補氣球
不僅僅是正在與男友競賽的高個,他注意到另一旁迅速掃空保麗龍磚上氣球的衝突大叔動作俐落而迅速,相比兩者,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吼,別人全中看起來就很容易……是有那麼難?你都快輸了。」她開始唱衰,擺出了一副不甚理解甚至有點高傲的架式,氣噗噗的推開了男人的臉。
打擊 (dice20) (過10命中少1D4)
惱羞成怒兇女友 (dice20)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閉嘴啦幹!妳現在是在唱衰我嗎?搞不好那個大叔的能力是百發百中啊!我是憑實力欸,不然妳行妳上啊!」討親討摸不成,阿茂見笑轉生氣,直接對女友破口大罵。

「都是妳不夠相信我我才射不好啦!妳到底愛不愛我啦!」先說憑實力接著又開始亂怪罪小女友,氣急敗壞而醜態百出。

只剩下一盤飛鏢的蜈蚣遠遠聽見有些傻眼,冷眼朝人投去視線。他沒停留太久,接續找起老闆麻煩。
氣噗噗阿茂的最後三擊。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dice10) (dice)+ (dice8)
又一次失誤使得一切貌似成定局,接下來只要大叔失手三次,他們就可以扯平。但高個子大叔一直出手穩健,他開始感到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連他都注意到一旁的風聲鶴唳,他也依序結束了自己手上的飛鏢投擲,完成了第二次滿靶紀錄。

他總算是瞄了隔壁對手的靶面一眼,但比起勝利,他似乎對於對方的態度不慎高興。

「……這種表面說愛妳實戰就射不准還嫌你不夠愛他的人大概也就這樣吧,妳最好還是再好好評估一下。」酒教授嚴肅地給予了誠心的意見後,有點失望的嘆了一口氣:「贏給這種人沒什麼好開心的……你自己要不要實現諾言依你自己高興吧。」說完,他沒打算跟人凹贏的獎品,轉身湊到了正在持續替老闆增加忙碌指數的蜈蚣身旁。
女高中生
(bzzz)
紅哭出來 藍吼回去 綠走掉 黑緊張
突然被人針對質疑的少女心中也燃起了一絲怒氣,也不管還在夜市裡頭,她開始高聲斥喝。

對啦!我就唱衰你啦!丟不丟臉啊?!不是說最會玩這個?想要射都射給我?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射那個娃娃啦?那兩個阿伯都比你會射!
酒聽著對他而言有點容易令人想歪的罵語縮了縮肩膀,臉無奈的糾成一團,看著蜈蚣指了指耳朵,大概是想請他再次把自己的耳朵給摀起來。(……
實現諾言(dice20)
「我已經射很好了吧?妳射得到半個氣球嗎?這麼喜歡那兩個很會射的歐吉桑那分手啊!去跟他們交往啊!」男子氣急敗壞大吼,氣呼呼從背後束口袋挖出錢包,翻開裡面卻只有一百元,連自己玩的這場都負擔不起。

咦?我不是剛領錢……老闆,這裡可以刷卡嗎?」阿茂以尷尬無比的神情問著。

表情充滿暴戾氣息的人在注意到酒教授折回自己身邊時,所有冷硬肅殺的表情線條頓時柔和,朝人淺淺綻開溫和笑意,歡迎對方歸來。

瞬間展現天差地遠的冷熱溫差。

注意到隔壁突然內鬨吵起,在訝異之餘,映入眼簾的是酒教授無奈得鮮明,他忍不住噗哧笑。那對小黑手安分貼往對方耳畔,再度隔絕那些雜音。
……他們看起來付不出錢。」觀察著隔壁騷動,他輕聲說,卻遲遲想起自己遮住耳朵了,酒教授可能聽不見。

他踮腳湊向酒教授耳畔,揭開小黑手重複說了一次,再順便補上一句,「你好像可以開始挑獎品了。」

說完他輕聲笑,紅眼彎彎。

就在剛剛的紛亂中,他把自己手邊的五盤飛鏢射光,除了被撞到那次之外其餘都是滿靶。
女高中生
(bzzz)
紅 哭出來 藍 繼續吼 綠 走人 黑 超能力
「……趁我不注意,你可玩真盡興。」他隨口胡說一句,一邊朝付不出錢的人看了一眼。

他很訝異自己心中竟有一絲絲憐憫起了,對於方才讓他怒火燃燒的人。他盯著付不出錢的人,一手點了點左側的降噪小手提醒他提起一些,走向好不容易補好了最後一局氣球正要跟蜈蚣收200圓的老闆。

「老闆,那個人說要是輸了就要幫我們附一半的錢……我想你剛剛大概也聽到了。」老闆聞言,面無表情地看向正在被女孩子搧了一巴掌響的客人,就連女高中生一賞完巴掌就毫無遮掩的大哭了起來都沒在管,繼續當個冷面代班仔,默默聽高個子要說些什麼。

「如果他最後付不出來,就還是算我的吧。」他將剩餘的三局飛鏢逐一排列在自己前方,打算快速解決剩下的局數。老闆貌似也沒埋怨讓他連著塞了好幾個氣球的蜈蚣,全都被他視為份內工作,嘆了一口氣,便走到了大學生附近。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老闆指尖朝兩人輕輕一劃,兩個方才吵鬧的人嘴上突然冒出了拉鍊,緊緊封死哭聲或大學生多嘴。

「這個是『封條拉鍊』……要條件達成才有辦法解開。你,條件是領錢把正確金額,交給我之後拉鍊才會消失;妳,嗯……我想不到,設定一個『認真反省以後不要在別人的攤位前大吼大哭』,誠心誠意之後就會解開了。」他看著兩個因為嘴被封上而慌張摸著嘴邊的人解釋完自己的超能力,又緩緩走回了高腳板凳椅。

「然後,你,恭喜滿靶四次,總之,挑五個獎品回去吧。」這句話顯然是跟蜈蚣說的。
男大學生一臉驚慌,果斷拋下嚎啕大哭的女友,朝最近的ATM方向奔跑,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市人潮中。

「……獎品給他挑,是他上課要用的。」聖堤指指旁邊同事,一面從長夾拿出兩張一百元給老闆。

一半給男大生支付,還剩餘一半,付完這次接下來只要挑獎品拿完走人便可以了,也與這個攤位再無瓜葛。
「我本來打算附這筆錢的。」他看了一眼蜈蚣,喃喃道。

「……還會覺得不開心嗎?」那是他至始至終的目的,連續拋出幾次飛鏢後,又挪了一盆飛鏢到聖堤面前,心想不好意思讓人這樣閒著,獎品還是等全部投完再挑就好。
吸著稀釋版酪梨布丁牛奶的人被第二句話嗆到,悶悶咳幾聲,安靜瞪大眼盯著出言關心自己的冷臉同事。

「……那你呢?」他沒馬上回答,而以問題反問回去。對方剛剛看起來一度也很惱火,甚至還向人宣戰。

他沒接手飛鏢,只晃了晃手裡的飲料杯示意他要喝飲料休息,不繼續丟。
「……」他把飛鏢拉回來,接續拋出刺破氣球的飛鏢,同樣沒有即刻回答。他好像有點困惑,思考對方為什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邊拋邊捂著下顎跟嘴,好像不太知道剛才的怒火不經意的往外燒到了表面上。

「……我很好。」他停下拋擲,一區掃空,這才轉頭回來看著對方回答。
「好,那就好。」他聳聳肩,笑得很輕鬆。

「那你什麼時候要課堂搶答發送禮物?到時候我想路過去看看。」他僅知道酒教授的課程與酒相關,但沒有記下對方是禮拜幾的課。
「……明天有課,下午一二節會處理掉。」說得好像處理屍體般的,酒的視線並沒有從對方身上轉移。

「你還沒告訴我你還會不會不開心。」他並沒有根據對方表面上的輕鬆閒暇作為解答,執意要對方回答一個口頭答案。
「……?」輕鬆笑臉隨後話轉為滿面困惑,甫抬眼,他才意識到同事一直盯著自己看。

「嗯?我看起來像是不開心的樣子嗎?」細細眉鋒挑起,他勾起唇角朝人綻開笑意。
「……」他又陷入了一陣沉默,視線停留了半晌後,才繼續認真投擲起剩餘的飛鏢。似乎習慣了氣球的爆破聲,黑色手套穿戴的手輕拍了拍對方的超能力黑手,捉著往肩邊挪動。

「……已經適應了,謝謝。」他淺聲聲明,提起飛鏢的姿勢一如既往的端正。他從沒想過用不同拋擲的姿勢嘗試看看,在看似娛樂的活動裡也像是在操作重複行為的無情機器。
或許對方是需要一個口頭答案的類型。

「喔!好……」他收回充當耳罩的小手,隨人沉默片刻。

「公理正義有被好好伸張,還因為同事帥氣的挑起決鬥獲勝而可以少付一半錢……老實說,我沒有什麼好該繼續不開心的了。」這回他終究認真回答了前面的問題。
視線再度因對方遲了幾拍表明的結論轉來,多添了幾分欣慰。他本來告訴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所以蜈蚣教授回答的時候,老實說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究竟在放心什麼?他不知道,也說不上來。

「那就好。」毫無情緒的悶聲答覆到,一局的第十個飛鏢從他手上脫離,啪一聲清空了另一個保麗龍板。

「剩一區,再等我一下。」空碗疊起,酒教授走到下一個滿是七彩氣球的版面前,重複動作之前提醒著對方。
「慢慢來啊……我們都沒有趕時間吧?」吸管斜斜被咬著,小尖牙把塑膠吸管咬得凹凸不平。

「……那我明天下午一二節去看看你帶課堂活動好了,希望大家喜歡那些來自夜市的特產。」他把話題拉回明天,呵呵輕笑。

原本想補上一句「不准把他送的台啤抱枕送出去」,但後來想想或許怎樣也無所謂,他無權干涉對方怎麼處理收到的禮物。
「……那我就順便出個作業吧。」酒教授漫不經心地說著,接續話語拋出飛鏢。

夜市……不過這樣要稍微調整一下課程內容的順序……」之際喃喃,似乎在想著明天的課堂細節,但也沒說明白,但聽得出來大概是想為了夜市什麼的做些微調。

「……你是不是很閒?」突然轉回平時說話的音量,轉頭看著蜈蚣回拋問題,有那麼一點失禮,但也是他誠心困惑的點。
「……大概跟邊緣長頸鹿葛格差不多閒。」沒什麼朋友更無邀約的部分。

伴隨飲料見底乾乾迴響的聲音,他伸長黑手把垃圾拋進夜市定點的垃圾集中處。
酒的眉頭顫抖了一下,不知是針對「邊緣」還是「長頸鹿葛格」,抑或是「差不多閒」做出的反應。他聽到對方飲料已經喝完的聲響,又拋出兩個飛鏢。

「……在A309教室,如果你真的打算旁聽的話。」他補充了自己的課堂教室位置,倒數飛鏢數量,目不轉睛地望著前端。

通識課通常會看性質分到不同大樓去,每年看課堂安排與數量,不一定會在同一間教室。而他的課屬於被歸類在與應用科系相近的性質,大多時候被分到應用科系大樓去。

「你等等還有什麼想玩的嗎?」
「哦?借我記一下。」他把教室位置記在兩人的對話視窗裡,與前文毫無關聯的一串英文數字突兀橫在裡頭。

「我沒有想玩的了,你呢?想去撈魚嗎?打彈珠?還是要帶點鹽水雞回去當消夜?吃個烤鳥蛋?」想到什麼便提案什麼,講了一大串。

「……跟室友熟嗎?要不要帶什麼回去給他們?搞不好可以從『邊緣長頸鹿葛格』變成『長頸鹿葛格』。」他朝人眨眨眼,笑得可惡。
「我沒有室友。」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我這學期住單人間。」

單人間是提出申請後抽籤決定的,無論老師還是研究生。宿舍會留一些「需要」的人,今年他還算幸運,填寫的理由也有過──他有幾年是被回絕的,但依照他前幾年那副德性,其實沒幾個人會主動靠近他。

「……那待會就早點回去。你有推薦的烤鳥蛋?」鹽水雞太多了,他只想買點備著晚上餓了配酒吃。反正他大概會一如往常,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就這樣一直到上課前一小時,準備一下就出發去教室。
「好吧,看來我們就是邊緣長頸鹿跟邊緣袋鼠。」他笑了一聲,間接表示自己也沒有室友。

今日出來這趟的確帶給他不少歡樂,有人和自己漫無目的到處晃晃感覺並不差,而且對方也一直關心自己有沒有玩得愉快。

邊緣長頸鹿與邊緣袋鼠湊在一塊兒使得邊緣袋鼠稍微感到沒這麼邊緣孤單了。但面對貌似將人際關係當作累贅的酒教授,他什麼也不打算說。

「……不到推薦啦,但至少是這邊夜市裡最好吃的一家。」

名為阿茂的青年從遠處奔回,拿著一張千元大鈔氣呼呼遞給老闆。
女高中生早已不在原處。老闆正塞完氣球,走向大學生,接過錢、找了錢之後用手把對方嘴上的拉鍊拉了開來。

拉鍊隨即融回肌膚,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忘記跟那個丫頭說要自己用手拉掉了。」老闆喃喃說了一句,邊把男同學還沒丟完的飛鏢交給他,又回到了板凳上,繼續他的漠不關心。

阿茂還一臉氣憤,哪還有臉留在原地尷尬,但是錢都給了,他決定硬著頭皮把飛鏢玩完,至少把獎品拿走。

酒教授看著笑容滿面的蜈蚣,注意到對方也用邊緣形容自身,但沒有特別針對回應。

「……好,那、順路嗎?跟你的車,還是說反方向?」
「沒差……還是你走累了?我可以借你手幫忙拿獎品。」注意到陌生青年滿臉懊惱的歸來,聖堤露出有些警戒的眼神,默默挪動腳步。繞到同事與阿茂中間站定,似乎怕人趁同事射飛鏢時又動什麼手腳。

他看見阿茂朝老闆偷偷彈了一次響指。
有察覺嗎(lots)
「……我很不想勞煩您,但是我想我大概拿不太動。」拋著倒數第三根飛鏢,他扭頭才注意到同事繞到了另一側,轉頭看另一邊,那名年輕人又再度對人彈了次指頭。

「……通常沒有即刻產生效果的超能力,要不條件還沒達成,就是時機未到。」酒教授出聲提醒,隨後補充了句:「還不累。」
「嗯……我也是這麼想。」這句是回應關於陌生青年超能力的猜想,「……我明天不會在家暴斃吧?」他開起自己玩笑,蹙眉笑起。

「然後不會勞煩,我的超能力不會肌肉痠痛,請儘管借去用。」朝人勾起唇角。
「……喔……不會痠喔?真好……」這次就好好接受對方的好意吧,他想。針對對方的暴斃發言,他蹙起了眉頭,丟出最後兩根飛鏢。

「要是你明天就暴斃的話我會很困擾的……因為是最後接觸過的人我大概會被列為嫌疑人。」而且我也還沒我把毛衣尺寸修好,思緒飄得很遠。
一隻飛鏢擦邊刺在氣球旁,他顯然是分心了,愣怔盯著沒有擊中的最後一顆氣球,癟平了嘴。

「看來是我說錯話了。」他朝老闆招招手,時刻注意著客人動靜的老闆對於方才青年的彈指沒有什麼感想,默默走向了酒教授那邊。

「要挑獎品了嗎?滿靶8次跟2個9發,自己挑。」

「對……我想一下。」他認真看起桌上的小獎品,首先拿了點他自己有點興趣的孔明鎖跟飛鏢,全都是只要中一半就可以挑的獎品。
「哦……也是呢,那我回去寫個不自殺聲明順便告訴大家你是無辜的好了,這樣也方便警方偵查辦案。」身旁的人擺出認真面孔,思索這份可能性。

他同樣注意到最後一擊的失手,笑著拍了拍對方表示安慰。不過他並不覺得對方哪裡有說錯,周延考量各個面向不是壞事。

食物都解決完畢,他把威士忌抱枕抱至前方,親手抱好,默默看同事挑獎品,等著以超能力接過那些課堂獎勵們。
「……還真是謝謝你。」認真倒像是對方的超能力真會使人隔日暴斃般的。他忍不住覺得這樣的正經有些幽默,俊忍不住,他的嘴角有那麼一點失守。

他還是挑了個卡通圖案的毯子和熊玩偶,除此之外,因為換了飛鏢的緣故,他也拿起了紅黑相間的飛鏢標靶,想說順便湊一組。

「怎麼辦?我挑不出來了……剩五個,你覺得吹泡泡和古早陀螺如何?」說著,他將以精挑出來的獎品遞給蜈蚣,一邊思考到底還可以選些什麼。
被他稱為「世界不笑大賽冠軍」的人臉龐上的笑容增加,那無疑是稀有而珍貴畫面。赤紅眼底默默納入那唇角細微的笑弧,只覺心情也默默跟著好轉。

「這兩個都可以吧,不過如果是課間發的獎品,中堂下課時間就要有學生玩瘋的心理準備……竹蜻蜓好像也不錯……現在小孩還知道怎麼玩陀螺跟竹蜻蜓嗎?」說著自己困惑起來,自得其樂笑了幾聲。
「……嗯、感覺就沒玩過。」

他其實有考慮下次上課再把獎品帶過去,在那之前,他打算出一個跟夜市有關的課題。他沒打算跟蜈蚣同事分享自己臨時起意調整課綱的打算,總覺得對方不會有興趣知道關於自己教課上的芝麻小事。

「他們下課之後除了發問以外都不關我的事了……」說著,他又將兩個陀螺遞給蜈蚣,覺得既然要換就讓人可以對決也不錯。

他又挑了個木製小彈珠台和一個小筆記本。結束了挑獎品的流程後,她開始把身邊的啤酒抱枕或飲料重新拿回手上,並沒有注意到一旁還一臉不滿的年輕人,似乎狠狠盯著他看。
聖堤拿出自己帶的環保袋,將那些小東西通通裝進去,零件細碎聲響輕輕。

注意到一旁一臉不滿的年輕人,他只安靜讓背後多長出一對大黑手。對方一有打算彈指,他便要把人直接拽倒在地面。

「……你應該趕快去找你女朋友,她不知道要自己拉掉拉鍊。」挑眉,姑且是勸人不要再浪費時間對他們復仇。
放棄了(dice20)
恍然大悟(dice20)
還在生氣(dice20)
「你是瞎掉?我們剛才分手了好嗎?臭大叔,而且那是她活該!」死不承認是自己被甩掉,取不好角度對著後面那個高個彈指,年輕人哀怨的反嗆了一句,完全沒有要聽勸趁機把女孩子追回來的打算。

酒教授拍了拍蜈蚣的肩膀,輕聲問了一句:「……鳥蛋是往前走還是往後走才買得到?」,一邊下意識躲在人的後頭。
他原先想譏諷一句「年輕人的愛情真脆弱」,但隨後想了想,只覺感情本來就是脆弱的東西。他也無意再和人多糾纏,出言不遜只會使事情沒完沒了。

往後。」他小小聲說,正好是遠離年輕人的方向。

「你挑完了的話我們就走吧。」老實說他沒有數同事拿了幾件,不知道對方挑完沒有。仍是維持護住同事的架勢,張揚的大黑手引來了一些目光。
「……嗯,走吧。」一同壓低音量,手扶著對方的肩膀朝後方移動。青年見狀,滿腦子還想著一個都別想跑,想從後繞過煩人的黑色觸手,正眼盯著高個子大叔。
抓臉 (dice20)
抓手 (dice20)
抓腳拉倒 (dice20)
赤紅視線沒有自青年身上移開過,見人想繞過自己便更為確信對方想針對同事。

走開啦!」他怒氣沖沖大叫,大黑手一把緊緊抓住人的雙手,自手指拳頭一路包覆近手肘處,讓人動彈不得卻力道輕柔,像是被包覆在軟膠材質裡,顯然是不想傷害到對方。

「雖然不知道你的超能力是什麼,但你再這樣隨便對人使用超能力我要報警囉?另外我要是因此出現什麼身體損傷我們就等著法院見。」他以冷靜語氣威脅著,一手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他其實不確定對方能力的發動條件,也擔心是以眼神發動但彈指只是耍帥動作。其餘黑手張開,阻絕所有朝向酒教授的視線。
嚇跑(dice20)
妥協(dice20)
叫囂(dice20)
「靠!我又沒幹嘛!彈個手指你也怕?你用超能力抓著我我才要報警咧!」青年膽子大得跟什麼一樣,更進一步叫囂,還反過來威脅說話語調相對冷靜的人。酒教授皺了皺眉頭,覺得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

「──啊!拉鍊!」他往老闆的方向一指,發出宏亮的驚呼聲,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還沒等人反應過來,一手抓住了蜈蚣的手腕,看準人潮因那聲大喊停下腳步檢查自己的褲檔,或是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時,帶著人鑽進了人群裡頭。
酒教授發出驚呼,他則隱隱意識到什麼,鬆開黑手順勢隨牽引的力道向後撤離。

在這樣的時刻,他會特別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笨拙。無論是上次在公園與流浪漢正面對決,還是認為直指他人錯誤可以阻止那些不理性行為。

成功遠離攤位後,他看起來又有些鬱悶,彷彿剛剛被解圍逃離超商那時。他反手拉住酒教授領路,朝烤鳥蛋的攤位默默前進。

「……雖然明白不是人人都可以講道理,但實際遇到還是覺得很難以接受。」他冷靜說明自己此時的沉悶表情是為什麼。
「……我知道。」在遠離奇怪的紛擾後,聖伯納只是冷靜的回答著。反手被引領至該去的方向,他也沒說什麼,好像在反覆思考些什麼,而沒有太多反應。

「……你大可不必那樣護著我,所以,謝謝你。」遲來的一句感謝,他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習於避免爭端,但也不覺得蜈蚣教授這樣做不好。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比較好,所以我選擇逃離……我知道我不擅長衝突跟說服……如果我足夠有自信,我也會走講道理的路線。」
「當然要護啊,萬一我們明天早上都暴斃,這件事情的真相就石沉大海了,他就逍遙法外了……」他延續著剛剛的認真假設說著,自顧自笑了幾聲。

「我也要謝謝你,不然這樣下去一定沒完沒了吧?早點脫身,買個消夜回家,遠離怪人有益身心健康!」說著他鬆手,慵懶伸了個懶腰,朝人溫和微笑,似乎已經調整心情完畢。

聖堤伸手指向一角,烤鳥蛋的攤位出現在街角。

「一串20,五串90喔!」老闆遠遠喊,隨意招呼路邊的遊客。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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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您近期不會暴斃。」

胡扯了一句祝福,蜈蚣看上去已經不在意剛才的衝突,酒教授順著對方所指之處,來到了攤位前。

「老闆,請給我五串。」他看著此刻的蜈蚣,滿身獎品。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成了戰利品之日,思考這無解之事,默默地等鳥蛋烤好並包裝。
「厚!」老闆一口閩南語,笑得爽朗。

老闆一手撈起旁邊深綠塑膠籃裡的鵪鶉蛋,有著可愛棕斑的鳥蛋被挪開後,底下露出墊底的報紙,夾雜幾根細碎羽絨。他拿起開頭圓弧造型的剪蛋鉗,工整剪開鳥蛋頂端,將蛋液倒入塗過油的鐵盤上。白煙伴隨滋滋響聲,煎蛋氣味飄散。

「啊你要加什麼?胡椒鹽嗎?醬油膏?還是要歡茄醬?」老闆一手把剛才煎好的幾顆鳥蛋回鍋加熱了一下,迅速串成三串。

「承您吉言。」聽著那句祝福,聖堤笑了笑,「……你要一個人吃五串喔?」他還在思考要買一串還是五串。
「胡椒鹽。」蛋的香氣四溢,他本想著五串其實有點多,但又忍不住進了打九折的圈套。他往發話的人看去。

「……如果你吃不下那麼多,我可以分你一兩串。」
(coin) (p1I2)
「……那我要不要臉的索取兩串烤鳥蛋作為搬運獎品的獎勵。」獅子大開口後,他朝人笑得無賴。

小巧鳥蛋被迅速翻面,煎出焦脆的蛋白邊緣接著從鐵盤起鍋,五顆一串撒上胡椒鹽放入紙袋裡。老闆動作俐落扯下一個紅白塑膠袋,將五串熱騰騰的鳥蛋裝好遞給高個子。

「好哩,九十元嘿!」
酒教授拿出剛才在套圈圈攤販上找開的百元鈔,攤手接下找零,塞回皮夾。他將一袋熱騰騰的鳥蛋收下,首先拿出一串交給同事。

他還剩下一杯幾乎都是冰塊的果汁,但他沒打算急著喝。他常常在冰箱裡多存點冰塊,等著喝酒的時候用。

「吃完一串再跟我拿?或是你想到車上再吃也可以。」他不知道對方的車要往哪個方向走,盯著同事瞧,準備好一路跟隨,接受方才那份順路載一乘的好意。
看著剛起鍋冒著熱氣的烤鳥蛋,他猶豫幾秒,張嘴叼走同事遞來的第一串,另一串他想留到車上吃。

他一路咬著烤鳥蛋,領同事遠離夜市紛雜的人聲,再度踏入幽靜的小巷。脫離昏黃市集燈盞後,清冷月光灑落。

「我把車停在有點遠的地方……不過是個不需要太多倒車技術就能順利出來的地方。」嚥下第一顆鳥蛋後,他得以開口道語,順便消遣自己一句。

「大概要走個十五分鐘,如果你會累的話可以把不想拿的東西塞給我。」
「……是不至於,而且你已經幫我拿不少東西了。」

不得不說一整天下來,不常逛街的人多少會感到疲憊。但身體狀況因為另一個職業的緣故,體力至少在一般人之上。多虧了這點,就算要跑一整天他也不會累到這個時間就走不動。

多半是精神上的疲憊多一些也說不定。

也多虧了蜈蚣,他只要抱抱枕、提食物飲料、待修改的衣服,自己的更換褲連著袋子一同塞在斜背包裡頭,其餘獎品全都交給了對方。

「百貨公司附近不好停車?」他索性問了一句,自己則沒打算那麼快吃鳥蛋,將提著鳥蛋的手自然於腿邊擺晃。
「不好停又很難開進去或開出來,收費一小時還會貴上個二十元……」雖然請客時貌似出手闊綽,沒什麼在意花錢的模樣,但對停車費倒是斤斤計較。

他們沿寧靜小巷彎彎曲曲繞,除了一旁偶爾傳來闔家歡樂的笑鬧聲響,只剩夜風吹拂。

在行經一家超商時,聖堤突然轉彎進去,超商門口提示音效響得清脆。

「走這。」一把拉住同事衣角把人拉進超商。
夜色寧靜,溫馨的人聲是那麼的近而遙遠。他知道那些聲音離他有多遠,卻也不再嚮往或奢求那些自己任由從手心流逝的一切。

他終歸是心情不錯,慵懶地望著巷弄中的一線天,直到——

「……嗯?」他恍惚的跟著人的力道轉彎,滿臉困惑,心想對方是不是想再買點什麼回去。
他直直略過所有商品架,朝著超商後方走,一扇門隨即出現在眼前,要是不熟路線或許根本不會知道有後門可以通行。

「走這裡可以少繞一段路。」後門沒有高調提示音效,脫離超商冷氣,晚風迎面,夾雜未知花香。

遠遠可見河岸,有著吞吃日落恐龍的地方。
「喔……你對這區可真是……熟得不得了,雖然這好像不意外。」姑且算是稱讚。酒教授沉眸,嘴角隱隱透出一絲笑意。他們來到了上次看得見日落的河堤附近,沒意外這裡全都算是蜈蚣熟悉的區域。

他不知道那天對著那個巨大龍影所期許的願望有沒有機會實現,但他仍記得那日強烈的祈願。
「呵呵,還行啦,如果長頸鹿葛格哪天開車,需要便宜的停車場資訊也可以隨時問我。」手裡懷抱威士忌抱枕的人大步走著,兩人漫步於夜晚的河堤旁邊。

風自河岸吹來,攜帶潮濕氣味、河畔草甸子的草葉腥氣。強風拂面時,聖堤微微瞇細紅眼,靜靜接收自然風帶來的感官享受。翠綠草屑被風颳起,默默嵌入淺色髮絲裡,底下的人渾然不覺,全心全意朝目的地邁步。
他也是走了一小段路才察覺。

畢竟他沒事不會在如此昏暗,幾乎只剩路燈與月色的時候死盯著同事的頭頂看。他多半時候凝望著自己的步伐,直到偶然抬頭,籠罩夜調的淺金色明白襯托出髮絲間的突兀,他伸出手,在抓取異物之前,手停了下來。

「你頭髮上有東西。」語畢,指腹輕揉抓取,順著毛髮的方向,將草味挑了出來。

「沒了。」宣告著異物已取出,他將草屑隨手放開,任由河堤涼風吹掃離去。手重新抱住台灣啤酒,無聲無息的看著前方的道路,持續邁步於陌生而熟悉的路徑上。

「長頸鹿葛格目前只需要腳踏車停車場。」話題也遲了好幾分鐘才延續,這次倒是大方承認了動物稱號,那讓他想起過往某個人曾經給他穿過一件有點搞笑的長頸鹿背心。
「嗯?喔……謝謝。」緩下腳步,愣愣感受頭頂細微力道,輕巧捏起的指尖沒有扯痛半根頭髮。

「原來酒教授是腳踏車派?平時難道是騎腳踏車下山來市區的?」行經小公園時,他多看了幾眼。路邊出現停車的格線,零星車輛停駐,不太會有人在此停車,無論停車還是開出都容易許多。

而遠遠可見聖堤那輛白色跑車。
「不,我平時都叫計程車。」在交通費上似乎毫無節省的跡象。阿酒遠遠就看到了熟悉的車,超前幾步後注意到對方緩下步伐,便也跟著放慢腳步,並肩而行。

「腳踏車幾乎是我唯一可以善用的交通工具,多知道一些停車處不虧……我有在一些認識的地方放腳踏車,用的用不上是另一回事。」例如分局,或是打工的酒吧。近距離應急會用上,但他並不會傻傻地騎著腳踏車爬坡回自己家裡頭。
「聽起來挺健康的……我是說腳踏車的部分。」他笑了一聲,並不討厭這樣閒聊的感覺。

跑車前頭停了一輛車,不過車尾空蕩蕩,他仍有足夠的空間倒車出來。這次他不需要麻煩到同事。

「……上車吧!」伸長黑手橫過車輛,拉開副駕駛座的門。他則慢吞吞把獎品與威士忌抱枕塞到後座。
「嗯。」短促的應聲後,他彎腰踩進了副駕駛座裡,一如上次體驗的寬敞,他將食物的袋子跟台灣啤酒抱枕都妥妥拎在大腿前,將寫有Shell Art字樣的袋子擺到雙腳之間。
倒車順利程度 (dice20)
冷氣風口吹出沁涼,漸漸驅散車內微悶的熱氣。倒車提示音效響起,車身緩緩向後,倒入後頭空蕩蕩的車位。轉動輪胎時,碾壓柏油路面傳出一些粘膩聲響,車身停頓了幾下,這才駛出停車格。雖然不是一氣呵成的順利,至少這次靠自己成功完成。

車內變得涼爽,空調運轉的聲響自動調整減弱。他繞開車流多的大路,往熟悉的學校山路開。

「……長頸鹿葛格有想要聽什麼嗎?還是想跟袋鼠葛格聊天呢?」他猜對方一定會選擇前者,避開與人社交的麻煩。
「啊……隨便聽廣播就好。」

他不確定對方會比較傾向哪個選項,他把安全帶系好,猶豫的回答道。

酒教授靠在椅背上,神色寧靜地望著窗外浮過的街景。就如對方所猜測的,他沒有什麼話題想特別聊的。

「……除非你想聊點什麼。」他延續了很長一段沉默才補充這句話,雙手抱著抱枕,鳥蛋跟飲料的袋子仍持在大腿邊。須臾,他從袋子裡拿出一串仍有餘溫的蛋料理,伸向駕駛者嘴邊懸著,看著對方,似乎在問他打不打算現在吃。

古典音樂 (dice20)
流行音樂排行榜 (dice20)
心靈療育節目 (dice20)
電影相關廣播 (dice20)
他毫不猶豫轉向古典音樂電台,廣播節目正播放月光奏鳴曲,平緩琴聲沉靜,一如清冷月色安靜照耀。

「哼嗯……我想想,像是遺囑怎麼寫比較、噢,謝謝。」他咬了一口鳥蛋,乖順給人餵食。

話語延續著「自己明天可能會暴斃」的假設,車輛緩緩停止,前頭赤色光暈映面。
在對方咀嚼之餘,他暫時將手縮回來,望著前頭的光輝。溫和不吵雜的旋律充斥整個空間,令人放鬆,也替今日多添了一份平靜。

「……遺囑。」他重述了對方敞開的話題,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很多人覺得寫遺囑觸霉頭,但我相信那只不過是人生規畫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他根本忘了上一刻他們還在講明天要是暴斃了該怎麼辦的玩笑,認真講起了真正面對遺囑的想法。
他安靜咀嚼,暫時沒辦法插上話。燈號轉綠,在周遭整片催動油門的聲響中,車輪輕緩推進,加減速都不急不躁。

「……同意,畢竟死亡突如其來,沒有事先規劃好只是讓被留下的人不知所措。」他輕聲附和。

「我其實有立一份了,今天回去或許添上一條『威士忌抱枕留給酒教授』……之類的。」不打算牽涉太多私人情緒,他補上一句玩笑和緩氣氛。

酒教授或許也有類似的經歷才會有這樣感悟,他不知道,也不覺得自己有機會得知。
「……身為與您只有一面……不、兩面之緣的同事還有幸獲得您的部分遺產還真是備感榮幸。」他同樣用有些弔詭的說法回應道,綠燈亮起,他暫時將鳥蛋串放回袋中,在平穩的行車中暫時閉眼歇著。

他不覺得對方是說認真話,沒有人會真的在乎一個抱枕死後會交給誰,除非那個抱枕意義非凡,或是執意要把身邊所有財產都好好分配的那種人。他總覺得蜈蚣不像是那類人,雖然這也只是他現階段的個人偏見。
「哈!對您而言的確只有兩面啦……」他可是看著對方在辦公室來去如風好幾次了的說。

「……啊?不過這個是怎麼計算的,要兩個人都有意識到對方存在才算一面嗎?還是算約會次數?」他挑眉反問,一臉正經思考起計算的方式,盡是對無聊的事情認真。
「……那對你來說你見過我幾次面?」他根本沒去深思關於對方看過自己的次數,緩緩睜開眼,望著後照鏡裡頭的駕駛以反問蓋過對方的反問。
「你這樣問我也是很難算……」他直白抱怨一句,嘴角仍盈著笑意。

「你有進辦公室的時候,不管你多迅速離開,只要我有在辦公室,我都會看見你的人咻咻進來又咻咻出去。」尾句加上奇怪的狀聲詞。

他的位置面對門口方向,不看到人員進出都困難。
「喔……咻咻咻嗎……」看來自己在對方的印象中大概真的很「稍縱即逝」。他腦中建立著無關緊要的認知,一手摸了摸滿是鬍渣的下顎。

下次若在學校看到蜈蚣,他或許會試著打個招呼。雖然這還得取決於當下其他同事的人數多不多,總而言之,他希望不要有人無聊找他說話。蜈蚣的話沒關係,反正他目前為止並沒有做出讓他有所芥蒂的舉止,而他本身也沒什麼好聊的,對方大概日後沒事也不會來找他。

說得也是,一個邊緣袋鼠葛格,還會有什麼事情想找邊緣長頸鹿?

「……噗、」他突然噗哧笑了一聲,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替自己腦中的自言自語感到好笑。他一手改摀住嘴,眼神死透的望著前方,祈禱對方別問得太多。
學校距離 (dice20)
目前行駛距離 (dice20)
那聲突如其來的笑意倒是大大引起他的注意,但礙於行車安全,他只迅速透過後視鏡瞥了酒教授一眼。

一隻小黑手伸向副駕駛座,柔軟指尖戳了戳酒教授肩頭。

「長頸鹿葛格在笑什麼呀,同為邊緣動物夥伴,好東西要跟好夥伴分享……讓我也聽聽吧?」大大揚起嘴角,不正經笑開臉。

車子即將駛上往學校山路,遠遠可見蓊鬱山林那隨風搖曳的深色輪廓。
可惡,果然還是問了。

他這次沒有反擊,他可不想打擾開車的人,將手放下,又是一臉正經凜然。

「沒,我只是好奇,」

「好奇您日後還有沒有任何來找我這邊緣長頸鹿說話的可能性,畢竟我不是那麼的……對人『有幫助』。」
「哦?」駕駛座上的人挑眉,不知為何擺出半挑釁的神情。

「那如果我日後不去找邊緣長頸鹿葛格,長頸鹿葛格也不會找我說話嗎?」他仿照對方,不正面回答,以問句回答問句。接著他自顧自悶笑不停,肩頭一抽一抽。
瑪隆尼爾斯.聖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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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回答我。」明明是先以反問作為回答的人,他仍自顧自說出了自己的認知。

「……然後,我不知道。」

「我並不是個擅長尋找話題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即便願意與人交談,他也沒有什麼話題好聊:「我不喜歡硬是找話題說,也不喜歡職場社交文化。基於這個前提,我或許多半時候不會主動找您談話。」
「你先不回答我計算方式的。」幼稚跟人計較,但表情並不是太在意,笑臉依舊。

酒教授也算是很直白告訴自己理由了,而他並不討厭那份率直 。

「……嗯哼,可以理解,您大可繼續維持那份咻咻咻。」他也沒有想要強迫對方搭理自己的意思。

「那長頸鹿葛格希望我去找你說話嗎?」挑眉微笑,他同樣好奇那份「好奇」。
「……」他瞪了對方一眼,就在對方提出自己避開計算方法不談時。兩者笑臉與臭臉鮮明,但相對的,阿酒只不過是習慣也懶得擺出更多表情。

「即便希望,我也要麻煩您別在太多人面前與我搭話。」他沒有強烈拒絕,但也不算完全表明意願。他的回答很含糊,任憑他人猜想的空間仍在。
他一邊默默減緩了車速,只覺這些對話有夠使人分神。

「哼嗯?像是躲狗仔隊的明星在談地下戀情。」雖然他們不是明星,其他教師也不是狗仔隊。直覺想到比喻一出,他才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也懶得更正。

「……我明白了啦,那麼就在需要『對人有幫助』的長頸鹿葛格幫忙吃冰塊、需要消耗電影招待券、騙騙情人節優惠、一起溜冰跌倒或需要學餐午餐夥伴的時候我會先傳line給您這樣可好?我們可以坐不同桌裝作只是剛好坐在一起沒關係……」他刻意強調「對人有幫助」,胡言亂語一大串。
剩餘距離 (dice20)
「……」

聽著譬喻,他的神情沒有太多變化,他不確定那究竟是同事別有用意的刻意,還是單純蜈蚣就是剛好譬喻都挑了情人的傢伙。他大概傾向相信是後者,何況對方連今天剛好是白色情人節都沒有自覺。

「……如果這些確實對您有點幫助的話。」跟這位幾乎是路邊才認識的同事其實還做了挺多事的。他相信日後時間會證明這個人說的這些話是否只是嘴上說說,但他也不會感到失望的,他告訴自己不用期待,試圖壓抑心中一股微弱的喜悅與欣慰。

「吶、」他又趁車速沒那麼快、對方嘴裡的鳥蛋也解決了,將鳥蛋串遞到張口就咬得到的位置,一邊出聲提醒對方。
剩餘距離11-(dice4)
「哦,那再追加一項『開車時需要友善餵食專員』好了。」張口叼走一顆烤鳥蛋,含糊道了聲謝。

一輛上山的公車想超車,短暫地開向對向車道,想超車瞬間又因聖堤加速而被甩在後頭。

能看見公車裡頭塞著滿滿的人,而車輛型號老舊,在公車行駛時能看見大車如翹翹板前後劇烈起伏著,裏頭的人被顛簸著,以不太舒適的臉色乘車。

「哇喔,還想超車啊。」嘴裡還有食物的人含糊嗆聲,腳底輕踩油門,使車輛穩穩將後車甩開。

「……沒有幫助也沒有關係吧,像我來找你就是對你毫無幫助的事。」他把話題拉回來,短促笑了一聲。
「哇喔……」他也忍不住盯著公車讚嘆,上面明顯一堆大學生。如果不是蜈蚣提議載他回程,又突然發瘋不想叫計程車,他現在說不定正在那台公車上受難。

「……關於你找我究竟是不是有幫助這件事情還不好說,所以結論還是先保留吧,至少我目前在你車上,算是受你幫助。」因為緊張握住門邊握把的手緩緩放開,在路況比較不適合分心的時候又把鳥蛋收回了袋子裡。

「……而且我很久沒出來看電影了。」
依然是拘謹工整的回話形式,話語都說得有條不紊。

「還想去對向車道超車真的很瘋欸,趕投胎也不要拉整車一起……而且我剛剛是開規定的時速欸,可怕死了。」他先回應那聲驚嘆,淺淺嘆息。

「……你該多出來看看電影,跟邊緣動物夥伴一起出來惹是生非與路人吵架。」不過比起再看一部電影,他偏向先實施自己前面胡謅的那個「一起不同桌吃飯當剛好遇到」的計劃,光是想像畫面他就覺得很鬧很好笑。
到目前為止,跟您一同出行確實沒少過爭議。

雖然只有兩次,但他其實很慶幸一切都還算是有好好的解決。

「有安全就好。」

深思了許久才回答道,好像沒有事情比安全還來得重要。至於日後有什麼計劃,他暫且不抱期望的,默默頷首作為回答。

盯著前方一盞盞路燈被路過,光在他眼中形成一條條弧線。車窗上不斷重複著相同頻率的光點交錯,這條路可謂這十多年來最熟悉之路。古典樂曲播到了一個段落,廣播主持人的聲音輕柔的介紹曲名與作者,闡述自身對這首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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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在廣播輕柔嗓音的樂曲介紹中沉默下來,一時除了車窗外呼嘯的風聲與低低引擎聲外再無聲響。

「那麼如果明天我還見得到日出的話,要跟邊緣袋鼠葛格一起在學餐吃個午餐嗎?我們可以坐不同桌,然後坐梅花座以展現我們邊緣的個人特色……」他以胡說八道擾亂了這份短暫的寧靜。
「……」他沒有馬上答應或拒絕,似乎在猶豫。因為是下午的課,所以若真的要吃,他應該吃到12點50分就會離開。這代表他不能睡到12點多在悠閒的進到教室,也表示他今天必須睡眠充足,必須11點左右出現在學餐。

沉默中浸泡,腦子轉動的很快。

「……我不知道,得看我午餐時間有沒有醒來。」這句話間接表示了他的作息似乎不太正常,就跟前面一樣,他沒有完全答應,也不算完全拒絕。

「我不想讓您白等著,所以您還是預設我會遲到會比較好……當然課堂我是絕對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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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嗯,可以理解,睡飽點總是好的。」他點點頭,車身平緩彎過一處彎道。

搞不好我也沒辦法來學校也說不定……那先約改天好了,選個你沒課可以睡飽的日子。」他還不明瞭陌生青年的超能力是什麼,但內心很確定一定是不好的事。
「……喔。」他只是短短的回了一句,也沒有針對改約這件事發表任何感想。那讓人感覺到一如既往地疏遠,疲於發表些什麼,但跟人相處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替自己的冷漠感到有點愧咎。

「……反正,我就、住在宿舍,」他吞吞吐吐的,再度在兩人的對談之間添了一大段沉默後做了些彌補:「真要不約而同地吃午餐,也該挑你來學校上課的時候,這樣比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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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啊,我的課在週一。」看來本週已經無法實施「不約而同吃飯」計劃了。

轉眼學校大門便出現在眼前,擋風玻璃內側以吸盤貼附的教師通行證使他們順利通行。白色跑車緩緩駛入校園,車速頓時慢如龜速,就怕突然有大學生跑出來撞車。車輛緩緩駛入停車場,他挑了個好開出去的位置停下。

「……今天謝謝可靠的邊緣動物夥伴陪我瞎晃一整天。」車子停妥後他朝旁邊的人勾起笑。
「……彼此彼此。」他把對方還沒吃完的鳥蛋串拿出來,等著對方自行接過。他開始思考假日該找什麼時間去一趟ShellArt,又偷看了一眼對方的身形與自己的比例相比,試圖避免自己又搞錯尺寸。

似乎想等對方解決鳥蛋後再下車拿後座的東西,外頭這時間只有幾個帶著狗散步的學生,而一旁文化中心的燈也早都全暗了下來。
「謝啦。」不客氣接過鳥蛋吃起,他也不問酒教授為什麼不下車,只當對方還想吹些冷氣。

「……你知道嗎,我突然想到你可能擁有的第五種超能力可能是什麼了。」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聲質參雜食物而含糊。

「……算了,當我沒說。」突然又反悔閉口不談,一臉沒事繼續吃著烤鳥蛋。
「……什麼?讓人主動閉嘴的超能力嗎?」

他也冷不防地,針對當下的情境講了句自嘲味十足的話。
他忍俊不住,噗哧笑出聲。

「不是……你可沒辦法讓我閉嘴,不然我們上次應該在噴水池邊就結束對話了。」半挑釁回話,張嘴咬下最後一顆烤鳥蛋,細細品嚐。
「……哈?不然是什麼?」他蹙著眉頭往人看去,那話到是挑起了他的好奇。
「不告訴你。」朝人眨眨紅眼,笑得可惡。

「快回去休息吧哈哈哈,長頸鹿葛格掰掰掰掰……東西不要忘記拿啊,祝明天教學順利!」似乎打定主意不說,他拍了拍同事肩頭。
「嘖……」他總算是轉身向後拿起了獎品袋子,小心打開車門,順是被人的打哈哈趕下了車。

「您也早點回去休息,路上小心……離公車遠一點。」他回頭彎腰,往車門裡頭的人給予不少關心與提醒後,身上帶著大包小包的關上了車門,轉身往宿舍方向離去。
「好,您路上也小心冒失的學生,下週一或不是下週一見。」他朝人揮揮手,目送那道身影離去後緩緩倒車離開。

驅車奔馳在山路上,學校迅速被拋至腦後,山林樹影倒退。廣播放起德布西的月光,純淨簡單的旋律在車內悠揚,看來今日的廣播主題或許是各個古典大家的月光詮釋手法。

關於第五種超能力,他原本想說的是──

讓人感覺不孤單的超能力。

只是無端冒出的怪異想法,但那樣的話語一定會嚇到同事,他自己也沒有那樣的厚臉皮說出口。

不得不承認,他稍微有些期待下週一的怪異午餐邀約。思及至此,他伸手調高廣播音量,讓鋼琴聲驅散車內怪異的空曠感。明亮車燈銳利劈開夜色,漫漫長路靜靜迎向他。
夜色被開燈聲驅趕,於單人宿舍內消失得無影無蹤。瑪隆尼爾斯‧聖伯納拖著沉重的步伐,伸手與小冰箱門的吸盤拉扯對抗。

他首先將需要冰的東西全塞進了冰箱裏頭,接著,把獎品留在袋子裡,放在三層櫃上方,被書籍疊得高高的頂部。

他還有兩串鳥蛋可以陪他稍微修改一下明日的課堂安排,晃步至書桌前,輕巧的推起筆電螢幕。他開始有點期待明天的課,他想讓同學們先吸收他所知的各界或歷史上,曾以酒為主題突破想像去發明出來的飲食、文化等,再從夜市延伸,讓學生們以這熟悉的環境去思考,那裡頭有什麼是不曾在夜市裡看過,但可以與酒組合的新想法。
他相信學生們會有更多超乎預期的想法,他也有點期待明天蜈蚣教授來觀摩課堂時會露出什麼表情,抑或是吐嘲些什麼──

為什麼呢?

說不上來期待的理由為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為根本還沒上的課堂感到如此鮮活。半顆鳥蛋叼在嘴邊,在他發愣的時候落了另外半顆至桌面。

「……靠腰。」他冷靜地低聲咒罵,在三秒原則之下將跌落的悲劇徒手塞入嘴裡。在開始找點名日課堂資料之前,他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個冰的玻璃空杯,脫下手套,替自己生成了一杯麥酒,挑了些自袋果汁與牛奶氣息的冰塊添入。

……明天恐怕真的要睡過午餐時間了。
聖堤.比特 ⁍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回家倒車入庫後,他望著電動鐵捲門緩緩往下,墜地一聲輕響把自己與外界徹底隔開。身體無比疲累,但有多疲憊,精神就有多亢奮,兩者間的巨大落差令他意識到今日過得多麼充實。

今天只是尋常的一天,他對自己說。但也隨即意識到這句話並無法說服自己,收緊懷抱壓了壓柔軟的威士忌抱枕,卻壓不下嘴角的高昂。

他期待看見酒教授明天向學生發放夜市獎品的模樣,期待學生會如何反應,爆笑或吐嘈。

在處理被弄髒的白鞋與外套時,他邊仔細回味充滿冒險的這一天,那些對方不經意流露的笑語如此珍稀。如春天融雪的山頭,厚重冰層下終於透出翠綠生機。

最後他躺在床上失去意識前,動指點開訊息對話框,確認自己有好好記下教室位置,自顧自露出放心微笑。

晚安酒教授。他迷迷糊糊想著,安然入眠。

拉線線,表符感謝酒中。
歷經半年終於對完了,感謝最佳企劃夥伴酒中一路忍受我的龜速(抱
可以從區區一張插圖半路殺進來變成預定一卡車堆交流我很爽好嗎 謝謝大哥……(抓著不放玩下一個(幹

侯抓到了這兩個都很期待下一次約會(他們還沒在一起

阿茂加油……(靠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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