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老師，這次任務咒靈的外貌是這樣？」
報告書留白的塗鴉，上面仍有幾個失敗品被墨水塗去，最終成果如同自己國小的畫作，若所有咒靈都如此醜萌，拔除過程的心理負擔肯定砍半。

「請簽名，待會我轉交給伊地知先生。」
伏黑耐住性子提醒漫不經心的師長，指尖點在影印紙的簽名欄，墨水筆不如人意的奔向他處，在筆尖即將戳上時縮回手，腕及時被捉住禁錮在桌面，越是扭動攥得越緊，僵持中五條毫無預警的下筆。

滾珠滑動，墨水忽深忽淺的印上膚面，字跡隨掙扎漸緩而歸正，第三個漢字完成，那人恢復生氣的鬆手笑道。
「現在惠是我的了。」

「我一直都是您的學生。」
倒著看不清，最後一個「悟」字較為像樣。

「有道理。」
在報告上撇幾筆，名字也沒簽在表格內，五條拴緊筆蓋挺直腰桿後仰著，雙腳一同伸展擦過學生的皮靴。

「您好好休息，最近沒怎麼掀開眼罩，是想藏住黑眼圈對吧？」
伏黑反手瞥眼歪扭的墨跡，抬眼凝視對方，即使隔層眼罩依舊相信那雙眸正同時打量自己，就如適才平手的拉力賽。

的確，出差四天後回校帶課一日，一天被緊急任務召喚，頭疼的是遇上特級，今日返校提交報告，一週沒有安穩的睡眠，只得以甜食補腦。
「知道了。」
五條在視線的推拒中拉下眼罩作旗投降，淺髮襯得眼袋更深，既然少年猜測自己累得糊塗，就糊塗到底，伸直雙臂像在討抱。

伏黑意識到，光，並非百毒不侵。

讀不清眼睫下的思緒，是反轉與無下限的反覆運作，一天內第三次糾結，投懷的衝動在放下紙筆後回歸現實。

「玉犬。」
式神一隻撲右一隻抱左，俯身自暗影拉出紙袋擱在茶几上。
「是情人節那天的回禮。」

解除無下限的五條與狗毛來個親密接觸，以六眼目送學生，按著即將蹭上下頷的鼻頭，沙發皮革差點被踩破，勉強勾住提袋，玉犬再度湊上前看清，內容物非哪牌有名的甜點，而是手作巧克力。
「真懷念惠的手藝。」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