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律寄回來的信，信上說了一些近況還有成長的成果，我突然想起以前律身體很差時的事情。

律一直都有過敏的問題，尤其春天的時候更嚴重，花粉熱讓他從白天到晚上都很不好受，在好動的年紀時沒辦法出門交朋友玩耍，讓本來身體不好的律變得更加內向。

某一晚被斷斷續續的吸鼻子聲與哭泣聲吵醒，爬起來要安撫律的時候，我見到了奇妙的景象，小小的律身上長出了狐狸耳朵和尾巴，那或許是律第一次能力覺醒。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尤其那時候才因為超能力的關係受了不少麻煩，見到律的身上出現異狀，我更是說不出半句話。

律說話的聲音因為整夜的咳嗽與擤鼻子變得沙啞，他緊握著手上揉成一團的衛生紙，哽咽地問：「哥哥，我會死掉嗎？」

「不會，你只是流鼻涕而已。」老實說我也有點擔心，可是要因為花粉熱死掉應該不太容易，我從他手上把衛生紙團收走，跟旁邊快要堆成小山的衛生紙團一起丟進垃圾桶裡。

「還會鼻塞嗎？」

「恩。」

聽他虛弱的聲音回應，似乎是鼻子塞住沒辦法順利呼吸，一直張著嘴巴呼吸讓他口乾舌燥，只好給他喝了一點水，坐在床邊看著等到睡著為止。

律大概是太疲累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緊抓著衛生紙擦鼻涕，他今晚或許又得像這樣度過一夜，挺可憐的。

「你還是會怕嗎？」

律輕輕地點了頭回答：「一點點。」

「那你睡過去一點。」我把床墊拉過來與律的床墊並在一起，順便把枕頭也跟律的靠在一起，為了安撫他說：「一起睡就比較不怕了吧。」

「恩…。」

躺下時順道把律拉近一些抱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聽著他偶爾傳來的吸鼻子聲音，終於不像剛才一樣一直哭了。

「哥哥。」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來。
「嗯？」

「如果我死掉了，會變成鬼嗎？還是會去西方極樂世界？」
「我不知道，這誰也說不清楚。」這小子到底都去哪裡看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難道是拿了奶奶的佛經來看了嗎？還是奶奶又教了律什麼東西？

我睜開眼睛看著律的頭頂，聽見了他的心聲。

"如果哥哥不在身邊的話，我要怎麼辦才好？"，律的心聲小小的，就跟他嬌小的身軀一樣，微弱地傳達著不安。

「你會活很久啦，我會一直看著你。」
「約定好了。」律小小的手環過我的腰緊緊抱著，直到睡著撐不住才滑到一旁去。

現在，律應該已經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經常過敏加發燒讓他沒辦法保持清醒，經常渾渾噩噩的待在家裡休息，一休息就是好幾天，連他曾經在我面前暴露能力的事情也忘了。

而如今他也只記得變成狐狸時嚇到我的事情，也不想要讓我知道超能力的事情。

這弟弟真讓人傷腦筋，就連我跟他一起生活這麼久，有時候也搞不清楚奇怪的想法是怎麼來的。

拆開下一封律在國外寄回來的信，信裡面的內容與前一封所說的事情不大一樣，描述了他看到的風景還有吃的食物有什麼不同，來說到最近自己在學校學習的很不錯，學會越來越多東西了。

放下這封信，不安的情緒慢慢湧現。

律和爸媽雖然都沒說，但從爸媽的心緒裡聽到是要去超能力學校，如果律的能力越來越厲害，換個方向想，是逐漸朝著不好的方向，該怎麼辦才好？

我低頭望著餐桌旁的小白，他正舒服的窩成一球睡覺，如果律變成這副模樣，我又要怎麼辦才好…。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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