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Separ》約書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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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二期開始前

天空漸漸染上一絲橙黃,時間已晚,再繼續趕路只會讓馬兒過於疲累。
雖然自己十分想趕快見到自己的友人,但騎士仍然選擇了稍作停歇,不僅是為了馬兒,也為了一大早便起程的自己。
latest #48
他隨意地選擇了下榻的旅店,但在安置好一切後卻發現仍距離天黑有一段時間。約書亞難得地選擇上街閒逛,卻沒享受清閒多久便聽到一聲尖叫劃破了街道。

「有扒手!快來人啊——」

那是距離約書亞不遠的一位女子的尖叫,兩位竊賊眼看事跡敗露便拔腿就跑,手中緊緊抓著那個不屬於他們的小袋。而騎士幾乎還來不及思考,下一刻身體便擅自跑了起來。沒有鎧甲沉重的束縛,他沒多久便伸手從後面抓住了那人的衣領,順勢地將對方給壓制在地。

但他來不及歇息便緊張地抬起了頭,另外一位扒手沒有任何一絲遲疑地繼續向前逃去,眼看就要逃入巷弄之中。
本來應該要逃入巷弄之中。
原先在人群之中不太顯眼的黑膚青年在聽見叫喊聲時便讓腳踝拐了個彎,長年練出來的體力讓他腳下的速度不用一會就快到一般人無法追上的地步,面前那個竊賊抑同。

他連續繞過好幾個驚呼的路人,多虧那名竊賊推開人形障礙讓他不用怎麼費力氣就能直直逼近,除卻幾個被竊賊刻意弄倒的木桶讓他需要大步跳開。
接著在行進其間隨手撈了一支木棍,而竊賊已經近在眼前時便把身上的包裹砸到對方背上。

黑膚青年跳上被打的趴伏在地的竊賊,再以木棍卡住對方的下頷往上揚起。包裹裡面的書籍散落一地讓他有些心疼,但面上還是笑著的。
「嘿、不要亂動,否則我就讓你體驗吸不到空氣的窒息感喔。另外一個人已經被抓起來了吧——我看看?」他抬起頭望向另一名竊賊的方向,依稀記得剛才有個金髮的人把那人制伏了才對。
目睹了另外一位扒手被控制的過程,騎士不禁在心中默默感謝那位見義勇為的青年。但約書亞還來不及放下懸著的心,幾乎直覺地使力將身下那人的雙手反剪固定。

不知是因其他民眾的通報,亦或是動機實在太大,該區負責的衛兵沒多久便趕到現場。那位最初尖叫出聲的女子也跟隨在後,看見兩位犯人皆被控制,自己的小袋並未失竊,慌張和擔憂立刻被一種安心的笑容給取代。
將壓制的犯人移交給衛兵,直到親眼見證那人的手被結實的麻繩給束縛,約書亞才終於放心地將視線移開,轉而投向了不遠處的那人。

深色的皮膚看上去並非艾茵索夫的本地人,但卻不知為何,約書亞總覺得自己曾經見過那人,卻又不知從何翻找記憶,只能有些笨拙地將視線給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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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亞斯在笑嘻嘻的把被自己壓制在地的竊賊交給衛兵,並且目送對方被送走之後立刻蹲下來撿散落一地的書。
謝天謝地這些不是古老典籍,啊、如果是古老典籍的話他的父親大概也不放心讓他拿吧,哈哈哈。

自己這麼好動,三兩下便會撞到東西的體質大概是適合出外探險而非留在室內的過動兒。
他三兩下把東西收拾乾淨,用他人來不及幫忙的速度重新把包包背到背上後一骨祿站了起來,轉身,與人對上視線,然後在那一瞬間彷彿腦袋啵的一聲彈出了意義不明的音效。

對方把視線移開的模樣……啊!
幾年前路過嚴厲時的那個騎士!居亞斯腦袋轉的飛快,衝上前後便馬上自報姓名。
「您好,我叫居亞斯,您應該是約書亞騎士吧!呃、如果不記得我也沒關係!只是想禮貌性問問您最近好嗎?」
似乎是有些被對方衝來的舉止嚇到,約書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腦子才開始處理對方所說的話語。

「你是……居亞斯。」約書亞遲疑地唸出來對方的名字,但下一秒,幾年前在酒館中的午後突然浮上,他稍稍瞪大了雙眼,表情也變得柔和不少。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我……我過得很好,謝謝你的問候。」約書亞有著一瞬的遲疑,但他仍然這麼回覆了對方的問候。他仍然吃飽喝足、能前往王國見到自己的友人,這就讓他滿足了。
「居亞斯最近過得如何呢?」他反問道。
居亞斯並沒有打算深究對方為何遲疑的原因,想必那當中有不適合在這時候探討的話題,於是居亞斯就只是給了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您還記得!這是我的榮幸。」似乎是方才的舉動太過躁動,居亞斯在說完這句話後立刻站直了身子,把手按在心口處微微向前傾身像是要補足禮數,但任誰來看都看的出來即使是這樣的作態也掩蓋不了他天生的雀躍因子。

他也在約書亞問起自身時溫煦的笑笑,「這邊也是一樣,都過得很好,也謝謝您的問候!」
當騎士在看見青年那燦爛的笑容時,他下意識地將視線往一旁撇去,就像是在面對刺眼的白日烈陽一般。
恰好對方低頭行禮,約書亞也同樣地將手貼至心口處,並且輕傾身來完成行禮,標準且正經。而得知對方一切安好後,約書亞點了點頭,接著斟酌了會,有些猶豫地提出邀請:
「不知道你接下來有沒有急事,如果可以的話,不妨去附近的餐館共進晚餐如何?」約書亞小心翼翼地說著。
應該不會太突然吧。他忍不住緊張地想道,一邊悄悄觀察對方的表情。
而接下來居亞斯的回應自然是不必擔心是否突然。
他回以一個幾乎沒有減弱半分的笑容,依舊燦爛,然後點點頭,「能被邀請我很開心!接下來沒有任何預定,那就讓我斗膽的打擾您的晚餐時間啦。」

反正他與父親本就分頭在這個階層中不同的書店找書,午晚餐尚且沒有共進好幾天了,不用告知也沒問題,只要有辦法在夜晚時分回到同一間旅店就行了!
太好了。約書亞輕呼出一口氣,忍不住勾起一個小小的微笑。雖然對方的笑容依舊耀眼不已,但他忍住了撇開視線的衝動。
「不會打擾的,自己一個人吃飯也挺悶的。」約書亞這麼答覆道,但他在稍作思索後想起了自己原先也是想隨意地在街上晃晃,再隨便進入路邊的一間酒館內用餐。平時的他幾乎皆會快速地通過此階級,並嘗試在門衛下班前通過哨口,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不過……我並不常在此停留,如果你有什麼推薦的酒館就太好了。」最終,他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居亞斯當然很開心能得到這樣的回應,但也是忍不住在對方說起推薦的酒館時苦惱的捏著自己的下頷思索了起來。
很遺憾的,他其實也對此處不熟,不如說他對智慧以外的階級的風情都不熟,或許王國會更接近他以前居住的國度,不過這世界上大概鮮少有任何一處跟他的村莊相仿。

嗯……居亞斯皺起眉頭思前想後了一番,想來對方至今表現出來的性格應該不會討厭自己這種在某些地方還挺隨便的表現,便閉起眼睛朝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比過去。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這附近有什麼,不如——就我指著的那個方向走過去後第一間!就進去吧!」他睜開眼,看到自己比的是一條比較少人走的小巷子,還有幾間花店,應該不算壞吧?
「好,就照你說的。」約書亞立刻點頭,答應了這個和他原計劃有些相似的決定。他率先朝著小巷中走去,雖然人潮比外頭的大街少上不少,但仍然有幾間花店零星點綴著。

騎士在緩步走過時悄悄多看了幾眼。嚴厲——不,至少他居住的區域附近是沒有花店的,他也極少會去到教堂後的花圃。僅在少數時候,在餐桌或是房內會多出由女僕買回的花束。

「居亞斯今天怎麼會在這呢?」他盡可能輕鬆地提出問題,而不是讓自己像是在質問犯人一般。約書亞仔細思考了會,他不記得對方有提過自己所居的階級,不過他仍然隱約記得艾莫瑞克先生提到自己曾在外遊歷,加上對方能夠輕易經過嚴厲,或許對方是來自嚴厲以上的理解或是智慧?
哼哼哼——提議被接受了——居亞斯自然是懷抱著喜悅的心情蹦蹦跳跳的走在約書亞身邊,與外表年紀不太相符的天真感讓他像是心智年齡尚未成熟的大男孩。

他喜歡花,嗯,這麼說不太對,他喜歡很多東西,花也是其中一樣。
居亞斯快樂且正大光明的往旁邊看去,比起一旁的騎士那含蓄的眼神,並沒有被身分約束的青年行事便更加無拘無束。

然後他在約書亞問起自己經過此處的目的時快速地把頭扭了回來。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被過問的困擾神情,反而因為這個問題而顯得神采飛揚,「我是來這裡的書店看書的,如果有沒聽過的書籍就帶走——畢竟每個階級會有的書大致上都不太相同,偶爾也要出來走走,哈哈。」
「原來如此。」雖然在對方迅速地轉過頭看向自己時,騎士不免有些慌忙地將投射在花朵上的視線給收回,但他仍然故作鎮定地答覆道。

「這樣的話,那府上的藏書一定很豐富吧?真厲害啊。」約書亞並不常讀書寫字,過去的閱讀也大多限於經文和些許的詩章。雖然知識上跟其他貴族子弟相比可說是低淺,但他仍然可以說自己是喜歡閱讀的。至少,閱讀給予他的是和保養裝備時相當的平靜。

「……不過,書本沒事吧?」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雖然兩人之間有一定的距離,但居亞斯在對付扒手時,他仍然看到青年手上的包裹被扔出時裡頭物品散落一地,看來那便是青年今日的成果了。
居亞斯隨著對方話中所提及的關心而微微嘶氣。
「應、應該是還好啦,因為都是新書所以砸個那幾下頂多皺掉,但假設被我砸出去的書籍是古舊典籍的話我就真的會被父親罵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他在把書砸出去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考量到書弄壞被罵的可能性,但想想不是貴重的書的話大概就還行吧。

「——的確是很豐富,不知道您有沒有在看書,說不定您看過的某部分書籍我家裡也有喔!」
颯爽接受了那個對於家中藏書豐富的讚賞,居亞斯抬頭挺胸的用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膛,想起父親書房那一整面看都看不完的書就覺得自己能夠有這些資源當真幸福無比。

但能不能真的每一本都看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下是情急之舉,令尊……艾莫瑞克先生應該會理解的。」約書亞有些不肯定地安慰道,他記憶中的年長者是睿智且友好的,但他也沒有立場多說些什麼,只是繼續對話下去。

「我閱讀的書不算太多,看得也大多是經文和禱詞而已,並不是什麼需要特別收藏的書籍。」騎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收集那些類別的書籍,但大多的教堂都有在抄寫各類經文,應當不是什麼需要特別收藏的書。

但最近他也漸漸地不閱讀經文了,約書亞平淡地想著。他依舊會在主日前往教堂,跟隨禮拜祈禱,並試圖尋求平靜和引導。可在那日之後約書亞便不曾踏入告解室,也不曾尋求完全的赦免。
對於對方那個安慰,居亞斯是感激的,他也相信父親不會隨便亂罵人——但更多時候他大概是仗著自己很容易讓父親心軟的撒嬌而肆無忌憚吧。

他接著想了想家中的經文類書籍,嗯——
「雖然我跟父親都比較少碰天主教典籍這部分的東西,但確實有一小部分的書是在探討典籍。」不是單純的記載,而是探討。
居亞斯因而豎起食指,像是神秘兮兮準備揭露世紀大發現的學者。

「不是單純的抄本,而是在旁邊有附上註解的探討書籍,而且還有好幾種版本,每個作者解釋的經文都不一樣,很有趣喔!」
「那感覺真的挺有趣的呢,像是跟作者隔空討論一樣。」他如此回應道,似乎是因為對方的神情,亦或是真心對於書本感到興趣,騎士的嘴角再次勾起了小小的微笑。

不過,那樣的書真的會被接受嗎?教會對經文的解釋權是如此嚴格。他一直以來都是閱讀教會內的藏本,外頭流傳的也多是教會的抄本和印刷物,解釋的工作也為神父所擔任。約書亞不禁思索了起來,但當他在抬起頭時,那樣的思考隨即被拋向腦後。

木質的吊牌招呼著兩人,半開的門能略略聽見交談聲傳出。
「看來我們成功找到了。」
哇——終於到了——沒來過!
居亞斯對約書亞點了點頭,便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或許是因為臨近晚餐時間,所以酒館裏頭的人不算少,大概瞄了幾眼之後他終於找到一個空桌。
「我們過去坐那邊吧?」
他再度回頭跟約書亞四目相接,大致上指了指那個方向後便走了過去。

拿到菜單時他還在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喝酒……之前跟神父悄悄溜出去喝的時候兩個人好像到最後都不省人事,這樣還能喝嗎?
居亞斯抬起眼看向對面的約書亞。
「我可以問問嗎,您的酒量算好還是不好?您喜歡喝嗎?」
原本想說處在冷清的巷弄中,沒想到人還是這麼多呢。約書亞跟隨在青年進入店內後忍不住想到,接著便在居亞斯的詢問後無聲地點頭答應。

他安靜地入座,同樣端詳起了菜單。想來這樣和他人在酒館共進晚餐也是許久之前了,就算在大市集期間和隊友在同一間店內,他們也鮮少有更進一步的相處。

「酒量嗎……應該還算可以吧,我並沒有特別挑戰過。」他稍微思索了會,給出了有些模糊不清的答覆。
「如果居亞斯想要喝的話我不介意。」
嗯……糟糕,好難決定啊,老實說他對自己的酒量有點底,實在是不想讓自己出糗,但又有點想喝。
於是居亞斯稍微又再看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便下定決心,朝不遠處的侍者點了兩杯啤酒以及幾樣麵包跟肉品。

「我不太確定自己的酒量能不能負荷,但我想喝,如果等一下出了什麼事就麻煩您了。」應該是不會出事?只是會說出很多類似騷擾的話語,就希望不要太過冒犯才是。

然後他在過沒幾會便丟掉了方才點酒的罪惡感,開始繼續維持那副愛問東問西的模樣開口。
「您沒挑戰過嗎?嗯——那目前喝過最多多少杯啊!」
「沒事的,你儘管喝吧。」雖然有些在意對方所謂的「出事」到底會如何,但約書亞也沒有過問對方過去的飲酒經歷,只是簡短的回應了青年。

最多就是把對方扛回下榻的旅店,應該沒有難到哪裡去吧。騎士不禁這麼天真的想著,而居亞斯提出的下一個問題更是讓他陷入了思考。

「喝最多的嗎……」約書亞稍微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論最接近難以控制身體的,那他心底應該有個底。
「有一次一口氣喝了快十杯的紅酒吧,沒多久就可以感受到很難控制身體,意識也很朦朧。」想到那有些荒唐的事蹟還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不過也該慶幸自己在喝醉後沒有做出什麼失態的舉止,只是很普通地睡著了。
啊、對方笑了。
居亞斯像是個第一次發現總是不怎麼朝他走來的小動物有一天竟然回頭望向自己一般眨了眨眼,雙脣壓的很緊,卻是上揚的,像是憋笑。
「十杯紅酒很厲害耶!這樣我們一起喝的話先掛掉的一定是我啊。」

他雙手環胸嘻嘻笑,意識矇矓這種事情他也經歷過,但醒來之後通常記憶都會斷片的很嚴重,連自己做了什麼蠢事都不曉得。
話說他之前有幹過什麼事嗎?真的只有亂講話嗎?他已經開始不太確定了。

「雖然您說沒事,不過我還是會有限度的節制的,畢竟添麻煩就不好了。」
「原來很厲害嗎?」約書亞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神情,他沒想到自己意外逞強出了個不錯的成績。
他眨了眨眼,思索了會後又再次開口。雖然那話語有些壓低,但仍能從騎士的話語中聽出些許玩笑的味道:「這樣也不錯,至少你昏過去的話我還能把你帶回旅館。」

約書亞輕輕點頭。他並不太在意麻煩,應該說他才總是給他人造成麻煩的那個人。他還來不及多說些什麼,侍者將早些青年叫的餐點和酒水送上。

他率先拿起其中一個杯子輕輕啜飲一口,麥香混合著些許酒精的苦味滑入咽喉,雖然對於那股苦澀總是有些難以習慣,但他也已經學會面不改色地喝下它們了。
「哇啊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話我會很愧疚的啊!」他想像了一下自己醒來之後發現結局是被人扛回去一定會很想撞牆,但那也是真的發生了之後的事情,居亞斯在提及愧疚這個詞彙時仍舊抱著胸笑的很快樂。

而他也在說完這句話後拿起剛送上來的啤酒喝下一口,還行,自己並不會對這種苦澀以及稍微回甘的甜麥子味產生排斥,也在伸出舌頭把雙唇周圍一圈舔一遍後抬起眼看對方。
「聽說吃飯前喝酒傷身?」他隱約記得醫生有跟他這麼說過。

接著他立刻拿起一個麵包塞嘴巴,「某個醫生說的,我不清楚原理但、嗯,給您當參考。」
約書亞看著青年舔過嘴唇的舉動,不禁將視線投入自己的酒杯中。難道就這麼好喝嗎?他不禁這麼疑惑地想到,又再次淺啜一口,舌尖上依舊停留著相同的微苦,他微微皺了皺眉。
「是嗎?我知道了。」聽到居亞斯所說的話,他也跟著拿起了一塊麵包,撕下一小塊後才慢條斯理地放入口中,才讓黑麥麵包的香味蓋過那股苦澀。
「居亞斯知道的真多啊。」他這麼說道,約書亞一向不太在意這方面的事情,不過既然都被提醒了,他也樂意接受。
比起約書亞那還挺優雅的吃相,居亞斯似乎早就放飛自我的大口嚼起手上的麵包,不到老大粗一般的模樣,但兩側鼓鼓的臉頰看起來就像倉鼠。

「哈哈、是這樣嗎?過獎,只是剛好身邊獲取知識的資源比較多而已。」他是認真且發自內心的這麼想,只是剛好自己比較幸運而已,只是自己剛好身邊有很多人願意教導而已,而這些就正好成為成就他現在這個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的人而已。

居亞斯在啃完一個麵包後再度拿起啤酒杯。這次不是簡單的喝一口,而是肆無忌憚的灌下不知道是平常幾口的量,導致把杯子放下時上唇都是一圈泡沫,但他自己也不怎麼介意。
「然後——我自己也很喜歡看書,嗯,大概您問什麼我都能講出一點點東西?吧?但假設您一問我就不會的話那就好笑了哈哈哈。」
看到對方的豪邁的吃法,約書亞也忍不住勾起微笑,只是輕聲地提醒對方:「小心別噎到了。」

「你自己願意學習也很厲害啊。」他這麼回應道,在和王國中的孩子們相處時,也不乏看過許多寧願當扒手和竊賊的孩子,就算他在怎麼想要幫助他們,也沒辦法插手干預。

在青年飲下酒水後,約書亞也如法泡製地喝下一大口啤酒,細緻的泡沫留在了嘴唇上頭,騎士下意識地舔下了那些殘留。

「問題嗎……」他思索了會,腦子卻始終沒有一個方向,約書亞輕笑著說道:「這麼突然,反而腦子一片空白呢,請讓我保留這個機會吧。」
居亞斯在聽見那個提醒時中氣十足的噢了一聲,但接下來拿起麵包配上肉腸的氣勢仍舊像個餓了好幾天的小鬼,然後在啃了一大口之後才後知後覺的開始細嚼慢嚥。

而他在抬起眼看向對方那一圈泡沫時也舉起手笑嘻嘻的指著對方,「您剛剛也沾了一圈泡沫喔!」但他倒是沒想過約書亞竟然會想把問問題的機會留待以後。
該怎麼說呢?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對,就是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我就由衷的希望約書亞先生到時候問的問題我能回答得出來,即便是在您面前我也想保有帥氣的一面,希望我不要自己漏氣啊。」話說他至今有帥氣過嗎?沒有吧,都像個貪吃鬼啊,哈哈哈。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亦或是被指出嘴邊的泡沫,騎士的臉頰稍稍染上了一絲紅潤。
他將視線投向自己的杯中,像是要掩飾尷尬般囫圇地吃了幾口麵包和酒水,並暗自祈禱對方不要發現自己的窘態,直到對方再次的開口。

「沒事的,我不像你讀過這麼多書,問不出什麼困難問題的。」約書亞輕鬆地答覆。確實,他自認為自己是問不出什麼高深的問題。而他也不知為何的,私自相信著青年能夠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當然,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他是不會說出的。
對方臉頰泛著薄紅的模樣有點像家裡的神父醫生,但又有哪處不一樣,感覺是應該再更安靜和煦一點的……

「真的嗎?我不這麼認為喔。」大概是因為提到讀書的話題,居亞斯的眼底泛著有些狡黠的光,但更多部分卻是談及這部分的喜悅。
「有的時候概念性的問題反而會促使人們去思考問題的根基,讀書讀到一定程度後,有些半吊子就會忘記一些根本性的基礎,所以——偶爾丟去書中的知識,也是重要的吧。」

居亞斯把最後一口麵包塞完,順帶將手指上的油漬舔掉後便又去拿啤酒杯。
「結論,我覺得您還是有機會問倒我。」他在將酒液咕嚕咕嚕下肚時還在笑,導致笑聲像經過了什麼透鏡一般糊成一團,但卻神奇的沒嗆到。
「原來如此嗎……不過,我認為居亞斯不會是那樣的半調子。」約書亞稍稍斟酌著詞語,在幾番猶豫後才篤定地回覆道。雖然那雙眼中閃爍的光輝是如此地難以直視,但這也直白地表現出青年對知識的喜好。

「但既然你對我如此抱有厚望,那我也得好好思考問題了,免得到時候被你笑了。」他輕聲地回應道,語氣又恢復了早些的輕鬆。但看著青年的舉止,約書亞不禁想起對方並不能把握自己的酒量,雖然啤酒較不易喝醉,但騎士還是忍不住擔心。

「稍微喝慢一些吧,這樣很容易一下就醉了。」約書亞這麼提醒道,儘管他早已做好自己必須將對方扛出店家的準備。
怎麼辦,被人稱讚真的是一件超開心的事情,那跟在家裡被父親稱讚的感覺不一樣,像是自己對知識的喜愛終於被世人看見了一樣。

居亞斯掩著嘴傻笑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聲響聽起來很像當機。
「天啊,真的嗎,不像個半吊子?」他看起來已經有些暈了,語氣很明顯的比起剛才單純的開心還要多蒙上一層如霧般的迷離感。
當然,眼神也是。

「不會笑您的喔,我笑只會因為開心——啊那這樣好像還是有可能會笑,但絕對不會是嘲諷的笑,您放心吧!還有……」他舉起手上的杯子。
「您大概太小看我的酒量差勁程度了。」是真的很爛很爛的那種,他彷彿用那個恍惚的笑容這麼說。
看著居亞斯開心的神情,約書亞也不禁勾起了微笑。他沒想過自己的一句話能夠讓青年有如此大的喜悅,但沒多久那份小小的笑容也不禁多了一絲緊張。

「果然太遲了嗎,你還好嗎?」約書亞不禁這麼問道。他稍稍撐起身子,雖然還是有些遲疑和猶豫,但約書亞最終仍然伸長了手,小心翼翼地將手背輕貼在那人的面頰上,果然已經可以感受到熱度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就別再喝了吧。」他這麼輕聲地說道。
「唔嗯嗯嗯嗯——」
居亞斯搖搖晃晃的把啤酒杯放下,杯中的酒水已經被他喝的差不多見底了,但意識也差不多消失了。
照這個情況來看明天早上醒來大概什麼也不會記得了吧。

然後他在對方把手靠上自己的臉時下意識的用手指戳了戳對方的皮膚。
眼前很模糊,但他還認得出來那團視野中心是個今天跟他一起把扒手壓制住的金髮騎士,只是……為什麼看起來好像一坨金金的絨球……

「……想睡覺。」他瞇起眼看對方,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行為,但光是看他那個傻笑跟傻傻的發言就知道他已經醉的差不多了。
當那指尖觸碰到自己時,約書亞還是止不住些許的僵硬。沒事的。他這麼催眠著自己。

最終騎士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他輕輕將手給收回,一口氣將杯中剩餘的酒水給飲盡,接著在桌上留下了足夠的錢幣才站起身。僅僅一杯的啤酒並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困擾,但看來對於青年來說不是如此。

「好了,既然睏了那我們就走吧。」他走到居亞斯身旁,伸出手想要防止青年在嘗試後跌倒在地,他耐心地詢問道:「能自己起來嗎?不要勉強。」
嗯,走吧,嗯……
居亞斯迷濛的點頭,低頭看視野當中同樣也糊成一團的肉色物體,便伸出手握了上去,使出的勁道比起平時還要用上許多力,拿捏不準的遲鈍感讓他在站起身時有點搖晃。

但他仍舊有隱約的把自己的東西好好扛到肩上抓好。
「那個……那個出去後找到一個塔樓……」塔樓的什麼?嗯——想不太起來……
「有個藍藍的花的……」好像除了這樣之外就想不到了,父親會在那裏嗎?不、不知道,腦袋輕飄飄的無法思考……

居亞斯用手捏住約書亞的肩膀,或許是因為認為對對方尚未熟識到能夠勾肩搭背的程度,他並沒有像之前喝醉那般直接趴到跟他一起喝酒的人身上嚷嚷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只能慶幸他在這時候的理智還存在吧。
雖然被捏住手時約書亞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但在那人轉而扶著自己的肩時,他立刻將手護在對方的腰邊。雖然沒有直接扶在腰上,只是虛環著,避免著任何意外發生。

「……」騎士沉默了一會,他只能先將自己帶出屋內,而他卻對這模糊的線索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記得要往那邊走嗎?」在離開溫暖的室內後,約書亞這麼輕聲地問道。儘管青年看似已經難以回答問題了,但他仍然保持一絲希望。

「如果完全找不到的話,這樣只能帶你回我的旅店了。」他低聲喃喃。雖然訂的是單人房,但總是會找到方法的,大概。
於是在居亞斯抬起手的時候大概就能確定這絲希望大概被毀的連渣都不剩了。
他模糊的指了好幾個方向,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當中大概還混進了非艾因索夫語言的幾個奇怪音節。
然後他在下一刻就發出彷彿呼呼大睡的聲音。
這下約書亞也只能發出一絲無奈地歎息,原本虛環著的手直接撐住了對方,那隻扶著肩的手也悄悄被他拉長至另一側。他盡可能地拉著對方和自己順著原路返回,卻沒有意識到兩人的距離變得有些過於靠近。

值得慶幸的是,居亞斯還沒有出什麼大事。騎士這麼思考著,他曾聽過有人在酒醉後性情變得好鬥,時常在酒館等場所鬧事。相較之下,黑膚的青年也僅僅是變得睏倦而已,不算什麼難事。
大概是騎士把自己靠了過去,居亞斯便下意識的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對方身上,也或許是因為喬著的位置太過舒服所以他似乎有些清明了一點。

但也只有一點。
「……上一次喝醉的時候、我好像是跟、班奈特先生一起喝的?」他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方根本不認識他口中所敘述的那個人,便擅自開始喃喃自語,斷斷續續的笑起來的確就是個醉漢。
「聽說那一次我們好像在談論喜歡的人的類型……然後、然後我們都說……最喜歡金髮!」他胡亂的把手指向天空。

「——然後我就在想班奈特先生是不是也很喜歡父親,因為父親也是金髮……我最喜歡父親了啦!!!」
約書亞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能更好地承擔對方的重量。對方好像還並沒有清醒,一邊笑著、一邊胡亂地講述著什麼。

班奈特……先生?
這是約書亞從未聽過的名字,但從青年的語氣聽上去,他們兩人是十分熟識的關係。他忍不住思考居亞斯與那人之間的關係,但思緒卻因青年吐出的另一句醉言而打亂。

班奈特先生和居亞斯的父親……艾莫瑞克先生?約書亞眨了眨眼,試著讓卡死的腦子運轉過來,但仍然以失敗告終。
「是、是嗎?那很好啊。」他有些僵硬地回應道,還好兩人總算走出小巷,回到那個他們壓制扒手的街道。
已經醉到開始胡言亂語的居亞斯壓根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情緒表現,就連對方的僵硬都渾然不覺。
不過或許是面前這個街道太熟悉,他在嚷嚷一些父親真的很厲害的言論後安靜了片刻,眼前的模糊稍稍消退,扭頭時用力的看著約書亞。

「好像是——那邊!」他往街道的右手邊指去,的確在不遠的距離,大概相隔了好幾個街區的地方有了那麼一絲絲塔樓的影子,可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不久,就能看見有著藍色花圃的旅店了吧。
「我知道了。」聽到居亞斯的指示,雖然不知該方位是否正確,但約書亞仍然在點頭後給予肯定的答覆,並朝著青年所指的方向前進。

確實,在肉眼可及的地方能勉強看見塔樓的存在。長長的路雖然有些漫長,但有個人在耳邊不停地嘮嘮叨叨著什麼也不至於太無趣。雖然仍然有些在意居亞斯方才所說的話,但眼下並不是個好的時機。
雖然不知道之後還遇不遇得到。他這麼想著。
但直到居亞斯被帶到那間旅館前,他自己壓根都沒想過未來是否會再相遇的問題——過客與否,全在心態。
不過或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已經迷茫到連看見艾莫瑞克時都只會傻笑。

站在藍色花圃前的金髮中年男性在看見居亞斯賴在另外一名同行者身上時表情算不上沉重,但也算不上好看。
他跟約書亞簡單的道謝,並在短暫的寒暄以及互報姓名時回憶起五年前酒館的偶然相遇,而居亞斯仍尚未清醒的在艾莫瑞克手裡亂說些什麼聽不懂的語言。
然後艾莫瑞克在約書亞對他說是他邀約居亞斯時不小心笑出聲,並非嘲諷的笑像是單純的在為這場美好的再度相遇而歌頌。
中年男性說知道了,有緣再見,給了一個有些艱難的鞠躬之後便緩慢的轉身走進旅店。

他們有可能不會相遇,也有可能會。
但在那之前能肯定的一定是居亞斯清醒後,絕對會被艾莫瑞克狠狠的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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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here to kidnap you.(超恐怖
耶斯直接約下一篇!!!我獲得約書亞的笑容呀呼!!!(有夠沒有建設性的感想
總之開始對下一篇耶咿——
居亞斯是閃耀到爆炸的小太陽,我都要帶墨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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