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DⅡ】薇拉.沃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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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想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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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部分分數
【前血奴——亞蘭弗】對司書或會長表達珍惜凡派爾的想法。藍+1
【凡派爾——薇拉】對司書或會長表達對人類的友善 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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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斯德斯克已經待了差不多一個月,司書的存在,拍賣的事......基本該習慣的事她都習慣了。
不如說,還沒習慣的話只會讓自己難受而已。

但是,當目睹鏡子裏的自己時,她還是被驚呆了。
雖說是為了拍賣而訂製的服裝,各方面來說卻都不可思議,特別是這身白色的禮服,布料的質地和設計,看就覺得昂貴。
相比之下,因為試穿衣服而被解開的手銬一事就顯得沒這麼讓人身心愉快。
手撫著身旁女性司書的一時興起而幫她編的髮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鏡中的身影,自己真的可以穿起這麼華麗的衣服嗎?
「邊更衣邊說話會有點難為情嗎,欸?可是我有點想看耶。」

嗯,開玩笑的。柵欄外坐著的人這樣說著,而她也接過對方遞來,自稱是摻了血的餅乾。
這是她意想不到的另一件事,那個臉上總是頂著溫柔笑容,人如其名的溫柔先生親自出現在自己的牢房裏,還推著一輛放滿書本的小推車。

「我認為這是很難得的緣分。 就算不久後就會分離,我們也曾經認識,一起在這裡生活過,不是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讓我們就像聊聊床邊故事一樣,帶著等會兒就要入睡的柔軟心情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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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以前還把他們當成是商品一樣來形容——「底座」也好,鑑定也好,現在卻親自到凡派爾的房間,想要來一場溫馨的聊天。
這個人到底是討厭凡派爾,還是喜歡呢,在幾句對話中,吃著餅乾的她忍不住這麼猜測。說沒有感到壓力是騙人的,但比起壓力,她更多是心情複雜。
而且這個人身上的香味,是不是更濃了?

不過老實說,她不討厭這樣的氣氛,香味的事也隨著話題的發展而被她忽略。意外地和溫柔先生還聊得起來,畢竟這四星期裏,她都沒有進行過一段像樣的對話。
——「妳這不是善良,只是多管閒事!」

……嗯,果然沒有進行過一段像樣的對話。
【DR】深湮
3 years ago
事情接踵而至的發生,似乎沒有想要緩下來的意思──亞蘭弗‧巴爾德在得知凡派爾已經通過了鑑定,還沒找個時間去攀談那少女,亞斯德斯克的人便已搶先一步的將手伸了出去。那樣的行為讓他感到五味雜陳,既是滿腹的不悅,或許也有一絲傾羨。
他仍沒辦法單獨再找一個跟自己有過過節的傢伙理論,怪那惱人的脾氣。
【DR】深湮
3 years ago
底座。真令人不爽的用字遣詞。

被司書邀請的亞蘭弗踏著蹣跚的步伐,心不甘情不願地又繞回了薇拉‧沃爾頓的囚房。雖然他想找她商量事情,但這並沒有包含要讓別人加入話題的意思。他不會任意透漏自己的任何消息,社交根本毫無必要性。
一進到寢房內,瞧見的面孔更是讓他有一股怒氣蜂擁而上,隨著他的嚥氣憋回了腹腔裡。

他望著克里斯多夫入座在寢內椅子的身姿,優雅、富有文藝氣息的氣息,只要是對禮儀稍有探討的人都知道他具備了十足的典雅。相比之下隨意落坐的他眼神游移,一下往少女的方向撇去,一下又轉回了克里斯多夫上,微微的瞇了眼睫。
到底誰比較有踩到高處的本事呢,不會是他吧。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望著克里斯多夫豪不避諱地找少女攀談,腳倒是很不耐煩地在地板上敲打著。亞蘭弗‧巴爾德對於他所帶來的書籍,質疑著內容肯定是好壞參半。並不是指書籍的內文影射了現實之中的什麼,而是他並不對書的擁有者抱有信任。或許他帶來的東西有洗腦的力量?也許他朗誦的過程也會對凡派爾造成威脅?他對克里斯多夫的認知僅止於皮毛,對於他的一舉一動,警戒心將他拉升到了頂端,輕而易舉地,他所有的情緒都表現到臉上去了。

「.....你,對凡派爾有什麼感覺。」
那不是一句疑問,而是質問。
會不會只是自己想多了,其實對方是一位很優秀的人類?
不知不覺已經和眼前的人聊了很多,她不禁佩服他——克里斯多夫真的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明明心裏大概有個底,就是凡派爾在對方眼中只是一個等待販賣的商品,但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人感受不到惡意,話題的風向也這麼輕易就被帶著走,她也開始懷疑對這個人抱持著警戒心的自己,是不是只是單純的想多了而已。
隨著聊到各自期盼的生活,喜歡的童話故事,有關自己的事......一直緊張得說不出些什麼像樣的話的她,沒過多久就放下了大部分的警戒心,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談到養父相關資訊,一邊心情逐漸放鬆地回應對方的話。

所以當被問到自己對人類的看法時,她選擇真誠地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正如克里斯多夫從剛才起就待她的對話態度一樣。
要她說的話,她對人類好像不到特別喜歡,可是也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她實在是搞不清楚克里斯多夫眼中的凡派爾是怎麼樣的,可是她有聽說過,人類眼中的凡派爾都能有強大又美麗的印象。以這個為思考的開頭的話,她想她對人類所抱有的情感也是大同小異吧,因為——

只是她話說到一半,進門而入的身影同時也搶走她所有的注意力。是他。
今天是幾周,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目睹那位紫髮少年出現在自己的牢房,她的腦袋馬上空白了一片,以致她一時半刻說不出話。為什麼他願意來找她了,她還以為——
接著她又注意到,克里斯多夫為了專心聆聽她的話,對於剛進來的人只是點頭微笑代替了出聲打招呼,察覺到這點的她更加不好意思將講到一半的話給吞掉,硬著頭皮繼續把話講完。

這可真是,另外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因為,人類沒有凡派爾的復原能力,也不能活得跟凡派爾一樣久。明明很容易會受傷,可是有時候還是會勇於反抗比自己強大的人......」
:「所以我想身為人類的您們,應該也有不輸凡派爾的強大和美麗,才對......。」

話剛講完,她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這些話並不是自己原本想說的全部,但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原本是打算說些什麼。
是因為的到訪,讓她的思緒被打亂嗎?也許不全然是,她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特別擅長聊天。
偷偷望向紫髮男孩的方向,發現他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他本來就沒有給誰擺好過臉色,特別是跟她共處一室的時候。看他似乎沒有向自己搭話的意思,心裏莫名有點不是滋味。

明明今天的自己穿了和平常不同的衣服,好歹也說些什麼啊,明明是這麼明顯和難得的事,明明只剩下一個月......
「.....原本我沒有想要創辦讀書會的,只是想要再見到一次小時候遇見的吸血鬼,才成為司書的。 因為當司書的話,就可以遇見很多凡派爾了嘛。但是——」

可是現在讓他感到不悅的人,似乎不是自己的樣子。
而這份直覺,隨著克里斯多夫的話被打斷之後就靈現了。
——「.....你,對凡派爾有什麼感覺。」
話題發展到什麼地方,現在的對話內容是什麼,其實她剛才並沒有認真聆聽。雖說有隱約聽到司書和克里斯多夫的對話,但從她回答完克里斯多夫的問題開始,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腳不停敲打著地板的亞蘭弗.巴爾德身上,故此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 」

不過現在她已經回神過來了,剛才望向少年的眼神從不甘變成了震驚,原本想要和少年說點什麼的念頭也被嚇得只能暫時打消。他想做什麼?心裏禁不住這麼想,她也是現在才知道他對同樣身為人類的溫柔先生這麼警戒心重。
那句發言過於唐突,語氣也充滿了對誰的不滿,在場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敵意。當然克里斯多夫也感受到了,只見他笑容依舊的將臉轉了過去,和出言打斷他的少年有了直接對視的機會。

「只要是凡派爾,都喜歡喔。 多麼強大又美麗的生物。」
「我小的時候,因為一直生病沒辦法出門,也沒有朋友。 有一年父親送給我的聖詩節禮物就是一隻凡派爾——」

他用了短短的兩分鍾,心平氣和地訴說著自己和他所認識的凡派爾的往事,他對機關裏的凡派爾的看法,並以幾聲咳嗽作為總結。

「各方面來說,我都已經不能過著沒有凡派爾的生活了呢。」
「——就是這個樣子喔,薇拉小姐。」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她的身上。
還在慢慢消化對方剛才話中內容的她,根本還沒能將思緒轉回來,讓她只能一臉茫然地面對那張重新面向她的笑臉。
「正因如此,所以才有了拍賣會的構想呢, 既可以幫助人們回歸社會,又能讓大家都能得到喜歡的凡派爾,讓每一隻凡派爾都能找到喜愛他的人,很棒對吧?」
「我佩服這個點子,機關運行至今受到許多支持,十分成功。」

既可以幫助人們回歸社會,又能讓大家都能得到喜歡的凡派爾,讓每一隻凡派爾都能找到喜愛他的人......每一,嗎?

剛才的一字一句都塞滿了她大腦的每個角落,讓她還沒能好好的思考。對方會轉而向她說話的動機,多半是因為理應要和她說的話,說到中間就被打斷了。現在只是補回來而已,這點她能理解。
只是光憑直覺而言,眼前這張和藹可親的臉,她實在是笑不出來。
:「......」
:「......原來,如此嗎......這樣......。」

不想吵架的她也只能選擇將這份不舒服啞忍而已。
【DR】深湮
3 years ago
當他說出那席話時,周遭的視線如他所預期的,全往自己的方向聚焦而來。雖說不是特別的反感,但也難免因為對象而有所壓抑──他們並不能對自己怎麼樣,至少現階段並不會。
亞蘭弗‧巴爾德也不是全靠直覺的魯莽行事的,他知道亞斯德斯克的成員都各自以自己的職業為準,而他們的首要狙擊對象就是凡派爾,阿諛奉承的也會是前血奴。
即便他知道,一旦踩過了底線,就算是能夠給自己帶來獲利的金主,他們也敢對其下重手。這也不足以令他畏懼,很久以前,他就已經飽嘗過被凌虐的痛苦了。
換作今天要他去死,他也想在此之前想刺激他們的火氣。
【DR】深湮
3 years ago
這不會是一場能夠毫髮無傷結束的賭博。
岡薩雷茲也是知道這件事才需要聯手的吧?他的上司:克里斯多夫先生,外表上的行為舉止絕不與內心的思想一致。人是會欺瞞的,這點也早已在巴爾德家族的環境裡表露無遺,他只是剛好沒有那種欺騙人的實力,屢屢穿幫罷了。
能守住的秘密只有一個,其餘他都會奉還。
【DR】深湮
3 years ago
聽到克里斯多夫的回應,亞蘭弗換了隻腳翹起,手已然擱在了大腿上頭的凝視著那雙灰色的眼睛。他溫馴有禮,用字遣詞的巧妙;他善於抓住被審者的弱點,對此溫柔以待。要是現在被分享的是以前的自己,他也會淪陷吧。
但門都沒有。
【DR】深湮
3 years ago
:「強大、美麗是修飾聖誕節禮物的詞彙吧,克里斯多夫先生。因為足以滿足您對於無法接受現實的渴望,所以透過外人給予的東西達到您所想的標準。正正好好世界上有凡派爾這種生物存在,而您對此產生了憧憬。」
:「所以長大後,您認為『所有人也應該得到這樣子的禮物』,而建立起亞斯德斯克這棟『歸你所管的領域』。在這裡,您可以徹徹底底的實施您的理想,即便那會牽扯到多少違反倫理道德的事。」

再說下去會越來越靠近底線,他該冒險嗎?
【DR】深湮
3 years ago
:「『讓大家都能得到喜歡的凡派爾,讓每一隻凡派爾都能找到喜愛他的人。』這句話,前面那句姑且是正確的吧,畢竟有其興緻的權勢者確實尾隨您的計畫將要大駕光臨,但後面那一句著實受到質疑。」
:「我可不記得自己在亞斯德斯克裡的每一聲慘叫、哀號,都是甘之如飴被買賣的生命......還是該說『禮物』呢?」

你的禮物僅是你所想的控制權吧,畜牲。這句話他並無說出口,白話的貶低會引起其他忠誠的司書的反感,而他知道在有限的範圍裡,眼前的這位男性並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因為他也在和自己玩賭博。
【DR】深湮
3 years ago
:「沒見過這麼盛大的鴻門宴呢,克里斯多夫先生。」
【DR】深湮
3 years ago
望著對方的眼神,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不免還是讓他吞吐了口水。好吧!他承認他真的不擅長裝的冷靜,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最惡的惡人會喬裝成最善的善人,這點自古以來從未變過。
只見對方微微的瞇起了眼,那雙眼神就如同看著所有的禮物一般,悠然自得。
:「......啊,話說回來,溫柔先生您......不是帶了一些書本進來嗎?」

聊天本來就不是她的專長,帶風向更加不是她的能力範圍內,但她現在無比希望自己可以舒緩到逐漸變得僵硬的氣氛。差點就沒忍住叫出聲了,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很明顯地倒吸了一口氣,連不假思索就說出來的話都能聽得出她的心慌。
亞蘭弗先生——!
那句沒叫出來的吶喊換在腦內爆炸開來了。

——真的是,為什麼總是這麼咄咄逼人呢?這位先生是這個機關的會長,而且還是人類之間的貴族。平常愛怎麼討厭我都沒關係,不如說不討厭才奇怪啊。可是你好歹也是被他們從囚禁中拯救出來,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吧?擺出這麼露骨的反應真的沒問題嗎,要是被秋後算帳怎麼辦?
感受到站在身旁的女性司書直勾勾地打量著直言不諱的少年看,心裏簡直都要焦急得快發生大火了,這下要被自己的同類討厭了吧,該怎麼辦啊。

好不容易趕在任何人開口指責少年的言論之前搶到插話的機會,她不停思考下一句應該說些什麼,也在心裏默默碎念了一頓。實在是搞不明白那位被登記為自己的血奴的少年此時此刻的動機是什麼。
到底是單純因為克里斯多夫的話而被惹怒,還是真的討厭她討厭到連稍微放鬆一下和其他人聊天都不准許她的地步?無論是哪個都好,要是他有什麼後果的話,現在被銬著手銬的她可幫不上什麼忙的啊。
:「剛才我們聊到《糖果屋》來著......?可以向您借來看看嗎?我也想了解一下喔......」
:「亞蘭弗先生也是,要不——唔,要不也借一本書來看?」

她想起克里斯多夫提起過喜歡的作品,就鼓起了勇氣朝這個方向繼續延伸,好讓剛才的話題在不知不覺間結束掉。她原本還打算將手上還有幾片的餅乾遞給火藥味很重的他,甜食有助將情緒平穩下來,更何況印象中他也喜歡吃甜食。

但在準備遞出去時,她突然想起這些都是摻了血的餅乾,肯定不是適合人類吃的零食。所以她又馬上換了個說法,將餅乾收起來。連自己都暗地佩服自己的反應能力。
:「您是太無聊才會來的吧?不如也借一本書吧......?」

說著的同時,她朝著他的方向稍微瞇起了眼睛,試圖讓他明白自己並不是敢於惹事的人,也不想看到他因為這些話而和誰起了爭執。
【DR】深湮
3 years ago
原先因自己的口吻而感到更加火冒三丈之時,一個不經意、又或者該說是刻意的話題被扯了進來。他本先認為自己會這樣無止盡的與對方繼續針鋒相對下去,很顯然只能因而作罷。

:「......哼。」
居然是被他帶來的洗腦東西迷住,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模一樣。亞蘭弗望著急於閱書的少女的身影,又瞥向了笑的滿面春風的克里斯多夫,心理的不滿隱隱又上了一層。
【DR】深湮
3 years ago
為什麼會看不出來對方別有心機呢?他沒有設想過對方的智商,但仔細回想過往的經驗──
這傢伙十之八九是在依賴吧。他想,因為無處可依,在黑暗裡尋久以後找到的一絲曙光接無比珍貴,縱使知道那道光的秘密深不可測,仍然會依賴上去......人只會在越來越絕望的過程之中更加依賴什麼,這種心態他也不是不知道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人一旦心中起了絕望的意圖,越容易變成只有單一夢想的生物。
這麼說來,或許來到這裡的少女就已經是這種狀態了吧,所以她才想被拍賣、想得到教訓,明明那壓根不是她的問題。

那是一種信念嗎?犧牲的信念,他最討厭這種的。人不應該是先為自己所想的嗎?他可不是德雷莎修女那種聖人,先顧好自己才是生存下來的法則吧。然而少女卻只是依靠了......依靠了一個根本不該依靠的信念。
【DR】深湮
3 years ago
曾幾何時他也是,在書海裡豢養自己愚昧的信念的。
:「......我才不看。」
何況他也已經閱過了。望著對方一輛小拖車能載運過來的典籍,以他在巴爾德家族的培育早就已經閱覽無數,幾本童話是能打發他的嗎?

只見克里斯多夫翻閱著一本似乎與吸血鬼有關的書籍,這世界上以吸血鬼作為賣點的書大有所在,或許某一天他也會找尋到以凡派爾一詞來描述的作品吧。
想到這裡,他又是抿唇的思索。
【DR】深湮
3 years ago
凡派爾是應該要與人類同等的吧?他想。
雖說他再怎麼討厭吸血這檔事,但大自然的這種現象似乎也屢見不鮮。水蛭、跳蚤、寄生鯰......明明那就僅是他們賴以維生的營養攝取罷了。想到這裡,他又是對凡派爾的思想更進了一步。
或許他不是真的討厭的吧。
【DR】深湮
3 years ago
或許他只是不想看到他們被這種生存方式屈服的吧。

:「既然克里斯多夫先生仍然如此愛戴凡派爾,也許他們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吧。」
:「既然我現在是你們收容的人,對於凡派爾還是抱有正面思想的。」
我不爽是自己人,他於心底把剩下未道出的話說完。而克里斯多夫也僅是點頭示意,目光又挪回了那少女上頭。
【DR】深湮
3 years ago
真是,果然對凡派爾的態度就真的不一樣。他望著絲毫不受自己影響、樂在其中的傢伙,心中一個轉念,起了身離開了房間。
不跟自己談話真不知道要溝通什麼,那傢伙也跟混帳聊在一塊兒,那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幹嘛。他想,自顧自地離開了房間,打算去其他地方。
一個會對他寄予厚望的地方。
這樣算是有效了嗎?她看著他在丟下幾句之後,便自顧自地離開了房間,久久作不出反應。直到隱約聽到克里斯多夫向她笑言「想必那是薇拉小姐以前認識的人吧,真是一位有個性的男孩。」後,她才從恍神中反應回來。

什麼有效,這根本失敗了吧。雖說她的目的就只是想要舒緩氣氛,不讓眼前的人們吵起來,事實上還真的做到了。
可是她也沒有把人趕走的意思啊,特別是——他。
由此至終他都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都快三星期多沒見面了,一見面卻是這樣的情況。他是打算一直維持這樣尷尬的關係,讓他們的對話停留在吵架的那天,直到拍賣結束嗎?
明明以後就不能見面了。明明只剩下不多日子了,真的無法和這個人和平相處嗎?想到這,她略帶沮喪的撅起了嘴。

:「......確實是,很有個性沒錯。」

以任誰都看得出來的落寞,她這樣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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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任務部分結束
【前血奴——亞蘭弗】對司書或會長表達珍惜凡派爾的想法。藍+1
【凡派爾——薇拉】對司書或會長表達對人類的友善 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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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角色限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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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仔細去記住到底過了多久,總之她和在場的人類都把能聊的話題都聊完。

待她回神過來時,克里斯多夫已經推著手推車到另一間牢房作客了,而那名為「底座」的禮服也在司書的幫助下脫了下來將其收好。
還以為可以一直穿著而有點失望,但一聽到司書解釋那是為了準備拍賣會,突然又覺得換回原本的服裝就好。隨著「那麼,先不打擾您的休息了」的官腔式問候,難得自由了的雙手再次被銬上玫瑰木銬,房間又剩下她一個。
摸了摸剛才為了配合禮服而編好的髮型,因為覺得很好看才沒有喊住司書幫忙解開,但現在她又看著鏡中的自己,左看右看,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靠著行動不便的手勉強將頭髮給解開。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要看,再說她也閒著沒事做。

鏡子旁邊還放著一本童話書,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克里斯多夫真的借給她看了,這本《糖果屋》。
早知道如此,她就借其他書好了。糖果屋什麼的她早就看過了,畢竟活了一百多年,有一大半的人生都是待在家裏,每天都閒得發荒。

也沒有能見的人。
:「......好無聊。」

最應該借書來殺時間的無聊人是她才對啊。她這麼自嘲的想。
【DR】深湮
3 years ago
一離開囚房後,亞蘭弗對於自己下定決心做的事有了更深一層的堅持。他想起岡薩雷茲輔佐官現在的位置,如果並無意外的話,照理來說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在那兒吧?在司書徘徊的長廊上勢必對於每個鬆開手銬的凡派爾抱持高度戒心,沒時間去理會自己的上司才是。這樣想著的他刻意繞了幾個彎、上了幾層又下了幾層樓梯,只為了來到自己想來的終點。

推開一小節足以令自己入身的門縫後靜悄的關上,他見到了在書桌前凝視著他的長者。
岡薩雷茲輔佐官。
【DR】深湮
3 years ago
「還是老樣子,竟然連吸血鬼都是服務對象。​完全搞不懂在想什麼的男人...。」

面對正在抱怨自己的敵手的岡薩雷茲輔佐官,亞蘭弗僅只是瞧著對方的神情看,似乎想從他的視線裡讀出什麼。現在這個局面,對於克里斯多夫有諸多偏見的同事,他會心平氣和嗎?
仔細想來他又把自己的戒心擺低了一些,以他的直覺,岡薩雷茲輔佐官並不是需要耍心機辯論的對象,他與克里斯多夫的氣息並不相同。克里斯多夫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逸感,而岡薩雷茲輔佐官卻是中規中矩、偶有壓抑氣氛的感覺。
這兩者在經驗裡,差異甚大。
【DR】深湮
3 years ago
「喔,你來啦?找你不為其他,機會就是下週了。為期一周的吸血鬼的公開展示,也就是貴族們來參觀的日子。」

被點名的他將雙手擺放在了臀部,對於自己相信的對象,他並不排斥卑躬屈膝,如果那是必要的話。隨著岡薩雷茲輔佐官移動的步伐尾隨的是他的視線,在靜謐的房間裡迂迴的轉,終將停止在他的聲音裡。

下一周,原來他已經浪費這麼多時間了嗎?想到這裡,不免深感恐慌。
:「......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DR】深湮
3 years ago
「你只要在客人們面前讓克里斯多夫難看就行了,做點像是小孩子的事情吧。」
「我只能多安排自己人在你附近,戒備仍然會很森嚴。別說是我不幫忙,這麼多貴族的場合還減派人手只會被懷疑而已。」

「而且他在場,並不是讓吸血鬼逃亡的好時機,你自己當心點。 」
果然。聽到關鍵性的一句話,他就知道這人不容小覷。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會在場。那個使人敬畏、甚至可說是恐懼的,會親眼欣賞所有願意高貴抬手買下凡派爾的顧客,當這一切的人口販賣是一場買聖誕禮物的活動一般。亞蘭弗不想表現得很沒禮貌,卻不免嘖了一聲,對於自己將要面對的未來有些擔憂。

講實在的,他並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也不夠敏捷......他在任何領域都表現的不好,那種隨之而建立起的信心或許也蕩然無存了。只剩勇氣,只有這個他還能撐下去。
【DR】深湮
3 years ago
講實在的,就那個有如風中殘燭的身影,怎麼有使人畏懼的表現?他不時偶有這樣的疑問,而岡薩雷茲輔佐官也將這點列入需要報備的範圍內。
得知少許消息的亞蘭弗不免起了些好奇心,甚至想走旁門左道只為挖掘更多,最終考量到時間緊迫也只好作罷。他只能賭下周會是精彩絕倫的畫面,無論對哪派的人都是。

或許掌聲四起,抑或慘絕人寰。
【DR】深湮
3 years ago
:「.......。」
:「不能逃避了阿。」

他想著,在岡薩雷茲輔佐官請他出去後,亞蘭弗默默地又依照自己方才的路繞回了囚房那兒。這下不能逃避了,他已經沒有混混厄厄的時間可耗了。如此思索的他在司書的確認下又進入了囚房,卻對於自己面前的景色不免有些錯愕。
【DR】深湮
3 years ago
:「......」
:「妳的衣服怎麼換回來了,剛剛那套呢?」
為了避開克里斯多夫是否會抓到自己弱點的機會,即便方才他以觀摩過少女的衣著,他還是沉住了氣不做回應。現在機會來了衣服卻沒了?什麼邏輯。
戴著手銬去綁頭髮真的不能說習慣就習慣,只要鍊子還是過短的話,她就永遠不能在戴著手銬的情況下將頭髮綁好。看著鏡子中那位辮子和蝴蝶結一直綁歪的少女,她終於有點苦惱地皺起了眉,重重嘆了口氣後,又將費了一番力氣才綁好的髮帶解開。
再一次,再一次就算了。就算做不到又不是自己的問題,就是手銬的問題罷了,也絕對不是什麼大難題,只要開口請門外的司書幫忙的話就好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執著,因為知道頭髮綁好之後,她就沒事情可以做了,才在自找麻煩嗎?
正好背後的門打開了,她猜應該是外面的司書察覺到她獨自一人綁不好頭髮的困苦,看不過眼就進來幫忙了。剛好,經歷了這麼不長不短的奮鬥,她也差不多放棄了。
:「啊,好像是因為,為了確保衣服在拍賣時能保持最佳狀態,所以就......」

不對。話說到一半就給她停頓了下來,那不是剛才那位女司書的聲音,潛意識就是知道這件事才讓她作出了這樣的回答方式,因為那聲音就是——她就手維持著放在後腦勺的動作,眼睛從鏡子上移到剛進來房間的男孩身上,連她也感受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錯愕。


他怎麼回來了,而且還單獨一個人?司書呢?咦,這不是她的牢房嗎,該不會是不小心走錯進來了?為什麼剛剛離開了又回來了,是特地找她的嗎?

「......」
:「......要是您想看的話,我想應該可以請司書拿回來再試穿給您看......吧。」

故且先這樣回應了他的問題。說實在的,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麼樣,至少她知道自己是高興的,因為他還願意來看她;同時她又覺得尷尬,因為他們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吵起來一樣,而她並不喜歡吵架。
心裏百感交集,連綁頭髮的心思都沒了,她只好索性將頭髮放下來,把髮帶收回裙子上的暗袋裏,同時在瘋狂推測對方特地回來的動機。單純是為了看她的服裝嗎,又或是為了其他人?
她想到克里斯多夫的臉,剛剛差點就和那個人起了爭執的人,雖然到頭來都是單方面的敵意而已。

:「那個......溫柔先生他似乎到其他房間去了,前幾分鍾就離開了的樣子......。」

根據自己內心的推測,她抬起了頭,以試探性的口吻提起這件事。
要不是為了找那個人的話,她真的想不到他會為了什麼才願意單獨和討厭的人見面。
【DR】深湮
3 years ago
:「......喔。」
對於面前的少女起先順其自然回應的狀態,他居然有一些訝異。怎麼跟別人相處和跟自己相處聲音超這麼多啊,跟亞斯德斯克的人聊的時候明顯聲音是比較柔和的,怎麼對自己就明顯比較壓抑?這對於長期培養聽力的音樂人來說並不難分析,但他還是蹙了眉。

見對方的動作,似乎是想綁頭髮?但有鑑於那雙被禁錮的手,真的是不方便到一個極點......他本想上前幫助對方,畢竟自己也留了撮辮子,編髮這件事並不困難......
【DR】深湮
3 years ago
原本抬起的手赫然又收了回去,亞蘭弗以鼻子哼氣的打消了念頭。真的是,現在自己做什麼都活像要掐死人的殺人犯,對少女來說或許上一次惡言相向的時候,印象分就已經低到不忍看了吧。

:「我剛剛就見過了不是嗎?還好一陣子,那套衣服我已經看得很透徹了,跟現在這個時代追求的風格很契合,他們就是算準這點再......」
:「......算了,當我沒說。」

有一些話,擱著就算了,他偏不自覺地說了出來,又搪塞了過去。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不是過來找他的,誰要跟那個傢伙混在一起。」
怕不是我等等再說些什麼引爭議的話,就要人頭落地。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把下文道盡,看她似乎對克里斯多夫還是滿有好感的,大概自己多說什麼只會損及自己更多吧。

:「我是來找妳的,畢竟講明白地,我跟妳還是有一些關係在......」
說霸,他原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又翹起一隻腿、雙手交叉的看著對方的樣子,對於那頭微亂的頭髮,他還是看著有些心煩。
找......找她?來她的房間不是找其他人,而是找她嗎?

看著對方這麼自然地將椅子拉了過來坐下,坐姿還相當有他個人的作風,她又恍神了一下,腦袋還在重複播放那句他是來找自己的發言,越是重複就越是將思緒給搞混亂。這麼說來,剛剛他好像也是進來了房間,目睹了克里斯多夫的到訪後,才開始不耐煩的。
就這麼討厭那個人嗎?雖然用底座來形容設計給凡派爾去穿的服裝,還有他對凡派爾的看法確實讓人反感,可是除了這些之外,經過剛才的相處過之後,總覺得那個人其實挺溫柔的啊,特地給她摻了血的餅乾,還陪她聊了天呢......
她沒由來地想起了自己養父的臉孔。好久沒見到父親了,就算可能已經不會再見面了,還是會相念他偶爾待自己的熱情和溫柔。

想想就覺得好寂寞。
:「......欸,啊,喔......原來嗎......。」

這下尷尬了,她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為了找她而回來,也壓根沒想到該說些什麼應對比較好。這樣支吾以對了之後,她磨蹭了半天,最後也選擇坐在椅子上,面對眼前正翹著腳的少年。

話說回來,原來衣服的事他有看在眼內嗎?
衣服又不是自己設計的,但知道對方有留意到衣服的事,莫名其妙地心裏感受到一絲的高興。也許是因為自己同樣很喜歡那件禮服,也很意外地自己可以和對方在同一件事上有同樣的看法。頭一次地。
雖然一臉要說不說的,搞不懂他實際的意思就是了。
:「......」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珠一直在轉,視線也沒有固定在看哪個地方,更不敢直接盯著眼前人看,生怕難得的對話會變成惡言相向。
來這裏找她是做什麼?對方的欲言又止她當然察覺到了,而且還是連續兩次,顯然也是不知道他們彼此除了上次的爭執之後,還能聊些什麼吧。

:「......亞蘭弗先生您......呃......」

既然都來了,一定是打算和她講些什麼吧,可是他們就這樣坐著快一分鍾了,話題依舊是沒有進展,更是讓她尷尬得坐立不安。到底該說些什麼?
啊。她的視線飄急,接著剛好和一旁的書本對上了眼,那是剛才向克里斯多夫借來的童話書。
:「......剛才您這樣直接頂撞溫柔先生他,我聽到都嚇壞了,旁邊的司書小姐還瞪了您來著......」
:「我都不知道您待他有這麼大的敵意呢,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的事她也不見得知道多少,所以又是話講到一半就沒講下去了。原來如此嗎,這就是他一直欲言又止的原因吧。
想著她又將書本放在大腿上。無論何時,書本都能讓她安心下來,不知道為何。
【DR】深湮
3 years ago
這下好了,他好不容易能夠冷靜下自己才進來,現在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始話題。
雖說以他的個性,肯定是會單刀直入地討論重點的......那適用於他看不爽的人上頭,如果沒有交集他大可以草草結束,不爽就罷了。但現在他卻沒把真相誠實以告,或許是有些尷尬,就覺得以上一次的經歷來說,要是自己繼續這樣魯莽後果非同小可。
好麻煩,麻煩死了......他撇了撇嘴,聽到少女又提起克里斯多夫的別稱,心裡又更不是味兒了。
【DR】深湮
3 years ago
為什麼女孩子都會覺得顯眼的溫柔才是正確的啊?不知道這樣其實別有居心的嗎?雖然他這樣抱怨連連,但也僅只是從自己生活上去做了判斷而已。在他的記憶以來,會傷害他的人不在少數。但傷的最深的,皆是原先溫柔以待、深信不已的人。他弟也是、他父母也是、那些說會幫助自己逃脫困境的財團也是......
人心太容易被利用了,果然少女也是,光是她父親的態度,他就已經知道了。

:「還以為......以為什麼?我看誰都很不爽嗎?」
:「確實阿,我看誰都覺得他們有鬼。」
對於自己討厭某個人,他倒是向來都很直白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倒是妳,看那些書幹嘛?我看妳翻的時候眼神就已經表現出自己讀過了。」
他對於分析事情還是有點自信的......又或者該說對方的反應騙不過人。一般而言,在閱讀新鮮的事物時,縱使不敢興趣,在翻開的第一眼仍舊會聚焦自己的視線在上頭......這是為了做確認,透過大腦分析究竟是否深得己心。
而少女的反應:在看到封面後隱隱地垂下了眼,那種無意的舉動卻已經洩漏那本書對她而言是「熟悉」的東西......
雖然以糖果屋這種童書來說,要找到沒看過的人大概還比較難吧。

:「原來妳喜歡童書......」
想起童書,他隱隱回憶起自己寫過的那本阿爾卑斯的故事,慘不忍睹。
對於對方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誰都不信任的想法,她是沒有特別感到意外。記得以前在養父的書房偷看過資料,眼前這位被稱呼為血奴的少年似乎是遭到同類的哄騙和出賣,輾轉之下才被囚禁在沃爾頓家的地下室。
也對呢,難怪從不對誰擺好過臉色。

正因為得出這樣的結論,她更加疑惑了。怎麼現在他又隻身來找身為沃爾頓家其中一名成員的她呢,還特地讓隨身跟著的司書待在房外,而自己則坐在這裏向她搭話?不可能是突然願意相信她了吧。
:「咦?這個......」

她下意識地低頭打量著大腿上的童話書,眼神有這麼明顯嗎?因為當初只是為了轉移話題,除此之外就沒有再多想,也沒有想過可以再多借幾本沒看過的。
難道其他人都察覺了,只是她自己一個沒察覺到心情都寫在臉上?想著她又捂住半邊臉頰。

:「......如您所說,我確實是看過了,而且不止一次。」
:「只是借的時候沒有多想而已,當時一心想要轉移話題,所以……」

再說,真的是意想不到,他竟然有在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嗎?為了什麼?
不得不說,她現在真的是十分困惑,腦袋不斷猜測對方來找她的理由。
:「……不過,原因可能岀自我實在是無聊了吧。」
:「以前不能岀門時,我都待在自己的書房看書來殺時間,所以就算父親不在家裏,我都——」

啊。
驚呼的聲音還沒出來,手就連忙將嘴巴捂住,她一臉驚恐地看著雙手交叉在胸前的少年,又轉頭望向門口的方向,生怕剛才的話被清楚聽見。
到底在幹嘛?好不容易守口如瓶到現在,甚至知道自己就此被拍賣掉也不為自己伸冤,也把心一橫的和他吵架了,現在卻這麼輕易就漏了口嗎?
簡直像個麻煩的累贅一樣。因為剛好在克里斯多夫的身上看到自己養父的影子,剛好現在她和知道她那位養父存在的人共處一室,又這麼剛好她在思考別的事情,種種原因才導致她警戒心變低了?

這樣的話,誰都能套到她的話啊。那她守口如瓶的用意在哪?
:「……」
:「……啊、話說回來……亞蘭弗先生怎麼不借書呢,是書的種類不合您嗎?童書我也覺得很有趣味的喔……」

冷靜一下,她也沒有提到些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提到自己有一位父親嗎?根本沒什麼好懷疑的。
……根本沒什麼好懷疑的。

就算是這樣想,表情也盡力堆起了笑容,但她還是慌了手腳,一直認為門外的司書在偷聽,牢房有安裝些可以偷聽到房向對話的機關之類,連溜岀了轉移話題時會有的口癖都沒注意到。
【DR】深湮
3 years ago
父親?
可算是打破了自己一貫的否認程序了阿。對於她未能隱藏到底的祕密就這樣在鬆懈以後立刻漏風,亞蘭弗更是從頭否認起了所有事情。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再並未透徹了解一個人之前,先針對每一件事提出否認才能知道得更多。普遍人類都具備一個特質,他們對於與自己並不符合的事實會感到焦慮,心跳因而加快、急於證明自我的清白。而相反地,說謊的人則會沉默寡言,對於自己說的字字都是敏銳且小心翼翼的,而非誠實者的慌亂。
這也包含了順其自然......一般而言,隨口的閒聊都會是真實。
【DR】深湮
3 years ago
但那並沒有對於他們有更大的效益,不如說從頭到尾,少女的選擇以及作風都表露出了大大的缺失。既然不擅長那就不要說阿,既然並非預謀就不要隨意買單阿。他很想這樣斥責她......雖然他們至今仍算陌生,但對他下狠手的存在,受害者本人比誰都更清楚不是嗎?

每當想起有人無意的委屈自己,帶給他人自己本該要有的清白,他就氣得猶如腦漿已然滾燙。
【DR】深湮
3 years ago
:「......」
:「我不喜歡童書。因為以前自己寫過類似的東西,所以看了太多,都要背起來了。」

:「一直重複閱讀已經閱讀過的東西,很惱人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想要轉移話題、想要對方不要尷尬、想要他、想要......那些字句娓娓道來的盡是對待他人的溫柔。
可當事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也並不算溫柔。

或許別人可以體恤她的和藹,但他不行。
因為他已不是會貪婪的講求受益的人。多半的人類都是貪心的,比起公平更在乎獲利更多,而他並非如此。
他只是覺得,該是他的就是他的,該是你的也是你的。
不該是他的,就也不該是他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想了幾刻,他默默地挪動身子以便自己能背靠牆壁,精油的香氣依舊濃烈,他又想起了自己還存放著那瓶稀釋的關鍵......但他拿不出來。至少現階段他無能做到任何事,夾在行動與不行動之間,明明就已經沒有時間了。

:「以前,我是想成為吟遊詩人的。」
彷彿已經將所謂的過去拋到九霄雲外,彷彿那一切不是自己的。
莫名地,他卻能也說起自己的事了。
各方面來說都無法跟上,有很多地方都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他沒有打算追問自己有關父親的事嗎?雖然認真地想,他對養父的存在一清二楚,在他面前根本隱瞞不了這件事,但他沒有追問一事還是讓她感到十分意外,明明上次提起這件事會吵架的說。

另外最讓她震驚的是,他竟然順著自己的意換了個話題,還主動向她提起了自己的事。
上一次聽到他提起自己的事是——不,他從來都沒有向她提起自己的事,連他的名字都是偷偷翻查養父放著的資料才得以知道。在沃爾頓家的那段日子裏,他甚至沒有理采過她太多次。
會是哄騙她讓她放下警戒心的圈套嗎?可是以對方的個性,還有之前不愉快的相處來看,他應該會選擇直接向她破口大罵才對啊。

:「......」

怎麼就不能相信對方只是單純想和自己閒聊呢,現在就好像以前她到地下室找他搭話一樣,當時的自己不也只是抱著「想要和他說說話」的念頭,動機單純得不能再單純嗎?
所以她放棄了再推測下去,調整自己的心情好讓難得的閒聊能夠繼續下去。能多認識對方是好事,在被拍賣之前。
至少以後可以為了曾經有認識過這樣的一個人而感到欣慰,並全心全意地祝福他能重新過上平凡的生活,而不是非要帶著遺憾和說不盡的歉意,連為對方送上祝福都做不到。
:「......」
:「這個真的,沒想到是吟遊詩人......」

依著對方的話,她努力回想起剛才他看到手推車上的書的神情是怎麼樣,好像只是瞄了一眼就沒再看了,實在是不知道他是沒興趣還是早就看過,或者是兩樣都有。
對他的認知,本來就不多。除了偶爾會在地下室聽到他哼歌,隨身物品還有一部琴,也有因此而猜測過他在音樂方向有一定的認識和興趣之外,就沒有更多的了解。剛好現在聽到他提起想成為吟遊詩人的事,說到底,她不是真的很意外。
只是——

:「可是,為什麼是吟遊詩人......?我以為都已經......」

已經開始沒落不是嗎?——她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主要是困惑和好奇心搶走了原先想要說話的注意力。
吟遊詩人的話,印象中在小時候她曾經在街上見到過吟遊詩人的演出,那位以美妙的歌聲向世界唱起獨一無二的故事,就算記性不好的她還是無法忘記當時帶給孩提時期的她多大的新鮮感。
故事不只是書墨香味的書本和文字,而是一首歌,一首充滿情感,感染力十足的歌。可能因為這樣,她才開始彈起了鋼琴。
只是,吟遊詩人在20初已經逐漸衰退了。除非才華洋溢,不然要靠此作為日常收入的話,應該很勉強吧。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因為看來您也知道吟遊詩人現在的處境,所以就......」

所以才說「以前」嗎?可是同樣也有「在成為吟遊詩人之前就被關起來了」的可能性啊。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沃爾頓家的成員到底欠他多少呢。她忍不住這樣想。
【DR】深湮
3 years ago
:「衰退很久了,一群老頭子不肯承認事實而已。」
他並沒有因對方的發言感到震怒,倒不如說這件事實早已與命運並存很久很久了,吟遊詩人是在一個在低識字率的條件下,最能傳播文化的方式──講白一些,正因為一無所知才能在故事裡習得更多,所以吟遊詩人才會在那時如此盛行,資訊並不發達、生活也不算方便。
可一切早已如幻想故事所撰述的一樣,世代中就會改變,科技已然不是作夢的產物。印刷術的普及讓更多人能夠學以致用,念幾本書並不是件困難的事......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在市集上琳琅滿目的書籍時,他就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只會愈發難走。
明明早就知道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的家族是以這個名號為傲的。好幾個世代以來,每個嫡長子都會成為吟遊詩人,在家庭教育下學習琴棋書畫。等到成年以後就可以旅行,到各個國家表演,運氣好的、表現優異的,可能會有貴族買下他的出演權,久了之後就不愁吃穿。」
:「不如說一開始我們最初的目的並不是被任何人以金錢壟斷,而是在鄉鎮裡作演出,試圖傳遞一些其他國家的文化。」
:「只是隨著時代過去,權貴得以深入民間以後,有些詩人會見錢眼開,投奔他們的懷抱......或許我的家族也已經是了,只是安排成一切都彷彿命中注定,每個家族裡出去的人都能享福一生,所以更不會放棄這個職稱。」
【DR】深湮
3 years ago
顯然這件事情終歸是有條件的。即便會被商人壟斷,那也至少需表現出自己有其用處......他想著,父親與祖父肯定也能卓越一時,如此才能博得金援。如果吟遊詩人只會越來越依靠權貴的話,也沒有不好吧?畢竟錢啊,這世界還是以錢為準的阿,就算撰寫的都是商業化的東西、即使歌唱的都只為了金錢所編.....那也沒有不好啊,他們都必須活下去。
亞蘭克也只是......在這樣的基礎下,變成一道曙光的阿。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是我們家族那一代的長子。原則上是我來擔當的,但結果.....不如他們預期的好。」
:「妳也見識過的吧,我很少拿出琴、被囚禁時唱出來的歌也有失水準.....更像是一個小孩子在胡鬧而已。」
:「.....我並沒有做好自己身為一個要成為吟遊詩人的準備。」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的學習力跟我弟......阿對,我有一個弟弟,他跟我同齡。」
:「但跟我不一樣的是,他完完全全就是當吟遊詩人的料。唱歌很好聽、寫出來的故事很動人......如果可以被評分,我弟就是可以奪得滿分的傢伙。」
:「相比之下,我一事無成。」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漸漸體悟到了一些事,在自己少見的分享過往之中。
他的父母並非有意傷害自己,倒不如說是自己並沒有諒解吧。小孩子一心只會追求夢想,但大人需要煩心的事有如山高,這兩者是完全無法做比較的。
他們會把希望放在亞蘭克上,並沒有錯誤。

只是自己不買單而已,自己在喊冤而已。亞蘭弗微微的瞇起了眼,雙手交纏在胸前,壓得愈發深入,隱隱作痛。
【DR】深湮
3 years ago
:「......在知道家族選擇把吟遊詩人的名號給我弟的時候,我並沒有說什麼。但在他出去旅行以後,我背著全家人自己也跑出來了。」
:「輾轉在各個城市裡,我以為我能表現出什麼......現實就是我完全無法成為家族的支柱,還沒什麼社會經驗,一個被騙就被拐了。」
:「真是活該阿。」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思索了片刻,本想談些自己的作品,但愈想愈認為自己並不值那些。
說自己不缺錢......那一定是騙人的。他快沒有資金了,但回去以後家人會對自己使什麼臉色呢?他不敢想像,於是繼續拖沓,直到無心之間被拐騙到了地獄裡。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在地獄裡結束一生的可能性。但回想起來,或許他能撐這麼久的原因也簡單無比,甚至聽來有些愚昧自私──他並沒有很想活下去,如此自己的理想終究會殞落,他留著做什麼呢?
【DR】深湮
3 years ago
但他還是想活下去。所以被騙了、所以被關著、所以被擄獲、所以現在才在這裡......跟其他人辯駁、冒著風險幹傻事、花力氣跟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理論。所有他正在做的事都蠢到沒有下限。他本該可以在巴爾德的家族裡度過餘生,他本該可以在亞蘭克的光輝裡安逸苟活。
【DR】深湮
3 years ago
但他不想要。
就真的,不想要。

:「......不,倒不如當作這就是命中註定吧。給我一個教訓,也給了開了一扇可以出去的窗,只是選擇權在我自己身上而已。」
我的人生不是屬於自己的嗎。他想。
【DR】深湮
3 years ago
:「來到亞斯德斯克完全是意料之外,但我也沒有想要這麼簡單就出去。我沒有欠妳什麼,妳也沒有欠我什麼,與其計較那麼多,我想活下去的動機還更重要一些。」
:「唉真的是.....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他搔抓了自己的腦袋,這才吞了口水作為語畢的發號。
想著這是難得能更了解對方的機會,對方說了將近幾分鍾的一字一句,她全都放著十二分精神去聆聽。也是因為這樣,這短短的幾分鍾裏,已經刷新了好幾次她對眼前這個人的印象。

:「好厲害......」

這些事都是一直存在的嗎?她從來都不知道啊,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的一天去知道。就例如對方是預定要成為吟遊詩人的長子嫡孫,一直以來都要面對繼承家業的壓力,面對和自己還要優秀的手足一起生活的壓力......壓力,都是壓力,因為追求理想而生的壓力。
回神過來,她已經這樣說了。
:「......啊,不......那是......我想說抱歉來著......呃......」
:「......唉。雖然不合時宜就是了......」

:「可是我認為,亞蘭弗先生就算沒有這份才華,也是一位厲害的人......之類的。」

任誰都會認為那聲的感嘆十分怪異吧,她自己也是這樣想的,起初想要說些什麼去圓場,最後卻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的內心了。
畢竟這是多麼難得的溝通機會,印象中這還是他們首次心平氣和的坐著閒聊,還聊到自己的往事去了。
這算是好事吧。
:「我不清楚怎麼樣的程度才叫是有當吟遊詩人的水準,可是憑我聽到過的來說......我覺得並沒有您說的這樣糟糕。」
「就是......您知道的,我以前都在外面聽著......」

她以揉搓頭髮的動作來掩飾自己因為難為情而垂下眼的表情。說到底還是偷聽的行為,再怎麼說還是很意外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會不甘心的吧,自己眼前已經有一位比自己還優秀的兄弟。不過就算如此,我還是認為您很厲害。」
:「至少您還有勇於踏出現況,有獨自闖到外頭證明自己的勇氣。從這方面來說,我認為您應該也有不輸您兄弟的才能才對。」

:「您的存在和光芒都是屬於您自己的,沒有人能取代到......吧。」
:「所以,亞蘭弗先生......您遇到的事並不是什麼活該的事。亞蘭弗先生應該值得更好的生活......我是這樣想的。」

:「每個人都各有優點的,就亞蘭弗先生來說的話,您應該有著不屈服於現況的勇氣才對。」
:「我覺得......好厲害。明明我都一百多歲了,卻還是......」

總感覺自己說了一堆奇怪的感想。她原先想要打量對方臉上的表情,但害怕捕捉到不妙的神情而作罷,還維持著揉搓頭髮的動作。對方的事,她還不是完全了解,這點她十分心知肚明,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擅長講話的料子。
儘管如此,她還是這樣直接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得出這樣的感想。明明和對方相處的種種,除了單方面的溝通外,就是吵架,實在談不上是欣賞,再說她也沒有這個臉去說自己欣賞他。
只要她還是沃爾頓家的成員之一,只要她還是對他見死不救過。就算對方說她並沒有欠他些什麼,但想想就覺得,沃爾頓的長女確實是浪費了他大半年的時間。

也許這段時間,要是他沒有被抓到自己家的話,可能會有誰賞識他的才華,給予他支援呢。
:「我猜亞蘭弗先生的家人會擔心您的吧,既然都失聯了這麼久......畢竟都是一家人,又經歷了這些......拍賣會結束後,會考慮回去見見他們嗎?」
:「到時候以拍賣會得來的資金重新開始。我想以亞蘭弗先生那不屈不撓的精神,就算不從事吟遊詩人的職業,應該可以從其他方面去發展......吧。」

也許她只是羨慕,對方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呢。
【DR】深湮
3 years ago
真虧這傢伙可以毫不羞澀的說出這種話,傻了嗎她!
對於對方的反應,亞蘭弗在傾聽的過程中只覺得愈發丟臉。他真的說了太多東西了!說到居然讓他以為自己是想要得到誇獎了,白癡啊!不是這樣子的,他想談的本該不是自己的!

頓時陷入分分秒秒後悔的漩渦的他雙手肘抵著膝蓋,也低下頭掩著自己的臉。完蛋了,這是不是越走越歪了,雖然他可以感受的到對方是在鼓勵自己,但真的很不想在這種時候被鼓勵.......
【DR】深湮
3 years ago
:「......。」
老實說,他並沒有期望被賦予嘉獎什麼的。他對於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深有體悟,也許這才是他不會後悔的主因──他不想再受限於過去而影響未來。儘管他偶有失常、總有幾天會低潮的想要放棄,但總歸還是面子放不下的弊病讓他繼續撐了下去。要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他這樣倔強,真不知道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DR】深湮
3 years ago
但她並沒有理解自己是什麼意思,不如說,他說的還不夠明確。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做什麼都難如登天,他只是先拋磚引玉打算繼續話題而已......並不是要誇他!誇什麼誇啊!想到這裡他深深的抽了一口氣,穩住身子後才緩緩地道出下文。
:「.....我現在說這些不是要誇獎,而是要妳對我的戒心重一點。」
【DR】深湮
3 years ago
:「妳......唉,妳聽不懂我說的話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才沒指望妳理解過。所以我不是在說這個.......」
:「差不多該換妳了吧,說點自己的事啊。」
這樣回應著,他又回到了那張嚴肅的神情。
:「咦......為什麼聽到亞蘭弗先生提起您的往事,我就要對您放重一點戒心......?」

看著對方掩起了自己的臉,後續還向她抱怨了一兩句,她想了又想,此終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難道是說錯話了嗎?可是她認為自己只是將心裏的話說出來而已。
認為眼前這個人很厲害的想法,在以前就已經存在了。以前只要和地下室的他對上了眼,她都會打從心裏佩服這個人的精神力,那雙眼所藏著的光芒可不比凡派爾弱啊。現在知道他為了證明自己而獨自離開了家,也只是讓她感到厲害的事項再增添一項而已。

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自問裏面都沒有半句是誇大其詞過,說的都是她的真心話啊,為什麼......
該說是過早抱有期望,還是怎麼樣呢?「我跟這個人處不來的吧」——諸如此類的想法同樣也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原因之多,讓她也不敢細想。明明上一次見面才吵過架,祈求這次的對話後就能達到互相理解的話,似乎太不切實際了點。

不過,距離拍賣的日子只剩不多了。她也不求最後能互相理解,只要關係好得可以說上告別的話,對她來說好像也足夠了。
:「 」
:「......欸......。」

想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她愣了半晌,才緩緩發出了介乎驚訝和遲疑的音節。
記得他是想找她吧,剛才進房間的時候,他就有說明到目的了,就怪自己剛剛沒有深究他為什麼會找她。
久違的見面就是和她提起自己的事,還說到要對他戒心重一點。所以到頭來還是為了養父的事嗎?
「......亞蘭弗先生您真是狡猾......」

抱怨是這樣抱怨,但說實在,她又沒有到反感的地步。
已經聽了這麼多的她根本不好拒絕,再說她已經累了吧。正因為了解自己的個性並不是說謊騙人的料子,在亞斯德斯克裏的這段時間,她乾脆對外宣稱自己是一位沒有家人的獨居女孩,直接把養父的存在給刪去。
在前陣日子裏,經過了鑑定,也經過了量身訂製服裝,她也漸漸明白自己被拍賣的事是實鎚了,同時也明白——紅鞋子的人在乎的只有拍賣的事。
既然決定是自己被拍賣的話,那麼提起養父的事也是可以吧?一直提防著不聊到自己的事,心裏已經很累了。剛才這樣輕易就將養父的存在漏口而出掉了,這不就是證明自己的潛意識也不像之前那樣警戒了嗎?
現在有人給她一個藉口了,她也不能再逃避了吧。

:「......話是這麼講,我自己的事......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畢竟我有大半個人生都沒有踏出過家門,自從......被父親帶到家裏一起居住之後,就沒怎麼出過門了。以前的事都不怎麼記得了,對自己雙親的臉也......」
:「相比亞蘭弗先生的事,我這邊會很無聊的吧,因為我沒怎麼出過門......也不太敢。」
:「......對父親的認知也不太多......就是,您認識的那一位。」

說完,她略帶心虛地垂下了眼,深怕自己是無法滿足對方的期待了。

:「......這次沒有騙您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她說的話不多,卻句句在理。這是他對她的回應第一個產生的想法。
但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對於她的無奈,他不免感到了一些自責。是阿,雖說他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未來,逃脫之後具體到底要如何、逃脫的過程又會不會有任何意外,諸如此類的煩雜問題也是搞得他一頭霧水......如果能盡快得到自己所需要的資訊,達成讓任務能夠更安全、更順暢的目的,其實過程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他跟她也不過就那樣而已。他想,油然而生卻是無比的尷尬與遲疑。
【DR】深湮
3 years ago
:「.......」
:「......唉我這個人真的是沒事找事做......」
又更粗暴的隨意抓弄著自己的髮型,基本已經亂出一個風格的亞蘭弗吐了口氣,對於自己聽到的資訊做了整理,一時之間他又分析出了更多東西。

沒出過家門、帶到家裏。光是這兩點他就可以做出很多假設了,但如果依照那傢伙的脾氣跟少女的性子,十之八九是唯一選項的僅有領養這回事了。
雖然他的記憶盡是模糊的東西,但對於少女的父親的五官他還是有所印象的。光是髮色就是不同的色調,但他僅是保持著或許是遺傳自母親而沒有提出質疑。現在仔細想來,這樣的例外比比皆是。
關於眼睛他並不能作完整的討論,畢竟在暗室之中很多陰暗會阻礙到分析,光是能知情是白髮也是靠推論出來的,就姑且到這兒吧。
【DR】深湮
3 years ago
頭髮有年齡的問題,眼睛顏色無法保證......但如果是被囚禁的孩子,那情況也只能再縮小來解釋了:要不是保護慾過重,就是領養孩子的過程不夠公開。
前者在少女被亞斯德斯克的司書擄獲時就已經可以被排除了,一個老牛舐犢的家長不會無緣無故拋棄,除非感情並非濃厚.....那又為什麼要領養呢?原來孩子是可以這樣被隨便拋棄的吧?雖說亞蘭弗也姑且算是浪子,但他也是僅憑個人意志離開,家庭的環境並沒有為他帶來拋棄的痛苦,至少物質層面上不算有。
【DR】深湮
3 years ago
對父親的認知不多,那只會讓論點更加穩固而已。對此,亞蘭弗默默地瞧了對方一點,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望著視線走高走低的游移的少女。

儘管到了這個地步,要揭開蒼疤,她第一時間在意的卻還是別人的觀感。
真的是徹徹底底活在別人陰影底下的存在。

跟以前的自己簡直如出一轍。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要妳提高戒心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妳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的必要條件。」
:「既然妳爸沒有教過妳,那我現在就告訴妳:別老是對周邊的人抱持著百分之百的善意。善仍舊是有分情況的,縱容並不代表善良。」
【DR】深湮
3 years ago
:「還有......唉真的是.......」
他細碎地道出了一些自己的觀感,多半仍舊是與這個社會有關,關於外頭的風景,光鮮亮麗抑或陰暗詭譎......他不知道具體少女到底是被侷限在那棟陰宅多久,但想必更開闊的世界是沒見過的吧。關於山、關於水、關於鄰近城鎮的小巷、關於稻田之外的村莊......她一定不知道。
所以他才存在。
【DR】深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只是希望妳分享一些妳想說的事,這沒有對錯,也沒有回饋的必要。」
:「如果老是要活在別人眼皮底下,妳會很辛苦的,女孩子沒必要承受這些東西,光是自己要煩的心事就已經比山高了吧。」
她見過山嗎,他不禁想起這檔事。
咦,剛剛是被顧慮了感受嗎?
對方的表情還是一樣嚴肅,讓她過了好幾十秒才逐漸聽懂對方的話。為什麼今天他突然對自己這麼上心了,還以為他一直都是討厭一個人就會討厭到底的脾氣。
不過他說的不無道理,而且也不是頭一次這樣有人評論過她。再往記憶的深處翻找,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總是到家裏作客的客人......她記得自己那記不太住長相的父母也有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善良到愚蠢的地步了。」
:「......父親他——您認識的那個人的眼睛是綠寶石來著。」
:「而且並沒有結婚過的樣子......自然也不可能會有矽硼鎂鋁石的寶石眼的女兒。我自己也記不住究竟和父親一同生活多久了,本來我的記性就不是很好,也有被他念過很多次......」

:「可能因為這樣,他後來才會買給我日記本吧。」

可是不這樣做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面對一聲不吭就把自己遺留在深山裏的父母,或是將自己當作棄子一樣放棄掉的養父,以她的頭腦,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就是不追究。
畢竟,誰會無原無故將身邊的人給丟棄?特別是凡派爾這種能活很久的種族,與其互相傷害,倒不如多找些可以陪伴自己多些時間的親近之人吧。
她以為自己的養父是因為和自己抱著同樣的想法,當初才會將無家可歸的她帶走呢。
:「......孩提時代的我差點死在樹林裏的狼群中。唯獨這件事一直都記憶猶新。」
:「明明已經刻意不在日記裏提起自己還是會因為這件事做惡夢的事了。說不困擾都是騙人的......」

回神過來,嘴巴已經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了。
原本想先講些什麼去回應他那類似說教的話。說來奇怪,明明她應該比他年長個幾倍才對,說教的角色理應也是她來當才對。
不過她並不討厭這樣,說到底她也沒有向誰說教的資格。
:「我以前是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一起生活的......詳細我真的不記得了,只記得他們叮囑我要乖乖待在樹林裏等他們回來。而我......還真的聽話了,看到狼群的第一件事還是在想自己跑掉的話,會不會讓爸爸媽媽生氣——之類。」
:「直到父親——也許我該叫養父,他從狼群中救了我,將我帶回他的家後,我才慢慢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卻從來都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哭鬧過,順其自然就接受了這件事。」
:「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在幹什麼呢。」

她不由得地苦笑起來,每次想起自己總是在為幾十年前的同一件事而嚇得難以入眠,就覺得自己終究是沒有長大過,內在還是一個能活久一點的小孩子。再說,凡派爾也不會這麼容易死在狼群中的,就算當時沒有人救她,充其量自己也只是失去一隻手,或是一隻腳。

沒關係的。
每次想到這裏,她決定先停止腦袋再繼續想下去。
:「我和養父,少說也一同生活了五十年左右吧,不多也不少......而我和他的關係,其實也說不上像是親人一樣親近。」
:「他沒有待我刻薄過,物質上也——我想您應該不知道,我偶爾就會彈彈鋼琴,而他知道這點之後,二話不說也買了一部鋼琴給我。我都沒怎麼收過禮物的說......唯一一次從親生父母手上收到的熊布偶,都被我不小心留在樹林裏了。」

:「物質上來說的話,我得到的似乎太多了,也就這樣而已。他沒有實際陪過我一次,就這麼一次都好,彷彿我和他的關係只是靠著物質去維繫一樣。所以對養父的事不太了解,好像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就例如......他原來是心情稍有影響,就會對人施暴的這樣的一個人。」
:「您來了地下室之後,我還被他兇過要將我帶回去樹林裏......也許對他來說,我從頭到尾也僅僅只是一個保障。不時之需的保障,擔心我會產生反抗的想法,一直以來才沒對我怎麼樣過吧。」

:「來到亞斯德斯克後的這段日子,我想通了這點。」
:「......真是......這比被野狼咬的痛楚還要更痛一點啊......」

她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在話與話間有一個喘息的地方。
這些事講出來連自己也嚇一跳,明明以前的自己都不曾這樣想過。該說獨自一個被抓過來關著之後,讓她有機會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以前的生活,還是怎樣呢。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她稍微清醒一點了,至少明白到自己一直以來認為是親人的人,其實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而現在的現況間接告訴了他,當時選擇把她當養女是無比幸運的事吧。
:「說到底。他除了是我的養父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您說的沒錯,亞蘭弗先生。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很不公平,而我的做法也是真的很多管閒事。」
:「只是我已經沒有能回去的地方了,養父在司書們找上門前早就失蹤了,我想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偷溜出門過。也許在我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變成了他的絆腳石了吧。」

:「這樣的話......似乎就這樣被拍賣還比較好,至少這樣的話,我還能有地方可以待著。」
說完,她又為了自己這無趣的人生嘆了口氣。

:「......各種事來說都很對不起您。沒能幫助到您,還讓您聽了我講這麼一大堆有的沒的......」

:「......第一天見面時,明明是想關心您的傷勢的,結果竟然吵架了。我真的不行啊。」
:「抱歉......。」

她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讓對方坐著聽自己講了這麼久的話。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總算是講得出來了,這點莫名帶給她心頭大石給放下的感覺。
【DR】深湮
3 years ago
側耳傾聽她的一字一句,亞蘭弗本先想針對她的一些誤會出面解釋,久而久之卻也放任著話題繼續延續下去。
這樣促膝長談使他回憶起很久以前,自己還有對象可以高談闊論的時刻──那已經回逤到了巴爾德家族的時光,少年的背影有著另一尊背影相互倚靠。

亞蘭克也總是那樣在他的聆聽下娓娓道來。
【DR】深湮
3 years ago
側耳傾聽她的一字一句,亞蘭弗本先想針對她的一些誤會出面解釋,久而久之卻也放任著話題繼續延續下去。
這樣促膝長談使他回憶起很久以前,自己還有對象可以高談闊論的時刻──那已經回逤到了巴爾德家族的時光,少年的背影有著另一尊背影相互倚靠。

亞蘭克也總是那樣在他的聆聽下娓娓道來。
【DR】深湮
3 years ago
縱使被遺棄、縱使被遺忘,那也都是自己的事。
活在陽光裡的人無法時時刻刻留意陰暗處,明明是很正常的事。
到頭來,僅是自己癡心妄想,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他告訴自己,世界很現實。因為過於現實所以努力未必能有所回饋,於是讓自己日漸死心......這或許是一種成長,也可能是種倒退,因為他的努力開始越來越傾向自私,就跟亞斯德斯克的人如出一轍。
【DR】深湮
3 years ago
或許這世間最溫暖的,莫過於親情吧。那往往並非是單向的,也未必是與生俱來就決定好的東西......初見的第一眼看到的對象未必會是真正的溫情,看似惡劣的本質底下也可能真情流露......這世間有太多的不確定性,無法適應者會漸漸的遺棄掉理念。
含藏著善意本質的卻永恆不滅。
【DR】深湮
3 years ago
:「......。」
:「我沒有要妳否定任何人的意思。」
想了片刻,本想為她悲愴的過往給予見解,但他深諳此理的了解自己並不是會口出善意的人。

:「我不認為有任何人可以表現出聖人的樣子......但我同時也不認為有任何人可以表現出完完全全反派的樣子。」
:「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自利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會成為一種自私,然而這道理壓根就沒有對與錯。」
【DR】深湮
3 years ago
:「妳的父母養育了妳是好的面向,拋棄妳就是不好的面向。妳的養父留妳做代罪羔羊是不好的面向,但曾經拯救妳、為妳付出物資,卻也是好的面向。」
:「妳沒有必要否定所有的事,真正的問題根本不是那裡。」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沉默了片刻,在思索了半晌後又繼續下文。這其中交雜著很多眼神的觸及──她望著他、他看著她,視線融化在尷尬的氣氛裡,卻逐漸越能無所畏懼。

:「......妳總是說,自己沒能成為別人心中的什麼,但妳從來沒有為妳自己想過。」
【DR】深湮
3 years ago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抑或幫助,這並不是出自於我對妳的任何感情,討厭或喜歡都是。」
:「......而是妳應該要理解,無論人生發生過什麼,勢必總有一天妳要為自己做選擇,而不是每一次都等待別的聲音來影響妳,而妳卻無所適從的僅能接納。」
【DR】深湮
3 years ago
:「妳懂我的意思嗎?拋開所有世故,先想想妳自己啊。妳想要什麼?
:「雖說未必自己的選擇會是正確的,但如果不先想想,未來就會變成連一丁點都沒有讓妳反擊的餘地阿。」
——妳想要什麼?

對方的語氣依舊是這樣的單刀直入,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該說是因為經歷不同,能想到的事情都不同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和別人聊起這些話題,以前也沒有聽到過類似對方所說的內容,才會讓她印象深刻了吧。
自己想要什麼?她在內心又問了自己一樣的問題。自己想要什麼,想要什麼......可是,具體來說該怎麼做?
她想要,她想要能減輕父母的負擔,所以自己被丟棄也沒關係;她想要讓養父能夠安然無恙地繼續生活,所以自己僅僅只是一個保障也沒關係;她想——

才不是這樣。彷彿都聽到眼前的男孩要向自己咆哮了,連她自己在隱隱之中都能明白對方想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更直觀地為自己想著。自己想要什麼嗎......

也不是什麼世紀大難題。她怎麼可能沒有為自己想過?

自己想要什麼,想要什麼......想要的事情多的是,不然她也不會有寫日記的習慣了。
她想要父母在選擇離開自己之前,至少給她一個心理準備;她想要養父就算再多不感興趣,至少也給她一分鍾去為他們彈奏一部曲子;她想要......她想要,她想要......
她想要出去。
「做不到的。」

低聲呢喃作為提醒自己的訊號。講出來很奇怪,可是她總覺得自己的意志和軀體並沒有達成共識過,就例如在自己剛才提到養父的話題時,牙齒一直下意識地咬去嘴唇上的外皮。這明顯是潛意識在作祟,潛意識利用生理反應來阻止她要求更多。
憑什麼?彷彿都聽到自己在質問自己了。都已經得到這樣多了,還過著無數人想要過上的平凡生活,既無風又無浪,沒有受過皮肉之苦,不用憂心食宿問題,也不用為金錢而煩惱。

僅僅只是被丟棄,就想要得到更多了嗎?不如說,她還能想要些什麼?
:「......亞蘭弗先生今天帶給了我很多驚喜,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您是這樣會說話的人,我以為您都......呃......」
:「......這樣說好像很沒有禮貌,抱歉......當我沒說吧。」

:「只是您說的話,我都不太能理解......現在還不能。父母也好,養父都好......就算我這樣說了,他們曾經待我都很好,卻都丟下我了,連再見都沒能說上。」
:「久而久之就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去從別人身上要求些什麼了。」
好像白費了對方特地為了她而付出的心力了。她又嘆了一氣,都不知道自己是那種嘆氣連連的人,或許這是感嘆。感嘆他的成熟,和他擁有的心智,這不是長期只能待在家裏的她能相比的。

:「......」
:「不過我會試著去理解的......那個,畢竟亞蘭弗先生特意向我說的話。」
:「......真是,有認真聽我講話呢......明明我這麼不會講話。」

這樣的一個人還願意來找她溝通,說不高興當然是騙人的。
【DR】深湮
3 years ago
:「.......」
:「妳一直拿我跟自己做比較,明明很多此一舉。」

在對方片刻的沉默,而在最後所傾倒而出的結論過後,很神奇的事他並沒有惱羞、更沒有失望......僅僅只是接受了這樣的答案,爾後也給出自己的答案。
他不能期待對方能夠與自己的意志契合,價值觀在人與凡派爾的心上會有多大的差距,他不了解。
正因為不夠了解,他不足以做一個典範去嚮往,更不足以成為一個對象去注意。
【DR】深湮
3 years ago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需要的,只需要共識就行了。而今天少女放在心底的考慮,也會讓這件事情稍有進展。
要讓一個人即刻改變自己的主意難如登天,要不他自己也不會與巴爾德抗衡如此之久。也許某些層面來說他與她有著類似的皮囊,都為了某種理念而倔強。
只是不夠了解而已。
【DR】深湮
3 years ago

他們能夠達到完美共識開始逃脫這件事,會不會只是一個望塵莫及的選項呢?他不知道,但或許答案也是這般簡單──至少他有選擇權,不先拿出這點就什麼都無法開始。

換到她作主了。他思索著,視線往外邊一瞧,確定司書並不在視野範圍之內後,從背後披風裡的口袋掏出了一瓶精緻小巧的容器。
那看來典雅沉靜,彷彿佇立在手心裡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逸。能帶給人平靜、抑或是為瘋狂做足準備的工具......無論怎樣都好,這東西在自己身上可說是毫無用處。既然如此,他收著也沒有用。
【DR】深湮
3 years ago

幾乎毫無遲疑,他以手指捻住瓶口,留出一些瓶身遞給了少女。

:「很快,展示會就會開始,會有很多妳想見的人出現在這裡。為了安全起見我備了這個,不要問我怎麼拿到的。」

他不管對方的眼神如此迷惑,直將瓶子往對方的手心裡擺去。牢籠唯一的好處就是阻止他做出過多的舉動,僅是一雙手,一套籠子跟本掩不住。
【DR】深湮
3 years ago

:「這是稀釋劑,可以讓妳使用幻視。」
:「要不要用就隨妳的意吧,雖然我覺得到時肯定一堆白癡會想碰妳,萬一妳受傷那就本末倒置了。」

:「選擇權在妳,自己決定要不要去使用它。」

正如他所預想那般,外頭出現的腳步聲使他在發話完畢後維持了一段沉默,直至司書的入房打斷了他跟她獨處的時間。
【DR】深湮
3 years ago

「不好意思,巴爾德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探房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會為沃爾頓小姐做梳洗及更衣,能否麻煩您回府?」

:「正有此意。」
說霸,他回過身往門口步去。
才不是多此一舉呢,再說她根本沒有刻意要拿自己和他作對比的意思。她也只是想要......

:「欸?」

還想要為對方的話作出些什麼回應,瓶子的出現又讓她不知不覺地只能微張著嘴巴。她抬起頭看看他,又看看手上那瓶被他稱為稀釋劑的物品,一時半刻未能從剛才的閒聊中抽身而出,手就已經緩緩伸了出去,接過對方遞給的自己的小瓶子。就算眼神再多的困惑也好。
裏面裝著的液體呈透明,像是白開水一樣清晰,外表也跟她先前在司書為她添加精油前所看到過的差不多,可是氣味明顯很清淡,更別說那種惹人頭昏腦脹的玫瑰花香了。

——這是稀釋劑,可以讓妳使用幻視。

接著她又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訊息量過多以致她久久說不出話來。幻視展示會稀釋劑——明明對方的話她都能聽懂,也聽清楚了對方所講的關鍵詞,可是合在一起就理解不能了。他在講些什麼?
只是第三方的聲音阻止她試圖深究下去。在女性司書進房間的時候,她莫名其妙被嚇了一跳,肩膀不明顯地縮了一下,回神過來手上的物品已經被她塞進裙子的口袋裏。光是握著瓶子就讓她感到心虛,為什麼?

為了得到答案,她把頭望向少年,想要從他臉上或是眼神中讀出些什麼解答,結果對方的肢體語言卻表示出他沒有繼續待著的打算了。在愣住好幾秒,在看到那對黑色鞋子快要踏出門框時,她才渾身一顫。
「亞蘭弗先生!」

情不自禁就叫住對方了,可是在接觸到對方回頭過來的眼神時,她又語塞了。怎麼辦,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啊。
稀釋劑的事,展示會的事......他的事。想問的事實在太多,想搞明白的事永遠都有,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搞個明白的事,而且也不想有其他人在的,只有他們兩人就好。
:「......那個......!」
:「......那個,可以的話......」
「可以有空的話......再來找我聊天嗎?就是,剛才那樣的......」

只有他們兩人的話。只有他們兩人的話,似乎沒問題。
這麼想著的她,以幾乎和蚊子拍翼無異的音量提出了這樣的請求,手指捏住垂在胸前長髮的尾部別開了頭。
【DR】深湮
3 years ago
在離去前驀然回首,亞蘭弗望著因為相處被干擾而稍顯遺憾的神情,不禁感覺到一絲遺憾。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隔幾天他們勢必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相互扶持,還是被外人所逼。
不過,不過......為了做些什麼,他想他還是會多來幾趟吧。反正他在這裡無所事事,周邊的人散發出的警戒及敵意也讓他無法輕易親近,果然還是找熟人恰當些。
雖然她,他也不清楚是進展到什麼關係就是了。
【DR】深湮
3 years ago
:「......妳不問,我也還是會來的。」
說罷,他便在司書的催促下離去,沉重的步伐壓在實心的地板上,一步一腳印地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踏實感。
【DR】深湮
3 years ago
但願上帝會保佑他及她安然無恙。
:「欸......」

明明問的人是她,得到答覆的她卻吃驚得雙手懸在半空中,沒想到對方這樣乾脆就答應了。
直到紫色的翹髮消失在門外的轉角處,藉由司書的提醒,她才反應過來,扭扭捏捏地揉搓著自己的長髮,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個司書她有印象,是一位體諒她是需要隱私的女性的司書,所以在進入浴室,解開了她的手銬,隨著「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就好,我會在房間內守候的」這樣一句的話之後,司書就離開了浴室,關上了浴門。

她聽到門鎖跳動的聲音,想必是以防萬一從外面上鎖了吧,這倒是讓她無比安心。這個區域是她個人的小空間。
啊——!

所以她就這樣蹲在門前的捂著因為羞恥而發燙的臉,任憑內心尖叫了。
她問了,她真的問了!明明是想問其他事情的,應該是類似身世或是稀䆁瓶之類的複雜事情,可是跑岀來的卻是這麼單純的請求!任誰聽到都會覺得她是徹頭徹尾的白癡吧!

可是......她將手指移開,沒有目的地讓自己盯著瓷磚地板發呆。
可是,好高興,好高興啊,有人來找她閒聊,這樣就不用終日翻書念字來消磨時間了吧?以前的生活,她早就厭倦了,找不到對象談談心情的日子,她也不想再經歷個幾十年了。
依對方的說法,她真的可以再和他再講上話,像老相識一樣談天說地,也不用在意以外的事嗎?
看著手上那瓶最後被對手塞到手上的稀釋劑,他是抱著什麼想法和心情將小瓶子交到她的手上,她無從得知。

:「......好。」

目前來說還不知道,將來應該會在談話中找到答案的。她這樣說服著自己先不要深究下去,深呼吸一下之後就重新站起來,打起精神準備梳洗了,不然耽誤司書太久就不好了。
打起精神來吧,在拍賣前應該能過上一小段好的時光的。
【GtDⅡ】薇拉.沃爾頓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quiet55088 - 鴻門宴。亞蘭弗中的一點點補充

好好笑對線+限交加起來好像在寫論文一樣..........
【DR】深湮
3 years ago
碩士論文.........(沒有好嘛
這麼長都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看完 總之這就是week4的他們啦 前置吵架之後這兩人就一直沒有溝通過.........我覺得這次限交對他們後來的行動來說是一個好開始啦
未來還week5和week6 也是和亞蘭弗中一起玩.....

有人看完我會很高興.........(幹幹幹
quiet55088: 每次我都打一堆有的沒的好好笑.....
【DR】深湮
3 years ago
就兩個心裏話爆幹長的傢伙 合理
quiet55088: 對啊就都是心裏一堆話之後又死都不肯和對方講的兩個人 急死我了這兩個人
L.d.S.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終於成功對話了!!果然拍賣會到來加上共同敵人令兩人逼著對談。
但沒想到亞蘭弗會想欣賞薇拉的衣服?感覺他集中專心在個人的追尋或糾結上,並不是會分心的人
而兩人在這場對談中談及彼此的過去,看到他提到想起以前有聊天的對象的時候真的萬分唏噓。
而多次被扔下但仍不怨怪任何人的薇拉,太需要被人好好疼愛了!!嗚嗚亞蘭弗一定要照他說的,多想和薇拉聊天啊!
噗首隔著柵欄對視的兩人好可愛!!
gtd_lucius_vian: 魯中一如既往發了很長的感想!!!!!每次都很佩服你這點(趁機表白(幹?
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是一直沒在溝通才會認為彼此肯定相處不來 但實際有好好談過話之後應該就不會再這麼認為了
薇拉如果知道他有在看自己衣服的話應該真的會很高興吧 莫名覺得衣服被誇就等於她也一起被誇 而她很少被誇 而且還是被亞蘭弗(幹
我覺得他們兩個某程度上都是同一類人 只是個性不同而已!!這件事之後他們應該接下來每一個week都會見到面 關係應該也會逐漸好起來的 謝謝魯中這麼用心從頭看到尾才對.......我很高興很感動很喜歡你........(嗯?
噗首那兩張圖想要讓人感受到他們一直找不到話題 只好一直盯著對方的尷尬感 我也覺得好可愛 看得我老懷安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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