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契是被一股奇異的香味喚醒的。
「啪沙」一聲,身體的反射動作讓他不到三秒就呈現守備姿勢。他先是簡單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微瞇的眼眸透露出點點蜜色的亮光。呈紅黑色調的環境倒是挺有美式工業的味道,一旁成堆的唱片與書籍似乎是房間主人的收藏——但問題來了,主人是誰?
腳掌接觸到有些冰冷的地板,還沒充飽電的大腦硬是被喚醒運作,昨晚他到底幹了什麼?
在酒吧遇到了那名男人,他的老朋友。他們倆在路邊的燒烤店開始比拼酒量,而先倒下的人似乎是自己?
想到這兒,他大概是有點頭緒了。輕輕的轉開門把,背景音樂是讓人莫名熟悉的英文歌,他緩步走到了那股香味的發源地——房間的主人就在那頭。刀子與食材併發出來的清脆聲響與對方忘我的哼歌聲頓時充斥他的鼓膜。
「……」他把自己搬回家了啊。
飛速運轉的腦子得出結論後很是高興地繼續進行睡眠模式,他甚至連招呼都沒跟獅子打。一股腦兒的走回方才的房間後,整個人蜷縮在那張他躺了整晚的沙發,眼睛一閉繼續睡了起來。
媽的,他還沒睡飽。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洋蔥混合著魚乾的鮮甜香氣隨著白霧瀰漫,注意到阿帕契走出房間時他正好將切好的大蔥放入熱氣蒸騰的鍋中—接著只要等湯滾打入一顆蛋,解酒用的豆芽湯飯就完成了。
「早⋯」然而,沒等他招呼完,對方似乎還睏的不行,夢遊般巡視了一圈後又筆直的走回了房間裡頭,「⋯⋯?」
那麼會睡嗎?沒有馬上叫住對方,他將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才慢悠悠的晃進房間,嘴裡還故作親暱的喊著對方的名字:「阿帕契~起床啦~」
彷彿要讓沙發淹沒自己似的蜷著身子,酒精的威力似乎還沒揮發完全,仍處在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老天,他到底是喝了多少?
對方那相當有朝氣的招呼的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老了,怎麼過了如此瘋狂的夜晚竟還有那個餘力早起做飯。
想像了下仍是不起來的狀況會是如何,他大概會把自己拖下沙發吧?
「…….」最終不想讓自己與地板親密接觸的想法壓過了天秤的另一方。他沈默著緩緩坐了起來,眼皮根本沒有要抬起的意思。
自己難道是在開什麼驚喜大禮包嗎?繼昨天晚上見識過對方發酒瘋的樣子,今天居然還能看到他賴床的模樣⋯得拍照留念才行—
『喀擦!』一聲,照片已儲存到相簿,伴隨著他笑彎的嘴角。
「快起床,兄弟,」他走上前揉亂對方柔軟的深色髮絲,「湯要涼了。」
快門聲讓他瞬間睜開了雙眼,一把抓住對方在自己頭上作弄的手:「拍那種會佔據你記憶體的東西做什麼。」鼻腔輕輕的哼了聲:「外流我第一個先搞死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
總算是站起身子來了。低頭掃了下自己的打扮,仍舊是那副衣領大開的模樣,襯衫因為擠壓的關係而有些起皺。他趕緊點了一鍵換裝,套了件黑色高領毛衣上去:「什麼湯?」方才糊裡糊塗間似乎有看到對方在做菜的樣子。
「哎,」被對方半威脅半開玩笑的語句逗樂,收回了手後倒也真的不敢再造次,「放心吧,我會好好珍藏,不會外流的。」
或許是感覺阿帕契不似之前隊裡那幫大老粗們隨性,他總感覺把人灌醉後有那麼一絲愧疚,於是才一大早起床便到附近的超市採買食材準備解酒料理,希望對方能吃的習慣吧。
「啊、我煮了豆芽湯,我們那邊常用來解宿醉的。」領著更衣完的人到桌邊,這次他直接幫對方準備了湯匙,「趁熱吃,雖然不能真的填飽肚子,但熱湯吃下去也會舒服的。」
聽到對方的話微微地笑了下:「謝謝。」
隨著對方坐了下來,注意到了桌邊的湯匙後嘴角悄悄勾起,也沒多說什麼便拿了起來用:「原來你真的會做飯。」有些調侃的道,看裡頭食材的刀工以及撲鼻而來的香氣便知道廚師挺有能耐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相信對方的廚藝,舀了一大湯匙放進嘴裡。一股暖流頓時充斥著整個身子,酒精造成的暈眩感也頓時減少了許多:「很好吃。」講完便慢慢的將碗中一掃而空。
「你說這個菜叫什麼......豆芽嗎?」他通常只會在亞洲料理吃到這類型的蔬菜。
酒精在他身上很少停留過夜,不僅是現實如此在虛擬世界裡亦然,所以一大早就簡單吃過早餐的他只給自己呈了一小碗試試口味,主要目的還是陪著對方吃。
「你喜歡就好,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豆芽菜的味道。」看著對桌的人慢條斯理的將碗掃空,他滿意的瞇起眼:「食譜是跟我外婆學的。」
「怎麼樣,不錯吧?現在像我這樣的新好男人不多了。」然而鮮少有哪位異性讓他有這樣表現的機會,所以也就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倒是第一次聽到對方提起自己的家庭,但他向來最不擅長的就是這類話題:「學得挺好的。」講完後視線有些偏移,也沒再多回覆什麼。
「很好啊,但只要會做飯就是新好男人嗎?」他挑眉:「這麼說的話不少吧,我也是。」做菜什麼的他也會,只不過評價很兩極。
本來也沒打算繼續在家庭背景上多做琢磨,對於眼前這人他還有很多其他感興趣的地方。
「你會做飯?」這倒是新鮮,他有些浮誇的睜大了雙眼,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印象:「我以為你平時會有人幫你準備三餐⋯」
「下次也煮給我吃吃看吧,」說這句話時他努力想擺出一個可憐可愛的模樣,但平時戾氣太重的形象很明顯和這樣的表情十分不搭,他需要一個更有力的說詞:「看在我昨晚沒把你丟在路邊的份上?」
將手靠在桌上撐著臉頰,臉上寫著莫名其妙:「怎麼這麼想?我倒也想真有人幫我準備三餐。」但團裡那幾個傢伙全是燒廚房好手,還是想想就好,想想就好。
轉眼又見對方試圖擺出惹人憐愛的表情,他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表情擺得很失敗啊。」話雖如此,卻也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可以啊?下次來我這兒吧。裡頭幾個傢伙你說不定見過,都是團裡自己人。」又補上一句:「啊,但你可能要有點心理準備。」
「對了,我們是不是還沒加好友?」講到住處便突然發覺兩人似乎還沒正式加為好友。
看對方很失禮的笑出來後他也忍不住跟著笑,把自己從彆拗的表情中解放後第一件事就是揉揉自己僵硬的嘴角:「哎,裝可愛不適合我。」
感覺臉頰馬殺雞差不多了腦袋才緩慢跟上話題,猜想對方團裡的人也都登入海涯看來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他玩味的接著對方的話:「你說心裏準備是針對你的料理還是指要見老朋友們?」
説到朋友,昨天見到阿帕契時直覺認為兩人早就是朋友了便沒特別提要加好友,現在這麼一說他才想起把自己的ID卡交給對方,「有沒有覺得這個ID很熟悉?」
BLACK LION,他們第一次在任務中碰到的時候自己就是用這個代號。
「我做的菜。」一臉理直氣壯的講出似乎滿可怕的話:「怎麼說,有人說很好吃,有些人.......」他眨了眨眼,示意對方自己意會。
接過對方遞來的ID卡,簡單掃了一下對方的基本資訊:「不能再熟悉了。」這不就是他們初遇時對方所用的代號嗎?
「BLACK LION,」他低低的笑了下:「當時的你難纏的要命。」幾年下來,倒也沒見過像對方一般不屈不撓想從自己嘴裡撬開線索的人,但他意外的不討厭。可能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吧?又或是對方的價值觀滿讓他欣賞的。
接著也呼叫出自己的ID卡遞給對方:「Apache,」他眼皮微抬:「在這裡就這樣叫吧,出去了你要怎麼喊我不在意。」
「我懷疑說好吃的人只是不敢反抗而已⋯」聽著對方的敘述忍不住發笑,倒也不是不相信眼前這人的廚藝,只是覺得以外界對阿帕契的印象來說這個原因更有可能。
「我那時候可是把你當做救命稻草,」他邊開著玩笑邊提起往事,也不知當中有幾分真假,「所以當然要緊緊抓住你啊。」
「阿帕契,」朗聲道,骨節分明的指尖朝對方延伸,嘴角微彎:「握手三次我們就是朋友啦,在這裡也請你多多關照。」
對於自己給對方留下的印象著實感到不解:「有這麼可怕嗎?」側頭思考了下,他不過就是單純的沒什麼情緒反應吧?
「當時是真的滿想把你扔路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像這麼,恩......執著的人,大概也就你一個而已。」但他倒也滿慶幸對方如此的表現,不然現在才不會有這麼一個老朋友。
他也跟著伸出手。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掌以及附近深淺不一的些許疤痕顯得有些冷硬:「請多關照,獅子。」握住對方那跟自己比起來不知溫暖多少的掌心:「像以前那般囂張地找我要線索也不是不行。」隨口開了個玩笑。
「過獎了。」自己或許算不上是特別聰明的一類,但論執著和生命力頑強程度絕對是天才等級,「我為了和你當上朋友可是下盡了功夫,所以要對我好一點,知道嗎?」同理,不要臉程度也是。
一邊說著一邊在手上收緊了些,對方冷硬的掌心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反倒還想用自己的高溫帶走那股寒涼:「哎、我在你眼中是這麼沒禮貌的人嗎?」
「會請你吃飯的時候問你要線索的。」他笑彎了眼角,握手的程序正好走完,系統接著跳出提示:兩人已正式成為好友關係。
「好啦,我親愛的朋友,」晃了晃握著的手後放開,冷空氣竄進掌心時讓他下意識的握起拳頭像是想抓住點什麼,「你接下來有什麼行程嗎?」
抽出手後雙手交疊,似乎是在感受皮革上殘存的餘溫:「我可沒這麼說,」他笑了下:「還得請你一個月的酒錢,隨便抓任何一個熟人來問都知道,我對你可好得很。」
「說到這個,」他叫出資料庫,一張寫著『槭楓烘焙屋』的折扣券出現在兩人眼前:「前陣子有些奇怪的人在我家信箱前晃來晃去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講到一半頓了一下,又呼叫出幾樣東西:「前幾天回去的時候發現我的信箱被破壞了。不過對方沒跑遠.......是個少年,但似乎是魁儡機,我怎麼問他都是一臉茫然的模樣。」
「但更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拿走任何東西,反而多了什麼出來。」眼神裝著些許疑惑:「比如那張烘焙屋的折扣券,還有可疑的包裹。」
他抽出其中一張照片,額頭隱隱發痛:「尤其是這個.......似乎是記憶體甜點的樣子。但我想說先去看看烘焙屋的狀況再來決定要不要吃也不遲。」
「這大概跟之前的流法者之夜有關。」他當時怎麼想,就只有那個夜晚相對特別:「那天你有去嗎?」
沈默的聽著對方的敘述,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的異樣感,因為幾天前自己也遭遇到了一樣的事情—沒帶走任何物品的少年偷信賊,留下了包裹、糖紙般的照片以及一張語焉不詳的便條紙。
「唔、」沈吟了半晌後從自己的資料庫叫出與對方手上相似組成的不明物品,「我也有拿到這些,只是那時候沒聯想到這糖紙會是記憶甜點。」說到這,他的視線落在他們唯一不同的線索上,那張買一送一的甜點折扣券⋯
「流法者之夜那天我在現場,這個符號也是在那裡第一次看到⋯」點了點糖紙照片左下的緋紅印記,感覺額頭那夜被烙印的記號又開始滾燙了起來,「看來的確是有必要去一趟烘焙屋了。」
拾起對方那張與自己唯一不同的便條紙,低聲念了出來:「They know not well the subtle ways.」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明明見狀應是同一人所為,為什麼他們拿到的是不一樣的東西?這是背後指使者的目的?
「別看了。」他輕輕推開對方的手,反轉蓋住那張糖紙:「這張紙不一般,先收著吧。」接著將東西一一呼叫回行動資料庫,他整理了下衣袖:「那現在一起去嗎?槭楓大道。」
「恩,喔、好。」愣了愣乖順的把糖紙收好,他明顯不是頭腦派的料,於是決定把大腦的部分交給對方去執行。
把桌上的雜物收拾好,輕便著裝後兩人便一起出門了。槭楓烘焙屋位於槭楓大道的一角,從獅子的公寓走路過去大概15分鐘的路程。
或許是因為各自揣懷著心事,兩人一路上並沒有過多的交談,直至糕點的香甜氣息從那無人的烘焙屋滿溢至街邊,他才緩緩從巨大的陰謀網中回過神來。
「啊—好香!」毫不隱藏自己對甜食的喜愛,他首先推開玻璃門進入那略嫌擁擠的三角窗空間,室內的溫度因為巨大的窯烤爐而暖烘烘的。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但看著烤爐旁用來包裝成品的紙袋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之前曾經在什麼地方看過?他想了又想,感覺自己的記憶力是愈來愈差了⋯於是甩甩頭作罷,之後總會想起來的吧。
路上一直在思考對方紙條上那句話的意思,那首詩.......究竟有什麼關聯?他也沒多與對方交談什麼,就這麼相對沈默地來到了烘焙屋。
他跟著對方進了那些有些狹小的空間,鼻腔頓時被甜蜜的香味所侵佔,溫暖的氛圍與對方愉悅的心情也染上了他的臉色,不再顯得如此嚴肅。
「既然都來了,做個甜點?」他看著那四個大烤爐思考了下,這裡也是做記憶體甜點的據點之一,說不定跟那張紙有關聯?
原來我喜歡吃瑞士卷啊。」打趣道,剛剛正要回答時發現對方已經站在三號烤爐前頭了。不過他倒也沒有特別挑剔的?
「就這個吧。」一樣走到三號烤爐前,想了想後選了提拉米蘇。
「你不喜歡瑞士卷嗎?我挺喜歡的耶~」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是選自己喜歡的,雖然對方選的才是他吃的,又補充道:「真會選,你選的也是我喜歡的。」
「對了,你要灌注什麼記憶?」不論口味如何,裡面到底能體驗什麼才是重點,阿帕契身上讓自己好奇的東西很多,他思索了半晌才不懷好意的提議:「不如讓我看看你的⋯情史?」
他真的好奇眼前這個壓抑的人有沒有談過戀愛,太好奇了。
「不討厭。」這人到底有什麼不喜歡吃的?他想。
聽到對方提出的要求後愣了近二十秒,嘴巴張合了下,眼神有些複雜:「......」
「如果你想看的話,可以。但不可以外洩啊?」他在嘴上比出一個拉拉鍊的手勢:「那麼,也讓我看看你的情史吧?作為交換。」
「小朋友看完可別嚇到啊。」故意用哄小孩的語調回道。
「啊⋯我的情史嗎?」聽到對方的關鍵字後似乎在思考什麼般頓了頓,「也不是不行⋯⋯」
「還有我是不可能被你的情史嚇到的——」不知哪來的自信這麼說,但眼前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會有大量情史的人⋯於是抬起掌心往爐子裡準備注入效能,「廢話少說,來做吧!」
思來想去,還是簡單的注入了四成效能。
當年給別人當男朋友時好像有點太曖昧了?怕那傢伙讀完嚇得半死,他想。
那是他印象最深的一個女友。
身材火辣,一頭大波浪捲的淡金色長髮與橄欖綠色的眼珠很是吸引人。那年年級集會時,女孩站在舞臺上跟自己告白的場景可以說是大轟動了。她有些甜膩的嗓音與鎂光燈的聚焦頓時讓他有些失神。他沿著中間走道上前,一手握女孩的手腕,一手摟著她的腰,在全校面前來了個深吻——噢,但他沒有告訴女孩的是,直到後來牽著對方的手下台,聽到女孩朋友對她恭喜時,他才知道女孩的名字,莉莎。
鮮花、糖果,泰迪熊,他每天一個變一個花樣的送,女孩子嘛?總是需要捧在手心上疼的。街口那家小商店老闆總調侃他是給別人養老婆,可能吧?
他們會接吻,足球場的草坪上、食堂、體育館,甚至教室死角都是他們調情的地方。
他不拒絕與對方的親密接觸。女孩的嘴裡總是甜甜的,像含了蜜似的,身體摸著還軟呼呼的,很舒服。年輕氣盛,想當然也是有些許旖旎的。他們將手伸到彼此衣服裡頭感受對方的體溫,耳邊輕巧的喘氣聲讓他有些顫慄,然後——沒有然後了。
他在剎那間失去了熱情。
告白有多盛大,分手就有多難看。
女孩淚眼駁駁的搬著一個大紙箱,裡頭裝的全是他送給女孩的禮物,她一邊叫罵著,手上的禮物一個又一個朝他身上砸。嘿,老天!那泰迪熊不便宜耶,你拿去賣也總比在這兒砸我好呀?
女孩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可能吧?」他還記得他是這麼回覆的。
講完的下一秒就被潑了一身水。溼答答的白色制服黏在身上透出了裡頭的肌膚,那濕黏的觸感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就這麼沈默的站著,直到女孩氣沖沖地離開了現場。
那的確是他印象最深的一個女友。
莉莎,泰迪熊很貴啊。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當年的自己可真受歡迎?
一隻骨節分明,上頭貼了幾條ok繃的大手拿著一罐果汁出現在眼前。
他記得,那天他得了重感冒,趴在桌上哪兒都不想動。
「嘿,」那隻手的主人晃了下果汁罐,因溫差而凝結的水滴點點的落在他的臉上,冰冰的:「你還好嗎?還是要死了?」
「快滾......想被扁嗎?」整個聲音都啞掉了你覺得好嗎?他費力地撐起眼皮,黑曜石頓時掉進了碧藍的海洋中。
約書亞,他在高中時的死敵。
外頭點點入侵的陽光使他又難受的想閉上眼睛。
「哎呦,我們小艾德看起來很——不舒服呦?」男孩低低的笑了幾聲,小麥色的手掌穿插著他墨色的髮絲輕輕的揉了起來,高大的身材微微往左靠,正巧替他擋住那幾縷不安分的陽光:「痛痛都飛走?」
「…...閉嘴。」他抬手想弄掉那隻在他頭上作亂的根源,卻一把被男孩抓住了手腕。輕輕的,冰涼的掌心傳來了些許溫熱與濕黏,男孩的唇似乎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又在上頭啄了幾下。
男孩像是得到新玩具似的,一下玩著他的手指,一下又與他十指交握,最後覆在男孩的額頭上:「快好起來啊,男朋友。」
「男朋友。」男孩又笑了,他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聲。
約書亞,他高中時的死敵,也是他最近一任情人。
「.......」他頓了近二十秒後才張開雙眼:「好了。」應該不算什麼吧?至少他這麼覺得。
盯著眼前瑞士卷的半成品,他聚集了四成的效能到掌心,該從何說起呢,他的情史⋯
或許稱不上什麼精彩甚至活色生香的體驗吧,但確實有段時間自己曾經單純的喜歡著一個人,全心全意的。
他瞇眼回想那段
學生時代的過往 ,簡短但扼要的將記憶注入。
「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明明是在烘焙香甜的點心,居然想起這種苦澀的回憶,他抹了把臉朝對方笑道:「先說啊、我這可是普遍級的,你應該不會給我看什麼限制級畫面吧?」
這樣就完成了,他捏著裝著提拉米蘇的玻璃腳架遞給對方。
「怎麼?如果是限制級的話你會害羞?」調侃道,雖然他灌注的東西也沒什麼少兒不宜的。
「哼—我像是會對這種事害羞的人嗎?」用鼻腔哼笑出聲,老實說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害羞,因為完全無法預料自己會看到什麼,「來,這是我的純情史,請慢用。」
雖然讓對方看這些有點尷尬,但實在是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還是將瑞士捲擺好盤後換了提拉米蘇回來。
「那我開動啦!」雙手合十的喊到,接著用銀色的小匙划開柔軟濕潤的瑪斯卡彭乳酪,就著黑可可粉的香氣吃了一大口,浸滿義式濃縮咖啡及奶香酒味的手指餅乾瞬間在舌尖化開—伴隨著對方那些旖旎親密的時刻在腦海裡愈發鮮明。
首先映入眼簾的金髮辣妹讓他愣了愣,就像是在玩第一人稱視角的戀愛遊戲一般,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真的轟轟烈烈、如雲霄飛車一般的戀愛。
然而感官的體驗刺激並沒有與主人公的情緒變化成正比,從頭到尾都是一派的隨意,甚至到了分手的時刻,都沒有一絲的不捨。以至於到了第一段感情記憶結束時,他腦海裡只剩下那隻泰迪熊的標價⋯真他媽貴啊。
再來是比金髮辣妹更讓人意外的,約書亞。看著眼前陽光的男孩,他在第一人稱的情緒裡,心臟沒來由的漏了一拍,喉底悶悶的,像是有什麼話沒說完。
記憶的片段很溫馨,比起莉莎的登場更讓人在意,但他說不上來,這段記憶讓人感傷。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然後他從記憶的雲海醒來,花了點時間才重新聚焦於現實⋯不對,應該說海涯的當下。
「⋯⋯」抬眼看向記憶的主人公,頓時不知該給出什麼評論,張口半天後才擠出一句:「泰迪熊真貴啊。」
「⋯我吃完了,那換你了吧?」
見對方最後給的評論後微微瞇起眼精,表情似笑非笑:「她喜歡高級的東西。」他後來捐出去了。
他有點意外對方的感想,還以為他看到第二段記憶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說?但現在這樣子倒也不錯。
「好呀,我很好奇你的普遍級是怎麼個普遍法。」手上的銀叉子輕輕的切入蛋糕體,混著裡頭的鮮奶油吃了一小口,伴隨著對方的那單純又熱烈的感情沈浸在這場記憶中。
第一人稱的視角中總是圍繞著許多充滿著朝氣的少年男女,一板一眼的規矩在主人公的世界中彷彿虛化——這是一個充斥著張揚與青春的紀錄片。
主人公宣布告白成功的當下,他的意識也被那股激動與喜悅所感染,這是一份多純淨與熱烈的喜歡啊。
女孩水亮的雙眼模糊的倒映出了主人公的身影,而他也相信這道視線中只有這個俏麗美好的人兒。
「當然是來找你的啊。」他聽到主人公這麼說。
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
而轉眼間,一次又一次的爭執聲佔據了他的腦海,他的心也跟著死命的揪在一起。
好痛。
「請你一定要幸福。」
聽到這句話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角溼潤了起來。
記憶結束後又過了近一分鐘才緩緩張開雙眼。
「.......」老實說他沒有料到這種甜點的共情是如此強烈,到現在都還有點沒緩過來。
「很受歡迎啊。」最後只講了句令人摸不著邊際的感想。
「呿、哪有你受歡迎啊。」這麼赤裸的與人共享記憶和感情果然還是感覺有些尷尬,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對方的墨色髮絲,想知道是不是跟記憶裡那個人體驗到的相似,「⋯你後來和那個人怎麼樣了、那個男朋友?」
沒忍住的問了出口,但剛剛那股難以言喻的揪心感馬上提醒了他這個問題或許不是那麼恰當,於是趕緊擺了擺手道:「我們現在這樣⋯應該也算是黃金單身漢吧?」
頭上被一隻大手覆住,指腹與頭髮交接的感覺讓他突然湧上一股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感覺。他微微一愣後倒也沒有阻止,就這麼任著對方揉著。
「恩?分手了,我提的。」被對方這麼一揉突然笑了出來,回的乾脆:「高中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面了。」
「是吧,快變骨灰級了啊。」他都多少年沒正經談過戀愛了,約書亞居然還是最近一任。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只交了一任。」
「唔⋯這樣啊。」沒想到對方回的如此乾脆,看著眼前的笑容一下子也答不上話,乾脆上手捏了一把對方白皙的臉頰,話題便帶到了自己身上:「嗯,我大概只喜歡過她吧⋯其他的算不上交往。」
講起女孩他還是忍不住在嘴角落下深刻的笑痕,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對方在自己心中還是那樣的美好的人兒,不管如何他也希望女孩一定要幸福。
「但後來我和她也沒聯絡了,應該好好交了新男友吧,我們智希。」不帶怨懟,倒像是給自己心安一般的說著。
「?」莫名的被捏了一把臉頰,搞得自己突然像個小孩似的有些新奇:「你這樣想就會的。」看對方有些失落的樣子,他嘗試安慰了幾下:「會幸福的。」最後這句話說的不只是給對方聽。
講完後又頓了下,再次環顧四周。無論是進入甜點屋、烘焙,到食用完記憶體甜點都是這麼的普通,讓人抓不出任何破綻。同時小小的三角窗窄間卻又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氛圍,他倒也說不上來。
「看來烘焙屋的線索目前只到這裡了。」呼叫出行動資料庫,再次拿出那張令人頭痛的照片:「這張照片必須吃。」
「如何?一起去看看?」微微揚起下巴,詢問對方的意見。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要不是對方提醒,他差點要忘了原本來到烘焙屋的本意,那張有著白色建築物的糖紙照片。
目前似乎除了吃下去一探究竟之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行吧,一起去看看這照片裡有什麼記憶,現在吃嗎?」知道記憶甜點在食用後會有約30分鐘的沈睡,總覺得兩個人在外面同時失去意識有點危險,「或是回我家或你家再吃?」
思考了下目前所在的位置,似乎也離自己家不遠?
「那,去我家呢?」並不介意讓對方進自己家:「離這裡也不遠,一樣走段路就到了。」
「回你家也行。」
「那當然是去你家拉~~」刻意拉長的尾音與環住對方肩頸的右臂顯的有些膩歪,「我怎麼能錯過參觀你家的機會呢!」
「在海涯裡我們這樣⋯應該也算是坦承相見了吧?」不知從哪得來的歪理,總之想到兩人之間沒有什麼隱瞞這件事就讓人感到一陣舒心。
「坦誠相見是這麼用的嗎?」抬眼看著眼帶笑意的對方,雖然說某種程度上他講的也沒錯:「恩,那就走吧。」
兩人離開了那略擁擠的窄間,沿著大道一路漫步約二十分鐘的路程,途中拐了幾個隱巷,這才看到了他公寓的一角。
「到了。」吱呀一聲的推開門:「一切隨意,你方便就好。」轉頭看向對方,下巴微抬,示意對方先進去。
對於好友僻靜的選址地點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一路上毫不懷疑的跟著拐了幾個隱密的小道,這才到達對方每天登入登出的公寓。
「打擾了~」想當年自己還要死皮賴臉的在對方家裡蹲點,現在居然可以這樣自然進出對方家裡⋯究竟這個對外人眼中高深莫測的男人家裡會是如何呢——
明亮簡約的佈置映入眼簾,北歐風的灰色系家具及潔白的牆面,物品不多但仍能看出一些生活的痕跡,意外的簡單溫馨。
但就是單調了點。
「嘩!!」像是要給這空間活力一樣,大步流星的進入屋內探險,最後甚至直接倒上沙發,好奇的發問:「你平時常待在這嗎?還是說偶爾上來看看而已?」
才剛把鞋子收了,便看到對方直接當自己家似的倒在沙發上,看起來挺自在的。
「舒服嗎?」倒也不是問真的舒不舒服,就單純覺得低頭看著這樣子的好友蠻有趣的:「恩,有上線基本都在這裡。」一部分時間在蓆蘭島。
接著坐到沙發空著的一角,手點了下對方的腳背,示意他挪過去一點。
「還不錯啊~」見對方坐下後也乖乖的坐起身,雙手隨意的擺放在曲起的膝蓋上,「不過還挺意外的就是了⋯就很⋯居家?」
應該說自己也不曾想像對方在生活中應該是什麼模樣,所以直覺的認為應該屋如其人,這也算是今天的意外收穫了。
「好啦不廢話,我們來看看這裡面有什麼吧—」語音剛落,神秘的糖紙照片隨著呼叫的動作浮出,想著反正對方也有一張,便把自己這張直接放撕成了兩半,「來,一人一半。」
「以前家裡差不多就是這樣子.......我父親喜歡這種風格。」結果讓他也變得習慣這種生活感——當初怎麼想都覺得這間房子就該是這個模樣。
接過對方遞來的糖紙,輕吸一口氣:「恩,一切小心。」
放入嘴中咀嚼,額頭傳來的陣陣灼燒感讓他忍不住閉上雙眼,整個人頓時墜入了夢境之中——那是一座塔城,如洗的藍天與碧草如茵更顯其潔白。
還沒反應過來,塔城表面便展開一扇門扉,突然出現的白色小牛像似在邀請來人進去作客。
「......」但他並沒有馬上踏入門扉,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對方的身影。
當他醒來時正躺在一片碧綠的深草中,看起來同樣是記憶甜點但感覺卻與剛才截然不同—怎麼說呢,更身歷其境?
稍微伸展了四肢才從地上起身,恰好看見不遠處的黑色人影似乎也在尋找著自己,他悄悄潛到對方附近才從半身高的草叢中撲出—
「找什麼呢!」將跟自己快一般高的好友攬個滿懷,嘻嘻哈哈的模樣絲毫沒有對眼前異象的擔憂,彷彿像個觀光客一般:「那邊有隻小白牛耶~」
「走吧,去瞧瞧牠想帶我們看什麼。」沒說完便勾著人走入那道神秘的門扉。
塔中的通道十分蜿蜒曲折,與外表乾淨整潔的樣貌相反,裡頭殘破不勘甚至透著一絲詭異的靜謐。
「哇⋯⋯這裡面是怎樣啊?」通道的盡頭有間房間,上下左右皆被銀鏡所覆蓋,令人不易辨別方位,他下意識的收緊了搭在對方肩頭上的力道:「你看,這裡面還有個沙漏⋯⋯」
就在他瞇起眼往銀鏡裡的倒影細看時,驚奇地發現自己在鏡中的影子居然能操控這實際不存在的沙漏:「九月三十⋯不是流法者之夜嗎⋯」
「!」反射動作就讓他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就往後揍一拳了:「你來了。」就這麼被人勾著走了進去,見對方嘻嘻哈哈的模樣倒也沒像方才那般緊繃。那裡有隻小白牛.......他可能真的來觀光的吧,在心裡忍不住吐槽。
鋪天蓋地的銀鏡包圍著兩人,處處可見的倒影讓他總覺得虛幻,彷彿只剩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是真實的:「沙漏?」隨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巨大的沙漏映入眼簾,左右兩方的藍色沙粒嘩啦啦的往下傾瀉。不知為何,總覺得雙方像是複製出來的產物。
他同樣的也發現了鏡中倒影的奧妙。雙眼微微瞇起,倒影隨著手部動作讓左方轉輪轉了幾下:「這樣呢......」
「嗯⋯⋯」不知道這東西上面的日期有什麼象徵意義,總之先將眼前的畫面截圖紀錄下來。
就在兩人站在銀鏡前思考沙漏的涵義時,突然空無一物的房間被強烈的暴風雪籠罩,要不是本來兩人就勾著一起走或許就被那強風吹散了。
「哇靠!」抓著人靠上一邊的牆來躲避風暴,此時注意到幾不可視的白茫當中似乎有一道強光從遙遠的彼端照射過來,「搞什麼鬼⋯??」
「操,」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忍不住爆了粗口:「什麼東西......?」白茫茫的的暴風雪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強勁的冷風讓張眼頓時變得費力。
而張眼只見,隱隱約約的,一束光芒穿過這霸道的風雪透了過來。
「.......」那道光似乎是指引著兩人過去,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哪兒不太對勁。當機立斷,他握住對方的手,頭微微側了一下表示跟隨自己。
「。」另一隻手的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安靜,把兩人帶到了一個暴風雪相對弱的角落。
跟著阿帕契來到角落時,猛然發現白光不知何時已在兩人附近。
「⋯?」對於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不解,與其說是光束在指引他們過去倒不如說白光最終還是到了他們身邊。要不是掌中還有另一人的體溫,他大概會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覺了。
一朵不知從何而來、孤單且萎黃蓮花乍然出現,而白光就是從它身上發散出來的。 「這又是在演哪一齣?」忍不住哀嚎,如此意識流的溝通方式實在是讓人難以消化。
「......?」有些錯愕的看著那枯萎的蓮花,其散發出的白光讓他覺得頭暈:「是啊,是在演哪齣......」附和對方的話,這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撇頭張望,試圖尋找些有關與這朵詭異蓮花相關的線索,而身後三扇玻璃窗吸引了他的視線。
「我們去看一下玻璃窗。」輕拍了一下身旁人的手臂:「不然盯著這朵花也沒什麼用的樣子。」
「喔⋯⋯」看著詭異的蓮花大腦已經接近當機,一臉茫然的循聲看向離自己最近的玻璃窗。
玻璃窗外,一名太空人在本應不存在的太空場景中漂浮。對方像是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以漫遊的姿態朝兩人靠近,最後佇立於玻璃窗的另一端。
然後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沒有暴風雪亦沒有白光,一切沈默如寂靜的夜晚,連玻璃窗上原先兩人的倒影都隱沒在背景中。
但此時一行白色的字句卻異常清晰:
Far of forgot to me is near, shadow or sunlight are the same. 「⋯狗屁。」從鼻腔不屑的哼了聲;遙遠或遺忘對我都在近處?陰影與陽光是同類事物?這句他倒是看懂了,萬物皆平等、是非善惡皆大同的言論他可不敢苟同。
快速的聯網查詢了這段文字來源,原文來自Ralph Waldo Emerson於1856年創作的《Brahma》,也就是印度教創造之神“梵天“。
“梵天“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是創造之神,萬事萬物都是它的化身。 「難怪萬物對他來說都一樣⋯真夠囂張的。」呿了聲後轉頭看向身側的人,突然好奇的發問:「阿帕契,你有宗教信仰嗎?」
「.......」見著窗外的景色忍不住皺起眉頭,而在與那名太空人眼神剎那交接的當下融入黑暗,窗外頓時一片死寂。
一切歸零。
湊過去看對方搜尋出來的結果,創造之神梵天......看來那朵蓮花也跟這些有一定的關聯性了?
可惜他不信神。
「沒有。」口氣堅定:「與其相信這種虛幻的神明,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真實世界上。」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你呢?亞洲的話......信佛?」他回問:「還是你是無神論者?」
「應該這樣說,我相信有神,但信仰自己,」與對方的意思或許差不多,但自己講起來卻透著一股跋扈的氣焰,「就像你說的,與其相信神明會幫忙,不如自己動手解除困境。」
「不過我倒也不反對有人把信仰當作是心靈寄託就是了,總有那麼些時刻。」自顧自的將其他可能性說完,一邊往第二扇窗裡瞧。
嗯⋯就是跟剛剛一樣令人摸不著頭續的宇宙場景,只是這次還看見了像是地球的蒼藍行星。
「......」沒多做發言,也循著往第二扇窗裡頭看了看。
依舊是無盡的黑暗與荒蕪,唯一的光源體便是那散發著柔和藍色光芒的星球。
「難道我們真的在外太空?」視線沿著窗子往下鳥瞰,眼前的景色顯得太過真實,讓他不得不提出這有些荒謬的言論,海涯社群是有這種地方的嗎?
這一切已完全超出自己的預想範圍。
他們當然不在外太空,這是一張記憶糖紙,可以是任何人的記憶或是被人置入的訊息;但這些畫面究竟有什麼含義,自己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看完了第二扇窗後緩慢來到第三扇窗,這一扇窗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是他注意到了窗框上鬆動的螺絲,沒多想便把整個窗框給跩了下來。
匡噹!窗扉應聲脫離,原有的位置並沒有任何窗口或是通道,只有面堅硬而黯淡的牆—此時,浮游視窗跳出了『網路連線逾時』的警告窗,難道說的就是這道窗嗎⋯?
「Saha3000 will be resumed on Friday 13th. Reel, and pass, and turn again.」默念過提示窗的字句,他無語的看向身旁同樣茫然的友人,「這邊的訊息看起來像連線逾時了,或許要之後再回來看?」
「Friday 13th......」嘴裡低低地念出這不吉利的日期。黑色星期五,代表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看來是這樣沒錯。」簡單掃了下周圍:「剛剛那個被你拆下來的東西說不定可以丟進資料庫。」眼神最終定向了對方手上的黑色鋼鐵:「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危害的物品。」
講完後頓了下,「恩、還是讓我來?」他沒打算讓好友冒這個風險。
有可能危害的物品還打算自己來嗎?仔細打量了一圈手上的窗框,有些遲疑。
「雖說你的防禦系統和掃毒的部分應該是比我強一點⋯但既然有這個可能的話你還打算放進資料庫裡嗎?」
「有風險的事警察可不能讓民眾做啊,還是我來吧。」這麼說的時候似乎忘記自己早就被停職了。
「你自己都說了我的系統效能比你好,那就讓我來。」試圖拿過對方手上的窗框:「總歸死不了。」他有信心也相信自己命夠硬。
「警官得先保護好自己才能幫助有需要的民眾呀?」很順口的又喊起了警官。
「呸、亂說什麼話。」死不了這種話雖然自己沒少說過,但從對方口中出來他就是覺得刺耳。不過眼下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低頭看了眼窗框上另一人的手背半晌,不情願地鬆開了緊攢的金屬圓框。
「好吧,這東西先保管在你那,你自己注意防護⋯」看著東西被對方收進資料庫後以數據碼的形式消散在眼前,他不忘叮嚀個幾句:「之後要是有什麼資訊再跟我說。」
在兩人對話的期間,周圍的異象逐漸平息,狹隘的空間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還有一扇不知何時出現的門扉;他莫名有種感覺,踏出那道門他們就會離開這場夢境。
「當然,回去檢查完再跟你說。」他本來也就這麼打算的。見對方不再堅持後便將物品收進資料庫,目前看來是沒什麼異樣。
「再者警官大人會幫助有需要的民眾吧?」他笑瞇了眼,雖然說就算真的出現負面情況他大概也不會提就是。
來去匆匆的暴風雪席捲走了所有剛剛還發生在這兒的異象——複製的沙漏、枯萎的白蓮花、通往著外太空的窗扉......一切皆隨著時間的消逝化為烏有。
「看來這場夢到此為止了。」最後又凝視了下這空蕩的房間:「走吧?」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哼-那還用說,這位民眾先生到時候可千萬記得報案專線啊。」說著在耳邊做出了打電話的手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要對方給自己熱線。
看房間內沒什麼好調查的線索了,他率先推開那扇緊掩的門扉,一腳踩入了離開夢境前的短暫黑暗中。
「啊...真的回來了?」當他睜開眼意識逐漸甦醒,周圍再度被那股溫柔的灰白色調環繞,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就只是場午後的白日夢,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被抽空的意識終於回歸肉體,一睜眼便看見同樣剛甦醒的對方,代表這一切並不是他隨意編織出來的虛幻夢境,而是真實。
「整件事反而越來越理不清了。」似乎還跟宗教扯上了些關係.......這下可有得查了。
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喚出資料庫檢查了一番:「的確能帶回來呢,那個窗框。」側身將內容物秀給對方看。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唔。」看著被帶回來的窗框,突然有種他們該不會還在幻境裡的想法,於是二話不說便伸手往對方白嫩的臉頰上一掐。
嗯...這觸感應該是真的了。
這小子還捏上癮了?
「我的臉看起來像棉花糖嗎?」挑起一邊眉,看著對方在自己臉上作弄的手,一邊回掐對方另一側的臉頰:「捏得很開心嘛,醒了沒?」
捏了近二十秒後才覺得差不多的鬆開手:「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資訊量夠多了。」怎麼別人來海涯度假,他卻還是一樣勞碌命:「有進度會跟你說的。」
「啊、嗷......嘶.....」對方這一捏雖然稱不上是錐心刺骨的疼痛,但是近20秒受到摧殘的臉頰還是讓他忍不住嘶聲哀嚎。
「哎你這手勁....」無奈是自己先動手的,只能揉揉臉頰認栽,「捏的好!捏的我都醒了。」
聽對方的意思應該也是忙一整天累了,他從沙發上起身後伸了個懶腰,朝人投以曖昧不明的笑容:「知道了,那我今天先下線拉,昨天跟著你折騰的整晚上沒下線...我那個凡人的肉身也應該補充一些營養了。」
「是挺好玩的。」他似乎突然懂了為什麼對方捏臉的原因。
對方起身後便像是全身抽空力氣的倒在沙發上,早上沒睡飽加上一整天的資訊轟炸夠他折騰了:「恩......批准你下線了,凡人。」回了一個玩味的笑容,揮了揮手:「之後見。」
「你也別太沈迷於解謎啊~年輕人。」滑開了登出面板,又快速地伸手捏了下對方的臉,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消失於對方的視野之中。
獅子真的.....唉好帥呦.......還偷窺到獅子情史好快樂(幹
雖然解謎好像快搞死他們了(幹)但烘焙屋那段好開心
!!
笑死我貼錯邊!!
這個真ㄉ很好笑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救命我才被賴床帕契可愛到暈厥!!!怎會有如此集可愛、帥氣可靠的男子啊!!!
兩個都不解謎的人在裡面真的很好笑⋯還好能聯網查資料不然他們大概啥都猜不到
SSSC╬獅子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年輕的帕契真的好狂⋯情史超好看好想看完整版
(ㄟ怎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