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祁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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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

年節,梅居最忙碌的時候。

這會兒巨木村中的醫館都已休沐,想要尋醫,得上更隱蔽的梅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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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祁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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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什麼人都能往這兒塞了。」白芍瞥了眼爆滿的客房以及忙進忙出的藥童們,抱怨了句,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可真是從晨起至入寢都沒時間休息。

自二少主重新啟用他們後,便是他在管理整個梅居上下,要是往常到還好,可如今到了年節,那真是十二個時辰都不夠用,還要注意白朮的動靜。二少主阿,人手是真的不夠,白芍苦笑著,接著幹手裡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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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總管......」遠方一位小藥童滿手鮮血的走來,欲言又止。

「有事直說!」白芍眉角質直抽,血滴了一路,這是在給誰增加工作量!  

小藥童見白芍語氣不大好,不敢再耽擱,「方才有位客人與二少主打了起來,現在......」

「不會勸架嗎!」白芍氣得扔下手中的紙筆,直往東偏殿走去。

小藥童見狀,趕忙跟在後頭。一路上無話,白芍可不記得今日來過什麼客人,若不是那些躺著進來的人修,那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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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趕過去的時候,他家二少主正好整以暇的搧著他的紅玉扇,「阿,來的正好,地上躺著的都拖出去罷。」

白芍努力保持微笑問道:「平時不都是川芎在處理嗎?」

只見他家二少主長年冷著的俊美臉龐,竟染上一抹淺淺地微笑,令人不寒而慄,「他剛帶走兩個呢。」說著,便走出這血氣濃重的客房,經過他們時還不忘叮囑道:「回頭別忘了把血跡擦乾淨,大過年的。」

您也知道這大過年的......  

白芍大氣不敢出,他們雖與二少主一同長大,確也知道尊卑有別,守護好二少主便是他們的職責。他在心底嘆了口氣,讓小藥童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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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祁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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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來的時候似是吃了滿嘴的黃連,卻又忍不住問了句:「這平日不是......」

白芍擺擺手道:「他們沒空。」

聞言,白朮沒再多說什麼,開始幹活。

其實以往都是白朮在打理梅居中的大小事,帳冊、藥方、藥材等,以及為數不多的『處理推肥』,可自從那條奇怪的大蛇來了之後,這些事便讓白芍領了去。他心裡不滿,可不能說,只能比從前更沉默,不讓人查出什麼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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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見眼前人只默默地做著事,心裡也清楚,平白無故地佔了別人的權,還好意思找人來幫忙,這種事大概也只有他做得來了。但在這裡是不講情份的,別看梅居美如桃林,其實盡是血氣。他不明白,自己才是與二少主一同長大的親衛,可為何白朮這撿來的野傢伙就能得到二少主的賞識,才來沒幾年便能打理整個梅居,而他只能做些粗活,好在運氣是在他身上的,這不,完全反過來了。

兩人在梅林某處『處理推肥』,一時無話,心底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未曾注意到川芎此刻正在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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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禾看著熟睡的紅鱗大蛇出神,自那日賞完梅樹泣血後,他便開始冬眠了。

梅居沒有過年節的習慣,什麼張燈結綵、拜年守歲,通通都沒有,所以也不曾讓人布置,可看著眼前蛇,他倒是生出與他一同守歲的念頭。

「念想罷了......」他呢喃。

這會兒要處理的事還很多,大哥那兒怕是快防不住了,到現在還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奸細。本來還信誓旦旦的認為是白朮,可昨兒川芎來報時又說白芍有異,也不知是哪看出來的異狀,他竟也沒察覺。總不能兩個都殺了,他心想,什麼一同長大?哼,真正養在身邊的才是真的。

他輕撫祁爍閉著的右眼,只覺得此處摸起來比其他處還硌手,可又看不出什麼異常,似是生來便是如此,他想不明白,如此好看的一條蛇,怎麼便遮起右眼來了。

「也不知何時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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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現白家家主—律曄正盯著眼前的盒子出神,往年這時候府裡那個熱鬧,現如今卻是冷清了不少。盒子裡都是寫給津禾的信,自他離家後年年過節他都會寫上一回,可從來沒送出去過。逆子現不知安居何處,亦不知過得好與不好。對於自己的次子,律曄是滿心的虧欠,但也只是虧欠罷了。

津鈺隱著身子從窗外探過去,自阿禾離府後便是如此,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別總是擺著虧欠的老臉,給誰看?又忍不住責備自己做的太過,才讓那小傢伙逃得如此之快。

他面帶著笑,眼底卻冷如冰窖,提著扇離了府,這會兒父親不會再出房門,他得去籌備籌備阿禾的喬遷禮,拖了這麼多年,作為兄長實在是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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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宗的某些人總對妖修出身的很是感冒,連同對著太常真人門下的弟子也是如此,可太常真人是個極為護短的主,誰要是碰傷了他寶貝徒弟們,誰就拿胳膊來賠。

當初多少不信邪的人躍躍欲試,如今除了新入門的弟子,倒是沒人敢再試了。然他們卻多了一個壞習慣,偷聽牆角。

這會兒祁爍的弟子居正辦著白事,大夥兒樂的,就算御劍也要湊個熱鬧。

太常真人的弟子們早躲個沒影,丟人!他們齊齊看著祁瞑,卻見那人摀著臉,欲哭無淚,這種興師動眾的事兒,怎麼可能悄悄的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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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爍本想帶著梅居請來的大夫悄然地回到弟子居,再向師尊覆命,可眼前的大陣仗令他不由得一愣。房門大開不說,還掛滿白布,鮮花素果一樣不少,要不是有用屏風擋著,內室都給人看了去。沿路上站滿了人,也不知披麻帶孝,戲演的足些,再抬頭望去便是些零零散散的人影,這也值得你們御劍?

沒有說好的哭喪,殿內寂然無聲,太常早早地就坐在裏頭喝茶,這一坐便是好幾日,他也說不準那孩子什麼時候回,直到茶都涼了,仍是未見人歸。正打算喚人沏壺新茶,卻聽見一陣譁然。

祁爍領著一冷面書生走回自己的居所,步伐均勻,未有一絲停頓,臉上掛著他慣有的不正經,眉目間卻是一片冷冽。眾人不經咋舌,這會兒不跑,再晚點便跑不了了。一時間,修行淺的立馬避難去了,自覺修行高的則加入御劍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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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門,茶盞便先扔了出來,而後是渡劫期的威壓,祁爍沒防備,被壓得直跪在地上,後頭的津禾也避不了跟著跪下,面色蒼白。

躲在遠處的師兄們覺得不妙,師尊這是真的怒了?天上御劍的眾人就沒這麼幸運,他們被晃得站不穩,還有些直接落在地上,不死也是半條命。一時間眾人走得走,逃得逃,他們師徒打架還真不能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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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用神識探了探,確認人都走光後這才收了威壓,直奔他的寶貝徒兒。見長鬚老人奔來,祁爍下意識得往旁一閃,也不管是否會對不住津禾,踏穩了腳步提著劍攻了過去。

祁爍自幼便跟隨太常修行,劍法路子更是親身傳教,太常只隨手摘了一樹枝去擋,竟是巧妙地拆了好幾招,且祁爍劍未出鞘,威力大減,太常接招更是隨意,頗有讓著你玩的意思。

幾番下來,太常開始皺眉頭,「你小子翅膀硬啦!又偷懶不修煉?身手怎麼變得這麼差!」他邊拆招邊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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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沒了!」祁爍窩著火回了句,卻把他師尊給嚇愣了,拿著樹枝的手頓了下,沒接著祁爍回身那一擊,被鞘柄拍的退後了幾步。祁爍也沒想到,師尊竟挨了這雕蟲小技一下。

太常揉了揉他的老腰,直呼:「崽子你想氣死我!」

躲在一旁的眾師兄們這才趕緊過來扶著吹鬍子瞪眼的師尊進了弟子居,還不忘催促祁爍趕緊過來。

​「說,怎麼追個寶物還能把翅膀給弄沒了!你可知道......」太常一坐下便一掌拍在桌上,險些把桌子給拍裂了。

祁爍正兒八經的跪在師尊跟前,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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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那日浩天宗藏寶庫失火,寶物被盜,眾長老派各弟子下山尋找,祁爍雖未在派遣名單當中,卻是早在寶物失竊當晚便追著人影下山去了。

​那日本就是他當職,起火當時正好在清點物件,誰知一閃而過一人影,當即便追了出去,「一路追到鄆城二十里外便失了足跡,便在附近探查幾天,可誰知遭人暗算,再醒來時已失了一翼。」那時外出的急,防身的東西沒帶多少,「好在被白帶夫所救,方撿回一條命。」

眾人才注意到處在門邊的冷面書生。只見他面容姣好,神色淡然,桃花眼中滿是笑意,恭恭敬敬地朝太常作了個揖道,「晚輩白鹿醫家次子,白津禾,久仰真人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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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白家小子!來來,坐。」太常撫著鬍鬚,熱情地朝津禾招手示意他坐下,還不忘數落自己的徒弟,「怎麼帶了客人也不說一聲。」

「您這不是想過個戲癮嗎?您還得賠我茶盞呢。」祁爍撇了撇嘴,又轉頭問師兄們:「這誰布置的?今日之內得撤了!」

師兄們掩嘴憋笑,非常默契地指了指祁瞑,後者做投降姿態,表示今日會給你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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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午,弟子居很是歡樂,太常先是拉著津禾詢問他寶貝徒兒的傷勢,悉知已無大礙,然還需用藥調理後便放心了不少,又表示缺什麼藥材可直接向他討要,倒是讓津禾受寵若驚。

​「當時初見你時,還這麼點大呢。」太常想起一只小巧可愛的白鹿,眉開眼笑,「可沒多久便出了事,小小年紀在外開府不容易啊。」津禾乖巧地聽著,只是微笑,他又想起當時的情景,這老人家在他幼時,還喜愛把他端在懷裡,逗著玩呢。

「現下在外開府,行醫救人,挺好。」

祁爍不說話,倒是挑了個眉。救人?聽說你把前些日子救下得人都送去養你的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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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麼好!哼,瞧你那大哥把白家弄成什麼樣。」太常罵罵咧咧得,他與白家交情好,時常拜訪,可自從白家家主將大部分得事情交給津鈺管之後,白家便變了個樣。

津禾坦然道:「多年不曾回去,也不知父親,大哥如何了。」

太常拍了拍津禾得肩膀說道:「不說這些糟心事,你這次來便以客卿得身分住下罷,有什麼需要不用客氣。」又轉頭交代徒弟們事務,這才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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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爍坐在梅居屋簷上,飲著剛挖出來得梅花釀,細想從前種種,不免輕笑。

他記得津禾留在浩天宗數日,師尊送來的名貴藥材用得那是絲毫不帶客氣的,後又匆匆離去,本想挽留,他卻說待他回來便可痊癒。

可他那時也沒想著讓傷好,祁爍現在想來覺得好笑,「就想多留你段時日......」輕啜著梅酒,又想起津禾回來時已在數月之後,雖面色憔悴,神色還是那般淡然,他取出一小藥瓶叮囑需連服七日,在祁爍處休養幾日便回了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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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後祁爍會時不時地溜進梅居小住,短則幾日,長則數月,津禾也不曾趕人,整個梅居隨意他進出,偶爾還會找些活讓他做,到了夜裡飲茶賞月,好生愜意。

「可美好時光總是去的特別快。」祁爍對著一壺空酒呢喃,要是他多留個心眼,津禾現下或許還是好好的,「尋遍各處梅林都尋不到你,不會是眶我來著......」。他就著屋瓦睡下了,卻不覺著寒風刺骨,身心都是冷的,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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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其實從第一篇起都是祁爍的回憶錄,希望看到最後不會覺得時間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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