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要怎樣標】補漏寫點女巫去北方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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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國王還是年壯國王,並不整天嘮嘮叨叨問她國家會如何的時候,她還是挺樂意跟國王講話的。

畢竟在這個庭院裡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國王她就只能跟飛來的小鳥或是爬牆的貓自說自話了,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國王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啞人來陪她。
有一天她問國王,國王用他還算英俊的臉笑了,倒是沒有回答,就只說怕她講話太多,講的未來太多會失去準確性。

她大大地翻了個白眼,用小短手把整齊排著餅乾的盆子拉了過來,取了一塊吧唧吧唧地吃著。

「未來並不是這麼容易說死的東西,它會因為人們的行動而有所改變,就像你面前有岔路,你選左邊能平安走出森林,但當你遲疑幾秒後再選左邊,可能就會遭狼咬了。」
「而且未來這種東西,我喜歡看就看了,不喜歡看的」
「就不看了?」

國王似乎很喜歡跟她探討這種話題,每次說起雙眼總是閃著光,不是貪心,只是好奇,就像一個站在紗帳前的人,總想偷掀起一條縫去看裡面漂亮的姑娘。

「……不喜歡也得看,哪有這麼好的事呀。」手又取了一塊餅,她先咬掉了上面的果醬,咬在嘴裡來回的舔,「就像人做夢一樣,你不能選擇做什麼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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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似乎在思考,她便專心啃餅乾,突然國王啊了一聲,又問:「那妳是因為知道我是個好國王才決定來我身邊的嗎?妳是隱於山林的子民,發現了我然後來了,想要幫我好好治國,最後嫁給我當妻子?」

這個國王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她把蓬鬆垂在耳邊的髮拉開,露出一點點耳朵尖,無情打斷國王的異想天開。

「我是精靈,跟我結婚以後你會很慘的,像是你七八十歲老得快死了我都還是二十歲的模樣,然後你就要擔心你死後我會不會給你找好多個奸夫。」

國王瞪了瞪眼睛,像是沒想到她一個看著不大的小女孩兒會說出這種話,最後國王吱唔了好一會兒,語氣都蒼老了好多,有氣無力的擠出一句:「……那還是不要了。」
看著國王大受打擊的樣子,她都快有些不忍心了,她把只剩一塊餅乾的琉璃盆子推回去,嘴巴努了努,試圖安慰一下對方……讓她想想,該怎麼說才好。

「……嗯,對啦,我會來是因為你做了件好事兒,你記得你有一次出遊剛好發現的拐童村莊嗎?我就在那兒……你誤打誤撞也救了我,我又剛好知道我應該要在你身邊一段時間,所以就來了。」

要是不乖乖來而是逃回家,她說不定就要被父親打斷腿押來了,那當然是自己走來更好看不是麼。
「一段時間是多長時間?有我的一輩子這麼長嗎?」
「唉呀你好煩!」
不過國王的一輩子對她來說也不是很長,如果國王一直都這麼有趣的話那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那就你的一輩子吧,等你死了我就回家。」
要說整個王宮裡最舒服的工作除了她這裡就沒有別的了,六個啞侍,三個是壯婦,三個是少女,在她身邊沒有什麼好做的,就是洗洗衣服、打打掃、還有輪流替她洗澡這幾件事。

她曾經也有說過其實她可以自己來,山林間的孩子真的沒有這樣嬌貴的,替她洗到一半的婦人聽到後咿咿呀呀的指手劃腳,急得快能哭得滿臉淚水……她才不敢再提這件事,她就怕人哭。
好幾年後其中一個婦人帶來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瘦削、蒼白,略長的頭髮綁成兩個小辮子,臉有些小,眼睛卻大大的。

孩子怕生地躲在婦人的裙擺後面,小模樣也跟婦人有幾分相似,看婦人緊緊握著小孩的手一直想把小孩往她面前推。

一番指手劃腳後孩子最後留下來了,國王不管這種事,都是由女官安排的,孩子能過來也只能先經過女官,實在跟她的喜好沒有什麼關係,管飯的又不是她,而且孩子似乎也是不講話的,一樣無聊。

頂多就是多了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珠好奇地東看西看,被她發現後就緊張地低頭扭著小裙擺,這個反應還算有趣。
而且這個小孩的好奇心非常大,一點點事情就會有反應,一臉新奇,例如蝴蝶飛來落在花架上、飛鳥被麵包吸引落在窗台吱吱喳喳到處跳、甚至只是冬天時緩緩飄落的雪花點綴在窗框也能讓她驚奇地發出“啊”聲。

她縮在柔軟的被窩裡,一隻手伸了過去,握了握,透明淺藍的小鹿從她掌心跳躍而出消失在窗外,一個小小的魔法讓女孩興奮得滿臉通紅。

真好哄啊。
自那之後小孩的怕生忸怩全都不見了,一整天都要黏在她旁邊,她窩在軟枕上時便坐在一旁,她去外面剪花枝也跟在身後,就連她泡在溫水池裡也在旁邊。

她再也受不了了,就隨手捏些什麼給她看著玩,有時是小貓小狗,有時是奇麗的風景,連沐浴泡泡捏出個耳朵塞她手裡也能把小孩打發了。
一天下午,她跟國王坐在花架下聊天,多數還是國王在說她在聽,靠在軟枕裡聽國王說到他的珍貴黑馬生下一隻小黑馬,說等教好了就送來給她養著玩。

她打了個呵欠,迷矇看向國王,對方手裡捏著一塊黃油小蛋糕正要一口吃下去。她坐起來伸出了手,在國王稍微錯愕的表情下把那塊蛋糕拿走。

「妳想吃碟子裡還有,怎麼搶我的……」
「別吃了。」

她無力地垂著肩膀,太陽透過花架斜斜曬在她側臉,她卻覺得身體冷了起來,剛剛眼前一閃而過的畫面讓她有些反胃。

「吃了你就半條命沒了。」
國王一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把蛋糕掰碎了餵給了專門試毒的小鼠,沒一會兒小鼠便吐血吐死了。國王生氣地讓人去查,手指敲擊在桌面上,沒多久坐便帶著人走了,剩她一個人依然窩在原地。

她閉上眼睛,像是睡了一覺,實際上也只是過了一小會兒。扶著石桌邊緣站起身,手腳有點使不上力氣,胸腔悶疼著,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她慢慢地往回走,只有小孩擔心地跟著她,一路跟她走進浴池,她直接泡進了水裡,衣裙濕透變重,小孩脫得吃力,花了好大功夫才完成,接著才拿起浴巾開始擦起了她的手臂。
「別擦了,去……」仰頭靠在池子邊緣,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胸腔裡的悶疼一湧而上,吐出來的是一直悶著的鮮血,她捂著嘴,血混著水變成淡紅色,再看看嚇掉了浴巾的小孩,她笑得瞇起了眼睛。

「……啊、啊啊!」

把手浸在池子裡把血沖掉,本想笑孩子一句“嚇傻了呀”,聽著尖叫走來的婦人一隻腳踏進池子,小孩蒼白著臉撲了過去。

「媽媽!血!」

浴室裡完全安靜了,只有水蒸氣輕輕飄,她們三人互相瞪著眼睛。

「……原來妳會說話?」
沒有人回答她,不過還好,她最會自說自話了。

「兩年多不說話,虧妳憋得住,厲害。」
「嗚嗚……」

小孩用手臂擦眼淚,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直到她把身上的水擦乾,換了一件衣服又躺上了床舖,也依然繼續哭著。

她用婦人遞來的清水漱了幾次口,嘴裡才沒有了血的味道,她吐了口氣,終於舒服了。

「別哭了,只是吐口血。」
「我、嗚嗚……不是……姊姊不要……割我舌頭……」
「沒人要……」

算了,這樣說根本沒用。於是她瞇著眼睛,擺出嚴肅的嘴臉。

「妳再哭,再哭出一聲我就拿刀割妳舌頭。」

小孩噎了聲,用雙手摀緊嘴唇,眼淚都被嚇停了。很好,安靜了。
又是一個很多年後。

一個重大的紀念日,她一大早就被人從床上挖下來,換上最華麗繁複的裙子,被安置在圍滿鮮花的座位上,有人會把她抬出去,跟國王一起,繞著長長的主城大道走上一圈。

她耳邊是人民愉快的聲音,香甜的氣味纏繞在空氣裡,有人結伴成雙在那條長路上跳著輕快的舞步。

而她坐在四面通風的座位上,仗著有白色蓋布的遮掩,她坐得畢直、光明正大地打瞌睡。

在穿過了拉滿國旗的拱道,她看見前方有兩個身影,一對標誌好看的小姊弟,弟弟的臉肉嘟嘟的,手裡跟其他人一樣握著鳶尾花,看見隊伍向他走近,便讓姊姊把他抱起,努力地伸著手想把雪白的花朵遞上來。

走道上有無數人都這樣做,要是一路上的花她都接下,那數量能把她活埋,然而在她要經過時,她往那旁邊挪了一下,就這樣彎下身,用手指捏起了那個男孩手裡的花。
那對姊弟很快就被拋在後頭了,但她還是聽得見,男孩用快樂的聲音問他的姊姊,上面的人接我的花了,我能跟她許願媽媽快點病好嗎?

她看著手裡的鳶尾花,在開得正好的時候被剪了下來,被那男孩緊捏著好久了吧,讓花莖上還帶著小小的餘溫。她低下頭,把花放到鼻邊嗅了嗅。

她在人群的歡呼聲裡打了個噴嚏。

在那一瞬間,她把那對姊弟的模樣記在心裡,柔軟的黑色頭髮,翠綠的雙眼像是上等的祖母綠寶石。
「後來,後來……當她幾乎死掉的時候,那個用粗布把她小心地裹起來帶走的那個人,就是這樣跟她說,說她接過了他的花,他的母親後來真的好了。」

「他把她放在船上,她看著他的時候,才終於想起來了這件已經很久的事情,她一直被水流送著,沿著大河漂離了那個地方。」
「那個人用魔法治好了男孩的母親嗎?」
「才不是,她只會用魔法弄點小把戲,大不了也就弄出一場爆炸而已。」

她看向懷裡那個被北風吹得臉頰通紅的小孩子,把厚重的毯子再拉高一點。

「她只是個……嗯,普通人。」

踏踏的木頭車子停下了,坐在前面趕車的大叔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粗葛低沉。

「只能走到這裡了……前面可不是流浪商人能隨便進去的地方。裡面狼太多了,妳真的要去?北方可什麼都沒有。」
「姊姊,妳跟我們回家吧,我們可以在一起,老爸負責賣東西,我們負責到處去玩,東方有海,南方有海,西方也有海,好大的海!」

小女孩在車上捧著臉頰,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她伸手捏捏女孩的鼻尖,「剛剛不是說了嗎?男孩說北方有精靈國家,裡面全都是跟她一樣的尖耳朵,我也想去看看呀。」

「要是找不到怎麼辦,前面的森林看起來很可怕,妳聽,有狼在叫。」

「沒事,總有一天會找到的,大不了就跟狼群過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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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想到再撿起來寫
整個忘記貓貓日(工作到茫)拿上年偷畫的貓來充數好了(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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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貓)的飼養事項
1. 喜歡窩被
2. 喜歡柔軟的角落
3. 厭夏厭食畏寒愛赤腳踩東西
4. 喜歡抱團(?)
5. 噢對,除了某個主祭其他人別想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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