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Ⅱ】梅西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鑑賞】
限定交流with vera_wa cha433
latest #60
自從上次和莫里森不歡而散後,就再也沒見過他的身影,門扉打開,每一次進來的都不是他,冰冷的展示房變得更加寂靜,默特也跟著沉默下來,開始不去理會其他聲音,將自己封閉。
他思考了很多,卻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但今天不知道是要做什麼,難得地把所有吸血鬼叫出展示間,分了好幾組,帶到了另外一個空間。
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工具,針筒和放大鏡之類的工具,像是今天要做個身體檢查似的。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安靜的聽著紅髮司書說著接下來的行程,默特歛下眼,他並沒有打算抗拒,也沒有能力去抗拒,就算被人當成商品般地看待,抽血檢查,或是鑑賞眼珠什麼的……。

……他還是非常的不滿。

但默特沒有將不滿表現出來,只是被限制的手在聽著那些判定標準的話語中越握越緊。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緊跟在兄長身旁,查爾德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四處張望著,被亞倫狠狠瞪了一眼才稍微收斂了些。
oO(這就是鑑定的場所嗎?)
明明是亮色的房間,空氣中卻凝結著無聲的壓抑。尤其桌上疊起的那些文件,像是壓在心頭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能輕易的殺害掉同類、能把與自身有著相似外貌的族類分類貼上標籤出售,這樣的人類,到底與鬼何異?
從接下裝著稀釋劑的小瓶子那顆起,這樣的問題就在他心底盤踞不去。

目光從費塞爾發下的表格掃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拉了拉亞倫的尾指。
oO(我要救的,是以人血為食的吸血鬼……)
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再驗證錯誤之前……總是要先去做了才會知道結果。
她想回去了。
就算自己才剛來沒多久,估計才不到十分鍾,這樣的想法已經如此強烈了。
原因無他,相信旁邊放著的針筒和小型放大鏡就是最直接的解釋。抬起頭左看右看,結果像她所想的一樣——幾乎都是陌生的臉孔,除了那位說不開放參觀的老先生。
無論是「底座」也好,直呼他們為「寶石」而不是凡派爾也好,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溫柔感,現在都沒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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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DⅡ】薇拉.沃爾頓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明明才見面第二次而已,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忍不住在想,也許這位老先生才是最把凡派爾的生命視為無物的人。

什麼溫柔先生啊......
:「......」

聽完講解之後,她總感覺腦袋一陣暈眩,特別是在收到布丁之後。所以是,在把他們當成是死物一樣的討論後,又把他們當成是活物一樣的善待了嗎?
手指捏著布丁的包裝,原本想丟掉的手卻將小布丁放到裙子的口袋裏。丟掉似乎太浪費,有機會再給喜歡吃甜食的人吧,例如亞蘭弗先生......
心裏起了一陣漣漪,說起來她已經一周沒見到他了。再次環觀四周,一樣是陌生的臉孔。

唉。她聽到自己在嘆氣,為什麼事到如今自己卻開始在意起來了,真的搞不懂自己。
:「......那個,司書先生,待會我......我們是要抽血嗎?」

將思緒拉回現況,她順著桌上放著針筒的這件事打開話題,向一旁臉色說不上很好的司書提出了問題。這麼高壓的環境,連司書都不喜歡嗎?
同時她又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被銬著手銬的同類。這位凡派爾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特別是那雙正握緊著的手。

啊呀。感覺自己都要被氣氛給壓碎了。
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快點回去牢房繼續被關著的想法。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被突然的呼喚喚回了注意力,查爾德扯出一抹笑容,對這位呼喚自己的陌生吸血鬼小姐做出回應。
「是的呢。」看著對方糟糕的神情,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有點像是人類的健康檢查?不過……可能有一點痛就是了,我會盡量快一點的。」……希望這樣的話語可以給這位小姐起到安定心靈的作用吧?

好像只有像這樣笑瞇了眼,才能遮掩眸底深藏的不安。
「啊,艾布納先生。」
在轉過頭看見熟悉的吸血鬼先生時,他才覺得自己臉上掛著的笑容真誠了幾分。
——卻又有一種做壞事被逮到的尷尬。
「……這種情況是不是不該說好久不見比較好呢?」

感覺對方沒有很想見到自己,怎麼辦?
「嗯。」不太明白對方怎麼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打招呼,閉嘴或許會比較好,雖然這麼想著,默特還是開口,也吐出了淡漠的招呼,但不可否認的,看見來的司書好歹是個說過話的,默特算是安心了一點。

……不過給這傢伙抽血靠譜嗎?想起對方的個性,默特又有種莫名的不安感,根本沒被抽過血啊,身為吸血鬼哪有被抽血這回事,也根本不知道人類的健康檢查是怎麼一回事……用這種描述來解釋,完全就不能理解。
雖然不在意痛,但還是不想無端受罪。

「……你給別人抽過血吧。」還是有點擔心,默特忍不住將自己的問題說出口,希望不會得到糟糕的回答。

……話說,身旁的女孩子雖然沒見過……但臉色很糟糕。
也不喜歡這裡的氛圍嗎?
轉頭望向旁邊的黑髮男孩,以男性的身體比例來說,對方實在說不上高大。明明直覺來說應該比她還年幼才對,他也是囚禁過人類的凡派爾嗎?有點想像不能。
不過這話由她來講,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是,這樣嗎......」

原本還想要和同類說上些什麼話,但一時半刻又想不到應該要怎麼向他搭話。她內心正掙扎著要不要開口的同時,又聽到他們兩人在對話。知道他們兩人是認識之後,她更加不敢貿然插話了。
只是那位藍髮司書的語氣沒有想像中的冰冷,或多或少都舒緩到她繃緊的精神。她隱約呼了口氣,按對方的說法,應該是真的很快就弄好的吧。
雖然她也不知道人類的健康檢查是怎麼樣就是了。
她看著自己被銬著手銬的手腕,該不會是從這邊抽血的?但是手銬也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解開吧。

:「......」
:「......那個,不好意思......我其實,沒抽血的經驗。請問是刺在脖子那邊的抽嗎,還是......?」

不然是脖子嗎?想著,她把披在身上的披肩脫下來,將其摺好放在大腿上,並將背後的髮絲撩起,同時也深呼吸了一下,想說為抽血做好心理準備。
但是,或許是對自己的猜測沒信心,她還是這樣提出疑問了。
「當然是沒有啊,艾布納先生。」
理直氣壯的把話說出口,查爾德沒有理會默特,扭頭看向把披肩脫下來的薇拉。

oO(嗯,這個解釋行不通呢。)
太習慣用人類的思維去做思考,結果忘記自己面對的是吸血鬼什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蠢。
「那個,抽血通常是抽手臂的靜脈血管噢。」
解下腕上的手鍊拉起衣袖,查爾德指著自己的肘前的皮膚湊到薇拉眼前,試圖向不明白的吸血鬼解釋。
oO(其實抽脖子的靜脈也是可以啦……但是光想像那個畫面都覺得自己的手在抖了,要是實際操作起來絕對會出事?)
啊,還有手臂這個選項嗎?她依著對方的舉動去跟著拉起自己的衣袖,可以隱約在白晢的皮膚下看到手肘那邊的青藍色血管。
既然凡派爾都是挑人類脖子來吸血的話,那人類也會從凡派爾的脖子抽血,之類的事。原本還這樣想著的她,知道實際的答案後卻感覺內心放鬆了,幸好不是真的要把針筒刺進脖子,不然今天八成會做惡夢的。
:「原來是這樣嗎......?謝謝您,那個......」

她欲言又止起來。在這種環境下打招呼會不會顯得很奇怪?可是難得遇到看似能好好相處的司書,總不能從頭到尾都以「司書先生」來稱呼他吧。

:「那個,雖然很突然,不過可以告訴我您......您們的名字嗎?您們也可以稱呼我為薇拉的......」

鼓起勇氣地,她這樣嘗試打開話題,同時眼神也溜到旁邊的黑髮男孩身上,想說說上話的話應該可以改變一下這鬱鬱不歡的氣氛。
他就不該奢望查爾德的,總覺得對方這麼說出口後,不安就稍微擴大了一些。
……話說,一直在對方身後,另外一位司書又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對方一直在無意識的關注著這邊。
是有關係的人嗎?這樣想著,默特聽著查爾德的解釋,也看向身旁的女性,對於對方認為是刺在脖子的觀點有點意外……

不,或者說,對方會這麼想才是正常的,他剛剛也沒想過抽血會往哪邊抽……依照吸血鬼平常吸血的方式……確實會往脖子去想吧。
因為給莫里森喝血總是割破自己的手腕,下意識地也認為是從手腕抽血,沒想到算是歪打正著。
「名字……?」還在思索著,就突然被身旁的女性給搭話了……其實默特也不是特別想回,但對上對方那有點躊躇不安的視線,總有點同病相憐的錯覺,如果這樣能讓同類稍微安心點,說出名字倒也無傷大雅。
「……艾布納。」原本是想說自己的名字,畢竟她都先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但一思及莫里森平常疏遠的稱呼,從口中溜出的字句就轉了個彎,換成了另外一個詞。

不希望自己被其他人更親密的稱呼。
「我叫查爾德•羅伯特,請薇拉小姐多多指教。」毫無顧忌連名帶姓說了出口,只差沒有自爆門戶,查爾德轉頭對著那個並不誠實的吸血鬼意味不明的眨眨眼,沒有揭破對方的隱瞞,只是轉身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亞倫替他做出介紹。
「然後這個臭臉的這是我哥哥亞倫!」
oO(誰臭臉……)

「聊完了吧?」出聲打斷人類與吸血鬼其樂融融的聊天現場,亞倫拿著抽血的器具走到薇拉面前,對她伸出了手。
「沃爾頓小姐的部分由我示範,查爾德你過來仔細看好……艾布納先生就交給你負責了。」
太好了。她還在擔心要是被拒絕的話應該要作出怎麼樣的回應才好,幸好兩個人都有回應,這樣的結果給予了準備抽血的她的一點安慰。
她正想開口回應兩人,卻被查爾德身後的另一位司書給打斷了。沒有查爾特的平易近人,身為哥哥的亞倫讓她留下了一板一眼的第一印象,而且話也沒有多跟他們說幾句。

可能是注重眼前的工作吧,她默默地想。
:「請,多指教呢,那就......麻煩亞倫先生了。」

面對向她伸出的手,她也配合地將左手的衣袖給拉起,並翻到血管的那一面遞向亞倫那邊,方便他抽血。
在那同時,她又注意到身邊的艾布納的神情更不好了,比剛才還要不安的的樣子。是因為要抽血的原故嗎?畢竟凡派爾平常都是以吸取血液維生,沒想到會有被別人抽取自己的血液吧。
:「......」
:「......只是抽少量的血,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艾布納先生。」
:「應該可以,放鬆一點......?」

雖然說這話的她也對抽血的事沒信心就是了。一想到等等就會有人拿著針筒,刺進自己的血管裏將血液抽出後,她總感覺背脊一陣涼意,手心也在冒冷汗了。
應該沒事的吧。她不明顯地深呼吸一下,應該沒事的。
眨眼什麼啊……?完全沒接收到查爾德傳遞的意思,倒是終於知道了一直看著的青年姓名身分。
原來是哥哥嗎?難怪挺擔心對方的感覺……不過兩人挺不像的。雖然很沒禮貌,但光從行為舉止就能感受到兩人的不同,人類的兄弟姊妹不是都會有些許相似之處嗎?像是莫里森和他的家人……

發現自己的意識又轉到莫里森身上,默特驟然停下思緒,更加懊惱起來。
又來了,每次都。

身旁的少女似乎誤會了什麼,聽見自己的名字才回過神來,但說實在也沒聽清楚薇拉說了什麼,只是悶悶的應了聲。
不過說起來,她配合的過頭……總覺得薇拉除了表現出不安和些許的焦躁外,薇拉對於這一切不合理的對待可以說是沒有反抗的意思,溫順的像是自己遭受的不合理都是應當的。

為什麼呢?她不會感到不滿嗎?
把止血帶綁在薇拉的手臂上,請對方重複握拳幾次後,將對方的手臂靠在桌面上。
「請不要亂動。」
話音落下,亞倫面不改色的將針頭推進,從皮膚表層穿過刺入靜脈,盯著緩緩流進試管裡的血液,不發一語。
倒是一旁的查爾德緊張的堪比當事人似的,湊到薇拉右側嘰嘰喳喳的講個沒完……
「還好吧會很痛嗎?不敢看就看我這邊,真的很快就結束了!」
:「唔......」

這樣命令式的語氣,清楚聽到對方一字一句的她自然更加繃緊了身體。
一陣微妙的刺痛之後,她皺起了眉,嘴巴也閉得緊緊的,屏息注視著針筒裏的自己的血液,專注得連查爾德在自己耳邊講話,都僅以哼聲來回應。
直到亞倫抽完血之後,她才重重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好讓因為緊張而跳得很快的心臟回復冷靜。
:「......不會的,只是有點緊張而已......抱歉讓查爾德先生擔心了。」

等自己狀況好一點後,她這才轉頭望向旁邊的藍髮男孩,以稍微有點疲憊的笑容感謝對方的關心。

:「不過,這樣問會不會太遲了......請問抽走的血,有什麼用途之類嗎?」

出於好奇心,她忍不住這麼問。
凡派爾的血用在人類身上會有短暫強化身體的效果,而且也可以當創傷藥來用,這點她倒是很清楚。難道特地替他們抽血,是為了讓司書拿來喝的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也......。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沒事沒事正常的,我每次抽血也緊張的不用感到抱歉噢。」
確定薇拉的笑容沒有勉強的跡象後,查爾德也露出了放鬆的神色。
「主要就是做檢查確定你們的身體狀況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哥哥?」
求助的目光來回的在自己哥哥身上飄著,被對方冷淡而堅決的無視掉。仔細想想也是,在場兩位司書一個開採一個社福……沒有人懂鑑定專長的事情好像也很正常。
「比起這個,步驟你記住了嗎?」
幾乎毫無起伏的語氣微微透出幾分無奈,亞倫把另外一組的抽血用具遞給查爾德。
「……別搞砸了。」
話音落下,一個冰涼的小瓶子也輕輕地落入查爾德掌中,其中的語重心長也許只有兩個人能明白。
因為害怕自己的不可靠所以把瓶子給哥哥保管,但還是得由自己執行啊……
看著亞倫背過身去幫薇拉重新扣好手銬的身影,他走到默特身前,壓低了聲音。

「艾布納先生……你想逃離這裡嗎。」

很快的又漾開了輕鬆的笑容,對著默特眨了眨眼。
「請把袖子拉上去,我沒辦法隔著布料幫您抽血噢?」
一直很安靜地在一旁聽著三人的交談,看著抽血的過程也一句話不說,在燈光下反射出細碎光芒的血液說明著彼此的相似,只有凡派爾才會擁有這樣的血液,說起來也可笑,人類的寶石還以他們種族為名……真不知道人類究竟是討厭還是喜愛他們。
看著薇拉的抽血結束,默特低下頭,想將自己蓋至手腕的袖子捲起,卻在聽見查爾德的話語時,錯愕的抬起頭。
刻意壓低的聲音,除了特意講給自己聽以外,沒有其他的可能吧?
逃離?說不想是不可能的,但為什麼,為什麼是自己?
不是才說過一兩次話而已嗎?明明就再陌生不過吧?
是圈套嗎?面前的人不像是會說出那種謊言來欺騙自己的人,但世事難預料,默特根本沒辦法輕易判斷。

……不過想這些也沒有意義吧?被拍賣或是死亡,都是一樣糟糕的。
默特沒有吐出言詞,只是沉默的點了頭。
默特捲起袖子,將手臂放上桌面,認真的看向查爾德。

「我想。」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然後去跟莫里森好好算帳。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好的,那麼接下來請您配合。」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查爾德只是收斂起嬉皮笑臉的神色將止血帶綁好,確認好靜脈的位置後小心翼翼地將針頭推入。

其實他並不是個怕血的人,緩緩流進採血管的紅色液體卻讓他覺得有些迷茫……認真說起來,這樣的迷茫從他來到亞斯德斯克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

人類與吸血鬼之間,總會在某個時刻模糊了邊界。

抽完血將東西都收拾好後,查爾德趁著沒人注意的空檔,將稀釋劑滴入浸泡手銬的精油裡,輕輕把倒空的小瓶子推進自己袖口,轉頭對著默特驕傲的挺胸炫耀。
「好了!我第一次抽血的技術,還不算太糟吧?」
雖然不怕痛,但針頭戳進手臂的感覺真的挺微妙的,從沒有被這樣對待過,能感受到血液從血管中被吸取出,脫離身體,被那些人去做所謂的「鑑定」。
針頭一離開肌膚的那瞬間,傷口就快速的癒合了,默特卻彷彿那道傷口還沒好似的,迅速的將袖子套回原本的模樣,不想承認自己被人類抽過血,大概是這樣的心情吧。

注意到查爾德似乎對手銬做了什麼,但實際上也不是很能確定,只能任由查爾德給自己重新銬上手銬,聽著對方那莫名驕傲的語氣。
……不能算糟糕,不如說還不錯,一第一次來說,算是非常厲害了。
但他不想承認,不想給他肯定。

於是默特轉過頭,看向薇拉,硬是扯了個話題:「薇拉小姐……妳的前血奴是什麼樣的人呢?」
問題脫口而出後,默特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麼……或許是從來沒和凡派爾說過話,所以他才會想知道吧。

……和莫里森絕對沒關係。
身體檢查......嗎,以他們的言談來看,人類應該也有抽血的經歷吧。這樣想的話,似乎真的是身體檢查。
還以為是拿來喝的呢,她不禁對這樣想的自己感到有點好笑。仔細想,也不可能是拿來喝的吧,畢竟人類喝了的話會出現體質變化,誰也不會想成為氣味吸引食血鬼的人吧。
她乖乖配合亞倫的動作,被重新銬上手銬之後,貼著手銬的皮膚又不舒服起來了。果然不止精神,連身體都這麼抗拒那上頭的玫瑰花精油,對她來說,銬手銬比抽血還要讓人疲累。
在艾布納準備被抽血的期間,她開始回想剛才負責說明的那位紅髮司書和溫柔先生的話。按他們這樣說,應該等等就要對他們的寶石之眼作鑑定了,這又是一項她從來沒有經驗的事,相信人類也不會有誰來鑑定自己吧?

鑑定什麼的,活像是把他們當成等待出貨售賣的普通寶石一樣,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又想起那個朝自己怒罵的紫髮男孩,似乎又明白為什麼他討厭這裏了。
:「......咦......?」
:「......啊,抱歉呢,有點走神了......」

明明她清楚聽到有人向自己搭話,但她還是慢了幾秒才作出回應,捂著一邊的臉向艾布納的方向展露了不好意思的微笑。
雖然走神這個說辭。在某程度上算是說了謊就是了。臉依舊是朝著眼前的凡派爾,但她下意識還是移開了視線,真的是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話題。
不,同樣的問題,在她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也想問了,單純直覺地認為,眼前的這位凡派爾應該也不是會狠心把人給囚禁起來的個性......之類。

不會像養父那樣,會對囚禁的人給動粗的吧。
:「......這個,應該是,感覺有點脾氣火爆的人......吧?」

只是這個問題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前血奴,前血奴......亞蘭弗嗎?亞蘭弗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對他的事也毫不理解,相必他也不會願意在剩下的一個多月裏告訴她。
紫髮的身影充斥著腦海,她在遲疑了一下之後搬出了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捂住一邊臉頰的手指也不安分地交纏起自己胸前的長髮,眼神也有點搖曳。
......這樣的回答,真的能算是回答嗎?連她自己也不確定。
:「......話說回來,艾布納先生會主動向我搭話......我有點意外呢。」
:「抽血之後會有不適嗎......?」

接著她又抬起了頭,臉上那略帶寂寞的表情又馬上被換成全新的笑容,前血奴的話題就這樣被她輕易帶過去了。
想起來,對方到剛才為止都沒有多說幾句話,她還以為他是不喜歡講話的類型,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打擾他了。所以被這樣搭話,總結來說是高興的吧。
畢竟是少見地能和同類說話了。
「啊……嗯,沒事,沒什麼感覺。」總覺得對方回應的有點簡短……甚至像是輕輕帶過那樣,對方的表情卻不像是她說的那樣輕鬆,或許薇拉也和自己一樣……難以搞懂自己的前血奴吧,對於被突兀提起的另外一個話題,默特也只是反應不過來的簡短回答。
其實希望能從別人口中知道更多的,像是怎麼看待那位前血奴,或是把對方待成什麼之類的……但話題都被薇拉這樣拉走了,默特也不好意思再把話題拉回來。

因為這樣,總覺得是在戳對方的痛處。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但那寂寞的表情應該不是自己看錯。

「……我只是很少和人說話。」更不用提現在一堆事情累積在腦海逼迫自己處理,導致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和人說話,並不是單純的……不和人搭話,更多部分是為了釐清自己的思緒就是了。
看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她頓時又為自己剛才以這麼簡短的句字回應了對方一事感到不好意思。
會讓對方誤認為自己是在敷衍他嗎?可是有關自己的前血奴的事,回神過來就已經以這樣的方式轉移話題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比較好,至少現在不知道。

之後有機會繞回血奴的話題的話,就不能再逃避了。她這樣默默碎念了自己一番。
:「我也......很少和人說話,以前都沒怎麼見過太多的人。」

現在回想,自己活了的一百多年真的很可悲,幾乎大半個人生都待在家裏,活生生的一隻井底之蛙。
她觀察起艾布納的臉,果然感覺是被她年幼的人。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的身影變得這麼落寞呢,也是因為什麼才會讓他出現在這裏呢?
雖然很失禮,但從對方身上觀察到這些,莫名其妙讓她感到放心。就算沒有再多的交談和接觸,她總感覺自己在心境上並不是孤單一人的。
:「不過,現在能和艾布納先生講話,讓我很高興喔。」
:「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面......請多指教了。」

她不知道對方的心煩事,但她還是選擇了誠實向對方告知了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告知了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遭遇不太好的人,不讓自己有機會怨天尤人。
「抱歉打斷兩位的談話,鑑定流程要繼續了噢?」

在偷偷的把空瓶子傳回給自家兄長後,查爾德帶著兩張評鑑表格瞎繞了許久,終於拖回了一位鑑定專長的同事。
感受到對方的隱隱不悅卻按耐著脾氣沒有發作……大概是看在自己是新人的份上才那麼寬容的吧。

「從薇拉小姐開始吧。」

對方顯然是有經驗的大前輩,填寫的速度飛快,除了偶爾發出像是判斷著什麼的無意識斷音外,幾乎沒有停下來做任何解釋。
——就只是在走工作流程,不帶一點私人情緒在內。

就查爾德一個人還在為了做出一點貢獻而掙扎著。
「呃……那個,寶石種類?」
「……請多指教。」總覺得對方真的挺和善的,雖然沒跟其他凡派爾交流過,但薇拉的態度還是讓默特多少感到一點欣慰,雖然完全說不上是認識,但好歹算是講過話了。
還想多聊點什麼,但查爾德過來打斷了對話,默特也就沉默的轉過頭,等著司書過來檢查。

……他一定都不想承認那是所謂的鑑賞,有夠噁心的字詞。
:「啊,抱歉打擾到......可以繼續了。」

閒聊幾句應該不會阻礙到流程,但她還是帶有歉意地道歉了,乖乖將頭轉回來正面。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注意到查爾德帶來了一位新的司書,還冷著臉的。
在察覺到對方的臉色隱隱帶著不耐煩後,她理所當然地繃緊起身體和精神,不發一語的配合對方的動作將頭抬起,好讓鑑定能快點結束。
對方力度不大卻剛好讓她感受到壓迫感,所以就算被近距離的打量和被捏著下巴轉動頭度以不同角度去觀察,甚至為了準確判定車工的數值而用小型放大鏡和手電筒去照她的寶石之眼,從頭到尾她都沒敢哼聲,連呼吸聲都不自覺地放輕。

只是這份逞強,直到對方判定她的寶石種類之後就徹底放棄了。
【GtDⅡ】薇拉.沃爾頓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那個......我的眼睛寶石是矽硼鎂鋁石喔......」
:「雖然跟帕拉伊巴碧璽長得很像,而且我的比較少見......所以......」

聽到對方轉頭向詢問的查爾德報上帕拉伊巴碧璽的名字,她才打開直到剛才為止還一直緊閉的嘴唇,開口提醒了。其實對於對方的判決錯誤,她完全沒感到意外,對方一臉狐疑地盯著她看也是意料之內的事。
但才剛經歷完被當成死物一樣鑑賞的時光,對方的一個眼神更是讓她感到百般委屈,一個沒忍住竟然哽咽了起來。

:「......抱歉......我應該盡早說的,麻煩到您們更改了......。」

當然她很快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借著深呼吸來將頭別開另一邊,想要掩飾自己快哭出來的事實。
正打算把寫到一半的字塗改掉,卻覺得傳進耳中的聲音有些變化,連忙緊張的抬起頭。

……被迫面對這種場合,果然很不舒服吧?

也不顧前輩一臉鄙夷的眼光,查爾德走了幾步移動到兩人把前輩隔開,對著感覺下一秒感覺就會哭出來的薇拉輕聲安慰著。
「沒事沒事不會麻煩的噢?薇拉小姐願意幫忙指正對我來說可是幫了大忙的!所以您不需要感到抱歉。」
「……矽硼鎂鋁石,是這樣子寫沒錯吧?」

等做完這些事後,他才以一臉光榮赴死的神情轉頭回去面對前輩,把手中的表單遞上去給對方簽名。

「……很厲害嘛?看起來是不需要麻煩我了?」
對方扯過紙筆草草落下姓名後,陰陽怪氣的落下這句話,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像是想看他怎麼解釋似的。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oO(啊……今天也是完蛋了的一天呢。)

想起還有一張表格要填,查爾德果斷的認慫,浮誇的說出一堆這個我不懂前輩好厲害一類的話語,總算是把人又給哄住了。
oO(職場不易,全靠馬屁啊。)
:「我只是......」
:「......我只是一時沒習慣而已......我沒事的,謝謝您......」

聽著查爾德為了將前輩哄住,心想自己這不合時宜的反應肯定為對方添麻煩了。出於愧疚,她連一眼也不敢直視著顧慮自己感受的查爾德,僅僅只是以支離破碎的句字和點頭作為回應。
面對查爾德慌張的安撫,她更是覺得鬧情緒的自己有點不可理喻,阻礙了司書們的工作進度,還讓查爾德陷入兩面不是人的狀態了。
:「......抱歉讓查爾德先生擔心了,我真的沒事的,麻煩到您們了不好意思......」

她又深呼吸了一聲,將自己正暗潮洶湧著的情緒給盡量調整下來,好讓對方能放心繼續工作。果不其然還是敗給這麼高壓的氣氛和臉色啊。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擔憂的看了薇拉一眼,雖然還想說點什麼,但盯著前輩不耐煩的目光實在是不敢再節外生枝,拿著表單走到默特面前。
「接下來,是艾布納先生的鑑定。」
雖然很不想讓氣氛這麼壓抑,但他也實在是掛不住那張和善的笑臉,有些挫敗的垂下肩頭。

「我來吧。」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亞倫像是終於忍無可忍的從自己弟弟手中奪過表單,半闔著眼冷淡的說著。
「不是很厲害?那就速戰速決吧。」
對於那位鑑定的反應,其實默特是挺不滿的,或許說是不關自己的事吧,但僅僅是因為糾正對方這點小事,就必須遭受這些臉色?但現在的自己也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用著不滿的視線看著那位鑑定。
誰能接受這樣的事啊。

就算是這麼氣焰高漲的想著,自己終究是只能任由對方用粗暴的力道對待自己,做過一切的檢查,配合只到檢查結束的那一瞬間,默特就強硬的扭開頭,掙脫對方的手:「……我們還是商品吧?稍微尊重點。」
就算如何不想被稱為商品,這卻是他現在唯一能拿來攻擊對方的手段了……真是糟糕。

轉頭看向臉色糟糕的薇拉,和對方就算只是說過一兩句話的關係,看見自己的同類因為人類露出這樣的表情,終究是感到了些微的不捨,同病相憐吧,或許:「薇拉小姐……還好吧?慢慢呼吸?」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表現夠了就可以滾了。」
把評鑑表格對整齊收好,亞倫也不在乎什麼禮貌,張嘴就是一句讓人滾的發言。
……他是不在乎這人對吸血鬼用什麼樣的態度,但惹到自己弟弟,他沒把人轟出去都算冷靜的了。
「……想去就去吧,別理他。」
在經過自己弟弟身邊時,亞倫壓著聲音對他說了那麼一句,就又逕自走掉去繳付表單。

查爾德在他身後愣了很久,才像是反應過來的小碎步跑到兩位吸血鬼身邊,露出傻氣的笑容,像是要發洩自己壓抑了許久的鬱悶似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真是對不起兩位,我也沒想到前輩那麼凶……我都要嚇傻了呢!啊真的好恐怖……」

很快的,他又斂起浮誇的表情,壓低聲音小心的問:
「您……不、你們……還好嗎?」
接下來的時間,她都一直把頭低著,漫不經心地看著奕在大腿上的手指交纏又分開。要說的話,她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又去得快,完成鑑定之後心情也似乎得以回復平靜了。
隱約聽到有人向自己搭話,她才緩緩抬起頭,正神遊到一半的靈魂在察覺到眼前兩人略帶擔憂的盯著自己時,又馬上回神過來了。
:「我......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查爾德先生和艾布納先生才是......辛苦您們了。」
:「謝謝兩位的關心......不過還是很抱歉。麻煩到您們了。」

他們的神情再次提醒了她剛才差點哭出來的事情,惹得她臉發燙的連忙將笑容扯到臉上回答。還擔心自己有逞強的可能性,但感覺自己還有心情拉出笑容的話,應該是真的好多了。
正因如此,她才想要再次向眼前的兩位道歉吧。
:「不只讓查爾德先生陷入尷尬的處境,說不定還影響到艾布納先生的情緒了......」
:「也許我只是不習慣這種情況吧,我想之後會習慣的......」

:「總之就是......真的很抱歉。」
看著薇拉露出笑容,大概也算是稍微安心了,還能夠笑出來就是好事……雖然是這樣想,默特自己也不是很懂就是了。
「我認為薇拉小姐沒有道歉的理由喔。」或許是在短時間內聽到了好幾次的道歉,默特忍不住開口說著,他並不太懂對方這麼誠惶誠恐的態度從何而起,她那樣小心翼翼的舉動反而讓默特有點莫名的不舒服,明明更有理由去發脾氣的吧,為什麼要這麼容忍,甚至就連快哭出來了都可以當作無所謂的揭過:「所以不用向我們道歉。」

擅自把查爾德也劃入了不用道歉的人之一,反正查爾德也不像是會在意的樣子。
✦Star train✦弗雷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艾布納先生說的沒錯噢?」完全沒覺得默特的話中有什麼問題,很單純的為了看見薇拉的笑容而開心著。

「那麼,流程到這裡基本就全數結束了,等等會有人送你們回房間。」
「雖然新換的玫瑰精油有些強烈,但過了幾天也會習慣的吧?」盯著默特手上銬著的手銬,查爾德吐出有些意義不明的話,與兩人拉開了距離。

「那麼,就不打擾兩位了,請好好享受難得不用被關在房間裡的時光吧。」
對於查爾德的話,出於好奇她還是把頭靠近手銬去嗅,果不其然又馬上被刺鼻的精油氣味弄得不舒服。看來也只能習慣了。

:「......是嗎......那麼,謝謝您們才對。」

她默默嘆了口氣,雖說難得可以離開房間,心情也有被舒緩到,但這裏的氣氛依舊高壓得讓她還是決定回房間待著算了。
至少今天遇到比較和善的司書,而且還能和同類講上話,說起來也不算特別的糟?
:「那麼,我先回房間了......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隨著一旁的陌生司書的指示,她也跟著站了起來,面向眼前的兩位以鞠躬來感謝他們的善意,接著轉過了身,離開了房間。
……那傢伙現在又把這件事拿出來提做什麼,是提醒自己的意思嗎?不太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用意,不過他也輕輕向對方點了一下頭,表示理解了這件事。

玫瑰精油會隨著時間變得更加淡薄吧,他想,很多香味都是這樣,放得久了,就會逐漸散去。
「辛苦了,再見。」和查爾德跟薇拉個別打了招呼,默特才跟著帶領的司書離開房間。

或許今天算不上特別好吧,被當成商品,但也說不上不好。
畢竟有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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