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棟二樓的走廊很熱鬧，感覺其他年級都會在這集中，學園祭也才剛結束，歡樂的氣氛似乎還未消退。
神原穿過人群來到那間常來的教室，朝開著的窗去向內喊著。
｢鋼次──在嗎？｣眼神正在搜索著。

「哦，你怎麼來了。」喀噠，椅腳落在地板上，諸川從椅子上起身。

「要翹課？」他走出教室，一如往常的勾住神原的脖子。

｢不是啦！......｣眼神飄移了一下。
｢你現在有空嗎？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們聊個天。｣一如往常的小動作，神原依舊會抬起一隻手，小力抓著對方扣過來的手臂。

對於神原的事情一向很敏感，他鬆開了手改壓在他肩峰的位置，兩人越走到學校角落，諸川就越是安靜的可怕。

他們停在離人煙稀少的長廊，這裡年久失修佈滿草藤，除了早自習打掃的同學外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感覺到神原的異樣，諸川倒是語氣平常。「說吧，什麼事這麼神秘？」

人跡罕至的長廊只有兩個人，朝遠處望去會看見剛抽完菸的學生正走回教室，這裡安靜地像另一個世界；神原依舊認為這些都是誤會，兩個人相處這麼久，就算真的不瞭解至少已摸透了七八成。

｢你有去醫院看富世子嗎？｣他一派輕鬆地丟出這個問題。

在聽到垣本富士子住院時，諸川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雖然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是富士子的前男友。

諸川看著他，彎起的嘴角毫無生氣，陽光毫不客氣的照進早在之前被棒球社砸破的玻璃窗，卻照不進他建築物的陰影內，光暈將他與世界隔開。

「她跟你說了什麼嗎？」他問，視線沒有離開神原優助的每一絲反應。

｢是沒有......｣不是個擅長說謊的類型，於是乾脆不直視對方，望著遠處的樹蔭，幾秒的時間變得像幾個小時般，周圍空氣似乎想將兩人壓得喘不過氣，他慢慢將字詞推出嘴角。

｢她對你有些誤會吧？富士子。｣神原轉過頭，棕灰色的眼眸閃爍著金黃，少見的認真在這時顯現了出來；假若在此世界還留有神力的話，這眼神會穿透所有謊言：｢你有做壞事嗎？｣

「你指的壞事是什麼？」他直視著神原優助的眼睛，眉毛也沒動一下。

神原每一個移開視線的動作都讓諸川眼神暗下一分，就像每一次美味的食物被帶到眼前卻永遠得不到，就算他的頭在最後一刻被砍下，這個慾望的滋長也永遠沒有終點，所以他成為了犬神，一個受詛咒的存在。

諸川鋼次從來沒像現在一樣這麼安靜，漫長的沈默就像他們每一場抽鬼牌前的猜忌。

眼皮眨了一下，下眼瞼的痣跟著抽動，睫毛煽動的樣子就像蝴蝶般，為將來的龍捲鋪上道路：｢我不知道，你傷害了富士子嗎？｣

沒有人知道，質疑別人對神原優助來說是多麼大的壓力，他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周圍那些愛著自己的人們。

｢如果你否認，我就會相信你。｣他的眼睛瞇成下弦月，這個微笑是發自內心，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那個，在彼此心裡都佔有一席之地的人。

就算他不再確定自己被擺到哪個高度。

諸川露出犬齒，嘴角勾起，淡色的眼楮失去了原本的熱度，他看起來像個令人不安的陌生人。

諸川鋼次最可怕的不是平時逞兇鬥狠的時候，而是他一直盯著你，卻又什麼都不說的時候——冷靜的怪物，人間貪嗔製造出來的妖怪。

犬神從不說謊，所以如果諸川必須要回答問題，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看著對方，這是默認也是警告。

警告他不要再走了。

「你覺得呢？」他問。

神原是第一次被諸川以這種態度問話，這使得他感到錯愕，但不到會讓情感產生動盪的程度；他向前走了幾步，垂眼看著對方鈕扣上鬆脫的線頭，伸出了手。

｢那你對我────｣文字正開始堆積就被人自行推倒，問出這種問題只會把自己拉進不安，而他依舊微笑著。

現在的諸川就像在農田中的星星之火，是會熄滅亦或成為斷糧之焰，似乎只要踏錯一步就會助長火勢。

自己受傷無所謂，是不願他被自身燃起的烈火所吞噬。

「對你什麼？」他問的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神原優助此刻的溫柔沒有帶給他好的影響，他每靠近一步就讓諸川越來越煩躁，一種強烈想要阻止並且毀壞的想法無端增長。

他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就像他主人將他頭砍下來的那天，諸川鋼次第一次學會憎恨，從此這個感情慢慢侵蝕著他。

諸川盯著他低垂的睫毛，對這個人的憐惜突然間變成一種破壞的慾望，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你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線頭被扯斷了。

差點講不出話來，嚥了口水，抬頭看著諸川，想知道是什麼讓彼此的關係產生變化；富士子曾說他在裝傻，但他不過是不願去多加揣測，他相信良善多過於邪惡。

｢我不過是想問，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哈哈！｣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笑的這麼不像樣，這是什麼感受？若以味覺來形容，這是苦澀。

神原靠上一旁的柱子，眼睛不再注視對方，臉面任由樹蔭刮劃。

那張尷尬的笑已然注定他們回不去當初相安無事的關係，諸川鋼次雖然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但他並不蠢，他知道神原優助察覺到了，包括他原本的樣子。

那句話玩笑轉得生硬，沒有讓氣氛有些微緩和。

沒有人在他心裡佔有超過自身的地位，他曾經的主人亦或是神原優助，甚至連認識多年的那兩人也是一樣，隨時可以毀了他們。

在先被捨棄前。

「不滿？」諸川彎起一邊嘴角，冷淡的語調。「我不滿的可多了，你是那種人嗎，不然這是什麼問題？」

｢好。｣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交錯的光線帶走他臉上的春風。

想離開了。

神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認真地感到失望與慚愧，傷害了自己的朋友卻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還想逃走，噁心這個字眼也許是他找了這麼多世紀，真真正正適合自己的形容詞。

｢我很抱歉。｣他垂眼看著地板，沉默朝著自己追撞也滿不在乎，但他知道做了錯事就該負責。

｢也許我真的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既然都講到這份上了」他向後走了一步：｢我想你可能會希望我滾得越遠越好。｣

諸川震驚了一秒，眼底終於有了波動，他沒想過神原優助會這麼直接的選擇離開。

所以他在學園祭問的那句話，對方從來沒有當真過——永遠待在他身邊，他說過的，他也答應了。

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會逃開他。

「滾？」諸川鋼次從喉嚨擠出低笑，那笑聲寒風刺骨， 他將神原大力按在斑駁的牆壁上，上課鈴聲響了，清脆的鐘聲似乎在宣告世界的終結。

「你想滾，這麼容易嗎？」

「唔、」背部大力一撞感覺神智都飛了一半：「我不想要你再露出這種表情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很可恥吧！連道歉都沒誠意吧！！」

鐘聲帶走了學生，此刻真正的只剩兩人。

神原緊握著拳頭，指甲將肌膚壓的凹陷，好久沒有這麼生氣，氣的卻是自己。

「該做什麼來彌補、做什麼才是對的、做什麼你才不生氣，我自己希望今天沒有來找你問這些白痴問題————」

看著他將所有事情攬在身上並沒有讓諸川感到比較輕鬆，即使不願意承認，但那些都是事實，所有的痛處都在衝著他叫囂， 神原優助不可能接受他原本的樣子，他早該知道的。

那一句句抱歉的話讓他到了臨界點。

「閉嘴！」諸川鋼次打斷了他，幾乎是怒不可抑的朝他劍突的位置揍了一拳，在他因為疼痛而彎下腰的時候又往他耳鍋踢了一腳，砸在肉體的感覺這麼清晰，點燃的火苗開始燎原，將兩人的關係燃燒殆盡。

被痛毆了一頓，大概也是理所當然。

真的疼到說不出話，生理淚水淹沒了眼前的景象：｢...｣第一次感受到劇烈疼痛的衝擊，才意識到人類的身軀是多麼脆弱，側倒在地上的神原沒有打算回擊，就算有大概也不會贏。

｢......鋼次｣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出對方的名字，顫抖的右手輕扯著諸川的褲角。

你太天真了。

有多少人這麼認為呢？是哪個面向的天真？富士子的話突然在腦中迴盪。

他痛苦的模樣沒有讓諸川罷手，在選擇傷害他的同時，就已經回不去了。

諸川鋼次冷冷地望著那隻像抓著救命稻草的指尖，褲腳的拉扯感只有助長無盡的瘋狂。

他甩開兩人之間的聯繫，一手抓著神原優助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提起來，諸川的影子鋪蓋在他上方，眼底是一片虛無。

「我們還有得玩呢，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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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著了(幹

幹50真的是靠邀（在這講

說書人

ee104729: 快點來看我的天啊

witch_nigrita: 幹你娘啊

幹你娘我真的會往生飯飯可以跟他打一架從此再不相見嗎我投這個後續一票

ee104729: 我真ㄉ是感覺ㄅ被尊重ㄛ！！！

好看啦（好看啦 #好看嗎

唉昨天才看到鋼次這麼乖一覺起來就變瘋狗

ee104729: 發病時間不能控制（幹 皇子還會跟ㄊ做朋朋ㄉㄅi believe

不可以跟ㄊ做朋朋 尊重一下你們ㄉ飯飯

好看 好看 好看

你倆都是寫作大師，好會描寫…（暈厥

bs_oc001: 飯飯硬起來好嗎 不能姑息家暴男

happyworship: 謝謝黃泉中

jue_ming_liu_gui_pu_tao: 文字真的省去我畫圖ㄉ時間太快樂ㄌ（廢物

真的太好看⋯（坐等後續

jouny_62: 最大ㄉ動力就是大家追番（？ 正在努力肝....很快就要結局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