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真想把數學講義，扔進旁邊的碎紙機呢。」她手上的動作沒停，說出來的話卻相當粗暴。身為文科生怎麼會喜歡數學呢？
「第三年的最後？森山有什麼沒有經歷過會感到遺憾的事物嗎？」接上對方的喃喃自語。

默默地點頭認同…

「…不、我不是…！只是想說三下的數學很…呃。」不小心折到剛印出來的紙了。

趕緊嘗試撫平，但留下的痕跡卻無法消失。"…遺憾…"又是一句喃喃。

「只是感覺太難了而已……數學。」低頭看著影印機上的紙張。

「是嗎？」
「不過我倒是一下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不然也不會選文組。
「不過森山同學沒有那樣子的事物存在嗎？」她晃晃腦袋，「比如說好好參與一次學園祭啊、跟喜歡的人告白啊……諸如此類的。」

「我也是……結、」結城同學最擅長的科目是什麼？
想延續這個話題，還沒來得及開頭，就因對方的問題呆住了。

「那個是……」表情隱隱顯得欲哭無淚，但瀏海太長了，也有可能不被注意到吧。

影印間裡只有機械嗶嗶作響、印刷、接著紙張飄墜的聲音。

「我不知道……」扶著影印機緩緩蹲下。看著眼前講義熱騰騰地一張一張出爐，森山看得都快把頭塞進去了。「沒想過，也許有吧…但也早就放棄了…」

… 「是嗎？」察覺到對方有些不對勁，她轉而詢問「那森山有去過留校電影夜嗎？」
「因為學園祭所以要留在學校度過的電影夜。」她補充說明。

— 「沒有…沒去過。」讓對方顧慮了…「不過聽朋友說過，留校看電影感覺特別不一樣。」
「住在學校好像很新奇…結城參加過了嗎？」蹲在影印機旁邊，抬頭望著對方。

「如果最後一年都不去的話，不是很遺憾嗎？」她輕輕地說，「我其實之前也沒怎麼參加過，不過今年畢竟是最後一次了。」
「這樣森山以後若被問這個問題，就可以說最後一年你有去參加留校電影夜，至少彌補過一項最後一次對吧？」充滿自說自話的詭辯。

「阿、」她以拳擊掌，「順序好像反了。」
「忘記問森山要不要一起去電影夜了呢。」
「要嗎？」

「嗯…」對方侃侃而談，森山認真聽著，愣愣地點頭。
她的話聽起來好像都很有道理，「對…」

「…？」微微歪頭望著她的動作。
「電…」
「啊」頓了一下，忽然微微睜大眼睛。
站起身，稍微整理下衣襬，正面面對她的雙眼「想去…！」
「想跟結城一起去。」

「哈哈，覺得森山有種小動物的感覺呢。」雖然對方的身高怎麼樣都和小動物沾不上邊。
「那就週末見囉？」

「小……？」眨了眨眼。
『為什麼…？』悄悄低頭看一下自己，翻掌看一下手。嗯…？

⠀
– 抬頭看向對方，「…嗯，週末見。」

「週末見。」

接著她繼續印著講義，隨著紙張與壓墨機卡啦卡啦的聲響，風將海報吹起，最後一年的留校電影夜也在週末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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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這天，天上撒下大把白雪，由稍大的風帶往地上。叫路上行人，又忍不住縮起肩膀匆匆前行。
通學路布滿純白，路上三三兩兩，踩過南高學生的腳印。
校舍上的大時鐘，時針即將奔向數字六。

森山站在校門口旁，靠著圍牆靜候。
呼吸慢慢，一起一伏，白色煙霧都不從面前消散。
隨煙霧一團團釋放，睡意似乎也慢慢增長。
頭緩緩往後靠，恍神著、渙散著……

看到對方的剎那時文乃看了一眼時間，才恍然應該是對方早到了。該說有紳士風度嗎？她湊近輕柔地拍了拍對方肩上雪。
「不好意思讓森山同學久等了。」
「我們進去吧。」她指了指學校門口。

… 「…結城。」睜眼模糊一瞬，便看到同行人的面孔。
向對方點點頭，並肩往校內走進。

「結城來得很早…我沒等很久。」稍抬頭望著校鐘，離約定時間甚至還有一點距離。
等待時產生了些微即視感，不過畢竟只是錯覺。

「是嗎？」不過她也不清楚對方究竟等了多久，「那就太好了呢。」
「森山今晚想看哪一部電影？」
說起來她也有點忘了今晚的電影是哪幾部了，不過是什麼好似都差不多。 但要過夜還是會希望是能夠排解夜晚的電影呢……她有些漫無目的地想，說起來她和森山也是滿不熟的。
「說起來森山有什麼喜歡的電影類型嗎？」

點點頭回應。

「電影啊…」
進大門，在自己置櫃櫃前面換下鞋。
「我什麼都看……不過，輕鬆幽默的好像看比較多。」
「…結城喜歡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