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新冰箱,難道指的是我那逐漸冷卻的軀體,亦或是是我肉身腐爛的冰櫃。
捨棄溫度保存了肉體,但沒有溫度的肉體卻留不住靈魂。
曾幾何時,冰箱是保存的代名詞,但當肉體成為冰箱,留住了容顏讓後人瞻仰。靈魂卻像從沒關號的縫中奪門而出。
沒了靈魂的肉體,經不起時間流逝,如同冰箱裡的生肉,溫度再低,總比不上加了防腐劑的泡麵放的久。
不如再加福馬林吧。曾經靈魂拒絕了防腐劑,現在靈魂做不了主了,加啦,哪次不加。可笑的是,理由是「為了靈魂」。
我那如冰箱般的肉體泡了福馬林躺在冰箱裡,如果真能復活,我倒希望早早入棺,在棺上寫個"升棺發財",火化後讓靈魂隨著那縷輕煙直上雲霄。
始終朝著上方邁進,怎麼能失去靈魂後就進了冰箱停滯不前。不進則退,冰箱只是個用溫度緩速時間的裝置,趨近於零的速度,如同滴水穿石般終究會流逝,人生最後的冰箱又能讓真正的人生延續多少。翻開國文課本延續下來的不過就是就是張像罷了。冰得住一時的容顏,冰不住尊嚴。在靈魂離開肉體的那刻,人已失去了尊嚴,冰箱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留這肉體何用。後人終究是透過其他東西來回憶而不是躺在冰箱裡沒有尊嚴的肉體。記憶中的那朵花椰菜,永遠是從土裡拔出的那個畫面,卻不是躺在冰箱裡的那朵。
從土中拔出的曾經是虛幻,冰箱裡躺著的才是真實的。回顧人生,如夢一般,躺在冰想裡的肉體才是當下的現實。然而冰箱又能延長這現實多久,冰箱延緩了時間,但終究到不了永恆。
我想,人生的最後,我不滿意我的新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