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應是特別的日子。
早上的時候,洛拉克就和這一年中很多的其他日子一樣,為了增加生活資金而離家打工。
故鄉的貨幣無法在這裡流通,所以他們在偏遠的邊陲用僅餘不多的資金買下一個小小的牧場,以此勉勉強強地養活四個人,而洛拉克則只是希望他們能過得更為寛裕一點才會離家外出,僅此而已。
他從來沒想像過會有一天,當他推開家門時,迎接他的不再是主人的溫柔笑顏而是陌生男性那有點猙獰的臉。
紅色的鞋子映入眼簾,過於明顯的標記令洛拉克即使不作詢問也知道這裡正在發生甚麼事。
推開擋在門口的人,他唯一尊祟的凡派爾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且正被強制陷入昏迷的場面立即出現在他的眼前。
「別碰他!」
幾乎下意識地向對方大吼,想要上前奪回自家主人的洛拉克,卻在邁步以前就已經被再次攔了下來。
儘管曾經認為在打架這件事上多少有點心得,半吊子的人類終究還是無法反抗久經訓練的獵人。
動作完全被拑制,只能發出無意義叫喊的洛拉克,眼睜睜地看著一向為他所珍視的凡派爾被粗暴地拎起,扛上肩頭,如所有戰敗而亡的獵物一般。
「他們可沒說這裡的血奴還會護主啊……」闖進他平靜生活的紅鞋獵人停在洛拉克的面前,用莫名無奈的語氣向他這麼說著。「這隻沒死,不要搞得我像壞人一樣,我可不喜歡和人類打架。」
遭到補獵的凡派爾被獵者塞進散發著玫瑰氣味的木制籠子,擦身而過的瞬間,洛拉克彷彿能聽到他的主人以微弱的聲音,讓他『趕快逃走』。
同住的兩個孩子似乎不在他們之中,不知道是躲起來還是逃跑了。不管是哪一種都好,都在說明要救回他的主人的話,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我是不知道你們甚麼關係,但如果你還想見到他的話就乖乖跟我走。」
紅色的鞋子在頃刻之後再次停了在洛拉克的跟前。
沒有可選的餘地的指令甚至無法被稱為選擇。即使現在被釋放,他也只有跟著獵人這一個行動可以進行。
甫踏進停於家不遠處的車廂,漆黑的粗布條就遞到了洛拉克的面前。
獵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領會的對方意思的洛拉克依言地覆上。要是因為這一點的不服從而失去救回主人的線索,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們是司書,簡單來說是讓吸血鬼付出代價,拯救血奴的人……雖然你可能不覺得啦。」
鮮艷的紅鞋從未有完全綁緊的遮擋之下進入洛拉克的眼中。
有著同樣的特徵,發揮著同樣的機能,獵人們在這個異地卻有著不同的稱呼。
不是太過奇怪的事,但司書這過於文雅的名稱,和他們實際上所做的事完全不搭。
或許是疑問被充分釋出,又或許是在這之前獵人已經被問過太多次,他的下一句話就這麼直接地回應了洛拉克的疑惑。
「在這個地方,吸血鬼是機密存在。」
其他的吸血鬼是活在怎麼的場景,這件事對洛拉克來說完全不重要。
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吸血鬼不再存在,除了他的主人以外。
——但現在實在不是管這種事的時候。
「我們要去哪裡。」
「亞斯德克斯,血奴的回歸機關。一個吸血鬼會被拍賣,而前血奴們則會得到協助以回歸社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