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時多雲偶陣雨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花.語|兒時】

『——當時,我相信的是同花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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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時多雲偶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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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向是淘氣的,它總趁著窗扉前後擺動時,溜進男孩的房間,吹亂他丟在地上、床上的書頁,不會因為那些文字源於路易斯.卡羅或是安徒生而有所偏袒,盡數都被吹的沙沙作響,小時候的覃時總在這樣的喧囂裏緩緩張開雙眼,然後又闔上,只因不想看到那個會使他感覺到時間在流逝的世界。

通常要到聽見雙親的腳步聲正在逼近,少年才肯鬆開蓬鬆柔軟的枕頭,拉開被角望向讓他心安的人們,或者更正確來說,是帶著花瓶前來的人們,因為瓶中挺立的存在通常是陪他度日的存在。
『昨天睡得還好嗎?燒應該順利退下來了。』男人溫柔的說著,幫助纖瘦的孩子坐直了身子,並俯身以額頭測量著孩子的體溫,而女人則是走到窗櫺邊,置上插有鮮花的白色瓷瓶,然後回頭對著他漾起笑容:『路斯恩,花來囉!』

「我沒事的。」坐挺後的少年,以溫聲向父親回報他今天的身體狀況,而且一副很有餘裕的樣態,用細如蔥根的手順了順睡亂的髮,接著他往母親的方向瞥了一眼,視線裡最亮眼的色彩是那株桃紅色的風信子和母親一頭及腰的珊紅色,兩者都是熱情的顏色,這讓他也活潑了起來,笑答母親的話:「你對我最好了,弗蘿拉。」
覃時多雲偶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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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在喊到母親的名諱時聲音總是放的很輕,以表示他的慎重與尊敬,他很喜歡母親的名字,也認為這與女人形象、家世都相當的符合,因為她的名字所代表的是花與花神。

他的母親有著純正的荷蘭血統,祖先們歷來都是荷蘭鄉間的花農,男孩每天能見到的花便是祖父母為他摘下的祝福和祈願:希望孩子能和花一樣有著生命之火,不要凋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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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凋萎也是男孩的願望,他經常在夜裡來到鏡子前,對著愈發瘦弱的自己出神,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脆弱的蝴蝶,隨時都有可能墜地。

沒有緣由的,覃時的身子就是比多數的孩子來得孱弱,常常上沒有幾天課又要告假,導致學習成效不彰,最後父母親決定把孩子留在家中自學,也多虧父親本身為高等教育者的身份,讓覃時沒有上學也還能應付目前的升學考試。

他的父親是一位勇闖荷蘭鄉間教書的外國老師,至於為什麼來到他鄉、還是荷蘭的鄉間,覃時問了幾次都沒有得到正經的答案,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覃子逸沒有來到花都,現在便不會有他這株苗。
「今天我想出去走走。」覃時接過了父親遞來的髮束,將及胸的長絲繫起,頓時覺得也精神許多,然後他把整條被子揭開緩緩地下床,一切都很小心翼翼,卻沒料到在足掌甫碰到冰涼的實木地板的那刻,腳軟了一下差點癱坐在地,男人及時扶住了男孩。

『糟了!可能會出不了門⋯⋯』男孩暗暗叫驚。今天的初訪計劃已久,他並不想錯過採收前一天,那片一望無際的盎然花田。

『當然可以,不過要讓弗蘿拉陪你一起。』覃子逸當然沒看漏那雙閃過慌亂跟憂鬱的藍眼睛,為人父的沒有選擇否決,只是快速的和妻子交換了眼神,然後他勾起溫柔的笑容,還空出一隻手捏了一把男孩軟嫩的頰肉,一邊驅走兒子的憂傷一邊叮嚀道。
聽到前半句時,覃時已經流露出喜出望外,就要往人身上撲過以示感謝,卻沒想到後半那句『不過』衝了出來,阻卻了少年人對自由的幻想,雖然能明白父親的考量是出自於善意和關懷,但他心頭仍是有些不甘心的,於是他鬧別扭似的往父親懷裡撓了一下。不痛不癢,但也足夠展現出他稚氣未脫的一面了,這對看慣孩子過於成熟的夫婦相當的受用,通常覃時可以因此多得到一些放縱,通常。

「真的不能一個人去嗎?」男孩眨了眨眼。
『真的。』男人勾了勾嘴角。

這一次覃氏顯然沒有打算退讓,因為今年是覃時要滿十歲的一年,再過半年多一些便能跨過那道讓人隱隱不安的坎,所以在度過之前,他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那,我今天不出門了⋯⋯」覃時垂下了頭,藏起眼底一閃而過的慧黠,佯裝在失落中開啟早晨。他解下睡衣的扣子,換上白色的短袖襯衫,當他將緞帶繫好後,他探出頭看了眼整理起房間的弗蘿拉,以許願的口氣向母親指定早餐的內容:「突然、好想吃小鬆餅。」

『你呀——』上前彈了一下男孩的額頭後,女人便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下樓準備早餐,留下了父子兩人。

『其實,我也很想吃小鬆餅。』覃子逸在妻子離開後,小小聲地附和了一句才動身欲離,而與父親心有靈犀的少年則是回以了兩聲嬉笑來目送對方,接著繼續完成更衣的行程。
少年過去幾年來就是這樣度過的,房間、餐桌、以及偶爾偶爾才有的出門行程,可以說是過得跟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差不多,所以也有時候他會以食指繞著一頭長髮自嘲怎麼過得像個童話裡的塔中囚。

愛麗絲能追著白兔跑,自己卻只能看著花兒發愣。

他羨慕過,但在今夜後只會停留在過。


一直到日落前覃時都顯得特別的乖巧,他不但安分守己的聽完母親和自己講述荷語,還提前完成了父親為他設計的教材,學習狀態好的不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的孩子,沒有一點的拖沓、更沒有偷懶。

「我睡前打算再讀一次愛麗絲的故事。」男孩餐桌下的腳因為竊喜而小幅度的晃著,他暗暗在心裡頭倒數著父母親的就寢時間,現在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分,再過三個小時左右,兩人就該睡了。

愛麗絲追著白兔子跑了,路斯恩要尋著花徑走了。

『你是不是快把整本書背起來了?』洗著碗盤,弗蘿拉笑道,她很喜歡這個故事,但沒想到自己的孩子會如此沈迷。
「是已經背起來了!」他以紙巾擦拭過自己喝完果汁的唇,自信滿滿地回答母親,答後則離開座位,來到女人身邊幫忙收拾那些已經瀝乾的碗盤。

『今天怎麼這麼乖啊,我的小王子。』她以眼神示意物件要放到何處,對於體貼的少年莞爾一笑:『明天我們出去走走,嗯?』

「你知道我很多空閒的。」他微微鼓起臉頰,有些無奈。

身為閣樓的居民,他最習慣的就是獨自消耗那一大把的時間,因為不太有會邀請他出門同遊的友人,頂多是偶爾的電話往來、卡片往返。
「我先上樓了。」覃時往槽內甩去那些水滴後,又取出了手帕來拭去餘下的濕漉,再拋下了一句話才旋身要回到樓房:「我覺得,今天的溫度讓人好想睡⋯⋯」他揉了揉眼睛,並且裝出昏昏欲睡,以自身困倦的樣態有意無意的暗示母親要早點休息。

覃時像是真的要成為一個早早歇息的乖孩子一樣溜回了房間,沒多久後又捧著盥洗衣物前往浴室,試圖要提早完成睡前該做的事。其實男孩輕快的腳步聲早已洩漏出了他的精神奕奕,但樓層之差卻幫忙掩飾好這一切,弗蘿拉的耳朵漏聽了破綻。
覃時多雲偶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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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怎麼這麼早?』踏出書房要稍事休息的覃子逸差點撞上了大步流星的孩子,杯中的茶水有些溢出,所幸茶盤接住了那些液體,才沒有弄髒實木地板。

「因為,明天弗蘿拉要帶我出門!」他露齒一笑,向父親分享一部分的好消息。
『那我們中午在外頭吃頓飯吧,想吃什麼?』偏頭思考起明天的行程,確定抽得出時間後,男人伸手拍了一下男孩的頭,給他出了一道題目。

「唔——我明天早上跟你說!」覃時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他現在滿腦子只希望自己趕快做好準備以及大人們早點睡覺。

「晚安!」男孩將解下的髮束塞入父親的口袋,附贈了一句睡前的問候。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一天已要進入最後倒數,而他的家人早已入睡,還醒著的只剩下要去夜遊的少年以及高掛的星月。

身著長袍睡衣的覃時伏在窗沿望著天空,心中的情緒也是同樣的盈滿,甚至有那麼片刻覺得月暈是隨著自己的呼吸而起,他以手碰了碰花瓶中的風信子,感受片片微涼花瓣。
走吧。

小小聲說了一句,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走在宅邸裡的每一步都輕如貓兒落足,連呼吸也是極為謹慎,一直到關上了出入的大門,覃時才敢倚著門板吐出一口大氣。

就快到了。

他自我鼓勵道,此時臉上已經藏不住那份喜悅之情,但因為顧忌著被抓到的風險,只好無聲的勾起了嘴角。祖父母的花田其實離他所住的家宅並不遠,以大人的步伐來說花上二十分鐘能到,可對一個小孩來說,他至少得花上半小時才能抵達。

少年揪緊了身上的披肩,走了。
覃時多雲偶陣雨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少年的小旅行並不像是一場夢遊,途中沒有遇見白兔子,也沒有遇見瘋帽子,更沒有遇見那隻笑咧咧的貓,可說是平淡至極,唯一有共鳴的是愛麗絲那顆大膽的心,因為他也開始了一場冒險。

芬芳友善的為人指引了道路,馥郁隨著一陣又一陣的風被送來應援,這使他的步伐愈發快速跟肯定,賞花的渴望佈滿如蝶身的鱗粉,讓少年在追逐想望時特別的耀眼,而過去體會過的種種不適早被拋下。

當那片花海漸漸映入眼簾,腳程也逐步趨緩,他一步一步的邁入田埂中,享受起由風信子簇擁而成的繽紛大地。
覃時沿路摘下了一連幾朵不同顏色的風信子,將之聚集在手中成為小小的花束,似在為自己一路的歷程獻上祝福。

「謝謝你們。」少年柔聲的低語了一句,然後閉上眼在捧花上覆下一個吻,感恩花朵陪自己度過的時光,並且許諾永遠愛它——如同愛自己一般。

他要讓自己活的同花兒一樣美麗。

大自然果然是奧妙而富有靈性的,就在那人立誓的當下,連夜風也跟著嚴肅起來,停止了吹拂的動作。


清晨,雙親的腳步聲依舊在固定的時間響起。

可自那夜過後,覃時不再等到人齊才慢吞吞的爬下床,當兩人開啟房門時,他往往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窗邊,笑望著白瓶內的植物。

「早安呀。」少年回首接過了母親手中的花。
。FIN。
覃時多雲偶陣雨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以下回覆都是中之)
雖然很多地方寫的亂糟糟,但估且是完成了第一篇主線嗚嗚嗚嗚(你也太會拖#)

解鎖的是阿信的家世背景跟童年!信爸是老師、信媽基本上是家庭主婦(花季時會回去幫忙花農父母),阿信是荷蘭混血兒&另一個名字是路斯恩。
這篇的出發點其實就是人設樓的那句話:「我總是用一朵花開啟早晨。」這是他小時候就看見的景色,也是他維持到現在的生活習慣,不過小時候看花的心態是以一個有點羨慕的心態,(大概是,花能活的那麼堅強,那我呢?的感覺),跟過保護的父母親有點關係,他們有點太擔心寶貝獨身子了,就把他養的跟小公主小王子一樣,雖然呵護的很好,但也不知不覺削弱了一個孩子的成長。所幸,愛麗絲夢遊仙境這個故事為他開了一扇窗,當然,該故事所蘊涵的意義遠遠不止有冒險的開始跟尋找自我,但對那時候的阿信來說,他所需要的就是去試的勇氣,他也確實試了。
覃時多雲偶陣雨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解出來的答案也很有趣,是人跟花之間的混同
這個狀態維持了很多年,後來遇到了轉折才變成現在的他,但以前的念頭還是有影響,所以阿信總是會讓自己呈現美好姿態,沒有忘記初衷的感覺(???

然後阿信會很喜歡交朋友這件事,其實跟他小時候體虛還有家裡管比較多,所以沒什麼朋友有關嗚嗚嗚嗚抱歉了阿信你明明那麼可愛
先、先說到這裡,大家一起來喜歡花花吧!
花與刺青
3 years ago
搖滾區捧阿信 小阿信好可愛喔!!!
DouglasMiller: (跟著捧高高)
我也覺得小信超可愛的⋯⋯恆⋯⋯
可以理解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讓他出門太可愛了會被拐走ㄅ⋯⋯(我就是那個犯人)
&其實寫到小信是長髮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窩好想幫小信綁頭髮⋯⋯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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