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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WU】葉秀恩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她把菸捻熄。閃爍的火光消失,世界又重埋沒在黑壓壓的夜色裡,一切似乎與從前迴異卻也相同,林黛玉跳下機車。
一步步緩慢邁進,她靠在欄杆邊,剛剪短的髮逆風打在自己臉頰,帶點水珠,濕濕的,從風衣口袋掏出髮圈紮好低馬尾,黛玉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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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星,月色皎潔,風大得幾乎要吹落她至海底,其實林黛玉不在乎,就這麼死去也無不妥,漂亮俐落地消失,起碼不必再殘喘,於世間的留戀不能說完全沒有,倒只不過沒大到一定得留下,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可最厭煩這句話。
成天唉聲嘆氣,什麼與世推移,自以為選擇在濁世和誰共襄盛舉,卻也不看看周遭,哪個是真正地笑、哪個是和每個人一樣自命清高,可笑至極。
誰也都一樣,卻也不同。林黛玉搓揉著重拿出來的菸,剛剛還吹走了一根,或者說她特意沒抓緊,輕飄飄的小物,眨眼就被吞沒,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斷,甚至無人知曉方纔的菸是否真正落入海水裡,興許它仍在海面上載浮載沉,又它未嘗墜落,依舊在飛翔,永無止境。
永無島,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的故事,那時候是跟誰一起讀的,念故事的似乎是自己?對方聽得認真,還小的她講述得當然沒多好,能順暢地說完已然慶幸,他們都太小——已經長太大了。林黛玉抬頭,忘記誰說倒立就不會流眼淚,所以她仰頭仰得高高的,因為有人說不希望自己再哭。

但是他在哪裡?

就不該遇見,空歡喜不如從未開始。大家明白,紅樓夢終究是一部小說,但為何命運仍捉弄眾人?她恨死作者了。活在現代的自己,還是沒辦法跳脫悲劇,就算更改了什麼,結果不變。
荒唐得近乎無理,林黛玉清楚,怪誰都可以,怪曹雪芹最沒用,他不也是落得家族破敗。她狠狠地吸鼻子,涼涼的,淚水依然沿頰邊滴落,幸好口袋裡的暖暖包還溫熱。
她真的不想像「林黛玉」一般,成天哭哭啼啼,做什麼用,可她沒做到,現在眼淚根本停不下來,林黛玉咬緊嘴唇,堅持至少不要哭出聲,縱然這裡壓根沒有別人。
若哭泣有用,那她願意同絳珠草還淚,還多少她都願意,但神瑛侍者卻沒有讓她還。
「冷子興,不要過來!」林黛玉背對光源大吼,她哭得快喘不過氣。「冷子興」放棄朝她走去,坐在車上笑道:「林妹妹又在哭鬧不成?」葉棨光眨著眼盯住黛玉的背影。
她激動地要轉過身,卻忍住,「不要那樣叫我,我不是她,我只是我。」林黛玉討厭那種稱呼,好像她永遠沒有自己的形象,惟有書中描繪的模樣。
「好、好,黛玉,別生氣,是我的錯。先讓我過去你那邊?」葉棨光放緩語調,輕柔地詢問。不該再開玩笑的,明知黛玉現在激不得。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冷子興。」林黛玉有些冷靜下來,她低頭,目光投往遠方,「你不過是在旁邊演說的人,等著看我們所有人的笑話。」
「才不是,冷子興不只是那樣的人,後面不也有困擾他的事情。」葉棨光試圖反駁,「雖然我根本沒看到那裡,但大概是這樣吧?」然而在這時候驚覺,自己沒有看到那裡,為什麼當初不細讀,他由衷後悔。
林黛玉沒回話,她不打算糾結於此。
葉棨光熄火,兩人沉默半晌。再說也沒用的,他們再了解不過雙方將要出口的話,便無須實際出口,暫且這麼停留,彷若時間凍結在片刻。冷子興與林黛玉,奇怪也不奇怪的組合。
薛寶釵坐在吧臺前,周遭靜默無聲,對面是江齊炘,她的同學。開業中的酒吧難得靜悄悄的,因為人已經躺滿地板,從樓梯到舞臺,再到包廂前。江齊炘持續擦玻璃杯,一個又一個,若非薛寶釵扔出手裡的酒瓶往他腳邊的地板,他大概還會繼續擦下去。
「寶釵,需要什麼?」江齊炘笑容不減。
薛寶釵直勾勾地看他,「我需要你繼續寫。」

江齊炘放下杯子,靠往吧臺,「寫什麼?我不明白。」
「你只是不想懂。」薛寶釵向吧臺裡去,她扯住對方的衣領。
「寶釵,這樣不太好。」江齊炘擺擺手示意別再這樣。
薛寶釵沒放手,咬牙切齒地抓緊,「為什麼討厭薛寶釵?」
「我不討厭你啊。」江齊炘莫可奈何地笑了,嘴角滿溢無奈。

她用力拉過人來,這下更貼近對方了,「不要裝蒜,為什麼你不願意直說,我知道你是誰。」
「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你啊,寶釵,從以前到現在。」江齊炘輕輕地摸上她的面龐,從描摹唇瓣至撫摸眼角,薛寶釵硬生生不撒手。
「很喜歡啊,沒想到寶釵你卻是這麼理解我的。」江齊炘在她耳邊呢喃,「如果不喜歡你,怎麼會把你許配給他,怎麼會放任你在這裡胡鬧?」把全部留給她了,她還不認為自己是被喜愛的嗎?該怎麼做,江齊炘自認做的足夠才是。
「瘋子。」待薛寶釵要拉開距離時,卻被反扣住手腕,「讓他們在一起。」她冷冷地丟出肯定句。「寶釵,這樣不太好。」彷若鸚鵡,江齊炘又重複相同的話。
筊杯被擲至地板,卻無人去看結果,笑杯、聖杯大抵並非擲杯人之意,女子跪在冷涼的大殿地上,而非柔厚的墊椅。她求的不是自己的姻緣、康健,不是榮華富貴,什麼也不是,實存的事物於她已不是那樣重要,神明能賜予,自然能再收走,大半為虛妄。

所以為什麼在這裡,杜紫鵑自己也不明白,或許只是需要一個能讓她待著的地方,這時間這裡向來沒多少人。
縱使有人不斷呼喊她,紫鵑、紫鵑,為什麼不理會?
紫鵑緊閉眼,低頭要嗑往擺在地板朝上的掌心,她可沒虔誠至須嗑出血方罷休,意思意思即好。佛祖擱置世間的,不過金身,空洞得無以復加,遙遙無期的許諾與聆聽,不稀罕啊,她杜紫鵑不稀罕。
高高在上,凝視世人,偶爾為之的作為被視作神蹟,耶穌也好媽祖也好抑或釋迦牟尼佛,有何區別。祂們非處在世間,若說曾有過,如今的世道又同那時嗎?
紫鵑深伏在地,久久不起。她知道沒有意義,任何行為,都帶不來希冀。但現在她怎麼能不如此做,這般的舉止,是給她拖延,拖延過多空白的時間。
黛玉在哪裡,紫鵑是知道的,於是不會去找她。
手裡的菸,爛得不成形,林黛玉的指頭沒停,「難得寫得好的地方,是林黛玉死的那段。」葉棨光見她丟掉菸,默默走回自己的車,獨獨目送離開,沒追上。
他厭煩吸菸的人,除黛玉以外的,葉棨光試圖步著和黛玉相似的步伐,到她方纔的位置,一下一下地踏,最後終差半步,模仿不到位。他還是不夠了解她,連淺薄的目測皆做不好,遑論比過死人在她心裡的地位。
你死了就死了,好好的去不好嗎?葉棨光壓住話沒出口。說給誰聽,這也不是他真正想講的。
她清醒不來,或不願意,薛寶釵甩開江齊炘的手就走。冬至已過,天涼得嚇人,幾天前太陽仍熱辣辣的,夜晚也同白日悶熱,今日卻有些冬季的樣子了。她坐在車裡開著暖氣,半敞車窗,隔著玻璃,見遠處耶誕樹的掛燈閃耀,鈴鐺聲若有似無。
撐頰的手百無聊賴地改拿起手機,訊息一封封寄來,她半封也沒回覆,只點開一個安靜的聊天室。
文字刪了又刪,往上滑看見自己發的最後一則回覆,她只打上你在哪裡,爾後發送,再來就關掉通知跟頁面。興許她從來不需要答覆,答案顯然早在心底。
一開始她也不相信江齊炘是那個人,輪迴轉世是多麼荒誕的概念,實際存在和信仰是兩回事,活生生站在你眼前的人,跟你說百年前的軼事與寫作心情,怎麼樣都不會輕易相信的吧?但她還是信了,因為她是薛寶釵嗎?
薛寶釵悶悶地笑了,爛作者爛故事爛人生,她的選擇全在自己手裡也不在自己手裡,一本胡說八道的小說,她的某些際遇卻與同名之人不謀而合。
但還是感謝他寫出了刑岫煙,而她確實也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裡。手機響了,是岫煙打來的,薛寶釵很快接起,「嗯,剛從他那裡出來,要吃紅豆湯圓嗎?我買回去。」
他不知所措地見黛玉掉眼淚,無能為力。賈寶玉嘗試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痕,卻穿透過去,生者與死者是無法相互干涉的,他再了解不過,可是依然不甘心地咬緊嘴唇。
可惡,為什麼不能再給多一點時間,賈寶玉憤恨地捶往碰不到的欄杆,自然無半點聲響。死亡來得太快,他什麼都沒做到就離開了,現今也只能眼睜睜站在這裡,他巴不得自己灰飛煙滅,至少不會如此絕望。
他希望能看見大家好好的,就心滿意足,可現在,黛玉在這冷風裡哭,他連緩解她的情緒都沒辦法。
江齊炘來了,賈寶玉不知該開心還是如何,他們之間的爭吵已是家常便飯,見怪不怪。
沉默蔓延,黛玉的一句話拉回他的精神,賈寶玉逃也似的離開這裡去找紫鵑,不可以,黛玉不能死。
越騎越往山裡,林黛玉不覺冷。
騎至半路,身邊就多一台似是見過的車,全罩式安全帽使黛玉沒法肯定他是誰,她加速去往目的地。停下來的時候,那人也跨下車,拔掉安全帽,她才堪堪確定是水溶。「學長也來看夜景?」林黛玉皮笑肉不笑。
水溶只回以一個淺淺的笑,林黛玉不再加以理會。
她不急著走,從檔車上拆下露營椅,坐在一邊,菸又再抽出來,點好。不比與葉棨光的劍拔弩張,靜默同帶煙硝味,他們僅僅是待在一起。
水溶來這裡的本意是什麼,黛玉不清楚也沒要了解,他不添亂自己就謝天謝地了。或者說她依然是知道的,她不想明白的前提下,更甚不必深思也明瞭的現在,林黛玉有些煩躁。因為他和自己沒什麼不同。
隨便一放安全帽,他的椅子跟黛玉是差不多模樣的,同樣綁在車上,但他沒有拿下來,也不吸菸。不久前他確實是有菸癮的,只是硬生生在短期戒掉,畢竟一起開始抽的人不在了,一部分的他及習慣大抵同散失了。

菸霧繚繞後的黛玉,水溶仍清晰見著其紅腫的眼睛,現今是收住了,但想必不久前是哭得狠的。
從小相伴長大的青梅竹馬,如此傷心欲絕實屬正常,水溶不以為意,寶玉經常提起她,不管是小事情抑或拌嘴吵架,自己是聽得多。
江齊炘叫起全部店裡橫躺的人,來時風風光光踏進門,現時沒人敢多說句話,灰溜溜地走了。他沒料想到他的寶釵是這樣子的,但他喜歡。掃掉吧臺裡的酒瓶碎片,跟整理店內佈置花太多時間。

繼續寫,他江齊炘可寫不下去了,他早不是從前的自己,縱然記得所有,那個名字留在教科書裡已足夠,不用再安回自己身上。
曦色漸展,天氣涼快。林黛玉從椅子上起來,伸展身子。水溶遞過一袋東西給她,黛玉不接,「吃點早餐,等一下才有力氣。」不曉得他哪時候上下山的,或許是黛玉呆愣許久,菸也斷斷續續抽了不少根時。她沒道謝,還是拿過來。
用罐裝水漱口,黛玉吃起培根蛋吐司,有點太焦,苦澀在她嘴裡咀嚼,但她沒在意這些,不過是有便吃。現時在此,胃口是好不來的,過陣子也還得爬步道。
她揉捏紙袋成團,隨意塞進馬鞍包裡。
她明白賈寶玉在這裡,趴伏在地的紫鵑長嘆口氣,起身。在了又如何?與不在亦同。沒有人看得見他,除了自己,紫鵑或許想過張嘴說點什麼,但最終,連試圖開合嘴唇也無。依舊靜默。
燒去金紙,似地也燒去徬徨,紫鵑站在外頭,紙一張張丟往金爐裡。

賈寶玉不喊了,只盯住紫鵑,他清楚無人能再看到自己,興許連紫鵑也看不見吧?他以為抓住機會了,能讓她傳達一點話。但要說什麼,其實他頭緒是半點也無,太多了,黛玉、水溶、紫鵑、寶釵……說了什麼,又會缺將什麼。且,這樣到底是好或不好,賈寶玉看了看自己本就透明的手掌,是越發淡。
燒完金紙,紫鵑不動良久,火焰熄滅,賈寶玉疑惑,「黛玉去找你了。」賈寶玉滿臉不可置信,抱持的僥倖竟成真,然而前面為何她不答覆?又是怎麼願意在這時候開口。他沒辦法說話,任何能影響世間的舉動都辦不到,細微的聲響和字詞於他是再也不能發出的。
紫鵑稱不上後悔,前面她確實不打算理會的,因不認為黛玉會看見,唯有從小和他人不同的自己能看到他。那麼說了便沒意義。
但她依然淡淡地拋出話。就如此並無不可,意義的本身便是無意義,做些什麼,強求空無的一切,不正是塵世眾人。
【UWU】葉秀恩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水溶喝掉最後一滴咖啡,縱使全然無昏沉,還是在超商買了兩杯美式。另一杯趁黛玉吃完吐司,四處亂晃時,擺往椅子上,想必她不會直直要退還,畢竟仍願意喊自己學長,至於吃點喝點什麼,在此誰也不會多在乎,黛玉亦然。
或許,這麼幾年來,這已是他們最為貼近的時刻,之上的思緒和行動,天南地北兩條線唯一交叉的點。
他們並非對方的反面,而是外顯跟內斂,從前比現在,五分之三的不同。
精確的數字、抓準的距離,即是兩人的全部。賈寶玉無法連結他們起來,只令他們保持疏離有禮的態度,雖黛玉的攻擊性稍強,水溶倒不怎麼在意,被賈寶玉轉送的手帕遭退還,不過笑笑。
天亮得差不多,林黛玉逕自往向上的步道去,水溶跟在後頭。
陽光燦爛的日子,他們要來這裡看看——小時候的林黛玉被抓住手往上跑,甚至氣喘吁吁的,現時走了大半,呼吸平順,卻不如從前開心,太陽仍亮眼,手空落落的。水溶拉開段路,慢慢地一步一步踩踏。
林黛玉驚覺冷,手在碰上臉頰時,感受指頭失去溫熱。用力拍拍自己,黛玉持續向前。
自從上次,黛玉再也沒空來這裡,她沒有不敢,只是太忙了。課業、未來,所有的東西迎面而來,茫然不知的自己,幾近無措,不管是接受賈寶玉不在的事實,和處理即將來臨的。沒有空悲傷,她只能不斷前進。所以今日和昨晚,是半年後,林黛玉第一次專心在這件事情上。
他離黛玉很近,但僅能看著,黛玉打開櫃門,伸手小心翼翼地輕觸純白的罐身。周遭遍佈的方格,他們皆曾實存世間,也消失得徹底,留存的不過如其餘人等,一副薄棺、一甕灰燼。賈寶玉或許想哭,但他沒有眼淚。
水溶站在黛玉旁邊,他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太久遠了,這些情緒於他來說,已是被分配好的。他曾希望眼前的人能夠做到,他堅持不了的理想。「學長。」黛玉邊笑邊哭,水溶不理解為什麼她要拿衛生紙給自己,也許自己需要。他接過,卻扯不開嘴角。
林黛玉曉得,水溶沒有意識到他的表情多難看,他不是會掉眼淚的人,但不是不會痛、不會難過,震耳欲聾的悲傷,很適合形容如今的水溶。沉默得要死,心也要碎裂。
鋪張顯眼的情感,無非是林黛玉的表現方式,水溶則是壓抑,壓抑到旁人都能感受到的實質壓力,散溢的情緒,如同承載不了汪洋的水缸,將破未破,停留在那裡。誰也知道,如此龐大的東西,不可能被侷限在此,又被框得好好的。
良久,賈寶玉已淡得幾近要消散,「他會一直在我們身邊。」林黛玉背對水溶。水溶點頭。「我們不能不前進,但我們可以難過。」賈寶玉看著黛玉,「所以學長,哭出來吧?沒關係的,沒有人看見,慢慢來。」林黛玉似乎感覺到什麼,將目光移往空蕩蕩的右手邊。
「好好哭出來也是一種放下。」她把話說完,但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盯著沒有人的地方。

她討厭水溶是毫無原因的,但她還是願意在這裡,替賈寶玉關心他在乎的人。
賈寶玉以為黛玉看見自己了,但沒有。可清楚她能好好的,他也放下心,而水溶,在黛玉幾句話後,看來是沒問題了。水溶皺起眉,淚珠不斷滑落。賈寶玉其實沒看過對方哭的樣子,原因是自己,他突然地笑了。
薛寶釵還有邢岫煙照顧,紫鵑方纔見過。賈寶玉總算放下所有的心,他們能,其他人也能。
水溶和林黛玉直至中午才離開,賈寶玉站的位置已經沒人在了。雖然他們的關係並不會因此改善,但或許,偶爾他們會再一起來這裡。
【UWU】葉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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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WU】葉秀恩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斷斷續續湊出來的,要命,還有另一篇要生 期末真讚
通篇沒有核心,只是一開始想寫那樣,就一路寫將下來 邏輯什麼的,圓不起來就讓它去
【UWU】葉秀恩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第二次發跟企劃無關的噗,明明是本帳啊 第一次還是沒怎麼用到的廢話串
說好的原創文手,吃去哪裡了 其餘的不好發出來,就這樣ㄅ
在偷偷說太久,具名說話好不習慣
寫到後面根本忘記前面用過什麼詞,一直重複,但懶得改了 景都沒寫,就,一樣讓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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