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氣居然還要出來,這些老傢伙還真是沒人性……」弗雷德里西一邊碎念一邊認命的準備著,並依照指示前往目的地。
雖然各個魔術師大家族都認為遠東地區舉辦的魔術儀式微不足道,卻仍有對它產生興趣,並且躍躍欲試的不肖之徒。
沒有強大的地脈,沒有那個被稱為聖杯的道具,幾乎條件都不具備的情況下,照理說就算放置不管,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本來就不可能成功的魔術儀式,干涉了也只是浪費人力罷了。
但偏偏,那些不肖之徒卻似乎發現了其他的實現方法,於是得到消息的家族大老,便下令派人前去刺探。而這個當倒楣砲灰的人,就是身為旁系又沒什麼魔術師才能的他,弗雷德里西了。
雖然一頭紅髮惹人側目,但弗雷德里西也早就習慣。幸好現在的年輕人髮色都染得特別怪異,這頭鮮豔的紅髮反倒看起來很普通了。
一路開車到某個小村子,村民們每個看起來都只是尋常人。由於這裡有座小富盛名的漂亮小教堂,偶爾會有年輕人特意跑過來拍照,對於外人出現,村民們一點也不訝異。
這個小村子的漂亮教堂只是某個人——某個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魔術師——在發現自己家族有個在鄉下的小小空地時,一時興起蓋的教堂。沒有神父修女進駐的教堂,不過只是個被景物罷了。
村民們被允許利用這個小教堂禱告,物主也聘了當地居民定期整理和修繕,久之倒也成了當地居民的信仰寄託。
在這個教堂坐上一整天也不會被人驅離,偶爾也會有玩累了的年輕人,或是旅行經過的人在這裡休息。
這讓弗雷德里西不必費心思的想藉口,直接在裏頭的長椅上休息。
比起北方的都市,這邊倒是溫暖許多,身上穿的禦寒衣物倒是讓他有點悶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閉目養神的他注意到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向樹林。
這時間村民都待在家裡吃晚餐,弗雷德里西也順手的在自己身上下了一點暗示,讓普通人不會那麼注意他的存在。
樹林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弗雷德里西藉著魔術禮裝的輔助,可以清晰地看見樹林中藏著的東西。
那是一間彷彿狩獵小屋般的破舊木屋,經過魔術的雙重掩飾,遮蔽了一個往地下的入口。
入口雖然用防禦術式設置了簡單的警報裝置,但這種程度的裝置根本只是擺好看用的,輕易地就被破除了。
弗雷德里西悄悄的潛入,避開了巡邏人員的視線,一路來到最深處。抵達的時候,裏頭的人已經在唸著咒語,進行召喚的儀式了。
打斷?或是……
雖然弗雷德里西從不把自己當成魔術師,但親眼見到未知的魔術儀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貪看了兩眼,等到發現魔力異常飛漲時已經來不及。
這場成功率微乎其微的魔術儀式,竟然真的召喚出什麼東西了。
參與儀式的人幾乎因為魔力耗盡而力竭昏迷,只剩下一個看起來像是主謀的中年人頹軟的跪倒在地,仍死撐著要見證奇蹟發生的這一幕。
身穿黃金盔甲,宛若紅寶石般的雙眼傲視著底下的男人們,俊美的面容彷彿對一切都十分不屑。
雖然不知道這些蠢貨召喚出了什麼,但弗雷德里西本能地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真是,抽中最糟糕的那一個啊。」光是看著他的身姿,便讓弗雷德里西直冒冷汗。
要留?還是先溜呢?
弗雷德里西一時之間無法決定。他背後的家族肯定是會要求帶回一點什麼,哪怕只是一根頭髮,才不會在意取得這些線索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尤其代價只是底下人員的性命時候。
「還真虧你們能用這種半調子的方式召喚出本王啊……哼,就看在這份奇跡般的運氣份上,給你一個機會。冒險進行半調子的儀式是為何事?」金色的王身後出現巨大的王座,他悠哉的坐下,單手撐頰。
他看戲般的表情,彷彿正等著小丑開始他滑稽的演出。但那肅殺氛圍卻讓人不安,若回應讓他不滿意,便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復仇,我等要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魔術師家族瞧瞧我們的實力!」一想起那些被人輕視的日子,中年男子就激動起來。
「哦?你的意思是,你們把本王當成炫耀你們能力的工具?」金色的王瞇眼,眼神似乎冷淡了些。
「沒有透過聖杯,即能召喚強大的英靈,沒有比這個更能讓那些魔術師服氣的做法了!」中年男子振振有辭,似乎對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
「哼……『沒有透過聖杯』?」金色的王彷彿聽到笑話般,放肆且張狂的大笑。「沒有透過聖杯?愚蠢之人啊……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口氣,連事實的本質都看不清楚了嗎?」
金色的王一彈指,一個金色的物體便從地面冒出,落在他的手上。
「雜種,沒有聖杯的魔力支援,當真以為自己召喚得出英靈?無知也該有個限度。」金色的王冷笑,一把金色的小刀射向中年男子的咽喉,一下子就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至於躺在一旁,因為魔力耗損過度而性命垂危的其他人,他則是完全沒放在眼裡。
弗雷德里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小心的觀察金色的王的一舉一動。
既然主謀已死,那他也沒有必要和那名金色的王起衝突。
餘下的就只有該如何回報了。
「那邊的雜種,識相點自己滾出來,不要讓本王去揪你出來。」金色的王視線瞥了過來,分毫不差的盯著弗雷德里西躲藏的位置。
最糟糕的那種。
只要猶豫半分就會惹禍上身。弗雷德里西的直覺告訴他,除非奇跡發生,否則他的性命大概就會直接斷送在這裡了。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乾脆一點。
「挺乾脆的嘛。」金色的王見對方如此乾脆,嘴角微微勾起,「說吧,你是什麼人?」
「弗雷德里西,不過只是拿錢辦事的一個無名小卒。」明明使用了禦寒的禮裝,弗雷德里西依舊覺得室溫低得刺骨。
雖然不是第一次面臨生命危險,倒還是第一次遇到必死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