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想起安東尼奧，這麼冷的天氣有沒有好好待在家裡休息呢？炵葉緩緩地走到涼亭找地方坐著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時望著山腳燈火通明的，跨年的關係嗎？好熱鬧。

今夜總覺得特別的熱鬧。
當睡飽下午覺踏出家門街道的熱鬧氛圍讓自己微微一愣，隱約能聽見人聲提著年末相關的話題這才有點概念，一年又快要過去了啊……握了握手裡的黑木手杖想起炵葉的面容，這樣的夜晚他也是一個人在果園內值班嗎？

心念一動腳下的步伐便朝著果園的方向走去，之前申請的入園許可還在有效範圍內不怕給人帶來麻煩，偌大的果園比起人潮熙攘的大街靜謐許多，這也讓不喜人多的自己鬆口氣。

稍稍拉起圍在頸間的深藍圍巾讓下巴能包在裡頭抵禦些寒氣，循著之前的記憶走上了涼亭，看見有一團墨色待在那裡就曉得找著了人。

「炵葉？」

「安東尼奧？」怎麼來了？炵葉從椅子上跳下來湊近安東尼奧的身邊，這裡很冷的，上次才看到他虛弱的樣子不免得又擔心起來。
「冷？」炵葉偏著頭詢問，他思考著是不是要再帶他去遊客中心取暖，一個人走到這裡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我今天有記得多穿點的。」經過上回的經驗後似乎就讓對方擔心著自己，這回沒有帶琴盒就戴上了皮質手套與圍巾，也就沒有上回那麼畏冷。

「今天一樣在工作嗎？」

「要穿暖。」炵葉看見他手上禦寒的手套及脖子上的圍巾，看起來比上次要溫暖也讓炵葉放心許多。
「沒有，發呆。」炵葉搖搖頭，今天不是工作日只是不小心跑來所以乾脆留在這裡發呆等待新的一年。

「那我也一起吧。」稍微示意一下便一起和人坐上涼亭的座位，從涼亭看下去的風景和上一次看到的不同，燈火斑斕的閃耀讓漆黑的景致添上幾分人間煙火感。

「對了，之前說要給你的禮物已經做好了，下回給你帶吧？」沒想到今天炵葉休假，就沒想到把禮物一起帶出門感到有些遺憾的說道。

「禮物，在家。」炵葉聽到禮物準備好也想起放在家裡的的禮物，因為之前沒有交換聯絡方式所以只能等安東尼奧來果園的時候才能說上話，如果知道他今天會來就帶在身上了。
「想交換……」這時就想早點回家拿禮物了，炵葉垂下頭，他知道這強人所難，畢竟從特區到果園也是有距離的，自己體力好是沒關係但是不能讓安東尼奧累到。
「聯絡，交換？」炵葉拿起手機詢問能不能交換聯絡方式，這樣就能約定碰面的時間了。

「好。」那交換二字一時間還分不清是指禮物還是聯絡方式，不過既然拿出了手機那應該是指後者吧？從口袋也拿出自己的手機與人交換了號碼。

「看，似乎要準備放煙火了。」瞥見時間已是11:59，在數字跳至00:00之時一束束火光直衝天際，炸出片片絢爛花火，美不勝收。

目光從煙火上移至身旁的人，不斷變換的光影映照在他身上也是另一種美景，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新年快樂，炵葉。」

「謝謝。」號碼交換完之後把手機收起，時間也到了跨年之時，華麗的煙火炸開讓炵葉看傻了。
「安東尼奧，新年快樂。」聽到對方的聲音才回神，炵葉也轉頭看著安東尼奧道出新年的祝福。
「明年，也來？」果園因為夜晚不開放而成了欣賞煙火的絕佳地點，不知道明年還有沒有機會和他一起來呢？炵葉問出這個問題，但似乎沒想到是不是太早問了。

「好，明年再一起來。」他用著那單純清澈的目光看來，讓自身嘴角笑意漸濃，抬手輕撫過對方的頭欣然應下了這份約定。

煙火持續了快十分鐘才有所止歇，美麗稍縱即逝，很快的又回歸了寧靜。

「今天休假的話，代表你接下來沒有安排了？」

「沒有。」炵葉搖搖頭，本來就是因為忘記才不小心跑來的，但反而讓自己遇到安東尼奧十分開心，接下來的確也沒有安排。
「安東尼奧，想法？」會這樣提問是不是有什麼提議呢？炵葉好奇地問。

「一起走走吧。」既然對方沒有要工作，那麼活動範圍也就不侷限只能限定果園裡頭了，今夜和平時不同多了一點人氣，在平時走的路也偶爾會有兩三個人擦肩而過。

「我住在那裡。」抬起手裡的黑木杖指向前方不遠處的獨棟小屋，「要進來坐坐嗎？」

「好。」或許是跨年的關係大家都比平場晚睡，跨年晚會散去的人們還零散的在街道上行走，平常少跟陌生人接觸的炵葉走路時不自覺的往安東尼奧身邊靠近，只為求一個安全感。
而安東尼奧的邀約自然是答應，他也好奇著他的家會是什麼樣子，依他身上散發的氣質那家裡是不是也一樣優雅呢？

注意到炵葉的靠近並沒有排斥，默認了對方的距離也稍稍抬手不動聲色的替人護過那些險些碰撞肩膀的冒失人士，看他答應前往後便領著人走去，那是一間獨棟的灰色建築，雖然只有一層樓高但裡頭有著樓中樓的設計，視覺上也覺得似乎能有兩樓高寬敞的錯覺。

裝潢的風格自己佈置成了歐式風格，以米白為主的色調搭配一些海藍色調點綴，桌面還散落幾張樂譜是之前練琴時沒有收起的。

「我的東西放在樓上的房間，你在沙發坐著等我一下。」指了下藍色的沙發示意他能先坐這邊。

「嗯。」收到指示炵葉乖巧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後靠著整個人就陷進去了，軟綿綿的好舒服喔，炵葉心中忍不住發表感想。
安東尼奧先上樓而被留下來的炵葉只能東看西看，而他同時也想到是不是該回家一趟把自己準備的禮物帶過來，這樣才像交換禮物嘛，炵葉打算等等開口詢問他的意見。

從床頭櫃上取過一木盒，它綁著深靛色的緞帶，自己也在盒子的空白處寫上了Merry Christmas以及給炵葉的字樣，裡頭裝的就是先前提過的木製音樂盒和摺疊整齊的樂譜，以後若是他自己一人想聽音樂就可以用這只音樂盒了。

「來，送給你。」回到樓下後就將手裡的盒子遞給他，「希望你喜歡。」

「一定，喜歡。」炵葉雙手捧著禮物然後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嘴上勾起的笑容代表他的欣喜，上次在果園有聽過安東尼奧的演奏，自己一定會喜歡上這個禮物的。
「禮物，在家，想拿。」拆開禮物想等自己的也送到安東尼奧手上再說，炵葉既然知道安東尼奧的家在哪裡，回去一趟把自己的禮物帶過來不成問題，就看安東尼奧願不願意等待。

看到炵葉抱著笑的高興也彷彿是被傳染一般跟著笑彎了眸子，對於他想回去拿禮物的想法並不反對，現在外頭人也沒有平常稀少所以就算是他獨自一人也不會過於擔憂，但還是啟口問了對方：「那你要自己回去，還是我陪你一起？」

「自己，可以。」炵葉還是下意識的會擔心安東尼奧的身體便讓他留在這，自己邁開腳步跑了出去，炵葉想要盡快回來便用著翅膀像是跑酷一樣在大樓間飛奔著。
來回依舊有些距離，等炵葉回來大概是半小時後的事了，而踏進門的他抱著兩個盒子很明顯的氣喘呼呼，然而炵葉只想著會不會讓安東尼奧等太久呢。

「安東尼奧，禮物。」手中兩個盒子一個是樸素的咖啡色紙盒，外表摸起來有點冷氣感覺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另一個精緻許多的盒子是深藍色印著音符的包裝紙，炵葉讓呼吸順一點之後才走到安東尼奧面前把禮物遞了過去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便很快的替人開門迎進，他抱著兩份禮物有些喘，看起來就像是剛使勁全力衝刺百米似的，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禮品，另一手輕拉過炵葉的手臂帶他坐上沙發休息，將手裡的盒子小心的放在桌上空著的地方。

「其實不必跑這麼急的，先坐好緩緩氣，剛燒好水給你泡杯茶，等我一會兒。」

「好……」炵葉把自己埋進沙發裏面整個人軟綿綿的，雖然照顧果園的時候也會到處跑但很少會連續跑上半小時，炵葉微開的嘴喘氣調整呼吸，這時才覺得嘴巴有點乾呢……
「安東尼奧，感謝。」回過神來眼前多出一杯熱呼呼的茶，炵葉雙手接過熱茶小心地吹著，畢竟他是個怕燙的孩子萬一燙到舌頭可是會哭的，掌心傳來的熱度溫暖整個身體，炵葉不斷地吹著等茶稍微涼一些後伸出舌尖輕碰然後才慢慢地喝著，熱茶喝下去的瞬間他露出滿足的表情。

「不客氣，慢慢喝。」端著自己的那杯也坐到了炵葉身旁的空位，眼角餘光瞥了眼身旁的青年慢慢啜飲著熱茶也就收回視線喝著自己的那杯，注意力放到了剛剛炵葉送來的兩份禮物而有些好奇。

「能拆開來看看嗎？」

「可以。」喝完的杯子被炵葉放在桌上，他盯著安東尼奧用他骨感分明的手拆開自己的禮物。
咖啡色盒子裡面裝的是炵葉自己熬煮的果醬，這次除了一樣選了很甜的蘋果外還加了肉桂粉，要抹吐司還是做成蘋果派都很適合，另外一盒有著包裝紙的則是白色毛茸茸的暖手枕，中空的構造可以放入雙手取暖，炵葉本來想送手套但是想到安東尼奧演奏的時候好像都得空手，如果是暖手枕的話演奏前都可以把雙手放在裡面取暖。
「如何？喜歡？」

先從咖啡色的盒子裡拿出一罐瓶子，打開瓶蓋一股甜甜的香氣就撲鼻而來，看起來像是手工果醬，是炵葉自己製作的？這麼想著並沒有急著問出口，而是先拆開另外一份看見裡頭是個白色的暖手枕稍微楞了一下，是因為上回凍紅手的關係讓他想準備這個的打算嗎？不禁為此猜想忍不住輕笑，拿出暖手枕將雙手放進裡頭，柔軟的觸感包覆著手心十分溫暖。

「很喜歡，這樣之後就不會冷了呢。」伸出一手將空著的那一端分過去，「你試試看？」

「嗯。」聽見安東尼奧說喜歡自己也很開心嗎，他的邀請讓炵葉伸出手暖手枕裡面，真的是暖呼呼的呢。
看來沒送錯禮物呢，炵葉心想著，再來就是自己做的果醬他喜不喜歡了。

他的金眸閃著期待的光似是也在等著另一份禮物的心得感想，收回手並將那份暖手枕暫時讓炵葉用著－－剛剛他在外頭奔波肯定也吹風吹得很冷。

拿起那瓶開封的果醬以指沾了點送入口中，和想像中相差不遠的絲絲甜意在味蕾擴散，不膩口的味道讓人稍稍不注意就會想一口接一口，暗暗克制自己便將果醬蓋了回去。

「果醬很好吃，感覺配麵包會很適合呢。是炵葉自己做的嗎？」

「唔？」暖手枕被推到自己懷裡，炵葉先是疑惑一下才把雙手都塞進去取暖，還留著對方的體溫不知怎麼地覺得有點開心又害羞，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果醬，自己做，安東尼奧，喜歡？」聽到安東尼奧稱讚果醬的美味，他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下來，畢竟一股腦做了果醬結果不是她喜歡的味道就糟糕了，就可惜剛才來的路上沒去買條吐司這樣就可以把果醬吐司當消夜。

「嗯，味道很好，我喜歡。」微笑點頭肯定了我對方的手藝，或許明天可以去採買一下麵包或土司來搭配這瓶果醬，留意到炵葉那不知道是太熱還是高興才導致臉龐泛起微微的紅，伸手以手背輕碰了碰人的臉頰。

「是暖氣太強了嗎？」

「姆？沒有。」對方的手貼上來的時候才發覺原來自己的臉頰溫度居然比安東尼奧的手還高，炵葉下意識地往他的手蹭幾下，是不是他會冷呢？炵葉似乎沒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安東尼奧，這個。」炵葉把暖手枕還給安東尼奧，自己的身體已經足夠暖和，是該把手上的溫暖小物還給他，然後炵葉的眼神飄向安東尼奧贈與給自己的禮物，剛才出門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桌上，他很好奇音樂盒的聲音會是怎樣好聽的樂曲。
「禮物，可拆？」剛才安東尼奧拆禮物前有詢問過自己，輪到他的時候也同樣的拋出詢問，炵葉乖巧地等待他的回應。

他溫順的蹭過指尖而讓自己頓時愣了下，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但卻能感受到他的信任與親近，而自己並沒有興起一點討厭的感覺，反倒有些欣喜。

從他手中拿回歸還的暖手枕順勢套過，比一開始時還要暖和，四捨五入就像是讓他親自捂著自己的手取暖似的，聽見他的問句便中斷了思考，稍稍頷首示意可以拆禮。

「當然，你拆吧。」

「嗯。」炵葉抖抖翅膀顯得很開心，拿過禮物後手滑過木製盒子的表面小心地把緞帶拿下，蓋子放到一邊後炵葉先拿出音樂盒，木製的音樂盒上刻印著精緻的紋路，打開來中間躺著的是能發出音樂的核心，安東尼奧好厲害哪，炵葉再次打從內心崇拜他。
轉動發條，鬆開手後音樂盒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那天在果園聽見的曲調迴盪在室內，炵葉十分喜愛這個禮物緊緊地握在掌心，心中無法言喻的感動化為淚水在眼眶打轉，這樣用心的禮物要用多少蘋果才能報答呢？好像算不出來了。

青年放緩了速度小心的揭開緞帶，第一次轉動音樂盒的發條使其響起那日寫給炵葉的曲子，雖然和小提琴比起來還是差了點，但能表現出曲目的大概已經是音樂的極限了。

「怎麼了？」那泫然欲泣的模樣讓自己有些訝異，稍稍傾身拉近一點距離觀察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禮物，開心。」炵葉把音樂盒放回木盒裡免得自己不小心手滑掉，炵葉把盒子安置在一旁的沙發上舉止間都代表著對禮物的重視，這時才抓著袖子擦擦眼角，這是太開心而不小心冒出來的淚水，此時的樣子令人憐愛。

原來是開心到……哭了？這個答案遠出於自己的意料卻也是那麼的讓人感到高興，頭回有人如此重視著自己，這是從過去到現在從未有過的經驗。

「謝謝你。」張手輕輕抱過炵葉，抬手順過他柔軟的髮有著安慰對方緩和淚水的意味存在，不擅安慰的言詞雖顯得有些笨拙，但自己並不討厭和炵葉親近。

「你這樣的反應，就是最棒的回禮了。」

「但是……」炵葉感到疑惑，明明自己沒特別做什麼的，為什麼他會說是最棒的回禮，落入對方懷抱的時候愣了下然後也伸手回抱。
「好暖……」炵葉瞇起眼睛任由他撫摸自己的頭，炵葉很喜歡被摸摸頭但自從獨立來特區之後就很少有人會碰觸自己了，對於此時此刻他感受到幸福也輕輕回蹭他的掌心。

「乖。」似乎只要他在身邊，心中鬱結冰冷的那份黑暗就會不那麼緊纏著自己，他正像是黎明的曙光，驅離了那籠罩天空的烏雲。

有那麼一剎那，想就這樣將他留在身邊。

這一閃而過的念頭留存於心，逐漸的發酵膨脹到難以忽視，許多話語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躊躇萬分。最後挑揀了一個較為日常的話題，也自然的鬆開手將人從自己懷裡解放。

「炵葉是一個人來到這個城市的嗎？」

「一個人，有果樹。」炵葉偏著頭回答問題，長大獨立之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居住，在家陪伴自己的就只有那棵被照顧的蘋果樹而已。

「那和我有點像呢。」當年離開家了以後，身邊也只有那把繼承下來的琴陪伴著自己十多年，他和自己某方面來說也是有點相似的。

「為了躲避家裡派人追來，我帶著琴在一個地方都不會停留太久。」目光瞥過放在不遠處櫃上的琴盒，緩聲的說道：「……所以，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安東尼奧，寂寞？」聽見安東尼奧的過去炵葉內心充滿不捨，才不一樣呢，安東尼奧是真的一個人，自己至少還能跟蘋果樹在一起，炵葉很想安慰他但是總是組織不了適合的語言，他只能伸手摸摸安東尼奧的臉頰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不捨。

「寂寞……嗎？」溫暖的掌心輕觸過頰邊，覆上他的手背抬眸與人對視，燦金的眸子流露出擔憂的情緒讓心底為之一動，忍不住啟口將心底的那份期望傾訴而出。

「那，炵葉願意陪我一起嗎？」

「一起？」聽到邀約炵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要陪伴他的話自己很樂意的，若能讓安東尼奧不覺得寂寞今晚留下來當然沒問題，但炵葉似乎沒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好。」炵葉點頭答應他，炵葉很單純的希望自己的陪伴可以讓安東尼奧開心，聯絡方式也交換了，那隨時只要他希望自己都會來陪他的。

答應的如此乾脆讓自己微微一愣，很快的便理解他大概是想成是今晚留宿了？為此不禁失笑出聲，即使如此自己也感到非常高興，這代表他並不排斥和自己相處這麼長的時間。

「如果說我想要炵葉未來每一天都在我身邊，你也願意嗎？」直直望著對方的雙眸，一字一句緩緩訴說著自己的那份私心給對方知曉。

「唔……？」炵葉和安東尼奧對望很努力的在消化他句中的訊息，每天都陪者嗎？能夠陪伴他也代表自己會有伴，炵葉並不排斥和安東尼奧在一起，安東尼奧的個性不吵鬧而且很溫柔，每天碰面的話應該不壞？這樣的話……領養的意思嗎？
「好。」炵葉用力的點點頭眼眶裡泛起淚水，有人不害怕自己蝙蝠的身分還願意在一起，這句話就足夠炵葉覺得是一輩子的幸福了。

他聽完自己的話語沉默了許久，最終肯定的點頭讓自己放下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漾開放鬆的笑容慎重的牽起炵葉的手，低頭在手背輕落了個吻。

「那……以後就請多指教了。」

「請多指教。」炵葉開心的拍動翅膀，手上輕柔的吻是禮貌的一種嗎？炵葉也學著安東尼奧捧起他的手落下一吻，嘴唇碰到手背的感覺……暖暖的？感覺不壞呢。

他有樣學樣的也在自己手親吻過，那單純的模樣讓自己心也跟著柔軟了不少，窗外隱隱約約透著微光，不知不覺時間也來到清晨時分。想了想樓上的床鋪和這裡的沙發，還是決定先給炵葉睡舒適一些。

「不早了，我帶你去休息？」

「好……」炵葉見到晨光也本能的覺得累了，他點點頭答應安東尼奧的提議，揉著眼睛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似乎隨時都會睡著。

牽著炵葉並看照著那隨時都會昏睡的人以防他跌倒，攙扶著帶他上樓到自己的床旁，讓他躺好後蓋上被子，足夠厚的棉被是不怕人會著涼的。

「好好睡吧。」替他順過額前的碎髮，打算等他睡去才下樓躺沙發休息。

「安東尼奧，一起？」雖然很睏但炵葉還是很努力地抓住安東尼奧的袖子，床鋪有著安東尼奧的氣息明顯是他的床位，他不希望自己霸佔舒適的床結果安東尼奧沒地方睡。

那緊揪著袖子的手讓內心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順著心思躺到對方身邊，床鋪的大小剛好讓彼此都有足夠的空間不會太過狹窄不適，重新拉上棉被讓兩人都能蓋到。

「晚安，炵葉。」

「晚安。」等安東尼奧一起進被窩之後才安心地閉上眼睛，湊近便能聽見安東尼奧沉穩的心跳令人安心，沒多久就陷入夢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