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迦爾納好慢啾……」

「……都市，你來了嗎。」

「啾啾，來很久了啾，在路上還聽說迦爾納挑戰了最速失業啾！」牠還在長得像板子的吐司上頭睡了一頓飽，如果能吃掉麵包就更好了。

「是嗎。」

太陽神之子未有其餘反應。
任憑都市飛立至肩頸處時，雙手仍在整頓餘下的物品。

「啾啾？沒有失業津貼嗎啾？迦爾納當這裡的店員也沒有收入啾，這樣會餓肚子啾。」

「不需要。」

「……」

「……不過是對方有所需要，我也有所回應罷了。既沒有索要報酬的道理，賠償的理由亦未曾存在。」

「啾啾，迦爾納每次都這樣啾。如果真的當給大家發禮物的聖誕老人，迦爾納就可以拿薪水了哦啾！」聽說聖誕老人可以喝很多甜牛奶，吃到香香的餅乾當作回禮的。簡直是夢想職業。

「…………」

「都市，今日我所擔任的聖誕老人職責僅僅是為完成羅馬皇帝的要求。倘若擔任你所指出的那一種聖誕老人，即是異想天開啊。」

「啾啾？為什麼啾，迦爾納平常不是都會給我們東西嗎啾？」

那樣子，有什麼不一樣呢。
不能明白。

迦爾納一直都是要了什麼就給什麼。
雖然有時候也會因為規矩或給不出來而不給，但之後都會再給牠們別的東西。

馬先生常常看到都會發脾氣，說不要搶迦爾納的飯菜跟點心。
可是，迦爾納還是會說自己不需要，然後給牠們喜歡的麵包跟零嘴。

迦爾納是個好人。
給大家發禮物的聖誕老人也是好人。
迦爾納當聖誕老人，肯定非常適合。牠是這麼想的。

「依你所言，擔任聖誕老人的職責是發送給全數的人禮物。但我身上並不具備如此多數的珍寶可以贈送。這兩者的矛盾之處確實存在。」

他無法確定都市是否能夠理解，截至今日亦未曾特別思慮此事。
麻雀的生存方式與人的生存方式相異，就如同人與人之間千差萬別。

思想其中若能有重疊的部分，或有少許的機會可以達成相互理解。
可並非如此的情況亦比比皆是。

倘如遇到了，那是難得。
若果未能，那也是運氣恰好不佳而已。

即便如此，他仍舊得到許多純粹的善意。眼前的都市亦是如此。
無法互相理解，也能有攜手共行之時。

因而，他未去考慮其他，而持續言說。

「都市。我自身並不懷有任何事物能夠給予他人。」

能夠稱作珍貴之物的鎧甲與神槍如今都已典當借出，所剩餘的亦只有父神與母親賜予的、自己的生命。

而他的生命亦僅只一條，假使有人祈求此物，那就無法達成「贈送所有人禮物」的目標。

「啾啾……迦爾納又講好難懂的話啾……啾……自己什麼都沒有怎麼給我們麵包啾……好睏啾……」

「……抱歉。這次是太多話了嗎。果然這之間的分際拿捏相當艱困啊。」

「啾啾……迦爾納沒有麵包吃，都不跟我們要啾……啾……」

太陽神之子將先前置於一邊的割裂椰殼拾起。
殼面刻痕仍然銳利清晰，只有逐漸涼寒的室內暗色漫漫，模糊未能透過窗櫺的月光。

回去吧。

察覺雀鳥不再啁啾出聲，他恢復沉默，將一切鎖於此處，置之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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