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吃？」淡淡開口詢問，三點多已超出自身對午餐時間的認知。

他抬頭看向一旁哀號的阿酒，踏進午後人聲疏落的學生餐廳。

「啊啊……上課前差點睡過頭，所以沒時間吃。」

　　聖伯納道著頹廢的理由，難得睡過頭的他這下作息可跟四周的大學生沒兩樣，定點看了一圈這時間還在賣飯的學餐，他果然還是想點剛才就已經決定好的咖哩蛋包飯。

　　他一手指著，輕聲說了句「那邊」，又勾著對方來到了已經沒有排隊隊伍的櫃檯前。

　　「你應該不用吃了吧──剛在幹嘛？閒晃？」

餓

才說要請人馬上又說這種話──

不過他的確不餓，也不是真的想蹭一頓免費的飯。聖伯納沒吃飯的理由太頹，聖堤嗤地笑出聲，接著將剩餘的笑聲嚥下，身體因竊笑微微打顫。他邊抖著抖，邊被環著走向櫃台。

「住宿舍果然會使人跟著大學生一起腐化。」涼涼開口，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用吃。

身為住得遠的，他沒半點本錢睡過頭。不過早起對他而言不難，若沒有意外，他一向過著早睡早起的規律生活。

「我剛從圖書館出來……你打算點啥？」

抬眼望望琳瑯滿目的品項，注意到其中一角推出新品。畫質不佳的食物照片被漏墨的印表機輸出後護貝起，底下有著供餐阿姨歪斜的手工字體寫上品名。

他好奇地盯了一陣。

「腐化個頭。」先聲吐槽，他只是昨晚看了金光的進度看得太入迷才睡過頭，要不然他平常才不會那麼晚出門。

　　雞肉咖哩蛋包飯吧，他說。

　　聖伯納點好了餐、拎著號牌，伸手往專注盯著字跡的紅眼前揮了幾下。

　　「過來啦──既然你不餓的話，我請你喝的。」另一端是手搖飲料店跟咖啡吧檯，他指著那一側，似是在無聲詢問對方他想買哪邊的。

　「在圖書館幹什麼？查資料？」

「他們寫錯字了……」唇邊抿著一抹笑。聖伯納在眼前揮揮手，他抬起腦袋瓜。

原來真的會請啊。

視線順著對方指尖望去，他心裡幾乎瞬間就有答案，但最後卻選擇了相反那側──他安靜指了指咖啡吧檯。雖然他是想像平常那樣買杯甜膩的手搖飲喝，但下意識拒絕暴露真實喜好的毛病發作，自然而然點向另一側。

「啊哈哈，對啊，查資料……原本是想這樣的啦。」

「原本？」男人抬頭盯著聖堤所指的錯字處許久才找到對方所說的錯字，那是個不常見的錯誤寫法，但他剛才幾乎沒意識到。他邊問，邊等待對方決定要喝什麼。

「讓我猜猜，你 」

紅 跟上次體育館一樣被叫去幫忙了
藍 不小心在圖書館裡睡著了
綠 太吵被趕出來了
黑 不小心看著喜歡的書看到忘記時間

(……

偷襲 ，請骰D20抵抗（？

反覆來回掃過幾遍飲料品項，仍是沒辦法決定要喝些什麼，心裡煩躁。此時聖伯納無厘頭的猜想傳進耳裡，他轉頭望去，映入眼前的是對方肩頭。他頓了一秒才想起要抬頭，靜靜盯著聖伯納。

「……」

「哈！」他笑了一聲，打破沉默。

邁出一步，轉向聖伯納，鞋跟清脆敲響地面。聖堤眼周頓時爬出浮凸的青色血管，身後猛地竄出兩隻巨大黑手，兩手迅速朝聖伯納伸去。

「你才欠人家趕出去。」他大大笑開臉。

　　聖伯納自認很意外地接住這種突襲，預判黑色的東西伸向他，而他反射性地扳住制止，抵禦住了兩支巨大而快速的黑手。

　　「嘿！你怎麼啦？是剛剛的事情果然讓你心情不太好嗎？」

「欸？反應很快嘛！」聖堤有些意外，但隨即又從後頭多生出三隻手向人襲去──


「哈？戀愛煩惱？我早就不放心上了。」彎起紅眼，他笑得燦爛，一面接續動作。

新生出三隻手速度
酒教授加分

打算

閃躲
擋下
反擊
嚇得咪咪貓貓

抵擋速度

「啊？！不是戀愛煩惱──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眼看對方又多生出三隻手過來，聖伯納舉手投足只有兩隻手能牽制對方，近身搏鬥的能力讓他順利推開了兩隻，但抵不過多出來的那一隻黑。

學餐的阿姨注意到這兩個人在手手大戰

「……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在心情不好啊？」接著看著兩隻手被擋下。

漏網之魚一把抓住聖伯納的臉，短暫奪取對方視力。起初被撥至旁邊的兩隻黑手再度斜斜朝對方而去。

「為什麼拒絕我的手呢？偶爾接受看看搞不好也不是壞事嘛。」他笑瞇瞇地說。

兩隻手手速度

學餐阿姨初始怒氣值 ，下回合開始一次加D10，過100強行介入。

「嗚庫？！努苦樹咕咕俗書伍欠鼓嗚！」回答是NO ，翻譯是「哇靠，你可是剛剛才說我欠趕。」，一副還想發難問「你確定真的沒有心情不好的臉」(雖然被遮住了。)

聖伯納揪著被他抓住的那兩隻手，這次不放開了，而是往後拉、順著身子的力道扭轉。他沒忘了他剛剛才放了兩隻可能還會返回的手，太多手，他打算拿他的手多擋一些。

兩隻大手成了繞轉至後的擋箭牌，背對著出手的傢伙，早就什麼都看不到的他，自然只能拿那兩雙被他轉成麻花捲的手臂胡亂擋住。

擋手手速度

oO(居然是擋到比較猛的那一支)

一隻手可以嗎

「欸？那當然也只是個玩笑囉。」對於酒教授嘴裡發出的架空語言似乎沒有半點解讀上的障礙。

而一隻手就足夠了。

大黑手一把掌握聖伯納腰際，將對方離地提起。對方手裡抓來的黑手一輕，徒剩被抓握的部分，它們自行斷裂，留下不平整的切口，殘肢被拖著收回背後。

他踉蹌三步才習慣對方體重般地站定，額間冒出一層薄汗，嘴裡低聲喃喃一句「好痛」。

「抓到大腳怪學者囉。」聖堤彎起嘴角，心情不錯地架著人走，朝著另一側的手搖飲料店緩慢邁開步，「……這邊的沒興趣，我想喝另一邊的飲料。」直接把人舉高高地帶著走過去。

似乎一開始的目的就只是把人舉高高地強制換地點。

看著高危險動作的阿姨 26+

看著舉高高的阿姨 34+ （補骰

「Holy shit……？！」

雙腳懸空，聖伯納一度以為自己就要被丟出去。他雙手緊揪著腰際的手指，一點都不敢亂扭。低沉的驚嚇咒罵聲引來了一旁稀疏的笑聲，可惜這個距離他踹不到聖堤，不然他會試著動動他的腿表示抗議。

早講晚講不好，白癡聖堤。

「……所以你想要喝什麼？」心裡念著拜託快放我下來，一邊避開四周人的視線，看著好像快要叫到號的餐點。

oO（好想開放路人圍觀可愛阿酒）

想喝
紅-紅豆粉粿鮮奶
黑-黑糖波霸奶茶
藍-藍伯爵鮮奶茶
綠-起司奶蓋綠茶

放下阿酒
才不放開尼

見聖伯納嚇得不敢亂動，嘴裡咒罵。聖堤倒挺樂，笑得合不攏嘴，張狂露出那對亮晃晃的小尖牙。

左手指尖有些癢，對方手指緊緊抓握的力道從黑手回傳。沒有刻意阻斷感覺神經連結時，生出的黑手會隨機與自身連結，這只是其中一隻。

雖然想悠哉邁步，但多負荷一名成人的體重讓他沒有這樣的餘裕，每一步踏得都沉重緩慢。遠處有學生拿出手機偷偷拍照，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我想喝藍伯爵鮮奶茶，全糖熱的。」接著將聖伯納舉著湊向櫃檯。

覺得

「……還真是謝謝您的貼心呢親愛的助手。」他不太確定此刻是什麼奇怪的情境，而且都舉到櫃檯前了還不放下來不知究竟是在想什麼。往好處想，樂觀地想，他還能豪不費力的結帳。(……

「一杯熱的藍伯爵鮮奶茶，全糖。」

櫃檯的是一名工讀生，嚇得頭髮燃成了一團火──就是表面上敘述的那樣，一名緊張就會起火的孩子。一旁的同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讓他先到後面冷靜冷靜。

「是打賭賭輸了嗎？」接掌點飲料結帳的女性笑臉迎人，一邊按了按收銀機，伸手接下對方的儲值卡。

「……呃、不是──請再給我一杯冰的培茶鮮奶不要加糖。」

阿姨 36+

放下阿酒
才不放開尼
阿姨 44+

「可不是嘛，還讓您省下一段路，夠貼心了吧。」

不過，弄到讓人嚇到能力失控就不好了，起火能力也蠻危險，手裡還有個會製造易燃物的酒教授。在結帳完成後，黑手緩緩把聖伯納向一旁移，將聖伯納與會起火的孩子拉開一大段距離。小心翼翼向下，要讓人重新踩上地面。

與戰鬥競技時相比，此刻所有動作都緩慢。舉起容易，放下難。聖堤盡可能壓低重心，小心維持著平衡，以免摔了聖伯納自己還跟著向前摔倒。

放下聖伯納後，聖堤收回所有黑手，赤色視線若有所思望著那名緊張就起火的學生。

「……真不知道那名同學有沒有在接受能力控制的特殊輔導，都大學了，這樣有點危險的吧。」聖堤靜靜湊到聖伯納旁邊，以教職者的視角，壓低聲音悄悄找人交流意見。

呼……

「……我猜會來到超能大學裏，多半也是要尋求控制與摸索自身能力。」

「畢竟每個人能力覺醒的時間點不一樣呢……假設他是高中才覺醒，那麼大學能來到一個如此不錯的教育與訓練環境，那麼也就不遲？」聖伯納提出自己的認知跟見解，一邊暗自鬆一口氣。他的腰桿還直，而且穩穩被放回了地上。

他順勢看了眼餐點的叫號，不知道為什麼卡在前兩號遲遲未推進。

也好，或許等飲料好了再過去也行。

「怎麼了？你在替他擔心嗎？」

(f5

「……」

「……那是個合理的猜測。」僅肯定了合理性，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猜測。短暫露出訝異表情後，聖堤彎起嘴角。

那是個很「老師」的善良想法，但遺憾的是，他關注的是公共安全，那些關心還沒收束範圍至個人層面。

對上高個子投來的天藍視線後，聖堤瞬即移開目光。他並不為自己覺得聖伯納是潛在恐怖份子感到抱歉，對他而言那是實情，而對方良善單純，於是危險性降低。

「……高中真的、」

真的不遲嗎？他沒把話說出口。很快明白自己並不是真的想和聖伯納討論教育問題。

「我很難想像自己高中才能力覺醒。」那也太可怕了。他盯著飲料店員熟練調製飲料，加熱機器發出滋滋聲響，蒸氣漫出。

「喔？蜈蚣的能力是高中前覺醒的嗎？」

「……嗯……我的話是──還沒去上學以前嗎？幾歲來著……」
聖伯納一手擰了擰自己的下顎，喃喃自語思考著。好像不是那麼要緊的事，他最後用這個理由結束回想，回頭微微彎腰看著蜈蚣的臉，擋住了對方正在觀摩調製過程的視線。

「怎麼說？聽起來像是經歷過一段艱辛的覺醒過程？」聖伯納談論這些話題時，彷彿自己不在這些複雜的情境中似的。畢竟在他的印象裡，他本身的能力並不會出什麼大狀況，也並未有什麼大狀況。

覺得彎腰看

視野裡冒出一顆頂著綠色亂髮的頭、一對盯著自己的天藍眼眸和一些顯得和善的問句。聖堤沒迴避那直白的視線，直勾勾回望，接著迅速伸手，擰了聖伯納的鼻子一把。

「既然您這麼大方地把臉送到我面前，我就不客氣了。」他鬆開手指，笑得像是吃了甜頭。

還真像輔導老師循循善誘的問話語氣。他想。

「和你一樣是上學前……然後，對，一切並不容易。你的能力都不會有什麼、不順利嗎，像是沒辦法控制種類、裝多少酒或是在不想裝酒的時候不小心裝酒之類的？」

上次雖說羨慕對方能力，最後又說是玩笑的原因無他。雖說一切不容易、過程痛苦，但他想自己是足夠幸運的，有得到許多資源，讓自己像現在悠哉度日。而其他人可能不會像自己幸運，他想，自己經歷這一切並非毫無意義。

力道(

(就想畫

「哼嗯？！」鼻音響後聖伯納退了身揉了柔自己的鼻尖，聖堤的行徑並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板著眼看了眼不知道再得意些什麼的傢伙，看著店員把調好的飲料杯蓋上。

「嗯……我已經不記得我是怎麼知道我的能力法則了──說起來，好像是有人告訴我的。」

眉頭一歪，他不太確定自己的印象是否模糊了，他已經好一陣子沒認真回想過往的總總。

「畢竟我只要不徒手觸碰杯子我的能力就不會發動，所以說不順利嗎？這個能力本身就帶有不便利性……倒是有遇過不小心忘了戴手套什麼都不能拿的窘境。順帶一提，若什麼都不思考的話產出來的都是葡萄酒喔。」

聖伯納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平庸到不行的歷程。店員正開始處理起他們的第二杯飲料，熱的藍伯爵已經妥妥放在吧台上，喊了聲飲料品項。

(F5

捏完人鼻子後，聖堤食指與大拇指貼著搓了搓。自身體溫偏高的緣故，碰人都覺得皮膚涼涼。他搓搓指頭，想抹去指腹涼涼的感覺。

「……為什麼是別人告訴你？」蹙眉，好像覺得對方很怪。

他對於能力的第一認知大多都來自自身，別人能告知的僅有目前大多能力可以被歸納出規則的部分，其餘是通過嘗試去驗證出運作方式。有人告知的狀況對他而言有些匪夷所思。

不戴手套就不能碰東西這件事他倒是很自然接受了。

「什麼葡萄酒，會是固定某家酒廠的紅酒？還是『酒教授牌紅酒』？」對於聖伯納的能力認知停留在重現酒類上。

聖堤悠悠哉哉彎起笑，聽見喊聲也沒打算走動，半伸出右手，手背上冒出一隻小黑手，迅速延展，伸向櫃檯取了飲料回來。他雙手捧著熱飲，趁熱啜了一口。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呢……」

聖伯納雙手抱胸一臉嚴正思索，只知道酒類的運用是後來經自身研究習得的。

「哈！當然是『瑪隆尼爾斯酒莊』出品……可不比1982年的紅酒差。」

視線往回飄，聖伯納驚愕的看著正巧跳到號碼的紅字，拍拍聖堤的肩膀並指著那一側。

「我該去拿餐點了！你幫我拿飲料，先拿好的話就先找位置。」說完就沖沖跑過去。

誰先拿好

先攻(幹

恆

比較性感的先(自暴自棄

ㄚ酒最性感應該先吧（

幹啊

這個總不會一樣了吧

來

聖伯納來到櫃檯前，端起了自己的餐點，濃郁的咖哩香綴著蛋的氣味，回頭開始朝著飲料吧檯附近移動，找了一處空位就座。

方形桌，最多可以坐四個人，他往聖堤的方向看去，等他拿好飲料打算揮揮手引導他往這邊過來。

順利程度

……名字有夠長。

「哦……好。」簡短答覆。

半側過身，交替確認著兩邊順序，在聖伯納接過咖哩蛋包飯後他轉向飲料櫃檯。

飲料店員往雪克杯裡混合茶飲冰塊，搖得清脆響亮，朝杯裡倒出冰焙茶。棕色茶湯混入底下鮮奶，和諧融進乳白。剛剛燒起來的工讀生取出封膜好的飲品，放至櫃檯，神情仍有些緊張。

聖堤再度生出黑手去接收冰飲料，生成前這次確實阻斷感覺的連接，以免被冰到手。

工讀生這次燒不燒

不知是哪部分令人不安。工讀生一時緊張，頭髮又迅速燃起焰火。其他店員縱使見怪不怪，突然看見仍嚇一跳，拍拍對方要人去旁邊再度冷靜一下。

小小的混亂中，聖堤接過飲料，從手搖杯店前半落荒而逃。他四處張望，找尋聖伯納應當明顯的身影。

叫站起來

「，這邊！」看到蜈蚣轉身，黑手上提著做好的飲料，聖伯納揮了揮手呼喊，聲音應該算挺突兀的。

紅 助手
藍 蜈蚣
綠 聖堤
黑 比特同學(==

聖堤二話不說，快步走向聖伯納。潮濕那側的褲管不自然鼓著，並沒有隨著行走自然甩動，緊緊繃著，像是有什麼塞在裡頭。

「……好的好的、親愛的大腳怪學者，讓人一直起火的命苦助手帶飲料回來囉。」挺配合接話，但語氣有絲無奈。

聖堤生出另一隻黑手拉動椅子，在聖伯納對面坐下。他幽幽嘆出一口氣，一面將飲料遞往對向。

對方要進食，他也不好打擾。盯著自己的黑手鑽牛角尖，靜靜思考自己是哪裡嚇到人，害人起火。

「欸！苦命助教放寬心點，人家會起火或許不是針對你。」接過飲料後的聖伯納說完，先喝了口表面都是浮冰的焙奶茶，飲料好端端地被放回左側，拿起湯匙挖了口飯三入嘴裡。

熱氣奔驣而上，聖伯納發覺嘴裡的食物太燙，又喝了一口飲料降溫。

「你還沒說你去圖書館怎麼了？」

聖堤姑且扯開嘴角，表示自己有收到安慰，成效如何則不得而知。說起圖書館前，他喝了口熱奶茶，接著再次嘆氣。他一臉陰沉，待會兒要開口的約莫又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是想去看看下堂課會用到的教材圖書館大致存放位置跟書冊總量，順便看一下要用的文本……因為我拿書都、那樣嘛，最高層的書也不是問題。」沒收回去的小黑手晃了晃。

「一開始有人請我幫忙拿書，後來有人開始排隊等、接著有人拿出手機打卡──很奇怪欸，他們怎麼不拿等待的時間去搬取書梯來用？後來管理員請我幫他們把還書放回架上，在他們想要我幫忙換燈管的時候我就逃跑了……」

「……等等，我剛剛是空手來的嗎？」逃到整個忘記公事包。

「呃、對？」

　　他替對方的處境感到遺憾，但也很想再問他一次「怎麼不拒絕？」。不過他相信已經解釋過他自身的理由了，這件事變不便再因個人認知而質疑。聖伯納挖飯咀嚼的動作穿插在閒聊之間，整體上他吃飯的速度並不快。

「等等回去拿嗎？還是你想現在就回去找找？」

聖堤露出一個前所未有的震驚神情， 小黑手取代真手掩住臉。

「……天啊。」囈語般輕輕道出震驚，維持著驚訝表情喝了一口熱奶茶壓壓驚。

去問自己怎麼會忘記也毫無意義，事實上就是真的忘記了。他討厭自己腦袋裡浮現「失智老人」這樣的字眼，但那的確是第一個從腦海中冒出的形容詞。

「我、我等等去拿……」稍稍定了定神，恢復先前總是泰然自若的鎮定臉，收起訝異也收起小黑手們。

「哈！該換的燈管躲不掉，你逃避的責任總有一天都會回到身上。」半自暴自棄說著笑，轉念速度倒也算快。

可謂有趣，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聖堤這麼錯愕。錯愕到小手都如此有戲。他忍俊不住，輕輕地笑了幾聲氣音，不過眉頭皺著。畢竟東西丟了可不是件值得高興的是，而且論遺失的東西，對他而言可是日常。

　　或許正因如此，他覺得什麼東西丟了好像也無可奈何，因為他大多時候都尋不著。

　　不過就事論事，聖堤或許丟了什麼很重要的課堂資料，或是裡頭還有其他公文或私人物品──那樣的話，他當然得急。

「……你曾逃避過什麼使你堅信這樣的理念嗎？」聖伯納吞嚥下前一口飯，暫緩了湯匙問道。

該說真是會抓重點嗎。

「……很有趣的問題耶，輔導老師。」聖堤嘴唇先是抿成難以判讀情緒的直線，接著好整以暇上揚，劃出笑意。他順口添了一個新稱呼，舉杯啜飲奶茶。

「但對我而言，有些話或許比較適合私人空間談，因此，你就先當作因為『逃避小事後馬上就有額外事件逼你回去面對』這樣的事一直在發生，所以我這樣相信好了。」講了彷彿繞口令般的話語，也算是坦白解釋不說的原因，而不是直接蒙混過去。

「順帶一提，我的包包裡有要給我們辦公室的處室通知，有一份應該是要給你的──」早知道就不要答應順便幫忙拿回辦公室了。

聖堤又嘆氣，短暫闔眼。張眼，赤色緊盯對向的聖伯納，猶豫片刻，他才下定決心般開口。

「……如果你接下來有空的話，在我換燈管的時候，可以拜託你幫我找公事包嗎──我請你吃晚餐。」

「我只輔導酗酒過度的學生。」

聖伯納倒是先聲明了輔導老師的稱呼，並針對後續的解釋點頭表示了解。

至於處事公告——嘛，好吧，看來這件事情姑且是跟我有關係了。

「……就是你平常帶的那個公事包吧？希望我對他的印象還算鮮明。」聖伯納算是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自己下課之後就沒事了，幫人走一趟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些找你幫忙的人也該考慮請你吃頓飯。」他是不會拒絕對方請客的提案，也用這句話當作了回答。只是今天的自己估計很晚才會餓，這點倒是可能會帶來一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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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垂下眼，仔細回想了最後放下公事包時，人大概在哪個區塊，他依稀記得指尖拂過整齊陳列的書背時，掃過羅蘭巴特幾字。

「您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感謝瑪農、呃……」咬到舌頭，嘴巴打結。

「瑪隆里──瑪，隆，尼，爾，斯酒莊的莊主瑪隆尼爾斯，加個 分好了。」一連卡詞兩次才說正確，原先還想得意洋洋取個「酒莊莊主」的新稱號，卻一時嘴笨顯得很蠢。

「……」

「……那等你吃飽就出發──你的名字有沒有什麼簡稱的方式、小名之類的……」聖堤皺眉，懶洋洋往後靠上椅背，又喝了口奶茶。

……

……

「噗、」

他這可真的忍不住。

聖伯納很清楚自己的名字不太好念，掩著低著的額抽笑了一會，才抬頭清了清嗓。這也是為什麼身邊的人多半叫他酒教授，或是無論再怎麼熟都只叫他聖伯納。

「我高中被大家叫瑪隆(Malone)或尼爾(Nier)，偶爾有人會叫我瑪爾(Mar)或瑪蒂(Marty)，端看你覺得哪種讀音比較好唸出來……你可不是第一個嫌棄我名字饒舌的人。」聖伯納一次端出了許多簡稱，後面幾個顯然是變形後的小名，只有輩分比他還大的會那麼稱呼他。

說完，他再次動了動自己的湯匙，一口連咖哩飯與飯，他似乎是習慣將主菜與飯平均分配直到吃完為止的人。

「你呢？蜈蚣之外的綽號你有嗎？」

覺得被笑

望著聖伯納抽搐的嘴角，明白對方顯然努力按捺過笑意。

該說是有禮貌有家教，還是說溫柔呢。

聖堤從鼻子哼出一聲，不痛不癢笑起，「那麼，就叫你……瑪爾好了？」那是對方提供的四個稱呼裡莫名顯得最有熟悉感的。

「哈啊……我的名字還不夠短嗎？沒有了，我沒那麼多綽號。」一些軍中用的任務代號省略不計，國高中時期的他也不打算提起。

不知想起什麼笑了一聲。但似乎沒有要解釋，逕自以手遮掩笑容。

是沒錯，對方的名字已經只剩兩個音節，沒必要再簡稱。

他並未反對對方那麼稱呼他，反正這比大腳怪學者還要低調不少。

「……幹嘛？我嘴邊有飯粒？」聖伯納注意到換成對方在忍笑，將視線從剩下三分之一的咖哩上移開盯著對方半晌。

「如果有飯粒， 」

紅-我才不會笑勒。
黑-我會先拿手機拍你，然後上傳到公開的社群網站上。
藍-笑出來也提醒得太明顯了？
綠-我會好好提醒你拿掉的。

意識到自己身上幾乎什麼都沒帶，西裝褲口袋裡也僅有一顆糖果。聖堤感到有些無聊，於是

紅-看阿酒吃飯
黑-發呆放空
藍-四處看看學生在幹嘛
綠-跟阿酒說話

他打算省略那個話題不談，反正只是一些沒營養又對現況毫無助益的話。

午後的學生餐廳瀰漫慵懶氣息，大多數人步調緩慢悠哉，許多學生頂著明顯剛睡醒的亂髮、睏倦的眼，殭屍般在學餐遊蕩。

三名女學生嘻嘻哈哈經過他們這一桌，她們遲遲才注意到聖堤的存在，年輕臉龐上同時蒙上一層心虛，其中一個還嚇得後退一步。三人明顯動線不自然地繞路跑開。

聖堤無聲勾起嘴角，緩緩把視線放回對面進食的聖伯納身上。

「……還真是謝謝你喔！那你到底在笑什麼啦……」男人喃喃自語後接續沉默的進食，也沒逼人回答這個問題。聖伯納的視線野望著周遭人影，但他大致上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除了剛才那頭髮著火的孩子偶爾還會朝他們這看幾眼之外。

聖伯納轉眼只剩一口飯，他將食物全盤用湯匙滑了一圈，將剩餘烙單的飯粒刮得乾乾淨淨。

注意到著火孩子的視線

注意力多半放在聖伯納進食的進度，沒特別去留意其他人事物。

「話說回來，瑪隆尼爾斯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是家人取的？找算命仙算？」頂著這樣長長的名字總感覺就會有什麼深意、家人的期許或是願想在裡頭。

湯匙乾乾刮響空盤的聲音傳來。
他原先想說先準備一下，這樣隨時都能走，接著想起自己除了手裡這杯飲料之外什麼都沒剩下。微微聳起的肩頭再度懶洋洋垂下。

「喔？會這樣問表示你的名字是有什麼特別的來頭的嗎？」他擅自揣測，原本盯著一旁的視線被拉回了發問者的雙眼上。

「算是有特殊涵意嗎？……這名字是從法文變形來的……原意是一種栗子樹，在某個國家有個類似旅人嚮導的職業被叫那個名字。」

「名字是父親取的，問他絕對能講得更清楚原因是什麼。」他邊說邊起身收拾起餐具，飲料只喝了三分之一擺在一旁，稍微確認了一眼垃圾桶與餐盤回收區的位置。

或是說，這個名字只有不值得一提的惡意在裏頭。

「……栗子樹？嚮導？」看似毫無關聯的東西湊在一塊兒，聖堤望著酒教授一頭毛毛的墨綠亂髮，腦袋裡冒出詭異的樹人構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又很好地控制住。

「聽起來還不錯嘛，旅人的響導……這就算特殊涵義了吧。聽起來像是希望你成為引導別人走出黑暗的火光一樣？協助迷途的羔羊？好像是很溫暖的名字呢。」逕自解讀，接著仰頭嚥下最後一口奶茶。

同樣往垃圾回收區看了一眼，默默確定空奶茶杯要丟去哪。

察覺

雖然有看到，但他並未意識到對方控制住的嘴角，針對對方起頭的回答，聖伯納苦笑了一番。他沒有發問，光是看到對方的名字便令人聯想到一個他熟知的註解。

　　苦精(Bitter)，主原料為龍膽草、再多添點別的植物製成的濃縮酒，酒吧裡常用的調酒材料，滴幾滴便足以使酒品形成特殊的風味，同樣也是一個有戰爭歷史可追尋的東西。

　　這件事蜈蚣知不知道他暫不知，或許哪天閒聊的時候會提到，但不是現在。

　　聖伯納輕輕地說了句「我來吧」並且伸出空手，打算接過對方已經喝空的飲料杯，一手端著空餐盤等待。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我沒有被取名叫Mistletoe？」等人把空杯遞過來的同時他開玩笑似的說著。

給

不明白那個苦笑的意思，或許是不喜歡被擅自詮釋的類型。


「可怕死了。」聖堤大笑，「走經過你鼻子底下的人都要接吻。」他腦袋裡有奇怪的樹人強迫走過的人接吻的獵奇畫面。

他仍想笑，努力抿直抽搐的唇角，一抖一抖把空杯塞進聖伯納空著等待的手，擠出一聲暈染笑意的謝謝。


他逕自起身，好好地將學餐的椅子整齊靠齊桌面。

無法想像……

「這感覺比大腳怪還可怕。」

換成聖伯納的角度可沒那麼可愛又恐怖的想像了。他接過杯子，轉身朝著集中處移動。

這裡的打掃人員掃得很勤奮，即便有不少碗與杯子集中，此地仍時時刻刻都處於整齊乾淨的狀態。至少不會沒地方擺托盤，也不會看到地上有被踩了遙遠足跡的湯水。

聖伯納放好托盤、丟好回收後，轉身往座位邊移動，想把自己還沒喝完的飲品繼續拿在手上邊喝邊開始尋找公事包的任務。

聖堤不在位置上，原先的位置早已被淨空，打掃阿姨噴上消毒酒精，以抹布認真擦拭所有邊邊角角。椅子也被重新排得整整齊齊，彼此維持強迫症般的相同間距。

方才有坐過人的跡象全被抹除殆盡。

偷襲

恆

(

你發現聖堤躲在對向的柱子後，不知道是不是想偷偷嚇你。聖堤身後有一隻小黑手抓著你的飲料。

一名學生叫住他，似乎在詢問課堂相關的事。學生走掉後，聖堤望向回收處，發覺沒看見你，四處張望起來（。

ｏＯ（可愛）

聖伯納著實被過於乾淨的桌面給嚇著了，重點是他的飲料還不在桌上。

他往四周看去，看到躲在正對面的蜈蚣被一名學生喚著，眼神毫不忌諱的朝他那直直望去，並悄悄趁機繞開，往蜈蚣的後方移動。

他可不想嚇到對方把自己的飲料給潑出去——高個子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端著杯子的小手旁，趁人還在張望時，伸手把飲料杯抽走，同時發話——

「謝啦？」

oO(需要給你抽走的力道嗎)

嚇

「哈啊？」

聖堤身體震了一下，有那麼個瞬間，筆直的背部輪廓動畫破圖般隆起，但轉瞬平復。若當初選擇直接嚇他，或許會被後背新生的黑手直接攻擊也說不定。

手裡空空，只見小黑手圓圓指頭遲鈍地抓了幾把空氣，像是在確認手裡的東西沒了，抓握空氣的滑稽動作隨赤色掃向聖伯納手裡的杯子而停下。

「呵，不客氣。」從容勾起嘴，對躲在柱子邊的原因自是隻字不提。

「身為友善好助手，幫槲寄生教授拿個飲料也是當然的……」

嘴角不冷不熱彎著笑，順口取個怪綽號，逕自朝學餐外邁步，「雖然你現在一定不餓，不過你晚餐有想吃哪種類型的嗎？」

一切都是為了方便規劃行程。

我怎麼又改綽號了……

當聖堤詢問他晚餐想吃的類型時，他正思考著無關緊要的問題。頓了幾秒後才想起了最近有沒有很久沒吃的食物，或是方便跟朋友一起吃的一頓。

「讓我想一想吧，剛吃飽要思考食物還挺難的——話說你剛剛在躲誰啊？」似乎有什麼認知誤會，兩人開始行動前他姑且問了一句。

……

真傻真天真呢。

踏出學生餐廳時，正值上課時間，校園顯得靜悄悄。僅有零散的學生老師緩慢在校園裡邁步走著。

「……欸，我看起來像是在躲誰嗎？學校裡這麼和平安全，能有什麼危險到要我躲藏的人事物呢。」

說著逕自大大伸了個懶腰，伸展的手掌差點捶上聖伯納下巴。

「呃、例如另一個請你換燈泡的人？」當然有，而且你才剛從這類危險中逃出來，說得理直氣壯。(幹

聖伯納在對方伸懶腰的時候反射性的往後躲一些，看了眼人煙稀少的校園，舒心的深吸了一口氣。

抬頭一臉「你在說什麼啦」的表情，聖堤蹙眉。

「不，我不覺得這是可以相提並論的事件。」皺起臉，語氣正正經經抗議，「我說的危險是另一層面的，危及人身安危、公共安全的……換燈泡要說的話大概就只是內在驅力不足……但我想我們都同意獎勵制度某方面來說本來就是個──」嘮嘮叨叨。

辯解與一旁授課聲音混雜，聽不清楚。一旁有個聖堤來說還算熟悉的身影──上回在競技場邊被聖堤暴打的老師布拉克，正帶著競技系的學生在超大湖邊上課，講解水上戰鬥。

授課途中，梳著剃邊馬尾的深膚男人注意到他們走經，伸出穿著運動服外套的手揮了揮，向兩人打招呼。今天他穿著紅色T恤，上頭寫著大大的「暴力至上」。

有印象嗎
覺得那件衣服

好……煞氣的……衣服？(

聖伯納在內心暗自讚嘆感穿那種風格衣服的人，一邊在聽完了蜈蚣長篇大論之後神遊。一邊補了一句「喔，那確實是不一樣。」

也很重要。

無論在何時都很嚴肅的看待這些事情，大概是受到那些經驗的影響吧……

聖伯納這才將視線拉回那名迎來打招呼的……姑且算是同事的老師，也看了一眼蜈蚣。

一面低聲抱怨「欸欸你真的有在聽嗎」一面向布拉克做了個鬼臉，引得競技系學生們一陣哄堂大笑。他沒停下腳步，繼續朝圖書館前進。這時候絕對絕對不要停下腳步。他想。

「哈哈！」布拉克大笑，也不生氣，表情微微有些無奈，「蜈蚣老師現在正閒嗎？要不要來當個課堂教材啊？」他向沒停下的聖堤吆喝，微微下垂的眼角慵懶而隨性。

「你才閒啦，我現在很忙，下次吧。」一手指指聖伯納，一手指向圖書館，沒有解釋到任何事情的無謂手勢。

布拉克一臉惋惜，聳聳肩，「噢，好吧！難得酒教授也在，想說是個好機會……」

好奇嗎

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難得機會但是聖伯納不在乎。(……

布拉克藍瘦

見兩人頭也不回離去，布拉克喃喃自語一聲「好吧再見」，轉頭繼續上課。

推開圖書館大門時，圖書館空調冰冷從頂上灌下，迎面而來的是圖書館一貫的寧靜，空氣滯塞。

「哎呀！蜈蚣老師！」圖書館櫃檯人員喜孜孜合掌，從櫃檯繞出，踩著響亮皮鞋走向聖堤。

他一手搭在聖堤肩上，語氣歡欣開口，「您是回來幫忙的吧？還多帶了……」

認識阿酒嗎

「酒教授！是酒教授對吧，一學年開課一次的神秘課程……」男性稍稍思索，終是回想起關於聖伯納的資訊。

「您也是來幫忙換燈管的嗎？真是謝謝您！」興高采烈拍了拍聖伯納肩頭。

「欸……？哈哈、幸會……圖書館是有那麼多燈管得換是不是？」估計是看自己的身高這麼認為，或是以為對方逃走只是為了找幫手過來。

「但是我得先找個東西——姑且問一下，剛剛有沒有同學看到一個公事包？」聖伯納對著拍自己肩膀的人笑著發問。

有 + 個燈管要換

「……公事包？沒有哦！怎麼了嗎？酒教授弄丟公事包了嗎？我之後會多幫您注意一下……」圖書館人員有禮貌微笑，一手指向圖書館天花板。

圖書館不似平時敞亮，細看挑高的天花板有一小角陷入黑暗。

「有18支燈管要置換……好像是有同學不小心在圖書館發動能力，影響了電器運作，就連冷氣機也壞了兩台……但是我實在太懼高了沒辦法，那就拜託兩位了？」笑瞇瞇又搭上兩人肩頭，和善語氣又有那麼點可憐兮兮。

「沒有，他不是來換燈管的……還是，你想幫忙嗎？」正想嚴正聲明，幫聖伯納擋掉工作。想了一下還是偏頭低聲確認對方意願。

f5

「人手多一點盡快把雜事處理完也是好事……這樣你比較不辛苦吧？我等找到你的公事包回來一起幫忙。」

18支要換也一段時間，他相信就算他把公事包找回來了對方可能還在換。回答完意願，聖伯納這才轉而面向懼怕高處的圖書館人員。

真是辛苦了。

「沒事，我現在就是要去找。而且不是我的……蜈蚣，你覺得我先去哪裡找比較有機會找到？」

「嗯，好。」確認了聖伯納的意思後，沉著點點頭。

至於在哪裡……

聖堤稍稍思索，一臉嚴肅。

「應該是法國哲學區……記得分類是1開頭的。」他一面解開袖扣，開始反折襯衫至手肘處，準備好要開始工作的模樣。手臂上依舊滿佈刀疤與各式傷痕。

「……哦？哲學區的話，從這邊的樓梯上去二樓一直走到底就到了哦！」圖書館員笑瞇瞇回答，一手指向旁邊的樓梯。

法國哲學區？蜈蚣是打算找什麼資料……

「好喔，知道了。」他老早看過蜈蚣全身上下的傷痕，所以手上的痕跡對他來說是見怪不怪。聖伯納應了短句後，轉身揮揮手朝樓梯方向緩緩移動。

上了二樓，座位上零星幾個認真Ｋ書，跟聽著音樂趕報告的同學。他掃過一眼，沿著書櫃直直穿越，抬眼確認法國哲學區的１開頭分類。

圖書管理員倒是一臉驚訝，開始絮絮叨叨碎念自殘不好什麼的，惹來聖堤一陣白眼。管理員乖乖閉上嘴，以推車推來新的燈管。

聖堤站上椅子，稍微減少自己與天花板的距離，從背後伸出長長的黑手開始忙。

架上整整齊齊擺著哲學書，沒看見像是公事包的影子。

請骰 ，大約等於發現公事包位置。

沒有看到……

聖伯納沿路巡視，但除了書之外沒有看到別的東西。他隨意看了眼書架上的書背，一邊朝著下一列書櫃區域移動。

此時的聖堤換了 個燈管。

下一列書架同樣再尋常不過，沒看見像是公事包的影子。

請骰 ，大於等於則發現公事包實際位置。

偶然抬頭，你在造型天花板突出的樑柱上找著公事包的影子。聖堤行事一向謹慎，或許在放下包包時就有考慮過地點，而這裡的確是個難以輕易企及的位置。

取公事包難度，若大於等於表示能夠搆著，可藉由圖書館取書的階梯車試著拿拿看。

此時的聖堤換了 個燈管。(補

先判定

那真的是一個偶然的舉動，才能發現這神秘的藏匿地點。若是到了復活節，若要說絕對不該找誰藏彩蛋的話，那絕對就是聖堤了。

……換燈管或許還比這簡單多了──

聖伯納先試圖伸手溝，發現自己的手甚至一點都碰不著上方的柱子。他必須拿東西墊上去來解決高度問題。

紅藍 去跟聖堤說然後換手
綠黑 去要把梯子

聖伯納記住了公事包所在之處，轉頭往一樓移動尋找聖堤跟圖書管理員的身影。

(F5

此時ㄉ聖堤多換了 個燈管

「哦哦不錯呢！蜈蚣老師您似乎掌握到了快速換大量燈管的訣竅了？加油哦！您真的很努力了！」圖書館員興奮握拳，在旁加油打氣助陣吶喊，成為擾亂圖書館安寧的源頭。

聖堤以巨大的黑手將自己撐起，離地足足有一點五公尺高，他兩手抓著剛換下的舊燈管，背後生出兩對手，一對負責裝上燈管，一對負責運輸新舊燈管。陳年灰塵飄下，他在上頭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整個紅通通。他一面狼狽吸著鼻水，一面繼續換燈管。

「哦！酒教授，您有成功抵達哲學區嗎？」館員友好地向走來的聖伯納招呼一聲。

「嗯──我跟盧梭還有笛卡兒大打了一架後總算是抵達了哲學區並找到了，找到是找到了，」聖伯納幹話在前，抬頭看著過敏的人頓了頓，接續說道：「我或許需要梯子試著爬到高處才拿的到。所以，大哥，你們二樓的梯子放在哪兒？」

噴嚏仔多換了（ /11） 個燈管

吸鼻子的聲音滯塞起來，過敏加重。似乎打算趕快脫離，聖堤迅速換著燈管。

「噢！看來您在哲學區來了場積極的思想論辯？」圖書館人員咯咯笑，十分捧場那些幹話。

「不知道取書用的梯椅高度對您而言夠不夠？我們取書梯通常放在前後……噢，我是說，樓梯上去、入口那側的牆壁我習慣當作『前面』，走到底端是『後面』……」高大男性動作秀氣比劃著，詳盡而冗餘的解釋著。

他再度扯開一個笑，相較於一開始的有禮微笑，笑弧更大一些，但依舊彬彬有禮。

「為了讓大家跑的距離相等公平一些，所以前後都會放幾張，要是沒看到可能是被同學拿去用並且還沒還回來或是……或是他們，沒有物歸原位。」說著眉毛斜斜垂下，呈現「八」字型，笑容泛上苦澀。

「那麼，要是都沒看到梯椅或是高度不夠的話，再請您跟我說，我去另一邊工具室搬換燈管用的長梯來給您。」

「好的，謝啦！」回頭前他看了一眼看起來可憐兮兮但又專注的聖堤，他打算就不跟他多浪費時間廢話了，二話不說再次來到二樓。

順路的話當然先去看前面的梯子在不在。

前面僅有一張梯椅，一名學生以速度 朝取書椅走去，好像要拿來用。

哎呀……這裡的梯子被拿走了，我去後面看看好了……

聖伯納一看到唯一的梯子先被取走了，就順路往後頭移動。

過敏仔噴嚏連連，換了（ /6)個燈管

後面的梯椅已經被取走了，不知道是有人正在使用還是有人沒物歸原位。

同學認得老師嗎
禮讓老師意願

「呃……酒老師？」女同學怯生生喊住即將走掉的師長。

「您要、先使用嗎？」綁著長馬尾的她一手指向梯椅。

聖伯納應著呼喚回頭，愣了半晌才回神。他看到叫住他的學生似乎想讓出梯椅。



「啊、我盡快，感謝……妳用完了嗎？」他指了指哲學隔壁那一排書櫃表示自己需要把椅梯搬到那邊去使用，順便詢問對方是否要接著用。

氣質文靜的女學生默默搖頭，長馬尾在後腦勺活潑甩動。

「……因為我會使用很久。」以微弱而緊張的聲音說著，邊說著，她一面讓到一旁，讓人方便過去搬椅子。

過敏仔換了（ /3)個燈管

\換完哩/（你先回我下回去找

累+5
決定（Ｐ去找阿酒／Ｉ休息一下）

「這樣啊……了解了，那麼稍等我一下吧。」於是聖伯納一手提著梯椅，用他最盡快的速度來到了看得見高處公事包的位置，一邊仰頭確認無誤，擺放好後一腳腳踩上。

梯子加上自己的身高，聖伯納順利的拿到了聖堤的公事包，小心翼翼的踩下階，馬上將梯子拎著、另一手還多了個包，回去找那位女同學剛才所在的位置。

「好了，謝謝囉。妳要在哪裡用？需要我順便提過去嗎？」

女同學靜靜退後一步，搖搖頭拒絕，「沒關係謝謝。」不擅長面對男性的女學生顯得沉默寡言。在梯子被放回原位前，她不打算湊過去從聖伯納手裡接過。

皮鞋踏上木製階梯的聲音傳來，手裡抱著一整包衛生紙的聖堤頂著紅通通的鼻子，搖搖晃晃從樓梯口冒出。

他看看聖伯納，再看一眼畏縮的女學生，一臉「你們在幹嘛」的困惑表情。

「喔……好，拿去吧。」意識到卻生的氛圍，確實道謝後他把梯子擺回地面，退了幾步讓人自行拿取。

正好聖堤頂著紅通的鼻子出現，他忽略對方用表情傳達過來的問句，笑嘻嘻的提起手提公事包。

「什麼？！你換完了？好快。」

得意

「哼，畢竟這不是什麼難ㄕ、哈啾！」鼻音濃重的聲音微微透出一絲洋洋得意，笑容亦是。聖堤小小驕傲的表情隨即讓一聲噴嚏打亂。

明明剛剛才逃避現實逃到忘記公事包的人不知道現在在得意什麼。

「哈啊……總之，謝啦。」從懷裡抽出一張衛生紙掩住紅紅的鼻子，一面發出疲憊的聲音。一隻黑手從後冒出，伸向酒教授，等著對方把公事包放到手上。

「……還真是辛苦啦！」聖伯納把包遞給了小黑手，一手猝不及防的往紅紅的鼻尖上擰了幾秒。

「聽說過敏捏捏這裡會好一點……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是了。」是個沒有過敏困擾的人能說出的狂妄的話呢，邊輕聲說，他才邊放了手，轉身打算先往樓下移動。(

偷襲

曉鷗不要過來(幹

那是個他始料未及的動作，聖堤瞪大眼，一臉震驚。

在他還沒回過神來，酒教授便逕自往下移動。

「在您提出可靠的論述佐證之前，恕我難以認同這個治療方法。」聖堤笑了一聲，背後衣物鼓脹，竄出幾隻大黑手。

「如果是我，這時候我就不會隨便背對人，親愛的小瑪爾。」他頂著仍泛紅的鼻尖笑得張狂。

下課鐘聲響起。

與之同時，其中一隻大黑手一把抓住聖伯納，再度像學餐那樣把人高高舉起，他這次多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定。體力被瑣事與過敏消耗不少，但他想自己辦得到。

剩餘幾隻手將他離地撐起，聖堤笑得燦爛，「帶你去屋頂兜兜風好了？」

他也始料未及，聖伯納在心裡尖叫避免干擾到在這空間裡讀書的同學。他嚇得瞪大了眼，緊閉著嘴，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的動靜。

姑且不提背不背對人，哪有人被捏鼻子會一副要把人抓起來打的樣子，瑪隆尼爾斯‧聖伯納此刻可以證實自己眼前有一個好像因為捏鼻子而有八成機率會把他從屋頂拋下去的同事。

「靠、靠！你冷靜一點……是穴道啦！鼻子那邊有穴道！不喜歡被捏鼻子的話你就講的嘛！」聖伯納壓低聲音喊道，突然被舉高的驚嚇感可是持續了好一會。

「哈。」他僅笑了一聲。

密集蟲足划動，細緻摩擦聲響源源不絕。一手抓著酒教授，其餘撐起自身負責移動，大黑手緩慢一階階向下，走至圖書館大廳。

圖書館員嚇一大跳，手裡鋼筆都摔了。

「不好意思，兩位老師，圖書館裡禁止ㄉㄚ──」

「沒有打架哦。」聖堤搶斷對方的話語，笑得從容。他將懷裡的衛生紙連著酒教授一同帶出圖書館大門。

下課時間，不少學生活動，看見這樣彷彿怪獸挾持人質的畫面都嚇了一跳。聖堤倒是無視那些驚慌的表情，逕自轉身面向外牆。

黑手一把攫住外牆突起，垂直往上爬，他們迅速掠過一扇扇外窗、一張張窗裡目瞪口呆的面容直達樓頂。

黑手放下聖伯納，聖堤伸了個懶腰，爬上矮牆坐著。頂樓多半不開放進入，要下去還得再被聖堤抓起搬運。

「唉啊……空氣和風景都好多了。」

和學餐時一樣，想換地方去，並無攻擊性。

f5

　　出了圖書館，他反而放棄掙扎，就那麼給人抓著走，雙手交叉在胸前。當聖堤轉而爬牆時，他又在突然的攀升下嚇了一跳後，很認命地把這當作攀岩活動看待。

　　沿著建築物吹拂的風把他慣性亂翹的頭髮都微微吹往一側，直到上了頂樓，雙腳踏實，聖伯納望著泰然自得的背影，緩緩移動到側邊站著遙望整個校園。

　　「……這該不會是你的祕密基地吧？」發話前聖伯納明顯嘆了一口氣，就他所認知的，蜈蚣有八成機率都是先行動了再說，說白一點就是先斬後奏。

「要移動怎麼不乾脆先講一聲啦……真是嚇死我了。」

「啊哈哈？秘密基地是可以隨便讓人知道的嗎？要知道我的秘密基地，你還要再多得幾分才可以。」

對方那聲嘆息逸散於風中，他有些在意地側過頭盯著聖伯納雙眼看。

「……跟你講了你就會說好嗎？」拋出一個不著邊際的問句，聖堤默默又轉過頭望向校園風景。



「……不過我也不討厭看你們驚嚇的表情就是了。」在對方看不見的面向，稍稍惡意彎起嘴角。

再得 分解鎖秘密基地（不想

……還真的認真在計分喔？

聖伯納聞言撇了撇嘴，緩緩伸出雙手也撐坐到矮牆上。他用手肘拐撞了對方一下，一點都沒在顧慮對方會不會再次把自己抓起來似的。

「……我也很難說我當下是否會說『好』……不過算了，反正以結果而言上來吹吹風也挺不錯的。」

他整體上還算是個順其自然的人，尤其是聽了對方的說詞後，他不覺得有堅持這部分的必要，也因而軟化了自己的態度，畢竟這對自己而言並非難事。

他這才覺得剛剛被叫小瑪爾感覺很奇怪，不過對方即便資歷比自己短，姑且還是年長他一些，想想也就算了。

「……我現在幾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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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拐子力道

睨了一眼一同坐上矮牆的酒教授。

聖堤輕輕哼了一聲，伸手揉揉吃了一記拐子的地方，斜斜揚著嘴角。一切平靜，這回似乎並沒有要把人隨便抓起。

午後涼風吹拂，引來山間清新的空氣。聖堤的鼻尖稍稍沒那麼明顯泛紅。

「74分。」毫不猶豫報出一個數字後，回以一個重重的拐子。完全不擔心把對方撞下樓頂。

或是說，他有可以拉住對方的自信在。

八成是篤定對方會反擊，他看準了對方手肘拐回來的時機，毫不猶豫的向後閃躲，一手把拐過來的手臂抓個正著。才從剛才一臉無奈笑得從容，一邊等人把手給拽開之類的。

他可不是省油的燈，至少只要專注起來的話反應力應該還算得上是前段。

「……那及格分是多少？」

及格分1

……怎麼又被擋下。

不悅努起嘴，不甘心瞪視著。

聖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肘，背後靜靜冒出三隻小黑手，沒即刻攻擊，只靜靜對峙。

「……你不用知道，你幹嘛在意我打的分數？」有些霸道開口，表情很是認真盯著那對藍眼睛。

「鼻子就算了是我先的，但你剛剛打我，我覺得我有權利打回去。」一本正經說著彷彿勸人不要抵抗乖乖就範的鬼話。三隻小黑手靜靜指向聖伯納，彷彿無聲助陣譴責。

他是喜歡以牙還牙的性子，就愛斤斤計較。

「不行在意嗎？總之想先訂個目標嘛！」

眼看對方秀出了三隻小手，聖伯納暫且先忍住自己想閃躲的怯懦，同樣以直視的雙目注視著對方的紅瞳，不知為何地，瑪隆尼爾斯‧聖伯納說出了一個奇怪的理由。

「……好啦，我想你是確實有還手的理由，所以這次我不擋了。」

在對方做出讓步後。聖堤嘴角頓時笑得彎彎，心滿意足。小黑手輕輕捶了對方肩頭一下，往後縮，全收攏回背後。

關於成績的問題，態度依舊顯得不講理。聖堤皺起臉，「分數的話……」



「因為、這不是很──」上課鐘聲響起，後頭辯解的話語全融進播放的短旋律裡。聖堤嘴裡忙碌開闔道語，卻什麼也聽不見。

鐘聲結束，校園裡短暫喧囂又歸於寧靜。聖堤短暫與校園一同沉默，接著看向身畔的人。



「……你想下去了嗎？我想下去了。」這次姑且是記得問了。

「……好啊，那我們就下去吧。」鐘聲讓他並未聽見後半段的話，不過他推測對方是想講不是很重要之類的。聖伯納一晃轉身跳下了矮牆，慵懶地伸了段懶腰。

聖堤沒跳下，靜靜立足矮牆上。若是常人，完全是會被勸阻的危險動作。背後生出黑金相間的巨手，伸向對方，等著人把自己交進他手裡。

「這樣不就挺好的嘛！」都已經被帶上來的人似乎沒在擔心下去的安危問題，何況對方的能力也算是運用了三四十年。

沒有突兀的捉拿行動，聖伯納這次主動上前一手攀住了黑色的手指，背靠著黑色大掌讓人好抓著自己的腰部，就像剛才被抓上來那樣。

「……囉嗦，臭瘦不拉嘰。」嘟噥幾聲壞話，大手一把握住對方腰際將人舉起。

下樓速度顯得緩慢許多，每一個移動都透露出謹慎小心。上課時間的校園寧靜，除了蟲足細碎的聲響，落地也無聲，將對周遭的影響降到最低。

聖堤鬆手，輕輕放下酒教授。甫一落地他便感受到強烈的視線感，他猛一回頭，便與還在圖書館周遭授課的布拉克對上眼。他與該堂課的競技系學生們全程盯著他們以異常的方式從樓頂下降。

似乎很習慣與布拉克應對，聖堤不怎麼顧忌禮貌問題，一句明顯嫌麻煩的「你要幹嘛啦？」就直接出口。



「哼哼！我可不是要找你！我要來拜託酒教授！」布拉克一聲笑得得意，眼睛閃亮亮望向一旁的聖伯納。

他可明白哪邊比較好說話。布拉克想著。

聖伯納才正想等待兩師寒暄結束，他卻一臉茫然地接收到了對方找的是他的話。

「……先說校園不可以喝酒喔。」莫約是有什麼經歷導致他打算先這樣回答對方的請託，不過看著圍觀的學生，那或許更像是習慣性地開了一句玩笑話。

眼看聖堤沒打算逕自離開，決定姑且還是聽一下這位競技系的老師想說什麼。

布拉克豪邁大笑幾聲，連忙擺擺手，「若想拜託酒教授，我可是會乖乖付錢買的哦？才不會隨便拜託一下就想蹭酒喝！」

「事情是這樣的……我現在這堂課是水上戰鬥與危機處理的章節，需要一些模擬情境上的實際演示──」一面說著，他突然壓低音量湊向蜈蚣與酒。

「但現在小孩實在是太嬌了……就算只是拍拍他們肩膀都容易被怪獸家長告，我真的是不敢找他們協助演習……」以氣音小心說完壞話後，布拉克做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苦瓜臉，看上去很是滑稽。

接著他又爽朗咧嘴笑起，「當然也是想讓他們看看，老師遇到這樣的狀況會怎麼處理，我也需要一些不同於正規教科書的實際答案。」

「拜託了！不會把酒教授丟進湖裡啦，但就是因應情境不同會有些肢體上的碰觸，沒有生命危險的！」他雙手合十，一臉鄭重請託。

不好的預感

oO(ㄎ愛

「……嗯？」聖伯納第一個困惑的事情竟然是這個單元的課怎麼不去游泳池跟水場地上。當然，或許體育場裡的水池區或許還有別的課堂先借走了，抑或是別的理由，他最終並沒有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太久，也沒有提出發問。

既然老師都說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這點至少是他正經時唯一會關心的點。他會秉持著對同事的信任，不質疑每一種能力的專業，這也是為什麼在大樓被帶著上下穿梭，除了被嚇到之外他並未多說任何一句「這樣很危險」的疑慮。

「……喔、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勢必知道，我的能力並不是那麼的……帶有危機處理性或實戰上的應用，說不定會遇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情境。」聖伯納教授苦笑道：「這樣也無所謂？」

為什麼不是找蜈蚣？他不可否認自己有一瞬間閃過這個疑惑。

細心指數

聖堤沒被拜託，但他也沒有要走的樣子。只蹙眉望著面前兩人，靜靜看著接下來發展。

望著聖伯納嘴邊那絲苦笑，布拉克幾乎想興奮說出「我正是想要您那份實戰應用效率不高的能力」之類的失禮話語。正因不是所有競技系的學生能力都適於實戰，他才想藉著這個機會教育拉那些臉上總是徬徨無措的迷途羔羊一把。

他想自己不能照實說，不然可能會傷害到酒教授。雖然他也不清楚這個總是看起來一臉輕鬆的悠哉大個兒底線在哪，但他不想惹事。

縱使細心意識到了這點，但他並不是那麼善掩飾的人，表情有著藏不住的心虛。

「……欸，嗯，對。完全、沒有關係的！因為呢，學生的能力也是有百百種，總是也有不是那麼合適這裡的……何況危機並不會向人預告他們自身的形式或是何時會到來……啊哈哈哈，您說對吧？酒教授。」心虛乾笑幾聲作結。

布拉克覺得自己表現得還行，至少迴避掉了比較敏感的詞彙，應該。

「啊……哈哈、不那麼適合的……這點我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他完全聽得出來對方直白所指的意思，苦笑之餘無奈的抓了抓頸子，倒未表現出太大的脾氣，像是已經接受這件事情很久似的。

何況無論是誰，總有一天都得適應自己的天賦。

「大不了就看個能力不是那麼競技的老師出糗對吧！那麼我該做什麼？」聖伯納說著老師跟學生們都聽得到的音量，隨後又想到些什麼似的，一邊從口袋裡抽出略微重要的錢包跟證件，脫下一層針織外套，塞到聖堤的面前，一邊挽起袖子。

「可以幫我保管一下嗎？」

正常情況下，他會使用能力接過。

但在大肆使用完一波能力後他現在有些倦怠。聖堤沒說話，懶洋洋接過錢包證件放進自己公事包裡，接著將對方的外套披在肩上。

不想用手拿，無論是黑手還是真的手。

「欸，嗯？不會出糗啦！」布拉克澄清，聲音有些慌張，「能力沒有什麼好壞之分啦！就是、就是有沒有適才適所的問題而已……」這樣說應該夠中庸了吧！他真的不知道這樣還會不會冒犯到人。

「酒教授您就，先站著就好了，那待會兒我會講一些情境，要麻煩酒教授暫時當一下遭遇緊急狀況的受害者……」

布拉克轉身向那些學生，拍了一下手拉回大家注意。在教師們短暫交談期間，學生早自顧自聊起來。

「好了大家，這次我們有幸請到酒教授偕同上課，大家未來有空也可以去上上酒教授的課……」布拉克說著，默默以能力「禁止通行」製造出一塊指令方塊，站了上去。學生疏疏落落喊著「酒教授好」，一些認得聖伯納的學生興奮低聲交談。

他頓時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但其實是踩在接近透明的方塊上。借助方塊，布拉克高出聖伯納一些，他低聲向聖伯納說了一句「失禮了」，接著一手抓住聖伯納的頭。

　　聖伯納雙手抱在胸前，高高的視線望著前方的學生們，一邊感受到自己的頭頂被抓著的觸感，一邊納悶的等待著對方解說情境。

「好！那麼──」布拉克重新拉高聲音，面向著所有仰起臉望著他們的學生。

「大家還記得我們剛剛的情境假設嗎？要是有個一般人施暴，壓著你的頭要把你按進水池裡讓你溺斃……」男人一手按著聖伯納的頭朝向超大湖，僅是會讓人微微彎腰的力道。

一名同學舉手，布拉克點了對方發言。

「老師，超大湖真的好臭哦。」無厘頭發言惹得全班一陣哄堂大笑。

「老師當然也有聞到！吼！下堂課才會讓你們下水實戰演練，到時候會請擅長水上戰鬥的老師！我這堂課就是上個基本應對概念，就不要要求什麼泳池了！你遇到緊急狀況的時候是沒辦法確保水乾不乾淨的，這也是危機的一環！」布拉克一陣氣憤，抓頭的力道微微用力了一些。

聖伯納瞄了一眼布拉克，對於對方的情境假設倒未表現出太過錯愕──倒不如說，因為覺得這是一個很罕見的假設而露出了微微好奇的表情。

嗯……當人溺斃的時候會做出不少反射反應，其中除了仰頭之外，還有揮動雙臂、抓取能抓的物體。反應時間很短，溺斃者幾乎沒有時間呼喊，而是忙著呼吸，這些是在訓練中所知的識別情境──讓救援者知道溺水的人的反應會是什麼，或是做不到什麼。

但是換成了有人把自己的頭壓進水裡……如果在沒有辦法反制對方的前提下，只能延長閉氣時間了嗎？但多半還是要看當下的體格差異與周遭環境……隨機應變的要素很大，而且頭被壓進水裡感覺上很難保持冷靜──

瑪隆尼爾斯，42歲，教授兼民間救難隊隊員，正在一邊聽著布拉克老師還要接著說些什麼指示，一邊在腦中設想這個他這輩子沒遇過的情境他該怎麼應對藉此轉移撲鼻而來的湖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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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煩欸！總之不一定是超大湖啦！想想水上競技！或是、人家手邊有什麼就會用什麼……霸凌者要把你的頭壓進馬桶裡……欸那個又是另一種狀況了哦！頭部的動作還會受到侷限……」布拉克延伸著狀況，聽見關鍵字「馬桶」的學生們只是笑得更開心了一些，惹得布拉克更加惱怒。

「啊好啦！回來回來！不要再飛了飛去哪！」課堂間滿是學生笑語，布拉克努力管秩序中整個人有些毛毛躁躁的，在透明方塊上蹦跳。

「這個時候！」他加重語氣，成功拉回學生們的注意。

「呃，假設是小混混好了！馬桶我們之後處理！水上競技交給下堂課的客座講師……他抓著你的頭，一邊嗆你，叫你『去死！』、說『你的能力垃圾又沒用保護不了自己！』還要你跟他道歉不然他就把你的頭壓下去……」他模仿小混混維妙維肖。

「啊，這時候酒教授會怎麼處理呢？如果武力上比拼不過對方……」

思緒有意無意地遭到了牽動，但受影響的卻從來都不是那段記憶的原主人。

多半是被學生們的氛圍影響，聖伯納教授笑著說出一點都不緊張的話語，漫不經心地開著玩笑，但同時也是真切地回答。

「武力拚不拚得上，也那得先試圖反抗才知道？但是這個情況下反抗也挺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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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

聽見對方可能會哭出來，縱使明白是玩笑，布拉克仍露出極為錯愕的呆臉。他完全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一時也沒接住聖伯納後來拋向自己的假設，就這樣石像般愣住。

聽見玩笑後，學生們瘋狂爆笑起來，聲浪都快揭開圖書館屋頂。一隻小黑手不知何時冒出，默默拍了拍聖伯納的頭。

「……那還真是希望你以後不會遇到這種情況。」沉默許久的聖堤突然開口，似乎沒搞清楚是玩笑，皺著眉一臉認真。

布拉克回過神來，舉起食指指向聖堤，「呃！不然酒教授您就先想像對方可能是個像是蜈蚣老師的人，他用很多手緊緊抓著你，要把你扔進超大湖裡……反抗的話會直接被、啊好了！不要再笑了你們！」他轉頭朝學生大喊。

超能力失控。

以布拉克為中心，無數的透明方塊生成，放射狀朝周遭打去，彷彿隱形重拳狠狠擊打。

造成失控的罪魁禍首默默隱去在陰影下。

請骰2D20，數字一樣則表示閃過攻擊，不同則被打進超大湖。請再自行決定被多少塊方塊打中＆力道如何(保底10)（痛啦

先骰為敬(屁話

(心情很複雜的看著中庸之骰避開了平手之力

被打中量

14的19的
頭
腹
腳
手
胸
膝
額
肩

當聖伯納還在抬眼看著伸來的小黑手摸摸自己的頭，思考若蜈蚣把他全身抓緊的話該如何是好時，一秒看著正在大小的同學，二秒看著大喊的布拉克——

三秒，一切都發生的過於快速，他位於近距離，失去了即時反應的機會。

重擊迅速，疼痛只有一瞬間從手邊傳來，但額頭接連整個頭部所承受的撞擊顯然比手部還要來得劇烈，強制撞散了他的平衡、集中、與意識。

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只見高大的身影被推落，至於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頭部意外遭受重擊，或許也只是當下一瞬間或是時間的問題。

場面混亂。

「你們退開！到那棵樹後，沒受傷的去找人來幫忙。」聖堤提高聲音向著學生喊。他知道布拉克能力攻擊範圍落在哪，判斷正確地讓學生退到布拉克打不到地方。

無數的方塊仍生成，橫亙交疊於空氣裡。



落水是意外，但不妨礙他搜索。入水前，聖堤身形像是爆炸一般，密密麻麻黑手煙火般從體內迸裂。大量黑手迅速穿入水中，很快找到聖伯納的身影，一把將對方從水底迅速拽出。邊收攏黑手的同時，他從後抱住聖伯納，帶著對方往回游。並在黑手重新準備好時，帶著人從湖面竄出，一對大黑手撐著他們「走」出湖，另一對手抱好聖伯納。

他移動到遠離布拉克攻擊的地方，平放聖伯納，他拍著對方，一面叫喚，試圖確認意識。若無意識，他便要接著確認呼吸與心跳。

圖書館館員注意到了外頭的異常狀況，從圖書館跑出。在其餘三位老師都無暇顧及的狀態下接手領導位置，安撫學生、聯絡醫療單位。

布拉克癱軟在地，方塊的增加開始減緩，接著趨近於無。深膚男人軟綿綿倒地，已無半點清醒意識。

大量的水在失去意識的人跌落後與嘴裡的空氣置換，布拉克的失控實屬意外，額部遭到重擊亦然。眼前的高個顯然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清醒的狀態，甚至是極度危急。

意識 0+ (沖擊強制+呼喚)
呼吸
心跳 (心跳黑色時呼吸狀態強制黑)

聖伯納的心跳仍在，卻遲遲未覺該有的呼吸起伏。

「需要幫忙嗎，蜈蚣老師？」

在他發覺男人失去意識時，請求協助替換燈管的圖書館人員正好快步走來問著。他僅回了「救護車」三字，接著低頭確認呼吸。

圖書館員理解點點頭，連忙拿出手機走向一旁。

耳畔靜悄悄，沒有口鼻吐出氣息噴到臉上，胸膛也無呼吸起伏。聖堤壓下對方額頭，一手抬高下顎，低下頭先吹兩口氣給對方。

接著他開始確認心跳脈搏。

指腹按上對方柔軟的脖頸時，他感覺到血管跳動。表示接下來只要暫時專心實施人工呼吸就行，他重新調整跪姿，在救護車來之前接續反覆進行搶救工作。

從危機發生到現在，他一直表現得挺冷靜，至少旁人看來是如此。多虧長年訓練，他抽離情緒一向很快。

安靜讀秒，給氣。

即便位於深山，校園不遠處仍為了學生附設了一間不需長途奔波的附屬醫院。救護車的聲響在專注的過程中連著聲響到來，擔架推車的金屬碰撞聲、在急救人員拍肩正要與聖堤交接協助呼吸工作的前一刻，一口水反射性的從原先毫無動靜的人嘴裡咳了些出來。

胸口至此回歸該有的起伏，男人仍然緊閉著雙眼，臉部擰曲成一塊，但貌似暫時脫離了最慘的下場。人員快速的再次確認人的脈搏心跳，一夥人把橫躺的人迅速抬上了擔架。

當然，也包含了因為失控而失去意識的布拉克。

「先生能跟來說明一下現場情況嗎？」醫護人員指示著協助急救的聖堤一邊往救護車上跨，一句話涵蓋了想了解傷患情形、事發經過、是否有需要協助等疑慮，而尚未回神的人也被戴上了氧氣罩。

「……好的，請稍等我一下，我去撿公事包。」他感激地拍拍圖書館人員肩頭表示感謝，快步走向湖邊被丟下的外套與公事包。

不易看見的方塊仍擋著路。衣物有些破洞的金髮男性身上竄出類似黑色尖刺的東西，順便將殘留的方塊全部打碎。

小跑步折返，陪著意識朦朧的兩人就醫。

救護車聲響急急遠去，校園恢復表面平靜。經歷超能失控的學生們早就拿出手機，無論明著暗來，將這件事傳開。

拉線，下個交流待續

瓜張人真的很瓜張！！！！！ 畫什麼好好看漫畫！

小酒我孫過來給阿嬤秀秀！喔氣氣氣氣氣！（氣什麼氣

被誇真的人講誇張真的很誇張

蜈蚣手手花好帥喔 …… (不是花

把所有交流跟劇情的料牽扯進來的感覺真棒(#

malongniersis: 只為尼綻放ㄉ發發 （油欸

你們真的很誇張484該出本ㄌ……
恆也很擔心布拉克QQ
結果還個錢包請個客最後人就在醫院，阿酒ㄉ運氣wwwwwww

哭啊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