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初光將米色的羽絨被添上暖洋洋的色彩,定時咖啡機運作的聲響如鬧鐘般在八點二十分喚醒淺眠的教師。入冬的週末令人捨不得離開溫暖的柔軟中。
於又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近視使目光所及之處罩上朦朧。緊貼背部的起伏規律平穩,環住自己的膀臂有力而溫柔。溫暖的氣息搔上頸背,讓她感到癢癢的。從床頭櫃撈起眼睛戴上,她悄悄地掀開棉被想先去洗漱,再回來叫對方起床。
似是感知到了她起身的欲念,時予曦將手向內收緊,讓於又綾又回到自己懷裡。年下者親暱地用臉頰蹭了蹭對方頭頂,撒嬌的模樣在於又綾的腦海中浮現了狗狗討摸摸的景象。她無奈地推了推腰間的雙臂,牢固的環抱仍紋風不動。
「真是的……該起床了喔。」說是這樣說,但她倒是很享受被愛人擁護的感覺,畢竟誰也無法拒絕垂手可得的幸福時光。若不是今天有要事,她也許會選擇和時予曦一起繼續賴在床上。
「唔……再讓我睡一下下。」她掙扎著將臉埋進棕色的長髮裡,深深汲取對方的味道。找尋著白皙而敏感的後頸印上一吻後,滿足地呼出一氣。
「不行喔,今天不能賴床。」掙開牢固的擁抱與推開厚重布團。於又綾坐在床上,輕柔地搓揉著戀人的臉頰。稚氣消退的面容和多年前已不大相同,但相似的特質依然存在。每每能看透自己的靈雙眸緊閉著拒絕睜開。於又綾細細端詳著伴侶容貌的變化,湊近對方耳邊低語:「今天要跟爸媽吃飯,還是早點起來。和謙也會來喔!」
「對喔!」深藍的眼猛然睜開,時予曦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居然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搞什麼。」她搔搔頭,為自己不靠譜的記憶力感到懊惱。得虧有對方的提醒,不然自己肯定會像往常一樣,睡到迫近中午才願意從床榻抽身。
「是不是結了婚之後就傻了呢?」於又綾淺淺笑道,作勢伸手探測測對方的額溫。這讓時予曦有些哭笑不得。拉起她容易發冷的雙手,溫柔地用掌心為其加溫。憐愛的神情使於又綾忍俊不禁。
聽到清脆的笑聲,時予曦佯裝微慍地皺起眉頭。「又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心眼了呢?」
其實她什麼都沒有改變。不管是當年那個未諳世事,只敢蜷縮於角落暗自啜泣的自己;抑或是能夠昂首輕鬆談論過去的今次,她也許從未改變過。
只是身邊有了無論如何都能夠欣賞自己的人存在,讓她能夠勇於展露自己真實的樣貌。
「呵呵,誰知道呢。」瞇起的暖棕光采四溢,眼尾漾起的笑意滿盈。她翻身下床逃離時予曦的搔癢攻勢。一日的早晨在你追我跑的情節下開始,而在咖啡和碰撞的馬克杯中落幕。
今天和往常一樣,是個平凡普通的日子,也是兩人一直所嚮往的的美好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