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孩子的步伐，前進的速度不快，可以看見幾位年齡較小的早已經耐不住禮盒點心的誘惑，腳步愈走愈慢的互相猜測各自的彩帶包裝下有什麼糖果。
因為有年齡差距，所以主持的解說只以簡單的方式很快介紹總統府，只在當有人提問時才停下隊伍讓孩子看仔細點。

蹲下身，將其中一位因為看不到前方，一直跳跳的小孩攔腰抱起，弓起右手把人放在自己胸前。
「感覺您很會照顧人，有兄弟姐妹嗎？」
「嗯？」回過頭，愣愣地看著同樣也負責押後的輔導人員。
「那個，該說沒有還是有⋯⋯我有幾位一起成長的朋友們，可能是這個緣故吧。」一時找不到適合回應的答案，只好為難地笑了笑。

對方偏頭沈默了一下，之後點點頭，「懂了，其實我也差不多，育幼院裡的大家雖然架打歸打，但事實上，住在這院門裡大家就都是一樣的。」
直視著對方被太陽曬得精壯及明顯雀斑的臉，感覺，自己的意思似乎被弄錯了。
「呃嗯⋯⋯也是呢。」想了想，還是順著他的話回應。

「你也是，在這機構長大的？」
他沒有出聲，只是沈默的點點頭。
隊伍沒有停下太長的時間，所有人繼續往前後，幾個像是孩子的朋友回頭招手，自己才剛彎腰把人放下，他就一溜煙的回到隊伍了。
輔導員伸出手似乎想說什麼，但一下子又收回，「小孩忘記跟你道謝了，等等他們停下時我再提醒他。」

「沒關係，這不用在意。」
但對方搖搖頭，堅持這是孩子應該要注意的規矩。
因為隔著口罩，所以只能從露出的鼻樑以上辨認表情變化。
猜測著對方搞不好跟自己認識的某位德國人很像，那種一版一眼的認真。
偏頭，視線停在他掛在胸前的名牌。「你⋯⋯一直都在這一座院裡工作嗎？維特庫納斯先生。」
他笑了笑，眼尾紋路瞇成了好幾條線。
然後表示可以稱呼明道加斯就好，「我更喜歡這名字。」

他說，其實自己早出去工作很久了，也有一片農場。「不管是蘋果、馬鈴薯現在早已經收成完，乾草也收進穀倉了，就來陪陪孩子們。」
隊伍繼續移動，腳步開始往中庭後花園，昨晚還下的一點雪，現在只在屋簷角落剩一點痕跡。
對小孩子來說是完全無視戶外溫度有多冷這回事，一得到自由活動的許可，馬上便四散各地玩起來。
明道加斯大步走到那個孩子身邊，蹲下說了幾句話，孩子便一蹦一跳的跑過來。然後在道謝得到回應後，又再回到明道加斯身邊，仰起頭開心地等著大人稱讚的模樣。

「感覺，你很疼愛他們呢。」
對方笑了笑，望著已經跑開的小身影，低頭摸摸鼻樑位置後把手收進褲擋口袋裡，「我希望他們記住被愛的感覺。」
「來到這裡有很多理由，但未來不管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如果可以重新知道信任跟如何去愛人，或許，有一些難過的事情就可以避免去發生。」

後面，明道加斯就不再說話了，只是沈默地望著前方，不知道是專心看著所有院童們的嘻笑玩鬧，或者，是想起某一位孩子也說不定。
「⋯⋯嗯，我們都這麼希望。」
頓了一下後，從大衣口袋探出手接著朝對方弓起腕部。
在注意到後，明道加斯隨即微笑意會，也跟著握拳擊上，「差點忘了祝福你，聖誕快樂。」
「我也一樣，聖誕快樂。也祝福今年可以順利有場白色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