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靜。

早上在同一層的其他病房還有著說話聲、走動聲響，不過很快地就消失了。

在極流離開的現在異常安靜。

應該因為老舊而喪失組隔作用的窗戶外，也沒有傳來任何雜音，連自然的鳥鳴蟲叫都沒有。

對了，他忘記了⋯⋯這裡不自然到沒有一點生物存活的痕跡。

P看書

他撇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書，又把眼神移開。

正常的野外求生知識在這裡彷彿被圈養的地方，還會有作用嗎？

懶懶的⋯⋯他又瞇了瞇眼經靠躺到病床上，空氣中帶有一點潮濕、很久沒使用過的霉味。

不行、要保持警戒⋯⋯他又眨著眼睛試圖振作，但是身體陷在軟軟的被褥中，無事可做的狀態下很快地睏意又爬了上來，他下意識單手轉動著現在套在小指上的尾戒，希望固體與冰冷的感覺能帶來一絲清醒。

其實沒關係的。

我沒關係的喔，只要真一好好長大就好了。

⋯⋯會乖乖聽話的，對嗎？

要乖乖聽話，等我們回來。

「那算、什麼啊⋯⋯每個人都⋯⋯」都只會說一樣的話。

自己死了也無所謂，卻不許身邊的人失去生命。

因為我討厭那樣嘛。

這是身為人的自私與任性嗎？

錢雖然有用，但是不是萬能的。

「⋯⋯那種事我早就知道了。」

可是追不上，怎樣都追不上，無論是死神的腳步，還是疾病惡化的速度。

「有其他辦法的話，早就做了呢。」

他像是在說夢話般反駁腦中出現的、曾經勸誡的聲音，半瞇著眼睛，在這裡已經被困一周但還是十分沒有實感。真一在這一周內覺得自己面對同學的社交量以及耐心度已經遠超出自己當初的預期。

「那時候⋯⋯要是、再⋯⋯」

「⋯⋯一點⋯⋯說出來⋯⋯就⋯⋯──」

他終於不敵沉重的眼皮，完全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