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暮色中閃下刺眼電光,隨之而來的驟雨淅瀝。擾人清夢的午夜雷雨將她從淺眠裡打撈上岸。兩點十八分的指針滴答前進,與屋外的水循環成不規則的螺旋。
身側的人仍沉浸於快速動眼期的幻境。於又綾伸出手,在轉瞬的白光裡捕捉時予曦的睡顏。並未長居於此的另一半靈魂,留她在夜雨裡打翻11435天的回憶錄。
幸福的日子過久了,幾乎要忘記那些令她感到痛苦的事物。許久沒有感到虛無侵蝕的自己,竟開始有些害怕這樣的幸福會離她而去。
不會的。她笑著掃去自己悲觀的謬論。
碰觸令人痛苦的門鑰,將思緒拉回久遠的過去。詛咒般銘印在心上的惡語散落記憶各地。她已做好迎來創傷的準備。但真正回想禁忌的此刻,預想的苦意卻平淡地好像從未存在過。
「像妳這樣孤僻又無趣的人,沒有人會喜歡妳,妳也不配。」她細細唸出每個失眠的日子裡絞索喉頭的話語。除了心如止水外,好像再也沒有其他的形容
她從來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未明人心乖舛的她,也曾以為是自己的不對。也許自己真是就是如對方所說的無趣又乏味。自小到大,於又綾這個人一直很努力地去符合別人給予的期望。她在每個社會強加的標籤都做得稱職。懂事的長女,愛惜手足的姊姊,出色的鋼琴家,和善的教師。
然而,這裡又有多少「於又綾」本人的意念。就連她自己也感到疑惑。當她停下來審視過去時,才發現自己一路以來的每個腳印都步履蹣跚。
而神奇的是,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乎。
愛也好,恨也罷。在這之前,都要先在乎才行。
她想,或許在回握時予曦手的那刻起,自己也變得勇敢了也說不定。若問她至今以來做過什麼正確的決定,便是正視自己的心意,跨出那片眼淚構築的無垠藍海。
她想起時予曦曾經問過自己,會不會遺憾沒有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她更確信自己的並沒有錯誤。
「因為,老師很喜歡小孩吧。但是跟我在一起的話就沒辦法完成這個夢想了。」她仍記得時予曦不安而緊張的神色。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因為這種事而放開對方的手。
「雖然有點可惜,但如果是在孩子跟妳之間做選擇,無論幾次我都會選擇妳的。」
她相信時予曦也會做出與她相同的決定。
關上記憶宮殿的大門,她再度躺下。耳畔的平穩起伏,傳來陣陣比自己強壯許多的脈動。穩定的拍數與暖意都如此令人安心。
不是自己的手輕輕繞過後背。於又綾以為自己吵醒了她。但不見變動的節奏,顯示抱著自己只是時予曦潛意識的行為。她頓時有些想哭。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做夢的年紀。所以不知道能告訴未來的自己什麼。長大之後,瑣碎的日常已沒有什麼變動。出了社會後兩點一線的安穩,至今也會繼續下去。
但她想要告訴過去的自己,不要害怕。妳最終會找到一個理解妳,包容妳所有缺點。會因自己的事情而笑,與自己一同沮喪,彼此扶持,愛著妳給妳勇氣去愛自己的人。
那就是屬於她的,只屬於於又綾的晨光。
說不配太傷人了吧可惡&無論幾次我都會選擇你太直球了要死掉了
我能回嗎是可以回的嗎太激動怎麼辦還不能回我就把自己刪掉
但幹我要出門了幹,我到底有沒有辦法今天殺完最後一篇我好想哭,我怎麼就睡著了(掃落
應援……身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