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Rea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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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18
  已過用餐巔峰的速食店仍然嘈雜,偶爾出現視線餘角的藍白制服,總能將他的目光從手機上引離。
  於和謙坐在靠窗的位置,碳酸飲料的味道在入喉時令他感到衝擊。一夜未眠讓他的精神有些迷離。但日夜顛倒多年,身體也已習慣了這樣的作息,還不至於熬個夜就癱瘓得不能自理。

  「呼……抱歉,學校那邊有點事情耽擱!」匆匆趕來的時予曦上氣不接下氣。淩亂的短髮在午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讓於和謙覺得有些眩目。

  「沒事,倒是我讓妳專程跑一趟。」看著她放好背包坐下,他將自己先行點好的套餐推到對方前面。還未進食的大學生飛速地道謝後,便拆開漢堡的包裝狼吞虎嚥。
  「……姐她最近過得如何?」青年小心翼翼地提問。

  「還不錯,現在的學校挺好的。」她又咬了一口食物,咀嚼後吞下。「雖然我是不介意啦,但你真的不自己聯絡老師嗎?畢竟你很想念她吧。」

  這一年來,這樣的情境不知重複了幾次。每每都是從於和謙的問候開頭,又在無解的沉默中結束。儘管她是真的不介意和戀人的弟弟見面,只是這迂迴的窘境倒讓她有點著急。

  被戳中要害的青年頓時一語不發,下意識將嘴中的吸管咬得扁平。「我不知道姊姊原諒我了沒,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對當年於又綾出國前脫口的氣話,於和謙是百般後悔的。起初他是氣憤,氣於又綾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懂得向人求助,最後是氣自己明明與姊姊朝夕相處,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姊姊有跟妳說過嗎?她出國的理由。」於和謙低著頭,雙手握拳的姿勢帶著憤恨。但時予曦的角度看來,卻像是在神前懺悔的愚者。

  「說過。」作為伴侶,她當然知道這件事。

  人總有年輕的時刻,也曾盲目醉心於情愛而蒙蔽雙眼。長年的孤寂加重了他人伸手的份量,以至於她沒有察覺男人輕浮的笑顏。
  大四那年夏日的短暫戀情,原是童話的般絢麗奪目。實際上的主角卻另有其人,於又綾不過是故事書裡,破壞一切的第三者。

  然而即使劇目這般荒唐,也理應在分離時劃下終章。於又綾也以為再怎麼不堪的人事物,總該在畢業那刻止於過去。但能玲瓏四方的人自然狡黠如蛇,不甘於到手的獵物脫逃。
  他在這之後仍不停地騷擾未諳世事的雲雀,甚至找到了她當時任職的學校。全年無休的狙擊將她逼離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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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是只有時予曦知道的全貌。於和謙從姊姊的學校打聽到的僅是後半的滋擾。時予曦知道一切,但她不打算告訴對方。知曉實情僅是徒增青年的自責而對事態毫無幫助。縱然她再生氣,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那個時候,其實並不明白為什麼老師總待在偏遠又冷的音樂教室。」回想著遙遠的記憶,仍然年少的於又綾與現在相差無幾,卻更疏離了幾分。
  時予曦直到後來才明白,那是因為再寒冽的溫度也不比人心和惡意要懾人。

  「我小時候,不管做錯事還是闖禍,姐姐總是會代替我接受懲罰。我原以為那是因為她沒脾氣,直到長大後才知道那是因為她捨不得我。」

  「姊姊不老是說著愛別人前要先愛自己嗎?那是因為她自己做不到。她太明白看重別人大於自己時會受到很多不必要的傷,所以才會不斷地說,一定要比任何人都要愛自己。」
  「……我直到她一聲不吭地去美國讀書時,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擺在那麼遙遠的地方。疏離到連人都跟心一樣遠走高飛。其實我和爸媽,誰都沒有真正地去了解姐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輕輕顫動的薄唇吐露著低聲悔恨,將自己多年來累積的、說不出口的話語,一五一十地傾訴予姊姊的戀人。

  「我想姐姐在遇見妳以前,一直都是孤獨的。」這也是於和謙很放心並支持著兩人的關係的原因。

  「謝謝妳代替我守著姊……」「沒有誰是能被替代。」她應聲打斷青年的感激。抬頭對上藍瞳的目光錯愕,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我也不知道你們對家的概念是什麼。但既然你很後悔,那就應該去道歉,去補償。」她將手中的包裝紙揉成球形。於和謙覺得自己是她掌心的紙球,正被擠壓塑形。
  「你們是因為血緣而成為親人,但不是因此才成為家人的吧。是因為你和老師之間的愛才讓你們變成家人的,我是這麼想的。」

  這世界上多得是血親成仇,她也是其中之一。時予曦至死都不會承認那個拋棄自己和媽媽的人渣是父親。
  對她來說,是時間流轉中的互信互諒,愛和付出,這些東西才是關係的本質。
  羈絆永遠是很簡單的事。是人類想得太過複雜,給了自己逃開的理由,好讓自己在每個不及的失去中好過。

  「打個電話給老師吧,我不覺得她生過你的氣。」飲盡最後的紅茶,時予曦從座位上站起,大力往青年的肩頭一拍。極其使勁的力道打走了於和謙的猶豫和怯弱。
  向上對視,燦爛的笑容照耀在青年的眼鏡上,恍惚午後的日光。

  「畢竟,你是老師唯一的弟弟啊。」

  還好姊姊選擇的是她,他在打轉的眼淚裡不禁這麼想著。
換我趕作業……
吉藍
3 years ago
幹幹幹姐弟讚讚讚
吉藍
3 years ago
血親讚讚讚
YMSH_76: ?弟控吃藥
吉藍
3 years ago
怎麼可以一開頭就說我弟控又叫我吃藥 (沒噗幣了吉藍借我擋一下(⋯⋯
吉藍
3 years ago
上啊和謙 上啊
吉藍
3 years ago
你寫於又綾前男友那段簡潔有力又有故事性 好看 喜歡
YMSH_76: 幹,我覺得進香團該睡覺了,是在哈囉
吉藍
3 years ago
寒冽的溫度也不比人心的惡意要懾人這句也喜歡喔!!!!!!
周敬宇
3 years ago
oO(怎麼辦國數老中都講完了我只能回好好看好好看)
好喜歡手足!!!!!又綾中好會寫手足!!!!!!予曦真的就像光一樣我也要哭了
oclt_touo: 謝謝敬宇中QQ……!我原本還很擔心想說弟弟出現的次數不多,會不會描寫不好,看到你的留言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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