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的沒關係嗎？屍體讓我處理。」
系好腰掛式槍套，拉上外套的拉鍊，十月轉頭看著書雲。
「你幫我準備這些東西應該也花費不少吧？」

她只是輕撫了一下懷中的樣本瓶。
「無妨，你只要把眼球帶回來給我就好。」
「真要那麼介意我破費的話，之後來給我打工幫我賺回來啊。」
十月笑得瞇起了眼。
「好啊。」

－
週日早上7點的高雄市還沒熱鬧起來。
走出住宅區的小巷，十月站了一會沒看見路上有計程車，決定改搭捷運。
『現在從生態園區捷運站啟程，約20分鐘之後到達，麻煩你了。』
『OK！注意安全喔><』
發了訊息給書雲提供的協力者的LINE，馬上就收到了帶著可愛貼圖的回覆。
一路上都很順遂。
就像被幸運眷顧一樣，才剛下手扶梯捷運就到了，出了捷運走路也沒有被巡邏的警察攔下來，還沒變曬的陽光帶著涼涼的晨風也很舒服。

喀噠、喀噠。
拖著行李箱穿過原住民主題公園的地磚路，十月到達了大廈住宅區的門前。
十月在門口站了一會還沒看見協力者的出現，反而引了在門口櫃檯值勤的警衛大叔的注意。
「小姐請問有甚麼事嗎？」
「呃......」慶幸自己戴著口罩才沒被看出尷尬的表情，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自己是要來擄人的。
這狀況到底該不該說話......
叮！
穿著淡粉色針織外套配吊帶紗裙的少女出了電梯，看見十月就帶著笑容衝上前來個熊抱。
「姐妹你終於來啦！」

姐、姐妹......
「是高小姐認識的人嗎？那就沒問題了。」
「嗯嗯、他從台北來找我玩～」
少女笑嘻嘻的挽著十月的手臂，女性胸部貼著的柔軟觸感讓十月不知所措，默默的任由對方把他拉進電梯。
「我先帶他上去啦～叔叔辛苦了！」
電梯門關上後，少女依然像對很久沒見到的朋友一樣熱情，也不管十月沒有給出甚麼回應，自己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話。
直到走出了電梯，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後，才像變了一個人。

「你好啊，唐靜。」
十月皺了皺眉頭。
少女見到對方不滿的眼神，反而滿意的笑了。
「客套話就不說了，相信資訊你都有看過了吧？今天這個時間沒意外的話，裡面的四個人加一隻貓都還在睡。」
少女撩起裙子，從系在大腿上的小包拿出了開鎖工具就蹲在不鏽鋼外門前開始進行工作。
「四個人加一隻貓還算好解－－等等，貓？」
十月給Glock 19旋上消音器的動作停住了。
原本想進去直接把不重要的東西殺掉之後就帶走目標，但他沒料到有貓。

金屬在鑰匙孔裡攪動的微小聲音持續了一會。
「我記得資料裡有提到啊？你沒準備我可不臨時幫忙處理喔。」
喀噠一聲，不銹鋼門往外彈開。
輕輕的推開不銹鋼門，少女把耳朵貼到木門上聽房子裡沒動靜，換了一把開鎖工具繼續解鎖內門。
這下十月有點頭痛。
人類還好解決，但他實在不忍心貓咪沒有人照顧......何況在那之前還要想辦法抓到貓。
「......你那邊有貓肉泥嗎？」
「我是犬派的喔。」

唉，見機行事吧。
少女表示自己接受的工作只是負責開鎖和後續的處理屍體及現場，就在屋子外的樓梯間坐著滑手機順便把風了。
戴上手套、換上防毒面罩，十月盡量讓步伐平穩不發出太大的聲音。
確認過客廳、浴室、廚房都是空的，三間房間。
左手食指已經放在扳機上。右手輕輕的覆上喇叭鎖，小心的打開房門。
微光透過有些年頭的花朵紋樣窗簾，給昏暗的房間提供了一些照明。
雙人床上的中年夫婦正安穩的熟睡著，婦女在丈夫偶爾發出鼻鼾聲的時候會翻動一下身體，似乎要被吵醒。
不過再也不會醒來了。
掩上門，十月慢慢的放輕腳步走向床邊，手中的槍對準了兩人。

睡夢中的女人隱約聽到了像是釘槍發射的氣音。
隨後是甚麼東西輕放到磁磚地板的聲音。安靜了一陣子後，又是一聲氣音，聽著也像甩炮。
她睡眼惺忪的拿起床邊的手機察看時間，早上8點13分。
鬧鐘還沒響，距離和友人約定出門玩的時間也還有兩個小時，她決定再繼續睡一下。
摸不到平常都會睡在身邊的貓咪，她想大概是跑去上廁所了。
透過眼皮透入的光線忽然被甚麼擋著暗了下來。
似乎感覺到了有甚麼東西往自己臉上靠近。
心裡總不踏實的感覺，女人還是微微睜開眼睛確認一下自己不是睡迷糊了做惡夢。
「早安。還記得我嗎？」

十月把事先烘熱過的手帕從小保溫袋裡拿出來，把一小瓶的地氟醚倒上浸濕。
女人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見十月把手帕覆上她口鼻的時候。
十月俯身仔細的觀察了她的眼睛。
放大的瞳孔和一直揮舞抓撓的手腳透漏著驚恐，棕色的眼珠映照出十月的樣子。
「在你眼裡，姊姊究竟有沒有存在過呢？」
嗚咽的聲響隨著手帕持續按壓的時間越來越小。
這答案恐怕是無法知道了。
就如她當初沒有給姊姊任何原因一樣。

「唉，雖然很想在她清醒的狀態下進行，但會亂動的東西對新手來說太困難了。」
從腰包拿出手術刀，十月想著書雲昨天教他的動作。
撐開眼皮，小心翼翼的把薄刃劃開黏膜、插入眼窩，盡可能不要傷到眼球的情況下把眼球撬出來。
切斷視神經的時候，好像有聽到她發出一點聲響。
十月把眼球拿在手上看著。
比姊姊的眼睛還要再深色一點的棕色虹膜，放在一起會很襯的。
「多漂亮的眼睛呀，不放在一起多可惜。」

把裝好東西的樣本瓶放在一旁，十月坐在床邊拆開滅菌紗布的包裝，把幾片紗布折成厚厚的一團塞到女人空洞流著血淚的眼窩裡。
她現在這樣看起來真像鈕扣眼睛脫線、棉花填充物從破洞露出來的娃娃。
為了不要弄髒行李箱，十月還是用手帕稍微擦過了她臉上的血跡，用一捲紗布簡單的替她在眼睛上包了一圈。
十月在床邊打開行李箱，從旅行袋裡拿出墊材鋪在行李箱內，挪了個空間把床上不知是因為麻醉還是太痛而無法活動的女人塞進去。
女人的身形並不大。約155公分左右的身高，纖瘦的體型搬運起來不困難。
十月脫下骯髒的手套，連著其他垃圾收集到一個小塑料袋裡綁好，塞到隔層。
綁好固定帶，拉上拉鍊。

那麼，只剩下貓咪了。
十月在昏暗的光線中找到放在電腦桌底下的外出籠裡，那雙瞳孔放大得遠遠的黃色眼睛。
牠縮在箱子裡，尾巴都炸開了卻一動都不動。
只有在十月往前靠近的時候才會露出尖銳的犬齒哈氣威嚇。
不用特地去拿洗衣網抓貓還真是萬幸了。
趁貓咪那沒有修剪的指甲還沒來得及撓到手之前，十月關上了外出籠的門，上鎖。

叩叩。
「你好了嗎？快要9點了，人都差不多要出來活動囉。」
少女探頭進來看看狀況。
「嗯，都好了。」
確認過沒有遺漏的東西，十月背好背包，立起行李箱，把裝著貓咪的外出籠搭在上頭。
「你連人家的貓都不放過呀？」
「看我朋友能不能幫養，總比讓牠在家餓死好。」
「明明一槍送牠跟家人團聚就好了～」少女嘟嘴。
「說這種話你還有良心嗎！」
「我是犬派的喔。」

「那之後就麻煩你了，謝謝。」
「OK！那我回家準備一下，等會回來整理～」少女笑著比出了一個手勢，帶上玄關的門。
房間內只剩下貓咪生氣的低嗚聲。
「唔嗯－－好了，哈洛良先生和羅道爾先生不知道會不會喜歡榴槤糖？」
伸了個懶腰，十月用左手打開受害者房間的門。

－－－－－－－－－主線結束－－－－－－－－－－

可以回嗎？(有點擔心
會幫忙送咪給朋友的十月人真好
嘛好人有各種意義，雖然做的事比較特別
會救咪的犬派也是暖狗狗
喜歡會兇人的咪，因為緹弟應該不會兇，所以更喜歡看別人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