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到了。」
賈維斯前輩在馬車裡睡得迷糊，不曉得是否身體不適。
我把人揹起。
前輩很輕，完全造不成困擾。

我前往報到處，說明身分與來意，並以前輩身體狀況不佳為由，得到一個較為隱蔽的位置休息。

「謝謝您。」我說了一些祝禱詞，送走了名叫亞伯的男人。

「哦？哦……」馬車搖的很舒服，幸好我先多花錢讓人在裡面鋪了好幾床被子。
就算馬車只是繞城逛我也可以睡很爽。

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已經在另一個地方。
草地和羊，還有被切成一片片的羊肉，以及香氣。
哦對了，我今天跟艾倫約好要出來放鬆。
「我的酒呢！」天啊我被人叫起來的時候根本靠本能在行動，我不想喝羊奶！

「前輩，您醒啦？」
不知是否因為我的替人拉小毯的動作太大，把前輩弄醒了。
根據前輩上次動不動就找酒喝的習慣，幸好我帶了一些裝進瓶裡帶在身上。
「請用。」我把瓶蓋轉開，「我去拿些肉⋯⋯前輩喝不喝羊奶？營養價值很高的。」

「啊謝謝。」心懷感激的接過酒，至於羊奶就不用了，我每次都覺得自己會吐。「不用不用，你喝就好。」
我大概是不適合太營養的體質。
「你多吃一點，我覺得你消耗量應該很大。」不然怎麼可以長那麼高？

起身的動作頓了下，心裡疑惑前輩話中的意思，後來才明白過來興許是指自己固定去打拳的事。
「原來前輩知道。」我開心的笑了笑，雖然面上似乎只是勾勾嘴角。
我前往烤肉區要了幾串不同口味的羊肉串，又拿了點烤洋蔥、青椒等。
得注意營養均衡。
遠遠的在人群裡看見上次來教廷的艾琪小姐，本想打個招呼，卻又覺得不請自來。
還是回去照顧前輩吧。
怕是餓壞了。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算了，反正看起來應該是個美麗的誤會，不需要特別解釋也沒關係吧？
疑惑兩秒立刻將事情拋在腦後，搖搖瓶子裡的酒估算要怎麼喝才不會太快喝完。
「來，你坐這裡。」拍拍自己右手邊的位置讓拿著一堆烤串的艾倫回來坐好，順便要對方把盤子一起放好，才掏出一罐聖水。「這個給你等一下洗手，不然油油的。」

正忙著把烤串上的熱煙吹散，前輩遞了熟悉又神聖的東西到我面前。
「⋯⋯前輩。」
聖水拿來洗手，我該不會遭天譴吧？
還是前輩聽到神的低語，說我當不成好祭司，正試圖讓我理解並勸退？

「怎麼了？這個也洗的好乾淨呀，不用擔心！」而且受過祝福的水應該更好洗吧？我以為醉心於神的艾倫會喜歡說。「一罐不夠我還有啊，都送你也沒關係。」
就算艾倫要一根手指洗一瓶我也供應的起！

「不管反正我給你了。」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什麼欲言又止，自顧自拿了聖水和人換了肉串。
我從剛剛開始就有點餓了，再說羊肉串冷掉也不好吃。

一定要洗嗎？
本想拜託前輩幫忙，抬頭卻見人已經開心的吃起肉來，便不好意思開口了。
默默把前輩給的聖水放進隨身包。
就當作已經洗過好了。
大不了不吃。

拿起羊奶嚐了一口，香濃的氣味充斥整個呼吸道。
「真好喝⋯⋯」
好喝到想每天品嚐的程度。

「前輩！這羊奶⋯⋯」
嗯？前輩這是什麼眼神？

「......」好可怕，喝羊奶為什麼可以一臉陶醉？這個人的味覺是不是和一般人不一樣？不過算了，反正也很營養嘛，多喝一點好。
「你也吃肉吧，營養才均衡。」決定不去管羊奶，用肉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至於洋蔥和青椒等到時候再說。
......起碼等酒喝完再來考慮。

「先說我不喝羊奶哦！」一口也不，所以艾倫拿多少自己就喝多少。「你剛剛有洗手嗎？空瓶可以拿回去再裝過。」

沒料到前輩如此注重衛生，是我大意了。
我尷尬的眨眨眼沒說話，本來想裝蒜，但轉個念一想，若因為這事讓前輩不高興就不好了。

「我再去拿一點。」
沒解釋自己要拿肉還是羊奶，灰溜溜的再次跑去烤肉區。

尋了最近的人問到洗手間的位置，趕緊進去仔仔細細的洗了手。
指甲縫都沒放過。

替自己這次清潔手部動作打九十分。
心滿意足的拿了些肉串與蔬菜，又拿了一瓶羊奶，喜滋滋的重新回到前輩身邊坐好。

「前輩請用，趁熱吃，請小心別燙到。」

不是很能理解艾倫的動作，難道這個人思考一直線所以很呆？
簡單說來就是很好騙！雖然已經成功讓艾倫答應陪我以後爬牆，但是其他如果可以順便就更好了。
譬如替我當值，嘿嘿。

「還是你想等一下才洗手？不用擔心我有很多很多的聖水，你要連腳趾一起洗也是可以。」邊從袍子內掏出一罐罐聖水，邊接過羊肉啃咬。「不過要洗澡可能有點難就是了，怎麼樣？」

「前輩....」語氣十分無奈。「您帶這些來，不應該是為感謝海森牧場主人用的嗎？給我有何用處呢？我也會....我之後也會製作的。」
可惜現在尚不是時候。
「我剛才到洗手間清潔過了，如果前輩不放心的話可以檢查。」
張開自己寬大的手掌，任人擺佈。

「如果及格的話，我也想吃烤肉。」

「什麼用處？洗手啊？難道你真的想洗腳？」雖然我是不介意啦......但是在吃肉的時候？「不然你當紀念品也可以？以後會就是現在不會，先拿著備用也很好！」至於給牧場主人謝禮這種事，給我家的人去謝就可以了吧？

話說我為什麼要幫忙檢查手？這是現在新任祭司的規矩嗎？
擺出認真的表情將對方的手仔細地看了遍，才點點頭。
「嗯，很乾淨、很優秀！你吃吧！」
而且我從頭到尾只負責坐在這裡而已，不給人吃太說不過去了。

經常無法理解前輩的想法，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

罷了，不要再糾結聖水的事了。

「謝謝前輩。」得到前輩的稱讚，終於得以放心品嚐肉品。
雖然我不是美食家，卻也嚐得出肉質的鮮美。
真是款待。

轉頭，發現前輩完全沒動蔬菜，便勸了句：「前輩，吃點菜吧？」

「......」本來想直接回絕的，可是看在對方已經盡力解決一堆蔬菜的份上就連我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出來就是要好好吃肉呀！吃蔬菜太浪費位子了吧！
結果我還是拿了一串青椒，只是比起吃肉，進食速度慢了很多。

「回去之後你要幹嘛？」青椒的味道很重，真不知道該開心他很新鮮還是難過我不太喜歡這件事，只好隨便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如果不夠聖水找我要哦，我真的真的很多。」

前輩吃東西真優雅，細嚼慢嚥的。
我盤裡的東西一點不剩。

我往後坐了些，捧著羊奶喝著。

「若是時間還早，我想去拳擊公會。」

最近生活習慣有點不一樣。
為了增加「訓練」，比起以往更早到拳擊公會練習。
結束後鮮少逗留，連弟弟都覺得我變了。
可我現在拿不出成績，我不敢同他說訓練內容。

所以只能一個人在房間裡喝酒。

空瓶越來越多，實在難以處理。

拳擊公會？
「哦......」感覺要是做過頭我總有一天會被吊起來當沙包打，是不是該收斂一下比較好？「好像很累。」
光是用想的要我出力在沙包上，我就累了，真佩服可以化想法為實際行動的人。
除了喝酒和翹班之外我很少這麼積極的。

「所以你可以一拳打死熊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蠻想看的耶！前提是不要打在我身上！

「不，比起很多事，打拳是很輕鬆的。」
例如如何聽見神的話語。
又比如該如何讓信徒親近、信任自己。

「前輩要試試嗎？雖然無法打死熊。」

何況熊不作歹，自然也不會遭受到此等對待。

「流汗對身體有益，能夠排掉體內毒素，運動也能增強健體，前輩考慮看看吧。」

這樣，就不必再受身體虛弱之苦了。

「不、不用了。」我不想親自表演打死熊，也不想運動，多一分鐘都不想，要不然我也不會來當祭司了。「我這樣很好，不用擔心，最算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會繼續履行神的旨意。」
再說我原本就沒什麼事，只是偷懶成性。

「那你可以一拳打死什麼？」呃，希望不是一拳打死我。
用有些期待的眼神直直盯著人看，連酒也沒喝。

這真是個難題。

「我沒有嘗試過，不太清楚....不過我希望我的雙手是拿來治癒、守護人們的。」

這樣的回答，不知能不能讓前輩滿意。
如果說一定要打死什麼的話，恐怕是蚊蟲吧。

前輩閃亮亮的雙眼宛如盛滿星空，使人難以移開視線。

「前輩呢？嗜好是什麼？」

呃，喝酒和翹班睡覺好像都不適合回答。
「當然是拯救受苦的靈魂。」幸好碰上這個問題他機會很多，隨便我都可以想出十種冠冕堂皇的答案。「偶爾看點書之類的。」

不過我也想過第一個回答太......不切實際？所以也有備用的答案，又安全。
反正我房間總有放幾本書，只是進度緩慢。
睡不著才會翻翻，可我夜晚通常不在房內，回房也甚少有睡不著的時候。

「真不愧是前輩。」
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先認為自己已經算十分虔誠的信徒，顯然還差得很遠。

「我會向前輩看齊的。」
印象裡似乎曾說過類似的話，但還是忍不住重申一遍。
「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前輩一樣聽見神的聲音。」

將最後一口羊奶飲盡，拿出手帕擦擦嘴。

「今天聚集在這裡的群眾，沒有需要拯救的靈魂嗎？」
真想親眼看看前輩將神的慈愛傳遞到人們心裡的模樣。

「他們或許有些人內心是徬徨的，但是他們必須尋找屬於自己的真理。」搖頭晃腦地開始慣性胡說八道，這個我千錘百鍊不用思考就能說。「在場的人現在都處於快樂的氛圍，我們何必在這種時候去提起他們內心的傷痛呢艾倫？適當的放鬆也是面對壓力的好方法你知道嗎？」
反正喝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雖然喝羊奶不會醉啦......但是起碼吃肉會爽吧？
一串不夠就吃兩串，兩串不夠我買一隻羊送他好了。

「艾倫你要記住，拯救靈魂雖然是我們的職責，但是照顧信眾的心情也是哦！」不然他心情很差會幹出什麼來沒人知道，之前我還看過抱著神像痛哭的。

「....是，謝謝前輩指教。」

原來是我不懂分辨信徒當下需求。
看來除了增加讀經時間以外，還要看些心理學的書才行。

不清楚爸媽有沒有。

我垂下眼，看著手中羊奶空瓶，有些低落。

忽然一隻白毛狗蹭了過來，我轉頭跟狗對視了好幾秒，不知道這隻狗到底想做什麼。

「已經沒東西吃了。」我說。

「大概想跟你玩。」不過跟我就不用了，要是沾到一身狗毛會很難處理。「或是你看起來像一隻羊，牠要讓你回羊圈。」
說著不負責任的話，果然立刻感受到艾倫身上散發出困惑的氣息。
這個人真是太好玩了。
「還是你要試著和牠溝通？這隻狗看起來很聰明。」四下張望便隨地找了根枯枝，輕輕戳了下狗。

我看起來像隻羊....？

我低頭看著身上的黑色皮衣，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像羊。
剛剃完毛的羊是黑色的嗎？

「那牠的視力可能不太好....」
想了半天做出結論。

狗開始跟前輩玩了起來，想不到樹枝的吸引力這麼大，沒多久我就被打入冷宮。

不過前輩說牠很聰明，所以我決定試試看。

「汪汪！」坐下！

被身邊的叫聲嚇了一跳，那條狗也是，用呆滯的眼神和我面面相覷。
「你幹嘛？」過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話語能力，皺起眉頭看看艾倫，最後晃晃手上的樹枝。「你也想玩嗎？你想和牠一起......撿樹枝？」
不是吧，這應該不是興趣之一？還是是另類鍛鍊的一環？

把空著的手往對方的衣服上抹了兩把，最後才順手摸摸對方的頭。
「好乖好乖，不然你跟牠玩好了，我覺得一起搶樹枝不太好。」

不是說很聰明嗎？看起來也還好，連坐下都聽不懂。

我無辜的朝前輩眨眨眼，我為什麼要玩樹枝？難道那支樹枝有神力？

「....前輩為什麼要摸我的胸？」
而且摸完還摸頭。
這是什麼儀式？好難懂。

那隻狗吐著舌看我們。
開始滴口水了。

「這是給你心靈上的力量。」敷衍回了句，順便把樹枝直接塞給人。「有沒有感覺變聰明一點？」

還有這隻狗是怎麼回事，餓了應該要去找烤羊的員工吧？叫甚麼亞伯的？我可不認為我長的很好吃。
而且要是口水滴到我身上，衣服就報廢了。

「那你先從感受動物的心開始好了，牠們比較單純不複雜。」

「....」
我正在思考回答「沒有」是否顯得很駑鈍。

「可是前輩....」我困擾的說，「我該怎麼知道這隻狗是不是神的信徒？」
牠連坐下都不懂耶。
更別說雅克納神的偉大了。

我決定再考慮一下。
總之先把樹枝丟出去吧。

嗯....？狗呢？

「不是有什麼關係呢？難道因為牠不是神的信徒！你就不愛了嗎？就會有差別對待了嗎？」擺出痛心的表情搖搖頭。「不是神的信徒也沒關係，神的慈愛是平等的，神的慈愛不是為了信徒的回報。」
但我的慈愛是。
多捐錢啊你們。
不覺得花錢就能減輕內心的罪惡感很划算嗎？

在我長篇大論的時候狗隨著拋遠的樹枝走了。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前輩說得對，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其實我喜歡小動物，我只是擔心牠們聽不懂，嫌我吵。
結果這下可好，什麼都沒講，依然一去不回頭。

看來我跟小動物沒有緣分。

「唉....」我深深嘆息。「前輩，我們回去吧。」
聲音難掩失落。

這個人怎麼語氣聽起來那麼失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欸，除了突然學狗叫那裡......情緒起伏也太難以捉摸了吧？我覺得在場最需要拯救的靈魂就是你。
雖然大半原因裡頭可能也有我啦。
「好啊。」我是無所謂啦，反正回去我還有暗藏的東西可以吃喝。「你有吃飽嗎？不然我們回城裡再喝一杯？」
感覺這麼高需要攝取的營養也特別多，這樣有吃飽嗎？要是在回去的路上餓昏我可扛不動他下馬車。
倒是可以幫他請假。

「唔....前輩還沒吃飽嗎？那我再去拿一些回來。」
才準備往烤肉區走，就被前輩拉住。
我轉頭，「怎麼了？莫非....有不想吃的？」

想不起剛才前輩不喜歡吃什麼。
除了肉以外都吃得挺慢，但還是吃完了。

「我不會拿羊奶的，我保證。」

不！我不是！只是天開始黑了有蟲！
默默把身上爬著的蟲拍掉，另一手死死抓著免得人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跑掉。
「沒有，我們回去吧！我只是想到可以再和你一起搭馬車覺得很高興，一時激動而已！」吃飽喝足繼續睡，要是每天都能過這種日子真是太美。

怕前輩只是客氣，又重複確認一次，才放心的把空盤、空瓶整理好拿去丟。
處理結束後又跑去洗手間洗了手。

趕回前輩所在之處時，看到前輩不時揮手，卻不像在跟誰打招呼，有時還會擺動身體，又扭又跳。

....可能吃太飽想跳舞促進消化。

我站在不遠處看前輩表演，煩惱找不到時間打斷。
或是我該拍手高呼安可再來一次？

不知道艾倫在那邊看什麼，說真的與其有時間發呆還不如過來幫我打蟲。
雖然我全身長袖包緊緊只露出一張臉，但是擋不住他們隔著衣服叮我往我身上爬呀！叮到臉我一定會抓狂的！
「你好了嗎？好了快走吧！」又彈又跳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蟲給拍得差不多，趕緊趁下一波纏上來之前往牧場外跑。
當然我還是有記得朝那個發呆的人揮手讓他跟上。
等我氣喘吁吁爬上馬車癱在座位上也是一段時間後的事情了。

他媽牧場為什麼要這麼寬廣呢！草還這麼多！蟲都比羊毛要多了好嗎！

咦？表演這麼快就結束了。
還結束得沒頭沒尾的，要不要跟前輩說呢？
還在猶豫，就見人已跑到遠處，還焦急的對我揮手。

....難道前輩有名到會被眾人要簽名嗎？

如果前輩不想被簇擁的話，我得守護好前輩才行！

我三步併兩步的追上，並請馬車伕儘快啟程回到王都教廷。

一邊拍前輩的背順氣，一邊思考剛才發生的事——

「前輩！原來你怕蟲！」五分鐘後，我想通了！

......你的反射弧是從王城開始過來的嗎？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到呢！
事到如今我已經一點都不想吐嘲自己並不是怕蟲這件事，而是被咬到很麻煩，擦藥身上都會有藥味。
呼，幸好應該沒有蟲爬進領子裡，光想我就起滿雞皮疙瘩。
不過馬車是不用這麼快，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是喝酒，這麼搖又不是趕回去結婚！

唉......如果哪天他妻子要生可能會跑到著火。

知道剛才那段「表演」並不是舞蹈，而是在驅蟲，想起前輩誇張的揮舞，不禁笑出來。

前輩奇怪的看我一眼。
我忍笑搖搖頭。
啊，忍得肚子好痛。

「真的....沒....沒什麼....噗....」
抖著聲音欲蓋彌彰，相信前輩人這麼好一定不會在意。

再說都上馬車這麼久，前輩不會知道我在笑他。

不知道這個人在傻樂什麼，算了他開心就好，大不了下次我放蟲到他領子裡，換我笑他。
而且都笑到噗嗤出聲了，怎麼會沒事！
算了我人好又大度，這種小事我一向懶得計較，上次喝酒還是艾倫付的錢。
那個金額大概還足夠笑我三次吧！

「到了。」馬車伕飆得飛快，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穿過城門。

真快，比去的時候還快得多。

也許因吃飽喝足，讓人體現不到時間流逝。

我沒想太多，到了目的地後下了車，伸手讓前輩搭著自己下來。

在付錢的時候，完全不能理解馬車伕為什麼手會抖成那樣。
很冷嗎？

「願神保佑你。」馬車伕飛也似的逃了，真怪。
「謝謝前輩今天陪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