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沒有人發現～」走幾步就回頭確認沒有哪個大塊頭跟過來，便放輕鬆的伸了大懶腰。
「來找一個好位置！」他漫步在城外的海岸邊，不遠處的前方有座小小丘陵。上頭繁茂的野草之中點綴著隨微微海風搖曳的嫩粉色。
⠀
他也不懂得氣候更不知道該怎麼判斷，只知道今日天氣不那麼憂鬱——至少太陽公公露出淺笑。於是就被常常拉著他去醫院的那個人帶來了海邊，也有幾位醫院志工同行，說要為了舉辦踏青郊遊提前來看看場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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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所以才躡手躡腳地溜出來偷懶。

「哇、視野真不錯......只是太.......太累了啦！」花了些力氣才爬上這座小山丘，喘吁吁地埋怨但眼前滿滿的花朵令他心情綻放愉快，也綻放出笑容。
「那麼就.........你在這裡做什麼呢？」他轉轉頭想找一個合適位置能供他休息、還能隨時注意到正在沙灘上忙碌的人。正當他想坐下歇息時，花草交錯之間縫隙隱隱透漏出與之相違、不屬於自然的顏色。接著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對這有一點眼熟的身影問道。

少年躺在花叢中閉目養神，偶爾吹來的海風帶著一點花草氣息，他享受這寧靜放空的感覺，讓人放鬆。

原來有這樣的好地方。

待了一段時間，他意識朦朧開始犯睏，並沒有察覺到另一個人接近，直至一片陰影遮住了光源……嗯……似乎有人在說話？

微微睜開右眼，看見的便是一張五官精緻的臉蛋。
……！？
意識到有別人在，他倏然直接坐起，兩人距離瞬間縮短，「阿！」……於是就這麼撞上了額頭。
撞擊力到

「抱歉……」還沒適應光亮仍然半瞇著眼。

「唔嗯！？」本還在心裡默默打算若是沒有反應就想來點惡作劇，可萬萬沒算到那身影動作之快反而是自己調皮的心態先迎來檢討。
「啊啊……好、好痛……！」還沒來得及確認是否為知悉的那人，額頭受到撞擊時彷彿電擊穿遍全身，猛然地搖晃失去重心便直接趴倒又把人按回花叢裡。他一邊用雙手揉壓臉上一邊碎唸。
「我有那麼可怕嗎？很痛的耶！為什麼要急著逃嘛！這裡、這裡好痛！！！」比起相撞，他似乎更不滿慌張的行為，在少年的身上埋怨起來。才怪……他還不忘多次強調有多痛。

壓在身上的人微皺眉頭正在控訴自己方才的罪行，眼睛適應了光，他清楚看見對方的模樣，有些熟悉卻又陌生，可又怎會不記得。

當時有兩個人出現在攤位前打打鬧鬧，以彆扭的腔調讀著中文、還給了他特別的御守和香水。

不過這次遇到的只有其中一位。

他還有點迷糊的思緒此刻完全清醒。

「對不起，琴，我……呃，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有點嚇到……阿，也不是說你很可怕，就……」慌張的想解釋什麼，但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毫無幫助。

「我就知道是小子司呢！這些……還有這些……我都記住了。」從那個聽過的聲音喚出自己名字時，琴內心就為這道題目劃上答對的圈圈。他挪動身體再一次面對面，用手指輕滑過少年的臉龐、鼻梁與眉骨。
「只是沒想到你第二次見面就這麼主動，像我這種怕痛的人啊、要更小心翼翼點才行哦？一不小心要是碰壞了或留下痕跡……你可是要負起修理的責任……？」見少年因此支支吾吾的模樣有趣的很，壞心眼地想進一步逗弄。但當手指來到方才碰撞的額頭時摸到明顯地紅腫。
「哎呀……」他止住那不罷休的淘氣以及裝模作樣的霸道，「你好像還比較嚴重耶……很痛嗎？」

在被碰觸的時候噤了聲……原來，他也被記住了。
也許只是一件平凡的小事，但他還是感到一絲開心。

oO(負責任嗎，也對，醫藥費是一定要的。)
還在想怎麼負責才好，就聽到琴擔心的話語。

稍微往後仰，摸了摸額頭。痛

「嘶——疼……」倒抽一口氣，低下頭捂住那塊痛處。

「……嗯？？是我、我弄得太過頭了嗎？」看著對方痛苦的樣子有些緊張是不是自己太欺負人了，慌張問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連忙坐起身，拉開少年的雙手，額頭上的印子紅地顯眼，讓他也說出了一樣的臺詞，隨後卻被這重複上演的情境給逗笑。
「別皺著眉頭嘛～真不好看……我教你痛痛都不見的方法！」 像是哄孩子般再一次彎下身子，撥開細掛在額頭的黑髮後，朝著患處吹出幾口氣一邊發出呼呼的撞聲詞，
「還要嗎？」

………… 「噗哈——」
立場互換了，可相似的情境，即使額頭隱隱作痛，也沒能阻止在和琴對視幾秒後也笑了出來。

「那再一下。」子司不介意這略顯幼稚的作法，反而覺得親切，儘管內心還是會不好意思。

「這一次你就不害羞了？雖然我最喜歡你這樣誠實的孩子......」他照著子司所願對額頭多吹了幾口，好像真的能把痛楚吹散一樣地認真投入。但他還記得當他說到辦家家酒遊戲時，少年有多害臊。
「幾天沒見你怎麼就變得這麼主動，很喜歡這樣子嗎？」既然這樣逗不了看不見預想中那個慌張的樣子，那就換個方式吧！他把頭低到少年耳邊，以氣音戲弄。

可能是當下氛圍所至，不討厭這樣的互動，因此子司不自覺的回應，就像撒嬌一樣。
聽見琴口中主動的自己，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而羞赧不已。

「嗯……我也沒多想。」移開視線，臉上明顯的越來越紅。

接著耳邊突然傳來溫熱的氣息，有種癢癢的奇異感蔓延全身，惹的他立馬挺直坐起。

虛掩著耳朵，想起琴上次也是突然靠近。
「阿！……又、又逗我。」看來是完全被轉移注意力，遺忘了額頭的痛。

「怎麼可以說又呢、明明是小子司想要的呀～？剛剛享受的模樣這麼乖～現在卻拒絕我了？」終於看見滿意的反應後笑呵呵地從對方身上移開，安分坐回草地上，但還是不饒人繼續開著玩笑話。
「不過我不討厭就是了，如果你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望向平穩的濛濛海面，淡淡的補充。
「不會要求你做什麼的啦，放心。」

oO(……想要滾下山丘，沉入海底。)摳摳草皮。

沒有細想琴說的想要是指什麼。
「嗯。」如果能夠經常碰面，就算被逗弄也沒關係，不管有多少害羞窘迫都會是開心的回憶的。

「哈哈哈、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嗎？」輕輕的嗯聲讓他將視線投回子司身上，笑得開懷。
「像你這樣乖巧、什麼都說好的話很容易被壞人吃乾抹淨的哦......。」琴伸手往從自己的嘴邊、下顎、喉結、假裝吞嚥了一口，沿著身體曲線摸著下胸、胃部最後來到腹，
「比如我。」擺出一副像是剛飽餐一頓的愉快模樣。

「開玩笑的～小子司在這裡做什麼？躺著只是為了睡一覺？」他撈起最初的疑惑。
「不會真的吃你啦。」伸出手撓撓像布娃娃一樣安靜又不會抵抗的少年的下巴。

oO(被當小動物了？？)
「我……只是偶然走到這而已，吹著風就不小心要睡著了。」
他尋找高處幾乎成為習慣，原因……他不認為能跟誰說出口。「你呢，又是怎麼會來到這？」

「偶然？小子司你好奇怪，哪有人會這樣亂跑到這裡來？該不會還在睡覺、叫什麼來者……夢遊？對對！夢遊吧？」不是很明白怎麼一個偶然的方式會讓人來到需要好些路程的這裡，被自認為無厘頭的原因逗樂。在少年眼前揮揮手確認他是否真的清醒，即使他現在正眨著眼問話。
「你看那邊……」琴輕拍子司的下巴讓他轉頭將視線移到海灘上，那兒有正在四處走動的人們，有些交頭接耳比手畫腳；有些帶著工具彎腰撥沙，看起來十分忙碌。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要保密哦。」

「既然他們看起來還要很久……」
「要不要陪陪我？」他勾住對方的下巴讓四目交匯。

下巴被碰觸加上琴的眼神，子司忍不住有點向後縮去。

「如果待在這沒關係的話……你想要做什麼？」往海灘看了一眼，又將視線轉回到身旁的人。

「不是說我不可怕的嗎......」偷偷抱怨。

「這個嘛......」轉轉眼珠子思考了下，
「小子司會編花環嗎？」隨後琴指向那圍繞著倆人身旁齊放的花簇問道。

「花環？戴在頭上的嗎，我沒有做過。」子司隨手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然後低頭搗鼓著，沒幾秒向琴攤開手，掌心出現剛才的小花，不過花莖被繞成一個小小的環，像戒指般。
「我只會這個……」想起小時候總是幼稚又無聊，閒閒沒事便會找點東西弄著玩。

「嗯！跟你做的這一個差不多～只是要大一點！」琴用雙手比劃在頭的側邊，
「小子司的手真巧......」靠近端看少年掌心中的小驚喜，用手指輕輕在花瓣上撫過，好像孩子盯著櫥窗內玩具般依依不捨。
「萬一被風吹走就可惜了，要好好收著唷。」他覆蓋著那雙手將其闔上，把花戒指抓牢。

「那麼、我就來教你吧～花環！」
「不過我也不太確定能不能教好你哦...畢竟我也是向其他人學的？」他聳聳肩表示，明明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大概是不想要出糗被嘲笑吧？

他想說沒關係，只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就能完成的小東西，並不珍貴，但聽了琴的話，還是好好的收起來。

「好，試試看，我想學。」坐好等著教學。

「好奇寶寶！」第一次這樣當教學者的角色，伴隨著那聲答應好是興奮。
「那首先、先來找一朵花......」琴在茫茫花海中地折下其中一員。

「嗯......這個好像太長了？」他歪歪頭，試圖回想當初學習時的印象，想要摘下另一朵時又像忽然想到甚麼般轉過頭來叮嚀。
「不、不准笑我哦！」

原來太長不行嗎，畢竟要戴在頭上，以為越長越好。
「我是第一次做花環，可能做很差，也別笑我哦。」跟著拔一朵。
「這個可以嗎？」

「小子司只要是專心學習的話我都不會笑你的～」搔弄那一頭黑髮。
「我看看哦......」他挑到一枝適當的花莖後，稍稍挪動身體到少年身旁比較兩者。
「有點短呢......」隨手再栽了另一個。

「這一個給你！和我的一樣！」琴把這一枝長度與他手中相差無幾的花交給子司。

「原來要這樣的長度。」接下花朵，和剛才太短的比對一下。

「那我就用你摘的這朵了。」

「然後要像這樣...把它圈起來......」琴伸長手臂好讓子司能看清楚下個步驟，他輕捏住花與莖兩端，將之圍成一個圓圈。

「總覺得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有些彆扭花圈令他有些尷尬，雖然勉強沒有散開。
「我沒有做壞掉！這是它自己扭成這樣的！你也快點！」急忙找藉口想趕快讓少年不要再盯著看。

嗯嗯——要先把尾端連到前面固定起來。

「看起來很自然阿？」怎麼對方好像不滿意。
憑著印象努力繞出一個像樣的圓圈。

「我好了。」大概因為有玩過花戒指，這個步驟對子司並不難，只是弄出一個放大版的戒指。

「......！！」看見少年如此俐落地完成，成品就如記憶中那完美的花圈如出一轍，不禁幼稚地要求交換：
「我想要你的這個。」他晃著手上的花圈。

嗯？

想了想，才指著琴的說道：
「……那最後我的花環做好送給你時，你的也送我嗎。」以為琴想要的是最後的成品。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後面順利完美的完成。

「這是交換條件嗎？」他顯然沒會意到似乎產生了點誤會。心想原來不能這麼輕易就得到手，意外需要對此多下點功夫呢？不過聽起來像是交換禮物一樣，擺出認真銳利的神色、接收這份挑戰。
「小子司想要才會給你哦～如果只是逞一時說的我不會領情，怎麼樣？答案是？」躍躍欲試，從沒有在當事人面前準備禮物的經驗，真是刺激。

「嗯交換，當然想要了。」
「阿……可是我做的很醜不想要也沒關係。」突然想到萬一自己做的很爛怎麼辦，送不出去吧。
已經開始想像失敗的花環的樣子。

「聽起來真舒服……說好了啊！」如此坦率的回應真是悅耳。
「我又怎麼會不想要呢！是我先說要那個的吧？」他指了指花圈後，朝著子司的方向爬過去。
「那我要來加點驚喜感……這樣吧！在看不到的情況下，一起努力加油？」直到繞過子司身後才重新坐好，將身體倚靠在少年背後說道。畢竟比賽鈴敲響，以防破壞收到禮物的喜悅這樣子背靠背是最保險的。

「好啊，這樣也很有趣。」
「接下來的步驟很簡單嗎，畢竟看不到你示範動作了。」不知道該做什麼，感覺有點緊張。

「小子司的手這麼厲害，單純用口述的應該不會難倒你吧？」一方面他也可以掩飾或避免掉自己不小心做壞時的尷尬場面，算是一舉兩得。另一方面也如子司所說，這樣有趣的時刻怎能不把握。
「那麼就來挑出幾朵花、要扣到花環上的喲～不可以讓我看到！記住！是驚喜！」琴邊折下那些小巧的圓花們，還多追加一項要求。

「嗚哇………！？」不小心把花辦捏壞了，真是還好少年看不見這邊的情況，果真有備無患。
「偷看要懲罰的哦！」他佯裝鎮定。

子司看看那些綻放的花朵，心裡決定了幾個不同的顏色後便出手，因為要送給對方，動作謹慎起來。
幾朵才好？慢慢挑了一些到手中。
「怎——」 過程中聽見一聲驚呼差點就要轉頭看發生什麼事了。

「阿……我、我沒看喔。」讓自己視線放在前方。
「我挑的應該夠了，你那邊呢？」

「......真的沒看嗎？」半懷疑的用後腦勺輕叩過去。
「大概可以了...？」話語中帶著不確定，這個步驟具體需要栽下多少花朵他記得有些模糊，但他想只需要憑著自己的喜好去裝點才是最好表現心意的方式。
「那麼就把他們都圈在一起吧！不可以太快哦！萬一散掉就要重新做了！」只是害怕少年完成地太快的話，他會有失顏面，怎麼能說要教人結果自己才是最不認真的那個？所以故意多叮嚀道。

「.........」憋住氣，差一點就能全部固定好了。
真想當先做好的那一個，這樣就可以得意的要求更多其他稱讚了。

oO(怎麼撞我？？)
「好。」開始纏繞花莖把它們固定。速度

呃，一直鬆掉……專心一點！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看著剛才摘下的花朵一個一個被拼接在花環上，容姿漸漸華麗起來。

「噗哇、哇啊！！！」完成的瞬間鬆一口氣後突然大叫出來，
「是我贏了！！！我完成了！！！是你的了！！！」琴馬上轉過身把自己完成的花環戴到子司頭上。

「哇！」先被琴的大叫嚇了一跳，接著頭上的觸感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子司又縮了一下。

「已經好了？好快！好厲害，我只做好一小截。」他看不到頭上的花環，把自己的先放一旁，抬手將琴做的輕輕拿下，雙手捧著左右端詳。

「原來只要繞到這，剩下的部分……不用……嗎……咦？」雖然很漂亮，但跟以前看過的長的不太一樣，還是這也是一種花環呢？

oO(？？？) 露出有點疑惑的表情看向琴。

「............！！」明明都還沒完成只顧著搶快，被道破的瞬間一股害臊在全身竄開。
「不、不准看！！！等一下、等一下才會給你，先放回來頭上，快點快點！！」趕快把子司的雙眼矇住，與此同時偷偷瞄向被放在一旁的花環製作進度，確認自己還算是有點贏的希望便重新鼓起信心，急沖沖要求道。

「我、這是一半的驚喜啦......有沒有嚇到......」笨拙地塘塞。

視線被遮擋，什麼都看不到。

「好大的……咳嗯……驚喜……噗……噗哈、沒忍住對不起。」明明說好不笑對方的。

語氣略顯笑意，閉著眼慢慢把手中的花環戴回頭上。

「要再背對過去？」

「竟然偷笑……！下一次我會用咬的，注意一點哦？！」雙手滑開順著輪廓滑下捏了子司的耳垂。
「……這樣子你也看不到對吧？」少年的話令他發覺自己正在不自覺作弊，把花環扶好後按著對方的肩問，
「大概不需要了？小子司你乖乖坐好不要動啊！」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真爽快，一邊命令一邊拈下花兒，在子司的髮頂上做工。

被捏的地方有點癢。
「是看不到，但這樣好做嗎？」但琴已經開始動工，也就不說什麼了。
「好吧，你慢點，我落後好多。」撿起自己的花環，微微低頭繼續把前面的裝飾好。

「嘻哈哈、只要小子司聽話那就都好做......」編上裝飾時一邊用指尖勾開被風吹亂的髮絲，
「我又不會做到一半就丟下你跑掉，放輕鬆點？」琴敲敲背對著他的肩膀示意少年不需要太著急，不然下一個出糗的戲碼又會再次上演。

穿插各種顏色的花朵，花圈越來越豐富。


「嗯——急性子的話，是做不好的，有一句話叫做“慢工出細活”？」是這樣用的吧，也不知道琴聽不聽的懂「阿，你聽過嗎？」

「真是好嚴格哦……不要那麼嚴肅嘛。」好想趕快迴避掉剛才操之過急的事實，都分不出來究竟是不是有意要糗自己，如果不趕快找點什麼來轉移掉話題恐怕要更無地自容了……繞著花環轉著手指嘀咕。
「嗯～？這是從故事裡面變出來的句子嘛！上次和我一塊的那個安也常常說這種的話～」這樣富有另一層涵義的句子對他並不陌生，
「小子司認識那種樣子的字嗎？像是圖畫一樣很多很多的……」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怎麼說明比較好，直到他想起那頂帽子……
「哦……你送給傻瓜安的那個帽子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東西？壓……西……勒……？」還是沒能好好發音。

「嗯，這個是中文，奶奶教會我很多東西。」說到奶奶，子司揚起嘴角。

哎下次也給奶奶做一個花環吧。

「平安喜樂。……安也會教你嗎？」

「……我學不來啦，看看我的發音就明白了？」他的動作變得有點猶豫。
「不管安了，多無聊啊！」好不容易整順了的黑髮又被他撥亂，
「小子司的奶奶也是……嗯……你們都不是住在這裡的人？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呀？」

「他是無聊的人嗎？上次看你們好像感情很好，像家人。」雖然不像兄弟，但也許跟自己和奶奶一樣，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仍是家人般的存在。

從哪裡來的？……子司其實不確定他是哪裡來的。
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有記憶時就在城裡，應該是住在這裡的人吧……奶奶收養我後，大部分的時候都和我說中文，所以我想她是從外面的世界來到這的。」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她有很多有趣的書，特別的小東西，也許有機會可以給琴看看。」

「就說無聊了嘛、那我們現在看上去也很好？是這樣嗎？」用問句當作回答，編花環的動作變得有些粗魯。
「＂有記憶時＂嗎、那奶奶有沒有跟你說過外面的世界是甚麼樣子的？」琴停下動作，坐到子司身旁盯著看，
「要麼就直接約定會讓我看看？我不相信機會這種事情呢。」

現在跟琴看上去會像家人嗎？
…………
子司覺得這麼想的自己也太厚臉皮了。

因為琴的動作，子司的頭慣性跟著微微的晃，不得不停下編織。

「嗯，熱鬧的街道、景點與節日，是比現在的城裡更繁華的地方，奶奶還有保留照片，不過我還是想像不出來其他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轉頭向身旁的人說話。

「……那就哪天來我家看看？」阿……好像也跟剛剛差不多意思……

皺起眉努力在想到底怎麼約定才好。

「嗯嗯……沒錯喲，外面有的東西很多很多……真可惜現在也都看不到了。」子司的描述讓他腦中浮現過去記憶中那些榮景，吵雜的人群們聚集、互相分享著任何事、抬著酒杯么喝慶祝以及一段段不同且特別的邂逅，就像此刻。
「真討厭……哪裡早就什麼都沒有了……繼續執著大概都沒用了。」戰爭都把這些帶走只留下斷垣殘壁以及再也無法實現的回憶，一切都因此變得破碎與遺憾。

「不過或許小子司的奶奶所擁有的是很棒很甜美的回憶......所以才能讓你這樣喜歡......對嗎。」他看見那促在一塊的眉頭，伸出手指把少年的嘴角往上推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遵守約定是美好的唷、不要做出這個表情，笑給我看嘛。」他噗哧一笑，把頭靠在子司的肩上。
「我第一次怎麼做的還記得？」琴把手掌覆蓋在現在對方沒有動作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