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特,你要的貨到了。」供應商拖著他們專用的袋子走進來,阿布姆認識他也曾打過點交道,不是什麼值得信賴的人,菲利也一直監視著他。
「你要的年輕女人,給你帶來了,路上手腳可能擦傷了些,拍謝啦~」雖說偷聽別人的對話是相當失禮的行為,但每每聽到‘‘年輕女人’’時都會忍不住豎起雙耳。
「呦——羅姆。」考特同搭話的供應商打了聲招呼。幾個小時的剁肉讓考特的手有些酸麻,於是乎他果斷的將刀子插在尚未處理的內臟上稍作休息……反正是要扔的。「不過你來的真不是時候,我手頭上還有的要處理。」考特壞心的指了指臺上清晰可見的五臟六腑,成功的得到供應商反胃的表情。
脫下了手套,考特拔下那到方才為止還大躁著的耳機,「先帶去準備室吧,順便做個確認。」用拇指比了個方向,考特轉頭望了望四周,最終停留在除了自己以外這裡唯一的屠夫。
「阿布姆。」看那明顯停頓下來的動作,考特叫住了那分神的「前輩」,直到與那雙淡綠的眸子對上,他才咧起一笑,用手指了指臺子上的肉。
「麻煩幫我看著一下,這個。」
待那人高馬大的男人不明所以的點頭,考特才哼哼笑了聲,領著兩人……或該說一人一肉品離開屠宰間。
不到幾分鐘後,一屠夫一供應商回到了屠宰間……更正確的說,考特抱怨的聲音比他倆更早抵達,「什麼年輕女人?二十歲根本算不上女人,連廚子煮了都會跟我嫌有乳臭未乾的味道。」
「看來你的小學老師肯定沒教過你『年輕』跟『女人』是什麼意思。」供應商回嘴,但在考特抄起菜刀後便只敢舉起雙手,識相的閉上嘴以免被分屍。
然而該談的談完了,那供應商還是待在這鬧空城的屠宰間死賴著不走……是應該趕他出去的,但諒在沒人在考特就隨便他了。反正沒更新的音樂清單反覆了幾次他有些膩,多一個人在線陪聊他也沒損失。
jonesforxxx: 二十歲的女人…加上菲利說過羅姆今天去過的地方……待考特他們回來後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他回過身面對著被掛在肉勾上剖開一半的胸膛,他仿佛看到胸膛中的心臟再一次跳動起來,被布蒙住的頭也在扭動似乎還發出了微弱的呼救……阿布姆的內心突然覺得極度不安。
他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小刀,顫抖的雙手假裝鎮定的擰住大腿,不斷深呼吸安慰自己只是想太多,二十歲住在那條街上的女孩子可多了,對不?
邊安慰自己邊走到準備室,不用特別去翻就找到那個被拴在角落的褐髮女孩,她低著頭,長髮把臉頰完全遮住了,但那個身材、那件奇怪花式襯衣、而最讓男人絕望的是手上那條獨一無二、生日時送她的手串……
男人退了兩步,要不是那些掛在勾上的食材他大概直接就跌坐在地上了,血液一瞬間全湧上腦袋,脹痛的感覺甚至讓他眼前的景象出現雪花,雙唇也不斷顫抖不得不咬緊牙關。
「你這該死的王八蛋。」
直接打破了羅姆正在說的無聊笑話,供應商還沒反應過來,衣領就從後被揪住用力一扯整個人就失平衡倒在絞肉機上。「會痛啦!老頭你在幹啥!」出了名溫柔的長者突然如此粗暴,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在處理垃圾。」
阿布姆微笑,但發痠的牙關和顫抖的雙唇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扭曲到極點,前肘壓上供應商的胸膛,另一手按下了開關,金屬巨輪馬上就咬住供應商的衣服。
眼睜睜的看著羅姆被阿布姆如拖行李般的拽走,且壓上絞肉機,考特自然是……
沒有動手去阻止。
笑話!雖然眼前這前輩身高跟他相仿,但體型整整大了他要一倍,況且聽說這「溫柔的」前輩在當屠夫前是殺人不眨眼的供應商,要是現在上前去拉住羅姆,也只是讓他在前往地獄的旅程中多一個伴。
沒有上前逞英雄是一回事,考特還是姑且發發良心出聲遏止,「喂喂、阿布姆,你突然發什麼神經啊?」瞧阿布姆那把人往死裡壓的氣勢,考特更是攥緊了手中的菜刀向後一步,難得被身冷汗沁濕整個背部。要進也不是要退也不是,只能目送羅姆被金屬齒輪給絞住,由衣服、到肉體、到內臟,機械運作的聲響不絕於耳,但更過搶耳的是死亡的哀歌。
面對這慘絕人寰的哀嚎以及噴濺滿地的血肉,考特不由得在腦裡盡力回想自己有沒有欠阿布姆錢。
「噓...」向考特的方向舉起一隻手指示意對方先別說話,淡綠色的眼睛一直緊盯著羅姆的,金屬輪把他整個拆起卷入,供應商的哀號也隨著內臟被絞爛、肺部被血淹沒變成溺水般的泡沫聲,可是喀一聲輪子被頭骨和膝蓋骨卡住了,供應商似乎也還沒死透,對於輪子停下來也露出了興幸的表情。
「考……ka...特、求……」
但輪子馬上往反方向轉動了幾圈,把剛才的肉末骨碎吐出,那些細小輕盈的剩餘物飛得到處都是,頭顱也被推到輪子外要不是椎骨還沒完全拆斷像一串魚骨一樣跟在脖頸下的話,頭大概就要掉到地上了。
「救...救我……」
不是啊……都這樣了是救個屁啊。
沒讀過什麼書的考特也知道人有神經系統,是這傢伙的神經已經被絞到沒感覺了嗎?中間的身體可是被機械吃去大半了,考特可沒聽過有人可以靠只剩膝蓋以下的腳跟一顆腦袋活下去的。
趁阿布姆專注於絞人時向羅姆比出如剛才噤聲的動作,看來倒有幾分「別把我拖下水」的意味。
機械嘎然而止大概只持續了兩秒,伴隨著機械再起的聲音,肉末橫飛,大大小小的血肉噴濺在心狠手辣的屠夫身上。考特是真心為那一度露出欣慰表情的羅姆感到悲慘,在胸前劃上了一個十字。
可憐的羅姆,這種死法連做成料理的價值都不剩。
輪子轉了幾圈確保異物已經吐出後就變回本身的方向繼續它的工作,金屬輪把椎骨連同頭顱一起拖回去,在羅姆的尖叫和機械運作的聲音下「卟!」一聲頭直接被壓爆,頓時腦漿四射,直接飛濺到阿布姆身上,不過屠夫並沒有躲開也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而是一面滿意的樣子邊舔弄臉上的血漿邊默默關上電源。
「Amanda…」屠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臉上的表情從滿足又變成慌張,手忙腳亂的衝回準備室,又差點滑倒直接撞上門框和旁邊的食材。「Amanda…我的寶貝…」
看著那全身沾滿肉泥的阿布姆可以算是跌跌撞撞的奔出屠宰間,考特深感惋惜……又瘋了一個屠夫。
而且這次還是很資深的那種。
盯著屠宰間的大門約莫三秒,考特終是不敵那足夠殺死一打貓的好奇心,跟著踏出屠宰間,順著阿布姆的聲音來到了準備室,從門邊探顆頭瞧瞧。只見阿布姆半跪在那個羅姆帶來的食材前,口中不停重複著某個名字……這讓考特偏了偏腦袋。
他若無其事的踏入了準備室內,並從桌上排放整齊的資料夾中拿起其中一份翻閱……也確實如他所想。
啪一聲蓋上了資料本——考特清楚那一聲足以吸引阿布姆的注意,「那個女孩不叫Amanda。」
「Jenifer、Jenifer Snow,亞裔美國人。」晃了晃手上的資料示意阿布姆不信可以自己來確認。說完便把資料擺回桌上,轉頭回屠宰間去。
走回屠宰間,考特見到那肉末滿地僅是嘆了一口。走到絞肉機前,鞋頂恰恰抵在肉泥的最遠端,考特壓著腿蹲下,姑且打量這一攤肉泥再使用的可能性……
伸手拿起沒被絞入機械落於地面的眼球,與曾屬於羅姆的碧色相對,沒過半晌就被考特嫌惡的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這混雜著骨頭內臟血液肌肉甚至還有屎的肉泥回收率完全是零。
再一次的、可憐的羅姆。
按住膝蓋站起身,考特步回自己尚處理到一半的肉品前,思考著要敬業的繼續工作呢,還是在那傢伙回來之前趕緊逃回家避個風頭。
沒有理會那本資料本,裡頭的名字多半都是錯的,畢竟自己也故意寫下了不少假名字………嘛,總不能讓大家知道自己屠了多少供應商嘛。
不過考特的話多多少少起了點作用,剛才情緒極度不穩定的阿布姆現在也稍微回復了一點點理智……至少沒剛才那麼慌亂了。但雙手依然抖得要命,雙腿勉強撐到女孩身邊時就軟下來直接咚一聲跪到地上,沾滿血液和腦漿的手慢慢撥開那柔軟的長髮……
「我的天……」
那不是Amanda,眼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但這並沒有讓阿布姆鬆一口氣……Jenifer Snow,亞裔美國人,女兒的兒時玩伴和大學室友,那個自己當成半個女兒看待的女孩。
「親愛的…這個你怎得來?」
但面對著女孩,阿布姆明顯比剛才冷靜多了,比起關心女孩,他更在乎對方手上的手串。剛才慌張的眼神現在也變回平日的冷靜…或者該說冷淡才對,看待垃圾的冷淡……儘管他的聲音依然是溫柔的。
「…對、對不起……我覺得很好看所以…」
「小偷。」阿布姆笑了笑,不知道是嘲笑自己剛才的衝動還是什麼,他轉過頭向門外喊:「考特,你本來是打算怎麼料理她?」
聽到遠側呼喚自己的聲音,考特聳了聳肩……看來真的應該要放下工作回家睡覺的。
不過聽都聽到了,為了避免頭顱落地考特還是慢悠慢悠的步向了準備室,並在路上隨手將圍裙往汙衣桶扔——在這開放空間來回走了幾次,這圍裙早得扔了,以免他的客人又來抱怨肉不衛生。
回到準備室就看到蹲踞在食材前的阿布姆與那個已然清醒且嚇的快閃尿的食材。雖然現在考特最大的問題是為什麼阿布姆不先去把臉洗乾淨再來,但他還是吞回問句,換成一句「你剛剛問了我什麼?」
得到阿布姆的回應,考特拉下口罩,拿著磨的鋥亮的屠刀拍打著掌心,故作思考的樣子。
「怎麼料理她啊?」考特重複了阿布姆的問句,祖母綠色的雙眼瞧女孩一臉恐慌,勾起嘴角,「大概是跟平常一樣吧。」他笑著。
「我會帶她去洗個美人浴。」
四肢被綑縛住的食材唇色發白,顫抖的雙唇無法開口,卻因為考特那句話而略微的、放鬆。
考特偏著腦袋,向前走了幾步,「在140度(華氏)的水中泡上十分鐘,讓我方便把她身上的皮毛刮個乾淨。」笑意不減,卻涵蓋了更多的玩味。
從阿布姆沒出聲制止,到甚至請人移駕過來詢問處理方式,考特就大概明白他想幹嘛……而惡劣如考特,當然是欣然的參與這場鬧劇。
「去完毛後拔掉那些多餘的指甲,畢竟那可不好下嚥。」他搖了搖頭聊表無奈,一把約莫三十公分長的屠刀被考特握在手中把玩,每旋上一圈都會安定的落於那纖白的掌心。「然後從她胸口開刀,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以那為中心剝開她的皮,當然,會讓她看著自己的皮慢慢的、慢慢的被扒開。」
許是恐懼到達了極限,話還沒說完,食材便開始放聲尖叫,踢著腳意圖向後,卻因為被捆綁的牢死而徒勞無功,喊叫模糊的讓考特聽不太清楚,但考特也並不是在意她口中的中文是些什麼。
反正總大同小異。
目的達成,考特轉頭看向阿布姆,「倒是,我現在手頭上的還沒處理完,你太早把她給叫醒了。」
在這密室中所有聲音都會被放大,女孩的尖叫讓阿布姆頭痛得眉頭都皺起了,一手按摩著太陽穴同時一腳踩在對方的胸口上,鞋子的前端不輕不重的壓在唇上。 「你以前在公園玩耍時也很愛尖叫,不過你已經長大了,該學會閉嘴。知道嗎?」直至女孩點了點頭才收回腿,順便蹲下來回收了手串。
對於考特的抱怨他也滿不好意思的,但只能聳聳肩,「抱歉,剛才就太緊張了。」在準備室裡走了一圈,牆邊放了不少其他屠夫們或者公用的玩具…普通至棒球棍、奇怪至古歐洲的吊刑刑具都有,記得那些是為了懲罰女巫和說謊的女人而設的古老刑具……嘛,這些都是題外話。在俱樂部中這些刑具倒是有真的作用,聽說是為了更方便清理食材腸道中的糞便……老實說阿布姆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要不我幫你打昏她,或者你想玩玩看?」比了比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在阿布姆一腳踩下時,考特嘴角的幅度上揚——理由不是高興,而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表現……這傢伙居然就當著自己的面踩了自己的食材?要是斷了幾根肋骨他要怎麼賠?那群廚子可殺價不眨眼。
不過由於他的動作持續不到三秒,女孩也因此安靜了下來,考特便沒出口罪責他,而是目送他在準備室繞上一圈,打量那些用來滿足某些屠夫的小小玩具,甚至還回身問他要不要玩。
「那些東西?我才不要。又沒人花錢請我玩。」
回答是即刻的,阿布姆的提議被考特果斷的拒絕。那種球棒啊、刑具啊多數都會弄傷他買來的食材,而沒有廚子會想要買富含大量血塊的純肉。況且,那些拿玩具尋歡的時間考特都能將內臟清理乾淨並肢解完肉塊,沒道理做這種不符合他美學又浪費時間甚至沒錢賺的無聊消遣。
「你就放倒她吧……記得溫柔點。」末句不忘加上貼心的提醒,讓阿布姆別再傷害自己的……
等等、自己的……
「嘿、阿布姆。」在阿布姆動作之前,考特出聲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對小珍妮(Little jenny)很有興趣?」雖然從開始到現在的十五分鐘內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有點懵,但從剛剛的話聽來,阿布姆應該從食材還小就認識她了,且對於她的性命垂危視若無睹。
甚至還提議折磨她。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轉手賣你。」考特咧咧的笑著,單手搓了搓,比出錢的手勢,「看你這麼有興趣,羅姆出的價我打九折賣你。」細長的指尖順著刀鋒的側邊滑過,刀鋒一閃,考特笑的狡猾。
「屆時,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呵呵…」聽到考特說的話,阿布姆先是呆住然後就忍不住掩住嘴巴笑了起來,並不是什麼嘲笑之類,單純被這可愛的小後輩逗樂了。對方也明顯對剛才失常的自己心有餘悸,見自己笑得那麼開時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原來如此嗎…考特…」輕咳兩聲又深深吸了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不過臉上依然帶著微笑,拉起圍裙擦擦手上的血液才伸到後袋,抽出一本像支票簿的東西。
「反正今天的peak hour已經完了,我們要玩多久都可以,結束後順手幫你買下。」靠在身後的工具桌上,低頭在簿子裡寫下一串數字和簽名然後嚓一聲撕了下來。
「15萬,你怎說?」
15萬美金啊……
一捆100張面值100美金的紙鈔,15萬共有15捆,放在黑色公事包內大抵可以填滿1/3,是個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份量。而15萬美元用以花用,別說機車、汽車,甚至可以直接買下一幢在郊區之外、付有游泳池的房子。當然,不含稅金。
且要他做的並不是什麼苦差事。
就是把小小的折磨放在甚至未成年的女孩上。
「問我怎麼說啊、阿布姆。」考特看著抱著腦袋、用顫抖的雙唇向神禱告著的女孩,深深的嘆了口……老實說,放棄這大筆金額真的可惜、實在可惜、連考特都忍不住扼腕……阿布姆可真不會挑時間。
「但這答案恐怕是你今天第三次聽到了。」
考特拋了拋手中有點重量的刀子。
「我屠臺上還有個美人沒處理完呢。」
從剛才到現在考特一再重複的話顯然沒被阿布姆聽進去。考特偏了偏腦袋,「況且我今天已經宰了三頭小羊了,可否別這樣摧殘年輕人?前——輩——」語氣沒有方才的氣焰,是溫婉示弱了些,甚至還帶點討好的意味……聽說對方似乎很吃這套。
要把「不想做」說的冠冕堂皇也是個技巧。
拜託,可別衝過來扭斷我的脖子啊。考特心想。
「哎呀…」阿布姆一面婉惜的垂下雙眼,把玩著那張15萬的支票,一副不在意的說:「可惜呢,本來想說做得好有獎金…唉,看來得另外找人了,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呢?」
對方聽到還有獎金時似乎有些驚訝,畢竟不是誰都願望為了個樂子而花那麼多錢,不過對方都已經拒絕過,甚至自己願意再加額外酬勞也沒有太大興趣……頂多就自己動手而已,雖然這是他最不希望的?
「今天辛苦你了,小後輩,如果你有推薦的屠夫,隨時通知我。」他很確定這樣的意外肉品絕對不會只有一次。
「當然好,我相信我的口袋名單包你滿意。」回答的同時,腦筋想的是有哪些屠子朋友是會給介紹費的……但想歸想,考特腦袋也是清楚——阿布姆是俱樂部老前輩,認識的人比他要多要廣,真想找到人虐殺這小妮子,那是要多慘有多慘。
但直到最後一刻阿布姆都想誘惑人接下這單。
……時機不對罷了,怎麼想都可惜。
「是說,你也知道高峰時段已經過了,差不多該到收拾時間了。」語畢,考特用指尖輕輕敲著身側放資料的桌子,一聲一聲,如同數著秒針踐踏過的時間。笑容依舊,卻較往常的收斂,「頭子大概不會喜歡現在還躺在那的肉泥跟雜碎。」
他可是出自好意的提醒。
「如果不想被電鋸追殺,我會勸你去收拾收拾。」
jonesforxxx: 「也對呢,趕快把你的用完就回家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不論是那個曾經疼愛過的女孩還是外面的肉醬……啊,說起來…
突然醒起什麼似的轉身走出準備室回到屠房,絞肉機下那堆肉和糞便的混合體已經因為室溫而開始有點味道,但阿布姆沒有嫌棄,至少表情上沒有,把那堆曾經叫做羅姆的東西用掃帚推到一旁方便處理,然後對著他:「對不起啊。」
目送阿布姆離開準備室,考特打從心底深刻的體察到阿布姆這傢伙做事總只做一半——比如放眼前這貼著牆、嚇的屁股尿流的女孩不管。在談話期間,清醒著的女孩自然沒有漏聽兩人的一字一句,包括如何折磨她、以及她命換作金錢的價值。
一切的一切都在加深她的恐懼。
考特向前走了幾步,看到女孩意圖將身體往後縮就覺得好笑——無法動彈的狀態,再怎麼逃避也是徒勞無功。恍如一個世紀的兩秒,考特已經蹲在女孩的身側,笑著,「小珍妮。你可真是值錢。」
「可惜了,我比那些人都要溫柔多了。」拆開女孩因掙扎而略微鬆脫的套繩,考特親自替那被捆的發紅的手腕再次上了個結實的繩結。期間女孩的掙扎與發出的悶哼,考特恍若未聞。完事,考特合起那微開的雙腿,同樣用粗麻繩繫了個死結。
見實質的恐懼寫在女孩的雙眼,考特僅是笑了笑,起身從桌子抽屜拿了塊布條,再次蹲在她的面前。邊替她綁上,他邊在女孩的耳邊細語,「你求饒、會使他歡快;你尖叫、會使他愉悅;你忍耐、會使他憤怒;你呻吟、會使他興奮。」在她的後腦打上個結,確認女孩再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咬舌,考特偏頭,「這些都會讓你死的更痛苦,我不太建議。」
見女孩一臉懵然,考特還好心的打了個響指喚醒她的意識,一會兒過後才得到女孩的點頭如搗泥。
離開前,考特向女孩揮了揮手。
「慎選你的演出,女孩。」
回到屠宰間,考特重新繫上了屠服,「幫你重綁了那女孩,不過沒放倒她……還有,想接手那女孩的話你還是得付我錢。」畢竟那可是他向羅姆買來的。
雖然他也還沒付錢就是了。
拜託!人都變成肉泥了,錢可帶不進棺材裡。
回到待宰的食材前,眼角餘光一瞥發覺大部分的肉泥已經被集中成一坨,儘管是身高百八的壯漢化作肉泥也才這點大小……但估計清機械卡的骨肉要花上阿布姆大量時間,算是羅姆最後的反擊了。
然而聽到阿布姆的一聲道歉,考特差點笑了出來。手繼續挖著那些用不著的垃圾內臟,心裡想的是這大前輩都殺了多少人了,事到如今還會因為殺了某個有名字的人而感到愧疚……著實是個笑話。
不過這些話都是沒說出口的。考特可不想再讓自己暴露在被對方威脅的風險之中……既然阿布姆給的退讓是要他早點做完回家休息,考特也沒那毛病繼續搭話,去招惹個惹不起的人。
「呀?搶了你的貨還幫我整理她的繩子,想不到你人那麼大方?」哼笑兩聲,把剛從地上鏟起的肉末全倒進旁邊的垃圾袋中,該丟掉還是埋了好呢?唉…希望羅姆沒有家人吧……嘴巴碎碎唸著,早知就別那麼衝動…
「你開個價吧?貴一點也沒關係,畢竟是我搶了你的,又毀掉你的搭檔。」把大部份的羅姆都塞進袋子裡才轉過身,又一次拿出支票本。
「不不不、你可別誤會。」拉起的口罩遮住了考特那種笑的張揚的嘴,但勾起的眼角仍舊能輕易看出他話語中的笑意,「被人認為是大方會讓我相當困擾,因為那種會伴隨一些不必要的苦差事。」瞧瞧咱們溫柔的阿布姆前輩,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聲譽就是個容易惹禍上身的空虛。
身為個享樂主義者,那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更希望你說我很擅長包裝跟行銷……畢竟我相信不管是誰都不希望追著自己的商品跑。」
考特做人靠的就是一張口舌——儘管吐不出象牙,卻讓人無法反駁。眼角餘光瞥見阿布姆停下清潔的動作又拿出了支票本,打從心底讚嘆著前輩要多少給多少的氣魄,考特用食指對空畫一圈,最後打了個響指。
「不用麻煩了,剛剛那張就好。」
毫不囉嗦的15萬美金。
「那我就當那是難得一次卡特心情好才有的售後服務吧。」明白對方的憂慮在哪,在這裡過於友善可是會被人吃得死死…真的,"吃死死"的那種…他又怎會不懂……
踏前一步遞出支票,但在卡特伸手準備接過時突然抽起,並一手握住那隻明顯比自己瘦小些許的手掌,「下次如果又有什麼特別的商品,你知道我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人的推銷。」故意加重了特別兩字,相信這聰明的孩子一定明白。
沒有等對方的回應,也不想礙著對方收工,把支票摺好放進對方胸前的衣袋中就鬆手回去打掃。
「今天的商品我非常滿意,謝謝你呢,卡特。」
「別客氣、我才該感謝你的寬心。」
這傢伙給人的壓力還真不是開玩笑,甚至可以讓人合理懷疑對方號稱的溫柔是造謠——任誰面對這寫作交易唸作脅迫的景況都會浸的滿身冷汗甚至發抖……也許他該感謝上帝施捨、留了他一條狗命?畢竟可憐的羅姆跟小珍妮顯然沒有這麼好運。
不、也有可能是因為受主恩寵、蒙主寵召。
見阿布姆鬆開手回去繼續清掃,考特也沒閒著,從口袋內拿出那工作時習慣開震動的手機,藉著脫下手套的時間按開名叫「Rules of Survival」的文件檔,快速的在裡頭輸入兩行文字。
17. NEVER piss Abram off .
18. Never touch the girl who called Amanda .
神情自若的宛如在回他人訊息,殊不知寫的是攸關生命的筆記。輸入完成後便順手把文檔存檔關閉,轉而打開藍芽接上從頭到尾沒拔下過的無線耳機,選擇時不時會冒出兩個三十秒廣告的混帳程式。
現在這種狀況,聽一首歌接五個廣告都比說話要好。
閒聊什麼的,改天對方心情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