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過幾次好像就沒上次那麼尷尬了...
嗯？上次碰頭有很尷尬嗎？

oO(跟爸爸要了絕對不會失敗的食譜！這次一定會成功...)
自己做不知道失敗多少次了，總覺得蠻緊張的耶！當人家老師還出糗就太尷尬了吧！
背著裝著食材的神奇超大袋袋，一邊滑手機一邊等人。

「等很久了嗎？」難得穿著便服到學校，遠遠看見背著袋子的知睦，看了今天特地戴上的錶發現剛好到約定時間，快步上前會合。

「這個我背吧，今天就請老師多多指教了。」總之從你肩膀上把袋子拿過來，「走吧。」
給警衛看過識別證以後順利地進到學校，來到烹飪教室。

途中交談時注意到你依然有特別打扮，偶爾會遲些回應，原本不錯的心情又添了幾分欣喜，見到你後眼中笑意未息。

走廊上誰都沒有，假日的校園格外寧靜，只聽得見外頭的自然聲和兩人走路笑鬧的聲音。
窗外陽光照入教室，今日依舊愜意。

「耶～我第一！」一腳踏進教室，舉起手著陸。

「我來喬位置～學長可以先穿圍裙準備一下 」拿出了自己多準備的圍裙給對方，然後開始用抹布擦擦桌面，把東西拿出放好，鮮奶等等的東西放進冰箱。

自己也速速穿上圍裙，一切就緒之後⋯彈了個響指！

「Music！」手機放在桌上，開始播有些慵懶的背景樂。

跟在知睦身後踏進教室，眼神時不時地瞟向頭上大大的淺藍色蝴蝶結，「好，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拘謹，或許是擔心自己出糗。

穿上圍裙後繞了一個過大的蝴蝶結，走個幾步又鬆開了。
「你假日都會特地綁大蝴蝶結嗎？」
襯著慢悠的的旋律才像是找回相處的方式，「好像兔子，」把蝴蝶結調正，「很適合你。」微笑道。
目光反而停留在你的耳環，是上次送的花鑽。

「我先洗手好了。」抬手讓錶帶稍稍落到沖不到水的位置，走到一旁的水槽。

「這個...？」原來有注意到？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又很開心呢！

「我的耳朵！」用手動動『耳朵』，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你的圍裙沒有綁好耶，我幫你吧？」人轉身的時候注意到你的圍裙腰帶似乎沒綁好，就走過去輕輕勾起稍微拉緊了一點，繞幾個圈，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出現了。

「謝啦，」在你綁好綁帶後甩乾手，迴身又捏了一下蝴蝶結，「那今天是特別帶耳朵出門嗎？還帶花。」意有所指。
「太可愛了吧。」
語帶調笑，聽見你的分享也不自覺地流露欣喜。

「好！那我們要先做什麼？」
終於完成事前準備，認真地合掌躍躍欲試。

「⋯」花？是說耳環嗎？
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耳垂，沒想到對方會觀察這麼多耶。

「我看看⋯」拿出手帳⋯裡面有和爸爸抄的食譜，除了工整美觀的字跡以外還有畫一些圖解。

「我們先做塔皮吧？喔喔～對喔⋯我們今天要做水果塔喔 」發現好像一直都忘記說要做什麼，趕緊說明一下。

「先讓奶油常溫退冰，然後要把它放進鐵盆裡攪拌！」洗洗手後拿出剛才刻意沒放進冰箱的無鹽奶油。

「如果家裡有像這種的電動攪拌器，就直接用攪拌器，沒有的話手打也可以，只是會比較累一點。」指指烹飪教室的電動攪拌器，還好這邊有道具就不用弄那麼麻煩了。

「大概攪拌到霜狀⋯就可以了！」開啟攪拌器攪了一下。

「⋯學長有做過點心嗎？」上次聊天也沒有聊很多，感覺蠻意外對方會對點心有興趣的。

「要是你比我還會做飯就糟糕了！」老師的失策！

聽了講解看著知睦熟練地動作，「我可以翻一下嗎？」指著手帳，對完整的做法很是好奇。

「如果很多東西要弄感覺可以分步驟做。」看了已經幾乎成霜的奶油，好像已經快完成了。

「點心是沒做過啦，家政課以外的話。」
「只是覺得好像該用一下廚房，不然那些設備好像有點可惜，」想了想，「我也不常煮啦，要比你還會做飯很難吧。」對女生的偏見出現了！

「可以呀～」其實裡面除了食譜也只是寫了自己的一些行程表而已，並不介意⋯
繼續打著奶油
「拿下個步驟就麻煩你了，敬宇同學？」眨眨眼。

「是這樣啊⋯⋯我室友都說我做的東西比起像食物，更像是藝術品呢！」話中有話，但不做解釋⋯！

翻看到一半突然收到指令，「下個步驟給我做嗎，那我看看......」抬頭看了你一眼，正好瞧見你遊刃有餘的完成手邊的步驟。

過篩是拿這個吧......？
從用具區拿了篩網和兩個小碗，把足量的麵粉先從袋子裡倒出來，再倒一半到網子上。
「是因為筆記寫分次篩才倒一半的，」像是在面試一樣講解自己的做法，「我做錯的話知睦老師要告訴我。」勉強保持輕鬆地動作。

還真的連介紹步驟都沒有，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不要手忙腳亂。

慢慢把碗裡的麵粉都倒上。
「藝術品的話是大廚等級了吧，」一面過篩一面回話，「精緻到捨不得吃那樣嗎。」
覺得知睦的廚藝有10+ 那麼好。

「平常真的只做點心嗎？外宿應該偶爾也會煮吃的吧，都煮什麼菜比較多？」

結果不小心失手倒太多，輕輕敲著網邊，再晃晃搖搖，好像有點卡粉。
趕緊轉移話題偷偷補救！

oO(學長也太小心了吧？）雖然說小心通常是好的，她看得出來你很細心的在弄。
想當初自己第一次幫忙的時候倒是把廚房搞得一團烏煙瘴氣⋯想鬧鬧對方？

「那倒不是⋯！是只有看起來像藝術品而已！學長覺得我廚藝是很好的那種人嗎？」自己看起來很乖倒是真的，就跟她做的點心一樣
「欸⋯我有一點不記得了耶⋯像是煎蛋之類的？」而且只會全熟的蛋，因為要蛋黃不破的翻面太困難了。

看你這麼努力的感覺⋯本來要對你下毒手，但最後還是於心不忍⋯。

「我其實都吃外食比較多⋯但閨蜜很會做點心⋯廚藝也不錯⋯偶爾會吃她煮的⋯⋯。」

「是不是真的該學點家常菜比較好⋯⋯」突然有點開始擔心了⋯。

「對啊，超好的那種。」卡住的地方終於漸漸落到碗裡，白細的麵粉像霧雨一樣輕柔地沉降。
「可能放調味料都是憑感覺，有自己習慣的比例，稍微偏大眾一點但還是你自己的口味那樣。」

「煎蛋我也會啊，太謙虛了吧。」真心覺得知睦可能在安慰自己。

「閨蜜是......玥玥學妹？」偶爾聊天的時候會聽你提起，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名字，只好先拿你對他的愛稱來表示理解。

「反正需要自己煮的時候就自然會了吧，可以吃別人煮的也很好啊，」並不是很常進廚房的人，「不然之後吃不到了才後悔不是很可惜嗎？」
「就是要趁能好好依賴的時候多依賴一點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沉默了一會，總覺得剛聽過類似的話。抿起嘴唇覷了你一眼。

不知不覺過篩完成，「還可以吧！」自己覺得滿好的，多少增加了一點成就感。
「你看看。」拿開篩網像分享得意傑作一樣朝你一笑。

「說甚麼呢！煎蛋要煎得好不簡單呢！」

「對呀，恩...她叫晨玥 聽你用疊字覺得好好笑喔~」講了，居然講出來了！
喔？沒想到之前那樣的學長現在也會說這種話了...
比起驚訝，更多是高興吧？

「這樣~雖然我沒有很喜歡依賴人，不過...學長的話我可以考慮看看~」沒有，人家不會煮飯。不過前頭說的倒是實話，她沒什麼在依賴人的。

瞇眼笑笑，然後看了下你的作品，好像感覺還蠻順利的喔？
「這個粉....」
「....」仔細觀察....
「恩，是過篩好的麵粉！」啊不然呢？

「說不定你真的蠻會做料理的喔？感覺很順利耶型男大主廚！」

「好~加蛋和鮮奶進去混合麵糊吧！」量杯裝了適量牛奶，然後拿了幾顆蛋敲了敲，加入麵粉裡。
「....食譜上說還要加一點美好的味道...」拿出一瓶很像藥水的東西...加了一點深咖啡色的液體進去...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實際上都是照食譜行事！
普通的攪拌器拿起來攪拌攪拌

攪得多累

在她的暴力輾壓之下，麵糊很快地就被攪好了！
「呼...好了！把它用保鮮膜包起來冰著吧！大概30分鐘就可以了！現在要做卡士達醬囉~小朋友需要休息一下嗎？」小朋友？

「我就不知道晨玥學妹的名字啊，」不服氣地反駁，「你們女生都這樣睦睦玥玥地叫，都不會搞混哦。」直接覺得你一定也是被用疊字稱呼。

「所以其實是我要去學家常菜嗎？」聽了你的話反而笑出來，之前說奴役朋友看來是滿認真的？

「先不要誇獎得這麼早吧，如果學了以後很難吃怎麼辦，還是會考慮嗎？」說說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在問。
但被誇讚還是忍不住心態膨脹，嘴角不禁上揚，可惜沒有尾巴能夠搖甩。

一直到知睦完成麵糊冰進冰箱，想先看卡士達醬怎麼做而瞄了手帳一眼。

「知睦老師，」默默舉手，有些心虛，「小朋友忘記拌糖粉了。」含糊地承認錯誤。
「怎麼辦，還有救嗎？」結果馬上破功，求救的眼神望向你，似乎連眉梢都垂喪低落。

「.....你怎麼知道我是睦睦....？！」實際聽到有點SHOCK的感覺！不要！母湯安捏亂叫！
「恩...」停頓了秒那麼久，然後才吐出接下來的話「也不一定要依賴人嘛？」結果自己也笑出來。
「開玩笑的，料理除了味道以外心意也很重要吧？如果是喜歡的親友做給自己的，怎麼樣都覺得開心吧....」自己是這樣啦！

...
紅>反正老師們應該不會很喜歡吃甜的吧！
綠>沒有救了！ 我居然也忘記了！
藍>要重新做嗎？材料應該還有剩
黑>大笑

「我覺得是還好...沒加糖比較怕是麵糊拌不起來或組織(?)比較鬆散之類的...畢竟點心的材料比例蠻重要的，不過剛才看應該是還好...」看看材料，因為有多備幾份，所以還足夠。

「因為我也沒有很喜歡吃甜的...沒糖的塔皮可能比較不會太甜....」如果真的碎掉了，大不了全部壓碎鋪成底做成其他的甜點！

「如果不確定的話，還是重新弄一份有加糖粉的派皮？」

oO(...學長沮喪的表情好像我家的狗狗.......)結果對於失敗似乎不是那麼在意，反倒是很樂在其中。

「睦睦老師感受一下啊，其實叫名字也可以感情很好吧，」還故意偷換叫法，「還是是因為知睦誰都可以叫不夠特別。」女生好難懂。

不過開啟這個話題的時候自己好像也變難懂。有點焦慮，而且連帶著煩躁。

「所以喜歡的親友做的燒焦料理，跟其他人做的超完美料理，你會選燒焦料理嗎？」突然問起殘酷二選一，試圖轉換心情。

「如果不影響我是沒意見啦，」語末停頓，「但我、想吃甜的......」

如果說之前撇開視線是逃避，那現在大概就是想離開現場的程度了。

說後面那句話時還用手半捂住臉，簡直像拒絕承認一樣。飄開的視線過了 秒才重新和放下的手一起回到該在的位置。

「我自己弄就好，知睦可以休息一下。」著手開始前面的步驟，明明只是坦白自己的喜好卻莫名害羞。

「學長還是叫我知睦吧⋯⋯」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嗯⋯可能覺得比較親密一點？」想想你說的「不過我自己是因為覺得很懶惰，加上叫名字感覺有點彆扭⋯就很害羞⋯⋯」害羞。

「我會選親友愛的燒焦料理啊～很用心也很可愛，還可以拿這個稍微的嘲笑他們，就覺得比單純吃東西好玩很多 」

「好⋯⋯」嗯？這是⋯在不好意思嗎？
為什麼？喜歡吃甜食很羞恥嗎？
姜知睦不懂少男的心。

「學長喜歡吃甜食嗎？」說是要休息，但還是湊過去。

「這樣的話我會好好記住的～你還有喜歡什麼嗎？或者有討厭什麼？我好想知道 」總覺得又多知道了一點秘密⋯這算是秘密嗎？想知道多一點！

「是跟閨蜜互叫名字很害羞嗎？」但可以接受被叫知睦，然後不會彆扭？
轉了一下才理解，「因為你覺得喊名字很害羞，所以才取綽號。」懂了。

不過這個人真的意外的有很多惡趣味耶。
「比起吃燒焦的苦料理，嘲笑親友是真的比較像重點。」有意無意地表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結果你反而湊過來還問了一堆問題。
「對啦，」還是乾脆承認了，「很奇怪吧，喜歡吃甜點什麼的。」覺得是個不像男生的喜好。
流程熟悉以後一下子來到拌麵糊的步驟，這次過篩完有記得加糖粉進去。

「這些明明平常也可以問吧。」直接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羞恥，一直到麵糰快拌好了才開口。

「我喜歡水果類的料理，像果茶、果乾、水果蛋糕還有今天要做的水果塔，跟，水果硬糖。」
「不喜歡汽水跟做成湯品以外的鹹食南瓜，鳳梨披薩跟鳳梨蝦球也不喜歡。」反正甜點上的食材就是只能是甜的。

「好了吧，又不是真的小朋友，還要這樣一樣一樣交代。」把麵團包好冰進冰箱，順便拿出卡士達醬要用的牛奶。
雖然還是很認真的回答，總是有種被窺探的感受，「該換我問了，一人一個問題比較公平。」把牛奶用量杯量好份量倒進鍋子裡。

「你們家除了有一隻狗還有誰？」拿著那束香草莢訪問知睦，「這個裡面應該是香草籽吧？可是要怎麼打開......」馬上漏氣。
總之把香草莢交到你手上。

「對對，就是那個意思！」到底在回答哪一句呢？

「怎麼會？甜點很多人喜歡啊！我們班的人都很愛甜點喔？」傳說中的糖份王國二年仁班。

「我也不喜歡汽水！」大聲！

聽著你說自己喜歡的東西，嘴角不受控的上楊，掩起嘴笑著。
雖然不是故意想笑人家，但又覺得很像小朋友很可愛，好像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還以為學長是會喝高級氣泡水的那種角色設定，可能上次對方在聊香氛時給她的印象有點像什麼精品店的經理或總裁（⋯）

「好像小朋友的口味⋯！很可愛耶⋯好乖好乖！」等你拿著牛奶回來，她又摸摸你的頭，好像真的像在稱讚小朋友。

「咳咳，好啊！那就一人一個問題～」接過香草莢，作勢要拿著回答，不過也只是抽了一根出來，放在砧板上，並拿出小刀。

該回答到多深呢？剛才你回答得很認真，那麼自己似乎也不能太吝嗇，才能讓人覺得物超所值？

「我家除了柴可夫斯基以外，還有我爸爸、Lily姐和一對雙胞胎弟弟姜臣和姜弦。」打開水龍頭沖洗一下刀具。「我生母很早就去世了，爸爸很辛苦的帶著我和狗狗生活，直到遇到帶著雙胞胎的Lily姐，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我也多了兩個弟弟⋯」那廚房紙巾把刀子擦乾，一邊做出萬歲的危險動作。

「這個香草莢先放砧板上，然後我們先幫它馬殺雞一下，讓他鬆弛一下！」說著就用雙手捏捏香草莢，輕輕的。

「然後再用刀背在它上面順著莢身劃過去一次⋯就可以用刀鋒把它從頭切開了！」順著頭直直切開到尾，輕輕撥開成兩半，就看到裡頭黑黑的香草籽。

「這時候就可以收成了 用刀子把它從上頭刮下來⋯」刮下香草籽，拿出小碟子裝著。

「另一半給你試看看？」想說你會不會想嘗試看看，讓了位置給你。

oO(香草籽真的很貴耶⋯但是好香喔！）拿起剛才刮完的香草莢聞聞，心想等等要帶回去晾乾掛在房間當香氛。

「很多人喜歡是沒錯......」但喜歡的男生很少吧，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周旋就讓他這麼過了。

「汽水跟有料的飲料一樣喝起來很不順，但餐廳通常都是設汽水機，有時候還是滿困擾的。」難得遇到同好多說了幾句。
沒說的是請飲料也通常是請珍奶，但請客的就算了。

本來還覺得疑惑到底是覺得自己像動物還是只是你太順手，為什麼一直被摸頭。
雖然不討厭卻總是覺得無奈，而今終於得到解答。

「突然多了弟弟要照顧要習慣一陣子吧，還是雙胞胎，你們是幾歲遇到的？」
聽完回答和講解，從知睦手裡接過刀子站過去，「但要叫狗的話喊全名也太長了點。」
「或是罵他的時候，要大叫柴可夫斯基耶。」喊完都跑了，忍不住笑道。

莢瓣內容和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樣，以為會是像豆子那樣一顆一顆，後期再碾碎處理。原來飽滿的內部都是細黑的種子，香氣逸散在空中。
刮空以後放下刀具，記得下一個步驟要打蛋，先拿了幾顆蛋去洗。

把洗好的蛋放在一旁擦乾手，「知睦真的很了不起欸，」要習慣新的身份、新的成員，或許也不想讓家人擔心而努力適應。
相處至今總是能接收到滿溢而出的溫暖，外人尚且如此，何況年幼的手足，「如果是我一定會覺得很驕傲吧。」伸手不輕不重地按在你頭頂上，敬佩、鼓勵與喜愛真摯地包裹在微笑和眼神裡。

「我先、打蛋好了，」乾咳一聲，兀自做起後一個步驟。

「有料的飲料？珍奶之類的？」 原來有台人不喝珍奶！太珍稀了！！！露出了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臉。
「其實好像....從4歲就見過他們了！當時還是剛出生的Baby！」手指拿出來比一比，好久了耶！「不過等我6歲的時候才再婚，當時完全沒想到會和他們變一家人呢！」確實是花了時間才習慣，雖然一般人看不太出來，畢竟對自己來說除了接受以外沒有其他選擇了，不過這些想法她並沒有打算說給任何人聽，畢竟自己也沒後悔過。

看著人把香草籽順利地刮下來，聽見狗狗的話題才笑瞇了眼。
「所以我們都叫牠柴柴！」嗯？好像變另一個狗狗種類了？
取了量的香草籽加入牛奶中，開小火加熱攪拌，甜潤的香氣慢慢逸散開來。

等待牛奶沸騰時，她想下一步驟時發現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想翻閱手帳食譜時聽見你說的話。

明明不覺得委屈，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辛苦，但在被輕輕碰了下頭之後，溫熱的觸感好像連眼眶都被暖合了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沒有奢求誰的好處，但或許真的有那麼點希望能夠得到一點點的『不切實際的回報』，只需要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就足夠。


「欸！你好會打蛋！」看你完美的分離了蛋黃，感覺還挺有一手的喔！
oO(...希望這次能做得很好吃！為了學長！)不是為了老師嗎？

牛奶似乎沸騰了，她就把火關起來，拿了另一個碗裝新的牛乳，加入玉米粉攪拌均勻。
「那學長家有其他兄弟姊妹或寵物嗎？」喔？一人一個問題又開始了？

「只是不順而已還是會喝啦，只有汽水拒絕往來。」結果還是解釋了。

聽著你說著自己的事，刮過種子的手感像梳理粗糙的想法。

「話說回來柴柴應該不是柴犬吧？」忘記確認最重要的問題。

「就說煎蛋我也會吧。」打第二顆蛋，嫻熟地單手瀝開蛋白，透明的蛋清自細縫中垂流入碗，晃盪了幾下，和思緒一起沉澱。

「我從國中開始就自己一個人住，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寵物，」自報身家，「偶爾會招待朋友來家裡玩。」
「我爸在我國中的時候被外派，我媽就一起跟去，中間有回來一下子，大概是高一下的時候吧。」一回來就說畢業後要我離開這裡，輕描淡寫地帶過未來的去向。

把蛋黃和糖拌開，明黃色的漩渦漸漸變成一窪稠黃。
「所以才覺得你這麼小就要學著當姐姐很厲害，」以為會再大一點，「感覺就還沒當夠寶貝。」把備好的蛋液推過去給你，從喉嚨滾出幾聲笑，像是要緩和責任的重量。

「不過你在爸媽心裡一定一直都是珍貴的寶藏吧。」就算不在愛裡成長，也一定被澆灌了許多關愛，才能成為今天的模樣。

這次好好地看著你，原來你經歷得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多，儘管如此依然樂觀堅定，溫柔地發散屬於你的輝芒。像永夜後第一次感受到恆星的熱度，曙光堪比希望。

思考著後面的話題忘了回應最重要的狗狗問題。

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面你也是在外頭閒晃，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回家？
自己住會不會很寂寞⋯雖然會約朋友到家裡玩，不過朋友和親人還是不一樣的感覺吧！與其說孩子需要陪伴，不如說是個歸屬感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你確切的想法，不過還是偷偷看了你幾眼，怕自己是不是問錯問題了。

「嗯！我的家人都對我很好喔！支持著我也愛著我⋯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

「雖然也因此給家人添很多麻煩，越是寵愛自己的人，就越不會去抱怨那些覺得不舒服的事情⋯所以才不想再讓他們辛苦了！而且⋯」

「而且爸爸能回到以前的樣子真的太好了！這樣就夠了 Lily姐應該是天使派來的人⋯真的沒辦法更感謝她了⋯」

「反倒是學長才是⋯ 」不沒有多說些什麼，不過看起來委屈巴巴。

「這樣的話⋯柴柴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在台灣的家人囉！」柴柴？？？
說完拿起手機，找了一下狗狗的照片。

「你看！這是你的新兄弟！」怎不管人家要不要。照片裡頭是她和一隻白色薩摩耶靠在一起做出醜臉的照片。

「雖然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要分開⋯或許學長畢業之後也會交到其他更好的新朋友⋯不過在那之前，把柴柴當成你的家人吧！盡量和牠撒嬌沒關係！」說到這裡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呢！果然還是不喜歡和大家分開的感覺。

「我就順便⋯⋯」摸摸鼻子，露出得意的樣子！厚厚⋯我就是柴柴的主人，你了解一下！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說反的，不過發現你在看她之後瞇起眼睛微笑，想給你一個抱抱，但念在前車之鑑，只是用雙手碰碰你臉側。
然後拿出剛才被遺忘，這次又差點被忘記的糖，加進你剛剛才打的蛋裡頭。

你的回應滿是溶溶暖意，一面聽著也感染了語句裡的溫柔而微微笑起。

接著倒了低筋麵粉，正在倒玉米粉的時候卻聽見你把話題拉到自己身上，欲言又止。
視線轉向你，看來有些可憐。

「不一樣也能當兄弟嗎？」看了手機畫面，狀似笑起的柴柴旁邊是搞怪的知睦。
「果然還是覺得我像狗吧。」睨著你沒轍地笑起。

一股難喻的感受浮升上心，明明笑出聲音想緩和離別的愁緒。當成家人撒嬌的言論聽來荒謬，卻直入胸臆，沸騰而滾燙。
點拍在臉頰上的手依然溫柔，「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你拍照，但你可以不用扮鬼臉沒關係。」
總是沒辦法在你面前藏起自己，彎起的眼睛裡有無奈，還有掩不住的喜歡。

在漆暗的遼野上掬起枯草裡的流螢，是漫漫無際的墨夜僅有、唯一的光。
小心翼翼地攏著。

「是說蛋液要加這麼多糖嗎？」記得剛剛你說不吃太甜，「我剛剛大概加了三匙左右，不夠嗎？」一下子低筋麵粉、玉米粉和鮮奶都倒好了。

聽到你的小小抱怨，忍不住偷偷笑著。

「才不是咧！是跟狗狗一樣可愛的人！讓人想好好的摸摸秀秀！」手在空中比劃比劃！「而且狗狗很可愛啊，我也很喜歡狗狗
」雖然自稱貓派，但近來卻覺得越來越被狗狗拉過去了。

「恩...我忘記了耶？原來你剛剛有加嗎？」在小事情上總是有點迷迷糊糊的，不過憑感覺來做應該沒問題吧？「我看看食譜上寫的....嗯！感覺應該是沒有問題！...其他組的配料都沒加糖應該是還好吧？」怎麼這麼不確定？
「相信我的感覺就對了！」拍拍胸脯。
看人把配料都加入之後看了看...比例

到底...看得出來所以然嗎？

「嗯！看起來很好吃！」看不出來！什麼都看不出來！畢竟不是大師。
把讓自己和對方安心的話說出口之後，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真的嗎？那就來拍吧！」知道是調侃，不過卻覺得這建議不錯呢？不過還沒想好要怎麼拍，因為也沒有很常和別的人類(人類？)拍照。

「可愛才不能收買我，」看你又開始比手畫腳笑著故作任性，「但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尊嚴呢？

在你確認過比例沒問題之後把卡士達醬半成品倒進平鍋裡，把火量轉小，拌著拌著香甜的奶氣濃郁地彌漫開來。

「怎麼辦，我跟柴柴兩兄弟你要選哪個？」一下子稱兄道弟了起來，嘴角都是竊喜。
「不過剛剛忘記拿奶油了，知睦看看這樣可不可以。」把木瓢交給你，去旁邊切奶油。

「那等煮好放涼的時候拍。」拿著適量的奶油過來如是說。

「不要瞧不起可愛喔！可愛可是連世界都能征服的喔！」

「還是學長比較想被人說很帥之類的？」想想⋯嗯⋯好像是？
接過木瓢，慢慢切拌著避免沾黏鍋底受熱不均勻。

「不能這樣選啦～⋯這樣很像在問女朋友和媽媽掉進水裡會救哪個一樣⋯」
提起木勺觀察了一下濃稠度。

「⋯不過⋯」想說什麼，頹自聳了聳肩膀，最後還是沒說出口⋯似乎自己也覺得挺神奇的。然後她又慵懶的提起木瓢看了一次，唇角勾起淺淺的微笑。

「好像差不多了喔！」整個教室裡頭都充斥著好吃的味道，她偷偷沾了一下剛才過濾香草籽鮮奶的網子想偷吃看看⋯味道

熄火，等待把奶油加入。

oO（成品味道應該可以期待一下！！！）

「到底哪個男生會喜歡被說可愛？你弟嗎？還是柴柴？」忍不住駁斥瞧不起可愛的言論，重點才不是可愛的威力！
「而且本來就不需要征服世界吧。」

等知睦拌好並熄火的過程中咀嚼女朋友和媽媽掉水裡的選擇，和沒有說完的不過。

「所以是我跟柴柴都很重要的意思嗎？」把奶油刮進鍋裡。

總之是這樣解讀了，就像見招拆招一樣。彷彿廣場的舞步還是持續著，一下子前進又後退，偶爾知睦再轉個圈，於是又回到原點。

「只要把奶油全都拌進去，卡士達醬就算做好了吧。」總算進行到一個段落才發現自己一直戰戰兢兢，幸好到目前為止都滿順利的。

「還是要做好以後跟成品一起拍？」提出另一個建議，「或是就拍before跟after，搞不好做完以後我們都手忙腳亂超級狼狽。」是要拍幾張？？？

「男生的我會啊！」欸？「被稱讚就很開心！⋯而且學長本來就是可愛比較多⋯帥起來看看呀！」哇，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吧？

聽見你的問句，她又覺得這反倒不像問句。
想了一下⋯嗯⋯
「是啊！」笑了笑「柴柴是我媽媽養的狗狗生的小孩，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以前沒有朋友，牠是我唯一的朋友。有沒有覺得能和牠不相上下很光榮呀？ 」

「不過柴柴還有大家寵牠，所以⋯ 學長就由我來照顧好了！我會對你很好喔！」怎麼像是真的養狗狗？不過語氣中帶著開玩笑的氛圍，偷偷把本意藏得更深了一些，要不然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呢⋯。

「它完全融化之後就算完成了！我們也太棒了吧！」自己稱讚？

「比起跟成品拍，我更想拍途中耶！就像⋯現在！」拿起手機偷拍了你一張！

「Before和After感覺不錯喔！很有綜藝效果 」

「很嗆欸，不能因為自己很可愛就這麼囂張吧。」理所當然地說出口。

「好啊，那你要好好對我負責欸。」乾脆地應答，畫面似是與市集當天重疊。只是今天說出來的玩笑成分又低了一些。
「不然我只好跟柴柴告狀了。」

但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移動吧。
不自覺地貪心起來，知道是知睦對朋友的喜愛，卻不免希望時間定格。
於是把真心話裹在調侃裡，不著痕跡地藏起。

「既然我們這麼棒今天應該有罐罐可以吃吧。」還真的演了起來。

「沒有人這樣偷拍的啦。」
趁著你還在等奶油融化，攬著你的肩膀，「自己找鏡頭。」邊說邊連按了好幾下，大概 張。

「卡士達醬done囉——」結果自己也偷襲沒管人家準備好沒。竊喜的表情拍完以後仍然掛在臉上。

翻開手帳，「再來要做塔皮，」看看錶差不多30分鐘，「我去把麵團拿出來。」

「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柴柴才不會相信呢！我和牠感情可好了！牠都會偷吃我手上的東西！」喔？

oO(吃什麼罐罐⋯真的覺得是狗狗嗎？）想說翻動一下卡士達醬，結果拿起木瓢子的時候震了一下，感覺到肩上的施力有點愣住。

多嚇到

「⋯⋯」看了一下肩膀⋯

「？？？」

「！！！！！！！&@"$/!€~\*{^+•!!！！！」太近了吧！！！！！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

超級嚇到，十一連拍完整的記錄下了她從一開始的慢半拍一直到震撼的過程。
雖然拍完了，兩人也自然分開了，但是她被嚇成O型的嘴巴還是開開的，把自己縮成了一團，畫面看起來有點搞笑。

「？？？」很緊張的觀察一下⋯你怎麼在偷笑！
「哼！做什麼塔皮！塔皮！塔皮⋯！」不曉得在跳針什麼，可能想抱怨，但找不出有什麼好抱怨的吧！
搞什麼！好像自己很在意而已餒！這個人果然是花花公子！難怪這麼會稱讚別人可愛！其實是跟誰都這樣講吧！⋯⋯

開始有點惱羞成怒了，怎麼好像自己很care而已咧？！

oO(奇怪了⋯我幹嘛這麼神經呀⋯說不定人家也沒別的意思⋯覺得我這樣好壞喔⋯算了⋯算了！繼續做點心吧！）

「我有帶模具！」從袋子裡拿出好幾個模具放在桌上，事先洗淨了放在塑膠袋裡頭，不過還是稍微沖洗一下並擦乾。

「給你麵團刮板～會比一般刀子好切喔 」自己帶的刮板是彩色的，看著就覺得心情很好。

「不是嗎？」拿了麵團回來又確認了筆記，「幹嘛，你該不會在害羞吧？不是都抱過了嗎？」
看你的表情滿怪的隨意說說，沒有要檢討自己的意思，反而像推卸責任一樣拿八百年前的事情出來比較。

雖然想回去再確認照片，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點開相片集。
11張照片滑動起來就像翻頁書一樣，知睦的部分從沒反應過來到震驚完美呈現。
自己的部分倒是微笑到一半便開始竊笑。

「你也嚇得太誇張了吧。」
這才覺得剛剛那個可能不是在害羞，是在介意自己被拍得很奇怪。
失笑之餘，「如果不喜歡要講欸，不然等一下再好好拍一次啦。」討好的語氣，覺得女生就是會因為被拍得不好看很在意。

「這個好可愛哦。」拿著知睦給的刮板翻看。

把甜的麵團盡量分成一樣大的4塊，一塊一塊桿開

「幹嘛啦⋯健全的女高中生突然被學長抱住，會害羞啦很正常吧！」把手帳搶了過來，拿高高的擋在臉前面，只露出瞇起來責備人的眼睛「今天⋯沒有罐罐了！」沒有人真的想吃好嗎？

看了一下，覺得照片多醜其實挺可愛的有點惱羞

「哼！這個是你犯案過程的證據！我要好好保留起來！要傳給我喔！」覺得又醜又可愛，自己倒是不介意⋯而且你好像很開心似的。
自己也把麵皮分了塊。

oO(班導⋯再一位學長⋯還有我！）其他人買現成的，閨蜜平常都能吃到應該還好

「欸——不是這樣的吧這是兩件事。」有點意外，但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卡士達醬的努力就這樣被抹消嗎！」好入戲耶。

「那我傳給你然後再好好怕，照片跟你換罐罐——」不對，罐什麼罐，「或是柴柴晚餐變少，兄弟連坐處罰。」

出乎意料的一句害羞勻散在輕鬆的氣氛裡，香草奶香似乎還未散去，聞得到清甜。
像被迷惑一樣幾乎要認不清楚朋友的界線，話語漸失邏輯。

「證據怎麼想都該自己留著吧。」該不會之後會被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像是學長把我拍得好奇怪之類的，那可不行。

結果看了知睦桿的塔皮發現自己的好像有兩片比較薄，「這樣會太薄嗎？還是我也分三塊就好。」再揉在一起應該沒關係吧？

「⋯這樣⋯照片會給我的意思嗎？」睜大眼睛，恢復了點精神。

「給我照片的話就原諒你！當然還要拍其他的照片！」覺得很可愛，所以還蠻想收藏起來的。

「但是我還是很有少女的矜持的喔！不要以為我是隨便的女人！」

「我幫你看看！」情緒快速的的轉換著，比大家印象中總是慢慢的她還要情感豐富一些。

「嗯⋯我覺得可以先把厚度剛好的幾個放模子裡，多餘的邊切掉，再跟不夠多的混合起來可能就會剛好了？」

「不過你有特別想做給誰嗎？」突然好奇了一下，把自己的派皮放上模具貼合模底，用刮片把多餘的邊刮除。

「剛剛那個就只是想偷襲而已，不是故意要拍得不好看。」
聽到你要照片本來想討價還價說不可以說是學長故意拍得很怪，「你如果很介意的話，我跟你道歉......」似乎更怕你心情不好。

「但只是原諒拍到不好看的照片，跟隨便的女人有什麼關係？女生的標準也太嚴苛了吧。」心生憐憫，覺得當女生好辛苦。結果完全沒有對於攬人家肩膀的事情有任何歉疚。

照著知睦的話重新調整，的確好很多。
把四個模具的多餘的塔邊都切掉以後拿了叉子戳氣孔。

「應該......就只給你吧。」抬眼想了想看向你。
其實本來想全部都自己吃啦，但感覺成品還不錯，不會太糗。

「先謝謝照顧，這樣可以對我更好嗎？」
說完以後還無害地燦燦笑起，貪得無厭如果能具現化，大概就是自己現在的模樣吧。

「.......」本來有點聽不懂，但最後才恍然大悟...往前走了幾步...

「你說什麼...在道歉什麼呀 」結果笑出來，發現你們講的好像是兩件事。
「我其實沒有很在意拍得好不好看呀！只是覺得照片很可愛才想要的 」
「至於原諒那件事情....」

「當然是在指偷襲呀！跟照片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有點遲鈍的感覺....哪天這樣對其他女生會被當成花花公子或者要你負責之類的！要小心耶！」

oO(只給我嗎？！我居然有這種榮幸.... .....)
「欸....等等....不是要做給老師嗎？」今天的目的！

「哈哈~你好奇怪喔！不用送我東西我也會對你很好啊！還是說現在還不夠好？...恩...你可以說看看更好是怎麼樣？」

唔！
結果突然被捏住鼻子還被笑，有點狀況外。

偷襲跟偷拍有什麼不一樣嗎？然後才突然意會到大概是指搭肩這件事吧。
「不可以嗎？」這下是真的覺得愧疚了，「你很困擾嗎？」誠心反省，試探地問。

「我只是、我沒有這樣對其他女生做過，我不知道......」
「抱歉。」

眼神左飄右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總之還是看著你道歉了。
過載的喜歡混亂了分寸，當下其實也只是覺得親近不少，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不會、也從來沒有！因為肢體接觸覺得你隨便，真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解釋，總不能說其實還有點開心吧。

把氣孔戳好以後開始撕烘焙紙。
「是要做給老師嗎？我是沒有這個打算啦。」這個人怎麼這樣！
「那給你也剛好啊，對吧，知睦老師。」
「不嫌棄的話多給你一個當賠禮。」試圖收買少女。

更好......
其實真的已經很好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私心。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退後，反而一再被吸引向前。
「喜歡你才送你東西啊，這樣很奇怪嗎？」把烘焙石壓好。
「更好的話......大概是......」一邊作勢思考一邊往烤箱移動，「我先去預熱烤箱好了。」

大概是，如果你也喜歡我，那就是最好了。

烘焙教室的窗片斜落進下午的陽光，紗幕一樣輕柔地罩在倆人身上。
午後的慵懶寧謐在長桌一隅變得曖昧旖旎。

「⋯沒關係啦！我沒有感到困擾⋯⋯」只是有點顧慮而已，心裏也莫名有點小疙瘩。

但不知為何聽你這麼說好像那些莫名奇妙的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真是神奇。

oO(是這樣喔！）⋯⋯
「這樣的話⋯就沒關係⋯」沒關係？
怎麼會講這種話，要是平常的自己大概會覺得很不符合邏輯吧？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拿起叉子戳了戳塔皮

「⋯⋯嗯！⋯」喜歡我才送的嗎⋯雖然覺得這樣竊喜好像不太好，不過就是開心嘛！
抿嘴笑著，有點怕被人發現，這陣子的相處後總覺得自己也變得很奇怪。

「⋯⋯」說起來怎麼一直聽見東西碰到桌面的聲音⋯⋯？

「！」一個沒留意差點要把塔皮給戳爆⋯！冷靜一點！冷靜！

聽見你說沒有困擾才覺得舒坦，至少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那句沒關係就當作是道歉的回應，也沒有和自己的話多做聯想。
紊亂的感覺和思緒終於回復以往。

把烤箱打開轉好旋鈕，再到一旁的輪架拿了一個烤盤下來。
把自己的模具放上去以後想幫你放，結果看到你戳的氣孔密密麻麻。

「要戳這麼多嗎？」說明好像沒特別寫，只說要有氣孔。
相比之下自己只零落戳了四、五下。

先撕了三張烘焙紙放在旁邊給你備用。

「ㄟ⋯ㄝ⋯⋯不是⋯這是個人習慣而已！」oO(怎麼還被看到！！！真的讓我死了好了好尷尬！）

「謝謝⋯！」趕緊把烘焙紙放上去，用烘焙石壓緊固定形狀。

「⋯這種烤箱好方便喔！以後我自己的家也想要有這種烤箱 」轉移了一下注意力，隨口提了話題。

「不覺得有好的設備就會讓人想好好利用嗎？」老家也有這種大烤箱，自己還蠻喜歡的。
⋯
⋯⋯
該不該問？
⋯不過在不確定的時候是不是試探看看比較好？

丟了個話題之後，自己就陷入了思考。
拉了兩個椅子過來，盯著烤箱等它預熱。

「一般的烤箱不是都長這樣嗎？」不知道為什麼要特定這種烤箱，「還是你的意思是這樣子的。」說著還比劃了大小，併指在烤箱的方向畫了一個長方形。

「不過這倒是真的，一直看著家裡的烤箱沒怎麼用到才會想說是不是該烤點什麼。」
然後就在這裡了，雖然也不盡如此。

「謝謝。」把椅子拉過來
先因為習慣而端坐在二分之一的椅面上，隨後才跨開雙腿隨興地坐滿。

「那我先把照片傳給你，你是iPhone嗎？」
說要再拍但其實也不敢馬上問，可能等塔皮烤好或做完吧。

「⋯⋯⋯」愣了一下⋯最終還是笑了出聲。

「學長該不會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吧？」

「我來通靈看看～哼嗯⋯嘖嘖⋯⋯你家⋯該不會是開放式廚房？可能還有超大的雙門式冰箱？或許還有吧台之類的，壁面式電視螢幕，兩邊有音響之類的？」閉起眼睛裝模作樣了一下，不過只是把對豪宅的想像和從爸爸那邊看到的型錄內容給形容出來而已。

「一般人家裡應該都是小的插電式烤箱機吧？我家以前也是小烤箱，家裡整修之後才換這種的 」

「對呀～」把手機拿出來，是iphone7，用了一陣子了。

雖然知睦感覺只是在說笑，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少爺兩個字了。不管是恭敬的還是揶揄的，一直沉在記憶裡的那些畫面似乎也淡淡地散去了。

被丟掉的東西空出來的位置，真的會慢慢被喜歡的東西和人填滿呢。

「那我AirDrop給你，」解鎖螢幕在相片裡選了剛剛拍的照片，「你要開給所有人嗎？還是要換一下號碼？」雖然現在好像也沒有人在打電話。
在等著你決定和操作的時候眼神停駐在你身上，沐浴在這段格外溫柔的時光裡。

「不是大少爺啦，」總之先異議，果然被這麼叫還是很不舒服，「家裡長那樣很不一般嗎？」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不過差不多長那樣，還有書房和餐廳，但大半時間我都待在房間裡。」

「很浪費吧，」突發奇想，「如果你和朋友有想做什麼我家可以借你們用。不然好可惜哦。」

「嗯⋯那加一下聯絡人好了？這樣有事情的話也可以打給我？」雖然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吧？最好是不要啦！平平安安最好。

「手機給你！」就這樣把手機給你。

等人弄的過程中輕輕踢了踢懸浮在空中的腳，陽光灑落在身上的溫度和秋天的微涼在空氣裏中和，瞇起眼捕捉瀰漫空氣中的香氣。

「還蠻不一般的吧！因為家裡經濟狀況比較一般的人可能就沒有足夠位置放那些設備了？大烤箱那些的確實蠻佔位置的，而且電費呀、水費什麼的也要考慮在裡頭～要改裝的話，預算也很可觀呢！」想想搬家前的房子，確實就是很一般的公寓住宅。

說這些時倒是沒有多想什麼，或許自己猜對了，對方家可能真的很有錢？但那也只是一個人眾多條件中的其中一條而已，不是什麼拿來論定一個人的標準。
看你好像有些好奇，自己就說說自己的想法。

學長的家！⋯⋯
好奇心有點被勾起，但很快又甩甩頭。

「那怎麼可以！讓不認識的人進去家裡很危險耶！先不說有人身安全，要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竊的話會很麻煩的！」

「要好好保護自己！」又伸手你摸摸軟呼呼，自然翹起的頭髮。

oO(不過他說自己是一個人住的吧，好像也沒有開伙的習慣⋯⋯不曉得冰箱會不會空空的？都吃外食好像不是很健康？）

「看你這麼有烹飪的天賦，不如我和爸爸多要一點食譜吧？這樣你就可以自己做一點東西了～ 」

「自己住也要注意身體健康喔～」摸摸，摸摸。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其實很少建構對於其他家庭的認知，畢竟今年以前都是不需要聊到那裡的關係。

「沒事情不能打給你嗎？」隨意反問。
拿了你的手機過來輸入自己的電話，再撥號然後掛斷，在聯絡人註記知睦。
「我先隨便打個名字你再自己改哦。」

本來只是打了學長，後來又改成敬宇學長。
最後全部刪掉，像下定決心一樣打上我喜歡你。

處理好聯絡人才開始原本要做的事情，「你會在啊，」選了11張照片airdrop，「你不來嗎？」確認接收以後有些失落地看著你。

旋即像沒事一樣又恢復平時溫和的笑臉，心情卻十分緊張。
「你真的很認真在照顧我欸，」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被輕撫髮毛，「感覺滿好的。」
放鬆了點，把你的手機螢幕向下還給你。

「應該預熱好了吧？」站起來端拿烤盤，「知睦可以幫忙開一下烤箱門嗎？小心燙。」

「可以呀⋯⋯不過有時候我在睡覺！」⋯在睡覺，沒在騙。 而且現在打電話很不划算吧！一般都用賴通話比較多了？
看著人操作著手機，腳伸得直直的，細細觀察你的表情變化。

oO(我會在⋯所以其實是希望我去嗎？）但總覺得一個女孩子去男生家裡有點不好意思，就算帶朋友也無法替人做擔保，而且莫名的覺得冒犯了別人的隱私。⋯⋯但那可憐的表情⋯簡直讓人沒辦法拒絕⋯不行！姜知睦妳的矜持呢！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囉！」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一邊坐起身，接過你遞還回來的手機。

在關掉前撇了眼，映入眼簾的幾個字馬上讓她有了微妙的反應。

我喜歡⋯你⋯
喜歡你⋯
喜⋯
「？？？」有無看錯⋯？⋯拿近一點再看一次⋯
？！ 「？？？？？？」看看手機又看看已經跑去端烤盤的人。

「⋯欸？喔！嗯！⋯好！⋯對不起！」發現愣太久，端著很重的烤盤會很累，趕緊慌慌張張的拿起手套把門給打開，緊張兮兮的站在一旁觀看。

oO( 怎麼打這個名字？？！這個是什麼意思⋯等一下這是那個意思嗎？⋯還是上次市集的舉動給人留下這種Tag印象 ？！）

oO( 呀⋯⋯）

oO( .....啊⋯⋯⋯⋯⋯⋯⋯）

oO(不對⋯上次不就說過了⋯對啊⋯同樣的話而已⋯⋯⋯）

oO(可是我還是好在意喔！！！！！！怎麼會這樣⋯⋯⋯）
一連串的心理糾結，僅僅在幾秒之間。

「比如說學會握手之類的嗎？」用玩笑回應你的說法。
把烤盤放進去關上烤箱，確認過溫度180度，拿了手機出來倒數計時20分鐘。

「再來要做什麼？」
沒發現你的不對勁，看著你的表情一如往常。
就像在市集說出喜歡那樣任憑感情溫溫流淌。

「⋯⋯」看不出來有什麼差異，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似的⋯是不是不要過問比較好呢？
⋯
⋯⋯再觀察看看好了。

「要烤20分⋯先⋯聊天？」

「還是要補眠？學長很晚睡嗎？」自己跟人家聊一聊都睡著了，結果沒怎麼注意到時間⋯。

說到睡覺，目前睏的程度

oO( 為什麼我這種時候還睡得著⋯⋯我是豬嗎⋯⋯⋯⋯）快要對自己絕望了，但稍稍鬆懈下來之後就想睡覺，眨眨眼睛，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想睡覺了嗎？」自己倒是沒什麼睏意，大概還是有點緊張吧，「很累的話瞇一下啊，我等等叫你。」

「準備這些很辛苦吧，但是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謝謝你。」

順勢把想說的話說了一半。

「我......」果然還是覺得時機很奇怪，「我們要再、一起拍一張嗎？」
動機不純真的好難開口。

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還是剛才問的話露餡的？

「不用客...氣....我也是喔~ ...」想睡覺時腦子思考的速度就開始變慢了...像是慢下來的齒輪那樣一頓一頓的，昏昏沉沉的，連說話也開始有點含糊不清，四處搜尋著等等可以補眠的地方。

「....恩~...好~...要現在拍嗎？」聲音拉得長長的，像是平常兩人通話聊到最後那樣，要不是她還睜著眼，都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oO(桌子都好冰歐....感覺好難睡耶......) 出於本性，對睡眠的品質有點意見，內心底嫌東嫌西的沒說出來，難不成還要烹飪教室擺張床嗎？

最後的視線落在椅子上頭...。

oO(.........)若有所思。

如果是平常的話，下一個話題就沒有聲音了吧。

「還是你先睡，起來比較有精神了再來拍？」
知睦整個人軟綿綿的，趁現在多看幾眼應該，沒關係吧。愜意地單手支在桌上托著臉。

看你到處張望應該是在找比較適合休息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長桌和椅子，倒是沒有看著舒適的擺設。

「還是你要把椅子併在一起躺一下？」
想起以前午休有人這樣睡過，「可以躺在隔壁桌那邊。」指著隔一個桌子的走道。

「好～⋯」
雖然說了好，但是卻只拖了一支椅子悄悄到你旁邊坐下，滿意的拍鬆你的手臂，好像在說這是我的位置！
高度跟想像中的差不多，剛剛好。

「睡這裡⋯⋯！」椅子又挪近了一點，勾了你一邊的手，像隻無尾熊寶寶一樣的環抱住，悄悄閉眼。

⋯
⋯⋯應該沒關係吧？
⋯⋯⋯
⋯好睏。
⋯

沒等你說些什麼，就這樣睡著了。

抬起的手都還沒完全放下，手臂被拍了拍，還以為是要叫自己幫忙搬椅子正要起身。
沒想到卻被勾住，還整個人倚上來。

「喂、知睦，姜知睦？」
用氣音喊了兩三聲，也不知道是害怕吵醒你還是想把你叫醒。
動都不敢動，另手把瀏海向後爬梳，此刻的頭髮就和想法一樣蓬亂成團。

拿出手機，碼錶依然快速地倒數時間，卻覺得剩下的十幾分鐘非常、非常漫長。

你睡著後重心便完全轉移到自己身上，時不時調整位置或護著你，擔心你失重而驚醒。
明明偶爾也會從麥克風聽見規律輕淺的呼息，真實地感受到身體起伏和溫度還是更為清楚。

更為清楚這個人對自己的意義遠遠超乎想像。
不管怎麼後退都沒辦法拉開距離，因為姜知睦早就已經霸道地落坐在心裡。

徹底地棄械投降，不再抵抗。空著的手安在你頭上，柔緩地順撫著。
溶溶日光在地上漫開，好似溫湧的浪，一波一波地把說過的話推到沙岸上，再把每一幕的相處捲進爍耀的印象裡。

「你才要好好保護自己吧。少女的矜持呢？」無奈地從鼻腔哼出口氣，吐槽的低語裡喜悅難掩。

而那些泛熠光芒的部分全都是你。

明明不是像平常那樣躺在鬆軟的床鋪上翻滾，卻意外的適合入眠。

難以言喻的舒心氣味，不知道是衣服的味道或者只是自己睡夢中的錯覺，⋯對方今天是否有搽上香水？或許等等再問看看吧？

睫毛顫動了幾下，比起清醒過來更像是睡夢中習慣的小動作。

頭上輕撫的手，將今日的緊張連同眉頭上的不安盡數拂去，讓她忘記時間的、緩緩地落入睡眠的網羅。
如果滑落的話應該會被撿起來吧？似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依稀聽見有人在說話，聽不清楚，但仍含糊的開口想回應些什麼。但最後說出口的也只是斷斷續續的、不合時宜的學長晚安。

終於什麼也無暇顧及，陷入沈沈的睡夢之中。

迷迷糊糊間發現自己又作了同樣的夢。
佈滿秋色落葉的寂靜森林中只有自己一人，年幼的她像隻小松鼠一樣撿拾著落在地面的堅果。一顆兩顆，拾起的更像是秋天的寶物和喜悅。

累了就躺在厚厚的樹葉堆上頭，聽著風在林間遺落的細碎私語。
手指挟著樹果，舉高映著葉間無意透露的淺陽。
周圍很安靜，卻和聽不見的那種安靜完全不同，連樹葉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她的世界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姜知睦一個人。
一直只有她一個人。

⋯

幾乎是在鈴聲響起的瞬間把碼錶按停，掌心按在你肩膀上緩緩搖晃，盡量不讓你因為受到外力而驚嚇。

「知睦、知——睦——」不知道是不是太小聲，或是你睡得沉，「塔皮要烤焦囉。」乾脆換個方式。

皺了幾下才睜開眼睛，看起來還有點呆，但總算是讓你可憐的手給脫困了。

「早⋯——！」在椅子上伸展手腳，「再賴床一下⋯」準備又倒回去。

「開玩笑的啦～塔皮好囉？那我來拿出來～」說著又退開了一點拿起厚厚的手套走了過去，打開烤箱門。

派皮烤過的香氣馬上迎面而來，光是聞起來就讓人想吃。
小心翼翼的把烤盤往前挪動一些，再將烤盤整個提起。

重

oO(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重耶？）就這麼輕輕放到桌上。

「這就是⋯復活的我的能耐！怎麼樣？」好像自己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不過就是端個烤盤而已嘛？

「再來是要刷蛋液吧？有請打蛋達人？」手心朝上，指尖朝著你的一個擺手。

你離座以後悄悄甩了下略微發麻的手，到一旁先用單手拿了碗再拿了蛋，想了想用單手敲幾顆。
另一隻手恢復作用以後才扶著碗把蛋液打散。

「不錯哦。」恢復精神的樣子也挺好的，伸出手要和你擊掌。

「達人太超過了吧，不就打個蛋。」
把盛裝蛋液的碗和刷子放到你手上。

「耶～」這才發現你一連串的動作都不太方便，所以擊掌也只有輕輕的碰了一下。
⋯該不會是自己害的吧？

「手很麻嗎？⋯對不起⋯⋯」接過碗之後先放下，幫你按按，低頭又向上偷看的樣子好像真的感到很抱歉。

「學長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好！」小心翼翼的把烘焙石連同烘焙紙拿起來，拿蛋液在半完成的塔皮來回刷刷勻。

安靜的弄了幾個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

「⋯⋯那個⋯」想不出該怎麼問比較好⋯。

幾次吞吞吐吐之後才正常的說出口。
「⋯那個聯絡人的設定⋯有什麼特殊的涵義嗎？」繼續刷著蛋液，但其實蠻緊張的。

「沒那麼嚴重啦。」一邊被捏著手，看你好像很歉疚。
不過打完蛋還沒洗手，用手背拍拍你的頭。

「那就先麻煩你了。」在你繼續動作的時候轉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水聲沒有掩蓋掉那個問句。

看著水流直直落下，沖水、抹肥皂、搓洗片刻、沖水、沖水......
洗得特別緩慢，還在思考該怎麼開口，但讓水一直開著也不是辦法。

慢慢鎖緊開關收束水柱，最後一滴水珠在出水口徘徊，轉了一圈，答的一聲掉進水槽裡再不見蹤影。

轉身撐靠在槽邊，透進來的光線織在你身上，不自覺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雨水打上傘面，水花躍起再跳下。明明陽光是自天頂落降，卻感覺眼前的你逸散光芒。

「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告訴你了吧。」
不管是我也是，還是可以喜歡你，都只是想傳達而已。並沒有特別期待回應。
「只是這次不太一樣，我想知道你怎麼想。」

「我喜歡你。」
定定地看著你再說了一次，不似平常彎眼漾笑，坦然認真地面對自己的心情，眼神瞟向你的耳環。
是不是能夠稍微抱有期待呢？

儘管是個有耐心的人，卻連等待水滴落的那幾秒鐘都顯得漫長。想要表現得自在，沾附蛋液的刷子卻持續落在同一個地方。

在你開口時才悄悄抬頭看你，緊繃的心情卻不減反增。
直到四個字輕巧落下，她才得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沒見過你這種表情⋯這裡也沒有別人，想假裝不曉得也太明顯了點。
儘管是自己問的，但沒想到會這麼直白，氛圍透露的情愫也露骨得沒有轉圜餘地。

喜歡，跟之前的喜歡是不太一樣的吧？
但或許只有自己這麼認為？
⋯忽然覺得自己好傻。

是要直接回應嗎？還是像電影裡頭的那女孩一樣「讓我再考慮一下」這樣的回答？

「⋯我⋯⋯」手輕輕碰了下鼻梁，答案呼之欲出。

喜歡怎麼藏得住嘛？⋯太奸詐了吧？

「我也喜歡⋯學長⋯」起初只是小聲的說著。

「我很喜歡學長！我喜歡你⋯」說了大聲一些，一次次都越來越肯定。語言有種魔力，未說出口時一切像幻想，隻字片語在空中蔓延開時卻都化作現實。

「我是⋯這樣覺得⋯」

「但、但是不是之前那種⋯喜歡⋯⋯⋯雖然也包含在內⋯⋯⋯」說太多就開始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了。

並沒有對於馬上就能得到回應抱太大期待，總是覺得你常常想到什麼就問了，問完以後的事情似乎都是從問出口的時候才開始想。

起初還只是懷疑自己聽錯，或是又會聽見你重申是朋友的喜歡。
直到你一再地重複，在最後甚至否認是先前對於朋友的愛惜。
站在原地瞠著眼睛聽你說完，張口想說點什麼，卻是無法自抑地輕聲笑起。

「你還少一次耶。」走回桌旁站在你面前，又是你熟悉的笑容。看著你的雙眼彎著滿溢的喜愛。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覺得的？」
看到塗了過量蛋液的塔皮主動接手，「該不會就是看到聯絡人的時候吧？」那還真的是要好好謝謝自己。

「？？？少一次？」少一次什麼⋯喜歡嗎？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我⋯⋯對不起⋯⋯⋯」本來就有點想哭了，結果一下子就哭出來。

「我喜歡⋯學長⋯⋯⋯我喜歡你⋯⋯」

說真的⋯還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樣想耶！有可能是去市集的時候？一開始也只是隱約的感覺而已⋯只是一直到確定大概也花了一段時間吧。

「⋯⋯我⋯ 」越縮越小，開始微微的後退⋯這是個想要逃走的前奏，視線有點越過你，朝向你身後的門把了⋯⋯。

七個塔皮而已，其實也不用塗太久。
和等到知睦這些回答的時間相比，不過就是幾毫秒。

「這次也是高興的眼淚嗎？」捧著你的臉把眼淚抹開，「怎麼每次都會惹你哭，好像我是欺負學妹的壞學長。」是真的很無奈。

結果才放開你沒多久你又再說了兩次。
「好了啦，我收到了，你的喜歡。」
重複的次數一多，突然也有些難為情，耳根熱了起來。

發展至此，畢竟還是和想像有出入，只好且戰且走。

「那你願意跟我交往嗎？」停頓了一下，「要繼續照顧我也是可以啦。」手心翻上，朝你張開雙手。

「⋯⋯」沒有⋯這次是真的緊張的眼淚。

oO(可是你就是呀！剛剛是不是又想弄我！怎麼問這種問題！⋯⋯他是不是以為抱抱就可以了事？！⋯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再說！人家還沒答應當你的女朋友耶！⋯$^%～&！）氣呼呼的在心裡發牢騷，看見你張開了手手⋯牢騷就更多了！⋯⋯⋯

又看了看門的方向，本來已經盤算好離門最近的路線了，視線又慢慢轉了回來，頓了幾秒。

⋯ 「⋯⋯⋯」
「⋯」結果還是走過去抱一下，手指緊張的把T-shirt抓皺了一點點。

還以為你不會問這種話耶，該說很意外嗎？
不如說⋯今天一整個都是意外吧？

「拒絕你三秒鐘！⋯⋯」真的是很幼稚欸。

「⋯⋯好啊！」真的默數了三秒，馬上又改口了。瞇起的眼睛透露的太多，但也已經無暇顧及。
思慮太多，就會失去做人的樂趣，所以只需要感受此時此刻的喜悅就可以了。

都是擁抱卻有不同以往的感受，想要回抱卻先被拒絕，馬上抬起手也不敢亂碰。
那句「好啊」大概就是訓練寵物時候的可以吧。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直用寵物的角度類比，或許是一下子得到太多的負責與照顧的緣故。
就算只是安慰，得到關注還是深深地觸動了自己，不過就只是想因為是周敬宇而被在乎。
不是周家的兒子、有錢人家的少爺，或是任何其他的身份。

微傾上身環住你的肩背，小心翼翼地順下你的馬尾，掌心輕輕托住後腦，卻是自己往你靠近了點。

淺淺的香味。

怎麼辦，太開心了反而無所適從。
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用臉蹭著你的頭。
「還記得自己說等你香香的再給我聞嗎？」
結果沒頭沒尾的先說了這種話。

心跳聲混在一起，連最好的事情都發生了，真實地感受著不真實，「更好，大概就是這樣吧。」
可以喜歡你，還可以聽你說，感覺這輩子的幸福已經預支了好多、好多。

oO(他怎麼還記得啊！）

「嗯！我今天有特別弄香香的喔！」雖然不想太明顯，但其實有特意準備了一下，難得用了香水⋯ 算是有點小心機？

「⋯本來是不想被發現的⋯不過現在應該沒關係吧？」

更好⋯應該是在說之前賄賂的事情？

「以後⋯還會更好，我們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開心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喔！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覺得蹭蹭很像真的狗狗，但是卻好喜歡這種感覺。手悄悄改變了擁抱的方式，抱得更緊了一些。
「不過我們連水果塔就做不完了⋯」也擱置太久了吧！

「都離這麼近了要不發現也很難吧。」
「我喜歡這個味道。」不過不知道是真的喜歡這款香水，還是只是喜歡你身上的任何味道就是了。
靠在你身上感覺特別安心，偷偷賴著，你的氣味攀到自己身上，柔暖地像陽光舖織成的絨毯。

「本來今天真的是要好好學點心的，」目的卻突然像是藉口一樣，「不過你的『我們』講得很順口嘛。」
鬆開懷抱以後刻意調侃，究竟是本來就有的惡趣味，還是效仿而來的，倒是不得而知了。

總之把剛剛就塗好的塔底又放回烤箱裡，蛋液都快乾透了。

「⋯！⋯！⋯！！今天這瓶⋯即將成為我的聖水！！」oO(⋯⋯⋯但是實際聽到這種話還是蠻害羞的 謝謝了！幸運香水！）

「？」我們？因為是一起的所以是我們沒錯啊？

「嗯～因為我現在是學長的女朋友啊！」確認了一下烤箱，三分鐘應該只是要讓塔皮著色而已吧？怕它烤太焦就不好看了！

「還是學長比較喜歡自己的空間多一點？」想了想，嗯，確實有人會比較喜歡女朋友不要太黏喔？

「你喜歡什麼樣的相處方式呢？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久久的，所以想知道怎麼樣比較好！」

「但我也想聞看看不一樣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為這樣就只擦這罐補上一句，或許也有一點點私心想多親近你。

聽見女朋友三個字不免害臊起來，「你以後也會是。」心情暖融融的，好可愛。

好像，有點太開心了。一直不由自主地笑著。

「我的意思是才剛開始交往，但你怎麼好像很習慣一樣，」看時間差不多了往烤箱走，「我自己的空間有點太多了。一起，滿好的。」不如說太好了。

戴上隔熱手套拉開烤箱門，把烤盤小心地拿出來。模具裡的塔皮 。
「我喜歡你自然跟我相處的樣子，」把烤盤放到桌上，「分享喜歡的東西、安靜地聽、把你的樂觀加進想法，或是把喜歡表現在動作裡。」

「都是我喜歡的姜知睦最可愛的樣子。」
真摯地看著你笑，有點靦腆。

如數家珍一般說出好多眼中的你，過程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溫和地說到一個段落。
感情自然流溢，愛惜的語氣漫染到表情上。

「你呢？學長要怎麼做才會是你想要的男朋友？」最後又拋了一個問句，擅自開始了一人一問。

「人家哪有⋯學長才是！感覺都不怎麼緊張的樣子耶⋯是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呀？ 」其實還蠻緊張的，不過說的時候確實是單純的那麼想⋯！
後面的話倒也只是隨口的說一下而已，並沒有真的很在乎，也沒有真的生氣，畢竟⋯看你笑咪咪的心情總是會跟著好了起來。
本來瞇起眼譴責的樣子，一下子又恢復原本的笑容。

「這是⋯許願的機會嗎？⋯我也都喜歡喔！乖巧紳士的樣子，或者溫柔給我摸摸，有時候有點笨拙緊張的感覺，任性又壞壞的時候也很可愛！」

「啊！我最喜歡看學長不好意思⋯真的很可愛很新鮮⋯」果然惡趣味不是錯覺。

「要說怎麼做才是我想要的男朋友⋯不如說是怎麼樣的人吧！因為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過耶！」

「所以只要在一起我就開心 如果要貪心一點的話⋯我想看到更多你不一樣的樣子～總覺得每發現一些，喜歡就會多一些⋯」

「對了！不然⋯我許願學長多喜歡我一點吧？每天⋯都要變得更喜歡我喔！」悄悄又靠近，一個攔腰抱著，瞇眼蹭蹭像是小動物在撒嬌，沒有給你拒絕的意思。

「你猜啊。」如果有人比自己還緊張，果然就會比較平常心。

可愛就可愛吧，「就沒有覺得帥氣的時候嗎？」少男還是好在意，「怎麼連最喜歡的時候都是可愛啊，一般來說心動的瞬間不都是覺得很可靠之類的嗎！」開始懷疑還是其實是自己的問題。

欣然地聽著你說，聽到這麼喜歡也不自覺地一齊感到開心，可以真的在一起就足夠滿足好長一段時間。
也就只有在你面前可以安然地展現各種模樣，甚至還會被期待了吧。
結果才剛要問卡士達醬是不是好了，馬上就被偷襲。

「你已經、你根本就是衝著你喜歡的樣子這麼做吧，」被抱著蹭馬上慌慌張張的，「已經超——喜歡了啦。」雙手擠了你的臉作為反擊，完全如你所願地害羞，睨著你像是在問你滿意了沒有，耳朵紅得不得了。

「帥氣⋯」故意想的有點久「⋯下次再跟你說！」其實是覺得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

「嘿嘿⋯被發現了！但我不會住手歐！」笑著用手拍拍你的背。

「只有超——喜歡還不夠！還要更喜歡！最好是變成沒有我不行那種！」真的是有夠貪得無厭的，趁現在好好的敲詐一番吧！

「乖乖、最可愛的學長！」被擠著臉也不在意，反倒伸出雙手輕輕捏住你的耳朵揉揉捏捏。

「塔皮好像有點沒上色！不過看起來是乾了！怕多烤會太乾⋯不如就這樣吧～」瞄見一旁的烤盤才想到。

「太貪心了吧，小惡魔嗎？」擠完又捏了捏你的臉，「還是小氣的那種，下次是什麼時候啊！」完全被吃死死，想不到啊沒想到。

「那你也要這麼喜歡我吧？不然只有我一個人這麼需要你也太不公平了。」
好不容易習慣新身份的擁抱，卻像永遠沒有習慣完的時候一樣又被捏了耳朵。

「好了啦，」雙手趁著你看烤盤的時候扣住你的手腕。阻止你的惡行，順勢又把你拉得更近，身體微傾，灰眸如鏡，似乎可以看見你自己的倒影，「不要再鬧了。」
這次就不是單純踩住尾巴提醒了，警告的低語有危險的氣息。

香氣縈縈，烘烤過的餅香吸引力遠不比在身前散逸的氣味。

「那還用說⋯我當然是⋯⋯」
自由自在的手突然被壓制住了！這才發現兩人距離已經拉近到能清楚看見眼中的自己。

太近了吧！？ 面對面就有種羞澀感，對Lv.1的新手還太刺激了點。

「咳咳！小氣鬼！⋯那這次就先饒過你好了！」在空中動了動無力的手手，有點慌慌張張的。

「饒過我？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看你馬上慌亂起來其實滿想笑的，真的是沒見過壞獅子。
「不是說想看到更多不一樣的樣子，」說完大概是嚇唬夠了，直接笑出來然後鬆開手，「你當然是什麼？」

走去冰箱把卡士達醬拿出來，希望竄上的薄紅和衝動能退一些。
真的是饒了我吧。

「你有⋯⋯」你有什麼意見？這句話差點要蹦出來了！但是即時被收了回來，真是好險好險！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好的意見吧？直覺是這麼說的。
看著人去拿拿卡士達醬⋯有時候真的不知道男生在想什麼耶！雖然自己跟爸爸生活很久，也有兩個弟弟，但年紀相仿的異性倒不是很熟。

「我當然⋯」剛才是想說什麼呢？⋯有點忘記了⋯

喔⋯對了對了！

「我當然也會越來越喜歡你囉～給你一張神奇車票！⋯先幫你放在你的口袋裡～」隔空塞了什麼進你背後的褲子口袋。

「這可是可以通往我未來世界的車票⋯要好好收好喔！」一邊拿出果膠和乾淨的刷子，把剛才做的塔皮挪了個位置。

冰鎮過的餡醬奶香變得淺淡，香草的氣味溶開在空氣中。

「那我的座位在哪裡？在列車長心上嗎？」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真的不是中央空調嗎？

說完以後又像是自己理虧一樣，「開玩笑的。」
只是想說看看，結果效果也擴散到自己身上，羞赧地假裝忙碌，但只是把蓋在上面的保鮮膜撕掉而已，撇開視線不敢看你。

「果膠就直接塗就可以了嗎？要不要先融化還是怎麼樣。」但水果塔還是得做呀，能裝忙的事情都做完了，還是乖乖湊過去知睦老師旁邊問步驟。

我剛剛是被撩了嗎？喔？

「好啊！車長心頭的VIP就給你 學長要坐好了！把安全帶繫上！」一個move又大大的抱住你，但只是開玩笑的環在腰際，一會又把手收了回去，笑咪咪的好像被你尷尬的反應逗樂了。

「果膠粉要和糖先混合，清水加熱後⋯再慢慢加進去讓它們融化⋯然後加點葡萄糖漿讓他能夠更ㄍㄡˊㄍㄡˊ的！今天用好多糖喔！」用有點破的台語說著。⋯阿不甜的話怎麼叫做甜點？
說著說著就把裝著水的小鍋放上爐子加熱，加進其他材料照著步驟做。

「江！完成囉！先直接把鍋子泡冷水降溫，果膠就可以塗到塔皮上了！」

泡涼的過程中手沾到了鍋邊的一點果膠，於是偷偷吃看看。
「嗯！很甜！」你可以發現，她似乎常在講一些廢話。

似乎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總是被說可愛了。
盤算著下次要好好說，像是整個列車長都是我的，之類的。
......之類的。完蛋連用想的都尷尬。

聽完以後發現自己好像沒事做，乾脆拿手機出來拍了一張你調煮果膠的半身照。
專注地注視鍋內的原料，拿著勺子拌攪，微微笑起。
白光自窗片匯流而下，在你身上佇停，像故事書裡的精靈一樣發散微光。

「你怎麼一直在偷吃醬，」剛剛的卡士達好像也有吃，「還是做點心也要試味道？」
像做其他料理那樣？

「這個...？」被抓包了！
「法律有規定做點心一定要試吃啊！學長...難道不知道？！」
....
........
「哈哈沒有啦、就只是想吃才吃的~」說著說著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耶...自己偷吃還被發現！

「你要先吃看看嗎？」怕你覺得用手不乾淨，拿了小湯匙挖了一點卡士達醬晃到了你眼前。

看著那勺奶白色的甜醬，猶豫半晌，終究是不敵誘惑張口，連湯匙一起咬走。

「這樣就是共犯了吧，我們要被水果塔追殺了。」
「到時候沒得舖怎麼辦！」揮舞著小湯匙演繹生氣的水果塔，笑容可能是因為卡士達醬很好吃的關係也甜甜的。

把湯匙放在一旁，拿了擠花袋和花嘴過來，「塗完果膠以後是要先倒進去，再填到塔皮裡嗎？」指著那盆原本可以換罐罐的內餡。

「要是真的沒得鋪⋯那就到時候再說吧？要不然⋯」

「我就把它吃掉毀屍滅跡！嘎嘎嘎！」拿著乾乾的刷子揮舞，雙手大開，做出要咬你的樣子。

「嘿，對呀！看你喜歡卡士達醬多一點還是水果多一點，喜歡水果的話就不用擠那麼多醬，多放一些水果鋪底 我這邊也有餅乾碎可以加～」餅乾碎除了裝飾以外也可以當底的概念。

「快快快！動起來！」速速把冷卻的果膠塗上塔皮，自己也填裝了壓花袋。

「我不貪心⋯這麼多就好！」先試著擠一個

抓了差不多剛好的量，慢慢的把卡士達醬擠進去，螺旋狀的底座看起來有點空曠，等著被放上水果。
「學長要小心喔⋯⋯太用力的話它會爆炸的！」嚇嚇你，嘿嘿⋯可不能讓新手太掉以輕心呢！好歹我可是前輩！

玩鬧著像捨不得結束最後的步驟一樣，聽完講解跟著把果膠好好抹上，連餅緣也不放過。

看著你熟練地擠了醬，記著你剛剛說的話沒有想擠太多，將擠花袋裡的卡士達醬稍微往下推，捏著花嘴擠壓袋身，填了 的量。

似乎不小心扯鬆了與袋尖相連的地方，奶醬不只是從花嘴，還沿著接口邊緣摔落到塔皮裡，堆得高高的，不說還以為是卡士達塔！

「你說像這樣嗎？」
好無奈但又覺得很好笑，整隻手都是醬，還有三個塔皮沒弄，「太多了啦——」微微仰天，不知道在跟誰抱怨。
只好停下動作把器具先放到一旁，想洗掉又覺得很浪費。
看看手再看看你。

「分你吃。」
食指揩了一些在你嘴邊，自顧自地笑得開懷。洗手之前又抿掉虎口和指尖沾上的醬，這才甘願好好清理突發狀況生成的狼藉。

「⋯⋯」才剛說馬上就應驗⋯覺得好笑又可憐。

「哈哈哈！學長笨笨！好可愛喔～」看了沒多久，馬上開始哈哈笑著，大聲嘲笑對方的失誤，還真的是很壞的女生。
才剛想繼續說，馬上就被沾了一口甜醬，反倒是真的愣了一下，好啊！又被偷襲。

「只好把醬挖到別的去了吧？」一邊舔舔唇角，拿起小湯匙幫忙挽救一下。

「還好沒有把全部的醬都裝進去～這就是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人生大道理嗎⋯」以前都不相信的人，竟然突然這麼說了。

洗好手之後回來發現你在幫忙，「總是要有幾個失敗才能讓老師示範吧。」把手擦乾的時候還嘴硬。

「全部都裝進去，可能就會變成很少開伙的人不能從學做點心開始的大道理了。」才沒有這種道理。
偷偷的把還沒弄的塔餅推過去，「知睦老師我不會。」

光明正大的擺爛，但又不完全只是想偷懶，語氣裡還有一點點任性。不知道是剛剛的小失敗折損自信，還是只是想撒嬌而已。
就站著看你，如果前面有飼料碗的話大概會很像等待放食的寵物吧。

關於這個老師的設定是⋯嚴厲寵溺

「是喔～」發現你偷渡過來的塔皮⋯喔？該不會是累了吧？

「沒關係！有老師在的一天點心就沒有不會和失敗這四個字！所以沒事的寶貝！」拍拍敬宇的肩膀，到底是誰給她勇氣這麼說的？可能真的入戲太深了吧？

又填裝了一次把底座擠一擠，然後多添了一個擠花袋給你。

拿出在家已經洗好，裝在保鮮盒裡頭的水果，打開了一個。
「你該不會累了吧？⋯嗯⋯先給乖寶寶一點小獎勵好了 來～啊—⋯」手指拾起一顆草莓靠近，好像真的在餵小朋友那樣。

「老師真的很可靠呢。」可憐巴巴地當著挫敗的學生，拿著老師給的擠花袋。可以振作點嗎？

「但老師怎麼可以叫學生寶貝？還是是因為學生是我才這麼叫的。」敏銳地注意到稱呼，揪著問，就算草莓在眼前也不會退讓的。
沒有要張嘴的意思，意志堅定就是要你先回答。

怎麼就這麼巧被聽見了？
雖然和另一種寶貝是完全不同的意義。

「⋯幼稚園小朋友不是會常被老師叫寶貝嗎？」有嗎？

「⋯還是說⋯不可以嗎？」不過自己大概不敢叫學長以外的稱呼吧？剛才也只是玩過頭，不小心得寸進尺了！

「⋯還是叫⋯學長寶貝⋯」結果還是學長？

「⋯⋯稱呼真的很讓人傷腦筋耶⋯」小聲嘀咕了一下，自己叫的結果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明明是自己想要答案卻不明所以地害羞起來。

「可以啦，」撇開視線，「但不可以每個小朋友都叫寶貝，柴柴也不行。」像想掩蓋什麼一樣把柴柴也扯進來。

「要叫寶貝學長也可以。」看你煩惱多給一個毫無意義的意見。
終於逼問完，捏握你拿著草莓的手，一口咬走草莓，「謝謝老師。」
眼睛笑得彎彎的。

剩下的塔皮各擠了 的卡士達。

怎麼還是好多。
算了。
看著又快鋪滿整個塔的醬，「好像，好一點點。」真的是好一點點。

「那水果我都可以放嗎？」總之進行到期待的步驟，還沒等到回答就開始挑水果。

oO(柴柴？......)偷看了下對方，在你乖巧吃完了草莓，擠了好多陀卡士達醬，並開心挑選水果時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噗...你該不會吃柴柴的醋？」

「可以喔~我也想多加一點！所以準備了很多...」很多！這次大手筆！

「我看看...」自己挑了幾種

「紅紅的有食慾~喜歡紅紅的！」結果只挑了自己喜歡的？？？

「沒有啊。」超級拙劣的否認了。
真的要說，大概是叫誰寶貝就吃誰的醋吧。

總之先挑了足夠兩個塔份量的草莓跟覆盆莓，又挑了 放另外兩個。

但水果塔果然就是要有草莓，愉快地拿了好多好多，「是有食慾還是喜歡啊？」兩個毫無關聯的原因同時出現，「你準備的都是你喜歡的水果嗎？」聽見你的話這麼問道。

「橫⋯」原來不是，「寶貝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叫的⋯連我弟弟也沒這樣叫過呢！」

「都還好吧？我是挑感覺放上去會可愛的！」不過柳橙片或許最後做點綴會比較適合吧？

「學長喜歡草莓嗎？」看你挑了很多，應該是蠻喜歡？

「堆的時候要稍微錯開⋯看起來才會好看！」慢慢把草莓放上去，一邊填卡士達醬。

「橫什麼橫，」聽見你發出有點失望的聲音，「想看我吃醋？」又偷捏了你的臉。

但被喊寶貝果然還是很開心呢。
「以後就只能這樣叫我了，知道嗎？」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接受其他意見。」有夠理所當然。

「喜歡啊，」一邊把草莓先擺上去 ，「甜點上就是要有草莓。」
把草莓倒插上去，比起點心倒是長得有點像小盆栽。開心得很，連回話的時候都在笑。

結果放得太近，併擠在一起，草莓像落果一樣滾落。
手忙腳亂地把他們接著，還偷吃掉一顆。
大概是沒有在在乎好不好看所以水果塔生氣了吧。

這次好好地平均散放，確認底部的都放穩了才再往上放。中間的空隙塞了一點覆盆莓， 。像是一捧小小的花束。

「還不錯嘛。」站遠一些端詳著剛剛的傑作。
照著相同的分布又放好一個。

第三個倒是好好地拿了小刀來，把草莓剖半，小心地放了兩圈，再在頂端擺了一顆完整的。
藍莓將紅色的草莓環間隔開，散開的紫色圓點同時添上可愛。

oO(因為吃醋就很可愛⋯）又是可愛！

「因為⋯就不知道學長吃醋是什麼樣子嘛！還是有點點好奇⋯⋯」下次做實驗看看？⋯不過感覺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耶！

「原來不只是任性寶貝還是霸道總裁？嗯⋯好啊！」倒是覺得這種要求也蠻可愛的，可能自己也是慣男友的類型？

看著草莓一個個滾落，忍不住失笑。

「喔？打蛋達人沒想到裝飾的方面也很有天賦喔？」把手頭上剩下的工作完成，跟著偷吃了顆覆盆莓。

「那要不要加點其他配料啊？」自己拿了草莓乾和珍珠糖做了點裝飾，最後加了點綠色香草點綴襯托帶著粉色的點心。

「大概比柴柴生氣的樣子再可怕一百倍。」從容地舉例，好像看過柴柴生氣一樣。
「你叫柴柴寶貝我就會吃醋。」
任性寶貝實至名歸。

「回好倒是叫啊，」聽到打蛋達人覺得你在逃避，「練習一下？」把第四個塔也放滿整顆的草莓和覆盆莓，循循試誘。

然後把有特別設計過的藍莓草莓塔擺到面前。
「這個是要給你的，」拿著一小枝香草轉呀轉，「你想加什麼？」側過臉去看著你，探詢你的意見，唇角勾起。

「那是真的很恐怖耶！」柴柴上次生氣好像是上次在路上幫警察杯杯抓壞人的時候⋯真的是嚇到了，沒想到可愛的狗狗吠叫起來會這麼凶暴。

「但是這代表你超喜歡我的吧！嘿嘿⋯⋯」得意洋洋得像是不知道在跟誰炫耀。

練習？⋯
⋯⋯是要練習叫⋯寶貝？

「⋯⋯⋯」想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下來，旁人在看還以為她又卡住了。

比起寶貝，更需要練習的應該有別的吧？

「⋯敬宇⋯？⋯像、像這樣叫呢？」話才開口馬上又後悔了，羞赧的感覺一路從胸口蔓延至頭頂，連手臂都跟著帶著一點麻麻的感覺。

「吼呦⋯名字就很害羞⋯⋯咳咳、還是叫寶貝好了⋯學長寶貝！」面紅耳赤的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摀住微微顫抖的耳尖，急急忙忙的尋找可以轉移焦點的話題。

「是我的⋯⋯」我是特別的！「那⋯那我要加珍珠糖！」難以言喻的開心像糖霜一樣覆蓋上了剛才的感覺，奇妙的情緒並沒有消失，但又增添了別種風味。

「柴柴真的會生氣？」倒是有點意外，薩摩耶欸。

對話進行至此算是被得意洋洋的炫耀語氣徹底融化，「嗯。」
超級喜歡。
吻在你耳上束起的側髮，撲面都是你的味道。
「這樣相信了嗎？」語氣輕暖，情感氤氳模糊了碰觸的界線。

一面灑上珍珠糖，試圖抹蓋自己造成的害臊場面，「我以為你是因為輩分的關係才一直叫我學長，」從來沒想過被叫名字會有這樣的感覺，「搞半天學長已經是暱稱了嗎？」

不只親近，還有欣喜。
或許這時候才真正感受到彼此已經越過學長學妹和朋友關係。

糖末沉降在水果塔上，香草像是自綿綿白雪裡抽芽。
「知睦就挑喜歡的方式喊吧，怎麼叫我都好。」

是你，都好。

oO(⋯親⋯親親！）得到了親親！⋯呀—！！！

「⋯⋯⋯呀⋯⋯」有點點搖搖晃晃的，大概內心戲很多。手悄悄順了順側髮⋯真是幸運的頭髮！怎麼能被親親！

⋯
⋯⋯
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接近，但手玩著手指小碎步挪動的動作感覺就是有些詭異。

「⋯內個⋯⋯」
不知道花了多久時間拉近了些距離，這才墊起腳尖，手掌微彎遮住側臉，像要和你說悄悄話，卻抓住時機讓唇在耳尖落下。

「謝謝你喜歡我！我也⋯最喜歡你了喔！嘿嘿⋯ 」明明就是沒人的教室，結果真的講起了悄悄話，無聊的小動作卻自己笑得很開心。

「雖然現在是這樣⋯不過以後我會幫你想比這個更好的暱稱 很特別的那種！」

「⋯比如說⋯學姐？」似乎是在逗逗你，真的是先不要。

把糖粉一邊過篩一邊灑上水果塔，小小的塔尖真的就像是下雪那樣可愛。

「嘿什麼嘿。」
不知道你會做這種事，就只是和平常一樣聽著，甚至見你靠近還傾近了些。

果不其然地在被突襲之後只能做出這種微弱的抵抗。

單手搓著被親過的地方，互相試探的行為到底什麼時候會停止呢？
不會的吧，至少在又一次地聽見最喜歡你以後，如同被糖粉沾抹，甜意在心裡糊開。
還想再探知你更多的樣子。

「學姐有點太特別了吧，」好像也沒什麼意見，將另外三個塔的裝飾隨意收尾，「大功告成！」
輕鬆地拍了下手，挪身到水槽開始清洗剛剛的用具。

「King of the World！」okay fine.

「也太有效率太優秀了吧！工作都要被你做完了耶！」看人很快的收拾了起來，和凡事都懶懶散散的自己簡直天壤之別⋯
嗯⋯這種時候不幫點忙感覺會受良心譴責耶！

「⋯我也來幫忙吃點果子⋯⋯」⋯

看著人的背影，視線很自然的垂落在被繫起的髮上。這恰巧也讓她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
吃掉放在保鮮盒內的最後一顆覆盆莓，悄悄走近。

「對了！學長是什麼時候開始留頭髮的呀？」總覺得有點好奇，之前抓小辮子的時候你反應好像不太尋常，一直找不到機會問。

「那你吃一吃順便把水果塔裝起來吧。」先把分裝材料的小碗和篩網都洗好晾置，老師教這麼辛苦洗個用具小事一樁。
姑且還是分配了幾乎沒有什麼分攤作用的工作。

攪拌盆和鍋子裡的奶醬還糊在上頭，簡單沖洗過後關水，拿了菜瓜布正要擦刷，卻在聽到問題後停下動作。
停頓地恰到好處，像是真的在回憶那樣，「大概是，國中的時候吧。」
但怎麼可能忘記呢。

鋪天蓋地襲上的自我懷疑幾乎要把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掐滅。
「知睦。」然後靜靜地開口，又重新開始清洗。

「對你而言，我是誰呢？如果不是學長，也不是交往對象——」
「——我們還有可能會是朋友嗎？」

許是天色近晚，教室外捲進稀冷的風。
長久以來的不安定感終究沒辦法被徹底根去，即使幸福的感受真實燙人，依然無法抹消那些刺人的話語。
「但已經有信物了一定還會是吧，當我沒問。」然後又笑了幾聲，似是一派輕鬆。

習慣性粉飾心情的話一出口，深知自己並沒有做好準備面對，單只是渴求認同與依歸就足以讓自己感覺卑微。
那些喜歡一下子遙不可及。

情緒的水波一下子伸展，一下子又退回深不見底的海面，就像你經常的那樣，一下覺得接近一下又覺得遠離。
知睦有時覺得自己投出的一句句話語都像打水漂一樣的劃過水面，留下漣漪但最後還是沉入池底沒有了回音，那些不希望被深究的話題就這麼恰巧的被閃躲開來，跟著情緒的碎屑一同沉澱。
那些不安跟著擴散開來，她也分不清是自己的感覺，還是來自於對方的共感。但正因為明白感情的脆弱，所以想去理解。

乖乖的裝起了做好的點心，一邊思考著你說的那些話，還有你的問題。

對自己來說，你是誰？
如果現在這些身分都不存在的話，有可能還是朋友嗎？
朋友⋯以前似乎也談論過類似的話題，這對你來說似乎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呢。

「.......以前的我...可能不會？」...「恩...不對，或許是會？」

「因為對我來說，認識了就是朋友吧。但是對朋友的定義大家都不一樣，或許我投射過去的感情，別人並不願意接受或理解，反而變成了對方的壓力。」

「因為和別人不一樣，被拒絕也是能明白的。原先搭話時並沒有對學長有更多期待，或許連名字都不知道也覺得無所謂，反正能和人相處就很愉快了。」摸摸自己的助聽器讓你看看，慢慢說著，一邊回想當時的狀況。美好的午後，下著太陽雨的日子，被光照亮又滴落的水珠，斑斕的光點，還有你好看的微笑。

「但是學長和我說了你的名字，而且還約我一起買傘了啊！」

「感覺...我也能和人成為好朋友，所以我也想當你的好朋友！」或許想對人好就是這麼簡單的想法，因為你丟了一個東西過來，所以她就想要丟回去，沒有其他理由了。

「所以答案是...是！不管是過去或現在，你對我來說都是周敬宇這個人，就算不是交往的關係，我想我們還會是朋友吧，因為就連現在我們也算是好朋友吧！」

「付出不會永遠都是白費的，只是有時候你看不見那些回饋。但是...我希望你能得到你該得到的回饋。...作為好朋友的我是這麼想！」拍拍你的背，「我裝好了，我來幫忙擦乾！」走到旁邊拿了乾淨的布把瀝乾的器皿擦拭乾淨。在陽光前晃了圈，劃出一道明亮的光暈。

本來想藉著水聲試圖蓋掩心虛，明明在刷洗鍋子卻盡是讓水流沖打槽底。
聽著這些近似又不同的說法，心裡的團團濃霧聚集又擴散，灰濛濛地翳住微光。

就這樣默默地把鍋子清潔好，放到一旁等待晾乾的時候也轉過身看著你的方向。

「謝謝你。」
微微笑著，眉宇卻像哭泣一般垂落。
總是在交際時因為過往而害怕當下，也如此輕巧地溜過許多時刻。
但總是在知睦面前無法隱藏。

每一次的對話都不厭其煩地用自己的經驗和感悟想替自己梳開糾結，天使披著光降現生命大概就是這個模樣吧。

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如果聽完這些還繼續沮喪躲藏未免太沒用了吧。
謝謝你總是能夠溫柔地找回我。

沉重的雲霧一下子消散，長空趨歸平靜。相信自己值得的想法終於破開雲層而出，伴隨天際傾落的暖光。

那些不要的東西早就被喜歡的事物取代了，沒事的。
呼出一口悠長的氣，像要把心情摒除在外那樣，平靜地說起那些迷失自我的過往。
洗完最後一個攪拌盆的時候剛好足夠說完傷疤的故事。

「——所以我留長了頭髮，也算一種逃避吧。還有為什麼我家會是開放式廚房、會跳舞、能流暢地用英語溝通，跟高中畢業要出國。」
細數著家裡的安排造就的自己。

「還有很多，呃、有錢人家？的小孩可能會做的事情我大概也都會，都是因為我家的關係。」
沒想過有一天會這麼鉅細靡遺地解釋自己的事情，手頭又沒有工作做，忽然就有些侷促。
雖然不再被回憶綁架，不免還是會在意知睦第一次聽聞這些的評價。

「那群死小孩⋯被我抓到還不踹他們屁屁⋯⋯」聽起來確實很像是有弟妹的人會講的話。

不過理性和感性確實是分開的，儘管對家人的部分是有點氣憤，不過現在追究也無濟於事，況且一件事情有許多面向，或許也連帶牽扯著敬宇的某些部分。
負面的話已經不需要更多了。

知睦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意外發現你似乎也在打探自己的情緒，看來彼此還蠻有默契的。

「所以我有機會看到你剪短頭髮的樣子嗎？感覺很可愛⋯不知道頭髮會不會捲捲的 」

「有錢人家的小孩感覺也有自己辛苦的地方欸⋯雖然資源的部分不需要自己操心，但要讓自己配得上那個環境，正常的人都會覺得很有壓力吧？被挑選好的環境，被安排好的環節，有時候甚至連相處的人也是被安排好的⋯雖然說或許是人生的捷徑，但是好像也失去很多活著的樂趣。」

「因為一般人的煩惱因為日常也能遇到，所以往往能被理解。但一般人無法體會到的生活，無法明白是怎樣的感覺，所以會覺得很孤單吧⋯。」單純的這麼想。

「不知道學長的爸爸媽媽會不會也是這樣長大的，所以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其實感覺累或覺得辛苦也是當然的吧，畢竟每個人的特質和個性，感受的程度本來就不同了⋯我覺得努力去達成別人的期望很了不起耶！」

「我們先還教室嗎？」感覺得出來你找不到事情做，看東西都收拾好，擦擦桌子，提議先回去。

「而且其實⋯跟大家不一樣的經驗很好啊！雖然沒有共同點，但是不同的地方可以互相交換，相處起來很有趣～感覺可以學到新的東西就很好玩。我很喜歡 」

「但也會覺得如果學長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就好了～」

「說到新的事物⋯你教我跳舞的時候，我覺得很帥喔～」果然，技術方面的專業就很帥吧！

卻怎麼都沒想到會先收穫這樣的評價，漾開暖意的同時還是笑出聲。

「該說這就是有姐姐的感覺嗎？還是有主人的感覺。」
捻了一下束起的髮尾，「是有想過要再剪短啦，」但之前還是在逃避，「倒是真的會捲捲的，所以都會順便也燙捲，不然太難整理了。」

也許畢業後？只是對自己而言這個髮型也像紀念一樣，浮現理髮念頭時總是還有些許不捨。
好似也會剪去一些堅持一樣。

聽著心得一面解開圍裙折好，「壓力的話或許也是習慣了吧，所以聽到都沒什麼太大的感受，」把你頭上的蝴蝶結拉正，「但偶爾還是會想為什麼是我。」勾起的唇角裡有著無奈。

「或許我爸媽也在努力地達成他們對自己的期待吧。」也只能這麼想了。

「不管是想跟大家一樣，還是每個人本來就都不一樣，拉拉扯扯也還是長到高三了，這個問題感覺沒有什麼正解。」
「但和大家相處下來還是喜歡交換的感覺。彼此都付出一點，換到的快樂和經驗可以是好多倍。」
「這倒是國中的自己從來沒想過的。」

不知不覺非常、非常喜歡在這裡遇到的這些人。
這些會希望自己也同等開心的，朋友。

聽到你說著如果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只是默默地想著，現在這樣已經超乎想像地好了。
「走吧。」把收拾好的用具裝回原本的袋子裡背上，瞧看四周還有沒有遺落的物品。

天色漸暗，燒得橙亮的夕色逐漸覆上灰紫的晚雲。落在地上的光束被窗框收作一條筆直的方道通向門廊。你正巧立足端點。
輪廓逆光而暈亮，恍若從天落降。

「My pleasure.」沒有落下最後一句讚揚，儒雅地回應，恰到好處地作態。除卻笑眼裡的盛情。
掌心似邀舞一般略微曲起，溫和地等著你共蹈生命的足跡踏臨。

「捲捲的好像真的狗狗⋯」狗狗？

「我看我哪天也來剪個頭髮好了！」

「哼哼⋯別看我這樣⋯其實國中短頭髮的我可是很受歡迎的喔！」到底是哪種受歡迎啊？

剛才說的話並沒有被遺漏，靜靜的放在心裏頭的一小角。
知睦看看你微微提起的手，伸手碰碰，有些靦腆的只落在前端指節處，好像還在試探可行的距離。

「⋯！」儘管不想太明顯，不過嘴角還是出賣了她，這不是很開心嗎？

「不過剪掉總覺得捨不得呢。」
沒有否認狗狗的部分，可能已經當作是自己的第二身份或愛稱了。

「畢竟沒有這些事情，現在的我也不會在這裡。」
沒有那些努力掙扎的過程，不會長成現在的樣子。大概還會是那個用盡全力達成期待卻十分痛苦的少爺吧。

「更不會遇見你。」
相處的片段一幕幕飛逝，落降在生命裡，成為道途上的瑩瑩晶芒。

「而且剪掉的話松果髮圈就不知道該綁哪裡了。」
突然說了無關緊要的話，即使轉移話題仍舊無從掩飾自己的心情。

捏住你輕輕搭上的手，將你再拉近一些。另一手撫搭上你的側臉。

自門外捲進習習涼意，倆人的髮絲隨風輕揚。
「短頭髮的知睦一定也很可愛吧。」
並沒有對長髮有所堅持，說出這句話時也似文不對題。
望著你的眼神曖昧繾綣，湊近而距離逐步縮減，每一個字都像在倒數。

「我可以，吻你嗎。」

已然不是詢問的話語橫在中間，愣是保持禮儀，停留在感受得到呼息的位置。哪怕你只要露出一絲不願，都不會再冒進。

「.....」還沉浸在牽手的愉快氛圍之中，知睦先是注意到伸過來觸碰臉頰的手，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聽見最後落下的話才抬頭和你對望。

吻...
......
要...親親？？？

感覺臉一下脹紅了起來，緊接著是腦子後頭涼颼颼的麻癢感。
而且現在的距離！感覺就...非常適合親親呢。

....害羞是很害羞...但是你會不會反悔啊？
想到這裡手就不自覺抓緊，朝你多靠近了一些。

「....好.....」雖然回得很簡短，不過緊張得有點發抖。

接吻該做什麼好？完了！沒有先研究！

好......嗎。
就著極近的距離望進你眼底，此刻忽然又裹足不前。
瑩潤的淺褐色水澤透亮，睫毛幾乎是貼著臉搧動，輕掃的觸感分明。
不合時宜地自鼻腔輕輕吐出笑意，反被牽緊甚至主動縮減的距離都是再明顯不過的許可了。

「你不閉上眼睛嗎？」小心翼翼卻親暱地以鼻頭蹭上你的鼻尖，就只是依照自己的成長經驗學習到的詢問而已，實作經驗倒是沒有。
在臉頰上的手極輕地用指尖描劃耳廓，停留在耳環的位置，「你戴起來很好看。」

盡是喜愛的灰眸瞇著溫情，並沒有給你回答問題的機會。
靜靜地將心意和親吻一齊印在你微啟的唇瓣上。似蜻蜓點水般輕巧，卻在心裡泛起漣漪久久未平。

分開時看著你的眼神恍若醺醉，耳畔的手愛憐地自頭頂順撫而下。
然後將肩上的提袋換邊，隔在你們中間，「先換邊背一下。」準備再牽起你的手。
如果眼神沒有瞬間悄悄撇開的話，倒是挺自然的。

儘管只是輕輕一吻，卻覺得內心那些情感滿溢而出，忍不住微笑。
但貪心的人永遠不知道滿足，貪心的花栗鼠眨著濕潤的杏眼，盤算著壞想法。

「⋯好小氣⋯⋯」噘起嘴嘀咕著好像自己有許多不滿，但揚起的眉頭卻和她的抱怨相反。

趁你伸手拉自己的手時，故意避開了一下，反向的抓住你的手掌輕輕拉了下。
掂起腳尖的人在你臉頰落下一吻，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們走吧⋯！」拉拉你的手，自己走到了前頭，秋日的涼風悄悄帶走她雙頰的熱度，卻帶不走那竊喜的微笑。

秋天還真的挺不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