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漂流木工作坊—9月24日
cptcat16
角色交流日期:2020/09/24
中之交流日期:09/24~09/26

營業中的牌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有事按鈴。
大門旁的木樑上有一個小小的老式電鈴按鈕。

https://images.plurk.com/6lnLPTiGIao177b8gOd5Kh.png https://images.plurk.com/6reoNfko24315RJc20EEgK.png https://images.plurk.com/6itmwD1Wjw0Z6F9CCyt9Ec.png

※圍牆大門敞開,可直接繞行至後院,或嘗試按鈴(TAG)
latest #69

  晚餐之後踩著閒適的腳步--張益的腳邊跟隨著三隻貓,彷彿在帶貓遊行似的一路走到了李爾那的工作坊,他就是飯後散個步,順便來看看那食盒的進度做的怎麼樣了。

  張益走到了門口時才發現他家對面新開了一間美髮院,他隨手撥了撥已經長得有些長的劉海,也許改天抽著空來理個髮吧。

  他將視線放回工作坊,也不曉得 reitokoyasu:  有沒有在,還是閒晃出去了。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一樓的窗櫺邊,一隻大橘貓正雕像似的端坐著,綠眼睛看著來訪的一人三貓,打了個大呵欠,將一隻前腳搭上窗,粉紅色的肉球因此壓得扁扁的貼在玻璃上。

李爾那正在樓上的工作室為食盒做最後的加工,因為是要長時間接觸食料以及水的,他不大想用太多化學塗料,因此選用了黑檀。

這種木質硬度高,耐磨,木料纖維細膩,防潮,遇水後用乾布擦拭即可恢復光澤,但其實多半是拿來製作家具,畢竟價格昂貴,再加上對於多數人來說並沒有那麼好駕馭。

如果被老師看到李爾那拿來做食盒怕不是要氣得拿拐杖邊敲邊罵。

但他就高興。
reitokoyasu:

  張益走入了大門圍牆裡,三花大聲的喵喵叫著,衝著窗櫺邊的大橘貓叫著,接著跳上了窗櫺,隔著一層玻璃和那大橘貓對望,小黑貓縮著窩在張益的腳踝邊偷看著,而老瘦貓則是懶洋洋的伸展著身體,瞇眼端坐在圍牆上。

  「你家裡人在嗎?」

  張益對著那大橘貓問著,手往上比了比--他家裡貓都挺聽得懂人話,他不自覺也這麼問著,問著這充當看門的大橘子,雖然他就是問問,也不知道隔了一層窗,那隻貓有沒有聽見或是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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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cptcat16:
大橘原本正興致勃勃的和三花對喵,聽到張益的問話稍微停下了和三花的交流,像招財貓似的空揮著,接著像是來勁了似的繼續隔窗和三花對嚷。

不過並不是貓吵架時那種拖長了音的威嚇,就是中氣十足的喵喵叫,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樓上的李爾那正小心地給食盒打磨。

比起充滿藝術含量的雕刻本身,打磨就是純技術,特別枯燥且繁瑣,且越是細膩的刻劃,後期的打磨挑戰也越是跟著水漲船高。

因此之前給張益的那把小吉他差不多堪稱是嘔心瀝血了,要雕琢到那程度還要預留精修的空間,可以說是一個閃神就會前功盡棄。

不過完成後的成就感大約也和攀登險峰又生還差不多了。

不過這個食盒就沒那麼費神,只是木質硬,最後的修整比較枯燥些罷了。
reitokoyasu:

  看來是沒聽懂啊。

  張益看著三花好像也來勁了--但是混有緬因貓血統的他,叫聲不比一般貓,是帶著特殊的顫音,像是鳥叫聲似的,倒是給那中氣十足的喵叫給壓過,三花兩爪子壓在玻璃窗上抓撓著。

  反正張益也不急,乾脆就靠在圍牆邊點燃起一根香菸,看著他們隔著一層玻璃互相叫嚷。

  合奏似的,張益一邊想著一邊徐徐吐出了一口白菸。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一看小夥伴(?)有反應,大橘更樂了,跟著往玻璃窗上撓啊撓的,彷彿隔窗玩起了擊掌遊戲似的。

不過大橘在叫嚷的空隙間還會抬頭朝著樓上的方向叫喚幾聲,這時三花鳥鳴似的叫聲就會特別明顯。
李爾那
4 years ago
李爾那一開始還沒留意到樓下的叫嚷聲,畢竟大橘時不時都會這樣叫叫嚷嚷的,只是今天似乎叫得特別起勁,很有些連綿不絕的架式……其中還摻雜了一些不太熟悉的聲音。

顫顫的,不是大橘的叫聲。

李爾那不禁心生疑惑,放下了手中的粗布和砂紙下樓查看。

大橘的聲音是從前廳傳來的,李爾那便直接推開了一樓的後門查看,映入眼簾的就是大橘巴在窗戶上的畫面,從牠身體的邊緣還隱約能看到屬於另一隻貓的毛色。

……這花色還挺眼熟。

李爾那走近玻璃窗邊查看——原本明亮的玻璃窗已經被貓掌給弄糊了一片——但更顯眼的還是靠在圍牆邊抽菸的男子,還有他腳邊的可愛小黑。

在葉栖那兒弄的造型已經恢復原本的樣子了,只是明顯沒有之前那樣雜亂頹廢。

他默默的開了前門,示意張益進屋。
reitokoyasu:

  張益嘴裡叼著菸,沒說話,就是一個頷首便當作打招呼了。

  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對方,看起來似乎整齊了一點?

  接著便邁入走入屋中,他腳邊的小黑貓兒在張益的腳邊緊緊黏著,只要一個步當心就會給人踩著的架式--張益怕踩到他,乾脆彎腰將那貓拎起抱著(黑貓將腦袋塞到了胳膊之間就露了個屁股),三花甩動著大毛尾巴鑽了進來,跳到了大橘貓的面前,揪著他看。

  而圍牆上的黑白老貓,輕盈慢悠悠地跳下,尾隨著張益的腳步進屋。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李爾那本就沒有出聲打招呼的習慣,生人如此,熟了之後若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更不拘泥這個了。

貓貓們都進屋之後,大橘反而斯文了下來,不像剛剛那樣大聲叫嚷,尤其是小黑貓一副特別膽怯的樣子,但倒是一臉對三花興致勃勃的樣子,綠眼睛在三花的臉和大尾巴之間來回滴溜的轉。

「你那食盒剩最後幾個步驟了。」

李爾那邊說著邊抓了抓自己的肩膀,又稍微活動了下——許是保持一個姿勢久了,隨著他的動作,肩頸處發出了喀喀的聲音。

「喝茶嗎?還是甚麼?」這幾日幾乎都在忙活,茶都快喝得比水多了……咖啡喝多了還挺膩的,趕工時他還是喝茶居多。
reitokoyasu:

  三花抖了抖單耳,伸出一爪子往大橘貓的鼻子上蓋,鳥兒似的顫音叫著。

  倒是幫黑貓抖了抖,張益點點頭,看著來人特別僵硬轉著脖頸--倒是不用他問,先幫他回來了他來這裡的目的了,看來剛剛也還在繼續趕工吧?「茶,你這有什麼能泡的?」喝點熱茶能舒緩舒緩。

  在他說話的同時,老瘦貓跳到著桌上,佔據了一角,懶懶散散的一副這他家似的大爺樣。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鐵觀音如何?」

鐵觀音烘焙時間較長,咖啡因揮發得較多,相對生茶要柔和許多,俗稱老人茶,但李爾那倒是挺喜歡的,尤其這一支鐵觀音是冬茶,香氣雖比不上春季,但勝在味道甘醇。

但如果不要鐵觀音的話……

「或是龍井、烏龍。」他一邊補充說明,一邊走到放置著茶具的窗台邊開爐燒水。

雖說茶多半要以高溫沖泡,但不同的茶也會對應不同溫度,但水為茶之母,水不好,那其他功夫再繁瑣也白搭——但他又有些懶,山泉水他嫌麻煩懶得弄,但家裡還是有濾水設備的,濾過的自來水泡發酵茶也還可以。

被一掌摁在鼻子上,大橘也不生氣,就隨三花摁,只是叫了幾聲,聲量也不如之前高。

這屋子裡的貓貓密度從未如此之高,李爾那看著老大爺瘦貓,覺得疲勞頓時少了大半。

「……你那兒還順利嗎?」李爾那指的當然是張益家的那位。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reitokoyasu:

  「你想泡什麼就隨你,我沒意見。」

  他自己喝的茶沒那麼講究,有得喝就行了,看這人想喝什麼茶就喝什麼茶吧,張益一面說一面輕輕摸著懷裡的小黑貓,這貓還是一樣很怕生人,膽子小的很。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了。」

  張益笑了笑,聳了一下肩膀,「時限過了該回到哪去便回到哪去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得上他投胎。」說不准明年還能看見他溜回來,但也說不定早早投胎去了。

  張益說得輕鬆,但也是隱約有幾分無可奈何的--畢竟他們相隔兩界,他也不知道另個世界是怎麼運作的。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我也遇著故友了。」

李爾那端出茶具,用沸水溫熱茶壺,一是清潔、二是提高壺溫,反正是自家喝的,就不過度講究了,不過這鐵觀音畢竟是去年的冬茶了,還是過個溫潤泡的程序好,把雜質去一去。

說起故友,李爾那的神情比之平常柔和許多,雖說這人平時就一臉的漫不經心不在乎,但此時倒有種雨過天青的明徹感。

「捨不得他們走,又捨不得他們不走。」

見過凱西爾之後,對於張益那種輕鬆中夾帶的幾分無奈,李爾那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了——在此之前他大概頂多是種理性的了然,但現在倒是多了幾分感同身受——雖然關係大相逕庭,但對於關心之人的感受那是差不離的。

李爾那突然想起了中元普渡那時被張益瞪了的事。

「見過了,就沒那麼疼了。」李爾那本想點菸,但茶香正舒緩,他也就不破壞那芬芳,只是叼著菸淋壺洗去茶沫。
reitokoyasu:

  「是嗎?那也挺好的。」

  張益緩地說著,對於離世之人,越是親近便越會感受到那一份遺憾與眷戀,張益世沒有追問更多,他原本便不是那種會太過輕易去碰觸他人心中傷痕的人。

  他只是徐徐吹出一口菸,用沉默表達了理解。

  而見了面總是能夠填補掉些許陰鬱和哀愁,是因為接觸到另外一個世界--以那個世界而言,他們也確實的存在,只是不是活在現世。

  有了道別的機會,便足彌珍貴,而他們還能再多要求些什麼呢?已經是稍稍滿足了吧。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不過話說回來,來自椿屋主人的山茶花我有點推測,但還不太詳盡,大概是知道了目的但動機還不明確。」

掐著時間差不多,李爾那把茶水注入茶杯中——他習慣在淋壺時一併溫杯,讓過程流暢一些——既然就兩個人喝,分注的步驟也就跟著被省去了。

他把香氣四溢的鐵觀音遞給張益。

「我一共領了四枝山茶花,撇除掉斷掉的那回之外,我做了一個長夢,關於一些我盡可能不去想的回憶,」李爾那持著茶盞輕吹了幾口,一臉若有所思:「我本以為那只是夢,但後來發現並不完全如此。」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reitokoyasu:

  「總是有什麼含意在的,只是我想對於每個人接受到的意義都不同,但就我來說--我開始認為那女孩說不定不只單純是鬼,在某方面來說不准和金雨爺是很相似的。」

  張益將菸灰輕輕抖在隨身菸灰缸裡,他是將那隻黑貓放到了老瘦貓那而讓他顧著了,至於三花則是好奇心滿滿的在這房間裡四處探索著嗅聞著,「除此之外我還從他那裏得到一首歌,我想那是很重要的線索,《通りゃんせ》,你在日本住過應該清楚這首歌。」

  張益接過了那杯鐵觀音,淺淺的啜了一口,讓那茶水溫暖了胃袋,「至於夢的話--我想那不單純是夢,在某個意義上夢境是通往他們那個世界的連結.....你說的那夢,我也做過....我認為回憶起不願意回想的記憶是支付的代價,為了能夠見到牽掛著的人而支付的代價。」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沙啞低沉的嗓音又緩又慢的道著--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像是某種療程,為了治癒破碎的心理而非得面對使自己破碎的原因吧?

  假如不正視,也只會一直放爛在那兒,就是手段比較激烈。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通りゃんせ……」

李爾那知道這首歌,關東地區以這首歌做為交通信號的安全提示,不過歌曲出處有些眾說紛紜,在江戶時代嬰兒早夭屢見不鮮,因此每活過兩年便要替孩子慶祝,也是七五三節的由來。

孩子們也會以這首歌做遊戲,與《倫敦鐵橋垮下來》是差不多的玩法:千萬不要在歌曲結束後被“關”在路當中。

「如果是單純以“道路”與“安全信號”做解釋,那麼椿屋主人就可以視為引路人,而山茶花則是“許可”的信號……許可死者的通行。」

李爾那對張益說明了歌曲的其中一個出處與推測。
李爾那
4 years ago
至於另一個出處就比較令人不安了——孩子的夭折率高,往往是因為大環境不佳,日本事實上也是一個極端重男輕女的國家,那麼為了確保家族延續,在惡劣的環境下犧牲女兒那也是常見的選擇。

「大概是類似《糖果屋》的概念吧,將孩子帶到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滅,甚至殺害,如果是奉獻給神明或鬼神,或許還可以保一地平安。」李爾那點燃一根菸,一邊慢慢抽著一邊分析。

因此在歌曲中除了七歲生日的慶賀以外,也有七歲忌日的驚懼——催眠自己是讓孩子早早投胎以免受苦,但終究逃避不了殺害自己孩子的罪惡感——因此祭拜時害怕孩子的冤魂會跟隨自己回家。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只是椿屋主人怎麼看都不只七歲,到了這年紀才被殺害有些不合理——以現實一些的考量來說,保留一個即將成年的勞動力會對於生存更加有利。

「我猜想……或許椿屋主人本身確實不是人類,而是椿樹沒有錯,是作為“接受獻祭”而非“被獻祭”的鬼神存在——雖然我想她並不想要那些被獻祭的孩子,因此引領他們踏上正確的道路進入輪迴,」李爾那說得緩慢,因為於此同時他心裡有許多的想法在同時運轉:「但眼睜睜看著兒童在自己面前遭到殺害甚至獻祭給自己,對她而言也是十分痛苦吧……」
reitokoyasu:

  張益安靜的聽著對方的想法與分析,關於通行和殺害稚兒這兩個典故他是有查到,就目前為此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他所說的引路人與信號--「引路人與許可的信號我想是妥的,沒什麼錯誤。」

  「你說你被作夢被引到了樁屋這事我經歷過了三次,在那片夢境之中我曾經見過遠處的黑暗,也是在那女孩的引路之下離開--至於山茶花也的確是個信號,允許了亡者藉由某種方式與管道來到現世。」

  「但是另外那祭獻與是否為樁樹這一點就無法肯定的,但肯定是與謀殺相關........推論到更早之前八月裡我夢過的夢裡,想來也是有著死亡的象徵,關於山茶花化做了血海,我曾經被拉到那血海之中溺斃,不管如何他都是在傳達一個可能被殺害的事實。」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張益輕輕刮著下巴,逐一推論著他所設想的可能性,「但是是否能夠引導他們走入輪迴這一點我不太能夠確定,至少我沒有聽他這麼說過.....他只說了,山茶花引領著他,而那女孩替他開了通往現世的門。」

  這就像是一塊拼圖,雖然拼出了些許圖案,但仍然缺失關鍵。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有一說是,睡眠相當於小型的死亡,所以夢境連往冥土的說法所在多有……死者託夢大概是最常見的範例,也有人說夢遊時若被喚醒會有迷失的危險。」

李爾那回憶著自己那一次夢遊的經歷,但自己並未有強烈要見到誰的渴望——因為他已經將那些記憶狠狠推開壓抑住了——因此他並未有偏離道路的衝動,但張益有,因此張益見到了遠處的、通往另一邊的黑暗。

但相對的,為了使凱西爾能夠來到他的夢境,他被牽引出了自己並不想承認、刻意忽視掉的悲傷記憶,但以結果來看,最終他得到的是釋懷,張益也是,只是在程度上的深淺差別。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以普世理論而言,生者死者互相牽掛往往是導致死者不入輪迴的主因之一,雖然另一個世界的規則並不是我們能確知的,」李爾那比對著自己與張益的經驗:「如果彌補了最憾恨的部分……或說翻出舊傷以達到慰癒、進而使生死雙方放下遺憾,那麼也間接達成了指入輪迴的目的……但也就只是個間接的,無可撼動的事實部分仍在於“撫慰傷痛”吧。」

李爾那全神貫注於思考,倒沒有特別注意到自己說了些甚麼關於自己的事——或許也是出於信任張益會尊重自己——只是設法從各個角度捕捉可確定的事實。

「是否為椿樹確實就僅出自我的猜測,傳說在日本戰國時代,武士死去埋葬後,會種植櫻花樹供奉,而櫻花的紅色正是因為吸收屍體而來。」

雖然很大的可能性是穿鑿附會,畢竟那純粹是自己漫無邊際的狂想——或許自己骨子裡還挺浪漫的,只是他淨看些鄉野漫談聊齋鬼話。
reitokoyasu:

  「因此才總是夢境吧,對於真正想傳達的非得要藉由夢境才得以展現,只是在鬼門開的這個時間而又使令一邊的世界交錯重疊於現世,這才使得它們能藉有某種力量和契機走入現世。」

  張益又點燃了一根香菸,他徐徐的吐著那辛辣的尼古丁菸,望向了屋外的夜色,一場對談裡能夠得到很多的資訊,很多的線索,拼湊著隱藏在表面底下的真相,喜悲相依,一體兩面的,要得到些什麼必當會付出些什麼,或許就是因為正負相抵而得到些什麼。

  張益也不想去追尋探問對方些什麼傷心事,就算他想也仍然不會是現在,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還挺短的,就算脾氣頗合,但也不是讓他深入去挖掘對方的原因,他對於感情之事總是如此萬般的謹慎且小心的。

  他如此難纏的性子或許正是他總被人認為是冷淡的原因吧。

  他只是不願意輕易地去碰觸。

  而他也將更多的感情藏匿的更深,這一周的時間對他來說也是頗為起伏,段時間經歷的太多,他仍然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慢慢的消化,是否得到撫慰--這一點倒是無庸置疑的。

  但這樣的情感對張益來說太過柔軟,總是被他深藏起來,謹慎且小心的收納著,因此他沒有對這個話題說出太多的想法,而關於輪迴這事,還真的不太好說,張益老記得那人說在他被那少女帶來以前,是當個沒腦袋的水母在黑暗中漂浮(這樣的狀態之下能有所牽掛嗎?)

  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好笑,張益淺淺抽了一口菸後徐徐吐出。

  「誰知道呢?不過山茶的確是那女孩的代表無誤.....那樁屋的格局也是頗奇妙的,假如只是供奉的話有神社不就足夠了,但他卻相連著主屋,這點真的是挺讓人無法理解的。」

  鮮豔盛開的山茶花將主屋掩藏,狹小的巷子,扇形的圍牆,一切都是個謎團。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畢竟,夢是脫去了世俗之後我們與自己對談的一種方式吧……畢竟是潛意識和願望。」

尤其是願望。

無論是被察覺了的或是未曾察覺的,就像他雖然告訴自己無須介懷,卻執拗的希望能夠還原凱西爾和玳瑁殘毀受損的身體——像是要以此補償他當年的離去。

這渴望與傷痕隨著記憶被收埋得如此之深,他平常甚至都不會去思及,像是冰封在凍土之下,卻在這陰陽交疊的時刻被溫柔而堅決的掘出。

很疼,雖然也伴隨著暖意。

張益沒有在這時候追問也在意料之內,倒不是他抗拒回答,只是這一切對他而言尚未成形、還有些無以名狀,他未及準備好要深思——但某方面而言,他會這麼自然的說出一部分,就是出於對張益的某種信任。

信任他對珍貴之物的重視與謹慎。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李爾那感覺自己像是捧著些許泉水,站在凍土開裂之處,猶豫著是否要澆灌那綠意。

他始終覺得自己太冷,但也正因如此,知道世間溫暖有多難得易逝,也因此更敬佩那些真正散發暖意的人事物——像是他的大樹公、金雨爺和悲傷著也微笑著的椿屋主人。

儘管出於某些理由,他總無法與這些溫暖過於親近,但幸好有張益這樣、擁有豐厚心意的人,他得以將那份心意轉付於委託之上。

將鐵觀音一飲而盡,李爾那放下手中茶盞。

「重盒差不多了,但還差最後一點打磨,我第一次設計不大有把握,還是讓你看看吧。」

他起身上樓,大橘則在張益身邊轉來繞去,像是想看看黑色小貓兒的臉。
李爾那
4 years ago
二樓的工作室依舊擺滿了各式木料,工作桌上散亂著不少圖紙,有的是四方形幾何、有的則粗略的繪著鳥居、山茶花等等的圖案,還有一些皺巴巴的吉他架設計圖,一台筆電正在屏保程式下嗡嗡作響——看起來是有人花了不少時間在這裡苦思冥想。

桌上另外還有些迷你的小架子、只是造型頗怪,有的像是顯微鏡的形狀,有些則是單純的台座,看上去恰好可以放那把迷你吉他。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另一張桌上有傳統的四角重盒,但李爾那遞給張益的卻是一個八角形的雙層黑檀木盒,看上去十分樸素,只有盒蓋上淺淺的刻著細緻的山茶花蕊與花瓣,因為打磨得仔細,看著十分柔軟。

他沒有使用傳統的四角盒,而是更接近花朵的八角形,內裡也不是單純的幾何分割,而是如花瓣般環繞著中心圓形凹槽的八只碗碟,底深緣薄,可以輕易從邊緣拿起,俯瞰時便如盛開的花——雖然因此削減了些容量,但以女孩子的食量來說或許反而剛好。

另一層倒是略空些,相對而言很中規中矩的刨空了,有著一個神祕的圓形凹槽,以及長方形的木盒。

因為是一體成形,因此雖然打磨過,但拿在手裡還是有一點兒分量。

李爾那將盒子遞給張益,等著看他打開的反應。
reitokoyasu:

  對談的一種方式--張益並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回話,只是繼續保持著他謹慎的緘默,聽著看著李爾那時不時的些許透露而出的,屬於他自己的一些私密的情緒或是某個深入跡象。

  而張益並未扣門而入,僅僅只是站在門外,斜斜的倚著。

  張益伸手輕輕摸了摸湊過來把腦袋塞在他臂彎裡的小黑貓,同時捻熄了手上的香菸,「行。」簡單的道了一聲之後,他單手抱著黑貓,在上樓之前彎腰拍了拍在腳邊轉來轉去的大橘貓。

  另一頭趴在桌上的老瘦貓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三花也不曉得溜到哪兒去探索了。

  張益邁步跟著李爾那上樓,比起上一次看到得更增加了不少工作的氛圍,他隨意看了看那些散落在桌上的圖紙和上面的圖案,有社區的一景也有吉他架的圖畫,除了些木料還有製作到一半的微縮模型。

  張益看了,但也沒有特地追問吉他架的進度,反正他自己也不急,當時說了也是讓這人自由發揮,匠人們總是講究靈感的。

  張益將小黑貓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接著才接過李二那地來的八角形的重盒,他輕輕撫摸著那木料和盒蓋上看似柔軟的山茶,粗糙的大手很是細緻的端著,他瞇著眼睛細細祥視好一會。

  半晌後他打開了盒蓋,看著裡頭盛開花朵般的隔間(還能取出),不大,但是雅致,頗有幾分講究懷石料理的氛圍.......嗯,他做菜的手藝可追不上這般細緻的餐皿。

  張益稍稍有些苦惱。


  「挺不錯的。」

  他誇讚的詞彙有時自己也感覺到少的有些可憐,張益將那一層輕巧的安放在桌上,接著看了下一層--好吧,他這就搞不清楚這是幹啥用的了,他輕輕摸了摸中央的圓形凹槽,還有一旁長方的木盒。

  「這是做什麼用的?」

  他想不透,便直接問了創作者。
李爾那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cptcat16:

李爾那摩挲著下巴上的鬍渣,想著自己在設計時是否做得有些過頭了⋯⋯舅媽偶爾會說她只想要普通的容器而非藝術品,太漂亮精緻會捨不得用。

但李爾那購買甜點試著裝進重盒裡時,忍不住就想做得更莊重些:

貢納餐食的同時亦是供花,他是依照這樣的想法下去做的。

「畢竟是重盒,還是希望能承載祝福……所以預留了空間——不過以實際層面來說,木盒給你裝餐具,凹槽可以放置湯碗或缽,或是花。」

他記得上次張益帶回去的那幾個餐具尺寸,因此在設計時稍微調整了一下、設計成可配套的形式,也調整了高度,雖然在材質和顏色上已不相同,但黑檀顏色鮮明,呈現對比也有其美感。
李爾那
4 years ago
畢竟也許會有供奉茶水或甜湯等等的情況,那麼裝在花皿中就不大妥當了,可能會搖晃潑灑到其他餐點,所以第二層才會是這樣的狀態——雖然事後想想一個保溫瓶也能解決這麻煩,就當作是備援。

他另外又取出了一個大些的分隔,約佔了重盒的八分之五,環繞著中間的圓形凹槽,只要他沒有估錯尺寸,應該可以互相契合。

與一層不同的是,這一個就簡約俐落些,雖然同樣打磨得圓潤好取、也方便清洗。

其中三格用來分置小菜或點心,另外兩格則合併成一個大格,可以放飯食或是其他用途,或許與張益一開始的要求較符合

考慮到張益老在那兒高來高去的翻牆,手上東西一多大約就不太方便,李爾那預留了三格的收納空間,看看能不能減少些攜帶上的麻煩。

「大概就這樣了,另外附個小碗蓋給你。」

算是以備不時之需吧。
reitokoyasu:

  張益聽著他解釋著容器的功用和介紹,他也是著將裡面分隔裝的小器皿取出,放入,連著盒蓋一起組裝在一起,確認各方面的襯手度,他倒是巧思和設想的多了--他其實原本只是想訂個四方的分隔重箱造型的便當盒,而他做出手的這一組更像是大節慶在使用的。

  造型結構都頗為精巧細緻,也能拆成一層來用,也是挺不錯的,張益微笑了下,道:「還有碗蓋啊?那有沒有附上整組的筷子和湯匙?」這麼講究一體成形,要是筷子和湯匙不是整組的不是挺掉漆的。

  張益輕輕撫摸著盒蓋上的山茶花雕飾,對於那溫潤的手感是挺愛不釋手的,「說起來上次你給的那個碗挺不錯的,吃起飯來很襯手。」那個鑾花雕刻的碗已經成了他日常用的飯碗了。

  至於吉他和山茶花就只能擺著欣賞了。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

別說,還真有。

李爾那深深看了張益一眼,思考著這人是不是摸透了自己要嘛不幹,幹就要幹好幹滿的習慣。

他默不作聲的推開了長方形木盒的滑蓋,裡面是一雙木筷、湯匙以及筷架。

為了防滑,筷子還削成了六角形,李爾那自己習慣用略尖的,這組自然也不例外。

為了不搶重盒本身的風采,還有風格的一致性,他就沒在餐具上下著墨,以實用襯手為主。

李爾那伸手向張益討要重盒的花層——還有幾個小地方他沒拋光完成,雖然擺放上沒有問題,但手感上就有些瑕疵——雖然是以他的標準而言,但他是不會把未成品交給顧客的。

「還差一點兒沒磨好,不過再一會就行了。」他指著花皿邊緣的小摺皺,他總覺得仿花瓣的地方不夠柔軟,差點味道。
李爾那
4 years ago
「那缽雖然本來是想讓你給金雨爺奉水用,但有用上就行了。」

李爾那聳聳肩。

大橘從工作室外頭鑽了進來,在張益腳間鑽來繞去的,不時用尾巴輕拍對方。

「不過託你的福,很久沒做這些小玩意兒了,挺過癮的,吉他架過幾天也該差不多了,我再給你送去,我挺想看看效果的。」
reitokoyasu:

  在端詳了那組筷子和湯匙一會後,張益將隻放回了木盒裡蓋好,接著他將一整組的重盒都還給了對方--雖然就他來看已經很完美了,不過就匠人的眼光來說還是差了點吧。

  「你又沒說,我當然是拿去用了--」

  張益聳肩,不過他瞧那金雨爺挺優雅的,讓他拿碗喝水似乎顯得豪氣了點,不過碗他都用了,他也不好再轉給金雨爺用了,「該不會你那木山茶是要放在第一層的那個凹槽裡?」大小似乎也挺適合的。

  「行,你要來時通知一聲,不然我可能會在外頭。」

  張益彎下腰,伸手拍了拍在自己腳邊繞來繞去的大橘子的屁股,但他就是拍兩下,很快又直起腰了。
李爾那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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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做了自然就是要使用,不然多寂寞。」

李爾那接過重盒,從中揀出兩只看起來跟其他沒什麼區別的花皿,用砂紙細細打磨起來。

打磨大概是整個創作過程當中最無趣但也最重要的其中一環,特別在佛像或精雕的時候,這個步驟毫無藝術成分可言,純純粹粹的技術流——雖然含金量也高——畢竟畫龍點睛就在這個步驟了。
李爾那
4 years ago
「供木花嗎?聽起來也不錯,我倒沒想到這一層,那時候只考慮了實用性⋯⋯你這麼一提,倒是也不錯⋯⋯聽說金雨爺那兒還能浮花問卜,不知道椿屋主人能不能。」

但就算不能,淨水浮椿花也是美景。

大橘只被拍了兩下,有些意猶未盡,但張益的手上還抱著小黑貓,牠也就不強求,只是意思意思的抗議了兩聲,就一屁股坐下來理毛⋯⋯雖然是坐在張益的腳上。

「不管生物或是器物,養久了都是會通人氣有靈性的,」李爾那看著大橘發笑:「比如你那老貓。」
reitokoyasu:
  張益站在邊上看著李爾那細細地打磨,這時候腳上一暖一重,那隻大橘子便坐在他的腳背上了--不過張益倒是沒什麼反應(甚至也沒理他的抗議聲),畢竟老瘦貓也常常拿他的腳來靠著、趴著、躺著,就是份量的差別罷了。

  要說這跟三隻貓同住人的在性子上某方面像貓也是,想到了、樂意了或是順手就會好好摸貓梳毛,要不然有時貓蹭過來他也是任由他們去蹭,有時候也沒搭理,各自做想做的事情。

  「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那個槽要放什麼。」

  張益聳肩笑了笑,「不知道呢?至少我沒聽說過那裏能不能占卜。」接著他微妙的駁回了飼養那話題,「我沒養他們。」

  他只是個負責放飯的,這用詞挺微妙的,就算養,也不會是寵物的養--他輕輕刮了刮下巴,「那隻貓,是自己侵門踏戶來著的。」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大橘見張益沒什麼抵觸,就更加大大方方的趴了下來,還滾起了呼嚕。

李爾那腦筋卡了一會,才發現自己似乎沒說清楚。

「你上回帶回去的碗,應該能放進那個槽裡,放不進去的話我再做一個碗就行。」

他把幾個未盡的部分磨完,此時的重盒只是足夠平滑手感好,但砂紙只能處理光面,精雕的細微處是處理不到的,得拋光過才會顯出光澤來。

他換上了目數較高的花頭,刷齒多且細,出來的成品也相對越亮。
李爾那
4 years ago
「倒不完全是飼養的意思,就是處著吧,」李爾那啟動工具,從重盒本身開始一件件拋光,因為仔細保養,工具聲倒不如想像中那樣大,至少不到惱人的程度:「⋯⋯況且有時候說不定是貓照顧著人呢。」

“養”這個字挺有趣,養孩子養貓養茶壺養鍋都是養,但意思卻不盡相同,養習慣也是個養字,卻與飼養有所差別,李爾那覺得那就是個互處照料⋯⋯但對於張益來說或許就不一樣了,不過也不大重要,米養百樣人——哦,又是個養字——沒有哪兩個人的想法會完全相同的,不能強求樣樣都有共識。

「⋯⋯聽起來是某一天就突然成了你的同住者?」李爾那笑了起來。
reitokoyasu:

  「那你就在做一個吧,那個碗是我在用了。」

  張益聞言倒也沒客氣--不過那碗他的確收到後就一直在用了,把自己用的飯碗用來供奉可不行,他一面說著,一面摸了根菸出來抽,看著在自己腳上打呼嚕的大橘貓,這貓倒是挺愜意的。

  「他沒給我添亂就成了。」

  張益微微笑了一下,嗓音微微的帶上了幾分親暱,他徐吐出了一口菸,「誰知道呢?有天就蹭到我身邊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幹嘛。」等到自己注意到了時候,那隻貓就總是在自己身邊徘迴著,盯著自己看著,張益也真的不知道他想幹嘛。

  後來是他給人打傷了快死了,跑回自己身邊讓自己給他送醫急救......後來就這麼下來了。

  張益輕輕將菸灰抖在菸灰缸裡,這時候老瘦貓從一樓走上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什麼),一把瘦骨頭的身體倒是有力的很,一個用力就將趴在張益腳上的大橘貓給擠開。

  自個端坐在張益的腳背上,還一副居高臨下的看被他擠開滾到旁邊去的大橘貓--張益差點都忘了,這貓的醋勁還挺大的,大概是因為三花和黑毛是家人所以他無所謂--

  張益沒忘記以前他在露營場擼狗的時候,那隻大狗給老貓連打了好幾拳。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行吧,欒花缽供奉椿屋主人也挺違和的。」

李爾那忍不住發笑,做個碗橫豎也就是幾天的工夫,只是張益半分不客套的態度逗樂了他,不過這樣也好,既然當人是朋友,李爾那也更傾向有話直說少些規矩彎繞。

只是這個要放進重盒的祝碗,他另外有些想法,不過他自己做不來,得請相熟的傢伙來幫忙。

「這個添亂的定義我看有待商榷。」照張益那個護短顧崽的個性,這些貓兒要到能讓他覺得被添亂的程度⋯⋯怕是比上蜀道還難。

李爾那懷疑除了那個坑張益一把的傢伙以外,能讓張益覺得添亂的還能有幾人⋯⋯嗯,自己沒準能佔個名額,比如那個滅火器事件。
李爾那
4 years ago
「想幹嘛⋯⋯就是選擇了你吧?」李爾那處理好了外盒,換上了目數更高更細的花頭,開始處理較精緻的花皿:「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氣味相投自然就會走到一起,在李爾那看來,這一人一貓像了個十足十。

大橘的體型和重量都遠超過老貓,驟然被這麼擠下來一方面是老貓確實用了勁、一方面是大橘沒防備——那畢竟不是牠的人類,再者牠一直挺親貓的——但牠的個性就是委屈不得,立刻嚷嚷起來要求李爾那的安慰。

但李爾那忍不住被這一幕逗得大笑,於是他的下場就是遭到無視他正工作的大橘揮拳毆打。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reitokoyasu:
  「就交你了。」

  雖然他本意就是想要個簡單的便當盒,不過他看這個人也是做得來勁了,他也不阻止--反正開心就行,他沒有什麼意見,反正該給的他也不會少錢。

  「黑白的這隻到不會。」

  張益說著,一邊看著叫嚷又委屈的大橘貓--而三花可能是看一樓都沒人沒貓了,不甘寂寞地跑上來,站在門口顫音鳥叫似的,接著飛撲過來佔了張益空著的另一邊腳,抓住了就一陣在他的腳踝上啃咬著。

  而張益在男人的笑聲裡面不改色地看著三花咬他腳(時常發生了)然後被老瘦貓打了幾貓拳教訓---在他們家,負責管教小孩的了向來都不是自己。

  老貓坐的端正,看著被他打趴的三花嘶了一聲,讓那貓兒委屈又乖巧的窩在張益腳邊--這隻貓也是蠻難長教訓的,還是常常看到了總要飛撲過來啃幾口。

  張益閒閒地看著,又抽了一口菸,徐徐吐出。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大家長?」

李爾那笑著看三花巴著張益一頓咬,把人當成大型啃木似的,再看看毫無反應彷彿啃木本木一切交給老貓處理的張益本人——看起來是習以為常了——放下工具把還在抗議的大橘抱到自己腿上安撫。

雖然得到了關注,但大橘仍是不太滿意的樣子,仍然在嗚嗚的抱怨著,但看起來更像是不甘寂寞想討些額外的好處。

「晚點給你弄好吃的,嗯?」李爾那揉了揉大橘的脖子,後者則勉為其難接受了交涉似的用腦袋頂了他一下,這才又跳下李爾那的腿跑到三花旁邊嗅聞。
李爾那
4 years ago
重新得回空檔的李爾那這才再度拿起工具,工作還差一點。

「你那隻三花看起來不大一樣,不是一般的米克斯?」

李爾那一邊問一邊用花頭均勻的處理過木器表面,在工具的輔助下,每一個部件都開始煥發出光澤,越來越細致,溫柔的嶄露紋理。

「說起來……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木工啊?」李爾那突然好奇。
reitokoyasu:

  「貓的事,自然貓來管了。」

  張益聳肩,他從來不介入他們之間的--不過說是打架到也沒有過,通常都是三花被教訓就是了,至於黑毛的話.......那貓挺乖的,至今都沒被老瘦貓教訓過。

  窩在張益腳踝邊的三花看大橘子湊了過來,輕輕晃動了一下長尾巴,搖搖屁股撲到對方身上玩鬧--他是愛玩的性子,但是老貓不愛玩,黑貓性子靜,他到是沒個精力旺盛的玩伴(雖然他自己也能玩得很樂)。

  「混了緬因貓的血統。」

  張益也是確定了他興致高時候的叫聲是緬因貓獨特的叫聲後才確定的,所以相對的成長速度也挺慢的,但這貓的骨架大,所以還是挺有份量的。

  「你那種的沒試過--不過砍樹劈材我算挺在行的。」

  張益彈了彈菸灰,嗓音慵懶。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有沒有人說過你也挺像貓。」

李爾那看著老瘦貓教訓三花,但平常肯定也沒少照顧彼此的,在他看起來,這就是一個貓群。

大橘平常在外野慣了,自然是愛玩的性子,年紀也還輕,興致勃勃地和三花玩了起來,還試著用貓掌去摁三花的鼻尖。

「緬因貓挺不錯的,沒準以後個子比你還大。」後半句話倒是對著大橘說的。

李爾那看著三花長而蓬的尾巴和毛髮,他還頗喜歡長毛貓的,只是張益家的貓不太親近張益以外的人,出於尊重他也就不胡亂伸手⋯⋯貓若想親近誰的話總是會自己過來的。

有時候人以為是自己收養了貓,事實卻是相反——貓自會選擇適合他們的同伴。

大橘聽了李爾那的話,又抗議似的喵喵叫嚷了幾聲。
李爾那
4 years ago
「要不試試?」李爾那揚了揚手裡的打磨工具:「拋光基本上出不了差錯,既然是供奉,過個手多一分心意?」

拋光與打磨的技術含量相比起來差了不少,專業與外行的差別只在需要的時間。

專門的師傅從花頭目數少的到多的過個幾趟就能行,沒經驗的頂多就多花些時間多來幾趟,但終歸是壞不了事。
reitokoyasu:

  「是有人這麼說過。」

  張益瞇起眼睛,微微一笑,倒也是沒有否認他確實被這麼形容過,其實也不只一個人就是了,張益懶懶地吐出一口菸--年輕時候的荒唐,但他年紀大了之後,會這麼說自己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不過他長得挺慢的,也不知道之後體格會多大。」

  現在身體是快要追上成年貓了,但是那張臉還是帶了幾分幼貓的味道,張益看著因為被摁鼻子而咬住橘貓爪子的三花,這貓就是愛咬人,不過就是打鬧著玩,倒也不會真的咬傷就是了。

  「我想行吧?剛剛看你的手法也挺像保養皮革還是吉他的手法,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張益將手上的香菸捻熄,起身湊了過去,讓腳上窩著的老瘦貓滑了下去--但這老貓也是挺習慣了,就是深了一個懶腰,跳上了桌子,佔據了桌角趴下。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你自己怎麼看?」李爾那看著張益的笑容,倒是挺令人玩味的,就不知道想到啥了。

「幾歲了來著?」李爾那的大橘是從奶貓開始養的,估摸著也有兩歲半了,就不知道三花的情況如何,但單看臉還像是小貓似的,大概就跟人類娃娃臉的概念差不多吧。

被咬了爪子的大橘也沒生氣,只是裝模作樣的哇哇叫,也沒伸爪,就用腳掌往三花的腦袋拍了幾下。

放開——快放開——好像在這麼說似的。
李爾那
4 years ago
「你保養過皮革?」李爾那起身讓出位置給張益,自己則拉了另一張椅子坐下。

拋光的機器與電鑽長相相似,只是鑽頭的部分換成了花頭,看起來有點像是鬃刷,操作也簡單,就是讓木器的每個部位均勻處理就行。

花皿的小部件他都處理好了,剩下第二層較大的組件,相對而言很單純,細節不多,張益剛剛也看了好一會,對他來說應該挺簡單的,反正他就在一邊看著。

李爾那菸癮犯一會兒了,此時默默點了根菸瞅著桌邊的老貓。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reitokoyasu:

  「大部分時候不喜歡理人這點倒是準的。」

  張益淡淡的道著,他倒也不否認自己身上的確有一些地方挺貓性子的,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像狗性子,「今年五月多的時候給他撿回來的,那時候粗估三四個月大吧,還沒滿一歲的。」張益比了比在桌角打哈欠的老瘦貓。


  而另一邊三花是放開了嘴,退到另一邊伏下,搖晃著身子後又撲了上去--但很快地就跳到另一邊,蓄勢待發。

  「嗯。」

  他養著兩物,一者是那小牛皮封套的筆記本,另一個就是他的錢包,都是他人送的,他喜歡將人家送的東西用很久,自然要保養來延長壽命了--他剛剛看他拋光,跟磨皮革皮一樣,就是均勻跟平整的磨過表面就是了,要的便是耐心跟定性。
張益接過了機器,在手中惦量著,他也沒有急著馬上就用,總要先熟悉重量的移動和動作才是,他稍微比了比,模擬。

  而老瘦貓被盯著看也沒反應,仍然是懶洋洋地趴著,對他來說只要不靠近他或是伸手,他就懶得搭理人類。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還有懶洋洋,但又挺有爆發力。」李爾那呼出一口菸,補充道。

被放開了爪子的大橘也趴低了身體扭著屁股,看起來更像頭小老虎了,不過在三花一撲過來又跳開之後,牠也跟著跳了過去,像是想試著抱住三花脖子似的。

「那也還是小朋友啊。」他盯著三花一會兒,取了一塊軟木和鉛筆,快速的畫了幾筆,接著將木塊用桌上的固定器夾好,一手錘一手鑿的敲了起來。

倒不完全是偷懶把工作扔給張益,不過既然貓貓們在現場,他就有點手癢了。

以前在老師那兒初學時,師兄們也很常讓他做收尾的打磨拋光,他常常一個人在工作間待到凌晨,連睡都是握著磨砂紙或棉布睡著的——老師走的是傳統路線,很注重傳統基礎工,也不愛用機器,要求他們用棉布拋光,那可真是費勁活,畢竟除了酸枝類的硬木,要擦出光亮真的很難。
李爾那
4 years ago
李爾那估摸著自己的指勁和臂力都是在那時候打下基礎的,大概也因為這層原因,無論是雕是鑿,他的手總是穩穩當當,可以停留在最恰到好處的位置。

鑿木的過程對外行人來說大概很難理解,看起來像是亂無章法,即便事先知道作品內容也常常看不出在敲些甚麼。

李爾那叼著菸,一邊鑿、一邊剝掉多餘的木皮木塊,大約八九刀的功夫,一隻貓翹著尾巴伏低的身姿雛形就漸漸從木塊上出現了。

李爾那把木塊從固定器上取下,翻轉到另一面繼續施作。

張益是念舊長情的人,且珍惜,瞧他照料吉他的細心程度就知道了。

「偶爾也保養一下木製品,如果懶得用或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可以拿過來。」
reitokoyasu:

  張益沒對自己的評語回應什麼--懶洋洋的大概是因為現在是屬於停薪休假的狀態吧,他休假時總是比較懶散些。

  「嗯,混著緬因貓的血統大概成長得更慢些,畢竟是大型貓種。」

  張益比劃了一陣在腦海中也演練了一下後,這才打開機器,聽著機械發出的運轉聲,小心緩慢且仔細的為這食器拋光--他有力氣加上手很穩,沒有任何偏移的在方才他腦中演練的路線上慢慢地推進。

  在他開磨的時候,三花給大橘子給撲了,倒也順順的躺下,讓他抱著脖子,而他毛茸茸的長尾巴啪啪啪地拍打在大橘貓的身上。

  「木製品保養....應該跟保養吉他差不多?」都是木製品來著。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嗯……印象中緬因成貓都挺威風的,很可以期待一下。」

撲中了三花的大橘表情倒有點兒小錯愕,被三花的長尾巴拍打了才稍微回過神來,視線隨著對方的尾巴尖來來去去的。

「一樣也不大一樣,吉他是上過漆的,用的應該是琴蠟,」李爾那鑿出雛形之後就收手去看張益那兒的情況了,畢竟就是好玩讓張益過個手:「下回護木油到的時候我再給你一份吧,除了油不一樣,其他的倒差不了多少。」
reitokoyasu:

  「行......」

  張益看對方湊過來就停下手了,而當他想說些什麼時,放在口袋的手機忽然一陣震動--接著是一陣法院裡法官敲木槌鏗鏘有力的聲音(不過也許不熟的會當作是木魚或是其他聲音吧?),他這手機基本上是關靜音,但只允許了一個人的來電通知。

  張益伸手接起時不小心滑到了擴音--接著便是他那位朋友快速俐落的嗓音傳來:『阿益,你人在外面啊?打你視訊沒接,趕緊回家給我幫把手!趕明天上庭,我這邊有個人吃壞肚子沒人手!』

  喀嚓一聲就切斷了。

  張益掏了掏耳朵,這人真的是急起來比他還急......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李爾那聽著通話的內容,一臉覺得好笑似的伸手打算接過機器:「上次說的律師朋友?」

看起來是受到了緊急召喚,不過就不知道那個神秘的木聲是什麼了,聽起來挺有力的,也很耳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可惜今天大概是沒法讓張益把東西都帶走了,不過一會兒趕一趕應該就行了。

「過兩天我和木架一併送去給你吧。」
reitokoyasu:

  「是。」

  張益應了一聲,將手中的機器還給對方,接著便起身,「行,你慢慢來,反正我也不急。」張益看了一眼還被壓在大橘子下面的三花,喊了他一聲,「回去了。」

  三花四腳頂住大橘子的肚子,一個用力就把貓給推開了--緬因貓的力氣就是大,而且這貓還吃好養好的,頭好壯壯的很,至於老瘦貓早就輕盈的從桌角跳了下來,等著回家。
李爾那
4 years ago
cptcat16:

「就不送啦。」李爾那漫應著擺了擺手。

大橘則抖擻抖擻地站了起來,代替李爾那善盡待客之道似的陪著客人們下樓。

李爾那自己則拿起工具重回拋光的工作之中。

既然張益覺得這設計沒問題,那拋光完再補個碗就算大功告成了⋯⋯只是還得聯絡下那傢伙。

「回見。」不過在張益與貓貓們下樓之時,他還是悠悠地飄去一句。
🏡張氏⁴🐱³🐶¹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reitokoyasu:

  張益沒說話,就是擺了擺手便和他家兩隻貓下樓回去了--但他沒跟李爾納說再見,倒是跟那隻送客的大橘貓說了聲晚安。

  一人兩貓便踏上了回程的路,比起平常散步的徐步慢行,倒是快了不少,畢竟自家好友正在招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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