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白的掌撫上深色木門、一推而開,門板撞得頂上銅鈴叮噹響,她踏出門扉,迎向午後日光,此刻的天帶著些許灰濛、日光有些淡泊,可她一點也不是介意的模樣。腳下的短根牛津鞋踩著喀喀的輕巧步伐,單肩背著的小包應著那響聲晃呀晃,懷裡緊抱著一個說小還不算小的紙袋,上頭以仿活版印刷的字樣寫著書屋二字,而她的唇角幾不可察地上揚。
今天是開學前一日,她還沒完全整理好明日上課用的物品,聽聞喜歡的繪本作者出了新書,便已耐不住性子、立刻搭車下山來了。山腳下的商店街已開始恢復了往日活力,有了三三兩兩的人群。
還得幫室友買鯛魚燒回去呢。
她想,將垂落的髮絲勾回耳後。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此時在柊和的身後早已尾隨了一個穿著黑色連帽外套加上鴨舌帽的男人,他將整顆頭都隱藏在連身帽裡,加上將鴨舌帽的帽沿壓得很低,以至於要看清他的面貌變得十分困難。
終於到了轉角小巷內的書店外,因為離開了紛紛攘攘的主街道,這條小巷顯得特別清幽沒有人煙,以至於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見此,他衝上前抓著柊和的包包粗魯的一把扯下,期間包包的帶扣撐不住如此粗暴的力量而彈開,就這樣給了他機會一把將包包抽走,而那帶扣也因此抽打到了柊和的嘴角。
對方雖然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但還是因為看到柊和嘴邊的傷愣了一下,只是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轉身立刻就往巷子的另一邊跑去。
金屬帶扣甩上唇角的剎那她還怔著,下一秒便被迅速擴散的鈍痛感喚回理智,視野裡那名全黑的男人正在遠去,手裡捉著的包包裡有她的手機與皮夾,要是真被搶走,要回宿舍的路可就困難重重、前路漫漫了。
「他、…那個人…搶了我的皮包…!」
她抱緊懷裡的紙袋用力大喊、追了上去。事情來得太倉皇,腦海裡的語句片斷破碎,她不清楚這麼做是不是個魯莽的主意,心底是慌張與懊悔參半,誰讓方才的她太過興高采烈、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懷裡的繪本上,完全沒留意到自己成了好下手的目標呢。
嘴角在大喊後隱隱痛了起來,她也僅是抿唇吞去血腥味,一邊張望是否有可以替自己報警的人。
搶走皮包的男人聽到後面的柊和的大喊,他回頭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回頭他分心的沒有注意到前方左側走出來的男人,就這樣兩人撞了個正著兩人紛紛摔倒在地,那男人拿著的皮包還滑出去幾米遠的地方。
「阿...痛痛痛,你怎麼在巷子裡亂跑啊?這樣很危險的。」被撞倒在地的橘髮男子有些幽怨的出聲。
「嘖!」聽到對方這麼說的男人趕緊爬起來,拔退就要跑。
看見對方慌忙的神色,以及遠處看起就像是個女用皮包的香太,猛然轉過頭,果然看見不遠處神色緊張的柊和。
瞬間明白發生什麼事的香太,立刻起身往男子的方向撲過去。
香太撲過去的時候剛好抱住了他的腳,男人也因此直接摔在地上,香太立刻坐在他的腰上反摺他的雙手,用自己的皮帶捆起來。
整個過程不到30秒,看起來十分熟練。
未說出口的求援還哽在喉頭,視線卻先一步撞上對方那雙清澈的藍眸,宛如盛夏的湖泊滿載粼粼波光,是舒爽透徹的模樣。
柊和連一句小心也沒來得及說出口,眼前的男性近幾是短短一瞬便制伏了搶匪,動作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她在他捆上皮帶時不自覺地溜出細如呢喃的驚呼,這才發現自己過於用力地緊抱著紙袋到了疼痛的程度,泛白發軟的指節在施力後緩緩恢復血色,她也終於回過神來,立刻撿起皮包,迅速給警察局撥了通電話。
「那個…真的很謝謝您,警察很快就會來了。」
「…還有……您沒受傷吧?」
柊和向那位伸出援手的男性說道,總覺得方才那一摔一撞肯定很痛……可她站得有些遠,似乎不太敢靠近,從那蹙起的眉眼裡見得著些許驚魂未定。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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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男子綑綁完畢後,香太聽到對方的聲音而回過頭,而對方那頭淡色的金髮,以及帶著擔憂以及些許驚嚇的淺藍色瞳孔就這樣映入他的視線。
是一個美的像精靈一樣,就算有著長長的耳朵也毫不違和的女孩子,當下他忍不住這樣想著。
只是當他的視線看到柊和白皙的嘴角邊有了一抹紅,他立刻就回過神來。
「啊...報警了嗎?做得好!」他露出爽朗的笑容稱讚對方,然後從那名男子身上起身,為了避免他逃跑還踩著他的背。
「我沒事,倒是妳...的嘴角?」他下意識地伸手,似乎想觸碰的樣子。
她眨了半晌的眸子,眨得兩對長睫宛如翩飛而起的蝶,突如其來的稱讚讓她冷靜了下來,僵直的背膀也緩緩地鬆下,她才好好地、對於那句稱讚回以淺淡的一笑。
總覺得眼前的橘髮男子是有點奇特的人。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趴倒在地的搶匪,以及橘髮男子踩在其背上的腳,若是搶匪有什麼料想不到的超能力,偏偏在此時發動的話該怎麼辦呢?眼前這個男子難道沒想過會有多危險嗎?也許方才自己也不該追上搶匪的,太魯莽了。
可這些終究只是後怕,她緊緊揣緊了懷中的紙袋、縮起了肩膀。
柊和在伸來的手觸及傷口前,自己便先伸手掩住了唇角、阻卻了他的觸碰,畢竟再怎麼說,觸碰臉頰也有些過於親密了…!
「我…我也沒事,只是意外而已。」
淡色的眸子回望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卻是因著疼痛而笑得不太好。被金屬扣帶擊中的地方微微腫了起來,口腔裡的血腥味已消散得差不多了,也許花上三四天就能復原了。
她想,現在的自己也許看起來有些悽慘吧?唇角帶傷,還一頭跑動後散亂的髮。
「抱歉,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有點狼狽呢…?」她輕捻起幾縷不聽話的髮絲順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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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對方自己摀住了嘴角,香太才覺得自己的舉動過於魯莽,他有些懊惱地敲敲頭露出苦笑。
「阿抱歉,太習慣了,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只是對於被踩趴在地板上的男人這麼久了都沒半點聲響,香太有些疑惑的低下頭看了一下對方的情況。
只見男人的鴨舌帽已經飛了出去,露出有些枯瘦憔悴的面容,嘴巴張張闔闔像是想說話但又只能發出一些莫名的單音。
香太皺了皺眉,將腳移開後把人給扶正,他看著對方懊悔的面容以及不敢看他的眼神,將束縛他的皮帶解開輕聲問出口。
「你不能說話嗎?」對方聽到後愣了一下,隨即慢慢的點點頭。
香太看著對方有些殘破的衣衫,又問「生活有困難嗎?」
他猶豫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香太想了一下,從自己的包內拿出紙筆給他。
那男人愣了一下,接過紙筆就快速寫起字來。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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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的字跡有些歪扭,但還是能夠閱讀。
"對不起,我並沒有想要傷害那女孩,我只是走投無路了又沒有超能力可以獲得工作機會,孩子們還在等吃的,請不要把我送去警局,不然孩子們就沒有人照顧了,他們還小...。"
他顫抖的將紙條遞出並誠懇地看著香太與柊和,只是這時,柊和叫的警察趕到了現場。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犯人呢?」
柊和對於橘髮男子的話語僅是回以淺淡的笑,她跟著將目光移向趴伏在地的男人。在見著遞來的紙條時,她想起方才彼此錯身而過的剎那,背帶釦甩向自己的唇角,而搶匪確實是因此踟躕了會。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急促的腳步聲卻同時在背後響起,還尚未轉過頭,警察已開始問話。她愣了幾秒,緊抓著懷中的紙袋,接著在一個深呼吸後伸手指向遠處另外一條巷子,指尖細小地發顫。
「搶匪往那個方向逃走了。」
「我並沒有任何損失,這位先生替我拿回了包包,而另外這位先生是不幸被捲入的……。」
她無法確定搶匪說的是事實,卻也不願意忽略那確實存在的可能性,然而搶劫未遂仍是有罪的,她希冀著警察能看在她不追究的態度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望了橘髮男子與坐在地上的搶匪一眼,似乎在囑咐他倆暫時不要妄動,接著便向警方欠身說了:「很抱歉讓您白跑了一趟。」
「這樣啊,那辛苦了,小姐下次別一個人進巷子,很危險,我跟另外一位警官就去前面看看。」兩人聽到柊和的說詞並沒有太多懷疑,而是往柊和所指的方向大步追去。
見兩位警察離開,香太緊繃的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謝謝。」香太看向柊和,他本來還在想這女孩因為這件事因此驚嚇受傷,若是執意要送他去警局也無可厚非,但當對方用有些顫抖的手指著另一個方向的時候,他不免對這個女孩有很大的好感。
坐在地上的男人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兩人,又寫了一張紙條遞上來。
我的名字是上田壹河,是個無超能力者,現在跟其他被拋棄的無能力的孩子生活在一起,謝謝你們願意放過我,但我明白我做的事是錯誤的,等孩子們都有了歸宿,我會去自首,你們能在這個地址找到我。
XXXX-XXX町,二街15號。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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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就算這樣,也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知道嗎?」
香太看了一眼柊和,然後對男人說
「別想那麼多吧,也快到點心時間了,我們買些吃的一起去孩子那吃吧?我請客。」說完他走到柊和面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的伸出手,用指尖輕碰了一下柊和的嘴角。
「抱歉讓妳遇到這樣的事,我只能這樣替他彌補妳。」
神奇的是,當他觸碰過後,原本嘴角的傷口似乎已經消失,完全沒有痛感了。
柊和再次欠身送走了警察,在挺直背脊後長出了一口氣。
她其實感到非常抱歉,無論是對於警察,或者對於上田先生,又或者是對於眼前的橘髮男子。小佐見柊和欺騙了警察的這件事是無庸置疑的,不只浪費了人民公帑,也牴觸了她個人的信念,還讓眼前的兩名男子都受了傷。
「您做的事是很危險的,如果對方是個有能力反擊的超能力者……。」她正想開口繼續說,卻發現自己不過是涉世未生的雛鳥,根本找不著立場向對方說這些事。柳眉輕蹙半晌,腦海裡飛快地閃過龐雜的念想,她思索著是否有什麼好方法能更好的幫助這家人,卻被伸來的指尖打斷了思緒。
她赫然發現唇角已沒有任何感受,方才在張口閉口間都疼的,卻彷彿瞬間都痊癒了。柊和略是詫異地以指尖輕觸及的唇角,指尖撫觸過的任何一處都不疼不腫了,薄涼的眼盛著疑惑、毫不遮掩地望著他,一明一滅地。
他剛才說…彌補?
「怎麼可以……我才是很抱歉……點心得由我來請才行!」她先是有些詫異的恍惚,後是說得氣憤卻堅定。她還不太明白對方做了些什麼,可肯定是用了能力治癒了自己的傷呀!她決定待會一定要問問對方。
她轉向尚坐在地上的上田先生,輕聲開口說了:
「那個,上田先生要不要先回去呢?」
「孩子們其實意外地很敏銳,我想說不定他們也正擔心著您吧。」
「晚些我會和這位先生一起帶些食物過去的。」
語氣裡並沒有方才的畏懼與驚慌,說起孩子,反而露出了柔和的笑。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香太聽到柊和的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臉頰。
「抱歉讓妳擔心,不過我算是有受過訓練,如果不是遇到非常強大的能力者應該都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他看向上田「如這位小姐所說,先回去吧?」
上田壹河點了點頭,起身朝兩人鞠躬打算先行離開,香太卻是像是想到什麼靠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見上田身上的擦傷跟臉上的一些傷口都直接消失。
他驚訝的看向香太,只見香太笑了一下,開口說。
「這些傷,孩子看了會擔心的吧,好了,先回去吧,我們等等會帶著吃的過去。」
他感激的朝兩人鞠躬後離去,而香太在目送對方時卻悄悄握著自己的左手臂,額頭開始冒出冷汗,直到對方離去後,他才整理好表情轉身看向柊和。
「好啦,我想一下要買些什麼,飯糰便宜又容易飽又能收藏,麵包也不錯....妳有什麼推薦的嗎,啊..抱歉忘記自我介紹,我叫雨澄香太。」他朝對方伸出手。
柊和看著香太那雙藍眸半晌,似乎試圖從那方澄澈的秋波裡打撈出些許真意,又像是斟酌語句般踟躕著什麼,但見著香太的手,她停止了凝滯的視線,伸手與對方重合、輕握了一下。
「我是小佐見柊和,很感謝您的幫忙。」
「還有…很抱歉…明明求援的是我。」然而自己卻像是數落著他的幫忙似的。
她蹙眉說著、視線悄悄地移開些許,有些害臊地以纖指勾起髮絲順齊,愧疚藏在淡色的眉眼裡,她卻是沒有再以話語多表露半些,逕自從皮包裡拿出了手帕,略是遲疑地、擦去對方額上的汗。
「我覺得麵包很好,不過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如何呢?」她莞爾一笑。
「額上的汗出賣了雨澄先生哦。」方才制伏上田先生時連大氣都不喘一下,卻在現在冒出了汗珠,想來大概是使用能力的影響吧,畢竟多半的超能力都有使用的限制,治癒的能力大概也不會是完全沒有代價的。
對方因為替自己擦拭額頭的舉動,以及因此而過近的距離讓香太的瞳孔微微一縮,但楞過之後他露出真誠的笑容。
「謝謝,我沒事。」隨後他露出有些乏力的表情。
「也好...如果能吃到甜食就好了。」
小佐見柊和緩緩地眨眨眼,給予了友善的微笑。
儘管她並不認為對方看起來是完全沒事的模樣,但現階段也沒打算再多說些什麼,僅是隱隱覺得雨澄香太是位有點讓人放心不下的男士。
她在聽見甜食兩字後,那雙薄涼的眼轉瞬滿溢碎光,嗓音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些許,她說:「我知道附近有很好吃的舒芙蕾…!」
「疊起來號稱有三十公分厚,還帶伯爵茶香…!而且……」
而且兩字被拋置空中,略為亢奮的情緒卻戛然而止,她倏忽間發現自己的失態,又是移開了眸子,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肩膀。
「或、或者…附近有間鯛魚燒攤販……」
「…雨澄先生比較喜歡哪一種呢…?」她悄聲地問道。
「咦咦!三十公分的舒芙蕾!!伯爵茶香!」香太在聽到關鍵字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他的聲音聽起來跟柊和差不多亢奮,天藍色的眼睛像是沾上了鑽石粉末的薄荷糖,小虎牙也隨著他的笑容露出。
「嗯! 我想吃你說的那個舒芙蕾!我們走吧!在哪裡???」香太用右手抓著柊和的手往前走。
啊,虎牙。
小佐見柊和方冒出這個念頭,手便被一把攫住了,她嚇了一跳,卻錯失立刻甩開的時機,只是怔怔地讓對方拉著走、嫣紅漲了滿頰,腦子裡混亂地想著:雨澄先生原來這麼喜歡甜食的嗎…?
她仰頭看他,見著的是他略微亢奮的側臉,以及張望時的後腦,低頭便見他那隻比自己還來得寬厚、骨節分明的手。
「那、那個…………」
「……在……小巷出去後,左轉有個公園,那間店就正對著公園裡的大象溜滑梯…」她原先想說自己並不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可後半句話語卻哽在喉間、細如蚊蚋,最後在慌忙間將自己記路的方式說了出來,說的有些孩子氣。
「公園....阿原來是那家店嗎?」聽到對方的指路,香太似乎恍然大悟,那邊的確是有一間咖啡店,但香太每次都只是經過它,並沒有進去過。
邊回答的時候香太回頭看了一眼柊和,看到因為自己的拖行柊和走得有些踉蹌,低下頭才注意到她穿著有根的鞋子,手裡還抱著一堆東西。
意識到自己走的太快了,他連忙將柊和牽引到馬路內側與他並肩,然後放慢走路的速度。
「我幫你拿紙袋吧?去到咖啡店我可以幫你的包包做一下應急措施。」他看著柊和問。
「咦?不、不用了,紙袋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倒是…手……」
說不清是遺傳還是能力的關係,她身上的色彩原先就淡,那細如凝脂的肌膚過白,攀附面頰的薄紅總格外明顯。小佐見柊和其實對這點感到相當困擾,於是她低下頭,試圖以垂落的髮絲掩住難為情的薄紅。
雨澄先生感覺對這些事很熟練呢。
不過並不是讓人討厭的感覺。
她想,蹙著眉頭笑了。
「啊!抱歉!因為我母親有一隻腳不太好,跟她出門我都會牽著她,家裡的人也都是這樣做,我第一次跟媽媽以外的女孩子一起走在街上,啊....糟糕....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慌忙的道歉,手也半舉在胸前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講到這裡香太也才想起這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自己剛剛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如果人家有男朋友之類的被誤會,那就害到人家了。
想到這邊他用手抹了抹臉,懊悔自己的少根筋。
「真的,很抱歉。」
他現在的狀態似乎可以看到垂下來的耳朵跟尾巴,像是一隻做錯事等著責罵的柴犬。
見著對方如此激動,她反而有些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咯咯的笑聲很輕,一不注意就會消失似的。
「不要緊,如果您能繼續與母親保持這個習慣,我相信她會很開心的。」她的母親也是總嚷著自己孩子就算長到六十歲也還是孩子呢。
說到底她大概也不是那麼介意,僅僅是不擅長與人過親密的相處罷了。於是對方有些沮喪的模樣,讓她難免感到些許愧疚,可像極了乖順家犬的模樣又讓心底升起一絲愛憐。
柊和忖了幾秒,想起自己的室友也是喜歡甜食的人,只要談到甜食就能立刻打起精神,如果這對雨澄先生也有效就好了…?
她輕輕拉扯了香太的衣角兩下便很快放開,纖指指向不遠處的店家,她說:「咖啡廳就在前面而已,我們點兩種口味分著吃,好嗎?」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啊!好的!」的確如柊和所想,那原本低垂著的肩膀瞬間就抬起,耳朵也似乎翹了起來。
兩人進店之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入座,還沒來的及觀看四周氛圍,便接到了服務生送來的菜單,香太的眼睛就這麼黏在菜單上了。
看到這麼多種口味的舒芙蕾,跟其他蛋糕甜品,香太有些苦惱的看著柊和。
「嗚,只能點兩種嗎?好難選。」
她將紙袋小心翼翼地靠在椅背上,也儘量不壓著了,放好後才跟著看起菜單,不自覺地也雀躍了起來。
「舒芙蕾除了伯爵焦糖蜜蘋果很推薦以外,抹茶紅豆白玉口味也很不錯…!啊、還有紅絲絨蛋糕和巴斯克乳酪也……嗯……」說著說著她也陷入了抉擇的困境中,想得眉頭緊鎖,沒發出丁點聲音,彷彿專心致志地解著難解的習題,對於選擇困難的甜食愛好者來說,的確是堪比期末試驗答題呢。
最後她點了壺水果茶,將這困難的問題留給了雨澄香太,畢竟怎麼說也還未答謝對方呢。
「不,請儘量點些您喜歡的吧。能的話也請務必由我買單,當成是方才受您幫助的回禮、聊表謝意,還希望您不要推辭。」小佐見柊和在咖啡廳裡似乎放鬆了不少,笑了起來的模樣更是柔和了些許。
「阿這怎麼可以,我也沒幫到什麼忙,而且我全部都想試試看,讓妳支付費用就太過分了。」香太撇撇嘴說完,就跟服務生說
「舒芙蕾系列的8種口味都來一份,然後還要焦糖布丁跟生巧克力香蕉派,再一份熱的大吉嶺。」
服務生一開始愣了愣,最後才說「先生這些份量都不少喔?可以嗎?」
「恩,請放心我會全部吃完的。」香太笑笑地回應。
等服務生離開後,香太看向柊和「柊和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幫妳把包包的背帶稍微修一下吧?這樣最少妳回去的時候比較方便。」
「咦、咦——!那、那我還要小的草莓塔和檸檬千層蛋糕…!」柊和趕緊在服務生離去前又加點了自己想吃的甜食,還囑咐服務生多給一副餐具。
想想似乎是第一次與男性來吃甜食,本來還想請服務生多給兩副刀叉,好讓彼此能分著吃的,卻是完全沒料想到男生的食量可以吃下這麼多的甜食,小佐見柊和在一瞬間產生了非常羨慕的心情。
「好的,那麼就麻煩您了。」她蹙起眉頭笑了,並不像是困擾的模樣,反而更像是在為自己單方面接收了太多他的好意而難為情。
她將單肩小包遞給對方,接著便看著香太著手修理起背帶。
總覺得好像什麼都會啊…?
「啊。」
「那個,雨澄先生真的沒有受傷嗎?我有帶著隨身的小醫藥包,也有止痛藥……如果您需要的話?」她偏頭說著,一縷髮絲隨著她傾首的動作垂落臉龐,淺金色的髮絲晃呀晃的。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香太拿出包裡今天剛幫母親買來做小飾品用的幾綑繩捲,看了看挑了暗紅色,繫上那繩帶的金屬扣子跟包包邊緣的金屬圈,反覆捲了幾層,確定牢固後綁緊再進行收尾。
「好了,這樣應該能撐到回去沒有問題的。」香太笑著將柊和的包包還給對方。
「嗯?中和小姐也這麼能吃呀?那八種口味跟另外兩個我是打算照妳說的分著吃的。」香太眨了眨眼,不過剛剛對方點的那兩個聽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果然應該要全部的甜品都點一份才對。
「阿...我..我沒事喔,沒有受傷啦...恩應該....」他目光飄移,看起來就是非常的不擅說謊。
休 息 中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好厲害…而且還細心地挑了合適的顏色…。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淺色的藍眸一眨一眨地,像夏日裡的汽水飄起泡泡、盛著碎光。
「謝謝您…!」她接過自己的包包端看半晌,微揚的唇角走露了些許喜悅。
「咦…!我以為您是打算全都吃掉的…所以……」她從背帶被修復完好的喜悅裡回過神,略是慌張地說了,她其實沒那麼大食量,點的那兩樣品項也是打算分對方一些的,要是真把草莓塔和檸檬千層蛋糕全吃了,她大概能飽上好一陣子。
在甜食面前終究是矜持不了呢…她在心裡嗚咽著,同時自方歸來的包包裡拿出了小醫藥包,逕自取出OK繃與藥膏。
「雨澄先生今天幫了我很多忙,所以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些什麼…不行嗎?」她抬眸望他,近幾是委屈的模樣。
看著對方有些委屈的神情,原本就漂亮的臉蛋更顯得楚楚可憐,香太縮了一下肩膀,根本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香太的眼神有些游移,他不知道要給對方看哪一處的傷口才能瞞過自己轉移傷口的超能力,他不想對方因此感到愧疚什麼的,畢竟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做他想做的,並沒有想要對方的感謝或是其他。
想了半天,只能露出左臂上當初轉移走上田身上的擦傷,只希望對方看不出什麼端倪。
「那就...麻煩妳了...」難得的,他的耳朵整個紅了起來,目光只敢牢牢的鎖在桌面的水杯上。
眼前的擦傷並不小,一點也不是能稱之為沒受傷的程度。柊和想起方才他放任傷口在手臂上,還拉著自己雀躍地走向咖啡廳,心裡難免感到愧疚。
長睫半掩,她沒見著他發紅的耳根,僅是撕開優碘棉片包裝,輕輕地擦在傷口處,緩慢地、謹慎小心地、不漏任何一丁點地。接著以棉棒塗抹上藥膏,再覆上一層紗布與醫用膠帶。外出用的醫護包終究不夠齊全,也只能做簡單的處理,但至少不再讓衣物摩擦傷口了。
「還有其他處嗎?」她蹙著眉頭問,這時才終於抬頭望他,那對發紅的耳朵映入眼簾,可她卻不太明白緣由,甚至下意識地歪著腦袋問了:「雨澄先生?」果然是很不舒服嗎?她想,稍稍湊近些許看他。
「謝...謝謝。」
原本正羞恥於自己說謊而不敢看向對方的香太,在對方靠過來詢問的時候愣了一下,最後也只能把脖子後面柊和原本嘴角的傷口給對方看。
「抱歉...」
「該說謝謝的是我,如果您沒有出現的話,我真的會很困擾的…而且我也會帶著氣憤的心,就這樣誤會了上田先生吧。」柊和笑了起來,她起身來到香太身後、著手包紮起香太脖頸上的傷口,在塗抹藥膏時倏忽間想起,雨澄先生的後頸為何會有傷口呢…?
她隔著紗布以指腹輕觸及傷部,略微紅腫的、帶著瘀血的…與自己方才嘴角上的傷口有些相似。
如果他的能力是屬於治癒類型,那為何不為自己使用呢…?或許能力的使用代價比她想像中來得大…又或者打從一開始她的假設就是錯誤的…?
小佐見柊和忖了半晌,最終也沒問出口,她發現他游移的視線興許是出自於這個原因,於是也沒打算讓他更加困窘。
「謝謝您所做的一切,如果有任何我能做到的事,也請告訴我。」她坐回原位,向他莞爾說到。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發現對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現,香太暗暗鬆了口氣也放心下來。
他想起小時候超能力剛覺醒的那瞬間,他幫助了一隻受傷的麻雀,回家想隱藏傷口卻被母親發現追問了半天的情景。
當母親知道原委的時候,雖然拍著他的頭說他做的很好,但他很明顯的看到母親紅了的眼眶。
雖然他不知道當時母親為什麼哭,可是從那時開始,他就養成了隱藏傷痛的習慣,不論是身體上的抑或是心理的。
像這樣把轉移的傷口暴露給家人以外的人看還是第一次,香太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對面的女孩。
「沒什麼,其實我未來的志願是當一名警察,我做這些並不是想要求些什麼,更何況其實我也真的沒有幫到妳什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休 息 中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這樣呀,我瞭解了。」
「不過,如果能讓對方表達關心或者感謝,或許也是一種體貼…?」她說,薄唇同時彎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並不像載有任何的埋怨或數落。柊和並沒有打算改變他人的意志與行為,她知道那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也不該那般逾越界線,因此眼下也僅僅是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不求回報固然是件好事,但若是能稍微肯定自我的行為對他人的價值,我想也許會更開心的也說不定。」話語甫落,服務生便接近桌邊,先給他倆上了茶。
柊和向服務生道了謝、將水果茶斟滿瓷杯,霎時間果香滿溢、精神也舒緩了下來。
「難怪您制伏人的動作很熟練俐落,如果有雨澄先生這樣的警察,總覺得很安心呢。」她端起瓷杯輕呼了幾口,白煙一瞬散去,卻又在吻上杯緣時模糊了她的眼睫。
聽完對方說的話,香太思考了一陣子,他似乎可以理解對方說的話,就拿父母來說,他們養育孩子都是不求回報的,但每逢母親節或生日,他有準備感謝的禮物或是卡片母親看起來都非常開心的樣子,而看到母親開心的自己,也會很開心。
「我知道了,謝謝。」香太垂眸露出溫和的笑容,他替自己倒了一杯大吉嶺,暖色的棕紅色茶湯溫暖了杯子,溫暖了他輕捧杯緣的指尖,也溫暖了他的內心。
「啊,因為我去警察訓練學校待了三年,那邊的教官都很厲害!」他瞇著眼笑著說。
在他說的同時,一盤一盤的蛋糕跟舒芙蕾也一一上桌了。
她在他瞇眼笑著時,彷彿看見一個追夢的少年,有些耀眼、如一日之初的晨曦,惹得她也跟著彎起了唇角,而那份笑靨在餐點送上後變成閃爍的喜悅。
「——!」她習慣性地將髮絲勾至耳後,接著便著手將草莓塔和檸檬千層蛋糕各切下三分之一,輕手輕腳地,盡量保持了甜點美好的模樣
放在她稍早之前請服務生多送上的空盤裡,輕手輕腳地推至香太面前。
「如果您吃得下的話。」她略是靦腆地笑了,誰讓方才她會錯意而急急忙忙也點了兩樣甜點呢。
「雨澄先生很常…像這樣品嘗甜食嗎?」柊和望著滿滿一桌的甜食,已經不是壯觀可以形容的了,她忍住了拍照紀念的慾望,將千層蛋糕切下一小塊、放入口中。
「阿....算是呢,尤其是使用能力之後,會特別想吃甜的,阿....這個好可愛!。」他看著一盤點綴著紅莓黑莓與奶油以及薄荷葉的舒芙蕾,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
「哥哥也會喜歡的吧。」香太笑著將照片發送出去。
看著柊和將自己的蛋糕分食給他,香太也拿起其他盤推到柊和面前。
「這個生巧克力香蕉派看起來也很好吃。」
他笑的憨憨的,只覺得世界上沒有比被甜食包圍更幸福的事情了。
柊和看著對方的動作,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不曉得是甜食的功勞,又或者是對方給人的氛圍,總覺得相當愜意。
「謝謝,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她拿起另一組未使用過的餐具,切下一小塊放進自己的盤子裡,霎時間跟吃甜點buffet沒有兩樣。
「雨澄先生的哥哥也喜歡甜食嗎?那下次您再帶哥哥一起來吧,這裡真的很值得推薦…!」
「不過…真好呢,我是獨生女所以…有點羨慕。」她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好像有些寂寥似的,卻又在她將對方推薦的生巧克力香蕉派送進嘴裡時轉瞬而去,入口即化的口感讓她一不注意就流露出了滿足的神情,白皙的頰側泛著淺淡的紅暈,眼眸半斂,身旁宛如漂浮著愉悅的小花。
「嗯!我會跟他約的!謝謝妳推薦的店。」香太瞇眼揚起像是貓咪的嘴角。
「阿...這樣的話,下次柊和小姐有想吃的店之類的,我們可以一起去,這樣就不寂寞了,還可以分享很多種口味。」香太似乎會錯意柊和的意思,以為她只是沒有人陪伴一起出來尋找好吃的甜食,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開口邀約。
香太看對方滿足的表情,也迫不及待的拿叉子切了一塊生巧克力香蕉派放入嘴中。
一開始接觸到舌尖的是鮮奶油的甜,再來是香蕉的香氣以及綿密,後來居上衝上舌尖的是微苦的生巧克力以及最底下的黑馬脆餅乾層,好吃到香太的眼睛亮了亮。
「這個...好厲害...糟糕...好好吃好厲害!」他有點語無倫次地給評語,但也只能說出來好厲害跟好好吃這兩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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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分享很多種口味……!
小佐見柊和偶爾會是和室友一起品嚐甜食,自己也經常外帶買回去,為了甜食倒是沒有任何不便,可是分享的這件事,雨澄先生的確是最好的人選…!甜食之友嗎……滿桌子甜點彷彿在誘惑著她,她下意識地將叉子抿進唇間。
「嗯!它的層次感真的很驚人對吧!」見著對方開心的模樣,柊和跟著笑了起來,不自覺地被他的愉悅所感染,接著她有些踟躕地、略是羞赧地說了:「那麼下次…去其他家吧?我會找到其他好吃的店的。」下次的約定。
她笑得輕淺,羞赧讓笑聲變得更加細碎,宛如極小的銀鈴落地般的響聲。
她接著將草莓塔送入口中,帶著香草香的卡士達與酸酸甜甜的奶油成了絕妙的搭配,再加上烤得恰到好處的塔皮,吃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負擔,她有些滿足地瞇起了眸子。
「雨澄先生有特別喜歡的甜食嗎?」她問。
「嗯!嘴裡好像有煙火!」香太想了想只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嗯!好呀,這有什麼問題!」他很自然的拿出手機,然後遞出自己LINE的QRcode。
「恩....我最喜歡布丁了!我覺得布丁類的甜食都很好吃!吃過最好吃的布丁是ヘッケルン 喫茶店的布丁!」似乎是回想起那記憶中熟悉又綿軟的味道,香太用力的閉緊眼呈現出了>W<的表情。
啊,好可愛。
她想,跟著笑了起來,而後才想起這對男性而言似乎有些失禮。
柊和拿出手機掃了QR CODE,接著不讓自己有半些遲疑地點下申請好友的按鍵。總習慣與他人保持些許距離的小佐見柊和望著眼前的男性,想著這樣的作為與邀約是合理恰當的嗎?自己是不是好好地保持了禮儀呢?興許是對方散發的氣質太過自然純粹,總不向人靠近的她似乎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些許,她不是有半些念想,只是不禁想著,這樣也無不可吧?
「ヘッケルン…是那間很有歷史的喫茶店嗎?」記得好像是堅持以老式作法製作布丁的…?柊和在腦海裡思索著微小的記憶,不知不覺將草莓塔吃光了,她啜了一口溫熱的水果茶,不自覺地發出了讚嘆般的吁噓。
「啊,是的!他們家的布丁一定要吃吃看。」香太開心的笑了笑,也開始一一品嚐起桌上的各式甜品,他吃東西的速度算快但是不粗魯,也沒有吃到一半開口說話的情形發生,感覺起來餐桌上的禮儀被教導的很好。
只是柊和可以看清那每次吃到美味的甜點時,那熠熠生輝的藍色瞳孔,以及笑彎了的眼眉。
「柊和小姐試試這個!好好吃!」他將煉乳純麥餅口味的舒芙蕾推到柊和的面前,這個舒芙蕾裡面有著壓碎成小塊的純麥餅乾,脆脆的帶著濃濃的麥香,搭上煉乳的甜味,有種特別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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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意到他吃飯時的模樣,不如一般埋頭猛吃的男孩子,也與端起食物便高談闊論的人相去甚遠,僅僅是滿心地品嚐著甜食,總覺得每一道餐點都變得更好吃了些。
「啊,好的。」她拿起為了分食而多準備的那組餐具,謹慎地切下了不大不小的一塊。
說起來很少與男性分食呢,上次是…國中的時候被爸爸偷咬了一口可麗餅嗎?
小佐見柊和一不小心沉入了回憶裡,她俯身以口就食,頰側的髮絲滑落些許,淺淡的金髮柔順如瀑,她就是連吃飯也不太願意束髮的,深怕脖頸上殘留的顏色痕跡入了他人的眼,不好看。
純麥的香氣在口中柔和地擴散,鼻腔也盈滿樸實溫順的氣味,而濃醇的煉乳凝滯在舌根,甜味近幾讓人發起顫,兩相搭配的十分合宜。
「唔…!真的好好吃…!」抬首吐露出的卻是空泛的感想,雙頰佈著愉悅而起的薄紅,唇角還沾上了些許煉乳,似乎是太過忘我了,甜食有如興奮劑似的。
阿,好可愛。
香太看著對方嫣紅的臉頰以及笑的彎彎的眉眼,以及微微揚起沾著煉乳的嘴角,這種愜意的跟某個異性一起造訪甜品店的經驗他還是第一次。
「那個,嘴角沾到了喔。」香太比了比自己嘴角的位置輕聲的提醒。
「……咦!」她花了幾秒才意會過來,急忙拿起紙巾擦拭嘴角,羞赧從脖頸竄上雙頰,那鵝蛋臉在一瞬間便漲成一片瑰麗,是比方才那抹薄紅更加張狂的朱色。
「………。」她將抹過唇的紙巾折起,唇角卻還是殘留著些許煉乳,那份慌張讓她沒能細心確認自己究竟是不是擦拭乾淨了,便是斂著眼睫,怯生生地說了:「不好意思…。」
咖啡廳裡略帶暖黃的柔和光線打在那雙長睫上,淺淡的影子覆於軟頰,這下就是連長髮也遮掩不了她笨拙的事實了,唇角餘留的煉乳在此時看來分外逗趣。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香太見對方雖然拿了紙巾擦拭,卻還是有大部分的煉乳殘留在她的嘴角,以及那似乎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更加紅潤的臉頰與垂下的眼睫,他忍不住揚起笑。
「かわいい。」
說完他微微傾身,伸出手用那略帶薄繭的拇指指腹替對方抹去在嘴角的那抹甜,而後他非常自然的將自己指腹上的煉乳給舔乾淨。
雨澄香太的笑容很是清爽,如夏初的風,沒有溽暑的黏膩,帶著春末香馥,是那樣令人舒心的笑。
他方才觸碰她嘴角、帶走傷口時,她來不及反應,而這次,那略是粗糙的感受卻殘留在唇角,明確的,甚至被過度放大,腦海裡似乎只留下了這件事,如眼前雨澄香太的那抹笑容。
小佐見柊和僵直半晌,杏眼圓睜,淺色的藍眸覆蓋漫天大霧,她低下頭,睫羽慌忙地眨了好一陣,視野才逐漸清晰起來,可腦袋裡還是軟糊糊的,她輕輕掩住自己發燙的雙頰,細如蚊蚋地說了聲:「……謝、謝謝。」那聲道謝沙啞不已,於是耳根子仍舊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她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假意地端起水果茶啜飲,可入口的液體卻失去任何味道,徒留若有似無的香氣在鼻前。
太丟人了…!
為什麼吃掉了?
才不可愛……請不要捉弄我。
慢了半拍的話語在腦中高速飛舞,她耐不起念頭的衝撞,便是半句話也沒說,逕自再次吃起甜食,吃起的速度比方才快了些許。
注意到氣氛的改變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香太沒有注意到氣氛的改變,他想起一開始柊和提的鯛魚燒便開口詢問。
「柊和小姐,我覺得鯛魚燒似乎很適合給孩子們,如果有經過請告訴我我買一些過去吧?」小朋友們一手捧著一個雕魚燒啃食的情景,想想就覺得可愛。
「對了柊和小姐是先吃頭派的還是先吃尾巴派的呢?」他想起這在他的朋友圈裡互相爭論的事情,有人說因為頭滿滿都是料,所以要留在最後享用,但也有人說,正因為頭滿滿都是料,所以才要立刻享用,不過對他來說好像沒差,他兩口就可以吃完一個,而且都會吃好幾個,想到這裡,香太笑了笑。
「…啊,嗯、嗯,好的……就在公園裡的拱橋旁…穿過公園剛好也是往二街的方向。」她記得上田先生寫的是XX町二街,恰好順路,她也能幫室友買些鯛魚燒回去。
多虧了雨澄先生的新話題,小佐見柊和很快地脫離了過於羞赧緊張的狀態,她望著他的笑容,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我的話…會從尾巴開始。」
「我也喜歡把好吃的東西留在最後!而且從頭有點……該說是下不了手嗎…感覺像是被盯著看…。」她微微蹙起了眉頭,接著也跟著笑了起來。
「嗯?這樣剛好順路呢!」
「被盯著看....阿的確呢,這樣會有點難下口。」香太從模糊的記憶中想起鯛魚燒的眼睛,如果自己在吃之前會看一下的話,或許也會難以下口,但事實上是他基本拿到就塞進嘴裡,所以才能毫無壓力的吃吧。
「恩,有道理,把好吃的留在最後,這樣收尾的時候會十分滿足吧,先吃掉好吃的,吃到最後可能會有點....空虛?」這樣想著,香太也打算以後如果吃鯛魚燒要從尾巴開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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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對吧!會有點罪惡感…!」畢竟鯛魚燒從紙袋裡只露出一顆頭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小佐見柊和似乎因為找到能理解的人而感到開心,喜悅又在她享用著甜點時回到了臉上。
「嗯!把喜歡的東西留在最後,會讓人很期待。」
「聽起來雨澄先生也是尾巴派的…是嗎?」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將早已切成小塊的檸檬千層蛋糕丁點也不留地送入口中,佐以水果茶,含進嘴裡時帶著酸甜香氣,入喉時卻又順滑,她幾乎快吃完了自己的甜點,也在不知不覺中飽了。
「不過這裡的甜點真的很好吃,從哪樣開始都很令人雀躍!」
「只可惜我有點吃不下了……。雨澄先生吃得完嗎?這裡是可以外帶的,如果吃不完的話也不要勉強哦。」她偏著頭說道,笑得很淺。
「嗯! 本來我不是很在意的,不過從今天開始!我是尾巴派!」香太笑笑的回答。
「柊和小姐吃不下了嗎?有所有口味都嚐過了嗎?」香太看了一下桌上的甜食,其實他在等柊和將所有種類品嘗完畢,如果有些口味沒有吃到就太可惜了。
「那太好了,我為尾巴派拉攏到一個成員。」
雨澄香太的話語讓她咯咯地笑了起來,長睫在愉悅裡瞇成一線,再次睜眼時清澈地倒映著他。
「嗯,大概嚐了一些。不過就算有缺漏的,作為下一次造訪的目標也很不錯呢。」她這次謹慎地將唇角都給拭淨,將紙巾摺疊妥當、髮絲順回耳後。
「我去一趟化妝室,請您慢慢享用就好。」為了不讓雨澄先生在享用甜點時還顧慮自己,她打算暫時離席,順道整理一下儀容,畢竟方才還追著上田先生跑了一段呢……。
「那就請多指教啦,尾巴派社長。」香太用略帶調皮的語氣回應著對方的笑容。
「阿,這樣啊,也好呢!我也還有沒吃到的。」聽對方這樣說,香太鬆了口氣,怕對方顧慮自己而沒有嘗到自己想吃的口味,這樣感覺就不開心了。
「恩,好!」香太點了點頭目送對方離開餐桌,然後便開始一盤一盤的端起將甜食吃乾淨,他用的時間沒有很長,總共也花不到10分鐘。
社長兩字讓她笑了起來,她揹著自己的小包熟門熟路地走向化妝室。
自包包裡取出梳子、化妝鏡,在昏黃的燈光裡梳櫛長髮,嫩金色的髮絲被光色染深,彷若沉靜了下來,細細梳過的纖指好似在安撫方才因著追逐而慌忙的每一縷髮絲。她在鏡前佇立半晌,伸手以指腹略是施力地撫過唇角,是真的沒有丁點痛感,也看不出任何痕跡,出手相助的雨澄先生呢?真的不要緊嗎?
她明白再追問下去著實過於失禮,可又不願單方面的接受對方好意……。她在思考間無意識地將柔順的長髮攏在右肩,給唇瓣抹上了護唇膏,再次抬首檢視自己模樣時,左側的白皙頸項撞進眼簾,有些毫無防備的模樣讓她愣了好一會,又是立刻以長髮遮覆,耳根子紅了起來。
這無關對方是怎麼看自己的,而是她始終對此感到不安。
她趕緊整頓完畢後踏出了化妝室,走向陳列櫃順道買了些麵包,還不確定上田先生家的狀況,但帶一些容易果腹,卻也算不是精緻的食物會比較好吧?
她在玻璃櫃前左思右想,最後是買了一袋的麵包與一盒奶油泡芙,提著紙袋走回原位時,發現一桌的甜點早已消失得毫無蹤跡。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不過…您真的吃完了……不會太飽嗎?」小佐見柊和略是驚訝地看著他,那雙薄藍的眸子一眨一眨地。
在清掃桌面甜點的過程中,香太邊咀嚼著,邊摸上剛剛被對方處理好的傷口,他想起剛剛柊和顫抖著手指告訴警察錯誤的方向,明明她就是受害者,通常這時候的正常人,都會氣憤地要求警察將對方抓起來。
而且剛剛這算是第一次被看到轉移後的傷口,還被對方治療了吧?
他揚起一抹苦笑。
「...優しい。」他放柔了目光,看向對面目前沒有任何人的座位,想到剛剛她嘴角沾上煉乳以及吃著甜品幸福的表情,他嘴角的苦澀笑容漸漸轉成了溫柔。
「いい子だよね.....」他想他之所以想要成為警察,想要守護未來的世界,就是因為世界上還有像她這樣的人存在吧,溫柔的,帶著如冬日和煦陽光般的笑容,溫暖著身邊的人。
就這樣香太在思考的途中,不知不覺的甜品吃完了,對方也提著一袋食物回到座位上。
聽到對方的提問時,香太才彷彿回過神。
他輕輕拍拍自己平坦的腹部眨了眨眼,舒芙蕾雖然好吃但是基本都是空氣,吃到嘴裡就化掉了沒有什麼飽足感。
「好像還可以吃鯛魚燒。」他露出虎牙笑了笑。
「要走了嗎?我去買單。」他起身往櫃台走去。
柊和買單
「好厲害……。」小佐見柊和眨巴著一雙眸子,最後咯咯地笑了起來,興許是與他的相處太過自然、安心,就連她也沒意識到自己的笑容變多了。
「啊、那個!」
「其實我剛剛順道買單了,希望您不要介意。」她開口喚住雨澄香太,接著縮起肩膀、略是羞赧地笑了,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失禮的事似的。
「還有這盒泡芙,冷凍後吃會很像冰淇淋哦!我很推薦…!」
她向香太遞出紙盒,手臂打得很直,近乎要塞進他懷裡,是決絕地、過於強烈的希冀。
「如果您會喜歡的話就太好了。」她邊說邊笑,淺金色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搖曳,好似玻璃高腳杯裡流淌的香檳,清爽而帶著香氣。
「耶!?」柊和見到了他極度慌張的臉。
「我...點了超多東西的,而且妳也沒有吃多少,怎麼能讓妳付帳?」然後他看向桌上的麵包跟手裡的泡芙。
「而且還買了這些...。」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他露出了明顯困擾的表情。
這間店的消費基本就不低,他沒有辦法接受他這樣吃還讓女孩子付帳。
他原本開朗的表情變的嚴肅,他鄭重的看向柊和說
「抱歉,我還是覺得這一頓該由我支付,您已經買了麵包跟泡芙,若是您這麼做是想要感謝我剛剛的事,請不要這麼做,我做這些事情並不是需要對方的感謝,而是我想這麼做。」
他從錢包內將剛剛帳單上的錢整齊的放在桌上並推到對方面前。
講完這些事後他像是鬆口氣又恢復了笑容。
「至於泡芙,我們去上田先生那邊後一起吃吧?」
小佐見柊和低頭望著錢幣與紙鈔,雨澄香太方才的表情深刻地留在腦海裡,於是她沒敢再抬頭,只是沉默地聽著對方的話語。
那該怎麼辦呢?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她停頓了好半晌,腦子某一處肯定是故障了,突如其來竄起的高溫讓她倏忽間什麼事都想不得,徒留一個個疑問在腦海裡魚貫飛躍,卻解答不了任何一個。
所以說自己什麼都不該做嗎?剛剛那樣做是不是踐踏了雨澄先生的好意呢?什麼樣才是真正的符合禮儀呢?
午後的陽光穿透落地窗,在地板上打出一方刺目的白塊,閃進了視野裡,她才終是將那些慌亂暫時擱置一旁,抬起頭對他回以禮貌的笑容,接著輕聲地說:「嗯…我明白了,抱歉讓您感到困擾了。」
她縮起肩膀笑了,將困窘夾進蹙起的柳眉裡、藏起細小的不安,接著輕手輕腳地將對方的堅持給收進錢包裡,不讓它發出丁點聲響,就怕惹得更尷尬似的。
「我…有點擔心過於精緻的點心是不是…會讓上田先生往後不太方便,所以也只買了些比較…嗯…口味簡單的麵包。」即便是孩子會喜歡的點心,若在價格上超出了上田先生能負荷的範圍,孩子們仍然是沒什麼機會能吃到,給孩子留下那樣的渴望未必是件好事…小佐見柊和如此顧慮著,卻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半。
「那我們走吧。」她抬首對他笑了,還蹙著眉頭、縮著肩膀,耳根子有些微紅。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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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有將錢收下,他如釋重負的微笑。
「阿原來如此,柊和小姐考慮的很周到呢...」香太摸了摸下巴
「那除了麵包外,我等等再買一些物資過去吧,像是袋裝米,一些馬鈴薯根莖類蔬菜,以及罐頭。」如果那邊生活真的這麼困難,這些麵包也只能救的了今天,明天後天如果他們沒有拜訪,孩子們吃什麼呢?
有米最少能吃飽,根莖類蔬菜以及罐頭可以久放,也能訓練孩子們分配食物。
「恩,謝謝妳。」香太對柊和露出笑容。
兩人在前往上田住處的途中買了一些乾糧物資以及米,最後來到鯛魚燒的攤位前,香太買了十份綜合口味的鯛魚燒,然後趁熱抓了一個
1.紅豆/2.奶油/3.芋頭/4.巧克力 口味的,剝了一半將頭的那半朝下放入紙袋遞給柊和。
「給。」
小佐見柊和頷首,輕聲應了好。畢竟還未知曉上田家的狀況,顧慮也多是徒勞,但謹慎些總是好事,況且雨澄先生提議的食物,不管對哪個家庭而言都是必備品。
於是他倆提著大包小袋來到鯛魚燒攤前,柊和正因自己幾乎沒能幫上忙而感到有些愧疚,物資幾乎都讓雨澄先生提著,鮮少接受他人好意的她很是不慣,回過神來才發現他遞來了紙袋,她迷迷糊糊地接過,往袋裡一瞥只見半個鯛魚燒,而且還是最令人期待的頭的部位。
「咦…!」
「頭不是最好吃的部分嗎…!」她迅速抬頭望他,滿臉都是焦急,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旋即低下頭去,眼角染上些許粉末般的紅潤。
「雨澄先生太照顧人了。」她鼓起臉頰,有些氣呼呼地,嗓子卻是放得很細,像是在為他打抱不平。
還是奶油的…!嗚…好像很好吃……
她緊抓著紙袋,一邊在內心數落自己貪吃,一邊埋怨雨澄香太的體貼太無微不至。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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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柊和出聲詢問的時候,香太已經把那半邊的鯛魚燒塞進嘴裡咀嚼吞下。
「其實對我來說都是一口就吃完了,鯛魚燒頭這樣給我糟蹋有點浪費,柊和小姐一定能好好享受不辜負它的對吧?」香太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柊和的頭。
「吃完後,這些鯛魚燒就麻煩妳提了。」他笑了笑,舉起手中那袋鯛魚燒。
頭頂傳來的重量與觸感嚇了她一跳,彷若投入湖裡的石頭,咚地一聲下沉,往湖底墜去,轉瞬間便遍尋不著蹤影,徒留湖面泛起朵朵漣漪向外擴作無痕,化成淡藍瞳眸裡的細小搖晃。小佐見柊和忍不住懷疑那不過只是錯覺,她下意識地伸手觸及自己頭頂,指尖落在髮絲上,她悄悄地抬眸看他,便見他笑得溫和而自在。
「……唔、嗯。」她接過整袋的鯛魚燒,想開口說好,卻發現羞赧與慌忙讓她以分毫之差錯過了回應的時機,只得用力地頷首取代回應,淡金色的長髮閃著如晨曦的微小光澤,隨著她頷首的動作跳動。
她低下頭,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一般,咬起那剩下一半的鯛魚燒,發紅的臉頰與耳朵藏在淡色的長髮之下。果然沒將頭髮攏在一旁是對的,但怎麼說也不該如此動搖呀,換作是平常,她肯定早就逃開了。
為什麼呢?因為覺得對方是個好孩子嗎…?
她小口小口地啃著熱騰騰的鯛魚燒,濃郁綿密的奶油餡在嘴裡化開,一不留神又被甜點給帶走了注意力。
果然好好吃啊……她想著,瞇起了眸子。
小早川 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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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太看著對方瞇眼享受鯛魚燒的樣子揚起了溫柔的笑。
一路上香太讓柊和走在人行道的內側,以免她與對向路人的擦撞,兩人跟著紙條上的地址找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
這個小院有些破敗,但是地板被清掃得很乾淨,院子裡也沒有半點雜草。
兩人到達時,院內有兩個女孩在院子玩耍,只是他們看到兩人的時候,立刻警戒的跑回房內。
「哥哥! 有人來了!」「陌生人!」
在兩個女孩跑進去沒多久,走出來的就是剛剛的上田。
「阿.....」他的嘴張張闔闔,滿是驚訝,他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真的會過來。
「我帶著物資過來。」香太將手裡的袋裝米還有根莖蔬菜罐頭交給了上田。
兩個小女孩看著那兩袋食物都兩眼放光。
「哥哥...餓餓。」「餓餓。」
小佐見柊和留意到了對方的貼心,卻是什麼也沒說,僅僅是跟著他的腳步與引導來到上田家,一邊趕在路途中吃完鯛魚燒。
小院似乎是經過一番打點,若非努力生活的人,是不會在乎生活環境的整潔與否的,思及至此,柊和悄悄地鬆了口氣,畢竟她並不清楚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若是連帶讓雨澄先生也落入謊言中,那可不是只有抱歉兩字可以說清的,只是她不願從單一面向判定他人,無論是外貌或一時的行為,那樣的誤會對她而言太沉重,於是她還是想親眼一見。
小女孩的眸子熠熠生輝,讓她安下心來,同時也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容,她將手中的袋子提高了些。
「在晚餐之前,要不要先吃點鯛魚燒當點心呢?」
「這位哥哥挑了很多種口味哦。」
小佐見柊和笑看了雨澄香太,接著將目光轉往上田身上,似乎也是想取得對方的同意。
小早川 獄一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手上沉徐徐的兩個大袋子跟溫暖關切的眼神,讓上田稍稍紅了眼角。
他輕輕撫摸身邊的兩個孩子的頭髮,並用眼神意示柊和的位置,兩個小女孩像是心有靈犀的點點頭。
「好~」「知道了。」兩個小女孩乖巧的靠到柊和的身邊,用水汪汪的大眼奶聲奶氣的開口。
「謝謝姊姊。」
只是此時院子大門口傳來東西撞翻的聲音,注意一看,是一個坐在輪椅上大致13至15歲的男孩,他身形偏瘦,皮膚蒼白,有些帶著藍的黑髮遮住了狹長的眼角,有些厚的毛毯蓋住了他的雙腿,他注視著香太跟柊和兩人露出歉疚的笑容。
「抱歉,打擾你們了。」
只見上田慌忙地快步地走了過去,將他的輪椅推回房內又走回來。
回來後他在紙上寫字交給香太
抱歉,他的名字是上田颯生,是我的弟弟,從小身體就不好,他一直覺得自己在拖累我,今天發生的事請別跟他說,拜託了。
他朝兩人鞠躬。
小佐見柊和笑了起來,她本想搖頭說這是雨澄先生買的,但想了想,此般不適體的說法恐怕也不是雨澄先生樂意的,她便是微微彎下腰,視線與女孩們同高,輕聲地說了:「不客氣,先去洗過手再來吃吧。」
她們應聲好,便牽著手跑進房子裡去,那小小的背影讓柊和笑彎了一雙藍眸,她正準備詢問能否讓他們進屋,以便使用桌椅,便瞧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男孩,她正想打招呼,卻被上田先生給阻斷。
她有些不解地眨著眸子,直到上田先生突如其來的鞠躬讓她連忙擺起手來。
「啊…關、關於這個請不必擔心,我們並沒有這個打算,也希望您不要介懷了,吶?對嗎?」她轉過頭看著雨澄香太,淡色的眉眼染上慌忙,似乎是想央求對方的一句肯定。
小早川 獄一
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香太也是擺擺手「說什麼呢,這樣就見外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他笑笑地拍了拍上田的肩膀,也笑看向柊和。
「請問,我們可以進去嗎?我可以幫忙洗米搬桌椅之類的。」香太抓抓頭說。
上田點了點頭,擺出手勢邀請兩人進入房子。
房內有些破敗,但是乾淨溫馨,牆上貼滿了孩子畫的全家福,以及花跟快樂明亮的顏色。
餐桌被擦拭得很乾淨,六張餐椅擺放的整整齊齊,桌面上面擺了一朵白色的小雛菊。
這時兩個女孩牽手到了柊和的身邊,伸出乾淨的小手,意示自己洗好了。
雨澄香太的話語讓她鬆了一口氣,她在他回望的視線裡跟著笑了起來。
總覺得好不可思議呀,雨澄先生。
柊和跟著兩人的腳步進了屋內,牆上的畫作吸引了她的目光,孩子是誠實的,而畫作能完全體現孩子的內心,從屋內擺飾與相處模式也可以看得出來是相當和樂的一家人。她看了好半晌,直到兩個女孩向她跑了過來。
「哇,做得好,我們吃點心吧。」她笑著拍了拍兩個女孩的頭頂,將鯛魚燒一袋袋取出、放在餐桌上。她倆二話不說坐上椅子,各自拿了一塊鯛魚燒咬了起來,外皮雖已冷卻,可內餡還是熱燙的,兩個小女孩一邊咬一邊呼呼地吹,吃得不快,絕非狼吞虎嚥,也沒有半點匆忙,不僅不貪心,也謹遵禮節。
柊和留意到了餐椅的數量,那是否代表上田家還有其他家人呢?她輕輕地偏著腦袋,思考要如何問起才好。
「颯生要不要也吃些鯛魚燒呢?趁熱吃才好吃哦。」她瞇起眼笑著問。
颯生的舉止看起來比一般同齡人要沉靜,方才他的視線就一直放在香太與柊和身上,似乎是想從中發現點什麼,直到柊和的詢問他才微微揚起嘴角。
「好,謝謝妳。」他推著輪椅到柊和的身側,拿了一塊鯛魚燒。
「哥哥他,對你們做了些什麼嗎?」他輕聲的詢問,而聽到颯生這麼問的兩個女孩也同時停下吃東西的行為,用水汪的大眼緊張的盯著柊和看。
小佐見柊和一瞬間流露了詫異的神情,接著很緩地眨了眨眸子、彎起唇角笑了起來:「為什麼會這麼問呢?」她的詫異是真實的,彎起的唇角卻也顯得自然,她將每個反應拉得長了些,好讓自己能更好的回答這突如其來的問題。
「要說的話是我對上田先生做了不好的事呢……」
「其實是啊……!我今天買了喜歡的繪本,太開心了所以走路時沒好好看路,差一點就發生大意外了……!」
「都是多虧了上田先生和雨澄先生哦。」
她彷彿在說著繪本裡的故事一般,用了稍稍誇張的語氣與表情,而在結束後她半瞇著淺藍色的眸子,帶著輕淺的笑容摸了摸兩個小女孩的頭頂。
「啊說到這個…!吃完鯛魚燒後要和我一起看繪本嗎!」她拍了下手,提出了好提議似的,實際上卻是試圖轉移話題。
嗚,話題會不會轉得太生硬了呢……這樣也應該不太算是說謊吧………。
小佐見柊和自我檢討中。
信任程度
觀察程度
追根究底
「嗯....。」颯生沈吟了一聲,目光緊鎖著柊和的表情,雖說她剛才解釋的還算是合理但是還是有異樣的違和感,他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揚起看似天真的笑。
「如果我現在去問另外一位哥哥,會得到一樣的答案嗎?」他漆黑裡帶藍的瞳孔有著精光,讓人覺得他內裡的深度比他的外表要深沉更多。
「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懷疑你們的善意,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正的經過,身為家人,擔心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也想為這個家多做一些事。」他微笑的看向奈津跟紡。
她詫異於男孩的多疑,淺藍色的瞳眸眨了半晌,而後很緩很緩地笑了,那抹笑意很是無奈,細長的眉頭揪在一起,彷彿在說著:說了拙劣的謊話真是抱歉。
小佐見柊和忖了好半晌,最後略是愧疚地笑了,她回望颯生那雙過於早熟的眸子。
她不確定是否該說實話,尤其面對著這群年紀尚幼的孩子們……她想起自己早些時間才向上田先生說過:孩子意外地很敏銳。
呀…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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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無法明說。」在持續了好些時間的沉默後,這句話語彷若嘆息般溜了出來。
「不過…希望颯生君多留意哥哥的行動。」
「…公園附近有個小教會,我認識那裡的修女,我也會先向她們知會一下,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前往那裡尋求幫助,也可以聯繫我。」
她從包包裡拿出小筆記本,迅速在上頭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與電話,以及教會的聯絡方式。
「我承諾不會讓教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但是……家人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想起自己方才險些讓警察帶走了上田壹河,遞出紙條的手幾乎要顫抖起來。若是上田家失去了唯一的支柱,眼前的三個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若哥哥有什麼異樣,請務必阻止他。」她將聲嗓放得很淡,將選擇權交給了孩子。
颯生靜靜的看著柊和的表情變化,僵硬的動作,以及說出來的內容,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嘴角有些苦澀,接過她遞過來的紙條。
「我明白了,謝謝您。」他朝著柊和微微一笑,然後轉頭安撫兩個女孩。
「沒事,我會找大哥聊聊的。」兩個女孩聽見颯生這麼說也都乖乖的繼續低頭吃鯛魚燒。
「你們在聊什麼呀?」此時香太靠了過來,他的目光放在了颯生跟柊和的身上。
「沒什麼,大哥應該要煮飯吧,我去幫手。」颯生笑了笑熟練的推著輪椅往廚房的方向前進,剩下留在飯廳的四人。
香太順勢的坐到柊和身邊。
注意到柊和的臉色嗎?
他嘆了口氣委屈的跟柊和說。
「抱歉,我沒幫上上田的忙,廚房被我弄的一團糟,所以我被請出來了。」
向女孩搭話
向香太搭話
柊和轉過頭望他、彎起了唇角,那抹笑意淡得幾乎要消失,她伸手輕拍雨澄香太的頭頂,彷彿在安慰他所說的那句抱歉。
「有颯生君在的話,沒問題的。」她說,也是說給自己聽似的。她無法確定自己的作為是否正確,卻也深知自己不該過度介入,終究是他人的家庭,她一個外人不該此般侵門踏戶。
「颯生君感覺是個很沉穩的孩子呢,有點不可思議。」又或者說經歷本來就會讓人變得過於早熟…?
她回過視線,將眸子落在身旁兩個女孩身上,不禁失笑。
那兩個女孩抬頭望向他倆,圓滾滾的眸子晶燦燦地,其中一個女孩的臉頰與唇角沾上了不少的紅豆餡,她開心地笑著說了:「嗯!颯生是可靠的哥哥!」接著將最後一口鯛魚燒塞進了嘴裡。
被拍頭頂的香太愣了愣,但很快露出燦爛的笑容。
「恩。」
香太不知道他們剛剛的談話內容,但既然柊和這麼說,那應該沒問題。
「嗯?感覺起來他是個很可靠的人。」香太回憶著對方的眼神,那眼裡沒有因病長期坐在輪椅上的黯淡,反而有種被世俗磨練後雲淡風輕的餘裕,那種眼神,跟哥哥有些相像。
香太聞聲望向兩個女孩,看著其中一個女孩吃得滿嘴是,他忍不住失笑。
「這裡怎麼有隻滿臉紅豆餡的小花貓呀?。」他起身靠了過去蹲到她身旁,用手帕替她把嘴角的紅豆餡擦乾淨。
女孩被擦完嘴角開心的說了聲謝謝,而香太的眼底盛滿了溫柔,兩人就這樣相視而笑。
「對了,想不想玩遊戲啊?」香太看著兩個女孩跟柊和問。
她看著雨澄香太那流暢自然的動作,倏忽間想起稍早時在咖啡廳,他也是泰然地幫自己拭去了唇角的奶油。
備著手帕的男性已經不是很常見了呢,雨澄先生果然是個成熟體貼的好孩子,不過反觀我……嗚,看來我跟小孩子沒兩樣呀。
小佐見柊和微微地蹙著眉,陷入自己的回憶裡,連身旁那兩個女孩先後舉起雙手,歡呼著:「要玩!!」的聲嗓也沒留意到,直至衣角被輕輕扯動,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才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孩已經被擦淨了小臉蛋,頂著一臉白皙紅潤的肌膚,瞳眸望著他眨了好半晌,而她淡色的眉眼逐漸染上了細小的疑惑與慌忙。
「……咦?……啊…!嗯!要玩什麼呢?」她點點頭,遲了些才彎起唇角。
「恩...捉迷藏...好像不太方便,畢竟是別人家。」香太想了想然後敲了一下手掌。
「我們來玩
吧!」|1.扮家家酒 | 2.123木頭人 |3.舉高高(?) | 4. 院子玩鬼抓人
小女孩們聽了眼睛亮了亮,拿出他們珍藏的玩具,然後分配了一下每個人的職位...香太是爸爸
媽媽是
1.2柊和 3.奈津 4.紡
其餘的是孩子們。
「哈哈,可以呦。」香太沒有想太多,隨意女孩們的安排,只是他偏頭思考了一下,當爸爸要幹嘛呢?出去工作嗎?
「……唔。」柊和略是遲疑地頷首,接著蹙眉笑了起來,那方秋波是柔軟的。
「那麼,可以請問妳們的名字嗎?」
「我是奈津!雖然念作夏天(なつ),但是寫成奈津(なつ)!」方才還被香太稱作小花貓的女孩舉手說到,那頭及肩的髮絲細看有些偏褐色,在她的一舉一動裡大幅跳動,服貼於額上的瀏海也因此有些散亂。圓潤的淺褐色眸子跟玻璃珠似的,在光下溜過一抹歡快的光輝。
六七歲孩子的介紹讓人難以理解,小佐見柊和帶著和善的笑容偏過頭,心裡是似懂非懂。
……唔,總之不是寫作夏天的夏…意思是這樣吧?
「我、我叫做紡…!」另一個女孩則是一頭長髮幾乎要達腰部,齊眉瀏海下是水靈靈的大眼,是難以察覺的深紫色,內裏藏著一絲膽怯。她跟著舉起手,小小的拳頭握得很緊。
「好!那麼!爸爸要保護我們和媽媽!爸爸和奈津要去打怪物…!紡和媽媽在家裡等哦!!」說完後的奈津咚咚咚地跑進房裡,拿出了有些殘舊的恐龍娃娃。
「怪物來了!爸爸加油!!!」她將娃娃丟在香太面前,自己則跑到了香太身旁,擺弄著一雙小拳頭。
一時之間沒事做的小佐見柊和眨巴著眸子,看著奈津開始於空中比劃招式,她咯咯的笑了起來、悄悄地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緊張的紡。
「等待爸爸和奈津的期間,我來幫紡綁頭髮好嗎?」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子,示意紡坐下。
「……嗯、嗯。」紡似乎有些躊躇,但仍是順從地坐在她指定的位子上。柊和自包包裡取出梳子與髮圈,輕手輕腳地梳開一頭長髮。
香太看著奈津拿出來的恐龍娃娃幾乎是一秒入戲,他輕拍自己的胸口。
「沒事的,爸爸會保護你們的!」香太瞬間自導自演怪物跟爸爸,像是扭打在一起。
「哇! 嗄嗄!」然後模仿怪物的聲音將娃娃蹭到奈津的臉上,逗得奈津邊笑邊揮拳,兩人稍微打了一陣,香太就抓著恐龍娃娃喊著
「惡啊!!!! 你們...打敗了我....給我記住...我會回來的...!」然後將恐龍娃娃給藏到椅子後面。
「爸爸!我們打贏了嗎?」奈津看向香太。
「嗯!我們打贏了喔!奈津好厲害呀!」香太開心的將奈津抱起來轉了一個圈,然後放下。
「嗯! 那我們快點回家找媽媽跟紡!」奈津拉著香太的手,做了一個開門的手勢。
「我們回來了!」奈津說完就衝過去抱住柊和跟紡,而香太看了彷彿也被感染,他笑著靠過去,抱住了三個人。
「我回來了!」
柊和將墨髮聚攏於手心,孩童的髮絲總是軟得令人生羨,她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她將一側的長髮編成辮子,再將所有髮絲束成馬尾,簡單卻別緻的。
紡的視線一直落在不遠處奮戰的香太爸爸與奈津,甚至在怪獸求饒時跟著拍起手來。她還沒來得及自鏡裡一探自己的模樣,便被撲來的奈津抱了滿懷。
「奈津好棒!爸爸也…好棒!」紡喊得有些生疏,小小的身軀緊緊裹住了樂呵呵的奈津,柊和正想伸手跟著輕拍他倆,卻被香太也給抱在懷中。
「…哇!」小佐見柊和下意識地僵直了身子,嫣紅自顴骨開始擴開,往眼角和耳朵的方向而,染成一片嫩朱色,在淺淡的金絲下格外清晰。
「………歡、歡迎回來…。」眼前是晃擺的橙色髮絲,捎來了些許清爽的氣息,似乎還有些奶油香馥…大概是雨澄香太身上的味道吧?
她想,略是害臊地歛下了眼簾。
注意到柊和的狀況
香太抱著三人的位置,可以看見柊和在淡色金髮中若隱若現的粉色耳尖。
他有些意動,覺得那耳尖看起來就像露在在金黃吐司邊緣的粉嫩火腿,十分的誘人可口,但又因為這個想法覺得自己十分失禮,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三人。
「接下來呢?」他揉揉奈津跟紡的頭。
「媽媽要煮飯歡迎我們回來,我們要一起吃飯!」奈津拿著玩具碗盤笑著說道。
柊和沒敢放任視線溜向香太,即便身子早已被放開,她仍舊有些僵硬,纖長的睫羽在紊亂的心跳裡緩搧,最後在奈津的呼喚下回過神來。
「…啊、嗯!那麼來煮咖哩飯吧!」
「咖哩!」
「好…!」奈津舉起雙手做出了萬歲姿勢,紡也在胸前握緊了小拳頭,看來幹勁十足,那模樣讓她忍不住莞爾笑了。
「那麼麻煩紡將蔬菜洗乾淨切塊,奈津就來煮咖哩塊吧!」話語方落,紡隨即拿著玩具蔬菜假裝沖洗,接著拿來紙板充當砧板,在上頭喀喀喀地以塑膠玩具菜刀切菜。
而奈津似乎是較心急的孩子,她迅速在鍋裡丟進虛假的咖哩塊拌了幾下,回過頭就問道:「啊!那爸爸呢?」
「嗯…那就請爸爸負責擺碗盤和試味道吧?」柊和一瞬間在雨澄先生與爸爸兩個稱呼間猶豫,最後敗給了奈津閃亮的眼神,決定好好地投入這場家家酒裡。她笑著將碗盤遞給香太,接著便回過神協助孩子們煮咖哩飯。
「阿,好!交給我吧!」香太接過碗盤餐具,在桌上擺放整齊。
擺放完後他坐了下來,他撐住自己的下巴看向三人忙碌開心的背影,他想著小時候媽媽總不讓他進廚房,但如果有妻子小孩的感覺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感覺似乎不壞。
想到這他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只是目光停在柊和的背影上時他稍稍停頓,怎麼說呢?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女孩跟之前認識的女性都不太一樣,
善良、正義又溫柔,而且很容易害羞,他有點想多認識這位女孩。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呆呆地看了一下LINE上對方的頭貼,然後將一旁的星號按了下去。
「爸爸!!咖哩煮好了!!試試看!」奈津端著一個碗跑到香太身邊,而香太笑著拍了拍他的頭,然後接過碗。
「我嚐嚐!」假裝將碗靠近嘴邊嘗了一口。
「嗯! 好好吃呀,這都是誰的功勞呀?」他邊說邊戳了戳奈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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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是大家的功勞!」奈津捧著小碗,開心地舀了一口又一口,兩隻小腳開心地晃擺。紡則是拿了隻絨毛娃娃,開始餵食起來。
柊和望著紡懷裡的絨毛娃娃,白色的趴姿狗狗有著大大的耳朵和烏黑的圓眼,毛皮上殘留些許除不去的污漬。
「這是紡的嗎?」她一邊吃著空氣咖哩,一邊問道,而紡有些害臊地點點頭,下意識地摸了摸狗狗的頭部,掩去了底下較為明顯的污漬。
見狀的奈津立即插進話題裡說道:「紡不小心把它弄髒了!大哥洗了很多次都洗不掉。」
「嗯…這樣呀。」她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卻瞄見颯生端著菜餚從廚房出來。
「啊、晚餐好像快準備好了呢,妳們也去幫忙拿餐具吧。」話語方落,奈津和紡立刻咚咚咚地跑向廚房。而她伸手觸及紡的絨毛娃娃,假借收拾之名悄悄地將毛皮上的污漬給淡化成白色,相觸的指腹緩慢地染渡了一抹褐,她沒打算讓誰看見。
香太是否看見
香太的目光一直放在柊和的身上,而柊和的舉動也剛好全落入了他的眼裡,他眼看著那娃娃上的髒汙漸漸變淡,全吸附到了她原本細白的指尖上。
「...」他沒有說話或發出聲音,只是目光全黏在那染了色的指尖上。
很快兩個小女孩端著盤子出來,盤裡的是簡單又好吃的義大利麵,見他們已經打算要用餐,香太便起身朝柊和打了個眼色。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家了。」香太跟上田說著。
「耶?哥哥姊姊不一起吃嗎?」奈津捧著義大利麵問。
香太聞言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奈津的頭笑著回應。
「我的家人也在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柊和趕在奈津和紡回來前,趕緊將布娃娃放回了原本的櫃子裡,畢竟要是被目擊的話就難以解釋了…她並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與行為被過度關注,於是在女孩們回來的時刻,柊和臉上的笑容甚是有些僵硬,她下意識地輕握起拳頭、將褐色的指尖藏進掌心裡。
眼前那雙藍眸捎來了訊息,她卻是在與香太四目相接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著,也許雨澄先生方才全看見了。
「嗯,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吧。」她笑著說,背好自己的包包、提妥了紙袋,先他一步來到門口,彷彿再多待一秒就會被指尖給出賣似的。
看著柊和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先一步到門口,香太笑了笑。
他跟著每個人都打了聲招呼後,就跟著來到了門邊。
看著已經近傍晚的天色,又想到剛剛這女孩才遇到搶案,讓她自己回去說不定會很害怕,他輕聲開口詢問。
「天色暗了,我送你到家裡附近?」
她與他一同踏出上田家,迎面而來的是燒灼的艷紅晚霞,強硬地為萬物添上一層橘紅新裝,而她在日光最後的氣息裡悄悄地吐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也鬆開些許。若是在這個天色下,染深的指尖也能被掩蓋的吧?
小佐見柊和聽聞那輕柔的問句,便是抬起頭回望他。
若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而提出這樣的提議,那還真是位過於溫柔的男性呢。
她搖搖頭笑著說:「我一個人不要緊的,謝謝您的好意。」要回到住處還得搭車上山呢,那樣可太麻煩人了。
「今天…各方面都謝謝您了,雨澄先生回家的路上也請小心。」她欠身笑著說,再次抬頭望他時卻不像是愧疚的模樣,而是真切地感到開心。
「這樣啊,那妳路上小心,走人多一點的地方喔,遇到什麼怪怪的事就撥我的LINE吧。」見對方拒絕自己,香太也沒有免強,只是像個老媽子一樣交代安全,看見對方的笑容,自己也揚起笑。
「掰!安全到家報個平安吧!」他朝柊和揮揮手,自己也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從一個大男孩身上聽見此番叮囑,柊和不由得感到詫異,她抬頭望他,一雙睫羽眨得好似蝴蝶的薄翼輕晃,而視野裡滿是濃烈的夕色,鋪天蓋地的,就連他的橘色髮絲也顯得深刻,對上的藍眸卻仍舊晶亮,是暮色裡的一片明燦。
小佐見柊和向他頷首淺笑,那樣的叮囑讓人倍感親近,一不留神便錯估了距離,彷彿彼此早已認識了很久。她揮手目送他前去了一段,才轉身踏上歸途,墨色的影子黏在腳尖後,宛如惋惜似的,往他的方向拖曳得好長好長。
小佐見柊和想,下次真的有機會再一起享用甜點嗎?不自覺期待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傻呢?
唔…是有點吧…。
她想得低下了頭,不自覺地微斂著軟眸、蹙眉笑了起來,耳尖的嫩紅掩在天色之下,於漫天彩霞裡悄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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