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她的聲音響亮的在店裡嚷嚷,就像是太陽進入了室內一樣,她讓所有人都要張不開眼,即便是小黑,也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每當她整個人的氛圍散發著比平常還要耀眼的光芒的時候,那對小黑而言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可以參觀嗎?!!」她說,說的沒有別件事情,就是有關於黑澤樂團表演的事情,他是有一點驚訝,因為黑澤一臉慵懶的樣子,怎麼樣看起來就不是會為了某件事情而衝刺的那種人,但是卻為了表演的事情拜託老闆,看來他對黑澤又有進一步的瞭解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練習室也是租的,我門樂團能聚齊的時間也不多,畢竟大部份的人都是社會人士,還有我話先說在前頭……那些來看表演的人阿,有70%是路過的人,30%是坐在附近休息的人,所以基本上,是沒什麼人會認真聽表演的,按照之前在路邊表演的經驗的話是這樣……。」
「我可以當那唯一認真聽的觀眾阿!」小都毫不考慮的,就這麼回應了,黑澤難得的露出爽朗的微笑,回著小都說著一言為定。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著小黑,小黑也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一樣,在板子上這麼寫著『我也會加油的。』看見小黑寫下的話,黑澤跟小都彷彿得到了什麼世紀大獎一樣,猛的一同上前抱緊了小黑。
……放開我阿,你們好可怕阿……。
小黑裡的那個東西確是這個想法。
『黑澤你是負責什麼。』
「樂器嗎?阿~我是鼓手,唉呀,說起來好讓人害臊──。」
看黑澤害羞的摀住臉,這倒是新鮮。
「阿!看!開始下雪了!」小都開心的指著窗外片片落下的雪花。
他透過小黑看著窗外,這才意識過來,時間已經從炎熱的夏日轉了半圈,冬天已經來臨了,已經沒有餘力去想,時間有過得這麼快嗎?的這件事情,他只是把視線轉向已經習慣在自己身邊環繞的小都。
「小都市從外縣市來到這裡的對吧?」老闆從店裡走出來看著今年的初雪,吐著白煙說著。
「阿,對呀。」
「那麼畢業之後,也應該會離開這裡吧?那樣可就要寂寞了呢。」
「老闆,別說這麼感傷的話。」黑澤附合的說著。
如同平日的談話,卻提醒了小黑,等到小都畢業的時候,一切又要回到原狀,他還是小黑裡的東西,他還是會過著不變的生活,而當時的小都,一定是在某處綻放著光芒才對。
小黑低著頭,稍微有點寂寞。
「小黑!」
「?」
「你也來唸我們大學麻,一定會很好玩的。」小黑搖著頭,唯獨那種赤裸的與人相處,是沒辦法的「哈啾!」隨即她打了一個噴嚏。
「好了好了,都進去了,黑澤你去泡茶。」老闆把大家趕進去店裡,點燃了招牌的燈。
*
「這樣子夠嗎?」她拿著的塑膠籃子,裡面裝了滿滿的零食,小黑點點頭。
他們今天要去參觀黑澤的樂團練習,雖然小黑今天原本有班,但還是被小都硬拉的拉過來了,當然是在老闆同意之後。
黑澤的練習室離書店有一段距離,他跟小都搭了公車轉乘地鐵過去,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穿著小黑搭乘交通工具,不過在拿票跟過閘門的時候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最後還是站務員笑著幫忙開門讓小黑過的。
『感冒怎麼樣?』列車上,他看著帶口罩的小都,舉起板子這麼問。
「阿──只是小感冒,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醫生?』
「诶?沒時間去看呢──。」
沒時間去看醫生卻有時間跑去看團練阿……。
她之前說過,正在跟指導老師一起參與某個建案,但他之前又聽說她正在籌備某一個大型比賽的參選,瞧她手機滿滿的提醒事項。
『你事情真多。』
「時間是一秒都不能浪費的。」她理所當然的回答著。
『那今天的時間。』
「是放鬆休息,這並不算是浪費喔。」她笑,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
練習室所在的地方,是在地鐵出去後步行五分鐘的一個的下室,因為市住宅區的關係,只有少少幾家便利商店,當他們來到練習室的時候,黑澤跟其他人正好在休息。
「這不是商店街對面書店的小黑嗎?」看來黑澤並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們今天會前來拜訪。
「阿──我忘記跟你們說了嗎?」隨意的黑澤看來到哪邊都是一樣的「簡單跟你們介紹一下吧──。」
因為從沒有過完樂器的朋友,所以不管是練習室,或是樂器,對小黑來說都很新鮮,這練習室大概只有五坪,作為樂團練習使用的話,連走路的地方都非常狹窄。
麥克風放在最前方,再來是鼓還有電子琴,經過黑澤的介紹,貝斯手叫做春日,同時也是主唱,鼓手叫做秋日,黑澤在樂團裡面則叫做冬日。
「為什麼沒有夏日?」小都不禁問起。
「因為我們三人都討厭夏天吧?沒人想當夏天阿。」
「團名呢?」
「團名叫做三季。」
『真是隨便呢──。』
「沒錯!」黑澤附和著,當時響名字的時候就沒認真想過要叫什麼正經的團名「這樣不也很好嗎?」
閒聊了一下,小都跟小黑坐在房間的邊角,聽著他們練習,曲子非常多樣大部份是改編過的流行歌,其中會參雜一些自創曲,是一個──不上不下,非常普通的樂團。
「阿對了,小都之前不是在學校的唱歌比賽得獎了嗎?要不要唱一下看看?」
「咦咦!沒有一首我會的阿!」
「那就唱一首你會的吧?」
「那我想想──。」
『你真的要唱喔。』小黑舉著牌子,但小都看也沒看的走向麥克風。
「那就剛剛那一首歌吧,我大概有記住歌詞。」
真的假的阿……。
她測試了一會麥克風,接著慵懶的節奏響起,這是黑澤他們樂團寫的一首歌,是他喜歡的旋律,不過是討厭的歌詞,說的是一個對生活厭倦的人,重新燃起希望的故事。
每次,聽見這樣的歌詞或是那樣的事,他總是覺得內心焦躁。
小都的聲音,清清柔柔的,非常清澈,只是那歌詞,使的他不得不出神,他最拿手的是慣性逃避。
當歌曲尾端的節奏緩慢下來,她第一個就看像小黑,他只是假裝的點了點頭拍手,但黑澤卻是看透了小黑一樣,皺著眉心搖頭,這讓小黑整個坐得直挺挺的。
等結束練習,其他都先離開之後,黑澤、小都、小黑,決定在練習是吃過晚餐才回去,當然除了小黑之外,小黑決不在外頭吃飯的,黑澤跟小都都知道。
「為什麼要組樂團阿?」他們坐在地上,把椅子拼在一起當桌子用,練習室也沒有廚房,只有在公共區有熱水氣,所以椅子上理所當然的擺了兩杯正在沖泡的杯麵,好奇的小都,會問這個問題,也是理所當然。
「因為有種焦躁的感覺吧。」
「具體的來說是……?」
「因為沒有目標吧,雖然說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但是──看著身邊的朋友們一個一個的往目標前進,怎麼說就有點不甘心的感覺?不,更準確來說應該是不安吧。」
「不安……。」
「我好歹也是還不錯的大學畢業的,但是我卻做什麼都不開心,因為沒有喜歡的東西,所以也不是別人推我一把,就可以坐成某某大事的那種情況,沒有任何解決的方法,因為我壓根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那是……什麼感覺?」她問,就像是不可思議會有人沒有生活目標一樣,她認為那絕對是一種異常,而黑澤看著小赤睜大的雙眼,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是羨慕你這樣的人呢,即使是現在的我,也打從心裡這樣認為。」
「所以才組了這個樂團的嗎?」
「沒錯,這就是由三個沒有目標的人所組成的樂團,不可思議的是,當練習著唱歌阿,心也覺得很充實,明明也沒有想要用這個賺錢幹嘛的。」
「這樣感覺也很好的呀。」小都吸了幾口泡麵,停頓的看著碗內的熱湯。
「而會下這個決定,則是因為小黑你喔。」
『……?』以為這個話題不會講到自己的小黑,其實早就已經在放空了,突然被叫到明字的時候,只是寫下了一個問號,這問號包含前面說了什麼,還有黑澤再說什麼,兩個意思。
「阿,小黑你沒再聽吧!」不過黑澤還是一下子就拆穿小黑了「哎……小黑你阿……。」
「但是!我可以懂黑澤你耶。」小都跟著說,這下小黑連寫都不用寫,臉上就可以直接看出一個大問號「小黑阿,大概是因為你有一種會讓別人開心的魔法吧。」
『什麼阿……。』
小都與黑澤兩人興奮的說著,而小黑裡的那東西時不時的看著兩人,他也,很喜歡小黑,是小黑救了他,如果沒有小黑,他現在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穿著小黑的那東西,並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他非常明白;小都與黑澤,就像是再討論一個他也熟知的名人那樣的感覺。
「我可以問一個有點私人的問題嗎?小黑你不讓別人看到你本人,除了工作之外,是為什麼?」黑澤問,小都在這個問號之後同時也看像小黑,而他並沒有不知所措,腦帶也並非一片空白──
──在他心底深處最深、最深的底方,答案就再那裡,最初的答案就在那裡;最初是討厭這個世界,但是在遇到這麼多溫柔的人之後,他明白了,他最討厭與最害怕的,其實是自己。
沒有自信阿……。
他只是停頓了一會,搖頭,黑澤說了一聲「什麼阿──。」之後便後倒在有限的空間之中。
結束之後,黑澤送他們兩個到公車站,她累了靠在小黑的肩上,公車就彷彿是行駛在太陽西下的那一條閃閃發光的地平線上一樣,小黑偷偷看著小都睡著的臉,不知不覺得將手收緊了一點。
07.
每次,入冬的時候,這一段回憶就會像沾了水的螞蟻窩一樣,一湧而出那些黑色的討人厭的記憶。
──***你害怕了阿?哈哈哈。
那個人嘲諷的聲音,他記憶猶新『長的好看卻很膽小呢。』那個人後面說的是這一句話,他咬緊了他的後齒,忍住想要往前揮拳的衝動。
──***逃跑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呵呵呵。
無數次,無數次,想要對那些人嘶吼,確總是將那些情緒吞下肚,任那些憤怒在腹內盤全,想逃走卻無法逃開,肯定是那時候開始討厭自己的。
把頭髮留長吧,只要遮住自己的臉,只要不引人注目,像空氣一樣就行了。
他側翻,把自己從回憶中抽離,看著窗子起了霧,飄下了一點點的雪,手機響起了專為老闆設定的鈴聲,還真是稀奇,今天是他的休假日,老闆很少在假日連絡他的。
「小黑!聽我說阿!再過幾天是小都的生日,你今天休假對吧,記得趁今天幫小都買禮物阿,她會很開心的。」
「……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不是朋友嗎?老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唷,欠我一次喔!禮物買好我要檢查,就這樣啦!」
喀。
「……掛掉了。」什麼阿,他的老闆,怎麼每次都這樣……禮物什麼的,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挑選過了,甚至已經不知道送禮的意義是什麼了。
再說,他沒有送過朋友禮物,不知道該從何挑選起『搞什麼阿……老闆到底再搞什麼阿。』心中一邊如此碎念著,一邊將自己裹的厚重,拿起了那一把遺落在暗處的黃色雨傘,厚重的外套,眼鏡、圍巾是必備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不穿小黑步入世界的街道之中。
就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買好了,也沒有為什麼,只是不希望在挑選禮物的時候遇到熟悉的人。
隱隱約約的記得,老闆曾跟他說過城市這一頭的街上有許多精品店,但實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還是沒能掩蓋住驚訝,那一條被紅磚鋪滿的小路筆直的貫穿橫著跨越的巷子,而那一路都是精品店的招牌。
然後他不禁開始想,小都喜歡些什麼。
因為是建築系的女孩子,平常需要做模型,手鍊或是戒指應該多少會有點不方便,送人果然是要送人家用的到的吧……恩……高級的美工刀?不,雖然小都肯定用的到,但應該沒人在送刀子的。
「……送餐卷應該不錯吧,書……?總覺得都不好。」所以會不會送一些普通的東西就好了,像是項鍊什麼的,如果是這種店家,這條街上倒是不少。
那麼,就決定送項鍊好了,但是……又該送什麼花樣好呢。
「…熊?鳥?」
他仔細的看著每一家精品店的櫥窗,但至使至終沒有走進去,就這樣在外面渡步,墊腳,試圖從店外看清楚店裡的商品,但似乎是行蹤太過可疑,老是被驅趕,很快的整條街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所有的店家都在拒絕他一樣。
崩潰與無奈。
他只是想要買一個禮物而已。
出自於習慣,他蹲在紅磚路與某條巷子的巷口,默默的嘆息著。
「哎……。」
「不好意思,你擋倒我的路了。」那聲音從他頭上傳出,他順著聲音看過去,那女人帶著安全帽,揮揮手要他到一邊去,只是先說著抱歉然後讓出了一個空隙。
因為太過於無聊,也暫時不想鼓起勇氣上街,出自於好奇觀察著那女性走進巷子中,拉起某處的鐵門,並亮起了巷子中某一家店的招牌。
「阿……也是飾品店阿。」他自言自語,然後就像是在語言之後呆滯,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動了起來,要不就去看看吧,這個想法,也是在腦中一片空白末約五分鐘後出現的想法。
他走近那家店,在店外端倪,但沒看見剛剛遇到的那個女性,想著想要趁她出現之前偷偷的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之後就付帳偷跑走的,不過當他開門的同時,那女性從店內走了出來。
「歡迎阿,你能遇上我開門,運氣不錯。」
「……。」
「有什麼想要找的東西嗎?」
「……不。」
「那有什想找的就跟我說吧,我大概會在這裡停留一兩個小時,然後要馬上趕到別的地方去,小心一點阿,我的店可是非常狹──」窄還沒說出去,她便聽見匡啷的聲音,而那正是他摔出去的聲音。
「唔、抱歉。」
「阿──沒關係的。」
在哪裡……剛剛摔出去的時候,墨鏡也飛出去了……。
他有點慌張的東張西望,而她優雅的走到某的櫃子前方,往櫃子下一探,摸出了他的墨鏡,不想與她對上眼,他只是一直低著頭,迅速的把墨鏡給帶上。
「我嚇了一跳阿……這位客人,你有一雙非常美麗的眼睛,那個眼神就像是我已經過世的摯友一樣……。」
「……鳥。」
「恩?」
「我在找一隻鳥……。」
「阿─阿──我自顧自的說起來了,你要首飾還是戒指,如果配的是你的眼睛顏色的話──」
「是要送人的。」
「是怎麼樣的人?」
「怎樣的人……。」他思考了一會,腦中浮現小都的臉,心中湧出些許溫暖,埋在圍金之下的他淺淺的笑著「她就像是我的希望……。」
「阿──戀人阿。」
『咦?诶?不是喔,店長,不是戀人喔!』雖然心中如此說著,但嘴巴卻毫無反駁的力量。
「那這個,應該很適合吧?」店長手上拿著的首飾,是一隻停駐在樹幹上的鳥,是一個做工精細,價錢也能夠負擔的起的首飾。
「不對……。」
「哪裡有問題嗎?」
「小都她是正在振翅高飛的鳥。」
「恩──原來如此,但是不管是振翅高飛的鳥,還是飛行中的鳥,最終找的不都是一個歸宿嗎?」
店長的回答讓他詫異的瞪大了眼,他從沒有這麼想過,但是這樣子沒錯,小都她──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她會完成學業,到別的地方生活,等到那一天,他也會笑著祝福他離開的,一下子就接受了店長的說法,沒錯,就是那樣的,就是它了……小都帶起來會很好看的。
「那麼……就這個。」
「我幫你包裝喔,你等我一下。」店長走過他身邊,身上散發著一種香氣,是一種木質的淡雅味道,非常好聞「這樣應該就可以了,我附上我本業的名片給你,放在袋子裡面,如果你缺錢,可以找我,我一定可以幫你,當然,你自身也要付出某些努力就是了。」
「謝謝……。」好酷的店長阿……。
*
「小都!生日快樂!!」
他沒預料到,商店街的大家居然幫小都辦了生日會,地點就在書店前面,一字排開的幾張椅子還有小小的烤爐,而書店的鐵門就這樣拉下來休息一日,小黑本人卻什麼也沒被通知到,阿不就還好他有帶禮物來嗎?這些大叔不要想幹嘛就幹嘛喔!
「小都,這是送你的禮物。」黑澤看來事先知道,一來書店的時後就先遞上禮物,然後轉身之了幾口美味的烤肉,小都也被拉進大叔堆之中,黑澤像他招了招手「小黑──你帶了什麼禮物?」
「……。」他把那白色的小袋子遞給黑澤。
「這是……這不是那間很有明的飾品店嗎!!等等,你為什麼一臉那是什麼東東的臉!你不知道這家店嗎?」黑澤不可置信的掏出手機,並把搜尋結果擺在小黑面前,正確的來說是小黑的的嘴前面「那個店阿!是某個星探開的店,大家才不是去買飾品勒,是想要被挖掘當明星的,聽說那個店長很會看人,如果中意的人,她就會把本業的名片給他。」
是喔,但他覺得店內的飾品也很美。
話說回來名片的話……他好像有收到,小黑摸了摸理物的袋子,確實有一張名片,他昨天回家的時後沒有拿出來。
「……。」另他詫異的,並不是黑澤看到名片之後哇哇大叫反應,而是……名片上的名字寫著的名字『海原 星。』
那是她母親的朋友……名片也和那時後他收到的一模一樣……。
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因為海原阿姨是過去少數美好的回憶,有一骨酥麻感從他的的肺部迸開,竄至他的大腦。
「小黑……你太厲害了,靠著這身裝扮去的嗎?」小黑搖頭,蹲下想看完黑澤手機上的那篇報導,但是穿著布偶裝實在太難滑動手機,所以他只看到了其中一段編輯與海原阿姨的對話。
『飾品店阿,確實是我的興趣沒錯,但那原本是我朋友的夢想。』
『原來是這樣阿──。』
『好幾年前過世了,是少數受得了我這種個性的人呢。』
『你說什麼阿,海原小姐,大家都說你好相處。』
『十年前根本不是這樣呢,所以我才想要開那家店,名字也是他取的,應該是因為我無法忘記她吧,她是我少數親密的朋友,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她的照片一定到處都可以看得見的。』
『所以那為朋友是?』
『咦?可以說嗎?她的名字叫***。』
波的一聲,心上有什麼東西往上然後破掉了,那是他媽媽的名字,原來,原來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沒有將他母親忘懷。
為什麼會這樣呢……那突然湧出的感受,捉著他的心令他想流淚。
「小黑,只能看不能吃,很可憐耶。」小赤的聲音從左邊傳入,黑澤的喧嘩聲也加入小赤的談話,他把禮物遞給小都。
──小都……謝謝。
在心理如此低語,默默的,緩慢的那樣說了。
在那之後,黑澤說,小黑好像一整天都在微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