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做算命總會遇到一些比較特別的人，偶爾也會在聊天時恰好聊到最近的煩惱，而莫逍遙就常常用這種方式賺到一些額外的外快。

不過這可煩惱了啊，雖然說是他自己接下的工作，但突然要找一個能騙去當苦……我是說能去幫忙有人突然請假的可憐工人們的人，這還真是有點難呢。

哼嗯～這可怎麼辦呢？他可不擅長體力活啊，很容易昏倒的。

就這麼巧，他才剛抬頭便看見了前陣子一起玩過國王遊戲的某位比他高上不少的同學。

記得他叫——

「哎呀，這不是黎同學嗎？」感覺有點套近乎、但他不管，反正現在他確實是在套近乎沒錯，畢竟急需一個力氣夠大感覺又能騙一下的同學啊。

喊他黎同學的他聽過不少，但黎膺發誓，這是他聽過最官腔的的一位。

眼前人一雙不知道睜沒睜開的細長雙眼正在不懷好意地打量自己，隨意晃動的身子將耳朵上的中國結也帶了起來。

靠著破碎且不怎麼友善的記憶回溯，這人應該是前陣子和于漣一起玩國王遊戲，那個老是跟自己中同一個指令卻總在迴避任務的投機份子。

「怎？」彷彿連說話都懶得出力，只吐出短暫且俐落的單音節，他不覺得像他這樣朋友稀少性格還很扭曲的人，會有貴客自己找上門。

哎呀，真不友善。不過無所謂就是了。

「這不是因為看見了你就過來打聲招呼嗎？」他的雙手拍在一起，湊到臉旁就像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的露出了明顯有求於人的笑容，招牌的貓嘴勾起了自然的弧度——至少看起來是自然的。

接下來該怎麼掰才能讓人乖乖聽自己的話呢。

「是這樣的，我手邊有一件事非學長你幫忙不可，如果你願意協助我的話我會很開心的。」那雙合著掌心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臉前，抬著頭微微皺眉看著人的模樣著實讓人感覺是在真誠的請求幫助，而不是另有所圖。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偏偏黎膺的特別大，從來就覺得自己會成大事，而不是變成社會螺絲釘的一員。眼前少年的說出的話語中，有著＂非他不可＂這魔幻且具有排他性的詞語。

專屬於他能完成的任務，只有他能夠辦到的。

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甚至都不知道叫甚麼名字的學弟有求於我？求的甚麼？

儘管內心也浮現出多次懷疑，但過於信任自己辯論能力享譽全校以及校排成績靠前的黎膺此時覺得，能以這些優勢被人所知且委託也是不錯的。那些額外的雜音，也就這麼算了去。

「我不做白工的，可以理解？」掃了學弟一眼，默許了協助，也沒少索求報酬。
虛榮心到底大到失準，大到沒能判斷出，說不定眼前人所求的並非是他自身引以為傲的那些長處，而是別的。

「所以名字？聯絡方式？細節？」也沒等對方有異議，逕自問起了後續流程。

這可真是，他什麼都還沒說啊，那幅莫名其妙的高傲是怎麼回事？不過算了，反正看起來像個笨蛋。

「當然，該有的報酬一定有的，這個學長不用擔心。」莫逍遙把手搭在了黎膺的上手臂輕拍兩下，看上去就像非常期待對方能有好表現的模樣。

嗯，夠結實。他想著。

「學長明天假日有空吧？請你到我等等傳給你的地點集合，我再帶你去。」他順勢地拿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Line，準備等等和黎膺先加個聯絡資訊好方便傳地址。

……希望明天被發現是要去做什麼他不會殺了我吧。

環視了一下現場，外籍和本地勞工穿梭鷹架之中，跑進耳朵的語言顯得雜亂不清，塵土隨著風四散在未完成的地基上，悶熱氣候中帶點他人汗水的氣息讓人不想多留此處。

看著身邊隨著目的地越接近，就越企圖與背景融為一體的逍遙，再看看面前汗如雨下，告誡著他今天進度沒完成不用走的工頭，黎膺還是能得出結論的：我他媽被坑來做苦力活？

「開甚麼玩笑？」語尾略顯大聲的音量明顯含了怒氣的說道。
不僅是對身邊試圖落跑的少年，也氣自己過於魯莽與不察，現在的自己跟詐騙集團受災戶簡直不要太像。

「你覺得我會讓你逃跑嗎？莫逍遙。」用力抓著逍遙略比同齡纖細的手腕，彷彿重現國王遊戲的第一輪與他搭檔的光景。

身高加深了映在逍遙身上的陰影，黎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做工，我也不做，我們今天就一起睡在這個鳥地方。」

莫逍遙自然是不想被發現到自己的意圖，本來也打算就這樣悄悄溜走、事後再來請人家喝一杯飲料，拿個部分工錢就走。

果然還是不該隨便抓一個人來嗎？莫逍遙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手腕上的力道讓他有些生疼，但並沒有表達出來，只是繼續笑臉迎人的試圖平撫黎膺的怒火。

「哎呀……這真的只有學長做得到嘛，我沒有騙你喔，我身邊這麼有力氣的人可不多啊。」距離的縮近讓他下意識的往後退，畢竟他仍是不擅長和人吵架的類型，要是被揍的話那更是沒辦法了、他的身體可沒那麼結實啊，可以的話他也不希望如此。

「我可沒辦法幫上多少忙啊，不是學長說願意來幫忙的嗎？」他用細長的眼睛注視著對方的褐眼，然後又把視線轉向盯著其他地方，表情滿是沒有誠意的道歉。

「就你那身形，我也不指望你能做多少。」用輕蔑的斜眼將莫逍遙從腳掃到頭，這人要是走在颱風來的路上肯定會被吹著走吧。

當然，知曉最根本的問題是糊塗應了約的自己，莫名的責任感促使他必須完成這項委託，但這個用話術繞他玩的人總該負起點責任義務。

「總之就是給我幹活，我沒停你也別想停，懂？」鬆開了使勁的手，接著道：
「剛才的工頭和這裏的員工你也看到了，身上刺了甚麼你心知肚明。」留意到了工頭與一些員工的刺青，十之八九是狠角色。

「要擺爛我隨時奉陪，反正鬧事不會只有我被砍。」賭上這點順便加大了一點嚴重性，逼得對方不得不捲起袖子跟著自己一塊工作。

黎膺順手抄起一袋砂土放在手推車上，準備要運向隔壁缺原料的場所，像是想起了甚麼，回頭對著連抱著幾塊磚頭都很吃力，可憐兮兮的莫逍遙說：
「對了，等等別再說些有的沒的浪費口水，這些時間都夠你多搬上兩塊磚。」

唉，就當他自己失算吧。也只能跟著做事了，畢竟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看起來不好惹的傢伙，想想當初跟他聯絡的工頭好像還是穿著長袖來算姻緣的。

被放開後，莫逍遙甩了甩自己被掐出了紅印的手腕，果然這位學長很有力氣啊，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稍微偷點懶應該也不會被發現吧。

本來想用自己沒吃早餐當作藉口的，結果在說出來之前就被下了封口令，想著感覺黎膺也不會就這樣放過自己，索性就不說了。

不過要讓他做體力活果然還是有點吃力啊，他的力氣一直都不是很大，光搬手邊的幾塊磚放到推車上就快不行了，只有在把手推車運到另一邊工地時才能稍微喘息一下。

為此，在把手推車清空後，他在沒有人看見的工地角落偷偷拿起了口袋裡的糖果塞入口中，並偷懶了一段時間才回去繼續搬感覺永遠搬不完的磚頭。

專心的忙活了一陣子，放棄抵抗的任憑汗透濕自己的襯衫，檢視了一下目前的進度，竟比自己想像中的超前，或許是莫逍遙有認真的在做事。
因超前進度而放鬆才意識到，跟著一起來的同伴早在不知不覺沒了人影。

黎膺是在一處還未到施工進度的陰涼處找到他的。

莫逍遙正靠著充分吸足陽光熱度的石料牆壁閉眼休憩，儘管將整個人都塞進了陰影之中，還是止不住的直冒汗，臉色也比來之前更顯慘白，嘴巴微微張開卻是為了呼吸而不是開口說話。

也沒出聲打擾他休息，黎膺轉身離開陰涼處，再回來手上已經拿著兩瓶在大桶子中冰鎮過的寶礦力。

「喝吧。」肯定是中暑了，要是這傢伙熱傷害太嚴重，做了一整天的工的自己還得肩負帶他回家的使命，想想就自找麻煩。

既然懲罰的目的達到了，還不小心多了一項熱中暑，超前進度的喜悅讓黎膺消了氣，自然也沒打算逼死對方。

「你在這休息，剩下我弄，弄完再喊你。」

他是真的很不擅長做苦工。悶熱的天氣加上低血糖導致的貧血讓莫逍遙很快地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佳，雖然及時跑到陰影處了，但身體的溫度仍是遲遲下不去。

嘴裡的糖早就融化，補充的熱量根本比不上不停流失的水份和能量，只能把自己盡量縮小，讓陽光不再直射身體，也盡可能的汲取更多氧氣來讓意識不至於昏迷。

黎膺的聲音對現在的莫逍遙來說跟幻聽沒兩樣，雖然平時他的表情就和閉著眼沒甚麼兩樣，但此時他是真的只能看見一片黑，並大概從所處的地方推敲出對方拿了什麼過來。

「嗯……學長，能幫我開一下嗎？我現在有點沒力氣。」嘴角勾起就像平時那樣死撐著一個看起來無恙的笑，但他的手現在是真的沒什麼力氣能開瓶蓋了，就算是他都覺得自己這個請求看起來有些矯情過頭也一樣。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啊。早知道就不省那點早餐錢了，至少現在狀況會好一點。

「可以。」快速的應答了莫逍遙的請求，體能的消耗讓他也變得少言，本來其中一瓶運動飲料是要給自己的，但眼前飽受熱傷害煎熬，連出力都無法做到的人看來比他更迫切的需要。

快速的將瓶蓋扭開，怕眼睛快睜不開的虛弱學弟一個不小心會打翻，將其中一瓶扭開瓶蓋後又輕輕地轉上，放在了對方腳邊，另一瓶則是好好的交在逍遙手中。

「拿的動嗎？」像極家長檢查拿碗的孩子，因燥熱而動作有些粗暴的將對方的手扶上了瓶身中間，確認了對方雙手有好好的拿著飲品後才鬆手。

鬆開的手還殘留些與對方的慘白臉色搭不起來的微熱溫度，等下一輪休息再給他送點水分來吧。

走遠陰涼處回到工作現場，回去前不忘給自己重新撈一罐冰水。
「上次800跑走看起來還蠻能扛的啊…」
不遠的往返路程中，黎膺不知不覺將那天的國王遊戲的逍遙身影與今天重疊。

拿起水瓶的力道還是有的。雖然他仍是有些手抖，但也不至於讓瓶子被打翻。

當那雙相較於他有些冰涼的手覆上自己，莫逍遙一瞬間有種想多碰一下的錯覺，但果然還是手中的水瓶更冰，那股想法一下子就從他的腦海中消散而去，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只不過是一瓶飲料，黎同學可以不用擔心。莫逍遙隱約記得自己這樣回覆了對方，但腦內嗡嗡的耳鳴讓他連自己究竟說了甚麼也不清楚。

在對方離開了他所在的陰涼處後，莫逍遙才開始不停灌起手中的飲料，運動飲料的水分和沁涼滑過他的喉嚨，燥熱的溫度也下降得很快，本來逐漸模糊的意識也開始恢復，眼前的景象也終於慢慢能夠聚焦。

他低下頭看見了被貼心的轉好瓶蓋的另一瓶飲料，忍不住將拇指貼在貼近瓶口的圓頂處輕輕磨蹭幾下，享受著手裡溫度下降的瞬間。

休息的時間很漫長，期間有幾個工人路過和他搭話了幾下，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也沒有多責難，反而是給了一些能補充能量的液態補品，讓他能夠更快的恢復體力。

其實這裡的人也不錯嘛。莫逍遙看著吸收了陽光而變得滾燙的鐵皮圍欄，又看了看遠處搬運著更多水泥袋的苦命人，心底那微小到比螞蟻還小的罪惡感緩緩地湧上，而後又被輕鬆泯滅。

「需要拖車拉你走人？」黎膺頂著滿身不只是自己的汗水臭味走向稍微緩解中暑的莫逍遙身邊，不在意與眼前的人共享這份付出勞力後的額外收穫，這輩子就連跑馬拉松都沒這麼臭過。

看著眼前的莫逍遙也就比之前精神好上一些，雖能對著附近準備收工的工人們打些招呼，臉上若是沒有剛好透著夕陽的暖色，仍然會發現比一般人蒼白的臉色，四肢也因過度使力而發軟。

走也走不上幾步路，搭車又嫌浪費，記得這學弟的家應該就在附近。

看著抬頭回覆了自己不介意被拖車拖一路，反正異樣眼光共同承擔的中暑少年，黎膺腦內迅速的跑著走馬燈。

要是他走到一半昏厥怎麼辦？我用拖車帶著他會不會被誤會成霸凌事件？他要是帶著家屬一狀告上學校鬧上社會版面……？

等待那些喧囂而上的奇怪念頭停下，暗自做了決定的黎膺獨裁的喊住差點要向路過的大叔借輛拖車的莫逍遙。

「上來，我背你，你家反正在這附近吧？」

絲毫沒有察覺，這個舉動或許是自己僅存的一絲罪惡感所促使的。

身體確實比稍早前好上不少，至少腦袋的嗡嗡聲沒有剛中暑時那麼嚴重，雖然四肢仍無法出力太久，但只是站起來或走幾步路還是做得到的。

正當他想張口請工人借他們一輛小拖車時，黎膺不只是制止了自己，甚至還背朝他蹲下、說出了感覺好像什麼少女漫畫裡會出現的台詞。

不過漫畫終究是漫畫，那種心動還是感動什麼的通通沒有，有的只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愣住——雖然確實、他家就在附近沒錯。

「……哼嗯，你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啊，黎同學。」在黎膺差點賺頭催促之前，莫逍遙收起了愣住的神色這麼說，嗯、還好剛才這個人正背對著他等待，所以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啊。

拖著還沒辦法好好出力的腿跟手，他單手扶地後將膝蓋一頂，站起來慢慢移動到對方身後，雖然對於這麼近的肌膚接觸實在還是有點牴觸，不過眼下情況可不比感冒發燒還去學校好到哪裡去。

莫逍遙嘆了一口氣，從背後將手環住黎膺的脖頸，身體的重量也慢慢壓在對方比自己寬上些許的背上，並讓整個胸口和腹部貼在上頭，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體溫因虛弱而降低太多、又或許是因為對方勞動了一整天所致，他感覺眼前人的溫度比自己還燙上不少。

「學長的體溫還真高啊，而且汗味好重。」非常自然的耍起嘴皮子來，在感覺到黎膺把手放在自己膝蓋後方的一瞬間便被架得騰空，他的下巴也順勢靠到對方的肩膀上，手更是收緊了幾分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我家就在附近沒錯，不過沒人在家就是、如果黎同學不想管我的話可以把我丟在家就好，我不介意。」不知道是基於什麼樣的心態講出了這句話，也或許只是下意識的隨口提醒一句，莫逍遙對這樣習以為常的事並沒有想那麼多。

「恢復怎還有分區塊的，嘴巴好特別快，話多了？」自己跟馬一樣馱著對方，連發火的力氣都想節省，背後的乘客倒是挺能說，自已也恨不得馬上直奔回家換掉被汗水充分佔據的服裝，根本不需要再重複。

走了一陣子，黎膺因為過度負荷的體力開始少言，逍遙也因為沒有藥物的幫助和水分耗盡情況下逐漸不適，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而黎膺沒有想到的是，來到對方家裡，是真的空無一人。

待在了沒有過多生氣的房間一陣子他逐漸感到焦躁，他以為對方家長會回來接手。

「家人甚麼時候回來？」
稍早說過的，不會有人在家。
「你晚餐跟藥怎麼辦？」
吃不下，中暑就睡醒放著讓他好。

這人當自己是豆芽菜？喝水就能長？聽到回覆黎膺真不能相信，全身的燥熱難受又時不時的催促著他返家休憩，自己真的不想留在這跟他小眼對小眼。

也不能將他一人放在這裏……古怪又沉重的社會跑馬燈又開始在黎膺腦中運轉。

終於，黎膺首先用了app叫車，再撥了通電話。

莫逍遙攤在自家椅背上，不是很能清楚聽到確切的交談內容，但撥通前從黎膺手機外洩出充滿朝氣和可愛元素的來電答鈴，他覺得還是蠻耐人尋味的，還沒開口虧是不是打給女友，黎膺首先就搶了他的話語權。

「鑰匙帶好，你跟我搭車回家吃藥用餐。」

他是真的很累了，剩餘的體力大概也只夠他洗個澡後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到想睡覺為止，這個時間就是他再累也沒辦法一下子入睡，真是個尷尬的時間。

就這樣癱坐在椅子上，他又是什麼都來不及說就這樣被擅自決定了要去哪裡、要做什麼，這種像被命令般的感覺沒有很好受，但實在也沒辦法說些什麼，只好發出小小的抗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希望下次能先問過他再決定啊。

「黎同學繼續這麼獨斷的話可是不會受女孩子們歡迎的喔，我是算命的看得可多了呢、要好好聽聽別人說話呀。」忍不住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抱怨，不過也知道黎膺這是在為自己著想便沒有多說什麼觸霉頭的話。

但扣掉嘴巴壞這點，這個人倒是也還算溫柔就是了。莫逍遙想起了稍早前替他扭開瓶蓋的舉動，跟這時候的擅自行動相比還真是天差地別啊。

今天就先跟著去吧，反正也不算虧，如果真的昏倒了至少也會有其他人注意到，就當去一趟學校也不是不行，甚至能賺到一頓晚餐。

他們就這麼互相有一句沒一句又是嘴又是嗆，好在彼此都沒什麼力氣生氣，所以只把戰場放在嘴上功夫而已，並沒有上升到真的打起架來。

「啊，計程車的錢我不會幫忙出的喔。」直到上車前都還在討價還價，兩個髒兮兮的人就這樣一起上了車朝向黎膺的家前進了。

——喔，忘記問能不能順便洗個澡了所以沒帶到衣服，算了、有必要的話再跟對方借一下吧。

這個人不會不願意借給他的、吧？至少莫逍遙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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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黎膺中陪人家對交流，後面一不小心越打越長哇勒……黎膺真的是太帥了……

沒想到他們真的去搬磚 （蛤
＆偶才謝謝葉山中跟我對交流，這麼有耐心的等我單指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