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腰間繫繩隨著人下樓的腳步晃呀晃，都還沒到一樓呢，埃凡茲已經喚著早一步起床的愛侶，周末清晨他還是想看著最愛的她在懷裡睡眼惺忪地說聲早安，而不是睜開眼和空無一人的被褥和枕頭大眼瞪小眼。
　　「海蓮娜？」油脂在鍋裡翻騰的香氣溜到鼻尖，男人嗅了嗅卻聞不出今天的早餐是些什麼，嘴裡依舊喚著人，慢悠悠地晃進廚房想找他的可人兒。

　　「羅？」海蓮娜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簡單的抽空回過頭瞥上一眼，隨即皺起眉頭。
　　「你怎麼還沒換衣服？」有點敷衍地在埃凡茲吻過她臉頰後回吻，隨即又轉頭繼續擺弄兩個人的早餐。
　　「等一下就要出門了，不是說好今天要去斜角巷嗎？算了你先讓開，早餐好了。」海蓮娜用肘推了推人，離了爐的煎鍋正忙著把鬆餅跟肉排送去盤內。而隨著海蓮娜轉身微微飄起的裙擺，不難看出她早就在圍裙下方已經換好衣服了。
　　「別再愣了！快去換衣服，我收拾收拾等你。」邊說著又揮了下還有待清潔的煎鍋趕人。

　　還在夢境邊上徘徊的人終於被她戳破泡泡，埃凡茲飛快眨了眨眼才終於想起，今天他可是提了行程，要去斜角巷買件新的長袍。
　　「噢……呃，好。」隨口糊弄了句答覆，眼下裹在身上的居然還是睡袍，腳跟一轉，男人急急忙忙地衝回二樓，翻起衣櫃趕緊換起衣服。

　　折騰了會，埃凡茲總算是穿著身筆挺襯衫解決了豐盛的早餐，在海蓮娜的注視下穩穩當當地將碗盤餐具全送進水槽，緊接著揮起魔杖，讓水流牽起碗盤，伴著清潔劑跳起舞來。
　　起初他還有些擔心，自己拙劣的家事咒語會連洗碗盤這點小事都能出錯，不過現在看來這份憂慮有些累贅。「走吧。」回身望向背起小包的她，視線毫不掩飾地將海蓮娜從頭到腳細細品嘗了遍，今天的她一樣完美呢，埃凡茲默默想著。

　　綠色的火焰很快將讓眼前的景色從舒適寧靜的客廳轉成喧鬧街道。海蓮娜還是習慣性地先拍了兩下裙擺，才轉身挽上男人向她伸出的臂彎。
　　「 好熱鬧哇──」瞇起眼張望著比平日更熱鬧許多的斜角巷，人群中不乏身穿麻瓜服飾、詫異地闔不上嘴的小家庭組合。仰頭向身旁的男人俏皮眨上幾下碧眸，擠眉弄眼地開了口。
　　「是霍格華茲的準新生呢！」她才說完，又被魔法世界看傻了眼的小朋友給撞了一下。小朋友跌跌撞撞地道了歉，她一邊笑著扶起人一邊還得再安撫下身後皺起眉的大男人。
　　「沒事沒事，我們去長袍店吧！人這麼多肯定是斜角巷又在開學特賣了。」拍了拍男人的臂膀，不讓埃凡茲再對人發難地拉了人往前走。

　　短短的斜角巷上塞滿了熙來攘往的人群，埃凡茲被擠得差點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終於握上泛著冰涼的門把，他想也沒想地用力往裡頭推開，使勁把自己和海蓮娜一塊塞進長袍店裡好躲避簡直就要他命的人潮。
　　長吁了口氣，心裡浮上了點悔恨──比起折扣，他寧可挑平靜點的普通日子來斜角巷，要他和整條街的人摩肩擦踵實在是太痛苦了些。
　　「新生往這裡──那位同學請抓好手上的奇獸學課本，或者離開那一整排的長袍！」正在大聲吆喝的店員頂著一頭掛到胸前的水藍，乏力的嗓音聽得出今年的奇獸學課本顯然是場災難。
　　我們改天再來，埃凡茲是很想就這麼開口，看著店員光是應付新生就焦頭爛額，奢望對方能好好傾聽自己的要求，來量身訂做一身長袍著實有些太過理想。

　　「人太多了？」那一大口的嘆氣可沒有被她錯過不。海蓮娜有點擔心地抬頭看了眼人，又把人拉到與制服區相較之下，人潮沒有那麼擁擠的秋冬長袍區。
　　「這裡好一點？」擔憂的碧眸非要看到埃凡茲又吁了口氣點了頭，這才安心下來打量起衣架子。
　　不過她才看上兩眼，人卻掩著嘴笑了起來。海蓮娜突然想起差不多也是一年前的這個時間，她在門口叫住正要離開的他，硬是拉著人來挑選長袍──那件厚實的藍袍還掛在壁爐邊呢。
　　埃凡茲有點困惑地看向自顧自笑起來的她，不懂她是怎麼了。
　　「這次，換我幫你挑一件？學長？ 」隨著語氣在最後兩個字加重，海蓮娜抽起一件男用長袍比劃起來，碧眸俏皮地眨了兩下，嘴角依然笑得開懷。

　　「我的榮幸。」意會過來的埃凡茲勾起唇角，輕笑間搭上小小手掌提的長袍，藍眸劃過上下，認認真真打量起或許是海蓮娜隨手挑的長袍。
　　低淺沉吟伴隨著他隱隱皺起的眉，一同勾勒出男人審慎思考的神情，傳來的觸感即便隔了層薄繭還是有些扎手，布料倒厚實地挺適合將來的冬雪，輕咬著下唇陷進思考的漩渦。

　　海蓮娜眨了兩下眼，她倒是沒有想到埃凡茲可真的認真打量起手上墨綠色──再怎麼樣都不會是出現在他們兩個身上的顏色──的袍子。飛快地抽了回去，埃凡茲還沒來得及再發出疑問，她已經又重新拎回了幾件長袍放在旁邊。
　　「等等！」男人才正要伸手摸上她新拿來的那些，卻被她出聲制止了。「羅你先不要動。」海蓮娜努努下巴，示意埃凡茲雙手張開，像個衣架子站好。
　　「讓我看看除了深藍色還有什麼選擇適合你。」那幾件長袍有深棕色，有墨紫色，也有比起她身上背心黯淡許多的暗紅色。

　　數不清的深色袍子晃過眼前，有時海蓮娜會停上半晌，挑著單邊的眉噘了噘嘴，或者才對上自己身子不過眨眼，已經搖起頭把長袍又塞了回去，哺孕林木的深棕、雷雨將至那濃得讓人喘不過氣的灰，甚至連活像張羊皮紙的淺米色都被湊到胸前比較。
　　對色彩的概念實在太過薄弱，埃凡茲指大概分得出這回拿上來的長袍比方才那件羊皮紙再深了些，勉勉強搶算得上是什麼駝色。
　　「這件？」瞧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回，埃凡茲不禁試探著，說不定海蓮娜是擔心自己不習慣穿這明亮的顏色才沒開口。

　　「好土──」海蓮娜吐吐舌頭皺起了小臉。她真的覺得自己很不會挑衣服，穆瑞爾以前說的話可能真的有那麼點道理。
　　苦腦地搖頭晃腦了好一陣子，她覺得看來看去還是藍色比較適合他。

　　可是她就是想幫他買幾件新的啊。
　　「羅你覺得呢？」她左看看右看看，又抬頭看向男人。「還是我們試試不一樣的藍色？」口上還問著，人又等不及埃凡茲回答地揀了好幾件款式大同小異的藍色的長袍又一次比劃起來。

　　「好像……差別不大。」眉頭抽搐幾下，埃凡茲這回是真看不出海蓮娜挑的那堆藍色和更多的藍色長袍有什麼差別。那雙小手倒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一個勁地拿著袍子往身上比劃，也許偶然也許刻意，她柔軟指尖按在襯衫上頭點點溫暖，輕輕撓著男人滿是愁緒的心。
　　你該先做點功課的。不禁埋怨，不過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辦呢，男人默默嘆了口氣，一邊悼念自己貧乏的穿搭概念，邊奢望能從店裡矗立的假人們找到些靈感。
　　這位太新潮、那位似乎太老氣？至於這邊這位……視線落到走道盡頭那位假人，那身長袍領子乾脆俐落地翻在外頭，刻意收攏的袖口顯得輕快和落在膝下沒多少的衣襬，與其說是長袍更像是麻瓜會穿上的大衣。
　　「那件呢？」伸長了手指向新的發現，沒什麼把握的問著。

　　埃凡茲的聲音轉移了她還在顏色之間糾結的思緒。海蓮娜才抬頭看了一眼，便急忙忙地點了頭。
　　「那件不錯。」她一邊說著一邊喚來忙碌的店員。「請問那款有藍色的嗎？」
　　忙著指揮空中衣物交通的店員順著海蓮娜的目光看去，簡單的點頭與揮杖後往兩人這邊送來了藍色長袍。
　　長袍還在空中飛的時候她就知道選對了。跳著捉起掛在半空中的長袍，海蓮娜堅持一定要親手幫埃凡茲穿上。
　　「好了，羅你看看？」踮起腳把男人脖子附近的衣領理得自己滿意了，她這才總算往旁邊退開一步，讓埃凡茲可以好好照照鏡子。

　　「摁……」沉吟間活動幾下，確認穿在身上的衣料不會繃得讓人難受，藍眸溜過鏡中人衣著挺拔的模樣，眉間輕蹙了下有些難以適應，那裏頭的男人被長袍襯得修長，縮窄的袖口看著俐落，腰間精妙剪裁讓他胸膛看來更寬大了些，匠心獨具的下襬在腿側岔開，再也不會絆得人差點摔跤。
　　「親愛的覺得呢？」不怎麼適應地扯著衣領，埃凡茲收了視線望回直直瞅著自己的人，他實在分不出這微妙的突兀感該歸類在好看，或者糟糕透頂的哪一側。

　　拉開埃凡茲一直想把衣領合攏的大掌，海蓮娜又幫著順了敞開的前襟，才總算滿意地點點頭。
　　「我覺得很好看喔。」說著這話的同時還大力地點了幾下頭，還怕男人不相信，順帶又送上滿臉的笑容。
　　比起原本老氣又古板的樣式，這件新長袍的剪裁時尚許多，讓人也看起來年輕了些──原本那件可是讓埃凡茲的視覺年齡大了不只五歲，雖然她猜男人大概也從不介意這些。
　　「總之我喜歡這件！」雖然一時間她也很難說得上什麼特別的形容詞，然而她就是覺得這件衣服穿在埃凡茲身上很好看。「好了啦，不要再猶豫了，就買下來吧！」
　　她可沒有打算再埃凡茲揪結下去，伸手就打算把男人身上試穿的長袍脫下來拿去結帳。

　　壟罩在心上的疑慮霎時煙消雲散，總會阻攔她的手這回任由海蓮娜把剛披上的長袍再扒了下來，埃凡茲都還沒反應過來呢，愛人已經殺完價結好帳，回頭攬起手臂直把人拖出待得太久的長袍店。
　　「接下來要去哪？」突如其來的行程早已見怪不怪，埃凡茲只是配合著對方的步伐左彎右拐，甩掉大街上洶湧人潮，繞進小巷尋著下個目的地。

　　「秘、密！」海蓮娜只是回頭一笑，轉頭又繼續拼湊著記憶裡的路徑。
　　直到兩個人停在滿是灰塵與蜘蛛網的櫥窗前，她才止了腳步。

　　挽住埃凡茲的手沒有鬆開，海蓮娜抬頭有點害羞地笑了笑。
　　「那、那個我想說龍皮長袍最好也有一件備用的。而、而且我也沒有進去過，想要進去看一看……」上一次的她沒有追著進去，剛剛在長袍店挑選衣服的時候她才想起埃凡茲最後走進的是這裡，被回憶勾起的好奇心才不想善罷甘休。

　　還想著海蓮娜來這小裁縫店是為了什麼，聽過緣由的男人啞然失笑，笑容燦爛嶄露銀月，趁著她臉頰還沒被羞憤撐得鼓起先吻了上去，還狡猾地輕嘗紅唇，弄得人氣也不是羞也不是。
　　「別氣，我們進去吧。」嘴角燦爛沒少上半分，拉了拉手帶著人推開老舊木門，一聲刺耳吱呀領著兩位走進滿是塵沙的晦暗，昏黃燭光勉勉強強照亮只夠讓人回身的玄關，視線望不進的深處滿是漆黑。他記得上次來訪時這兒還沒這麼糟的。
　　「訂製長袍嗎？先生？」拔尖的嗓音溜進耳裡只聞絲響，要不是這店裡除了燭淚滴落之外再無他響，埃凡茲或許還真聽不見這聲招呼。
　　「是的，和上次一樣。」好不容易適應的眼裡那望不穿的黑暗終於浮現出輪廓，男人小心翼翼地靠前走向櫃台，免得待會豎直了耳朵還是聽不見店主氣若游絲的低吟。

　　先是眨了眨眼，她倒是沒想到看著店面的是一個話聲幾不可聞的家庭小精靈。讓家庭小精靈看店並沒有多稀奇，令她感到稀奇的是家庭小精靈──又或者是它的主人──居然可以容忍店舖裡的空間跟外頭的櫥窗看起來一樣佈滿塵埃。
　　不過這不是她需要困擾的事，海蓮娜輕輕扯了扯埃凡茲的還牽著的手，要男人傾過身來。
　　「所以這就是你之前訂製那件、那件……」她問著，用著差不多的音量，就怕聲音驚擾了寂靜的空間，然而問到一半人就支支吾吾了起來。
　　「那件那次你叫我穿的長袍的店面？」又吸了一口氣，這才把問句問完。

　　默默點了點頭，埃凡茲承認這店面看來是破舊了點──以他的標準來說是如此，不過今天這次造訪相較上次倒是糟了不少，至於海蓮娜的反應多少還在預料之內，心裡捉著詞句仍在拚湊，孱弱嗓音自櫃台後緩緩走至兩人跟前唐突打斷了討論。
　　「小姐有什麼問題嗎？」詞句聽來平穩，但和家庭小精靈們平時畢恭畢敬的用詞差得太遠太遠，開口的異人吃力地攀上凳子，沾滿塵沙的玻璃珠瞪得老大，外圈那層眼皮鬆弛得就快撐不住眼球，頹敗身姿讓人不禁皺起眉頭，質疑這位小精靈的主人是不是違反了家庭小精靈福利法，逼得眼前的可憐玩意一把年紀還得窩在骯髒破舊的裁縫店裡。

　　海蓮娜這才仔細又看了看年老的小精靈。當然，家庭小精靈每一位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面前的這位讓她訝異的不是語調或譴詞用字，而是年紀。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顯盡老態的家庭小精靈。
　　她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埃凡茲的身後，讓男人繼續跟家庭小精靈進行交易。她則是逕自打量起佈滿塵埃的店面。

　　在他看不到的那側，海蓮娜幾聲衣物摩娑偷偷說著自己正打量這小小店面，看著眼前還直直盯住角落的店主，男人開了口把注意拉回他進店裡最要緊的問題上──第二件龍皮長袍。
　　店主氣若游絲地問著尺寸有沒有哪裡需要更動，正準備應答的埃凡茲停頓了下，明顯的猶豫著。這第二件龍皮長袍究竟需不需要？價格高昂不說，第一件還保養得光亮如新，太多太多原因讓他猶豫了。
　　「先生？」遲暮如店主也發覺了眼前顧客的停頓，出口的問句沒有絲毫起伏。

　　少了耳畔熟悉的低沉嗓音，海蓮娜從張望中回過神來。
　　埃凡茲糾結中的眉目落入她的碧眸裡，不過她並沒有理解男人在猶豫什麼。
　　「羅？」跟在店主的問句後，海蓮娜也提出了她的疑問。
　　「當初的尺寸有什麼問題嗎？」有點試探地問道。她是沒有理解埃凡茲煩惱什麼，1$不過她是覺得龍皮長袍新奇又稀奇，她還等著埃凡茲處理完自己的訂單也再幫她訂製一件呢。

　　搖搖頭，視線對上盈滿疑惑的碧色，躊躇間終於開了口。
　　「這次也換個款式？」方才長袍店裡她驚喜的神情才是原因，上一件龍皮長袍是依著最普遍的款式來剪裁，寬大的衣袖、落至腳踝的下襬，除了材質之外再沒有什麼變化，說難聽了就是老氣。
　　埃凡茲一直以來並不怎麼在意衣服該怎麼搭配這回事，不過海蓮娜幾次想著替自己添幾件不一樣的衣服，著實吸引了他的注意，默默檢討起自己總是只有襯衫長褲的寒酸衣櫃。

　　「唔……」海蓮娜沉吟了一陣，最後還是搖了頭。「還是原本的樣式吧？畢竟這個是工作用的？穿得習慣跟實用更重要？」她提議著。
　　她想的是龍皮長袍畢竟是要穿著出去工作用的，比起好不好看這件事，更重要的是實用性。原本的款式的確是老氣了些，不過從頭落到腳的長袍比起時尚的長版外套感覺更讓人安心。
　　「不過顏色倒是可以試著換換看？」想了想，碧眸又向小精靈眨眨問道。「另外也麻煩您為我量一下身，我也想要訂製一件。跟他的一模一樣。」

　　「呃？」還考慮著長袍該選什麼顏色，身旁的她拋出來的要求硬生生斷了男人思考。
　　「海蓮娜？」望向她的藍眸滿是疑惑，埃凡茲一時之間想也想不出她究竟哪兒用得上昂貴的龍皮長袍。「要去哪裡出差嗎？」猜也猜不透的男人只得隨手找了最有可能的答案問起。

　　「出差？什麼出差？」換海蓮娜一臉問號地回望埃凡茲。「我沒有要出差啊？」交出來的答案完全沒有接上男人的問題重點。
　　眨了眨碧色雙眸，兩個人的對話內容半點接不上線，詭異的沉默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不過卻舒適得讓年邁的小精靈打起盹來。

　　不是出差？
　　看來可靠的線索斷在手裡，埃凡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免擔憂地問起。「或者會去什麼危險的地方？」讓店主晾在櫃檯似乎有些無禮，不過眼下他更想搞清楚海蓮娜突如其來要件龍皮長袍的動機。

　　「危險的地方？」不解地又重覆了埃凡茲的問句。「訂一件新的龍袍跟危險的地方有什──啊！」
　　挽上埃凡茲的臂，海蓮娜收起困惑的神情，換上了眼角溫柔地下彎。她大該猜得到男人一再提出問題背後的主因了。不就是覺得龍皮長袍太貴嘛。
　　的確，龍皮長袍絕對算得上奢侈品。然而在海蓮娜眼中也就頂多是另一個小小的奢侈品的等級而已。對她來說，能夠擁有一件跟埃凡茲一樣的長袍才是更重要的事。
　　「剛才想了想，我們想要的是兩件相同的長袍。顏色除了不要太淺以外，就交給您決定好了。再麻煩您確認下看哪個顏色的料子備料足夠，只要兩件能夠相同顏色就用那個顏色吧。」她和顏悅色地說著，雖然摟著的是男人的手臂，不過她說話的對象是點起頭的小精靈店主。

　　食指比在唇間噓了一聲，制止了埃凡茲還想再對這件事發表任何意見，要男人保持店裡的寂靜，海蓮娜微笑著任扭動的皮尺在身上丈量。然後在埃凡茲來得及阻止之前，在櫃台上留下了份量充足的金加隆後，迅速拉著男人踏出店面。

　　「我才不是亂花錢。」走出店面以後，海蓮娜這才緩緩解釋起來──因為埃凡茲固執地不肯再往前踏出任何一步。
　　「如果有下一次一起出差的機會，才不讓你又想把珍貴的長袍披在我身上。」一邊說著一邊拉整著男人的領口。「你的龍皮長袍該是要保護你的。你的安全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想起男人總是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纖細的手指有點不滿地戳了幾下寬闊的胸膛，然後才側抬起頭來看著人。「這一次我也要訂一件，一件我自己的龍皮長袍。」

　　「然後，下一次，我們還要再一起出差。」

我還是，好喜歡這個拉線。（重點錯）

我也好喜歡……太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