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密~不然讓快醬抱著你走好嗎?」進入洞穴不到十分鐘,寇乙看著快抖成篩子的少年,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好……不……我走……」最近太常碰見恐懼的東西,連回答都變得混亂,像極去試膽大會般,再小的動靜都能讓他嚇得不輕,一路以來那些服岩石寶可夢的特訓都要讓人懷疑是徒然。
強忍害怕的心情把臉埋在寇乙的背後走著,尊嚴甚麼的一早不存在,走了一段路也沒有遇到甚麼,心情勉強平伏了些,縮起來的肩膀才放鬆一點,踢到石子撞上洞壁又反彈的聲音令他立刻從背後抱緊寇乙。
「啊~乖喔乖喔,不怕不怕~」已經快習慣背後裝備著一個孩子,半真心半敷衍的在那顆黑嚕嚕的腦袋上搓兩把,左右張望著哪個地方適合開墾大業,後面的快龍張臂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直接把怯懦的孩子變成餅乾中間的夾心,即時止住趴在迦密頭上的淚眼蜥差點開始的洋蔥攻擊。「啊呀快醬,這裡面已經很小了,小心不要撞到腦袋呀~」
比列陣兵黏得更緊的他們維持著這樣的狀態在艾梅菈特所設的礦點尋找著合適的位置,快要窒息的迦密卻因碰不到石子而安心了點,至少腳步看來沒剛進礦坑時那麼不穩。
淚眼蜥發出了叫聲指著一處,在燈光靠近時能看見反射的點點藍色光芒,也許是之前來挖掘的人掉下了幾顆小得不太值錢的礦石。
「快醬就抱著迦密吧~我來去看一下那什麼亮晶晶的。」把男孩塞改了愛擁抱的寶可夢,打著燈的寇乙拈起一顆小巧的發光石子給淚眼蜥把玩,順便看能不能轉移迦密的注意力——寶石那麼好看,應該是不會怕......吧?好吧,她也覺得珊瑚小可愛很萌,但某人就是怕爆。
「阿蛙~我們順著往前走些吧,說不定是通往寶藏的秘境喔~」指著發光道路對甲賀忍蛙說,順便借走了小巧的帕奇利茲:「尋寶啦GOGOGO~」
每隔數步便看到礦石,前方的寶可夢們幫忙一顆一顆撿起來放在竹籃裹,就算聚沙成塔也難以把籃子用這些小礦石填滿。
在以為是別人的竹籃破了個會掉石子的洞時,愈是深入礦洞時,發現的礦石就愈大片,簡直像是留來作記號,又或是引誘人上釣似的。
「前面會不會有危險……」少年說出難得比較完整的一句話。
「哈哈,像是糖果屋的巫婆嗎?有點期待~」也不知道是沒把少年的擔憂當一回事還是真的少一根筋,少女還是拍拍忍蛙和路卡利歐的背部:「利路路和阿蛙幫我們探路好嗎~要小心喔~」
大概也沒想過把腦袋缺螺絲的主人放在前面亂竄,兩隻藍色寶可夢二話不說邁開步伐,彷彿怕被誰搶先了似的,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之中。舉著手電筒的寇乙茫然兩秒,趕緊放出九尾:「啊呀,這樣不會很危險嗎!久玖快跟上幫他們點燈~」
瞧著兩隻藍色的寶可夢不見身影,剩下同樣顏色的那隻難得發出了比較大聲的呼喊看看能不能把牠們叫回來,然而只剩下回音,帕奇利茲則是抓著九尾的尾巴跟上。
一瞬便沒了四隻寶可夢,有些擔心牠們想趕緊追上的迦密卻又怕途中碰到甚麼,「是不是……趕快跟上去比較好?」
「emmm雖然覺得利路路和阿蛙應該比我們可靠多了哈哈,還是得跟上呢!快醬先回精靈球裡來,前面你可能過不去了。」把沮喪的快龍收回球裡,寇乙對迦密伸出手:「走吧~牽著手就不怕啦~」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早已失去思考能力,沒想到男女授授不親的問題,之前都越級抱著身為異性的寇乙,入門版的牽手自然沒有關係。
視那雙手為救命稻草般握上去,隨著對方的帶領下找到了在前方先頭部隊,那看來是無人發掘過的礦脈,不像剛進來時都有被開採過的痕跡。
「不愧是利路路和阿蛙,真是可靠~」不忘先給自家兩寶一個愛的擁抱,接過九尾用尾巴幫忙捲著的其中一把鎬子遞給迦密:「迦密要試試嗎?不想也沒關係,我會連迦密的份一起努力的!」
說完少女就熱血的開始採礦初體驗,跟著吉祥物一般的木木梟開始了指東邊敲西邊的玩鬧開採活動,旁邊兩隻藍色寶可夢也用著招式小心翼翼地破壞牆面,只留著九尾當屏障一樣用柔軟的尾巴拍開不小心飛濺的石子,免得某個怕的不行的少年除了精神還要受到物理攻擊。
正如迦密一路所想,除了力氣教大就沒其他長處,這種粗重的工作他也不去做的話那他來這兒做毫無用處。
拿起鎬子開始往看來有礦石的地方敲起來,待快要能拿出埋在岩石之間的礦石時,就換上自家的寶可夢幫忙把帶著一點岩石的礦石拔出來。兩隻同步的喊聲像是數著一二一二,拔出來時還一起因反作用力滾了一圈。
迦密聽到帶著哭腔的叫聲,趕緊回頭要安慰淚眼蜥時,帕奇利茲把他們努力的成果給牠看後便止住了想哭的衝動。
「迦密已經敲到了嗎?好快呀真厲害!」注意到旁邊的小騷動,寇乙開心的祝賀道,順便摸摸要哭的淚眼蜥。
旁邊的路卡利歐和甲賀忍蛙還再持之不懈的挖洞,可惜挖的方向都不太對,不知為何被作為指向標的木木梟一對翅膀已經開始亂揮亂轉,彷彿在跳一支奇怪的舞蹈,轉暈了自己倒在地上變成一張棕色的小地毯,被女孩順手拎到九尾毛茸茸的尾巴上休息,自己也跟著變成九尾的一個掛件:「我手已經酸啦~挖礦真不容易耶哈哈~」
或許是聽到寇乙的這句話,溫柔體貼的三頭地鼠偷偷冒出來把鎬子舉起抬走,沿途的地面都留下被牠們翻過的痕跡。
在祝賀下好像不得不再努力多一會兒的迦密抬手刷了額頭的汗水,回頭便看到鎬子騰空移動,再看清才發現犯人,立刻緊張地叫著:「鎬……鎬子!」
「嗯?啊啦小可愛們,偷東西是不對的喔~」聽到迦密的提醒跟著轉頭,看到逃逸的犯人們反射性掏出球來一丟,就這麼把三地鼠收服了。走過去撿起精靈球和鎬子,一邊動了動痠痛的肩膀,苦著一張臉反省:「嗯--地鼠們是不是叫我不要偷懶呢?啊那就來幫忙吧~」
腦迴路詭異的女孩說完就放出剛抓到的寶可夢,三地鼠東張西望了會兒,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並開始翻土。
這麼簡單的收服了三頭地鼠讓迦密睜大了眼,比較鬆軟的岩層在翻土下掉了幾顆原石,扒手貓走到旁邊撿起後便丟到竹籃裹,在大家合力搬運下不知不覺籃子都被礦石填滿了大半。
迦密眼看挖礦的工作差不多要完成,脫下手套拿起水樽灌了幾口水,順道上前想要幫忙把寶可夢怎搬也搬不起的岩石抬起時,卻發現岩石動了起來,一串由小至大的石子從地上冒出來,那模樣正是剛好在這午睡大岩蛇。
「等……呃……」摸到還近距離看到大岩蛇的他嚇得立刻蹲下來,好像看不到就不會有事似的。
「迦密!利路路、阿蛙!」危機時刻只來得及喊出名字,好在路卡利歐和甲賀忍蛙的反應迅速,只可憐無辜的大岩蛇,只是在睡覺被驚擾就算了,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打飛撞在岩牆上暈了過去。寇乙也沒心思去看那可憐的過路蛇怎麼了,急急忙忙來到少年身邊:「迦密沒事吧?這樣不行啦,遇到危險就縮成一團什麼的!」
沒有迎來任何痛楚,卻因如同傷疤中刻進身體的習慣,動作僵硬得要都化成人型岩石,聽不進耳邊的聲音,過度呼吸令腦袋都要發麻,此刻若是碰到他的手大概就能發現指尖都變得嚇人的冰冷。
相處了幾個月寶可夢們也發現了訓練家的不妥,擔心地圍在他的身邊。
「迦密?」看著少年把自己團成一顆球,無措的寇乙只好先拍拍背摸摸頭,還是沒反應就直接把人抱進懷裡,像哄孩子一樣:「不怕喔不怕喔~大岩蛇已經睡著啦~礦也挖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街上吃軟綿綿又好吃的慕斯蛋糕吧~?」
被抱著下臉孔埋在那狹小的空間倒讓少年能夠吸回足夠的二氧化碳,只在聽到大岩蛇時又抖了一下,也不知是被對方的溫柔態度軟化了,抑或是察覺在這兒待太久的話,接下來又會被大岩蛇追著的危機,約莫再過了十分鐘才徹底平伏了呼吸。
意識到他所碰到那跟蛋糕同樣軟綿綿卻更有彈性的觸感,那過分接近的距離甚至能聽到心跳的聲音,遲來的害臊令他掙開了懷抱,對方的衣服上還能隱約看見被淚水沾濕的痕跡。還沒想到怎樣道歉,撲上來的寶可夢們讓頭還暈著的少年失去平衡,重新的投懷送抱後想要撐起身子,捏了捏手上握著的東西聽到了一聲悶哼,待視線落在手上,腦袋都發出超負荷而爆炸的聲響。
「唔有點疼......迦密沒撞到嗎?有沒有哪裡受傷?」小聲的咕噥了一句,摸摸撞著了的後腦苦著臉看著騎在自己上方少年整個像中了石化狀態,寇乙伸手拍了拍那還抓在自己胸前的手,一是要人趕緊結束這略微尷尬的意外,一是要人回過神來:「怎麼都不說話呢,是不是哪裡會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回過神來的迦密立刻彈起來退後貼著洞壁不斷重覆這三個字,倘若他有帶火系的寶可夢大概就要牠對這可惡的手來個噴射火焰。
「我不是……對不起……」想要說不是故意的,但不想被當是辯解,只能繼續向人道歉,連問題都忘了回答。
「嗯?啊你說這個啊,沒事沒事,只是個意外別介意~」看著少年通紅的臉,歪頭想了一下才發現問題,雙手托著自己胸前那對沈重的負擔笑得沒心沒肺。「不過就是兩坨脂肪而已啊哈哈~很軟吧迦密有沒有被治癒一點~?」
這問題對迦密來說真的是目前人生之中遇到的一大難題,無論回答有跟沒有也不合適,這次他聽寇乙說不要縮作一團,而是快速拿起了工具跟籃子就跟寶可夢逃跑,留下寇乙她們在原地。
「欸、迦密?」錯愕的看著一下字就不見人影,寇乙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暈眩的大岩蛇,疑惑的抓抓腦袋:「嗯?沒有什麼在追我們啊......?」
「啊、一定是太想吃蛋糕了!我們也快走吧阿蛙、利路路,去吃好吃的點心~」頭頂木木梟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無視頭上那吐槽般拍在臉上的翅膀,對著路卡利歐和甲賀忍蛙招招手。「今天大家都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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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家 寇乙】1706
【訓練家 迦密】1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