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安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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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
身體重得宛如被同族的原形壓在身下,別說是翻身了,就連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得。勉強地睜開眼,外頭的日光燦爛,安格里定睛一看卻發現他絕對不是身處在自己的房間內。
光是天花板那隱約閃著光的蜘蛛絲,安格里便覺得自己的額角在瘋狂跳動。
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意識也像隔了層薄紗,恍恍惚惚隨著風而上下飄盪。眼珠勉強地向一旁暼去,一頭暗色的紅髮在從窗簾隙縫中探頭的陽光照映下多了幾分艷色,像是未打磨的紅寶石掩蓋一層模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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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
……紅髮!
原本意識還有些飄渺的安格里頓時睜大雙眼,硬生生將自己身體的主控權拉回,他雙腿微縮,便感覺到屬於被子的觸感在腿上蹭出一片雞皮疙瘩。
觸感!
安格里一把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薄被,霎時腦袋空白,像雷屬魔法打在身上四肢麻痺。
【DH】雷諾
4 years ago
從近在身側的距離傳來動靜,輕易喚醒浸在夢境中的男人,雷諾在被單被掀翻開的一瞬間張開眼睛,沉著碧色的清明眼底絲毫不似上一秒仍在熟睡,指腹按在枕下覆著皮革的銳器,隨時能握緊突出的指節將其抽出。

警戒的視線觸及身側的下一秒,雷諾向上抬了抬眼,在搭檔灰暗的臉色下再自然不過地打了個哈欠,霎時間繃緊的神經又歸了位,全沒正形地鬆懈下來。

「變回來了啊……」
剛睡醒後的一把嗓子低沉而暗啞,到了尾語幾乎聽不大出話中的內容,雷諾惺忪著眼,抬手在髮叢間抓撓幾下。安格里比還是幼崽狀態時更沉默,他偏過頭瞄了一眼,他的搭檔明顯還處於消化眼前事物的過程,添上幾絲驚駭的神色在裸著身子的前提下顯得特別的……
【DH】雷諾
4 years ago
噢、對。

雷諾拉平被扯皺的被單,傾身隨手一揚便將金龍給裹得緊實,畢竟剛從龍形幻化成人的龍族可不像他還穿了條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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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似乎產生一大塊的斷層,安格里記憶僅停留在最後從身體內部彷若炸裂開來的疼痛,而後黑暗包裹住意識,再次睜眼便是眼前這似曾相似的場景。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在下一刻被遮得嚴實,安格里抓緊披在身上的被單,試圖冷靜地理清雜亂的頭緒。
躺臥在旁邊的男人打了個哈欠便又倒回床上,眼皮一搭一搭緩慢地搧動著。
落在肩側的髮尾搔得肩頸處有幾分難言的麻癢,赤足踏上冰涼的地板,安格里攏了攏下滑的被單,緩步走至窗前。
「唰──」
一把扯開遮掩住外頭光亮的窗簾,刺眼的日光霎時將室內的黑暗驅逐,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還慵懶躺在床上的男人,陽光直面打在男人臉上。
安格里轉身,朝著轉身試圖躲避陽光的人說道:「雷諾,解釋。」
【DH】雷諾
4 years ago
「嗚啊……」沉重的眼皮也阻礙不了直衝進眼簾的光線,這大概是有效驅趕人睡意中令人最難受的方式了,雷諾發出一聲模糊的哀號,反射性想拉高被單蒙住整張臉時卻摸不著東西。

……啊,僅有的被單在剛才被他披到安格里身上了。遲鈍的腦袋還糊著朦朧睡意,難得沒有晨練的排程,雷諾顯然也不想這麼早就清醒,始作俑者還死攏著他的被單,並沒有打算好心放過他重新將窗簾拉回的意思。

這才剛變回來而已,雷諾就已經開始想念自家搭檔還是龍崽子的模樣了,至少比起這種磨人的叫人方式,小龍頂多是在被他無意識圈進懷裡時賞他不痛不癢的幾爪。

他慢吞吞地挪動了身子——先是將臉埋進了枕頭,又磨磨蹭蹭地直接翻過身背對窗戶以及面色難看的金龍。
「乖乖……再睡一下……大少爺你該先去換件衣服……」
僵冷著臉看著男人「哈呼」一聲便又把臉埋進枕頭內,窗外的豔陽也喚不回一絲絲男人想要從床上爬起的心思。
在腦袋開始冷靜運轉後,安格里早已推測出自己大抵又像之前那般因為魔力透支、身體為了自我防護而讓他變成幼龍型態,這不是第一次,但他這還是第一次以全身赤裸的樣貌在除了醫官以外的別人面前恢復原狀。
身側沒有為了防止尷尬而早就準備好的衣物,只有一個令龍可恨、轉頭呼呼大睡的可惡人類。
安格里瞥了眼身上的床單頗是為難,他可不想以這種姿態從雷諾的房間走出去再走回自己房間──儘管這宿舍棟除去他與雷諾的另外一個活人大概也還在酣睡中,但這個模樣、這副可以說是赤裸的狼狽模樣──
「雷諾!起來!」安格里近乎是咆哮了,室內的溫度霎地向上攀升,暴躁的火元素在金龍身邊發出啪擦啪擦的聲響,似是下一刻就要將整個房間燒毀殆盡。
【DH】雷諾
4 years ago
伴隨著響在耳畔的怒吼,真正成功把雷諾從柔軟床鋪趕起身的是驟然拔高的溫度,以窗邊的金龍為中心,陣陣灼意猶如熱浪朝他翻覆襲來,躁動的火元素彰顯了操控者焦躁的思緒,甚至在空氣中摩擦出了細小的火光。

「唉噫、好燙……!」跳動的星火僅存在了一瞬,卻不減該有的熱燙,甫一觸上雷諾赤裸的臂膀就逼的他從床上彈坐起來。
睏意被粗暴地驅散,取而代之的是積累在心頭某處的煩躁感,一下被觸動了開關盡數流淌傾瀉,雷諾啞著嗓子低碎了聲粗話,轉身下床從不遠處的櫃中抽出幾件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衣物。

男人的動作迅速又充滿力度,幾乎可以說是一把將摺疊好的衣物甩上床面,倒是奇蹟的沒把摺的整齊的套裝給弄散,僅僅是在上頭留了一道淺淺的皺褶。
【DH】雷諾
4 years ago
「熱死了……」反射性地摸向床頭的菸盒,想當然是撲了空,無從宣洩的焦躁燃到了極點反倒是被澆熄似的委靡下來,雷諾聽見自己難以自制地發出一聲嘆息般的笑聲。

「快把衣服穿上。」雷諾稍微冷靜了下來,然而出口的話仍不若平時總含著輕淺笑意。房內的溫度尚未完全恢復,更何況這些天本就悶熱,雷諾能感覺到自己連額際都覆上了層薄汗,他可沒欣賞公龍更衣的興致,索性一語不發地進了盥洗間。
從男人身上傳來的煩躁情緒令安格里一愣,屬於自己的衣物顯然是男人提早放置在櫥櫃中,頗是錯愕地看著雷諾轉身進入盥洗室的背影,安格里換上衣服後仍然有些回不過神。
坐在床沿處,室內的溫度在火元素的消散後仍是帶著黏膩的燥熱,安格里突地就想起了雷諾那位文靜溫和的前搭檔,那隻漂亮的雌雪龍。
龍族的壽命比起人類來說實在是過於漫長,漫長得在眨眼間便物是人非,曾經的小男孩或許在下次見面時已經老去;曾經一同站在前線的戰友或許在龍族的眨眼間就成為墳場上的安息者。
對於龍族來說人類壽命太過短暫也太過渺小,一個人類或許一生也遇不見一隻龍的逝去……安格里扶著額角,試圖把那抹淺色的身影從腦海裡揮去。
「咖噠」。
盥洗間的門扉再次被開啟,安格里不自覺僵起後背,隨即對自己的戰戰兢兢感到惱火。
他莫名其妙被兇還怕什麼?
回頭正要對雷諾說些什麼,卻見雷諾赤裸著上身,陳舊的傷疤在矯健的身軀上刻下痕跡,而一塊明顯是剛才才產生的紅色痕跡燙得安格里移開眼神。
火元素一向暴躁而難以控制,雷諾所喊得燙並非如他話語般的輕描淡寫,肩頭一小片的紅痕已經開始浮起一顆顆圓潤的水珠,被表皮禁錮在上頭。
伸手又縮回,安格里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宛如小蟲振翅:「……抱歉。」
【DH】雷諾
4 years ago
在心尖處跳動的最後一絲火苗徹底被冷水給澆滅,想想也是近幾日來除去訓練營中的規律生活以及龍崽的育兒日讓他感到發堵,畢竟他從來不是能夠平淡度日的類型,成天只能縮在營中的生活,確實是將他憋的有些心浮氣躁。

雷諾大概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在沐浴時反省了下方才自己的態度,搭檔的時間太長了,自己又不是全然沒有脾氣的人,就不知道被他獨自丟在房裡的金龍現下會是怎樣的反應,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而安格里那邊要嘛是氣得更厲害,要嘛……
【DH】雷諾
4 years ago
罕見的示弱微弱到彷彿有人打個噴嚏就能徹底消散在空氣裡,但在不大的空間已經足以讓雷諾捕捉到了,尚是濕潤的紅髮還在淌著沁涼水珠,被他隨手一扒乖順地貼伏在額後,沒被髮絲遮蓋的臉正好能清楚看見男人饒有興致地揚高眉梢。

「唷,說給誰聽呢?」

顯然情緒已經歸於原位,雷諾說歸說,也沒真的死咬著安格里不放的意思。他拿來乾淨的毛巾抹去肩頭的水痕,進了盥洗間一瞧才發現已經起了水泡,除去一開始的刺痛後就是麻感,倒也不是真的多難受,然而雷諾也沒打算讓傷口直接暴露在隨時會跟衣衫摩擦的狀況下。

「你這次的記憶到哪?燒了那棵噁心的怪樹?」燙傷處上了一層觸感冰涼的藥膏,雷諾一面在發麻的創口處胡亂塗抹,一面朝搭檔拋出疑問。
對於雷諾的問話,安格里眉心微蹙,那天發生的事情對於龍族來說宛若昨日,伸手撫摸上已經不再悶痛的胸腔,這次魔力耗盡得過於蹊蹺,那黏稠而妖豔的香氣如今回憶起來才發覺不對勁。那從體內迅速被抽空的魔力不似因魔法使用過度,而更相近於有什麼貪婪地再攝取從他身上溢出的魔力本源。

那為什麼同樣也有使用魔法的雷諾卻平安無事?
向著因他沉默而揚起眉梢的男人凝重地微微搖頭,安格里視線不自覺順著雷諾的動作而落於男人的背脊處,隨後平靜地移開視線。「裂縫處理之後我還沒昏過去,就憑那東西?」嘲諷的笑容漫溢在唇邊,安格里沉思一下後道:「但很奇怪,聞到的那個花香有些不對勁,你聞之後有感覺到魔力不穩嗎?」

見著對方仍然赤裸上身的模樣,一股梗在喉頭的悶氣便忍不住了:「你那除了只記得香菸以外的腦袋還記得嗎?還有快點穿上衣服!」
【DH】雷諾
4 years ago
噢……距離起床才多久,這已經是雷諾第二次感覺自己對只能嗷嗷叫的小金龍捲起陣陣思念,那副僅僅一個彈額就要站不穩的小身子玩弄起來有多可愛,就顯得如今眼前人形的成年金龍有多扎眼睛。

偏偏雷諾只能把這股鬱悶往腹內用力嚥下一大口,反正搭檔時不時的情緒炸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炸在咫尺距離也不會讓他動搖分毫——煩躁時除外,這隻龍居然還燙他。
【DH】雷諾
4 years ago
「除了香到有點噁心外倒是沒什麼特別。」雷諾停下手中動作陷入回憶,「不是因為封印的關係才造成魔力損耗成那樣,那就代表那些花香只對你……只對龍族產生了影響。」
他在當下就已經從安格里表現出的絲微不適中察覺到異樣,然而那種時刻除了盡快完成裂縫的封印外沒有更妥善的方法,事後金龍又變成那副德性,接踵而來兩人份的工作讓他也無暇細思。

雷諾才不想管安格里的龜毛脾氣,肩上的燙傷可還麻著呢,他依然故我地收好藥罐,「大少爺,這是我的房間耶,就算我脫光了你也不能管我。」
當然,他再沒臉沒臊也不可能刻意這麼幹,純粹是現下沒有迎合金龍性子的耐性。
指尖焦慮地不斷點著床面,雷諾的態度噎得安格里有氣無處發,但知曉自己理虧也只能抿著唇一語不發,只是在思考前便忍不住嫌棄對方的嘴實在是管不住──已經是下意識的反應了,總在安格里覺得似是有那麼點不妥時就從嘴裡竄出。
若是讓諾蘭知道大抵會下個「幼稚且長不大」的評語,沒意識到自己出於什麼樣的心態,總歸是管不住想要對雷諾惡語相向的念頭。
忍了忍終究是不再找雷諾麻煩,當作沒看見便天下太平。

只不過雷諾所說的卻是讓安格里眉梢一揚,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逐漸在腦袋中成形,像是警鐘在腦袋敲響,給予龍族莫名的不安及躁動。
「這件事需要回報,其他龍族魔力不夠一定會折損在那。」安格里彈指正準備從儲物空間內喚出傳音石,卻倏地想起他離從任務歸還那時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時日,雷諾再不讓他放心也不會離譜到至今還沒回報至管理處,長達十年的搭檔這點安格里對於雷諾仍然頗是放心。

但至今從未聽說過有像這次的案例,人類與龍族攜手對抗裂縫,而現今仍是不明的幽世裂縫是否也在成長抵抗?
越想越是覺得恐怖,安格里立即從雷諾床邊站起,見對方愣愣地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急忙忙,安格里眉頭緊蹙,就連禮儀都管不上,推開雷諾的窗戶幻化出金色雙翼。
「穿上衣服,跟我走一趟管理處。」
【DH】雷諾
4 years ago
「啊?等等、等一下,喂!」

本想著思緒整頓過後準備與搭檔說明一下在對方幼崽期間的事務交接,畢竟這段時間的打滾撒潑的記憶全數都會被安格里的記憶屏蔽,該辦的正事還是得辦。

前幾日碧絲緹交給他的軸捲還放在桌上,也算是一樁迫在眉睫的事件了,然而金龍思路運轉的方向顯然與雷諾有所不同。

徒勞的叫喚沒能讓金龍歇下,雷諾瞪著大敞的窗口,龍翼搧起的風壓把他未乾的紅髮吹得一團糟,而窗外的天氣看來該死的明媚。

「……操!」
他清閒的休息日!
【DH】雷諾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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