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斯科皮奧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命定君主,閎宇崇樓。
店內。一個和尚和兩位郡主謀士落座,案上擺著幾道菜,幾人相對無言,自是因為政局已定,雖不一定被清剿,估計也難再替國效力。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踏上政道,終究是難以脫身,一身雨水洗不盡苦,撒不完的寒涼。
兩燭篙台,亦隨這場大雨熄滅。
他們知曉這場暴雨下必定多犧牲,今日同席,隔日送葬。
幾人在找明洞,商談後路,和尚在一旁卻老神在在,他道是君王自有分寸,必不會趕盡殺絕。
一華裳男子無聲大笑道:“怕是明天開始就得回歸老本行了。”另一人也回道:“是啊,你再不顧舖子,怕是要給人賣了。”禪覺一旁聽了也好笑,替兩人斟上酒,同謀議事這麼段時間,都是知己,他也不擺什麼僧人架子,這時間就讓他倆大喝一頓,隔日起床好漢一條。
奪嫡、縱火賊人、佛寺立基,還是那些勾心鬥角,隨著曲終夢醒,他心中有不甘,有憤恨,難以抒發,只得壓在心底,但回過頭來,他還能回到正道,做不違背良心的事,也不必擔心受怕。
禪覺心上石頭還是落下,落下後卻空空蕩蕩的,他說不上來,卻也無大礙,不過就回到以前的日子,少了點豪情壯志,靈音寺至少還在那兒。
他思及此,便舉杯共飲,茶角剛抬起,樓台下傳來一聲吆喝:「寺廟起火拉!來救火呀!」
禪覺眼皮一跳,向樓窗望去,朦雨下雲霧蔽月,卻能聞到火燒木的味兒。
靈音寺不遠。
泥濘沾身,難以自清。
一身秀白僧布,早已骯髒不堪,這場雨下了三日,他跪在佛前三日。
大佛上鋪著灰,金身依舊不碎,但人若草木,總坐在草蓆上的身影如今已焦黑,腐臭難聞。
那是他的師傅。
他最尊敬的,如父一般的師傅。
鬥爭,本不關佛修之人的事,卻偏偏這世道由不得誰,本只求保下靈音寺這個家,卻沒想到親手捻熄蓮火的便是他自己。
禪覺一頭關注著奪嫡,一邊卻忘了理由。
此刻,他才憶起七馳的問題。
——和尚,你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天下?
包庇那些賊,為了還阿娘的一個願望?還是為了權?
他為了什麼,早就偏了,都錯了。
膝下已無知覺,和尚卻動也不動,彷彿死了。門外一人走向前,在看見禪覺背影時,大步踏入黑幕下,他大喝一聲:”林覺行!“
禪覺震了一下,沒回頭,目如死灰,郭岳見著了,喉頭抽動,跨步一跪,擲地有聲。
”禪遠叔叔,與師與友,多謝今生教導,徒弟郭岳與林覺行在此,恭送您至西天極樂。“他聲音抖動,卻十分堅定,說罷,堂堂磕上大禮,每一下都在堂裡迴響。
感染-斯科皮奧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禪覺跪在一旁,隨著鏗鏘之聲泛下淚,終於控制不住,跟著磕下頭,卻是用砸的,像是要把自個兒砸醒,郭岳沒阻他,直到從額上落下紅點,禪覺抵在石地上,顫抖的牙關吐出一句話。
”師傅,徒兒錯了。“
感染-斯科皮奧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其實他的結局早就想好了....本來這段想用畫的但沒能畫出來又不捨得放掉這段劇情,最後還是想說靠破破的文筆給他一個交代。
喜歡長安的氣氛還有大家的創作量,我真的很久沒認真創作一個角色的故事了,這次真的畫了很多劇情....雖然沒有達到目標40頁(好像透漏ㄌ什麼目的)
謝謝大家相伴!&老話一句其實我還要補中間一點劇情拉所以我延畢嘿嘿.....
&有突然想到些私噗的短文我也放在下面好了
都是小段子.....
01
「天下太平,總歸翻不起大浪。」郭岳一瓷酒又作罷,嘴邊似笑非笑。和尚細細地盯著他,仍不動如山,郭岳又道:「天下興亡,也得待君王論定,現在猜想這麼多,不是給自己徒增煩惱?」對面的和尚動了動指頭,一身洗白粗布,僅有那雙眼睛亮,回道:「現今大慶是太平,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待民不聊生之時已晚矣。」郭岳不予置評,嫌他發小老木頭了,腦子不會轉,笨得有剩。「天下蒼生!天下大事!一口一個天下!你累不累!老子天下就在腳下,踩得穩,站得實。你們和尚老說一花一世界,難道你還打算連花草都顧上?」
禪覺終於歪了眼眉,對於郭岳無端引用佛門經典,僅無奈道:「一知半解,不如不知。我救不了天下人,但至少能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孩子們有書讀。」郭岳心中一動,他自幼在這和平盛世下,花綠世界,未曾真的體會到民不聊生,雖志在江外,心卻也不壞。「大師倒是心懷壯志,但你可想過,這場爭鬥流的血可不會少。」作為禪覺自小熟識的玩伴,大師這個稱呼顯得生疏,僅有在他火氣攀上的時候才帶上,官場之下,哪有不犧牲的道理,誰也不願把王座讓給他人,即使捨如親,親如友。
禪覺嘴上攀上笑意,一副憨傻模樣。「既躲不過,又何須再躲?郭叔叔大概也心有定數,阿岳,你也該認真考慮了罷!」郭岳一時不明白他的話:「什麼意思?」禪覺:「我想說的是,君王立基,豈能容忍異己?就算不坐穩談蒲,也不會隱忍強邊草,飛蛾不撲火,怕是這火也容不得你!」燭火搖曳中,郭岳沈默許久,俊朗得濃眉簇成一塊,他不是不懂,只是不願面對這場無意義的內鬥,縱橫山野坐擁軍隊,若是他父親也被迫選邊站,江山百姓可有平穩的日子?
02
紅樓上,一耳室內,一男一女,一絲簾。頭頂光亮的和尚和青樓女子交纏不休,但非苟且之事,僅是他問,她答非所問,兩人對牛彈琴,牛甩琴尾,言不達意。
禪覺終究還是醒悟了,郭岳嘴裡的話只能聽上一半,另一半要是信了就是給自個兒找事,以為人多了年歲就會少一點玩性,真真錯了,掛著將軍的名號卻幼稚得很,多半正在隔壁廂房圖樂子,看他好戲!
禪覺退一步,小雀進一步,退無可退,都靠到琇欄邊上了,花齡女子還要作勢貼上,嚇得和尚架起拐子,這才拉開一點距離。
「這位女施主,請自重!」年輕的和尚最後還是忍不住,耳根都紅了一半,未嘗人間煙火的模樣倒是有趣,小雀漂亮的臉蛋兒掛著兩彎月,討喜可愛,一雙桃花眼讓人好生憐惜,她見過無數初嚐禁果的恩客,卻也沒見過這麼矜持的,好似她才是嫖客,還白嫖了出家人!
「哎,郭將軍可拜託我要好好伺候。」小雀竊笑,她拿錢辦事,就算不辦也無損失,但看小和尚緊張的表情卻十分開心,純情的小樣真讓人欲罷不能。「小師傅覺得小雀不漂亮嗎?不喜歡嗎?」
說著手如玉,眼如畫,輾轉絲柔,纖白脂手便纏上禪覺臂彎處,和尚一抖,一臉癡呆模樣,看得女子盈盈而笑,怕是這清規戒律亦莫得攔,於是小雀又逼近了一寸,欲待白日宣淫,腕處卻被一折,粗厚的繭環繞柔荑,小雀頓時一愣,想著這和尚終於是露出了本性。
「小師傅啊,這樣抓著我可是對我有意思?」碾轉間,俏麗若桃,眉梢眼角藏著春意,不動心都不是個男人,她好歹也是這青樓下的紅牌,男人把戲她懂多少自不用提。
可惜卻不見男人厚實的胸膛壓上,倒是兩指扣著她脈動處好些疼,過了一時半刻,和尚終於開口了。
施主,妳脈相應四時,是腎寒之症,最近可有腰痛的毛病?」
「……」三催四請等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雀頓時就無語了。「小師傅,你這是玩兒我?」
禪覺摸了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略顯尷尬,卻見女子翻臉跟翻書一般快,立刻就坐直了,笑吟吟問道:「哎,我前兩天的確閃了腰,又得接客,幾天都不得休息,搞得我現在腰還疼著呢!小師傅可有解?」
隔壁廂房,郭岳雖與兩女子談笑虛時,卻也側耳傾聽隔壁房的風吹草動,按小雀的手腳,現在多半已經把人弄上床顛龍倒鳳,各類奇技淫巧都玩過一輪了。
本該如此,實際上先不提蝶浪蜂狂,甚至連一點淫浪之聲都無,甚餘,還有些吵鬧。
到底外頭要吵什麼?三言兩語喋喋不休,擾人清閒,郭岳衣衫半整,隨意盤起髮髻便出,隨即看見隔壁禪覺得房外排了一條人龍,他頓時就傻了。
「怎麼回事?」他問道。
「客倌,有個和尚在這給人把脈呢,聽說醫術有個兩下,大夥兒來蹭個免錢大夫。」旁邊的小二答到,郭岳歪起粗眉,咄咄怪事,往廂房內一瞧,還真看到禪覺擺桌再給人辯證論治,看起來一臉困擾,對上郭岳的眼睛時,滿臉的無奈,郭岳隨即大笑出聲,無心插柳,雖不是預期的結果,但也不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