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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生不動聲色地走進房內，邊想著，莫非是在說伏滄掌門殞落之事？

　　步至唐言清跟前，行了個禮。

　　唐言清對著蘇生笑了笑，隨後讓人拿了個布包予他：「將包送去城西高陞店，交給頭上別著白花的紫衫女子，事成之後有賞。」

　　蘇生接過布包，悄悄衡量了重量，一眼掃去，內容物似是扁平狀……書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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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兒過去約莫半個時辰，務必在天明前送到。」唐言清把玩著長年帶在身邊的扇子，臉上帶著蘇生曾見過的難解笑意。

　　瞧著那表情，蘇生對於手上的布包內容物，多少有了底。

　　他沒有多問，行了禮便打算離去。

　　「你倒是丁點好奇心都沒有。」才剛辭行的人所屬的聲音，此時又竄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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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蘇生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轉回頭，眼前的人依舊笑瞇瞇地。

　　「現下的景況，少莊主讓我送一疑似書冊的包裹，又能是什麼？難不成是桃色繪本？」

　　唐言清笑笑，表情透著「原來也能從你口裡聽見『桃色繪本』這詞」的揶揄意味：「可惜不是，僅是老少咸宜的花草畫冊。」

　　蘇生抽著嘴角瞧向對方。雖說這少莊主也不是多輕浮的人，但從他口中冒出「老少咸宜」這種健康詞彙，實在不能適應——分明一肚子都裝壞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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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信？」

　　「在下相信。」只是那畫冊可能暗藏玄機就是。

　　蘇生再次行了禮，再次退向房門，卻又在房門前停下來。

　　唐言清也注意到他的動靜，便問道：「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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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生略為遲疑，後再次轉過身，雙手抱拳低下頭：「唐公子，不要讓您的才智，成了讓您翻船的契機。」

　　坐在太師椅上的人略為怔愣，接著目送給了建言的那人離開。

　　「呵呵……哈哈哈哈……」

　　「……少莊主。」瞧著唐言清忽然大笑，靈犀略為擔心的出聲。

　　「不……呵、我沒事，」他手朝著一旁的貼身侍女擺了擺，清了清喉嚨，另一邊手肘靠在扶手上：「只是想著他究竟瞧懂了多少事。」

　　靈犀低首，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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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裡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即便有也是些匆匆趕路回家，或者走路晃悠悠的醉鬼。


　　「高陞店……記得沒錯，是間銀樓吧？」

　　即便披著披風，蘇生一路上還是閃躲了幾個醉鬼的騷擾，邊藉著月光與街上的燈火辨別方向，直至目的地。店面早已打烊，他上前敲了敲門，似是有人早已在裡頭等候多時，沒多久便開了門將蘇生迎進去。

　　屋內一旁供客人歇息的椅子上坐著一位紫衫女子，蘇生瞧了瞧，頭上別著白花髮飾，應是此人沒錯。

　　不過……這不是暮梨谷的衣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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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生沒有再往深想去，緩緩走近女子：「姑娘是否在等黃衫之人的包裹？」

　　紫衫女子起身，向著蘇生行了個禮：「夜深勞煩公子前來，萬分感謝。」

　　蘇生微愣了下，這還是少見的沒將他錯認為女子的人。

　　將布包遞給紫衫女子後，蘇生微笑：「姑娘多禮，那蘇某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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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在蘇生轉身後，身後又傳來止步的請求。

　　蘇生再回頭：「姑娘還有何事？或者有需要在下幫忙傳達的消息？」

　　紫衫女子搖了搖頭：「……我見公子身上少有殺伐之氣，僅是想多嘴一句，早日離開紛爭之地吧。」

　　眨了眨眼，蘇生沒多說什麼，僅是再給了女子一個禮，以示感謝。

＊　＊　＊

　　在逐鹿城的這段期間，蘇生一直都有抽時間去城中關照那些被無故波及的傷患，直至八月中旬，蘇生被唐言清喚至跟前，原因是從山莊寄來的召回令。

　　蘇生聽完唐言清轉述信中內容，沉默了會兒。

　　「你不去也沒關係，反正本就不是這塊料，要不留下同我觀戲便好？」唐言清邊將信紙隨意摺好放一旁，邊向蘇生提議。

　　蘇生嘆了嘆氣：「不，在下會去，只是會盡力向莊主爭取在隊伍後方做後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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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言清上揚的嘴角一僵，他沒想到依蘇生的性格，竟會前去做助力。

　　瞧見唐言清的反應，蘇生笑了笑：「除了貴莊所予的一飯之恩，與莊裡的其它門客也多少有些交情了。不去殺人，而是去救助朋友罷了。」頓了頓：「少莊主，在下有事情想與您商量。」

　　「喔？何事？」

　　「此事了結後，請讓在下退出雲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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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三，蘇生跟在唐正帶領的隊伍後方，與伏滄派同時深入無名閣密林，途中兩派人手遇上陷阱與埋伏。蘇生憑著自身的輕功與避險的直覺躲過不少攻擊，而僅形成擦傷。

　　追逐他的天水教徒們，見此人除了躲避外什麼也沒做，又一直追不上他，疑心聲東擊西，便放棄了而改找其他人作為目標。

　　蘇生邊用輕功到處跳躍，觀察了四周地形。想起唐言清在他走前向他提了一句：「隊伍別跟得太緊。」或許就是一個忠告，因為方才出現陷阱的地方，都是在唐言清向唐正推舉進攻的小路上。當然他是有理有據地向自家爹爹推薦，也將天水教設陷阱的可能告知他，沒小看唐莊主的經驗與智商，只是沒特別推測陷阱的種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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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方落入陷阱的瞬間，藏於林中的天水教眾也衝出來大殺四方，部分沒反應過來的雲集門客頓成重傷，伏滄派之人則是因平日裡的訓練，反應機靈些，多數僅輕傷。

　　蘇生悄悄地靠近那些因受傷倒在一旁的我方戰友，挑著瞧起來還有救的做些緊急處理保他們的命。自然也有他人發現這事，一些雲集或伏滄的人會暗自護著蘇生，一些天水教眾則見狀打算衝去了結蘇生。

　　隨著時間流逝，戰況越來越嚴峻，開始有人喊著「為何還不見蘆竹？」。沒錯，與雲集、伏滄分頭行動，由另一頭潛入的蘆竹會眾不知出了何事，至今沒有前來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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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大勢力各自的頭，驚覺情勢不對，便打算棄攻無名閣，撤出密林。

　　蘇生與尚有餘力卻已不足以對付敵人的自己人，合作將那些好不容易保下命的人帶上，讓可禦敵之人護衛一同出林。雖是如此，卻也有來不及帶上，便被天水教眾補刀亡去的人。

　　雲集在前，伏滄斷後，以武力來說確實伏滄人較有餘裕。一行人原路返回，卻沒想到這回程早有人埋伏，行於前方的雲集山莊再次損傷慘重，而密林之外，那位近日被傳成魔頭的沈非然，正從容地站在密林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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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搭上一臉戲謔，令這方模樣狼狽的一群人咬牙切齒。下一瞬，沈非然提刀衝向孟大山：「讓我來會會你這道貌岸然的傢伙。」金屬與金屬碰擊的聲音不斷迴響在這片區域，其中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沈非然對孟大山的嘲諷。

　　過了幾招後，沈非然悄悄發現東西藏在孟大山的胸口，便伸手將殘篇抽了出來。

　　蘇生眼睛沒有耳朵那麼敏銳，這一連串的動作是沒瞧出來，但他也注意到了，當某次沈非然再靠近孟大山後，在旁一直袖手旁觀的莊主唐正便也終於動身進入戰局，只是沒過幾招，沈非然便哼哼笑了兩聲，後撤退進密林中，留了句「日後定取孟大山之命」。

　　此役以失敗收場。伏滄派暫且不論，雲集山莊元氣大傷，興許要休養多年，才能再回原來的勢力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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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已然入秋，雲集山莊以熱情又帶點寂寥的一片楓紅，迎接自家主子歸返。

　　「少莊主，莊主已至山腰。」碧衣侍女輕聲向唐言清匯報。

　　唐言清應了一聲，放下手上的帳冊、整了整衣裝，便與靈犀一同至山莊正門迎接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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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一支精神抖擻且自信滿滿的明黃色隊伍，由山莊的石階緩緩下行；如今歸來的，卻是顏色混雜、精神萎靡且氣勢薄弱的散兵團。

　　唐正的視線順著延伸的石階往上瞧，熟悉的山莊正門令他多少有點為慰藉，卻也同時感到憤怒，因為造成如今局面的人，或許就是那個現正站在門旁迎接自己的兒子。

　　走至正門邊，唐正讓侍女們各自先帶著大夥去客房休息，後對著唐言清道：「你同我來。」

　　唐正略為壓抑的語調，令唐言清略感困惑。已過半個月，無論對敗局再怎麼悲憤，身為一勢力之主，作為唐正，心緒也該早已平靜下來，這是怎麼了？

　　在唐正說完自顧自走向書房的背後，唐言清給一旁的碧衣侍女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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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

　　「清兒，這東西，你識得不識得？」唐正從袖裡翻出一物品，瞧見那木色牌子，唐言清與靈犀神情不由得一怔，雖僅是轉瞬之事，卻仍舊被唐正收進眼底。

　　唐言清故作疑惑狀，回問：「自然識得，這是天水教的信物，在逐鹿城守衛遇害時見過。……這東西有何問題嗎？父親。」

　　「這東西在我與沈非然打鬥的時候，從他身上掉出來。」

　　「天水教的信物，從天水教主身上落下，有何異處？」

　　唐正將木牌翻轉至背面，讓唐言清瞧清在木牌角落的小小記號：「刻在這的記號，清兒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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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印象，當然有印象，那是他習慣做的暗記，僅有親近的人才知曉的記號。唐言清表面不動聲色，內裏卻氣急地咒罵某個姓沈的蠢蛋。

　　「……這……不是我時常在用的暗記嗎？為何……」唐言清頓了頓，抬起頭瞧向唐正：「莫非……父親懷疑我與天水教暗通……」

　　唐正沒有否認，將木牌放在一邊的桌上，繼續道：「天水教的伏擊方式，裡頭有清兒你的戰術風格。別人是瞧不出來，可時常與你商量的我，對此可是很熟悉。」頓了頓：「你，還有何話？」

　　唐言清語塞，瞧著自家老爹那嚴肅的表情，想著也瞞不下去了，便笑著嘆了口氣，抽出懷裡的扇子展開，輕搧了搧：「孩兒需先聲明，那些險孩兒是肯定父親能過才允許執行，絕沒有加害父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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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唐正眉頭皺得更緊，拳一握便朝著唐言清揮去：「孽子！」

　　靈犀本想幫著唐言清擋下，但唐莊主的武功與力氣是他望塵莫及的，意識明白莊主的舉動，身體卻跟不上莊主的速度，於是便只能眼見著唐言清被唐正擊倒在地。

　　「磅！」的一聲，唐言清頭撞上放置花器的花架，花器也應撞擊而落下破裂，沾得唐言清一身濕。

　　屋外聽見聲響，立刻敲門詢問是否有異狀。唐正隨意回應後，走向唐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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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豐之事，莫非也與你有關？」唐正表情憤怒，眼神間卻露出「但願並非如此」的希冀。

　　唐言清自然領略了，沒有對父親懷疑自己這件事感到悲傷。他摀著傷處坐起，靈犀在一旁幫忙扶著。

　　「我們是有算計李前輩，但他並非孩兒用計所殺，我們沒打算殺了他。興許是我們在策劃時沒留心，被聽了去，給人將計就計。」

　　唐正長嘆了口氣：「你和沈非然何時搭上的關係？」

　　「他創教不久後。」

　　「你……！」唐正氣急，兒子和那渾小子相識那麼多年，而他這個做老子的卻一直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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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唐言清在靈犀的扶持下站起身：「孩兒或許有事瞞過您，卻從沒有欺騙過您。」

　　唐正審視著眼前這個已經成人的孩子，面帶嚴肅地回道：「胡說，你小時候頑皮，拿著我的槍想畫葫蘆卻不慎傷了自己，因為太丟臉而栽贓給你姐姐這事，你以為我不知情嗎？」

　　唐父說完，哼了一聲便轉身走向書房大門，而兒子卻被突如其來的黑歷史弄得面紅耳赤。靈犀那時還沒到山莊可不知這事，唐言清一點也沒想要轉頭去瞧靈犀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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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唐正公告唐言清以往接手的事務皆由唐正接回管理，而唐言清因傷七日後移至別莊養病，並派出部分人手作為護衛，靈犀則調回唐正身邊。

　　此公告一出，山莊內不由得議論紛紛。以往即便少莊主帶傷，莊主也不曾將權力全收回去，反而較像暫代似的處理事務。

　　「那個老頭……這是要軟禁我？」話語中的顫音，表達了現正帶著微笑的唐言清微微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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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靈犀被調走，唐少莊主在莊內耕耘多年可不是假的，何況是公告。唐正前一刻才說的，唐言清下一刻便收到了消息。

　　「香荷，之前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此刻半躺在床上、頭上纏著布條的人，即便成了傷患，其氣勢與存在感仍舊不弱於未被剝奪一切之前。

　　「已經辦好了，少莊主。」

　　唐言清頷首，遞給侍女一張小紙條：「名單上的這幾人，讓他們私下分開來見我。務必三日內。」

　　侍女應了聲，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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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再次有人敲門，但就這點時間差，唐言清不認為會是他名單上的人，疑惑著讓人進屋。

　　「唐公子，頭上的傷可有好些？」原來是沒在名單上，那個說回來了後便要離去的人。

　　蘇生以此役與家人為由，向唐正告知想退出山莊的打算，而唐正在戰役中瞧過蘇生的表現，雖覺得惋惜卻也沒阻止，允了他的退出。

　　「原來是蘇姑娘，多謝姑娘關心，我沒事。」

　　蘇生聞言頓了下，時隔一個月再次聽到這聲「蘇姑娘」，意外地有點感慨。

　　「不知何時才能聽見唐公子喊蘇某一句『蘇公子』呢……」蘇生無奈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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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言清挑眉，不予置評，轉問：「已向家父告知了嗎？」

　　蘇生點了點頭：「原房內的藥材已託友人幫忙搬離，剩下的也就在下這身行囊而已，來見過唐公子後，便要動身了。」

　　從蘇生入屋，見著他身上的裝扮時，唐言清便知曉這人是離去前來見自己最後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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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瞧見唐言清眼底那隱晦的複雜，蘇生從懷裡拿出了幾個藥瓶，邊道：「唐莊主將權力收回，並想將唐公子軟禁在別莊，想必唐公子也不會坐以待斃吧？」

　　將藥瓶放在床沿，蘇生笑了笑。他不覺得老是出餿主意、一直活蹦亂跳的唐少莊主，會乖乖地完全聽他爹的話，在別莊靜養，更何況那還是名為靜養的軟禁。

　　唐言清哼笑出聲，心裡真真可惜蘇生與他不同道、不愛湊熱鬧，否則這人都能猜到自己所想，肯定是一同玩樂的好夥伴。一手將蘇生給的瓶子收起：「這都是些什麼？」

　　蘇生湊上去向唐言清一個一個辨別藥瓶與說明藥性，有傷藥、也有迷藥類以求自保，並且蘇生也再三叮嚀迷藥類只能在自身有危險時可用，不准拿去作弄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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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靈犀姑娘不同你一道嗎？」

　　唐言清搖搖頭：「老頭是他的救命恩人，回到老頭身邊或許才更合他心意吧？要他跟來只會為難他……你笑什麼？」話說一半，卻見到眼前的人顫抖著雙肩憋笑。

　　「……不……我還是初次聽見唐公子對唐莊主的稱呼，有些新奇罷了。」還有聽見唐少莊主直白地為人著想，也是件挺新奇的一件事就是。

　　「臭老頭便是臭老頭，我僅是陳述事實。」

　　蘇生用著「是是是」敷衍唐言清，邊笑著；一邊覺得蘇生退出山莊後便有點變樣，卻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的唐言清，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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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房外傳來敲門聲，接著聽見侍女告知誰誰求見。

　　屋內的笑聲停了下來，蘇生聳了聳肩：「蘇某也該走了。」

　　唐言清點頭，神情略為落寞地微笑道：「有緣再會，蘇公子。」

　　蘇生原本是要很順地接著道別，卻給唐言清的一聲「蘇公子」給喊愣了，一時間定在原地。

　　「怎麼？蘇公子不滿意唐某對你的稱呼嗎？」如同預料的瞧著面前的人愣在原地，唐少莊主也不藏著笑容，直接笑出聲。

　　蘇生無奈地瞧著面前的人，即使在道別時還仍舊以捉弄人為樂，實在拿此人沒辦法。笑著嘆了口氣，便轉身擺了擺手：「有緣再會，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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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山莊後兩天，蘇生一行人在茶坊聽聞唐言清被唐正逐出雲集山莊的消息。

　　直至回到蘇恆現居之地，坊間又傳出唐言清投靠天水教的消息。

　　此時的蘇生，正在竹溪鎮給蕭誠幫忙。邊點著藥材，邊聽著蘆竹會與那些零散或獨行的大俠們聊江湖八卦。

　　「果然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啊。」又是攜著山莊裡的人，又是帶著莊裡的財帛，唐莊主肯定氣死了。

　　「誰？」一旁的蕭誠疑惑地問道。

　　蘇生笑道：「前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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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什麼靈感寫蘇生的個人感情線，決定以後再說，現在就壓線將尾聲順著官方釋出的線索寫一寫。

啊，上面可能也會有bug啦，我一直沒靈感打，一直一直拖，到最後就沒時間修了 (喂

洗澡前驚覺尿床梗好像在哪看過，洗澡完就趕緊來改一下。雖然我覺得尿床好像殺傷力（笑果）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