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車站|車站大廳】
https://images.plurk.com/4QVhvxh0i0to89d73lUxAV.png
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醒來。
Only plurker's friends can respond
latest #152
上方的燈打開了,亮起的光線起初有些刺眼,隨著白色的裝潢映入眼簾,你察覺這裡是車站大廳,白色的裝潢看上去十分柔和。
周遭有許多的人也和你一樣坐在候車椅上,他們都是你在真人秀中的熟面孔,「黑暗車站」的群體在這裡重逢了,各奔東西、生離死別後你在這裡與烙刻在記憶中的人們再次相遇。
同時你感覺到衣服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北原自睡眠中甦醒。

明亮的光線刺痛雙目,他抬手遮起眼睛,想要擋住刺眼的亮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夢,夢中他在一無所有的地方徘徊著,為了找到重要的東西而前進,迷失在茫茫白霧中。

身體很舒服,睡著前折磨人的疼痛全消失了。
覺得自己進入真人秀後從沒有一天這麼好過,北原打了呵欠,下意識伸了懶腰,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臂已經恢復了,雙手活動自如的喜悅讓他瞬間笑開臉。他仰起頭,終於發現自己坐在陌生的車站大廳中。

——是第五層嗎?

沒有任何電梯裡的記憶,不過按照計畫,他即使沉眠也會被送入電梯中,現在看來自己的手術應該成功了,或許是有人把他帶了出來,搬運到五層的安全場所。

他開始四下張望,第一時間只想找到那個承諾會把自己送入電梯的身影。
意識一點一滴慢慢聚攏,似乎渡過了相當漫長、又或許十分短暫的時間,他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入目所及的全是黑暗。
該與人緊握著的手心,此刻一片虛無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記憶中最後斷點,明明是血陽世界逐漸出現龜裂,祭台隨之崩落。底下的繁星是如此耀眼絢麗,連帶著心神都為其迷醉,更甚至最後的最後,他擁著視為珍寶的親愛之人墜入其中。
本該是這樣的。

那又、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在黑暗中醒來呢?

──簡直就像二層那懲罰貪婪者的滲人黑暗,獨自一人,與死亡相伴,獨自一人

「……啊…」

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恐懼中,嘴邊溢出不成句的單音囈語。
然而就在下一秒,上方燈光全數亮起,微微睜大的雙目因刺眼而瞇細,愣神的看著眼前以白色為主基調裝潢的車站大廳,他花了好半天才將那失控的內心恐懼收起。
立即下載
神情也調整到常態,他面無表情轉頭看著與自己同樣坐在候車椅上,相處五日的各種熟面孔。
車站,乘客們。其中甚至存在著已死之人,還有些人……雖然沒太注意,但或許穿過車門上車了,為什麼都在,普羅彌賽之手最終還是降下了?不對,根本沒看見紅手,這裡也不像什麼樂園,祭祀應該是被阻止的了。先不論阿合他們,他起碼肯定南西一定有上車離開真人秀,然而現在大家卻齊聚一堂,不同命運不同結局的人都一樣坐在候車椅上。
這又是?

死亡與存活一同被覆寫,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沒看過這麼諷刺的事情──
而自己又是,第幾次的求死不得了?

這裡是車站,而自己是乘客,那麼,他還會在嗎?
莫名的不安在心頭擴大,視線掃過幾名乘客,停留在咧開笑臉的北原身上幾秒後,開始找那本該一起墜落的人。
左思有點迷茫的睜開雙眼。
她想起她大概是在車廂裡睡了過去,她好好的跟所有人道過晚安之後便靠著椅背和車窗閉上了雙眼,就像所有人都只是睡著了。

但現在她看起來不像在車廂裡,反而有些像是在等車時不小心睡著了那樣。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幾乎讓她喜極而泣,直到她看到北原先生好好的坐在那咧嘴而笑,壓抑的情緒頓時潰堤,她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北原走過去,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對方的手。
──溫熱的,熟悉的人體的溫度,柔軟的皮膚。

是真實的、活著的、北原先生。

她環顧四周,狹霧先生、洛堯先生、南西......都活著,大家都活著,就像是回應她睡前的晚安似的,大家都只是一起睡著了而已,而現在他們醒了。

她自顧自的蹲了下來雙手抱膝將頭埋進手臂裡哭得撕心裂肺,哭著哭著還有些嗆到,發出了像是笑聲一般的嗑嗽聲。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花太多時間沉浸在自己身體完全康復的喜悅中,北原還來不及看清周圍都有些什麼人,也來不及找到目標的身影,視線就先被一片珊瑚紅佔據。
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少女,最後的印象是她站在物資屋中緊張僵硬的臉龐——左思還活著,想必她已經確實完成了地雷任務。想到自己當時下的決心確確實實有幫助到什麼人,他便感到一陣心安與放鬆。

轉著許多想法,北原在被左思觸碰時手指輕顫,他沒說話,仰頭盯著左思的表情變化,看著她蹲下身,像個普通的小孩一樣大聲哭泣,這才緩緩地睜大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沒關係,我沒事。」或許是感到緊張的原故,他的聲音有些緊,伸出手想要去幫左思拍背,半晌卻又縮了手。他離開座椅在左思身邊蹲下,露出笑容想要鼓勵才剛執行了可怕任務的少女:「我還好好的,妳看?」

他不確定左思的任務是什麼,但無論是什麼,現在他正好好地活在這裡,他希望自己的鼓勵能讓承受罪惡感的左思好過一些。
哭泣聲在北原溫和的聲音下稍微弱了些,她從手臂裡抬起臉望著對方安撫性的笑臉,一時竟說不出任何話。

那溫熱的血液噴灑在全身的黏膩感,眼前的人停止呼吸的冰涼感覺都還清晰的在她腦海裡回放,怎麼會是好好的呢?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
你才沒有好好的。

為什麼大家現在都在這裡,為什麼大家又活過來了?
這些左思都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她只覺得腦袋一片混亂,眼前只剩下北原先生微笑的臉和那停止呼吸沾上血的臉交錯重疊,像夢境一樣。
【寵物訓練大師】左思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是了,大概是做夢了吧,做了一個大家都還活著的夢。
她有點迷茫的囈語:「......我在夢裡嗎?這只是夢嗎?」

「北原先生......對不起。」她看著北原,嘴角掛著難過的弧度,「對不起、對不起。」
當成這一切只是夢境的她,開始細弱的向北原道歉,雖然她想這並不是道歉就能被原諒的事情。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可以打我,或什麼都好,對不起。」少女的聲音依然在顫抖,她不敢再觸碰北原,怕這個夢一下就碎了,怕她再度觸碰對方的手的時候,只能摸到冰冷僵硬的觸感。
下意識的睜眼,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能控制身體的肌肉。
秋維持微微抬頭的姿勢在原地停頓了一會,腦袋停滯,感覺自己像個改造失敗的半成品。
良久,他才抬手看了手腕,纖細的手腕上血管略有浮出,一切都在正常人類的範疇。

被帶到下一站了嗎?身體也恢復了原狀,那是當然的,畢竟他在列車內就和系統如此要求過了。
並不是沒有想過活著的情況,死並是難事,再來一次就好。
正當秋這麼想的時後,一旁熟悉的哭聲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左思。
似乎還有什麼......北原先生?
被系統帶到下一站的想法乍然在他腦裡碎光。
我們離開這裡,到另一邊生活。
以往對於四維空間的胡亂猜測,唐突的橫跨上腦海。
但秋顯然不想思考這裡究竟是四維空間還是極樂世界,他看見了那些確定死亡的人,卻無心顧及。
笑容在他臉上成形,秋發出一串笑聲:「啊...天殺的四維空間。」

他一連跨了幾個大步,也蹲了下來,在左思面前扳過那個男人的臉,給了北原一個吻。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左思的哭泣顯然超過了喜極而泣或是恐懼的範疇,北原想安慰她,卻不曉得應該怎麼做。儘管曾經頻繁傳過訊息,但他實際上和左思並不熟,不曉得怎麼做才能讓對方緩和下來——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安慰高中女生成功過的經驗。

他極度慌張,卻又不敢觸碰左思,才正閃過找人求救的念頭,便被一個熟悉的力道扳過臉。細軟的金髮、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紅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雙唇,隨著親吻全部貼了過來,才剛開始運轉的思考剎那間被徹底擊碎。
北原握住秋捏著自己下顎的手腕,半睜著眼和秋對視,直到他們一吻結束,退開臉感受彼此的呼吸拍打在頰邊。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怎麼突然……」輕喘氣,北原忽然意識到左思就在旁邊看著,後頸的熱度瞬間升高。他連忙鬆開秋的手腕,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船上的不悅,現在充斥心頭的只有無奈和淡淡喜悅,讓他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

蹲低的姿勢使得北原看不清其他人,他能看見的,就只有淚如雨下的左思,以及秋而已。秋看起來很平安,不知何時消失的那副眼鏡回到了他臉上,身上穿著沒看過的普通便服,一旁的左思也是如此,黃色的裙子遠比真人秀制服或獸皮裝更適合她。

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套著的也不再是陪伴自己好幾日的真人秀服裝,而是生前最後穿著的那套休閒便裝。在他最後的記憶中,那件白色外套早已被鮮血染紅,現在卻無比乾淨。

總感覺開始搞不清楚這裡究竟是哪裡,他彷彿睡了很久,比起第五層,這裡更像通關後的世界。帶著困惑,北原的視線重新回到左思與秋的臉上,希望能獲得解答。
左思愣愣的看著兩人,秋先生也恢復原狀了嗎?
她眨眨眼,又是一串淚珠落下,嘴角卻彎起了高興的弧度。

不管他們是為什麼在這裡,不管為什麼會是這樣,但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大家都好好的活著,大家都沒有和彼此分開,沒有誰失去了誰。

如果這是夢的話,肯定是個久違的美夢吧。
就算只是夢也好,讓她再睡久一些吧。

左思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秋和北原,滿臉淚痕地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在水底中載浮載沈,直到四肢重新感受到應有的大氣壓下重量。

洛堯半瞇著被光芒刺痛的雙眼,茫然地吸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吸入的不再是冰冷的池水而是普通不過的空氣。
為什麼………?
大腦產生提問的時候才開始重新運作起來,在視野總算適應了光線的強度後觀察四周。
這裡是個純白的車站大廳,而自己坐在其中一張候車椅上,衣物被換回自己熟悉的休閒便服,真人秀的痕跡只餘下右手還戴著的純黑手環。

——而手環上只剩下一個插槽安插著插件。

洛堯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消失的是什麼插件,他害怕得甚至不敢去伸手去查看。
是真人秀還是回到車站也沒所謂,生或死也沒所謂。可是、可是失去了這麼多之後,如果連一直插置在手環裡的那個重要的插件也留不住的話——

唯一的支撐都失去,他要怎樣走下去了。
恐慌之際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和騷動,洛堯瞪大著眼睛抬頭,這才發現置身於同一地方的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以及——在四層裡死在眼前的北原。

虛握的右手手指無意識地跳動了一下。
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得很大聲,他逼迫自己不去理會抱在一起的北原和秋,還有他們身邊的左思,繼續一一掃過眼前的身影,最終視線在碰到熟悉的棕色短髮和亞麻色及肩長髮後便停留下來。

「……啊……」洛堯飛快地眨動著眼睛,顫抖的嘴唇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下一刻洛堯便突然站起身,用力過度甚至在站起的同時幾乎便摔倒。但他只看著過於想念的身影,踉蹌地跑跌著走到二人的跟前。

「……熊澤。狹霧。」他抖擻著指尖,觸碰熊澤的肩膀。確定了是能觸碰的實體後理智終於瓦解殆盡,沒來得及思考他便撲上前,張手擁抱熊澤和狹霧。

「我好想你們。」他嗚咽地說著,臉上掛著失措的笑容,眉頭卻皺在一起,眼淚從雙眼裡不住湧出。「對不起、我都沒有趕上……沒有救到你們……嗚……嗚嗚嗚……」

是真人秀還是回到車站也沒所謂,生或死也沒所謂。
難過內疚悲傷喜悅的各種情緒充斥在胸膛裡,而他只是緊抱著眼前的兩人,害怕再被遺留下來的不斷落淚哭泣。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模模糊糊間,他聽到了哭聲。

彷彿能夠將人灼傷似的淚水打濕肌膚的一角,儘管在青梅長大以後這樣驚醒的次數少了許多,但早已養成習慣的熊澤下意識的拍拍抱著自己的洛堯,手感覺得不太對的睜開眼。
又是一個新的空間,好像車站一樣的地方,天花板上的燈管照亮四周,把身旁所有人的臉龐照的一清二楚。
哭泣的洛堯,在一旁的北原和另外兩人,沒有清醒還坐在位置上的南西和其他人。
還有千尋。

人死後會去到哪裡,如果讓生前的他來回答應該是極樂世界,而現在的他只能說出真人秀以及——車站。
還是兩個不同的車站,或許在抵達終結以前還有好幾個車站需要轉車,就像上班的時候或旅行的時候,去見受害者的時候和去掃墓的時候。

熊澤拍著洛堯的背,虛偽卻也真誠的笑容毫無意義的勾起微笑的弧度,就像他過往的每一次溫柔,總是希望眾人安好,卻不知向誰祈求。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阿洛、千尋……?」他的身體顫抖,好像還有刀在胸口裡胡亂絞弄,連呼吸都能回想起當時的疼痛:「你們……怎麼在這裡……?」
對不起是在說水的事情嗎?都說了不用覺得抱歉,阿洛你什麼錯也沒有。
比起這件事,還有別的更重要,就是讓你們能夠活著離開這裡。

「是要、達成什麼條件嗎?」如果不知道方向,就沒辦法讓他們離開這裡了,「沒問題的,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幫忙。」
熊澤斷斷續續的說著,雖然無法進入情況,但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努力的目標。
——就算是殺了我也好。

「所以,不需要再哭了,阿洛。」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熟悉的拍背和稱呼都讓洛堯感到熱淚盈眶。
二層的時候眼前的人也是這樣笑著把他擁入懷,安慰他說沒事,喊著他阿洛。
他們都沒能好好分別,三層自己終於追上對方的時候就只見到他彷彿睡著的屍體。

於是再沒有人叫他阿洛,再沒有人會給他支撐的力氣。
然後世界逐漸支離破碎——狹霧死了,北原死了,無能地掙扎到最後,自己也死了。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見面。
他等好久了,他追尋太久了。
是大家殊途同歸的另一世界也好,是過於真實的美夢也罷,真的不重要了。
熊澤在這裡,狹霧也在這裡,南西亦在不遠處,其他的夥伴似乎全都聚首在此。

「你在這裡就已經幫大忙了。」他閉上眼睛抽抽噎噎的回應,忍不住發出了似是笑聲的嗆咳聲。「你在就好。你和狹霧都在。大家都在。」
不用再擔心丟了誰和被誰丟下。
重要的人、在乎的人、珍惜的人,全都好好的存在於這裡,就在身邊。

「謝謝你。」
這樣就足夠了。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他只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久得彷彿時間流逝失去了意義。這使人困惑,因為人終究是人,活得越久,便覺得時間過得越快。這樣的感覺是來自於自己已經不再活著了嗎?還是,自己已經不再是人了?

好累。不管是什麼新的東西都不想繼續面對了。

逃避似地放空了視野,於此同時卻有個陌生又帶著些許熟悉感的身影不容拒絕地竄入封閉的世界。他擁抱自己。一旁出言安慰的字句與嗓音不斷刺痛著身上的每一道傷痕。他拉住自己的手。
傷口,還在嗎?

「……」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向下一瞥,世界似乎正在分崩離析。
與模樣像是對重逢感到喜悅的洛不同,此時的狹霧被濃烈的歉疚及恐懼徹底吞沒。冷汗涔涔,指尖發顫,呼吸以奇妙的頻率加快。不。一股帶酸的灼熱在胃裡翻攪。他為什麼在這裡?他們為什麼在這裡?完全搞不懂。

髮絲掩蓋住慌亂的神情,本能地向後退步想要逃跑,但身軀被面前兩人箝住,恰恰阻礙了這個想法。
他不是很明白現在的情況,洛堯在哭著向他道謝,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
下意識握起的手感受到對方想要抽走的動作,熊澤將視線放到狹霧身上,可亞麻色的前髮再一次的掩蓋能看見的臉,將一切變得曖昧模糊。
我應該已經把它撥到耳後了才對,熊澤試著挪動手,但洛堯抱的太緊,幾乎無法移動身體。

「千尋?」他小聲的呼喚狹霧,搖搖相握的手:「你還好嗎?」

在自己死去之後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想,例如眼前情緒崩潰的阿洛,還有縮成一團的狹霧,只有南西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變化。

——這樣很好,這代表南西沒有事情,他能夠向她問問發生些什麼,畢竟在最後他把兩個人託付給了她。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把崩潰的淚水都發洩出來,在安心的感覺下慢慢和緩過來時卻察覺到另一個一聲不發的人繃緊的身軀和粗重的呼吸。
理智終於慢慢回籠,洛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與一個無理哭鬧的小孩無異,而且——狹霧似乎很抗拒肢體接觸,所以自己之前即使安慰對方也避免著碰觸的。
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時洛堯連忙便退開,胡亂地伸手用力擦乾臉上的水痕,調整著呼吸的時候抬頭,見到熊澤握著狹霧的手,鼻頭不自覺又抽動了一下。

熊澤醒後一直喊著的「千尋」,是狹霧的名字嗎?
對了,自己甚至都不知道熊澤和狹霧的全名。在分別追上他們又失去他們之前,二人遭遇過的事,擁有過的經歷,自己都不在其中。
——即使大家都身處在這裡,自己還是顯得格格不入。

我不過是一直幻想著、盲目靠著什麼虛假的東西支撐著,沒用的、被拋棄的——
呼吸再次紊亂起來,後頸的皮膚發著癢,引誘著自己去抓撓。

但是狹霧的樣子看起來很難受,他比自己更需要誰去安撫。
洛堯垂下頭,咬牙伸手讓指甲在後頸上留下了深刻的紅印。他大口呼吸著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以半跪的方式俯身向前,扶著狹霧所坐座位的兩側邊緣,抬起頭時是溫和的虛弱笑容。

「對不起,狹霧。我嚇著你了嗎?還是你有哪裡不舒服?」他放柔著聲線問著,將沒有出路的思緒埋進水底泥坑的深處,只是單純地、一如以往地想要幫助眼前需要幫忙的夥伴。
「不......哦...不......」
他聲音微弱的喃喃,摸著北原有溫度的臉,眼眶通紅,眼裡除了驚詫以外辨識不出還有什麼。
因為北原疑惑的眼神,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決定不將手術失敗的事托出,他依舊無法面對預料外的失敗,「我們離開真人秀了,我想這裡可能是另一邊,北原先生聽過世界的裂縫嗎?」秋像是被自己逗樂的露出微笑:「這些都不重要......」
能夠在這個世界做些什麼,霸佔空屋或搶奪豪車?或是像螞蟻一樣必須工作過活?
誰也不知道車站外會有什麼,他不在意。

「衣服很襯你。」秋上下掃視北原,確定完好無缺後便看向了一旁流淚的人。
——悲哀的是,不光是北原,他們都依然配戴著手環。
左思的表情像是打翻了痛苦的杯,那些歉疚與痛苦的負面物質流下女孩的頰。
現在北原已經回來,當時所有人都想攔下可能是鬼的自己是自然的,而那股被背叛的感受......
他將左思輕輕的擁進懷裡,鏡片和幾絲金髮遮蓋他眼裡的暴戾與潛伏的情緒——看起來很溫柔:「妳要...和我道歉嗎?」

「我會原諒妳,左思。」
被人擁進懷裡的觸感很真實,左思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果然是我的夢,秋先生要原諒我,在我做過這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情之後。

她沒能把北原的頭帶給他,還誤認對方是鬼,再更之前是那場失敗的手術。
是一場對自己過於溫柔的夢,但儘管這樣──

「對不起。」她扯住對方的衣角,「對不起,我抱著......背包拼命往上爬了,可是我沒有趕到,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能相信你到最後。」
「對不起,對不起......」她又哭了起來,一股腦地把自己想坦承的罪都坦承了,她其實沒有想乞求對方的原諒,因為不原諒也是很合理的。
【寵物訓練大師】左思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你。」但卻一直在做著傷害你的事情,對不起。
她放鬆的站在對方懷裡,想著如果是自己的夢那麼接下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她獲得了原諒?抑或接著被扭斷脖子換來安詳的永眠?
都沒有關係,兩個結局都很好。她只是潛意識裡就奢求著贖罪的機會而已。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離開了?」北原喃喃複誦,「我睡了這麼久?」
秋的解釋正符合他對現況的猜測,但得到證實仍讓北原感到強烈的迷惑與不安。突然間就這樣毫髮無傷從真人秀裡解放,對他來說一點真實感也沒有,比起離開了真人秀,此刻的他更像在做夢,這或許是他吞下安眠藥以後,懷抱著所有期望組成的天堂般的夢境。

——真的是這樣嗎?

他的手上還套著真人秀的手環,平安無事像是甜蜜的陷阱,左思的哭泣與秋通紅的眼眶都顯示著這段期間絕對發生了什麼,但去猜測兩人神情背後的意義又不自覺讓他感到四肢冰涼,彷彿那是絕對不能觸碰的祕密似的。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秋、」他們是怎麼離開真人秀的?北原從喉嚨吐出音節,卻沒能把話問出口。他看著秋側身擁抱左思,詫異讓他的聲音消失了,他只能睜著眼,像是看到什麼世界奇觀似的,愣愣望著兩人的互動。

……搞不懂。
從最一開始,他就總是這樣,什麼也搞不懂,隨波逐流。
秋為什麼向左思要求道歉、左思為什麼要道歉、明明他們同在這裡,「沒有趕到」又是什麼意思?

只有困惑不斷堆疊,組成濃郁的失落感,他默默站起身,在這時終於發現自己褲子口袋有什麼東西,這讓他想起真人秀的開場,他皺起眉,這次直接伸手去掏了出來。
二站|白晝車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kitaharayume:
那是一張白色的卡片,素雅的小卡紙質厚實,摸起來有溫暖的感覺。

『要好好珍惜所愛之人喔』娟秀的字體這麼寫著。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
看著那永遠不會出現在真人秀的句子,北原斂下眼,琥珀色眼瞳閃過一瞬晦暗,他用指腹來回搓著厚實的卡紙,接著便小心地將卡紙放回口袋,彎腰在自己醒來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目光重新在兩人身上凝聚。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千尋。狹霧。自己的名字是這個樣子的嗎?不是別人的,是自己的。自己是什麼?別人又是什麼?有些矇矓的意識抓不太住這個問題的核心。他覺得自己現在必須先搞懂狀況,但他需要搞懂的是什麼?可能連關鍵的問題也不清楚。怎麼了?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混亂,又感到抱歉和悲傷。這些感覺,是從哪裡來的呢……

……
……

你想起來了嗎?

巨響劈入腦中時,腹部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似地緊縮起來。

「……哈、」瞪大雙眼,咧開嘴,費盡氣力擠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彷彿失笑的音節,淚水卻碌碌滾下臉頰。
你憑什麼。
「我、我不行、抱歉、我不應該來這裡的、」笑著急急地對面前的人搖頭,動了動雙腿想要起身離開。
一不小心順著腦中的聲音說了話。那是自己的想法嗎?因為是自己的腦所以就是自己的想法嗎?

眼淚滑進嘴裡。好苦。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不好,熊澤愣愣的想,儘管什麼也不明白,但至少眼前的人的不適有一大半都要算在他的頭上。
是他的錯,明明知道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喊著「千尋」。

「……。」該怎麼做才好,熊澤試著對他笑又收回笑容,面無表情卻用過度安撫且溫柔的語氣:「你不用介意,那是我要求的。」

作為一個死者,自體死亡對他而言如呼吸似的平凡,就連死前最後的掙扎也遺忘,說著只有兩人能戳破的謊言,卻忘記眼前的人就是殺死他的兇手,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另一人。

「我很開心,謝謝你。」
他牽起洛堯的手,讓他跟狹霧的手疊在一起,傳遞著虛假的溫度。

「現在大家都在一起了。」他停頓,南西應該不喜歡他這麼做,但他能夠做的也只有這樣的事情。
忽略狹霧顫抖的手和洛堯指甲縫裡的皮屑及血的痕跡,熊澤笑著和夥伴們說:「團聚的感覺真好,對吧?」

把疲倦藏在燦爛的笑容後頭,把不安與無知隱匿起來,只要還能笑著,他就是最值得信任的熊澤青生。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愣愣側過頭,聽著熊澤說的話又把自己的手牽到三人之間交疊在一起。
洛堯看著自己指縫間的紅色痕跡,手指微弱地跳動了一下,像是被發現什麼不好的事一樣想要抽回隱藏,但又渴求地順從著對方的動作,貪圖掌心交疊下的溫暖。

「啊啊⋯⋯」他懵懂地回應著自己唯一理解的熊澤最後的說話,看著那熟悉的笑容,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了,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什事了。
熊澤話語裡的內容似乎透露著某種好恐怖的訊息,他不敢想像,也沒有資格想像。
這似乎是眼前兩人的秘密,自己早就被排除在外了,所以不應該去深究的。

可是這才不是「開心」。
他不理解狀況,但是本能地感受到這是虛假的說話。
自己是置身劇院裡,眼前的人是在拿著劇本唸對白做表情嗎?
他應該接著演這場戲嗎?這是什麼戲劇了?
不對,哪裡不對,所有的事情都不對。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從自己沒趕上的時候就已經不對了。
是自己沒趕上的錯。

應該怎樣改正、應該怎樣補救?
毫無頭緒。但至少,他們得安撫好狹霧的情緒。
他們現在就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吧?

洛堯的眼神艱難地又回到狹霧身上。

「⋯⋯好不容易才再次在一起。約好了會再集合的不是嗎?雖然過了一段時間,這裡也不是當初約好的物資屋。但是終於都團聚了。」
洛堯繼續溫和地說著,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容,伸手嘗試給狹霧抹去眼淚。
「沒有不應該來這裡,我們需要你啊,你應該在的。」
在昏暗的洞穴內被給予的擁抱,深刻的烙印在他心裡,尤其在列車的玻璃倒映中看見自己的模樣後秋更是這麼認為。
他輕輕的把手放在左思的後腦,臉龐靠在左思小小的頭上,在那種鬼地方,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他們都是在絕望的氣泡裡掙扎的蟲。
「我原本也想去找妳。」拿回我的東西。
......沒想到進到了成形的列車裡。
一個大人和一個女孩要藉口安慰自己實在是可笑至極,只不過秋沒有辦法,也不想去恨左思,這下他確實感到釋然了。
「左思,很辛苦吧......」
要變得和以前一樣堅強,或是好起來這種話,他捨不得和眼前的人說,即使脫離真人秀的鐵絲網,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只是換了張地圖——同樣是個牢籠,他們各自擁有的傷口不同,要求一個人拼湊自己,甚至康復成一個完整的人,是極度殘忍的事。
良久,直到左思的啜泣漸小,他才放開了手。

「我走了?」秋伸手輕輕擦去女孩臉上的淚痕,視線轉到坐回候車椅上的北原身上,露出像是責怪,又像嘲弄的邪惡笑容,一排牙齒對北原露了出來。

「看起來有人偷跑。」
秋現在是一點都不打算和北原說出後續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北原看起來比較可愛一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可以料想到讓北原知道只會產生禍端。
她感覺淚水被對方抹去,似乎連同痛苦一起抹去,像是被赦免了一樣。
左思抬起頭看著秋的表情,有些迷茫。

可以嗎?自己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被原諒嗎?就算是秋、就算是從不會傷害自己的秋......
她望著對方望向北原先生的側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秋先生去吧,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她讓自己的嘴角牽起了微笑的弧度,「你跟北原先生都要好好的。」
「你們好好的,就好了。」就算只是在夢裡,能看到他們重逢並在一起,一定是很幸福的畫面,真好。

──再一會、再讓她耽溺一會這個夢。
她壓下隨時會夢醒的恐懼,望著兩人的樣子,像是想把這個本應不存在的畫面烙印於腦海中。
【白】
3 years ago
https://images.plurk.com/4KswMNm8ArHOPkWjOUuhcN.png
zzZZ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

自己找人找那麼久,結果一來就看到這人睡的很酥胡也太過分了?他走到白的位子面前,微微彎腰。
然後作為前奏,拉下對方帽子後揉揉深藍色頭髮,觀察著對方睡顏。
……好像在真人秀中都沒看過啊,五層也是不進物資屋睡覺,真的有睡過?現在這樣的熟睡睡顏,其實某方面來說也挺稀有的,他靜默一瞬,忽然有點懷念起那個1積分的拍立得。

「再不起來的話就要惡作劇囉──」
停止揉頭髮的行為,轉為輕捏對方臉頰往旁邊拉了拉,五層拿到娃娃後就很想對本人做的行為。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只是在等你忙完。」
儘管沒有那個意思,但話說出來聽起來又怪酸的,讓北原瞬間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他的指尖還停留著卡片的觸感,那句話浮上心頭,讓他渾身都不自在,他還沒從真人秀的惡意中解脫,看似溫暖的卡片也似是在嘲諷自己。

他眨眼看著秋玩味的笑容,伸手本能的想往自己胸前一撈,卻什麼也沒摸到。這是當然的,他根本沒有配戴項鍊的習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應該要有什麼東西在那裡,就像他也不曉得為什麼卡片上的文字會讓他宛如吞了根針一般難受。

他皺皺眉,最後只調整了一下衣領,從候車椅上站起身來,看了看一旁的左思,然後對秋問道:「你們……還好嗎?」

秋和左思看起來似乎在剛剛的對話中解決了什麼問題,他很想直接問發生什麼了,卻又覺得這個問法不好,只好稍微兜個圈子,他們想不想回答,從這個問題的回應就能判斷。
【白】
3 years ago
因為黑島的動作而清醒過來,臉頰被拉扯也沒有馬上反抗,而是睜開了眼睛看向已經在惡作劇的人。

這裡就是輪迴中休憩的地方嗎?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早安──睡得好嗎?」

放下已經在惡作劇的手,稍微摸摸臉頰當作惡作劇的道歉,他站直起身輕快的打了個招呼。然後目光轉了一圈終於有空觀察這整個車站大廳,看完之後重新將視線放到白身上。

「睡的很久啊,本來想說惡作劇沒用的話,是不是要上演王子吻醒公主的情節了……」他吐了吐舌頭,自己講出來的卻自己先起雞皮疙瘩:「開玩笑的。」
「這裡沒有睡美人的玫瑰,也沒有白雪公主擺滿花朵的水晶棺,浪漫度不夠啊。」雖然就算真有,自己也不會那麼做就是了。
沒想過那樣的結局之後還能在死後世界相見,或者應該說他根本不信有死亡世界的存在。殉情的結果會是一同安息,就算真有天堂或者樂園,那想必去往同個地方的機率也十分的小──
最初醒來時,他就已經基於乘客與那世界居民的不同處,懷疑對方或許根本不會在車站內了。

現在能夠看著對方雙眼說著早安,簡直就像是奇蹟一樣,也或許只是「也或許是在做夢。」

他微垂下眼,看著眼前的人喃喃自語:「……不過,怎樣都無所謂吧。」就算是夢也好。
窗外未知延伸彼方,列車低鳴不絕於耳——走馬燈亦不曾停止。
畫面色彩落於窗邊一望無際的黑。
回憶總令分秒悄悄流逝,過去了多久呢?掌握不住的細砂彷彿能真實感受,由徐徐微風攜回了窗外那天地起始的黑色。

⋯⋯
⋯⋯⋯
誰揭開了夜幕?
並非破曉,純白色顏料掩蓋於雙眸,不曉得過了多少次換氣這世界才逐漸構築。

熟悉而陌生的潔白車站,或坐或站的人型夾雜其中,視線仍模糊但卻幾乎是反射性地,豔麗紅髮總是最先奪取目光——如同以往。 與胸口墜飾同樣的溫度近在眼前,卻如此飄渺不真實。即便那齣悲劇後每場睡眠都是折磨,但這是個美好夢境,他懂的。

此刻微微上揚的嘴角夾雜不只愉悅,似乎多了些嘲諷。這是世界可憐愚者的方式?總愛奪取所有又施捨美夢,最終再一把摧毀懸吊意念的最後一絲繩索——如同可悲的伊甸園。

拳頭朝陶瓷般的精緻臉頰揮了過去。
https://i.imgur.com/GFsZIgZ.jpg
zzZZ
眼角瞥見遠處發生的事情,訝異的微微睜大眼睛──國外叫醒人的手段沒那麼暴力吧,竟然還是揍臉?
輕嘶了聲,生前有大半經歷是在靠臉討好別人拉好感的他別過視線,不敢再看。然後第一時間就彷彿與自己無關般的,選擇了先做教育行為。

「家暴不好家暴不對,不要家暴。」他稍微挪動一下腳步擋住白可以往那看的角度,下意識先擋住人的視線:「……如果真要打也別打臉。」

他頓了一下,雖然跟法里德認識不深,但那短暫的組隊時間相處下來,對方看上去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更何況打的還是傑利懷特。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誤會?還是說,比起什麼都無所謂的已死之人來說,是出於警戒心的自保?又或者他其實才是全場唯一清醒之人?
還是忍不住歪頭思索幾秒,「你有起床氣嗎?從剛剛開始就沒說話,互道早安明明是那麼棒的社交禮節。」像是抱怨般開口,雖然自己是無所謂的,但既然有這個可能性還是走個過場確認一下。

就算是虛假的幻覺、夢境,他其實也甘願沉浸其中。

「需要考幾個問題來幫助清醒嗎,順便當作對暗號──北原懷胎幾個月了?是幾胞胎?你一共惹我生氣幾次?」

「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他無法理解熊澤青生在說什麼。為什麼有人會想被自己這麼惡劣差勁的人殺掉?那個對象如果是更美好的存在——像是一個漂亮溫柔的女孩,或是能讓誰費盡心力去愛的人——都明顯比慘死在一個沒幹過什麼好事的垃圾刀下幸運得多。至少人生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會是更加光彩動人的畫面。

大家的手碰在一起時,髮絲底下暗沉的雙眼只剩迷茫。愣愣地看著動作,笑容沒了溢於表面的情緒支撐,淡淡地掛在皮上,只餘如蟬蛻般薄薄的空殼。不安在血管裡默默流動,指尖不定時的跳動如熱鍋上的油滴。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他不想要自己在這裡被這兩個人安慰,他覺得不值得,他覺得自己不值得被這兩個人溫柔地安慰。好想拒絕,好想逃避,但直接起身絕對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好想逃避,好想躲起來,好想就這樣消失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讓我的死被別人看見?他為此感到不舒服了吧,為此才會在一開始說出那些道歉的話了吧,狹霧千尋的死亡讓洛堯產生歉意了吧?為什麼?為什麼要以這種困窘的方式帶給別人麻煩呢?

拜託。請不要為了我這種人——

拜託。

像是沒有任何預兆,卻又正好承接了被拭去而斷裂的淚痕。抿起雙唇,伴隨著壓抑的抽泣聲,淚水滑下肌膚,染濕襯衫潔白的領口。

好想殺了因此而感受到一絲溫暖的自己。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琥珀色的雙瞳將目光放在狹霧身上,看著他細微的眨眼與落淚,一切就像照在地面上的破碎光影,怎麼樣也無法撿起那一片片的糾結。
他明白、明白這一切是多麼的荒謬與痛苦,誰也不想這麼做,可事實上他們都選擇用這樣的話語去逼迫另外兩人,使心臟揪成一團的悶悶痛著。

--他既明白,卻也不明白。

拍拍肩膀、揉亂整齊的頭髮、用懷抱將兩人保護起來,用盡全身的溫柔,如水如蜜般讓他們溺於安慰的情感中,成為最堅固的避風港,將一切好的壞的都擋在外頭。
這樣是不對的,掌心下的溫度和呼吸、胸膛裡的心跳聲,生與死都亂了套。

照在身上的光與衝擊,拔出的刀鋒帶起一串血沫,濺上漆黑的布料。在沙塵中他曾經想保護某個人,卻也絕望的將刀子放到他人手中祈求死亡。
熊澤又想起將自己喚醒的哭聲,他以為是青梅又被惡夢驚醒,才想起她不會在這個地方,因為她還沒有死去。
我不想要明白,熊澤看向洛堯,他正安慰狹霧,隱約飄散出血的氣味。
我不想要明白,他聽見北原懷孕的消息,看到睜開眼睛的X01,說著和洛堯相似話語的少女。

「阿洛,」他停頓,卻不知道下一句要接上的是什麼,合適的詞彙一個也沒有出現在腦海裡,就連思考都顯得過於困難。
「……請你,」他看向南西,卻又想起什麼的移開目光:「請你陪陪千、狹霧好嗎?」
看見狹霧在自己抹拭眼淚後反而哭得更嚴重了,洛堯慌亂地從腦中翻找著其他人安慰他人的記憶想要仿傚,在想出對策前卻被另一人拉入懷抱之中。

「……。」
是安心還是害怕?自己一直在盼求的安慰,為什麼卻使他難過得想要再次沈睡在那片水底之中。
不應該這樣的。他想要的重聚應該是更令人感到單純的喜悅,而不是這種難過的、窒息的氣氛。
他想止住狹霧的悲傷,也想熊澤能好好的笑。
——他就、他就只是想重視的人能快樂,想在乎的夥伴能安好。

但他應該怎樣做。
你總是做不好任何事情。
無論怎樣努力都會從指縫中漏走的沙子。
你救不了任何人,他們一個個在你面前死去。
噬骨的恐懼和內疚又一遍蠶食著洛堯的心。
在渾噩的濃霧下隱弱聽見熟悉的呼喊,他茫然地望向熊澤,在聽見他的說話後不安感卻張牙舞爪的抓緊他的心臟。
——不要走。

他下意識就趕在熊澤轉身離開前捉著對方的手,用力的握著,手指卻在顫抖。
「——。」他張了張嘴,但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腦裡只有忘記過又再次想起來的畫面,再也揮不掉的畫面。
終於找到熊澤的時候,他胸口都是刀傷,伸手只是觸摸到冰冷的肌膚,沒有任何脈搏。
『明明你向我求救了,我還是來不及找你。』
他好怕。好怕熊澤在視野裡消失後又會再一次歷史重演。

垂下頭,洛堯失措地看著自己一手緊握著熊澤的手腕,另一手覆在狹霧的掌上。
——優先的事情應該是安撫狹霧的情緒。對,這是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 看,熊澤也這樣交托給自己。所以,他應該要做到,才是好孩子吧?
「——我、」在一個過呼吸後找回自己的聲線,然而大腦卻一片混亂,連組織合適的語言、思考合適的行動都變得艱難。

「我一個人做不來。」說點什麼。
「我應該要怎樣做?」說什麼都好。
「可以別離開嗎?」被遺留下來好可怕。
「可以留在你身邊嗎?」不想再來不及追上。

應該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優先的事情。不重要的事情。對的事情。錯的事情。
理智叫囂著他應該先照顧好狹霧,這才是對的事情。
但是,恐懼此刻掌管了一切,他辦不到。
【白】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早安。」站起身,確認完附近的狀況後又牽起黑島的手,即使對方盡快擋住視線也還是可以注意到法里德那裡傳來的騷動,但自己並不是很在意。

聽到黑島的問題有些困惑,但還是回答對方:「有懷孕?不知道、不要生氣。」

「我叫…白,你是黑島終。」這樣有全回答到嗎?
揍人力道(dice20)
做夢了。

做了一個漫長而又寧靜的美夢,然而夢的內容隨著潛意識的浮起消失的一乾二淨、就連個基本大綱也毫無概念——結局是、結局是什麼?即使如此,他仍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溫暖在心頭竄開來、夢境結束時所伴隨而來的感受、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夢?他絞盡腦汁仍然得不到答案,這段記憶已經徹底離他遠去了嗎?

討厭的感覺。
早已醒來,但不願整開雙眼,試圖在一片黑暗中抓尋有關夢境的隻字片語。此時此刻隱約聽見些熟悉的聲音此起彼落⋯⋯卻如同隔著一層水面般那樣的模糊不已。

直到ㄧ陣陌生的痛楚感從臉部傳來——好痛!他猛然睜開雙眼,疼痛的始作俑者竟是那雙熟悉綠色眼眸的主人、他甚至還在笑!

「啊、法里德?」先是愣了一會兒再揉揉眼睛,好像不是夢、是幻覺嗎?不是吧?那拳頭的觸感很確實地和自己的臉頰來了一場親密接觸。然而下一秒一切的情緒被憤怒所取代。

「⋯⋯你他媽是在衝三小!吃錯藥了嗎你是不是想揍我很久了?莫名奇妙!」沒忍住怒氣,他憤怒地起身,一雙盛怒的眼睛睜地大大的,彷彿下一秒眼珠子就會掉出來。
【秘密羈絆】法里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並非對於男人毫無眷戀,正因太過愛戀,面對這些表面美好實則醜惡的虛偽更感到作嘔——美夢該醒了。
總以這手段強迫自己清醒,隱隱作痛的拳頭早已不曉得摧毀多少夢境。這次也不例外,幻象的真實面又會是多麽巨大的醜惡?

——痛?
不僅疼痛,閃爍著的綠寶石與憤怒咒罵是如此寫實,就像那人真實佇立眼前。
除了眼前的面容腦中再無其他,任何人的話語在耳邊猶如一陣風吹過。

雜亂笑意被詫異取代,嘴角弧度也隨瞪大的眼消失。眨了眨對方最熟悉的那雙眼睛,因情緒起伏而奮力揮出的那拳作痛著。這份感受攪亂本就混雜的思緒,現實?回憶?幻境?

不發一語,猶豫地一手掐住了對方的臉龐。
手又被牽住了,如同雨林以來的無數次一樣,他微垂下頭,感受著手心中確實存在的溫度,沉默幾秒後也回握了這隻手。

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這習慣的?他思索著,不過這問題好像也無所謂了……就跟這裡到底是車站還是死後世界還是夢境這問題一樣,那些並不是重點。
不管是什麼都無所謂,只希望這樣子能夠相伴的奇蹟延長多一分多一秒,又或者能持續至永恆。

貪心之人甘願沉浸其中,放棄了思考這件事。

前面幾個胡鬧問題僅僅只是湊數。雖然當聽到那聲熟悉的『不要生氣』時確實有冒出『好,ok,這如出一轍的笨拙安慰手段確實是本人沒錯』的想法,但聽到最後答案時才真正放下那些無稽猜測。

連帶著自己的名字都沒那麼可憎了。
「嗯。」
單音節帶著些許鼻音發出,他也低聲唸了遍對方的名字,其中夾雜著晦澀不明的情緒。
──安心感。
「……可以直接喊終的。」
突兀的提起,「之前也說過了,姓氏和名字還是有些許分別的,日本人的話,名字會是比較親密的家人、朋友,又或者是……在喊的。」講到某個詞彙時含糊的省略過去。
「…………不對,先不講這個了,我們是不是還有帳沒算清?」
抬眼,皺了皺眉頭,隨著話音落下,面上神情也變為像是刻意為之的無表情。

「──我非常地,生氣。」

「大概有到連你『不要生氣』都不會起效的程度。」雖然剛剛聽見時確實有一瞬間心軟到忘了這碴,「來算一下殉情前的帳吧,我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也想了解背後原因……如果,如果等等一個個算帳下來,你有想解釋的話……你願意和我說說嗎?」對於那些刻意隱瞞迴避的真相。

冰涼指尖搭上對方的手,他緩緩脫下白手腕上那與真人秀相似的手環,打量上頭變得有些陌生的設計與只剩一個插件的凹槽,沉默不語的拿在手中把玩幾秒,想著這回應該不會有電擊了復又幫人戴回去,然後開始細數。
「一,對於你一借就還是把懷錶借到祭祀很生氣。而且也沒還……雖然我也不是很想要聖物就是了,那藍眼睛拿著就不舒服。總之,結果論來說我還是被騙了嘛,你說呢?」

「二,我是個貪心的人,說要收花環就是只收花環了。連編織方法都還沒教呢,只放朵白色小花就想滿足我?還真是異想天開欸──」即使上天台時他捏著花朵與軍用匕首不斷地祈禱。

鞋跟發出『噠噠』聲,他拉著人走離候車座椅這區,視線專注的看著對方,每一步都走的緩慢,嘴裡又吐出尖銳話語。

「三,說了那麼多結果還是上去做祭祀了,也都不回頭看一眼,就直接毫不猶豫走入拱門中?在上樓梯途中把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聽見,你知道傑利懷特喊的有多大聲嗎?他還說了蟑螂很笨蟑螂。」
不重要情報,但現在腦袋亂糟糟的,根本是想到什麼就講到什麼,這句話莫名印象深刻,明明對方也有喊其他有意義的話。
「世界什麼的怎樣都無所謂──交換條件會是你的話,那乾脆就這樣被罪惡給侵蝕算了。」

最後還是低下頭,讓瀏海遮掩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人看見面部那連自己都無法判明的丟臉表情。他低垂著頭走近一步,額頭抵在對方肩上,盯著地面的白色磁磚繼續說著,最後聲音細小到簡直就是喃喃自語。
「……我對於真人秀節目以外的世界一無所知,我是來自於不同時代、死掉後突然之間就出現在開幕儀式的『乘客』。在看到手環不明直播前,不清楚那個世界已經被海水淹沒,世界只剩下一個城市而已……我也不清楚普羅彌賽教為何那麼瘋狂的想要降下神手,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作為羔羊踏上祭祀台。」

「…………四,如果上去的晚一點,你是不是要把聖刃插進胸口了?」如同電梯幻象所預視的一樣,若真的實際看到那光景,想必是讓理智無法好好運作的崩潰絕望感。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但是。」

他抬起臉,湊近對方耳邊,像是在親密耳語一般,壓低聲音說道:「……但因為你還是回頭了,也停下祭祀了,也實現那最後的願望了……」

「我是個善良又心胸如海般寬闊的人嘛,一筆勾銷。」
「綜上所述,白,絕交五十分鐘吧?」

完全沒綜合到,最後的話鋒一轉雖語調上揚的說著問句,但實際上更像是單方面宣判。
退後一步拉回到原先距離,他隨後將視線從白身上移開,別過臉,甚至轉為研究車站的裝潢擺設,還有四周人各自不同的情緒。
手仍然牽著。
「很痛欸......你到底他媽做什麼!腫起來了啦!」一隻手指著臉龐他用著高分貝的大喊道,瞪著那雙碧綠眼眸,雙眼因憤怒及疼痛而發紅。

不解又困惑、許多的問題在此時才爬山倒海席捲而來——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是轉運站嗎?死去地人復活了?法里德是不是其實一直很想揍自己?這裡為什麼那麼白?

感受著臉龐那熟悉之手的觸感以及強烈突兀的疼痛感,過了半晌才穩定住情緒,拾起笑容,咧嘴而笑地宣布道:「看來我們來到異世界裡了。」
二站|白晝車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Kuroshimashu:
這裡和一般的車站僅有顏色上的差異,售票口、站務員櫃檯從你的角度看進去都空空如也,除了候車椅上的人以外, 一點人煙也沒有。

你身後的站牌寫著「白晝車站」四個大字,非常工整,搭配嶄新的牌子,站名就像是被人熨上去般。
而你發覺白晝車站在許多地方都有一個指著相同方向的路標,那些路標導向離開車站大廳的方向,卻沒有說明目的地為何處。
【白】
3 years ago
一邊聽黑島所說的話一邊思考消除一個人的怒氣到底有哪些方案,雖然有預想到再次見面對方可能會有負面情緒,但實際上遇到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聽到絕交五十分鐘。

絕交?

盯著還牽在一起的手,盯了幾秒後又轉移視線看著拉著自己的人,但他已經不再看向自己,雖然說現在是雙方不再往來的時間內,但跟著對方還是沒問題的吧。

比這更漫長的時間自己都經歷了。

開始在內心倒數時限。
五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原本是想說小時的,但那麼漫長的時間估計自己會先受不了,加上失去手機和手錶的現代人很難抓準時間──再三思考下這應該是差不多的時間了。
十分的幼稚又毫無威脅性,他想。

不再看著白,就連牽著的手也是小心翼翼的、克制自己放輕力氣謹慎握住,正常來說不應該這樣的,哪有這麼半吊子的絕交──但光想想他細數的那些生氣理由的共同出發點,以及說出口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他只好繼續轉移注意力研究車站。
白到刺眼的白晝車站,換站名了?不對,這次腦中沒有系統聲音,感覺不是同一個。
踏著步伐抬頭看向指示路牌,皺了皺眉,遠處傑利懷特的異世界宣言剛好到達耳邊,嗚哇,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原以為再相見是來世。

沒有預期中醜惡的怪物,仍熠熠生輝的那雙眸,毫無邏輯常理存在的場景。眾多疑惑應當壓著人喘不過氣,此刻卻如飄渺雲煙般,彷彿存在才是件怪異的事。

人胸前那熟悉墜飾,光照下散射的縷縷碧綠光芒特別奪目,像是在回應著此刻混沌的心。是啊,有什麼需要質疑呢?珍貴之物如今正擺在眼前,而他們的真實沒有誰比自己更加明瞭了。

手並沒有放開,臉湊上前並舔了下早已紅腫的白皙臉頰。
「⋯⋯抱歉。」即便這麼做並無法消除任何疼痛,此刻的對話與觸及,卻賦予他最真實的安心感。
熊澤看著被握住的手腕,試著張口說些什麼。
他沒發現自己臉上已經毫無表情,連個笑容也沒有,蛻下外衣的他看起來過於冷漠,卻也正常了幾分。
「好。」他說,然後直接把洛堯扛起來,假裝不去在意其他人的表情,還有瞬間發出哀嚎的手臂,該死的他可以--走到南西面前,吸氣--「起床了,南西,還有跟上來,千尋。」

「在我手臂斷掉前,走出這裡。」他扛不了多久,好嗎。
【秘密羈絆】傑利·懷特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疼痛揉和著歡愉,四目交接的那霎他找回了沈沒於潛意識下的記憶碎片,不是幻覺、不是夢境——這裡是哪裡?這問題還重要嗎?重要的是他們此時此刻正面對面、在這純白無機質的空間內那池碧泊又顯得更加無垠。

任由對方舔拭著那紅腫、他想起了孩提時代家裡養的薩摩耶犬們(雖然後來被他與他的Friends拿來當手術遊戲的素材了)、但小時候確實是蠻喜歡那幾隻毛茸茸的小傢伙一起玩樂的,有點像左思的哈士奇——過了一定年齡後對於這種動物僅剩下無法言喻的厭惡感。或許某方便是羨慕、愚昧的牠們為何能夠毫無煩惱及掙扎地活在這顆藍色星球呢?

左思。陌生的愧疚感湧上心頭,這樣的感覺令他感到無所適從——那個女孩,又會以怎樣的目光來看待自己呢?

「我要揍回去。」柔情地撫摸那頭金髮,壓低嗓音他說道:「這樣才公平?」
左思被一旁的吵鬧聲吸引了注意力,她轉頭望向懷特和法里德那處,那句「看來我們來到異世界裡了。」讓她忍不住牽了牽嘴角,對的,懷特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應該也上了車廂吧?當時在天台的人......應該都上了車廂吧?
左思有些不確定,那時的她無暇顧及其他,只一心想通過拱門趕到秋的身邊,卻沒想到拱門變成了車門。

......一定會的,他們應該是活下來了吧。
雖然這裡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通通都活了過來,畢竟是夢嘛,理所當然的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可以發生啊。

為什麼這個夢在她獲得了赦免之後還沒有結束?是還需要她做什麼嗎?她有點困惑,開始打量起四周的人。
左思看向和白牽在一起的黑島,熟悉的景象就像在四層時那樣。
另一邊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扛起了洛堯先生,然後走向南西,狹霧先生也在那裏......啊、那個不認識的人可能就是熊澤先生吧?第一代獵犬?感覺他們關係應該不錯吧?
直至此刻她才想起她跟對方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在二層的餐桌那時。

真神奇,明明並不熟悉但也會出現在夢裡呢,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他們都是黑暗車站的乘客,所以下意識的覺得對方也應該出現?
說服了自己她的夢到底為什麼會出現不太熟悉的人之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袋裡似乎有著什麼──似乎不只是豆子還有撲克牌。
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試著從口袋掏出她不認識的東西──像極了當初他們在真人秀說明會現場她掏出自己的乘車證那樣。
身體被騰空的一瞬幾乎使洛堯驚叫出聲。
看著狹霧需要安慰的身影忽然遠去,單肩扛起自己的男人似乎想扛著自己走動到某處。本來亂作一團的大腦乾脆直接當機停止運作,愣愣的等待著理智和思考重新上線,然後在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熊澤突然扛起來的時候因著各種情緒一下子就漲紅了臉。

他是說了什麼胡話讓對方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了。方才過於混噩的思緒無法拼湊成完整的記憶,他慌張地繃緊了身體,直到聽見熊澤對南西和狹霧說話和定下類似目標的話語,走出這裡

像是黑暗中的路燈又再次亮了起來,他又有了目標可以繼續前進——
這一次,他要好好跟隨,不當任何人的負累,努力地做好每件事,不能再追丟了。

「——等、熊澤、」他急促地小聲呼叫著,輕拍著熊澤的背,但又不敢過分掙扎導致加重對方負擔。「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讓我幫忙。我能幫忙的。」
tzuosz:
那是一張白色的卡片,素雅的小卡紙質厚實,摸起來有溫暖的感覺。

『要好好珍惜所愛之人喔』娟秀的字體這麼寫著。

這裡和一般的車站僅有顏色上的差異,售票口、站務員櫃檯從你的角度看進去都空空如也,除了候車椅上的人以外, 一點人煙也沒有。

你身後的站牌寫著「白晝車站」四個大字,非常工整,搭配嶄新的牌子,站名就像是被人熨上去般,下方小字寫著「中途站」。
而你發現白晝車站在許多地方都有一個指著相同方向的路標,那些路標導向離開車站大廳的方向,卻沒有說明目的地為何處。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沒有交談對象的時候總會回想起那些被遺忘的待辦事項。

他這時才意識到口袋中的違和感,低頭看了下,自己身穿的並不是真人秀制服也並非四層的學生服,而是生前常穿──也是臨死之前所穿的紅色襯衫與白色毛衣。
思考停滯一秒後便拿出口袋中的東西,單手操作總有些不太方便。
邊查看口袋東西,他邊拉著人走了回去。

「有很多路標指向同個地方──但都沒說指向哪裡,這車站裝潢設計和道路引導也太失敗了?連站名都沒有寫。」
稍微揚起聲音對其他人講道。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人放下來,然後拍拍洛堯的肩膀:「跟在我身邊。」
吸氣吐氣,熊澤安撫的對洛堯笑了笑,忽略一切不需要思考的小細節,半抱怨的讓他的注意力放到別的地方:「這裡的路標看起來實在很複雜,交給你了,夥伴。」

讓他去觀察環境而不是其他東西,熊澤向狹霧招招手:「來吧,千尋,阿堯可需要你了。」
就像個爸一樣,他想,現在就是小孩的吃醋時間。
左思看著站牌上的字樣,有點想笑。
中途站。
聽說在夢境裡的人會把一切都合理化,那麼會看到中途站也是合理的吧。
在前往下一站之前,溫柔的給予一個休息之地。
這裡有她在意的人,不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能夠相聚。
真的是再溫柔不過的夢境。

左思暫且忽視了那些路標指向低頭看向卡片,卡片上的絹秀字體讓左思陷入了沉默,所愛之人的定義是什麼呢?
她低垂著眼睛有些茫然,這張卡片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提示卡?
怎麼連夢裡都像是在闖關一樣啊。

就跟著夢境走吧,走到哪算到哪,多偷一點與關心之人的相處時光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她眨眨眼睛,決定放棄思考,一切都順著夢境發展慢慢來就可以了。
對其他人講完路標後便沉默下來,安靜觀察各有不同舉動、分成幾團的其餘乘客,老是被他拿懷孕來調侃的北原正向秋說著什麼,左思則站在一旁翻看著與自己手上相同的卡片,傑利懷特與法里德的吵架似乎告一段落…還是說中場休息等等接著家暴?互相家暴?
洛堯和千尋情緒不太穩定,他們身旁有自己沒見過的人。他望著那邊,想了許久仍然確定沒見過,就算記憶力很差但好歹該有一點印象的,那陌生男人自己沒見過,為什麼會在車站中——

不過,這問題答案好像不太重要,他並不是很關心。
僅僅只是這五十分鐘內太過於無聊罷了,他們似乎要找尋車站出口,要跟著走嗎?

持著卡片思索著,他低眸看了眼上頭的娟秀字體,短短一句話卻讓人讀出溫柔,是什麼東西出於什麼原因才留下卡片的?
珍惜所愛之人。
自己剛剛好像就做出完全相反的行為了,牽著的手指微微一動,他再度陷入沉默。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雙腳重新踏在實地上時洛堯感覺自己終於能好好冷靜下來。還沒來得及想他能做的事,卻聽見眼前的人拍著自己的肩說話。
跟在我身邊。
洛堯呆呆的聽著,露出一個想哭的表情,但嘴唇又淺淺的彎起一個自己沒察覺的弧度,連忙點頭:「好。」

他順從地轉頭開始認真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同時隱約聽到黑島說到這個大廳沒有站名,路標指向同個地方。
所以這裡是離開真人秀的另一個車站?把乘客也聚集於此,然後又指引到新的難關嗎?
可是,他看著在黑島旁邊牽著的白,還有大家手上都仍然戴著的手環,又迷惑起來。
思考和觀察的時候又聽見熊澤的聲音,對自己的稱呼被突然換掉了。
洛堯眼皮跳動了一下,莫名地喉間有種苦澀感,同時不對勁的感覺又重新浮上水面。
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又哪裡不同了。

——是自己過於敏感,還是真的有事情在暗地裡早已扭曲?

然而,他還是把內心湧現的不安感壓抑下來。
或者只是他徬徨太久,所以才有不必要的負面情緒,這大概是錯覺吧⋯⋯?
這樣安慰著自己,洛堯依著熊澤的話望向狹霧,露出溫和的表情,等待對方來到他們身邊,大家一起走下去。
【秘密羈絆】法里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分明是再奇怪不過的要求,一顆大石卻默默地於搖搖欲墜的心臟上粉碎了,每句話語都使得碎石化為沙粒消散,最終隨風完全消逝。
腦子被胡亂地扭轉,即將被攻擊卻毫無恐懼,很有趣的是自己好像成為最奇怪的人了。

盯著眼前始作俑者,不禁輕輕發笑,好似在期待確認些什麼即便這是件再詭異不過的事。

離開人的撫摸,他捉起傑克的手腕並將其手心置於自己臉龐。
眼神是好奇是捉弄,好像在說著『請?』。
「啊、你這是在挑釁我嗎?好大的膽子!」看著對方的微笑以及那有些充滿嘲諷意味的眼神(是被害妄想症嗎?)、他不可置信地放大音量驚呼道。然而似乎沒有憤怒或是其他負面的情緒,對於這樣的態度他甚至也感到有些新奇——反正你打我一拳、我就再回敬一拳!很合理吧?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會說出這種哲言的人腦袋是破洞還是浸水啦?

盯著法里德那雙綠色眼眸,他移動置於臉龐上頭的那隻手,輕撫過對方的嘴唇——眼神溫柔地如同共享完共享一夜、還依戀於那美好餘韻裡頭的戀人似的。然而過了一會兒後立刻舉起另一隻手並握起拳頭後朝另一側臉頰揮了過去、偷偷沒有用那麼多力氣——應該吧?
南西看起來睡得很舒服,熊澤摸摸身上有沒有紙筆,幸運的是在外套口袋理發現一個信封。
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塞回口袋,正好在南西旁邊的座位找到筆,就著手掌在信封上寫下邀約後塞到對方手中。
拍拍洛堯的肩膀告訴他自己要前往的方向,繞過互相打臉的法里德和懷特,熊澤走到黑島和白面前輕鬆愉快的搭話:「嗨,我是熊澤,我死在第三層,他現在叫做白,對嗎?」
他原先是在盯著卡片放空的。

……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那淡淡的後悔情緒,所愛之人?身旁這位?明明殉情前坦然自若的承認了接受了,但身處白色車站中卻忽然感到迷惘。
有人走了過來,他楞了幾秒,隨後閉上眼睛收起卡片,視線迎了上去。

「喔。」一個音對於對方的自我介紹作結,基本上有猜到是死在第三層的人,畢竟四層所有生存者都有打過照面的。
他聳了聳肩:「怎麼會是問我,我不認識,不知道。」還在五十分鐘內,還在絕交時間。
熊澤頭頂上冒了一個問號,不是很明白牽著手的兩個人怎麼會說不認識,但既然不認識就不認識吧,他對他人感情關係狀況沒有興趣,或許現在他和X01進行的是類似法里德和懷特的促進感情小吵小鬧。
「雖然剛才好像有聽到X01稱呼你的姓氏,」從善如流的換了一個稱呼,「但我不太確定是否有聽錯,所以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洽當?」

或許過去有曾經接觸過,例如在悄悄話裡,還有個對不上臉的短毛貓。
「哇啊,X-01──這名字是誰啊。」這回的提問相當真心誠意,好久遠的名字,喊白喊習慣了甚至都快忘了。

「嗯,你聽錯了,剛剛有人叫我的姓氏嗎?風吹過?」
「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就耳朵出問題可不太好耶,海水泡太久耳朵進水了嗎?」他眨了眨眼,繼續把身旁白當空氣忽視:「說實話好了,其實我叫X-03,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關係而又在真人秀中奇蹟似碰到,這樣講你信嗎?」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好,X-03。」熊澤點點頭恭喜黑島:「恭喜你找到你的哥哥,看來真人秀還是有發生一些好事的。」
他想拍拍X01的肩膀,但想起對方不喜歡被接觸,改成拍拍手好了。
絲毫不覺得自己鼓掌有哪裡不對,掌聲在空空的車站裡傳來薄弱的回音,熊澤開心的都想來杯酒慶祝一下。
「兄弟相認肯定感覺很棒,太好了!」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你是在公啥碗糕洨阿?瞇起眼睛盯著黑島,上一秒還在哭下一秒錯愕得像情緒龍捲風。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注意著熊澤的動作,洛堯這才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翻找了一下,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一個跟對方一樣的信封。
隨後在對方拍拍肩膀的時候順著熊澤的提示看了黑島和白一眼。
是要找白嗎?洛堯點點頭,給對方一個不用擔心這邊的笑容,然後歛起眼神轉頭望向狹霧——雖然還在哭著,但似乎情況沒有更糟下去……?

不太肯定地留意著狹霧的舉動同時快速地打開信封,打算粗略看完內容便收回去,繼續自己被交付的任務,結果看見卡片上的字眼時便呆住。
『要好好珍惜所愛之人喔』……?
迷茫和猶豫在眼底裡閃過。

倉促地把卡片塞回信封裡收起,洛堯抬頭遠望著熊澤和黑島在對話的身影,好像……談得好高興?
聽著熊澤突然在鼓掌,洛堯忍不住當場傻眼,甚至居然有種衝動想附和一起拍手。
「蛤?蛤………???」他只能從喉間擠出沒意義的聲音。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嘴邊溢出笑聲,他聽著那鼓掌聲節奏瞇細眼睛,也注意到原先熊澤想拍肩卻又收回去的動作,目光短暫的瞥了一眼白,隨後又放到熊澤身上。「呵呵,對啊,真人秀還是有發生許多好事的喔──」

「包括現在過半數人的死亡。」

「感覺確實很棒呢,比起什麼虛假的兄弟相認都棒,死亡是件幸福的事情,現在有半數人擺脫現實的苦難與沉重壓力了──掌聲也太過小力了吧,再大聲點啊,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呢。」

「同為已死之人的熊澤先生?」
【秘密羈絆】法里德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寧靜相望,甚至還未能踏入那柔情眼神的泥沼,下一秒臉頰馬上感受到了拳頭的肌膚相觸,此刻隔著一層水幕而模糊不清的感官,這才徹底清晰了。說疼也並無預期地疼,但這份痛楚此刻真實且以最直接的方式感受著,腦中滿溢的是安心與慶幸。

在他人眼裡他現在正被揍而嘴角依舊輕輕上揚,大概不是瀕臨瘋癲就是病入膏肓了。

「⋯⋯早安,傑克。」相互確認了。如釋重負笑意仍輕輕落於五官,口中倒是吐出了莫名招呼——這早該在最開始取代的那奮力一拳的寒暄。
稍稍湊近人的臉龐,鼻子輕輕碰上男人的,如以往沒再多說什麼。
「過半?」熊澤下意識重覆X-03說的話,才發出感嘆的吐息:「原來如此,我想這個過半,是包含了剛剛站在我旁邊的人。」
「所以你才會這樣說,對吧?」他回頭看向站在南西旁邊的洛堯和狹霧,過幾秒回過頭來:「X-03。」
未脫出口的話語找到解答,雖然他一開始以為自己得從南西那邊才能知道,不過現在就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他不用讓南西去說些令人悲傷的話語,就算她本人一點也不介意的模樣。

他鼓掌,為眼前的人精彩的話語及情報:「謝了。」
我們還好嗎?
為什麼會問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

「不好。」秋感到好笑的敞開他的手,「這裡到處都是死人,只要一看就明白了,你可以當作我們都死了,靈魂像星屑一樣聚集在這裡。」
那片化作星空的紅雲和黑暗列車,都是些晦暗不明的詭秘情節,從現在開始相信靈魂也不晚吧?畢竟他們已然墜落於此。

「我......」算錯了、想錯了,把你推上屠宰場。
秋眼底閃過悲傷,終究沒有把自己的錯誤說出口,他欲言又止的放下了手,轉頭看了一旁喧嘩的人們,露出厭惡的表情。

「走了。」他拉住北原的手,往路標的方向走出車站,一如既往的不合群中又帶了些被真人秀磨平的鈍角,即使討厭這群人,也不免的感到一絲慶幸,靈魂飄於此,而不是任何渾沌的角落,身邊還有這些熟悉的面孔,像是暴雨之夜被雨水敲打窗戶,聽見聲音便不覺得寂寞了。
左思看著秋和北原先一步離去,這確實也很像他們的作風。
她沒有試圖喊住他們,而是慢慢地往法里德還有懷特的方向走。
──她很想他們。

就算現在回想起來,她終於知道誰是鬼了。
啊、既然是夢的話應該是可以小小抱怨一下的吧?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他們不遠處,看著他們碰著鼻子,就像戀人道早安的絮語。

......她是不是晚點再過來會比較好?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沒有注意其他地方。
「不用謝,能幫上你是我的榮幸──」仍舊瞇著眼睛露出笑容,他仍舊吐出低語:「比起模糊不清的確認,想知道死者名單嗎?情報大放送喔,乘客,10人,5人死亡,但我剛剛說了在場死者人數過半,動動那個泡水腦袋猜看看吧?」

僅僅只是心血來潮,又或者是在扮演『不認識白』的自己該有的樣子,偽裝著善良者的面具,肆意揭開他人想隱瞞的真相。
手指輕動,從原先小心翼翼的虛握著手,改為手心貼著手心的十指緊扣。

「說謊是不對的啊,就跟作弊一樣,被謊言欺騙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喔。」意有所指,他同時將目光瞥向北原那邊:「還得要旁人來告知真相,這對當事人來說會不會太殘酷了點?」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偶買尬,我不活ㄌ。
嘴角抽動著,好不容易才壓下想要一同鼓掌的衝動,下一刻黑島和熊澤的對答卻讓洛堯的笑容僵住了。

過半數人死亡。同為已死之人。
黑島也死了?還有,白也死了?
在他於池底溺斃之後五層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自己留下的線索不夠,聖刃沒有搶下來嗎?
還是在阻止祭祀之前發生什麼事了。
他以為自己應該是最後一個死掉的人才對,他希望是這樣的。
結果,他幫不到他們嗎。
最後也、幫不到他們——……

呼吸一下子又粗重起來,紊亂無章。
他抓著自己的後頸,聽著熊澤的回話和沒有停歇的掌聲,不安感逐漸擴大。 不是、他不想給熊澤知道自己也死了。 一起活到第五層的承諾結果他們都沒守著,這算什麼了。 為什麼他這麼平靜?為什麼還能笑、還能鼓掌?

洛堯恐懼得渾身發抖,不想知道的訊息和不安感使他又慌亂起來。
kitaharayume: 請進行一個幸運檢定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dice10)
二站|白晝車站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kitaharayume: 遠處好像有人在念經呢,心靈好平靜優。
「我一個、你一個,」數著手指,熊澤微笑的看向X-01:「你的兄弟應該是第六個。」

順著X-03的視線看過去,熊澤補充說:「北原也是其中一個,你是這個意思吧,秋怎麼看都能活下去。」
僅管他不喜歡思考這種事情,但他配合的舉起第三根指頭,而剩下的兩根--「狹霧、洛堯、或是我不認識的左思,三選二。」

他停頓幾秒,向X-03揮揮自己的左手三根手指:「你要告訴我解答嗎?」
「畢竟我第三層就死了--做為最早死的人,就是的什麼真相都摸不到的蠢貨,我覺得我對自己的評價非常恰當,但或許你有更好的。」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都死了。
像是普通的比喻一般,但是,本來他們就都已經死了,所以才會進入車站,被推入真人秀,任由主持人與觀眾們觀看與嘲弄。

北原觀察著秋的神情,鏡片後的紅眼像是在隱瞞什麼似的閃爍著相左的情緒,時而帶著笑意,時而像是感到悲傷一般暗沉,隔著那副眼鏡顯得有些不真切,但他握上來的手卻又一如既往帶著真實的熱度,讓北原感到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零碎的情報在腦海裡像是大大小小的拼圖碎片,它們彼此能簡單拼湊,卻暫時不足以組成完整的答案。他在被拉著邁步時回頭看了一眼吵鬧的那一端——停在原地的左思、親密靠著彼此的法里德與懷特、坐在椅子上沈睡的南西,以及再遠一些些,說話聲的源頭,那邊聚成一大群的……

他睜大了眼睛。
北原秋也
3 years ago
——死人。
確定死了的人。可能死了的人。

你可以當作我們都死了,靈魂像星屑一樣聚集在這裡。

雙唇顫動,北原回握秋的手一緊,別過頭,和秋一同往前順著路標離開。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別說下去、別說下去、別說下去了
在恐懼淹沒自己以前,洛堯急躁的跑了過去,擠到黑島和熊澤二人之間,伸手虛掩著黑島的嘴、哀求他不要再說下去,然後轉身掩起熊澤的雙耳,難得強硬地逼使他向後退。
「不管是生是死。」洛堯焦慮地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我們都在這裡。全部都在這裡。」

「不要深究好嗎?就不要深究了。」
他不想讓有人因誰的死亡再受什麼打擊或者傷害,不想殘餘的真相被這樣血淋淋地揭開。
「秋怎麼看都能活下去?」複述了一遍,他喃喃自語:「…………喔,原來你是這麼認為的啊。別急嘛,過早揭曉解答就不好玩了,人類因自我思考能力而和動物有所區別。」

轉過頭,剛好迎向看往這的北原,他露出笑容回望,眸中情緒於晦澀不明。
聽見了關於星空的話語,是啊,這裡原先都是已死之人,現在只是其中幾個又再死一次而已,他不明白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什麼好避諱的。

明明已經不會再被分開了。
那麼,稍微瞥一眼已死亡的自己又不會怎樣。

說到底自己仍舊哪裡有缺陷吧,他輕咳了下嗓子,感受著聲帶與喉嚨能夠自由發出聲音的美妙感──不過對於自己這種人,或許剝奪聲音才是對其他人好?

「你回頭看看洛堯或者狹霧的表情,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
看著洛堯突兀的衝進來插過話題,他眨了眨眼,露出有些虛偽的訝異表情。
話語已經吐出,腳步踉蹌的倒後退一步,習慣性的保持能讓自己有安全感的距離,這時候就忽然懷念起大輪盤腳步不能移動,自己能夠在安心狀態下講話的機制了。

「不去直視傷口的話,疤痕會永遠爛在那裡潰爛、發炎、化膿,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常識吧,給我包紮啊,作為旁人看了就作嘔。」
「不要深究?哈哈,你知道謊言累積起來的沙上城堡有多脆弱嗎?輕輕一推,像這樣──」伸出手指輕點著已然在崩潰邊緣的洛堯背部,他發出笑聲。

「這不就倒了嗎?」
yiu0227: 請進行一個意志檢定
yiu0227: 這個建議雖然有些刺耳,但你聽進去了,並沒有因此動搖心智。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靜靜的看著洛堯,沒有把按在耳朵上的手移開,只是摸摸他的頭。
「好。」熊澤安撫的笑起嘴角,「我不問。」

問或不問沒有差別,不是從X03那裡知道,就是從醒來的南西口中得知,熊澤將剩下的兩指攤開,五個指頭都到齊了。
「下次再聊聊吧,換個話題的,謝了。」對X03說個道別後,熊澤雙手把洛堯抱起,轉一個圈的往他們走過來的方向回去,熊澤嘿咻嘿咻的把人抱回狹霧身旁的位置才鬆手。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緊繃、緊繃、緊繃。
扯緊的弦、撐張的皮、縮鎖的肌。上旋至繃直的心弦、因過度呼吸而漲紅的臉皮、在一次次的金屬抽沒中吸緊的肌肉。捻起、上挑,撥綹、下摁、轉開、冒泡、沸騰、翻攪。

思緒運轉就像一瞬間水燒開了的鳴聲那般令人不知所措。旋著繞著轉著晃著眼前光景糊成一片豔陽下的暈映。琵琶女在樂器上梳理如絲之弦線的手彷彿戳進自己胸口一條條把敏感的神經拔出輕彈著愉快的小調。

這是值得快樂的事嗎?熊澤青生?為什麼你能看起來那麼愉快呢?從剛才開始為什麼唯獨你——

——眼前生命不斷逝去而仍歡笑著的惡鬼呀。

啪。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那是雙手拍上腦側的聲響?還是什麼斷裂的聲音?有這個聲音嗎?耳朵裡像是填滿了高度氣壓一樣嗡鳴迴響。

是忽視也好、是軟弱也好、他就是不想去正視那些腐爛得令人作嘔的事實,像自己的身體、像自己。一切都像極了二十年間不斷在鏡中反映出的畸形怪物的樣貌。

「那又……」怎樣?看了又「怎樣……?」看了就能讓它變回原來的樣子嗎?「為什麼……」自己只會越來越不像人類、越來越不像自己該有的模樣,成為另一個樣子,那個好「噁心……」好噁心的東西就這樣取代了自己變成另一個人,「它明明一直都在……」而且一直在變得更加黑暗,無法治癒,無法挽回,再去多看也「沒有用。」

零散的隻字片語無力地溢出,在杯緣維持著表面張力的恐慌無比脆弱,似乎抱著頭的高大男人才是那個輕輕一推便會崩壞得體無完膚的沙堡。
明明背後的人動作很輕,自己卻像是被推撞一樣的感覺踉蹌了一下。
他沒有想要說謊,說謊是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的行為,那都是不好的事情,不應該做。他只是想再拖延一下而已。至少、至少用一個柔和一點的方式,在大家都能安心的時候才說,將傷害減到最低——

下一刻,通紅的雙眼對上了熊澤帶笑的雙眼。他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思考熊澤的說話,隨即便被對方毫無預兆地抱起。
「——!」瞳孔瞬間張大,反射性地在轉圈的動作時抱緊對方的脖頸,腦裡暈乎乎的,直到雙腳又再一次著地時他才慢一拍地耳根發燙起來。

「……沒有必要把我抱起,我是男人,這個也太丟臉了吧。」他顯得有點懊惱地揉著耳朵,小聲地申訴。但是對方似乎沒有把黑島後來的話聽進去,太好了。
至少再延後一點,一點也好。
剛想鬆一口氣時卻注意到狹霧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狹霧?」洛堯憂慮地呼喊著,看著感覺搖搖欲墜的高瘦身影,試探地踏前一步,放柔著聲線勸導。「需要扶一把嗎?」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用剛剛輕點人背部的那隻手意思意思揮了揮,當作道別:「我覺得這個話題挺好的,不是嗎?很炒熱氣氛呢。」

不然是還要聊什麼?明明是無比愉快的話題,你這不是笑的很優秀嗎,都能跟自己競爭了。

哇啊,又有人精神失常了呢。

「我說了,看著它,稍微包紮一下塗抹藥膏啊──如果沒藥膏的話,」之前的自己不就是那種狀態嗎,「那就噁心下去吧,總有人能接受腐爛的傷口與惡臭味嘛。正如同居然有人覺得顏色混濁的黑色畫布是他的最喜歡一樣。」

在人背過身去時吐了吐舌頭,又翻了個白眼,把那好久沒掛起的虛偽面具收起來,面上又恢復到面無表情。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很好,還沒被改變太多,身旁這人讓自己都變得不像是自己──直到查看卡片時他才意識到這件事,這早已超過最初『終於想起兒時自己』的狀態了。
脫離真人秀那種緊繃範圍才終於意識到反常,為什麼當初會直言肯定是愛呢?

好陌生。

「……啊。」
雖然說著討厭謊言,但自己剛才也口吐不錯多的謊啊,什麼不認識的,什麼兄弟的那堆垃圾幹話,還擅自說了對方死掉的事情……白會怎麼想。
似乎自己從來沒在人面前露出過這種樣子,雖然話語仍舊尖銳,但相較之下,這簡直就跟大輪盤當時的瘋狗叫囂一樣……肆意的刺傷人。

爪子該收回去了。

他似乎又回到原先小心翼翼的姿態,將原本十指緊扣的手指抽出,改回原先那樣虛握著手。過程中仍然沒看向對方一眼。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狹霧千尋是知道真相的人。沒有掠過那道過於透徹的目光,熊澤微笑著,拉住千尋的手,就像他曾經做的一樣。
你不想割開嗎?用刀割開我的胸膛,看看裡頭到底裝滿了甚麼樣的東西,就像上一次一樣,捅開那層虛假的外衣讓他死去。
握起那把刀子,那把折疊刀。

「千尋,你看起來有些不好。」熊澤吐著關心的話語,讓洛堯也來扶一下人,「要不要先坐一下,我們不急。」
彷彿攀在欄杆的荊棘,一圈又一圈的,繞起複雜又規律的圖型,亮出過尖的刺,每一次觸碰都得小心翼翼,才能順著起點找到源頭。
把瀏海整理得乾淨一些,熊澤直視狹霧的臉,近乎喃喃的對他說了聲嗨。

「我們都在這裡。」我正在看著你。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刀子怎麼會在我手上呢,明明是你啊。如此尖銳,銳利得劃傷了藏在保護色下的纖弱皮肉。

失去了殼,會死的。

「……不要。」別過頭,把髮絲構成的簾幕甩回自己面前,隔開視線。又或是遮擋起自己驚慌恐懼的神情。長出犄角。不知道伸出手是想抓住,或是硬生生地掰斷那對角,乾瘦的食指抽搐著撲了空。

他不懂。那是從哪裡長出來的?心裡嗎?但他沒有看見過自己長出那種東西。「……」顫抖著,揪緊心口。像往常一樣,堅硬扎人的頂端抵在軟肉上,隱隱作痛。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額頭前方的空氣被狹霧觸碰,他好像在空中抓握著什麼,而那個東西在「那裡」,和空氣融為一體。

他看著狹霧幾乎是夢遊的舉動,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但又說不清楚那股笑意從何而來,或許是皺起的眉間或是摸向心口的動作,顯得狹霧看起來困惑又無助。

熊澤退開一點距離,讓洛堯靠的離狹霧最近而不是自己。不過更接近的是南西,就坐在旁邊呼呼大睡,好像什麼也叫不醒她。

這樣很好,他想,畢竟現在混亂的亂七八糟。

「說起來,我們好一陣子沒有像這樣,四個人都在。」洛堯、狹霧、南西還有自己,熊澤自然的笑出聲:「這種感覺真好。」
他們是一個小團體,熊澤找了一個跟大家都很近的位置坐下,手牽著手,誰也沒有分開或離去。

「雖然花了點時間,哈哈。」
狐疑地順應著熊澤的行為上前扶狹霧一把,眼前快將崩潰的人使他擔憂不已,但在溫柔安慰狹霧的熊澤卻莫名讓他更添憂慮。

明明跟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一樣——是一樣嗎?
但有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彷彿在自己皮膚底下爬行。
太正常了。熊澤的舉動都太正常了。因為太正常,所以一切顯得好虛假。
違和感太大了,這不像是真人,這就像是——對,像是在演戲。
就像他的工作一樣,將自己的思想藏起來,在舞台上演繹著另一個角色。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眼前的熊澤不是真實的他。腦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一直感覺到的不對勁剎那間得到合理的解釋。
冷靜下來想想,一切早已存在,本應如此,而自己毫不察覺。
因為他跟熊澤根本不熟悉。
不知道全名,不知道背景。他們甚至相處都不滿一天,只是他一廂情願地追逐,把得到的東西當成引路的燭火。
他一直所見的,也不是真實的他吧?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又有什麼意義。
熊澤到底藏起了什麼了。
洛堯把眼神從熊澤身上移到狹霧身上,突然意識到為什麼狹霧從醒來就一直害怕。
他們共享著秘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狹霧所害怕的,是熊澤的事情嗎?

看見熊澤繼續笑著對狹霧說話,洛堯感覺呼吸變得有點艱難。 這樣子不行,這樣子一個都救不到,他最重要的人,他所關心的人,一個都——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強烈的恐慌感襲來,洛堯用力晃了晃頭,逼迫自己鎮靜下來。
他看著熊澤又忽然走開,用著自然得可怕的虛假表情說著話,咬著下唇難受地皺起眉頭。
但是,在採取其他行動前,洛堯還是把注意力放回眼前脆弱的狹霧身上,伸手把對方的雙手撈過來包覆住,有點強硬地將對方扭向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露出溫和的表情柔聲向對方說話。
「狹霧,聽到吧?不用慌張的,這裡不會再有逼迫你的東西。閉上眼睛深呼吸,緩慢地、緩慢地深呼吸。」忍著顫抖包覆著對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處,讓狹霧感受著自己刻意平靜下來的呼吸起伏,「能夠嘗試冷靜下來嗎?」

他不知道實質上是什麼觸發了狹霧的恐懼,但他必須嘗試,嘗試喚回那個雖然怯懦但又使人感覺安寧的狹霧。
「我也在害怕,大家都有自己不安的事情。可是,恐懼解決不到問題。所以,我們一起努力,好嗎?」他虛弱地微笑說著。
【秘密羈絆】傑利·懷特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見那微笑他愣一會兒,彷彿浸泡於暴風雨侵襲後的朝陽下,雨過天晴。他只是任由這樣的溫暖包裹著自己、像極了夏日午後在草地上做著日光浴的小貓咪、又或是在寒冷的冬夜裡蜷縮在紅色沙發裡倚靠著火爐、品嚐著熱巧克力的小孩。心靈上的富足,他也淺淺的露出一抹微笑。

「早安啊,法里德。」瞇細眼睛、伸了個懶腰,隨後將眼光放至其餘他人上頭,這群人似乎、不怎麼友好?裡頭只有一個陌生面孔,自己曾經在大輪盤裡頭看過的。

視線有些避開朝他們走來的左思。愧疚!這陌生的拜訪者悄悄地填滿整個心窩,對於曾經產生的那邪惡念頭、他感覺整顆心臟都被熾熱的火焰灼燒著。

他們活下來了、那她呢?
左思看著懷特似乎有些在避免看自己,原本的還存留的少許懷疑漸漸成了肯定。
「懷特先生、法里德先生。」左思眨眨眼睛,上前朝他們打了招呼。
看著兩人熟悉的臉孔,左思輕輕呼了一口氣,有好多話想講,反而不知道從何開口......也許就從最後一件事開始吧?

她先是慢慢的沉下臉,試圖做出嚴肅的表情,用少女稚嫩的臉做起來比起嚴肅反而顯得有些像是孩子裝老成那樣的滑稽可愛。
「......我覺得,我知道誰是鬼了喔。」她嘟起嘴,有點抱怨的小聲說道,「騙我們騙的很苦欸,我完全被騙過去了喔?」

她盯著兩人的臉,不知道到底是想看他們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片刻後她突然上前擁抱住了兩人,小聲的低語:「不過因為我們這些『人』最後都沒死,雖然很痛、痛的爬不起來,但是──總之我原諒你們了。」
「對不起呀,很難過吧?我只是有點想抱怨而已,畢竟是夢嘛,現在不抱怨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呀,難得可以夢到你們。」她在他們懷里嘟噥著,像是妹妹在兄長的懷裡撒嬌似的。

「你們應該有上車吧?有活下來吧?有的話就好了呀,真好。」她自顧自講著話,抬頭朝他們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如果是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活下去的他們的話,一定會踏進車廂的。
在想通他們是鬼的下一刻,比起憤怒她竟然感覺到更多的是安心。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明明都發生這樣的事,被那樣指責,為什麼他們還笑得出來啊,好奇怪。自己就連一個流於虛表的商業笑容都沒有力氣去撐起。
不安快要把自己推下懸崖了。還是,早就在墜落了?狂風咆哮著要自己去ウ⁴方&—
什麼?他在說什麼?
眼神膽怯地上放,犄角下方是一片空白,像擀得完美無缺的麵糰。
那不是他。那是。那是誰?

放在洛堯胸前的雙手冷得像冰。下意識地挪動位子遠離熊澤,刻意避著他人的視線,狹霧灰白的嘴唇微微發顫,盯著空氣中飄渺的一點,舌尖嘶嘶吐出在旁人聽來全無意義的氣音。呼吸如被獵犬逮住的兔子般壓抑繃緊,但漸趨平緩。他的意識似乎到了離人類非常遙遠的地方,或許是月球,或許是劇本外的另一個世界。

好一會後,才帶著受驚的畏怯,緩緩地把視線投向洛堯,半覆蓋在瀏海下的飄忽不定的眼神帶著遲疑與不確定。
包覆在雙手之間的十指冰冷,彷彿能侵蝕自己溫度的程度。但洛堯還是固執地不願鬆開,把手心的暖和毫不吝嗇地透過包覆的手傳遞出去,微仰著頭注視狹霧的動靜——只要不把他推開,他願意等待對方冷靜下來。

生前反覆進行過無數次的放鬆練習似乎比想像中來得有用。
看著狹霧的氣息從紊亂不堪變得有跡可尋,洛堯也在帶領對方的過程中專注起來,把凌亂混沌的思緒鎖到更深處。
於是他安靜地等待著,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自己從響耳的噗通聲音變成安穩的心跳音律。

直到對方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灰藍的膽怯雙目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洛堯眨著泛紅的雙眼,向對方展露淺淺的微笑。
「嗨,狹霧。」再一遍珍惜地呼喚著對方的名字,想起了自己曾經傷害過對方兩遍、卻再沒法補救的內疚。

這一次,他總算沒有再傷害狹霧,能真正幫到他了。
如此難受,他逼迫自己將眼光放至女孩上頭,輕聲道出罪行的同時,她看似不在意、但那傷害肯定還是造成了對吧——即使沒有做過實質上的約定,然而他們還是背叛她了對吧?孕育他的溫床即是污穢,知曉這個事實的他一點也不在意、但為什麼此時此刻心臟會如此疼痛著呢?為了什麼?那罪孽太過厚重且密不透風,深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只是專注的盯著左思——啊,這就是所謂的懲罰吧?

「我很對不起。」試圖開口解釋些什麼,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他對於曾經產生那樣邪惡的念頭以及最後所做出的舉動感到羞愧不已。只是緊緊的抱住左思,三層至最後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縈繞在心頭。
愛該怎麼解釋、各種形式的愛都是如此。他比想像中的還更愛法里德、所以原本所剩無幾都理智在那時候才消失的一乾二淨——為了那些約定;他也比想像中的更愛左思,所以在親手犯下罪行後,頭一次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不是如同過去般以海洛因麻痺一切感官。在經歷過真人秀內一切種種,他比他想像的、更愛這個世界。

不敢詢問女孩最後是否最後有踏進車門。

一如既往的摸摸女孩的髮頂,他安靜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不是夢、因為被揍了會很痛。」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洛堯是洛堯。他是他的眼睛、他的唇齒、他臉側那成為明顯標誌的清秀黑點。細數記憶中的特徵,不多不少,只是有些模糊。不敢再去看旁邊五官溶散的可怕情景。視線末端被引至面前的中心,接著又感受到灼燒似的不適,隨即彈開,如此往復。

「……」難以做出更多回應,怯縮地點點頭示意,身子仍微微發顫。腦中的混亂在褪去之前都是條亂舞的巨蟒,發狂著甩動尾巴。打碎思緒、翻覆秩序,喚來癲瘋的暴雨,沖刷去以往建構起的不穩根局,過後僅存一地泥淤。

軀殼殘破零落如那鐮鼬過境。
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去思考這件事情,沒有臉的熊澤坐在位置上閉上不存在的眼,雙手放到腦後,忽然覺得像南西一樣睡個翻天真是最佳的選擇。
真希望她趕快醒來,然後他們就會像過往一樣,以飛快的速度逛遍整個地方,然後要做什麼事情連點想法也沒有,忙裡偷閒的觀光旅遊。

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就在狹霧冷靜下來之前,讓他好好想想。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見對方朝自己點頭,洛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輕捏一把對方的掌心後把二人的手都放下,改換成簡單的單手牽手動作,然後向狹霧走近一步,肩並著肩,把使對方懼怕的身影擋在身後。

「白色的車站大廳。而且似乎只有一個出口。」他輕聲說著,嘗試引導狹霧去觀察其他事情,也藉此忍著自己想要往後查看身後的人的衝動。

沒事。這裡是安全的地方,他們距離很近。
即使不在視線範圍,他也知道他在哪裡,不會趕不及。

不應該把自己的恐懼影響他人,藏起來。
他得把事情做好,他得為夥伴做好幫助的事情才成。
自己能當個有用的人的。

「……似乎不是真人秀裡,沒有廣播,也沒有什麼惡意的存在。」
雖然手上仍戴著手環這點很奇怪。這真的是真人秀的手環嗎?
他抬手觀察著手環,然後熟練地用下巴點開螢幕操作,似乎短暫時間內沒有打算鬆開另一隻牽著的手的意思。
yiu0227:
手環與真人秀不同,大小看上去是可直接拿下的,並未貼身的戴在手腕上。
你檢查過後,發現插件凹槽已經自帶了一個悄悄話插件,在點擊資料後,上方顯示的都是你的真實姓名、真實年齡……以及,取代罪名罪責那欄的是,彷彿個人介紹般的生日、喜歡的事物、平時興趣、職業……等等讓人出乎意料的雜項。
初始積分:10點
(一番濃情蜜意,注意到左思,卡)
(內心愧疚,輕輕摟人,頭輕輕靠上左思頭頂,三人抱成一坨,卡)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聽見洛堯的話之後輕輕點了下頭,漫不經心地看著車站大廳的地板,偶爾一些陌生的鞋子模糊地映入眼中,腦袋裡不斷貼上的卻是其他的資訊。

熊澤怪怪的。狹霧不知道該不該去釐清這點,因為這讓他太過害怕,同時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感到害怕。他只能勉強猜測頭上可怕的東西是自己的幻覺,但那張什麼都沒有的臉……也是幻覺嗎?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抓著洛堯的手,他不敢轉頭確認。一小滴冷汗滑下鼻尖,狹霧沒有去擦拭,只是感受那給自己帶來的搔癢感。當一個人沒辦法去好好思考某些太過複雜的事時,專注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小事情上總可以把腦內不必要的聲音阻隔掉一些。
狭霧千尋
3 years ago
好想吐,但在這裡吐出來的話一定會很糟糕。不斷嚥著口水想沖淡反胃感,不久舌表便漸漸地有些乾燥。空出的手抓著膝蓋,心跳聲已不再急促,但每一下都用力得是像晨間寺廟內和尚們拉著老繩奮力撞下的鐘,鐘聲在鼓膜深處迴響,響得彷彿在哪裡印上了淡淡的痕跡。

在哪裡聽過的鐘聲。

——『噹、噹、噹……』
左思在他們懷裡眨眨眼,聽到懷特的那句對不起之後像是最後一份彆扭都被撫平、最後一份委屈都被安撫,她無聲的笑了笑,在這一刻真真正正的把這一頁給翻了過去。
──這個夢真好,好像把所有悲傷都給撫平了。
接著她聽到懷特說這不是夢。

「……?」她有點困惑的望著懷特,「可是、可是我剛才……」
她低下頭,困惑的輕喃:「我剛才確認過了……是活著的北原先生……秋先生還願意原諒我……如果不是夢的話,他怎麼可能原諒我……?」
「你們也是啊,如果不是夢的話,我怎麼能在這裡見到你們?明明車廂裡誰都不在……也有可能是不同班車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都去哪裏了……」
「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見了……真人秀的東西都不見了……莉芳姐的耳環……秋先生的背包……只剩下豆子跟撲克牌,要不是還有他們在,我都差點以為只是做了一場夢……就像現在這樣,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而已。」
她突然有些迷惘:「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我在哪裏?」她開始有些情緒不穩,有點想哭,但溫暖的觸感提醒著她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自己還在溫暖的懷抱裡,還有人跟她在一起。

真實的不像夢境卻又是唯有在夢境裡才能實現的景像讓她徹底陷入困惑。
黑站|黑島 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剛剛還在崩潰著的洛堯很快就鎮定下來安慰著人,狹霧看起來也恢復了冷靜,剛剛過來搭話的熊澤則是坐在一旁。他安靜的看著,旁邊傳來了少女挾帶著迷惘的講話聲。

各式各樣的情緒漩渦。
身旁的人就像靜止的水面一樣沒有漣漪。

──五十分鐘計時。
本來還穩定的在倒數,但腦中的時間在剛剛談話以及走神中早已模糊。他有些不確定的抓個大概,應該,是還沒過去的?
視線從那邊的人們身上移開,又放到身旁的白身上。
「……會討厭剛剛那個,動作嗎?」那個談話間的十指緊扣。

才剛問出口,目光一瞬間閃過迷茫,他低下頭,像轉移話題一樣的講道:「你和那個熊澤認識…他知道你似乎有點排斥肢體接觸的事情。」那個本來該拍上肩膀,卻又縮回去改為拍手的動作。

「你們認識,不去敘舊嗎?」
「選擇權在你。就連剛剛的那些算帳指控和絕交,其實你也可以反駁的……」
「……為什麼跟你吵架都吵不起來?」

明明只要說句什麼,道出會順著他思路方向走的話語,他就有把握能夠抓住一點反駁,然而兩人間價值觀三觀差距太大從沒吵起來過。

不僅如此,每回對方說的都是,安撫性的話語──『不要生氣。』
宛如面對炸毛亂叫的貓,第一時間做的是順毛撫摸安慰一樣。
✍熊澤在家吃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想著想著,熊澤就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的姿勢極為彆扭,上半身像是把自己縮在椅子上,可雙腿卻毫無章法的擺著,任誰路過都要被他拐得摔跤。
距離他閉上眼也沒過多久時間,但身旁人們的交談聲彷彿催眠曲,直接把累到無法好好思考的青年送進夢鄉。

頭和脖子歪歪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規律的呼吸聲深而平穩,要不是眉間還皺著,他看起來睡的頗舒適,下一秒就會打起呼來昭告天下他睡的有多麼舒爽。

或許在有人來叫醒他之前,他都會這麼睡下去。
【秘密羈絆】洛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手環能夠取下來,個人資料顯示的不是真人秀內作為罪犯的資料,而是真實年齡和自己的事情。」查看內容後洛堯朗聲說著,把資訊分享給附近的夥伴聆聽。
雖然仍未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肯定的是這裡不是他們原來待著的真人秀了。這樣的認知使他放鬆不少。

回應緊抓著自己的手般用著溫和的力度回握狹霧的手,洛堯垂眼繼續翻看著悄悄話插件的內容,從一眾熟悉的暱稱當中看到了獵犬和獨角獸的時候眼睛眨動了幾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們都在。不是假的,都在。
自己不再是獵犬了,大概還是用著食蟻獸的暱稱。
是不是,可以放下包袱了?
他們能夠在這裡重新開始嗎。

「我想大家手上的手環都有悄悄話插件。我看到大家的暱稱了,似乎跟原來使用的暱稱是相同的。」他用帶點輕快的聲線說著,扭頭想問熊澤獵犬是否能開聊天室,卻看見對方又睡著了,便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