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在晶體內不斷翻騰，反覆地向他訴說一樣的要求。他看著小小的影子輕笑了幾聲，金色的雙眼微微瞇起。
「──這可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
他對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旁的魔女說道，將那顆小水晶放到對方的掌心中。

「確實。」
攤平手掌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晶，妲樂絲看著水晶裡不斷說著什麼話的影子，忍不住捏起水晶並與自己的雙眼平視。
「若不論他喳喳的叫聲稍嫌煩燥，我想我的姊妹們同樣會對他感興趣吧。」

「不把他帶回家嗎？就當是個禮物，我想妳的姊妹們會很開心的。」
他望著吵鬧的水晶，食指輕點在晶體之上。沒有實體的影子轉了又轉，仍舊無法從裡頭逃出來。
「它在裡頭轉的樣子真是既可憐又可愛呢。」

「把他當禮物？菲利克斯，你的品味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聽著，她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並將水晶放回對方手上。
「但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提議，她們總歸是需要一些自己彼此和狗以外的說話對象的。」

「惡魔的提議還能入魔女的耳可真是榮幸。」
他同樣笑著回應，接過水晶後走去向商家付款，接著將包在牛皮紙袋裡的小水晶放入自己的口袋內，動作一氣呵成。
「不過說來，那水晶可真是好玩，我許久沒聽過有人向我提出交易了。真不知道該說是它膽子大，或者根本就是沒有膽猶豫。」
他向對方伸出手，等對方將手搭上，要離開店家繼續向前走。

等待之際，妲樂絲已經朝著門邊走去，滿櫥窗的東西似乎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終歸是劣等品的造物，也就這點見識吧。」
邊說，她邊將手放到對方的掌心上，任憑菲利克斯帶著她向前走。
「如此一想的話，他那大膽無謀的話也還算能當個得以上臺面的笑話呢。」

「也就只有人類造的東西會如人類那般有勇無謀。」他輕笑幾聲，領著對方在市集之中慢慢前行。
「他向你索取的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東西，可那樣的回憶會存在於妳的身上嗎？」
惡魔饒有趣味地瞇細了眼，用有禮的詞彙包裝他赤裸的好奇，玩味又無禮的視線落在隔壁人身上。

「這可真是直接又無禮，我該說該不愧是你嗎？我也同樣許久沒有聽人這般大膽詢問過我了。」
帽子底下的橙色雙眼朝著對方瞥去，然而卻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
「雖然很想回給你更有意義的答案，但不巧的是我是魔女，我最多為一成不變的生活感到些許無趣。」
魔女是完美無瑕的，不論何時、何地、何種狀況。那是她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說完，她倒是直接地轉頭望向菲利克斯，嘴角的笑有一絲玩味，「比起我，你身上的類似故事不是比我還多嗎？」

「說起來，似乎是這樣沒錯呢。」
聽著妲樂絲將話題拋回來，他僅是愉快的笑了幾聲。
「但那充其量只是故事罷了──當一件事久得誰都記不清當時的情況，過往雲煙也不過就是燃盡的灰而已；灰燼之中甚至連星火都沒有，講起來還真有些乏味，比難吃的餐點還不如。」
何況妳也不感興趣吧。他輕快的說著，牽著魔女離開了人多的市集。牛皮紙袋裡的水晶似乎還透過紙張輕輕敲打著他的身軀，彷若對於他們所講的話有反應；他用另一隻手將那個水晶摸了出來，影子在晶體內鼓譟著一樣無趣的話，他看著便將那顆水晶地給了妲樂絲。
「隨便舉幾個似乎都能夠滿足那個小東西的胃口，然而我可不是會回應他人期望的慈善家。再來就是他有點躁動呢，在我們回旅館前妳能讓他靜靜嗎？」

「擅自認定我究竟有沒有興趣，你可真是狂妄，不是嗎？」
雖然要說是否誠摯的希望對方接下去，答案當然是否──不過就算不明說，菲利克斯總是懂得她的意思。
雖說自己已有許久沒有接觸過自己居住地以外的事物，即使是虛構的謠傳也令人欣喜，但僅僅是為了聽取竊笑他人的悲慘遭遇並不是她樂於去做的事情，類似的笑話聽過一遍便足矣。
妲樂絲任憑對方牽著自己離開，那巨大的身軀確實替她開了不少路，耳邊漸漸回歸平靜使她感到愉悅，就連菲利克斯直接的要求都不讓她的眉抬高半邊。
「你可真是位吝嗇的惡魔，我想在這之上沒有人比你更小氣了。」
她呵呵地取笑了聲後抬手，覆著手套的指尖輕輕地在紙袋上撫了一回，袋子內細小的騷動隨即停止。

「畢竟我可是個心胸狹隘又自大驕傲的惡魔呢。」
他很是歡快地回話，彷若那些貶義詞到了他身上全都成了稱讚。牛皮紙袋再度安穩的回到他的口袋中，菲利克斯在離開了市集後也將腳步放得更慢，配合著妲樂絲的步調以散步的方式往郊區的旅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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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真的是建言建語(過於難聽ㄉ打馬

沒有，是日常聊天

日(酸)常(來)聊(酸)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