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resias ✦ Le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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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了,她想。

前陣子她慣例的從郵箱裡取出她雇主的檢驗報告,同時也發現了一封泛黃的信件,起初對此感到有些疑惑、但當她讀到金銀花盛開這幾個字後幾乎是恍然大悟--是那個神父。

解開那封信上的線索對她來說並不困難、甚至能稱上有趣;甩開雇主獨自赴約也挺是輕鬆,經過上次的事後他似乎比以往要更好說話了。然而當她推開大門、走過陰暗的樓梯抵達地下室時,她的心跳才像是遲了好幾天的開始加速,目光緊盯著站在台上演講的神父--這是真的。
latest #25
眼前的景象對她來說還有些難以置信,還記得上次遇見班尼時他低喃的話語,她至今不曉得那是刻意暴露抑或只是太大意。

環顧四周,這裡不只有得帶著項圈過活的奴隸,更有自己不認識的平民和曾經照過面的貴族,所以這些人是被選中的、還是隨機發放的?她聽著台上激昂的演說,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想這要是是後者,這個集會被檢舉的可能性也太大了。
有也注意到了星梧本想處理掉的垃圾之中夾帶了一封泛黃的信件,原本只是想還給失主卻意外找到了秘密集會的場所。
這裡的景象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階級制度的瓦解?解放奴隸?看著神父澎湃的演說,有也驚慌的發現自己或許不應該待在這裡。
踉蹌的朝出口跑去時撞上了一位身穿風衣的紫髮女子。
「請、請問⋯!」有也緊緊的抓住對方的手臂試圖理解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個集會究竟是想幹嘛?
「請問階級制度的瓦解⋯是什麼意思?」
被撞到的瞬間她立刻回頭,見對方不但沒有離開還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她差點沒往對方的腹部攻擊,然而為了不要引起注意,她所做的也不過是單手掐住對方的手腕、再使勁抽回自己的手臂。

剩下的左眼怒視眼前的男性好一會,意識到對方並沒有惡意時才把手給放開。

「你是怎麼來到這的?」她皺著眉頭問道,男子的疑惑顯然解答了她先前的問題--來到這裡的人並不是每個都清楚狀況。仔細檢視著對方的身分,和自己同為奴隸、雇主似乎不在附近、雖然看來對政治不了解但卻不知道其雇主的立場,最好還是先別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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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也重新整理了思緒,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並向對方遞出信件「我是來⋯歸還這封信的⋯」
有也說的有些心虛,或許泰美斯夫人根本不存在,已經注意到了這封信只是個幌子,有人在大量傳播秘密集會的消息
「請問⋯⋯這些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聽起來他不光是來還信的,但能知道的資訊是他也有收到一樣的信件。暫時撇開這些不談,她強烈的感受到眼前的男子大概是個挺順從自己階級的傢伙,不過確實,奴隸階級能擁有的教育資源相對有限、更不可能會有誰會要他們開始爭取自己的基本人權。

「⋯⋯首先,你得了解階級制度是什麼。」總之先挑選了比較沒有爭議的部分回應。「你應該沒蠢到不懂自己被國家賦予的階級意味著什麼,說說你的工作吧,你喜歡你做的事嗎?」她幾乎沒有語調起伏的問到。儘管意識到這可能會花上不少時間,但目前台上的演講內容多半是在鼓勵士氣、也沒有出現什麼具體抗爭的方法,稍微把力氣花在讓更多人了解他們的理念或許還實際一點。
「我的工作⋯⋯」因為工作內容跟生活高度重疊,實在很難分辨哪些是屬於工作的範疇,但是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那件事了吧。
「該、該說不喜歡還是困擾呢⋯」感覺臉頰的熱度慢慢攀上耳尖,畢竟不是能向人開口的工作內容。「但主人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開心⋯」至少有也是這樣想的。

想到之前有人曾經告訴過自己,主僕關係也有很多不同的形式,也有奴隸討厭著自己的主人。「您討厭自己的工作嗎?」在講這句話時話,感覺有點悲傷,雖然自覺可以遇到主人很幸運,但是對那些討厭自己主人的奴隸來說,所謂的工作或許真的很辛苦吧
看著對方逐漸泛紅的雙耳,腦裡已經出現了幾個可能的工作內容。同時理解這件事對眼前的男性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她,奮力止住自己想要說明這件事有多大的問題——因為在特伊西亞斯,這就是所謂的常態。
「重點不在於我喜不喜歡我的工作,在於我能不能選擇自己的工作。」身為奴隸最缺乏的東西之一就是選擇權,掛載頸上的項圈時刻都在提醒要是不服從的話會發生什麼事,並且在某些情況下,就算很服從也會用得上。
「這些人也是如此,即便可能遭來不幸的後果,他們還是做了這個選擇、也就是秘密發起與參與這個會議。」
「如果你有選擇權的話,你會想改變你和你雇主的關係嗎?」她接著問,眉頭也放鬆了些。多少有注意到就算對方是個很服從的奴隸,他在情緒表現上卻沒有出現障礙、也擁有共感的能力,估計待遇還不算太糟——當然是就他的認知而言。
當對方提到選擇權的時候,有也愣了一下。自己並不是沒有想像過,如果以不同的身分和主人相遇的話,自己會大膽的追求主人嗎?會向主人訴說自己的愛意嗎?可以以婚姻為名相互承諾嗎?
「⋯⋯我認為,那些可以為了自己的選擇不顧後果而行動的人非常了不起⋯」有也先是從較容易的方面回答
「但是如果,階級制度瓦解之後,並不是我所希望的關係呢⋯」支薪雇用奴隸在親民派行之有年,然而對傳統階級的貴族來說,如果都要支付薪水,還不如雇用原本平民階級的人,大量原本被購買的奴隸會被釋放失去原本的棲身之所,更不用提勞務所那些奴隸,他們應該何去何從?「階級制度瓦解之後⋯我們(奴隸)會怎麼樣呢⋯」
「那要看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瓦解,我沒辦法向你保證所有人都有美好結局,因為就算身為貴族也不是人人都能美夢成真。」估計眼前的男子對他的雇主並不抱有想要報復或是攻擊之意,她也不好說些難聽話。看著最近網路上的言論,她想要是最後身為少數的貴族能夠不被仇恨就已經很了不起,至於奴隸們——她有讀過某些歷經體制改革的國家會進行一種叫轉型正義的彌補程序,那將是一段很長的路,不過從沒人說過改革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我相信最大幅度的改動是擁有平等的人權,也就是這個,」她扯了扯自己過鬆的頸圈,「會先消失。」她不是很想在這提討論上下議院的成員變動,便從比較好解釋的下手。

「至於你會去哪也和你的雇主有關,他還是可以請你繼續替他工作,但到時你也可以選擇要不要繼續為他工作。」她的腦裡時不時想提到關於階級複製的事,但這時候說也太掃興。
有也陷入了沈默,沒有任何一個制度是完美的,他不認為打破階級就能夠帶來平等,但是改變就是一個好的開始,而自己也無法完全漠視那些正在被壓迫的人,就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是認同眼前的女子的。
然而他卻無法打從心底支持這樣社會運動。
「如果,拯救其他所有人的代價,將會讓對您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幸的話⋯您還會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嗎?」
她已經很久沒被問這個問題了,沈思片刻,並不是因為自己對答案有所遲疑,而且在考慮要怎麼說比較近人情一點。

「⋯⋯我仍然會,但這不代表我不在乎他們的感受。」她緩緩開口,「要不向誰偏心是不可能的,你能做的就是介入去保護他們,不論是用資訊或是武力,而相對的,他們也在乎我的感受、能夠理解我的立場,就是因為彼此尊重才會成為重要的人。」對她來說這只是願不願意和有沒有能力承擔風險的問題而已。撇開她早已不知去向的摯友,剩下身旁的人也很明白自己的立場,但即便面對如此激進的自己,他們也沒有因此撕破臉,說明感情並不是那麼脆弱的玩意。

「幾乎每個誰都可能成為某人最重要的人,今天如果和你保證你最重要的人會安然無恙,你會因為這樣就願意冒險嗎?」她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對她來說這個問題沒有對錯、只是好奇罷了。
「我並不知道主人對我是怎麼想的⋯就算主人只是把我當成工具,我仍然願意將他視為重要的人,這樣的想法很天真嗎?」有也有些羨慕眼前的女子,從她的話語中她與她重要之人是互相重視的,或許就是因為對方貫徹著自己的理念感染了身邊的人所以最後能夠待在身邊視為重要之人的人才會能夠和她擁有對等的關係。

「只要能夠確定這件事不會傷害到主人,我就願意」這句回答是堅定的,有也並不是沒想過要和主人擁有像那樣對等的關係,只是對他來說主人仍是最重要的。
好一個階級制度教育出來的受害者,這是她第一個想法。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可以讓這傢伙被沖昏頭到這種程度,明明他也不是完全反對改革?這是她的第二個想法。

「還有很多形容詞可以用在你身上。」她沒有明說,實在無法體會出自真心的願意對人絕對服從是什麼感受,她的朋友裡也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如果你真的想確保你主人的安全,那最好先檢視他有沒有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或是有沒有什麼強硬的政治立場,你聽著也不難理解吧?」指與台上的演講所對立的思維。雖然她很想要對方多重視自己一點,但既然他把雇主看的比自己重要,那或許從這裡延續話題會比較容易。
「傷天害理的事⋯!?」有也想像不出傷天害理的事具體來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但是我覺得主人常常是受傷的那個人,雖然我也不是很理解⋯新教皇上任時,主人帶我去參加典禮了。當時遇到了一位發情的Omega,場面非常混亂,主人和一位前來幫忙的平民發生口角後來被攻擊了,而我因為被信息素影響而⋯沒辦法保護主人⋯」在描述新教皇上任時的情況有也感到非常自責,他並不責怪那位攻擊主人的平民,而是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主人對新教皇的公告⋯非常的⋯不安」有也並沒有用不滿這個詞,因為主人的反應比起憤怒,更像是悲傷「我不知道主人那麼堅定他立場的理由,但是如果主人認為這個很重要,那我也認為很重要,只是對我來說,不論如何都不想要再經歷跟上任典禮一樣的事了⋯⋯」這些反階級的人當中一定有會攻擊傳統派的人存在,而有也在乎的只是能不能保護主人
聽下來他雇主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了,而且還是難以動搖的那種,同時可能具有攻擊性⋯⋯要她撒他雇主絕對安全的謊她還真做不到,畢竟欺騙所帶來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安嗎?」對於重要的人她一向是有問題就會去解決,除非對方自己先關閉了溝通這個管道。此時她聽來不像是在討論政治,更像是在提供些感情上的建議——即便這關係似乎一點也不健全。
提到不健全,她想光是教育環境真的能產生那麼服從的奴隸嗎?電刑固然可怕,但奴隸逃跑的社會新聞也是層出不窮。要說自願服從的極限,她實在很難不想到PUA或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他的雇主會是那麼善於操弄的人物嗎?
「我覺得主人不想講⋯而我不想逼他」有也確實是很擔心自己的主人,但是那天晚上之後主人的反應很正常,自己也不想再提起典禮的事。
在不久前有也才被告知,即使是主僕關係也有很多種,看著龐大數量的奴隸參加這個秘密集會以及面前的女子,難道討厭自己主人的奴隸其實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多嗎?
「請問您⋯討厭自己的主人嗎?」有也小心翼翼的問「喜歡主人是很奇怪的事嗎?」
「我的雇主在個性上與我相衝,儘管他把我當作一般人對待,我也很難感到喜歡,若要提及浪漫上的喜歡更是絕對不可能。」要用一個詞描述自己對雇主的感覺實在困難,但腦裡譴責他的次數是比覺得他做得好的次數還多的。

「⋯⋯主僕關係通常存在權力不對等,尤其套上階級制度後更是如此,如果你是指浪漫上的喜歡,老實說很難判定是正常的愛慕。」她依序回答下個問題,想著為什麼對方的話都帶著點自我懷疑,雖然不算是件壞事。「但喜歡雇主的案例不是沒有,有些特定情況會讓受害者對加害者抱有過多的同情心,嚴重者會拒絕外界幫助,而這裡指的不單是肢體暴力、性暴力甚至言語暴力也算在內。」

「詳細的症狀建議諮詢醫生⋯⋯你可以自己去看醫生嗎?」最後提到了這件事是得要看醫生的,畢竟自己不是這方面的專業,能解釋的內容有限。
「暴、暴力!?」有也感覺腦袋被對方重擊了一下,他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思
「主人他⋯從來沒有,做過讓我感到不舒服、或是疼痛的事情,也沒有對我說出過批評的話。雖然偶爾的確⋯很強勢,但是最後都還是會不著痕跡地順著我,會記得我喜歡的東西,總是非常的努力,而且很溫柔⋯⋯」有也提到關於主人的事表情從一開始的緊張轉為柔和,眉毛下垂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紅暈。
發現自己有點離題了,有也把思緒拉了回來「謝謝您的建議,我會自己去看醫生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喜歡跟別人所認知的喜歡是不是同一種喜歡。
「好,你剛才說不喜歡自己的工作才讓我想到的。」她附註到,看著對方形容他的雇主,她越來越難想像他們平常的相處模式是什麼,不過能去掉一些暴力內容是讓她放心了點(儘管不合意性交尚有存疑)。

「你離開後會把集會的事告訴你主人嗎?」回歸正題,這才是她最開始在意的事情——關於秘密集會被傳開的可能性。雖然她心底很清楚這要維持「秘密」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一旦被舉報,在場的人可能全部有罪。但同時她也在想,他們最開始採用隨機發放信件的方式不就擺明著了要讓人知道?硬要說光是踏進這來就已經太遲了,難道想趁勢挑戰系統?——台上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不想給主人添麻煩⋯」言下之意,有也並不打算把這些事告訴主人
「不過我是趁著主人參加貴族會議時偷偷溜出來的,再不回去或許會被發現⋯!」原本只是想來歸還信件沒想到卻花了比想像中更久的時間
「非常感謝您,我為我先前失禮的行為道歉,希望有一天所有奴隸都能得到公平的對待」雖然他仍希望有朝一日當她們的理想實現之時能夠再次與對方相見,但他並沒有詢問對方的姓名,他認為這樣對雙方都好。
有也向面前的女子鞠躬後把斗篷的帽子戴上,並匆匆地離開了
「回去小心。」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在對方轉身後盯著漸遠的背影好一會,想著那麼輕易透露自己諮詢的男子是否真的能守住秘密?然而聽著台上的演說持續,她很快的便發覺能不能守住不是重點,因為這個會議八成會傳開來,尤其是貴族八卦的社交界,某天就會在誰舉辦的宴會上吵起來也說不定——她真該在意的是自己的理念有沒有傳達給對方,是否有讓他知道還有不一樣的選擇存在。

不久後她在場內也遇到了自己的貴族惡友,和他一同觀察其他人的反應,一直待到了會議結束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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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交流!!! 我要變成Lesa迷妹.....好帥好酷,感覺Lesa已經多少猜到集會會被舉報了,很期待之後Lesa關於秘密集會的相關創作
Pronlyuse2020: 也再次感謝願意來交流,主線三能說說話真是太好了 !!也很好奇有也和星梧的後續發展嘿嘿,越聽越覺得好奇他們會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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