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在沙發上的奧利維耶瞄了眼窗外漸暗的天空，「可是感覺今晚會下雪。」

進入冬天奧利維耶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他實在不喜歡那種打在臉上的刺骨的冷。

「多穿些衣服就好了，而且我打算開車。」一邊進行對話，艾爾拿起牆面衣架上奧利維耶在冬季外出的厚大衣，他來到沙發邊繼續：「這麼說吧，我想跟你約會。」

抬頭看著來到身邊的艾爾，聽完之後呆愣幾秒，奧利維耶臉上染上淡紅，他放下杯子拉開裹的緊緊的毛毯，起身背對艾爾讓他幫忙穿上大衣，「好……我也想跟你約會。」

幫奧利維耶穿好了大衣，艾爾沒有馬上退開，而是順著往前擁抱了他並親吻他有些發紅的耳根才退後。

握好了奧利維耶的手帶他出門，就算只是到車庫的短短路程都能透過相握的手感覺到溫暖，上了車後他們便一起往聖誕市集的方向出發。

當他們抵達的時候——天空確實開始落下了白雪，但不至於令行程中斷，艾爾再度握緊了奧利維耶的手，也讓他挨著自己近一點，「想從哪邊開始？」

握著艾爾溫暖的大手奧利維耶在人群中張望了一下，接著他指著一處木製的拱門，「好像是有入口的。」

兩人過去後那裏果然是入口，而且有正販賣香料熱紅酒的小攤位，怕冷的奧利維耶馬上拉著艾爾去攤上買了兩杯紅酒。

艾爾接過了奧利維耶買的熱紅酒，喝點熱的東西暖暖身子也好。

「香料味有點重呢。」雖然身子確實是暖起來了。艾爾看著似乎很喜歡的奧利維耶也就放鬆的笑了，「你看起來很喜歡。」

「啊，冬天就是要喝這個。」捧著杯子啜著，奧利維耶幸福的閉上眼品嘗著。

重新牽起艾爾的手，奧利維耶與艾爾並排往市集內逛去。

一對對情侶聚集在小小的攤位前，艾爾像旁人詢問後才知道原來是占卜的攤位，這些情侶多半是來算愛情的，「你會想要占卜嗎？」問著身邊靠著自己的人，艾爾倒對占卜沒什麼興趣，他一向靠自己。

奧利維耶搖搖頭，他握緊與艾爾牽著的手，接著看向艾爾露出淺淺的微笑，「人生還是自己走才有驚喜，不是嗎。」

「是啊。」回給了奧利維耶一樣溫暖的輕笑，艾爾湊近了些蜻蜓點水的在奧利維耶唇上一吻，「那我們就別湊熱鬧了。」

艾爾帶著奧利維耶離開了占卜攤位前。

「這裡挺大的呢。」而且人也很多，奧利維耶抓緊艾爾的手張望著接下來要往哪裡走。

「慢慢來吧，我們不趕時間。」艾爾也好好抓住了奧利維耶的手，就怕對方在人群中與自己走散。

啪嚓。

艾爾聞聲只來得及放手下一秒就直接落入不知何來的坑洞中，還有節目主持人說出整人大成功的發言，艾爾想著跟奧利維耶在一起讓他太放鬆了

奧利維耶聽見啪嚓聲的下一秒只感覺艾爾鬆開牽著的手，然後艾爾就跌進地裡了，趕緊蹲到洞口邊，惡作劇的洞不深底下還墊著許多緩衝棉，一臉驚訝以大字形跌坐在裡面的艾爾還是讓奧利維耶不小心笑出來，他對艾爾伸長手臂，「你也有被暗算的一天呢，來，我拉你。」

「太鬆懈了。」無奈的嘆了口氣，艾爾還是接受幫助讓奧利維耶拉他一把，他到旁邊整理了儀容才重新握住奧利維耶的手。

上前親親艾爾的臉夾，奧利維耶幫忙把艾爾領口翻正後讓艾爾牽起自己，「走吧。」

糖炒堅果的淡淡甜味飄進了他們的嗅覺中，喜歡美食的艾爾還是忍不住買了一包，堅果是好東西、他也喜歡堅果。

「一起吃吧。」一邊往自己嘴裡送了一顆，艾爾又拿一顆湊到奧利維耶唇上。

喀、
呃。艾爾吐出舌頭露出完好無損的堅果，這顆居然沒有脫殼啊。

咬住堅果後還偷偷的吻了艾爾手指一下才咀嚼起嘴裡的堅果。

湊上看了艾爾手中吐出來的帶殼堅果，奧利維耶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後說，「是不是店家太忙沒注意，還好嗎？」

「不要緊。」考量到節日的忙碌，艾爾也不是不能理解奧利維耶的話，他把帶殼的堅果扔進了一旁設置的垃圾桶裡，之後拿取下一顆的時候不忘確認一下它有沒有脫殼。

分食著堅果到袋子裡剩下一半，艾爾折好了袋子封口塞到外套口袋裡，並且再次握好了奧利維耶的手，「我們繼續吧？」

「好。」人潮逐漸多起來，奧利維耶選了人流相對較少的地方前進。

他們來到了一個遊戲攤位，推啤酒杯到線內可以拿到禮物，艾爾看了看、看到了一條似乎不錯的毛毯，也許可以試試看？反正不用多少錢，如果能給怕冷的奧利維耶多條毯子也不錯。

還挺難的。
艾爾看著杯子稍微滑出了線外。

感覺艾爾應該是在獎品裡看中了什麼想要的東西，看艾爾挑戰失敗後奧利維耶接著上前玩了一下。

裝滿啤酒的杯子停在線前，奧利維耶轉過身對艾爾一笑，「你想要什麼獎品?」

「想幫你多拿條毯子啊。」艾爾伸手指向後方的獎品架，作為應景的獎品那條毯子是棕色的、上頭還有麋鹿的圖案，「本來想當作禮物給你的。」

接過從艾爾那遞來的獎品毛毯，摩擦著質料舒適的毯子表面，奧利維耶撇撇嘴，「我本來以為能給你一個禮物，你怎麼選了給我的東西。」

「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結果我失敗了。」摸了摸奧利維耶的頭，艾爾自嘲輕笑了聲，「走吧，也許等會你會看到想給我的東西。」

在下雪的室外行走的寒冷讓奧利維耶一經過賣熱飲的攤販時就被吸引過去，這邊的攤位商品選擇很多，不像入口處只有熱紅酒，瀏覽過寫著諸如熱可可、奶茶、紅茶、咖啡等等的飲品單，奧利維耶回頭問跟在身邊的艾爾，「想喝點熱的嗎?」

「好啊、順便坐一下吧，我們也走了不少路。」艾爾隨意點了紅茶，他不喝他不熟悉的咖啡，「你要先去找地方坐著嗎？我等就好。」

「嗯，那我要熱可可。」對食物並沒有固定的喜好，奧利維耶隨心情點了想喝的熱飲後去了座席區，晃了一圈都是滿滿人潮連個空位都找不到，於是他回頭往飲品小攤那去，先找到艾爾再來看要怎麼辦。

沒想到飲料攤前並沒有艾爾的蹤影，該不會是錯過了，一邊想著奧利維耶又去到座席區尋找。

拿著兩杯飲料的艾爾沒在座位區找到人，畢竟是接近節日的活動休息區到處都是人，也許自己不該讓奧利維耶去找位置的，不論是他還是自己對人群都有些苦手。

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在步道與休息區域來回張望、神色有些緊張與不安的奧利維耶，艾爾立刻邁步而去，「奧利、找到你了。」

「啊，艾爾。」聽見熟悉的叫喚令奧利維耶鬆口氣，他趕緊上前接過一杯熱飲然後馬上用前臂勾住艾爾空下的手，「嚇我一跳，這邊人太多了，往前一點的地方好像有路邊長椅。」

「那就再往前一點吧，這裡人太多了。」順著奧利維耶的話，他們往前在走一些後確實找到了沒人使用的長椅，在艾爾拍掉上頭少許的積雪後一起坐了下來緊依著彼此，細細白雪還再飄落，「雖然是冷到下雪了，但走著走著好像也沒想像中冷，有動果然有差。」

「落雪沒有想像中大。」比起人潮聚集而明亮的地方，他們坐的長椅這顯得相對冷清且照明不足，但正是因為這樣反而讓奧利維耶能大膽的依偎在艾爾旁邊，喝了幾口可可後奧利維耶把頭靠在艾爾肩上蹭了蹭，「偶爾這樣也挺不錯的。」

「是啊。」熱茶帶來的溫暖敵不過奧利維耶主動靠上來的心頭暖意，艾爾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他們很少在外這麼親密，但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能夠好好的靠著彼此，儘管在家裡他們天天這麼做。

「我已經好久沒來這種地方了，一個人來總怪寂寞的。」看著聞句而抬頭的奧利維耶，艾爾的表情很溫柔，灰色的眼睛裡是對他的溺愛，「現在不會了，有你。」

「只要你想，我願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前傾在艾爾唇上輕點了帶有可可甜味的吻，光線雖暗，但艾爾可以猜測到現在奧利維耶的雙頰因為甜言蜜語而染上淡紅，證據是在與艾爾對視之後奧利維耶便鑽進艾爾懷中埋住臉。

奧利維耶一貫的害羞反應讓艾爾輕笑出聲，放在他肩上的手好好的摟住了他，「那我們就一起去每個地方。」

擁抱好一會才結束，稍微降溫的熱飲是適合入口的溫度，中途還交換喝了彼此的飲料，艾爾將自己與奧利維耶喝完的空紙杯疊好丟進回收桶才回來椅子邊對奧利維耶伸出手，「走吧？」

只要跟著艾爾的話就連以往最討厭的冬天都變得讓人期待起來了，往前拉住艾爾伸出的手奧利維耶愉快的回應，「嗯。」

順著步道又來到了另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這裡有許多販賣節日紀念品的攤販，此起彼落的叫喚聲更顯熱鬧，而這也讓艾爾把奧利維耶拉的更緊，「既然都來了，一起看看？說不定有些特別的東西。」

「好啊。」奧利維耶捏捏牽著的艾爾的手，朝艾爾露出帶點調皮的笑容，「別再掉了。」

這裡每攤都賣各種帶有聖誕氣息的商品，小玩具、生活用品、伴手禮、食品等等，讓兩人花了不少時間一攤攤看過去，逛著奧利維耶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清楚艾爾喜歡或缺少什麼，於是奧利維耶稍微慢下腳步問就在一旁的愛人，「這裡有你喜歡的東西嗎?」

「嗯？目前還沒看到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奧利維耶大概是想給自己買禮物，艾爾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要不、買個漂亮的杯子也是不錯，啊……買個對杯吧，家裡還沒有跟你一對的東西。」

「聽起來很不錯，一起找一組喜歡的吧。」奧利維耶勾起笑，他拉起艾爾的手往前踏出步伐。

不久他們找到一攤有著各式餐具的攤位，除了紀念用餐具外也有不少情侶款的對杯，「我記得你喜歡簡單但又不單調的設計，對嗎?」

「對。」那是那天給奧利維耶購買新餐具的時候告訴他的，對於他還記得這點艾爾心裡有些小驚訝，這讓他忍不住嘴角勾起的弧度，「而你喜歡素色簡約。」

「也不是?」聽著艾爾敘述奧利維耶自己先疑惑起來，偏頭想了想，「那時候我只是覺得能用就好不在意顏色花樣……嗯……或許我真的喜歡素色簡約類型的吧?」

消沉時期買東西時候通常沒多想，但家裡一堆素色的用品也只能說是淺意識選擇了喜歡的東西，「從這個方向找對杯吧?」

「好。」最為最好的推銷時間，攤販幾乎所有壓箱寶都拿出來了，他們一起在攤販前猶豫良久，艾爾拿起其中一對馬克杯，黑色的杯子用白色細線勾勒出花紋，兩個杯子並排的時候能看出是個心型圖案，他發出了奧利維耶再熟悉不過的思考悶哼。

噙著微笑看艾爾思考時總會有的下意識動作，擱在下巴的手和墨鏡下一定很認真的眼神，完全沒在思考對杯的奧利維耶著迷的盯著自己的戀人。

「奧……」艾爾回過頭面對的是奧利維耶勾起的嘴角，那笑容在路燈暖黃的光芒下是那樣柔軟而引人注目，呼喊名字的聲音硬生停住，被注意到的奧利維耶紅著臉又靠了過來將臉埋入自己懷抱裡，這讓艾爾笑出了聲，「喔、奧利，你看這個好不好？」

埋在艾爾懷裡的腦袋轉了轉看眼簡單的黑色勾勒白細線的杯子後點點頭，正準備繼續抱下去奧利維耶才想到一開始的目的，於是臉還紅著的奧利維耶離開艾爾懷中去結帳，然後拎著包裝好有著緞帶的提袋回來。

「在繼續逛逛吧。」咳了聲掩蓋自己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奧利維耶抓起艾爾的手往紀念品區的外頭走。

他們最後來到在尾端設立的、高大的銀白聖誕樹。

原來已經走到底了啊。艾爾想著，聖誕樹周圍的人不是成雙成對就是一整個小家庭，艾爾看著身邊注目聖誕樹的奧利維耶，想著自己是如此眷戀身邊有人陪伴的感覺，是那麼令人安心放鬆。

「奧利。」呼喊名字讓奧利維耶轉頭看向自己，艾爾拿下墨鏡對他笑著，「聖誕節快樂。」

在墨鏡後的灰色眼裡混著環境下的橘黃燈光閃動著愉快和愛意，這樣的艾爾讓利維耶一下子看呆住，伸出手滑過艾爾在燈光下顯得耀眼的臉龐，奧利維耶緩緩開口，「聖誕快樂，艾爾。」

奧利維耶的話語都讓艾爾心頭的雀躍攀升，他雙手抱住了奧利維耶的腰將他拉近，這樣的距離讓奧利維耶如同平常那樣紅了臉頰，但卻沒有躲入艾爾的懷抱裡，他知道艾爾想做什麼。

溫暖而富含感情的吻貼上了他的唇。

當艾爾的唇吻上時奧利維耶閉上眼感受這個輕淺卻情感深厚的吻，充斥在鼻腔的檜木香和艾爾擁抱著自己的溫度都讓兩人完全進入自己世界，當艾爾的唇離開時奧利維耶戀戀不捨的又快速啄了一下才分開。

分開後他們依舊牽著手，隨著時間漸晚、溫度也自然是降低了更多了些，艾爾感受到奧利維耶有些顫抖的靠著自己的肩膀，這讓他暫時收回手幫奧利維耶拉緊大衣，把毯子充當暫時的披肩與圍巾繞在他肩頸上，「我們回家吧。」

讓艾爾把贏來的獎品毛毯裹到自己脖子上，這樣備受呵護的感覺讓奧利維耶心裡滿溢暖意，靠回艾爾身旁奧利維耶如常的簡單回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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