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一面跑跳一面哼著歌。
今晚除了大快朵頤之外,還拉攏了許多可憐人一起入教,更加茁壯勢力,真是大豐收大豐收♪
……
途經過一間破舊的木屋,正想鎖定下一個目標的時候,卻在這附近感受到了強烈的同類氣息──而且肯定是上弦之鬼。
可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好事且積極於和同伙「打好關係」的鬼心想,便開始在房子周遭一番搜索。附近很是潮濕,到處長滿了青苔,或許是幾日的多雨所致。
「啊!這不是玉壺嗎?」過不久,即發現木屋的後方角落放有人們用來盛裝東西的大缽,其中藏匿著的是壺身飾有花俏紋路的上弦之鬼,和其他簡樸的土壺相比,非常顯而易見。
『嗯?!』聽到外頭的呼喊聲,鬼便從壺中探了出來──全身白塗的肌膚,月光照上去是光滑透溜,擁有看得出人型的腹身,卻在兩旁長滿了無數短小的手,好比作百足蟲,無四肢又像作蛇。
頭型削瘦,梳著高高的紫色髮式,特別的是他的臉,眼睛的位置成了兩張綠唇的嘴,嘴的位置又替換成了眼睛:橙色的目珠上頭刻著「伍」,額頭中央的眼則刻了「上弦」。
要由我來形容的話……
嗯,真的是十分有個性的長相呢!
『是童磨閣下?真難得,上次見面是多少年前來著的。』他開口說起話……或者該說是開了眼?
「好久不見~太好了!玉壺閣下還沒死……我可是很擔心大家的啊。」童磨直接一屁股坐在壺旁的泥地上,盤著腿,開始對這位上弦之伍試圖搭話了起來。
在童磨面前的上弦之鬼,看上去氣色相當不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雖然他有點可憐、得要滑稽地從壺中蹦出,但一登場就有著:老子還能再多活上幾百年之氣勢,想必也是在剛才的大屠殺中活躍了一番,補充了足夠的營養。
今天的菜色很豐富,有小孩、老人、男人和女人,氣味、肉質和口感皆不一樣,什麼喜好都能滿足、各式各樣的人肉任鬼挑選──當然,我最愛吃的還是女人了!
『唔…!』雖然不知是真關心還假關心,聽著這番話還是亂感動了一把。『這您倒是不用擔心,鬼並不會那麼輕易死的。藝術總得要是永垂不朽,要是世界少了玉壺的存在,還有誰能來拼湊那群醜陋不堪的人們,將他們轉化為美妙的創作?』
「嗯!這點我懂。要是少了童磨的存在,這世界就會很不方便的。畢竟那些可憐的人們就沒有傾訴煩惱的對象了,無法從誰身上知曉神明真正的旨意,更不用說帶領愚蠢的他們前往極樂了呀。」咦?其實就算有我活著,世界也本來就是如此嘛。
『光是想像世界淪落到如此情狀、無法置信!就感到害怕,所以我得要拼命活下去呀。』幸好有這個壺在,可以讓他隨意在不同壺間穿梭,出事立刻就逃掉。
『說起來……童磨閣下,現在有空鑑賞我的作品嗎?只要一下下,不需耽誤您太多時間。百年來所創作的作品,不管是人還鬼,都沒有多少對象有眼光欣賞啊……像您這樣有品味的鬼是少有的,既然難得碰上了,就拜託您了!』
「真的嗎?沒有問題哦。畢竟我們是好朋友嘛!讓我看看你的作品吧,玉壺。」童磨挪了挪身子,血鬼術的冰蔓在身後結成了藤椅,背往後靠,舒適地仰坐在上面,好作欣賞的姿勢。
距離天亮還有幾些時辰,估計看完後,還有的是時間能趕回去據點住處。
『咻咻。』鬼那結構奇特的嘴發出了獨有的笑聲,『待會可別嚇到嘍,世人皆拜倒於我玉壺的精湛手藝之下吧──!』
他先是自傲地高挺起胸膛,充滿歡喜的模樣,擺動起身側那些如觸鬚的小手,其中一隻小手的手掌生出了一個壺來,壺身尺寸由小漸漸脹大,接著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壺中蹦出了由人類屍體拼湊而成的藝術品。
『那麼,為您介紹今晚的第一道菜──殺千刀的人魚刺身。』
握於掌心的壺中出現了兩具赤裸地交纏在一塊的人類屍體,從體格能看出為一男一女。
男人的頭部已經腐爛,手中則持有一把匕首,刀刃的方向刺向了女人身體……雖說為女性,最易辨認出的乳房部位卻被強烈凌遲、擊打得血肉模糊不堪。
往下沿著肋骨至下腹部的是一劃劃的血痕,排列在上頭的是千百條刀割的痕跡,切割出的肉片分明地像生魚片的魚肉,且那看來推測是生前完成的,致使女人的臉部表情痛苦地扭曲。
最能吸引注目的、絕屬下半身的部分,由盆骨至腿部的地方被拍碎成一灘爛泥,精心雕琢出了細小魚鱗般的刀劃,那腿勉強還以兩條肉根為支部黏在了一起,簡直就是魚的尾巴,不成人型,「人魚」之稱即是由此而來。男人的亦然,只是略顯粗壯,要將腿完全判作魚型較困難些。
『童磨閣下,您聽說過吃下人魚肉就能獲得永生、不老不死的傳說嗎?這道作品的靈感來源即為此傳說。吃過人魚肉的八百比丘尼據說活了八百年之久……那可是比我們倆加起來都還多的壽命啊!』
玉壺再次咕溜地挺起他的胸脯,在什麼也沒有的半空中,舞動著他努力伸長的小手,激昂地發表演說。
『有幸碰上人魚的那群醜惡人類……一定不會珍惜它那永恆的美麗,而是會立刻提起刀將人魚千刀萬剮,作成生魚片食用來延長自己的壽命。下賤的人們就是如此短視近利,目光粗淺。這幅作品,我以我的神之手將人性忠實地呈現出來,我做到了……──』
「啊哈哈哈哈!這就是人肉刺身呀!真有趣──」一段毫無忌顧的笑聲介入解說的途中。
未察覺此舉的無禮,鬼便是自顧自地談起不知所以的感想:「那個爛掉的尾巴、尾巴……是精髓啊!還有那個快掉出來的眼球……太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本就呈仰躺姿勢的鬼,見到作品即捧腹大笑,不等鬼說明完畢,唐突地拍起了手,鼓掌聲和笑聲不斷。
「這個姿勢,看著也很像是情殺的男女,對嗎?在哪兒碰到這對屍塊的呀玉壺──」朝前以手中所持的扇子指指,輕浮地詢問。
『呃嗯嗯……』上弦之伍很顯然是被那過於浮誇的笑聲給嚇著了,額上逼出一把冷汗,『確實,那時夜已深,卻見男女兩人在河邊遊蕩,是對情侶正爭吵著──實在是太吵了。於是我一個不耐煩就把他們給殺了。』無預警就被打斷了自己準備的解說,上伍感到了微些不悅,但還是老實地向上位交代出事情的經過。『您覺得怎麼樣呢……?有表達出人魚的內涵嗎?』
「嗯!不錯不錯、相當出色的作品喔,玉壺!」嘛,作為餘興節目來娛樂一下還可以。殘忍性算是足夠……品嘗時如生魚片狀也是一番奇趣。但若是男人跟女人的血混在一起,就不怎麼好吃了。
『是、嗎……?能聽到您這麼說,我真有點喜不自勝咯。』雖然他還是有些懷疑:面前的上弦之鬼根本不在乎他的作品,一被稱讚以後仍深感欣喜,恢復到原先的心境。
他將那盛著「人魚刺身」的壺擺放至一旁,慎重地掃視了一遍眼前的作品,似乎很滿意其人體上的細節,眨了眨眼上的吐著舌的兩張嘴,接著便轉過身,調整成萬全的姿勢,迫不及待地開始準備起下一個作品。
『那麼!這次就不多贅言,誠心為您呈現今晚的第二道菜──我將它命名作「深海囹圄」。』
玉壺駝著身子,其中一隻小手再度腫大,緊接著,從懷裡生出了大甕。
將大甕往前一傾倒,裡頭是一具男性的屍體,上半身赤裸著身體,下著則為破爛的暗褐布袴,四肢是泡水得發腫,如象腿那般。和前面所見相比、未有虐待痕跡,這具屍體看上去就像個溺死的浮屍,或許是在哪兒的水邊被撿了上。
『就這個狀態,還要再經過一點加工,才是我真正想呈現的樣貌……』說完,他往後退了幾步,取出浪花紋樣的特殊壺,將壺中的水往屍體潑了上去──
血鬼術·血獄缽
男子的屍體頓時被水牢般的血鬼術給包覆,狀如透明的壺,能清楚看見屍體沉浮在水中。
「唔喔,竟然還用到了血鬼術嗎。」看著被囚禁的人類男子,不免驚呼。
『是的。若要用在活人身上也是可行的,且能夠觀察其在水甕中掙扎的美妙反應,也是作品完整的一環。這次姑且就暫以死屍來呈現……』包覆在裡頭的水流是鬼的能力的一部分,看上去能夠操控自如,就如同運用身體延伸出的器官那樣自然。
『在進行之前,先冒昧問您一個問題。童磨閣下,您知曉深海的世界是如何的嗎?』
「嗯……不知道呢。那是怎麼樣的世界?」
『唔嗯嗯……畢竟誰也沒有到深海去過。我想那地方大概很冷很冷。』
「很冷很冷?」
『而且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對,就是那一種感覺!咳咳……總之、看著應該就能明白了。』放棄以簡單的言語來和對方交流的談話方式,玉壺決定專心投入在作品的呈現上。
他屏氣凝神,暗自在心中默唸:
──罪大惡極之人啊!活該在無盡的萬丈深淵之下,反省你們的罪過,直至大海侵蝕全身骨肉,化為魚蟹的食料沉腐於此吧!
於是他將手貼伏在水牢的外側,控制著水壁的內部壓力,波紋急速扭曲宛如絞網般向內收展,不間斷地往裡頭注入更多的水,灌進死者的體內,牢內的空間壓縮著,殘留於死者體內的一息被逼出,眼耳口鼻等部位冒出許多小氣泡,身體的各處孔隙崩裂瓦解,血肉相互摩擦發出細微聲響。
……
不到半頃刻,死者的身軀即是活生生地鑽出了無數大小孔洞,那是氣泡自體內竄出後所碾壓出的痕跡,像是被若干生物啃食了一番,狀似蜂窩,又似蓮子。
「唔啊啊……?是這種的!我就算是殺過許多人,平時也很少看到這種呀。」童磨罕見地露出了類似驚懼的神情,身子往後挪了小段距離,猶豫著是否該將雙眼遮掩住。
上弦ノ貳.童磨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呼呼。』玉壺輕笑了聲,挑了挑唇眉,『這還沒結束,想必接下來的肯定也沒見過吧。』
接著他從手裡變出了無數條漆黑的鱸鰻,那滑溜的長形魚身,看著像是處刑的鞭子、又像是牢籠的枷繩,他將數條鰻魚塞進了水牢裡,魚群便開始和死者共舞著,怪力纏上四肢將其扯壞、鑽入血肉孔洞當中,利牙自內啃咬皮肉,把裏頭的內臟翻攪而出,散亂四方,甕裡只得見著一片鮮血漆紅,肆虐的魚影宛如黑爪般緊扣著屍身,後者已慘烈地裸顯出頭顱和脊椎骨。
而後,就連骨骸也逃不過被粉碎的命運,一同捲入由肉泥構成的漩渦當中,拉扯得一陣子,骨沫再度與他的皮囊合為一體,沉澱於底部。
待魚群飽食得差不多,停止了騷動後,將鰻魚取了出來,滋漉地一聲、污穢的血水濺灑而出。
水中已無澄澈的部分,人屍悚然成了一甕血酒,上頭浮著一層鵝黃色的脂膏。
「……!」靜默不語,僅由虹色的瞳孔映照著眼前的殘留物。
『怎麼樣呢?看著就很美麗吧!所有的臟器都攪成了一體,不再擁有那醜陋的人形肢體,純粹成為了單一色彩,就如海是那不變的藍,將人類拍碎成的血紅深淵。看那紅艷的漸層,還有不時發散的油脂光澤,他可變得比生前還要動人了啊!』玉壺使用能力搖擺著水甕,刻意地強調了幾下月光照拂出的人脂油暈。
『終生囚禁於監獄的罪人,他的生命理應是無趣的,他的存在毫無意義,我以我巧妙的神之手,將他轉換為完美的藝術品,價值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那水牢本是困住他的,現在卻成為收納生命的容器,發揮出了它最理想的狀態,以及它的美,不再只是侷限……』
「欸?好厲害……!我從來沒想過能有這種的……欸、怎麼辦到的?真的好厲害哦,玉壺!」
『咻咻。』聽了此言,玉壺偏了偏頭,還有些疑惑。『此話當真?真有這麼厲害?』他還扶著那甕人血,眼神轉向上弦之鬼,確認對方說的是作品本身,而不是其他不相干的事情。
「嗯!真的很厲害。如此美麗的畫面,我活了這麼久也不多見。玉壺閣下,您簡直是這領域中的佼佼者……真是太有才華了!啊啊、
天才!您是天才呀。」童磨舉起雙手,金扇唰地開了屏,對著鬼即是滿口盛讚,絲毫不保留地全說了出來。
『嗚嗚嗚……嗚喔、噗呃嗚嗚嗚嗚!嗚啊啊!!!』沒想到此話一出,竟惹得鬼開始一陣嚎哭怪叫、涕泗滂沱,錯亂的五官更加地扭曲起來,分不清那究竟是淚水還口水。『嗚啊!嗚嗚嗚……噗嗚噗嗚……嗚嗚嗚嗚啊啊!!』若不是他的手實在太短小,難以遮住面龐,只得讓淚水不停地滾落,哭花了全臉。
「欸?你突然是怎麼了?怎麼哭得和孩子似地……我有說了什麼嗎?」
『不是的……嗚噗、我是太高興才……嗚嗚嗚嗚,控制不住地哭了!嗚啊啊、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那樣的讚賞,嗚呃、您真是太溫柔了!玉壺的努力沒有白費……嗚嗚、嗚嗚嗚嗚……』說完,他又再度陷入了情緒當中,顫抖著身子,久久無法自拔。
「呃……雖然不太懂,不過這樣是開心才有的反應對吧?好啦、別哭了!作品、再讓我多看一件作品如何?」鬼伸出食指擺在臉側,指示著「一」的手勢,好心地勸著對方。
『嗚嗚……我知道了。我這就再來準備。』在童磨一再輕聲安撫、提出意見以後,玉壺才安靜了下來,稍微平復情緒,不再那麼地激動。
他晃頭將臉上的淚水甩乾、停止啜泣,摸索身上的胳膊,尋找還未展示的作品,最後他停在了右側數來第三個胳膊上,再度擠出一小甕壺,那上面飾有水綠色的花紋。
『接下來為您展示這一件──我稱它作
母蟹的秋黃。』
甕一浮現,裡頭即出現了屍體的骨架──那是一對母子。孩子仍是嬰兒般的年紀,臍帶和母體相連,被緊緊擁抱在母親的懷中。但那看起來似乎是後人強塞進臂彎的,嬰兒的內臟早已連同臍帶被拉扯出了肚外。
女性身型消瘦,不像是有孕在身的婦女,或許生前並沒有補充到足夠的營養,又或許是單純的體質因素所影響。不論如何,她和她的孩子一同被殺了──就是件擺在眼前的事實。
「……」總覺得,這副場景看上去有些熟悉。
『要解說這件作品之前,不得不提一下我在遭遇這位人類女子時的心路歷程……』玉壺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那天太陽已西下,卻見她仍在河堤邊洗刷著衣物,完全忽略了週遭。我有什麼辦法呢?那模樣簡直是像在喊著:吃我!快把我吃了吧!……』
『於是我便下手了。然而,就在我一劃剖開她的腹部之時──有個胎兒竟然!就這麼掉了出來。啊啊、多麼不幸的生命啊!母體既已死去,它也命不久矣。女人即使懷有身孕,依然勤奮不懈地做著家務,冒著危險到河邊洗衣,這是多麼偉大的母愛精神。為了紀念她的善行──我完成了這副作品。生前未能見孩子出生、順利長大成人,死後至少還能處在一起、將孩子擁抱於臂彎中,可說是實現了她生前的遺願吧。咻咻!玉壺於創作之餘,對生命仍還保有著仁慈之心。』
女子的身上並無太多的傷缺,僅於腹部剖開了一道駭人的裂痕,延伸至胸口,雙手以紅色繩索固定成了擁抱嬰兒的姿勢,如同漁人捆綁秋蟹的螯鉗那般。細看臉蛋還算清秀,頰邊沾滿乾硬血跡,眼眶則嚴重凹陷、眼球凸出,只差要掉了出來。脣紅齒白,細嫩的光澤十分迷人,不知是否為刻意揉作出的,她露出了一絲恬淡的微笑。再仔細探看,內裡的舌頭已全然發黑。
那位使她得身孕的男人呢?不知其所在。或許他還殷切地在河邊尋找著女人的身影,不知其已被鬼所害。又或許他是個無情的人,連女人懷有身孕都不清楚,更不在意她的死活。誰知道呢?答案已無從得知。
兩具冰冷的屍體交疊,從內涵至外在都無從透露出慈愛的溫度,嬰兒的臍帶長長地垂掛在身外,羊水還未破,血淋淋地包裹著幼小的生命。可憐啊、可憐。那模樣就和它悲慘的命運一樣地狼狽。
看著這具慈母像,似是回憶起了什麼過去。
「……。」如果母親的願望是和孩子永遠在一起,那麼一起死去究竟算不算是幸福呢──
『──怎麼了嗎?童磨閣下。從剛才您就不發一語、表情甚是凝重……我以為喜愛女人的您,比起前兩件,會對這件更有興趣的。』
『莫非您在這作品上面——有看見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咦?唔嗯……沒有哦。只是稍微、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從縈繞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收起略顯複雜的顏面神情,掛上如常的微笑,應答著同僚所問的話。
「製作這些作品一定花了你不少心思吧,很努力了哦!玉壺。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真的是很可憐呢,他們母子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見狀,面對變化無常、難以深知的上弦之貳大人,玉壺也就不繼續深究追問,『能夠得到您對作品的肯定,玉壺就感到相當滿足了。』
隨著時間流逝,大小不一的壺放置在兩鬼之間的周圍,越來越多的「作品」被鑑賞完畢,天色也即將要亮起,露出了魚肚白,將近雞鳴之時。
『已經這個時間了啊,太陽就快要升起,差不多是時候準備回去了……』
「啊!真的耶。對了!難得的一次機會,要不要來我家玩呢?」
『咦?』
「畢竟下次見面都不曉得是幾百年後了嘛。那個呀,其實我也有一些作品想讓玉壺看看呢!像是女人的頭顱之類的!」
『噫……但是、沒記錯的話,您的住處是和教徒共居的吧。他們都是人類呀。』
「對啊!如果你要的話,不管是要吃要玩,還是當作素材來創作,那些教徒都不會有問題的喔!」
『不不,這就是問題所在啊。您有這番好意我是很感謝,但還是恕我拒絕……』
「哎~~?為何?今晚我都陪你這麼久了!你也來我家陪我玩一下嘛!」
『這……讓我很難辦啊。但是這真的不太好,還是請您打消這個主意……呃?』
『……童磨閣下,您這是在做什麼呢?請……不要這樣!請您放開玉壺的壺身!』
「那個啊!你不是能縮到壺裡去嗎?我來捧著你的壺進去,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啦!」
『不行的,這種事情怎麼能麻煩您做呢?非常抱歉,請您不要再抓著不放了!』
上弦ノ貳.童磨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你答應來我家我才要放開喔。」
『……』
一瞬間,上弦之伍便縮進了壺裡,接著從遠處的空壺中冒了出來,趕緊跳離了現場,不宜久留。
「欸?等一下,玉壺、這些壺你不要了嗎?欸──」
「唔啊……走掉了。好快!」
上弦ノ貳.童磨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嘛、算了。那麼,這些留下的壺就是送我的囉!」
「那我就也回去吧。」一個人孤單地回去也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