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眨了眨眼,眼前漸漸清晰的是店裡員工休息室的天花板。
喔對了,我昨天睡在這裡,于恕... ...應該還在外面吧。
意外的成功睡著了,安眠藥發揮了不小的功效,但我做了一整個晚上的夢,夢裡,都是你。
唐菓嗎?我好久沒有這樣叫你了,好像不這麼叫你,就不必承認你已經不在的事實。
我自以為是的理解你,但事實上,我沒有,對吧?不然我就不會每天都如此地醒來,卻從來沒搞懂你真正要我做什麼?
為什麼要我留下來?為什麼留我一個人?我們一起,就算在那裡,做著那些事,不好嗎?
幸好,眼前的鮮紅色淡去,只不過踏在地上的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喔、呃,于恕,早啊。」
推開休息室的門,就看見他站在外頭。
昨天傳了簡訊給在外面的他,早上醒來才看到他回覆要我快睡吧,也幸好,還有他。
跟著他踏出門,就看到廠長到了店裡,聽說是找高予,也沒我的事就默默走回門口等著。
他好像只要高予一不回訊息就搞的像天塌下來一樣,還有高予身邊的其他人也是,我倒是沒那麼擔心他,看他昨天的反應,還有這陣子的觀察,高予跟表面上看起來不一樣,也或許是因為這樣,我看著他,不會再想起你。
你們,太不一樣了。
廠長還比較令人擔心一點,常常聽說他沒有好好吃東西,還有那天,拿照片給我看的那個人,後來也沒在我面前出現過了,不過... …
反正也不甘我的事。
不過後來廠長倒是有傳訊息給我關心咖啡店的事,原本還看不懂簡訊說的給我巧克力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于恕給了我一顆巧克力,說是廠長請他轉交給我的,看來是又要放進倉庫裡了。
今天公休啊... ...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廠長離開以後,于恕載我去了趟醫院,不過陸眠黎還沒起床,就又跟著他回咖啡店拿了點吃的和喝的招待警官和醫生們,也到處跑了幾個地方,警局、修車廠,似乎都是他平常會去的地方,我還真沒看過這個時間點的城市,以後也定期公休個幾天吧!偶爾這樣或許也不錯。
只要不是再因為誰受傷而公休就好。
聽說陸眠黎醒了,我們又回到了醫院,問了他的狀況,他竟然說他可以出院了,原本以為只是他不想躺在醫院才這麼說,不過問了林醫生,林醫生也說他恢復的不錯,等等需要的話就可以辦出院手續。
只能說是奇蹟嗎?子彈貫穿腹部竟然隔天就能出院了。
高予和諾諾也來了,他們和于恕不約而同的提到了漢斯先生在推特上發的公告,說想去體驗一日礦工,連陸眠黎都要跟著去,我覺得不太妥當,但連于恕都同意了,我也不好說什麼。
總之跟漢斯先生約的時間還沒到,于恕說有事情要去餐館一趟,就又上了他的車。
到了餐館,聽他們店長說昨天那個叫作洛依的女生被警察帶走了,于恕的朋友,那個叫作林逸的也跟了過去,於是我們又趕去了警局,他放我下車之後說要去了解情形就走進了警局,我也只好去斜對面的餐車附近繞繞了。
趁著于恕不在,我把身上的賴床森林給了齊老闆,他早上大概是精神狀況也不太好吧,拿了這個給我,明明就有跟他說過我只吃甜的。
齊老闆人很好,拿了兩份布丁給我,很甜,很好吃。
于恕... ...好慢... ...是在等他朋友吧。
看了一旁的陸眠黎有諾諾顧著,我獨自跑到了附近的頂樓,視野不錯,坐在這裡雖然看不見餐車,但至少能看見警局來來去去的人。
還是喜歡高的地方,雖然現在,好像不會想跳下去了。
明明昨天咖啡店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不過看剛剛大家推著陸眠黎在醫院閒聊,好像也不怎麼嚴重了。
我看最讓大家擔心的好像是我,明明不是我受傷的,又造成大家的麻煩了。
但我沒有因為造成麻煩就被推開,沒有因為這樣就被厭惡,至少在我眼裡是這樣的,為什麼?
像我這樣的人,世界對待我的方式,好像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為什麼?
好難理解。
下雨了。
〝店長 你在哪裡〞于恕。
〝咖啡店店長 你在哪裡 大家都在找你〞廠長。
原來他們剛剛那樣跑來跑去是在找我嗎?
〝我在附近的頂樓〞
〝下雨诶〞于恕。
〝我喜歡淋雨啊〞
〝...〞于恕。
〝記得擦乾〞于恕。
〝好啦〞
也順手回了廠長訊息,我爬下梯子,回到了警局前,于恕又說了要我快去擦乾頭髮,我答應他等一下會照做,但,沒有毛巾,我又不會頭痛,應該沒關係吧!
又過了一段時間,林逸終於從警局出來了,看起來很生氣,口氣很差的說有一位女警官態度很差,我想大概是在說聶警官吧,不知道是有什麼誤會,聶警官應該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才對,看他昨天在咖啡店擔任便衣警察還滿認真的,平常也很有警察的威嚴,感覺就是個很負責的人。
林逸又說了,洛依被當作陸眠黎槍擊案的嫌疑人,要被拘留,但當事人表示對事件完全不知情,是昨天路過咖啡店才看到的,總之是不認罪,還請了林逸當辯護律師。
雖然昨天洛依的出現,再加上之前在咖啡店他與其他人的談話內容,的確是有點可疑,但林逸也提到局長說過,洛依沒有犯罪動機。
想不透事情的真相,也沒資格說希望殺人兇手就要受到法律的裁決,但我只希望事件能圓滿落幕,不要再有人受傷了。
林逸走了之後,高予也剛好回到警局前,我們便前往與漢斯先生約定的地點。
到了集合地點,漢斯先生的車坐不下所有人,看于恕也不太喜歡搭車,就讓其他人上車,我坐于恕的機車就好。
礦坑是一個很深的隧道,裡頭一盞燈都沒有,只能靠著他們手上的燈光。
光看著他們走進黑暗裡就覺得頭暈,我索性在外頭的地上坐下,不久就看見陸眠黎走了出來。
「你被他們趕出來了喔?」
「沒有,想說外面空氣比較好。」
陸眠黎就這樣站在我的旁邊,我實在是不太懂他,對工作的事不太上心,但倒是滿關心我的,偶爾也會問起店裡的事,不過看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受了槍傷,隔天就跟著我們到處跑,真的沒問題嗎?
而且他好像很擔心洛依,看他在警局前還特別找了林逸和于恕聊過,雖然不太清楚詳細內容,不過大概八九不離十跟洛依有關吧,但他們不是不認識嗎?完全搞不懂。
不過陸眠黎終究是在半路被林逸接走了,希望他早點處理完事情就回家休息。
煉礦場在一個很破舊的鐵皮屋,一推開門就感受到裡頭高溫不斷襲來,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窒息感,我只好坐在門口等他們,沒過多久就看見高予跑了過來,著急的問我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走進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在廠內找到了軍用裝備,不過搜尋了一陣子,也沒看見除了我們以外的其他人。
雖然還沒把礦賣掉,但剛好于恕也要跟局長說紙條的情報,我們也只能先去警局一趟了。
警局好多人... …
跟在于恕旁邊,聽他跟局長說著剛剛的情況,有條不紊的,果然,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吧。
幸好很快的說明完後,我們就離開了警局,也辛苦局長了,感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警局人似乎不多,不知道忙不忙得過來。
到了賣礦的地方,聽他們說似乎賣了不少錢,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很難想像昨天店裡才發生了槍擊案。
或許他們都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
「可是,店裡還有大家啊!」高予。
「還有游泳池。」諾諾,他的思考有時候真的讓人難以預測。
「對啊!所以店長,我們不會離開啦!」于恕。
店長啊... ...是呢!我是店長,不管過去經歷什麼,我現在都是店長。
北極狐咖啡店,這是我和你說好的夢想,再難熬,我好像也該振作了。
真希望能像他們一樣,找回人類該擁有的情緒,找回該有的堅強。
唐菓,你說呢?我做的到嗎?
這時,于恕突然說尚先生有事要找我們,就先帶我到了酒吧。
跟預想中的一樣,尚先生退回了主持費,說是他不需要,然後就瀟灑地跑走了。
我嘆了口氣,只能聽于恕的,拿了4000元請吳店長轉交給尚先生,至少這是他應得的。
後來,于恕說李先生有事找他談談,就回到了他們約定的警局前。
等待他的時候,正好在警局前遇見了林醫生,就跟他分享了今天挖礦的事,不知道為什麼,早上起床的頭暈目眩感已經不見了,說話的時候,氣息不再悶在胸口,有種陌生的感覺在心裡迴盪出一陣漣漪。
很奇怪,但不討厭。
不過,才剛聊到一半,林醫生就收到了救護訊息,似乎在附近而已,一旁的高予也跟了過去。
傳了訊息問高予那邊的狀況,他也只回覆了沒事,總覺得不太對勁,剛好于恕也談完了,就跟于恕說了剛剛的事,並騎車前往醫院。
不好的預感實現了,是諾諾出了車禍,不過剛好在醫院附近,有即時受到救治,拍了X光片也確定只有些許外傷,看他的樣子也很有精神,幸好。
「店長,廠長找你喔!」
安醫生突然跟我說,看諾諾也沒事了,跟于恕交代了幾句我就先走出診療室,結果卻沒看到廠長的人,問了高予之後,他說要幫我聯絡廠長,卻突然什麼都沒說的騎車離開,傳了簡訊問他,仍然沒有得到回覆。
到底是... ...什麼狀況啊?
這時跟著諾諾走出醫院的于恕向我問起了廠長的事,跟他說了剛剛的情況,他嗯了聲,便要我上車一起去酒吧喝點東西。
又開始頭暈了,是人多的關係嗎?
到了酒吧,店裡的人問起了康老師。
也是,早上聽他說去海邊之後就沒再看見他了,我拿起了手機傳訊息告訴他挖礦的事,也算是謝謝他早上特別傳訊息關心我的狀況。
好多了,其實是真的好多了,我應該沒事了才對。
唐暮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手機在這時跳出了簡訊通知,于白廠長。
「他說他剛剛看我很忙就不打擾了。」我對一旁的于恕說,「然後高予也回我了,他說廠長好像是臨時接到了修車單。」
「這樣啊。」
「我看他比較忙吧。」
不懂,咖啡店公休,我是能忙什麼?
〝你還好嗎?〞廠長。
〝警局這邊聽到酒吧那邊有槍擊警報〞廠長。
槍... ...又是槍... …
跟于恕說了狀況,他很快地去詢問了店長,也有警局的人來了,聽說情況已經在掌控中,不確定是不是誤觸,總之是無人傷亡。
〝你沒事就好了〞廠長。
〝太好了〞廠長。
回覆了廠長現場的狀況,也收到了他的簡訊,不知怎麼的,剛剛的不適感消失了。
唐暮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離開前,在酒吧旁接過了他給的甜甜圈,雖然原本是跟于恕說我不吃再給別人就好,現在... ...還是自己吃掉吧!他可能也會好過一點。
下了于恕的車,我回到了家裡。
我的車放在咖啡店的車庫裡,看來明天是要走路上班了。
今天... ...難得沒有上班呢... ...一整天都跟著于恕,也不確定自己惹了多少麻煩。
不過... ...于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