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印象裡,大多數時間,他會忙於處理行政工作;而閒暇之餘,不是整理標本、就是打理環境,以及處理私人工作。
只有偶爾,會恰巧撞見他滿臉愁容的望著擴香瓶,且眼神早已飄去很遠的地方。
她很想就這麼觀望著兄長,欣賞他即便被憂傷淹沒、卻仍然姣好的面容,只是她也知道,他洩露出來的思緒,全有著同一個去向,那也是她極其嫉妒、又無法跨越的高牆。
於是她竭盡所能的,切斷那些思念。
「哥。」伊維特走近櫃檯,出聲喚回神遊的萊昂。
「——噢,」熟悉的女聲刺入他的感官,店長這時終於拉回靈魂,他先眨眨眼低頭看了手錶,才抬頭看向刺青師,「小妹工作結束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迷茫。
「早就沒客人了,下午是最後一個。我剛才在畫設計圖。」伊維特聳聳肩,心想,你該不會耗了一整個晚上在發呆吧,不然怎麼會連這都沒發現。
「這樣啊,那我們該打烊了。」
萊昂正要起身離開椅子,伊維特立刻湊近櫃檯趴在桌面上。
「哥剛才在想什麼?」她揚起嘴角,一臉好奇的問。「讓你想到左臉都有手掌印了。」
「想事情。」萊昂沒看她,語氣恢復往常的淡然。他轉過身把擴香瓶收好,便逕自走出櫃檯,越過擋在出入口的伊維特。
「想什麼事想那麼投入?」她離開桌面,跟隨兄長的腳步追問。
「一些瑣事。可能累了,不小心撐到有掌印了。」他避重就輕地回答,顯然不想多談。「小妹,來幫我關店吧。」萊昂走到門口,一邊拉下落地窗的窗簾,一邊轉頭對她說。
「啊——好吧。不想說也沒差。」她自討沒趣,哼了口氣後走向兄長身旁,盡上店面工作人員的義務。
然而她當然知道兄長在想什麼。
縱使如今她與兄長幾乎形影不離,生活中重疊的時刻勝過未重疊的,他的心卻終究有一片基地,是她無法覆蓋的地方。
因為那擴香瓶裡的味道,是他媽的、那該死的Omega、她另一個兄長的費洛蒙香氣,那股明應令人放鬆,卻能使她焦躁不已的雪松香。
伊維特有時會想嘲笑萊昂的膽小,他怎麼只敢在店裡倚靠替代品來填補對那個Omega的慾念,怎麼只敢在那個Omega看不見的地方傾倒病態的想念。
然而,巧妙同月同日生的他們倆,卻也同樣的恐懼於表達自己的愛慕,只敢在無人的地方,放任馬不停蹄的慾望。
她多麼希望自己能獨佔兄長的全人全身,多麼想讓兄長的目光導向她的身上,然而她也未曾表明過什麼,只是單單扮演好妹妹與刺青師的角色。
於是她也默許這可笑的追逐戰,望著這無聊的危險平衡。畢竟她和他,根本沒有兩樣。
之後會畫小妹的啦,發一堆店長搞得好像我偏愛他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