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三十分，我下班回到公宅的時間點。

為什麼會那麼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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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看著夜晚中都市的所有轉變，頓時讓我無法理解和反應過來、只見老闆娘拿了一個員工證給我並要我開始接待客人了，我愣了幾秒確定這是現實之後趕緊上前幫忙整理等下調酒用的東西。

「不過你年紀輕輕就學怎麼做調酒，也是很辛苦呢？」

眼前的老闆娘在此時已經穿上粉紅色的絨毛外套遮掩身材並用裝扮讓自己看的女性化、再加上用偽音變聲讓自己看上去幾乎沒有破綻。

「我嗎？嚴格來說我算是半路出師，並沒有學完整套就是。」

我一邊解釋著自己的學習過程一邊準備好等等要調酒用的洋酒與器材，然後等著第一個上門的客人。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女走進店內。

「我的我的！小鮮肉是我的！」

許多男女如同喪屍一樣的跑到吧台朝著我伸出手，雖然他們都畫著濃妝或是帶著面具、但是他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樣。

「去去你們這群婆娘都給我退散！」

老闆娘急忙上前把我護在身後，然後拿了白色的粉末撒在他們身上、他們馬上閃躲然後退到三步以外的距離，捏著鼻子罵著。

「哇操這不是過期的嬰兒粉嗎？！」

其中一人沾了點粉末嚐一口後大叫著，其他人知道後紛紛開始拍打身體試著讓粉末掉落、但老闆娘繼續朝著那群人灑粉末，驅趕他們到更遠的地方。

「媽的你們嚇跑我第幾個調酒師了你們說，還要不要讓我做生意了啊！」

老闆娘挺起胸站在他們面前，頓時讓人感覺威風凜凜、而那群人也摸摸脖子笑笑的要老闆娘消消氣，然後開始坐在各自選好的位置開始點酒。

「對欸小哥你幾歲啊？看上去很年輕欸！」

其中一個頭戴深藍色爆炸頭假髮的變裝皇后問著我，其他人也跟著好奇的湊過來聽聽。

「我、我嗎？我二十二歲。」

雖然剛才的舉動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但我想他們應該會怕老闆娘才是，不過聽到我說的年紀後他們又開始流口水了。

「真假…王都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那麼幼齒的小鮮肉了！」

其中一人這麼說著、然後其他人紛紛點點頭同意，我也聽聽之後開始幫忙上酒。

「這是您的翡翠玉蘭。」

我幫剛才爆炸頭假髮的變裝皇后上酒，這調酒在我們的店內似乎是小眾調酒、至少在剛剛看吧台酒單的時候有看了一下價錢。

「對了諾淵啊，你剛來王都、又當這裡的調酒師，有一些“夜晚規矩”需要解釋給你聽。」

這時候老闆娘看著我說著，然後拿了一本小冊子給我、我看了一下，上頭寫著七厄王都的一些事項、稍微翻了一點點後我示意稍晚空閒再閱讀。

「在王都，酒店與夜店是連通合作的、並且同樣歸屬於【色慾金羊】的麾下，所以你確定要作這行業的話…要加入黑幫噢？」

老闆娘說完最後一段時我愣了一下、老闆娘看到我愣住的模樣便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要我別想太多、倒是其他人開始七嘴八舌。

「雖然說是要你加入黑幫，但是不代表要幫他們做事、嚴格來說是有一個靠山，這樣其他黑幫的人也不會輕易動你。」

戴著粉色面具的女性說著，雖然她的聲音很穩重、但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有在哪裡見過她、而對方覺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趕緊喝著調酒轉過頭。

「是的呢，我們也都有加入黑幫噢、但是我們不是主要成員所以基本上黑幫的事情跟我們無關，所以你不用太在意這個問題。」

一個打扮很時髦的中年男子用一種很撫魅的聲音跟我說著，同時他也展示了尾指上的戒指、是一個羊頭造型的戒指，看來是色慾金羊的成員配戴的東西。

「呃…其實我是在意要不要刺青的問題。」

我用微弱的聲音說著自己介意的點，而他們聽完之後開始笑著、然後跟我解釋不一定要刺青在身上，配戴標誌性物品就可以了。

「而且刺青的話是主要成員才要做的事情，我們這些蹭靠山的不用啦。」

中年男子解釋著、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老闆娘看了之後笑了一下、我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這裡的氛圍，至少很和善呢。

這時有新的客人進門，我跟著老闆娘喊著歡迎光臨的口號、但對方很直接的便走進來，而那身裝扮我一看便認出對方的身份。

是早上那個警察先生。

「…警察哥哥，你是新來的嗎？」

老闆娘雖然臉上浮現一絲不悅，但是依舊用撫魅的聲線招待客人、雖然我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讓他不悅，但是那個警察先生臉上非常嚴肅。

「是、我是新來的，我叫曾志豪。」

對方站直身子說著，接著看了我一眼後便坐在老闆娘面前、他看著老闆娘有些不自在，老闆娘叫我準備三個酒杯。

「如果你是來這裡調查什麼案件或是來問黑幫的事情，就要遵守我們這裡的規矩、可以接受嗎？」

老闆娘對著警察先生說著，而對方思考之後點頭答應、然後老闆娘走過來要我拿三層調酒過來，我想了一下後便拿了三種濃度偏低的調酒。

「這裡的規矩是：一、你每次來只能問三個問題。二、喝完再問，懂了嗎？」

老闆娘說完後對方示意沒問題，而我則先調了一個最低濃度的調酒、試著讓對方不要喝到傷胃，但老闆娘用眼神示意我加高濃度。

我思考了一下後便多加兩滴，老闆娘嘆了一口氣後推給警察先生、而他也迅速的喝下之後提出第一個問題。

「你們看過這張照片上的人嗎？」

說完，他拿了一張照片給老闆娘看、我好奇的湊過去看，是一個戴著墨鏡且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雖然拍攝距離有點遠，但是依舊可以看到他大致的模樣。

「嗯…不認識。」

老闆娘看了一眼後聳肩回答、接著警察先生看了我等著我回應，我也搖頭表示不知情、隨後警察嘆了一口氣後便表示沒有要問的問題了。

「麻煩給我一杯…夜語調。」

警察先生看著酒單說著，而我看向老闆娘、老闆娘點點頭示意可以，然後就去找其他客人聊天了、剩我和警察先生兩個人面對面。

「你…」

警察先生開口對我說話，但聲音有些小聲、我疑惑的看向他，發現他似乎是欲言又止的、然後嘴裡唸些什麼後決定開口。

「我叫志豪，從國外調來七厄王都的重案組檢察官…。」

他似乎要找我聊天的樣子，然後我看到老闆娘和其他客人看向我們這邊竊竊私語著、但一時間我想不到要講些什麼。

「…我、我叫諾淵，從國外獨自一人來王都打拼…那個，請、請多多指教？」

我有些微弱的說著，而他聽完之後點點頭、然後看了酒單之後思考了很久，最後他開口點了一個雙層調酒、我看了一下酒單後發現是最貴的調酒。

「真假！那一杯要一萬你點的下去！？」

中年男子驚恐的看著警察說著，然後其他人紛紛吧視線投放到他身上、連老闆娘也露出很好奇的眼神看著。

「…。」

他沒有說話回應，只是靜靜的等我調酒、我拿了酒單上的調酒需要的酒後便開始動作，同時看了一下酒單上那個雙層調酒的一些事情。

然後看到了一行字。

“夢蝶—本店之寶，如果有心儀的對象可以點來表白。”

「夢蝶…是莊周夢蝶的意思嗎？」

我一邊調製雙層調酒一邊看向老闆娘問著，他低頭沉思了一下後朝我點頭、但是一旁的客人卻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他一樣。

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調酒製作完成，我遞給警察先生、然後叮嚀說細細品嚐風味更加後他便跟我說讓他獨處一下，我便過去著老闆娘。

「老闆娘…抱歉，我是不是問了你不好的事情？」

我看著老闆娘說著，而他朝我笑了一下後用拳頭頂了我的肩膀示意沒事、隨後他從吧台拿出一個盒子並打開給我看，裡頭是數枚金色羊頭的戒指和飾品。

「既然你確定要在這邊工作了，那就要配戴一個飾品來代表你的身份、選一個吧！」

看著盒子裡頭琳瑯滿目的飾品，我慎重的思考著要選什麼飾品、看來看去之後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最後決定閉上眼睛盲抓一個。

抓起來舉高，其他人紛紛歡呼起來、連老闆娘也露出本音喊了起來，我張開眼睛看了一眼…。

是一個金色羊頭的胸針。

「噢！這胸針看上去超值錢的啦！」

中年男子和粉紅面具的女性一起說著，然後開始猜胸針的價格大概是多少、而老闆娘也讓我好好別上胸針以示身份。

這時候警察先生朝我揮手要我過去，我愣了一下後便走過去看看他需要些什麼。

「請問怎麼了嗎，警察先生？」

我開口詢問他的情況，但他聽到我的稱呼後眉頭皺了一下、同時我發現他的調酒喝完了，該說喝的有點快嗎？

「那個…我叫志豪。」

他再次的提了他的名字，我也點頭示意知道他的名字了、然後兩人陷入一陣尷尬。

「…叫、叫我志豪吧，我其實不太習慣別人用職位稱呼我。」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他定位成“警察先生”這個稱呼了、我抓抓頭笑了一下，而他也笑了一下。

「那…叫你志豪先生可以嗎？」

我稍微換了一個稱呼方式，他聽了之後點頭示意可以、接著他跟我稍微聊了一下天，這才得知他才大我三歲而已、並且跟我一樣都是家中獨子。

「我啊…一開始並不想當警察的，但是在那個男的槍殺我父親後我就決定要親手把他繩之以法。」

志豪先生在聊天途中又點了三杯調酒，看上去有些微醺的樣子、我聽著他說了他們家裡發生的事情，聽著另一個人在人生中的重大事件。

「我會不會很單純？只是為了追查嫌犯的下落就自願被調來這裡…還人生地不熟的。」

志豪先生問著我，從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寂寞、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跟我很像…我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笑著，然後他便睡在吧台上。

「…嘖，這男的是小孩嗎？竟然在別人店裡睡著。」

老闆娘發出不悅的話語，我聽了之後傻笑了一下、而老闆娘碎唸幾句就要我照顧志豪先生，剩下的客人不多也幾乎都是熟客、交給他就好。

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五點了、而店裡的客人只剩一兩位還在跟老闆娘聊天。

這時志豪先生醒來了，他吸了口水並眼神朦朧的看著我、隨後稍稍回神並趕緊用袖子擦掉口水，我看到他流口水便拿了衛生紙給他。

「謝謝…沒想到我會在外頭睡著…」

志豪先生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向我道謝，接著起身便要出去店外。

「諾淵，看著他。」

這時候老闆娘朝著我說著、一時半會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直接比了正要出去店外的志豪先生、然後要我直接下班陪他回去。

「雖然離夜晚禁令剩一個小時，但畢竟他是警察、也有可能會被趁機找碴也說不定。」

老闆娘這麼說著，同時中年男子也說了以前有警察在夜晚禁令的時候單獨在外被黑幫份子襲擊的事件、聽完之後我便先打卡下班並跟著志豪先生離開。

「志、志豪先生。」

我走出去便看到似乎還是酒醉的志豪先生攙扶著一旁的牆壁、立馬上述查看他的狀況，而志豪先生發現是我後便露出了一個溫和的表情。

「我…我可以。」

他簡單說了這句話後便獨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剛好早上六點一到、夜晚禁令也解除了，此時我發現有輛計程車開了過來。

「諾淵小哥下班了對吧，我載你回去…哇操是警察！」

李白大哥原本開車過來找我要載我回去公宅、卻在看到志豪先生後發出了驚恐的聲音，聽到李白大哥喊聲的志豪先生皺緊了眉頭。

「啊…李白大哥你來的剛好，麻煩你順便載志豪先生回去他的住所可以嗎？」

我一邊攙扶著志豪先生坐進計程車內一邊跟李白大哥說話，他一開始非常尷尬且介意志豪先生的出現、但是聽到我的請求後便點點頭。

「可以是可以啦…但我會收錢噢警察先生。」

李白大哥眼神中露出了錢的樣子，至少在我看來這樣沒錯…。

「…你把諾淵好好的載回去，我給你雙倍。」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志豪先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搞的李白大哥又發出非常驚嘆的聲音，惹得志豪先生又皺緊眉頭。

之後我先被載回公宅，想拿早些前沒付的車錢給李白大哥、但李白大哥揮揮手示意不用，然後再用手比了比還在車後睡覺的志豪先生。

看來想敲他一筆呢…。

「那麼、麻煩你載志豪先生回去了，李白大哥。」

我朝著計程車方向揮手向兩人道別後便走進公宅區，這時我看到有個身穿黑色衣裝的男子在一旁抽煙、他看了我一眼後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有點不妙。

我趕緊走進租屋處並鎖上門，接著放鬆心情的去做梳洗、然後將身上的東西和胸針放好之後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希望…能做個好夢。

=======七厄王都Day.2 - 完=======

備忘錄時間：
今天登記成為【色慾金羊】成員（非主要成員）
與警察先生交為朋友，名字叫曾志豪
原來店裡最貴的調酒要一萬塊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