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一|威爾斯的邀請 with Diem9
https://images.plurk.com/1XyhkM0EeMkY7mXLMcJAJ.jpg
當奏樂終了,明燈復起、一室煌煌,終於看清共舞之人的臉龐,訝異在蔚海湛藍中激起一陣漣漪。
latest #34
今夜是望月,然而濃雲遮蔽了夜空,不見光輝,星芒亦黯淡。

天空的不晴朗無損派對人群狂歡宴樂的興致,一首首樂曲與歌謠,或古典或流行,音符躍動未曾停歇;酒杯碰撞清脆的聲響初聞還覺新鮮,可在這個空間裡待久了阿道斯卻感到有些厭煩。
上流社會的派對,雖是這麼說,威爾斯家族並不特別限制入場的階級與身份,難免有財大氣粗的暴發戶猖狂大笑、或是驕縱千金責罵貼身僕婢使其難堪等情況發生。

果然人多就是麻煩。
面具僅能遮覆半臉,穿了類似的暗色西裝搭上寬鬆大衣,乍看儼然是那屈居於歌劇院陰影處的含恨才子。
阿道斯這身打扮並非出於自己所想,而是手足提議的,洛克威爾臨時有事無法參與,說著「馮家可不能缺席」就將責任與這套服裝一併塞到他懷裡。

他是盡責了,幾乎和所有認識的貴族與名流噓寒問暖、閒話家常,客套做足了就也沒事了,百無聊賴端了杯低濃度香檳旁觀,最後晃到外頭。

……連月都賞不了,他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呢。阿道斯悶悶的嚥下又一口香檳。
威爾斯山莊的派對兩兄弟向來會盛裝出席,不只是因為喜歡這樣的場合,更多的原因是他們總是利用這個機會在服裝巧思上彼此較勁,儘管塞西一點也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

一反平常低調得體的穿著,貼身西裝將身材展露無遺,如花瓣般的半肩斗篷隨著主人身段輕巧搖曳,挑逗與優雅並存卻不衝突,進入宴會場後自然也收穫了不少人的目光。

跟認出自己的友人聊著天,偶爾邀請看對眼的陌生人跳舞,就這麼過了段時間,塞西悠哉步出會場打算抽根菸歇一會。
立即下載
和內場的熱絡相比外頭十分寧靜,雖然屋外燈光不是很充足,但不遠處有著千歲綠長髮的身影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真顯眼......眼前的人是誰,塞西心裡有底了但仍不確定,於是他向前,留了個不會讓人感到過於親近的距離才開口:「晚安,這位先生。」雙手背在身後走到人身側看向對方,「看來今晚連月色真美這種搭訕藉口都不管用了呢。」
阿道斯看向身側來人。
「天公不作美。」
若是有明月繁星點綴,他對這場派對的評價會好得多。不過,也只有像他一樣不熱衷交際的人會注意到天色吧。
對方戴著黑蕾絲面具,遮掩了上半臉,光線不足的情況下阿道斯無法準確的認出這人的輪廓,就連眼睛的顏色也難篤定。
年輕的貴族、深色短髮,符合條件的人選太多,可又不是方才他打過照面的人,會是誰?
「既然今夜月色黯淡,先生怎麼不待在裡頭享受派對的氛圍?」他執起酒杯示意,目光略瞥向入內的門扉,音樂正是從那兒溜出來的。
「片刻寧靜我也同樣享受。」
對方的裝扮在黯淡月色下,真有些神似歌劇院地下的魅影,只是單邊面具實在遮不住多少特徵,眼前的人幾乎可以確定是阿道斯了,但他似乎還沒有認出自己就是。

滿足好奇心之後塞西收回視線,勾起嘴角的微笑,像跟宴會裡的陌生人攀談閒聊那樣。
「你呢,歇息片刻或是在等人?」
「喘口氣而已。此番是替別人出席。」
阿道斯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裡透露無奈,他並不是能在宴飲笑鬧中自在自適的人,縱然生在善於遊走名流權貴間的家族,他始終有種淡淡的突兀感。
就像胞弟將服裝和面具交給他時不經意顯出那副「可惜了」的神情一樣。
憶起場內有男有女、翩翩起舞的身姿,又想起邀請卡上的字句,決定用提問縮小對方可能身份的範圍,「先生一個人?不和伴侶同樂嗎?」
「原來如此。」
隱約也察覺到對方並不是那麼享受這樣的舞會,想出來喘口氣偏偏連月色也無法欣賞,光是想像都讓人鬱悶。
「可惜和我同行的不是伴侶呢,而我們也習慣各自行動。」這時才想起自己出來透氣是想抽菸來著,不過身邊有人只好作罷。
說起來身上沾到菸味也會影響儀容,這麼做並不妥當。
門內傳來熱絡的氣氛,稍微將他思緒拉回了一點。
「先生進去聊嗎,或是和我喝一杯?」
「……不嫌棄的話。」
他頷首應道。沒理由拒絕這位禮儀得體的青年,即使不是互相認識的人,怎曉得往後會不會在什麼場合又遇到,他只戴了小小一片面具,對方是能認出他的,別留下難相處的印象才好。
原以為入內就能辨識其身份,燈光卻恰好暗了下來,他依然看不清對方面具外的臉孔。
提琴手的弓弦擦出第一聲,夜鶯鳴啼般宣告盛宴真正精彩的部分才將要展開,周遭的人們不約而同交換舞伴,為下一支舞準備。
到底算是自己擅長的事,希望別因這幾年的空白而生鏽了才好,阿道斯思忖片刻決定配合情境,微躬身子伸出一手邀請青年:「我有這榮幸邀您共舞嗎?」
「當然,也是我的榮幸。」回以一個溫雅的微笑,伸手接受了邀請,踏入舞池後擺好握持姿勢,配合人隨著節奏起舞。

幾個動作交替著,塞西平視對方保持專注和微笑,一拳半的距離已經十分貼近,但現在燈光暗下來,估計阿道斯也不會太快認出自己了。
開燈後他會有什麼反應,稍微有點期待啊......惡趣味的心裡想著,不過現在應當享受當下時刻,所以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拋在腦後。
不論是什麼樣的舞蹈,阿道斯向來認為肢體與情感思緒和諧交融、渾然天成的自然美是最動人的。長年所受的教導告訴他,每一支舞,不論共舞對象是誰,一旦開始了便要用莊重的心態面對。

嶄新光亮的皮鞋靈活踏於音律之上,旋轉、延展,再收回,當舞步貼近對方,阿道斯似乎能察覺到淡淡的香,牡丹與麂絨的結合,嫣紅神秘而不俗媚,是罕有的皮革調。
是否曾在哪裡聞過?他的記憶尚且模糊,依循著身體的慣性步下交響樂堆砌的華麗音階,彼此的衣襬隨著旋身半綻。

青年唇角掛著的溫雅笑容讓答案越發清晰,可當阿道斯瞇著眼有了湊上前好好端詳的念頭時,樂曲改變牽引舞步轉換,頃身而下的動作對兩人的反應速度與筋骨柔軟度頗有要求。
不過這樣的動作難不倒兩個同樣精熟舞蹈的貴公子,被對方拉回,在流暢優雅的共舞中,阿道斯倒是想起了那人還沒離開時的光景。曾經因為覺得自己樣樣不如她而在學舞上傾注心力,確實單就這方面他變得略勝一籌,年少時還為此暗暗自豪,化作魅影的臉上掠過一閃即逝的苦笑。
真是幼稚啊。

當奏樂終了,明燈復起、一室煌煌,終於看清共舞之人的臉龐,訝異在蔚海湛藍中激起一陣漣漪。
等待最終是值得的。

在人驚訝的目光下,他伸手解開那蕾絲面罩後的緞帶,向人揭開真面目之後輕巧的行了禮。

「不愧是阿道斯,連跳舞都如此出色。」絕對是真心誠意的讚美,塞西必須承認共舞時自己是為對方的神采和姿態著迷的,也包括此時此刻他眼中出現的訝異。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弗斯先生──」
當那張年輕的面容卸下所有偽裝,自身的尷尬與羞恥感讓阿道斯下意識抽回手、脫口而出生疏的敬語,明明稀鬆平常的稱呼此刻喊起來萬分彆扭,「……塞西。」

認識也不是兩三天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難道是香檳讓感官和思考變得遲鈍?他對於自己今晚的失常很不滿。
將黑髮青年的稱讚當作調笑,阿道斯無奈地摘下面具,「你就別調侃我了。」
「我是認真的喔,真要調侃才不是這樣。」
揭下的面具似乎不打算戴回去,直接就塞進西裝的內袋裡了,「例如我會說,還以為玩笑開過頭,馮先生不想叫我塞西了……」對阿道斯的反應有些在意,於是他決定閉上嘴,為自己的鍋負點責。
「今天這是有刻意變裝過的,熟人也不見得能馬上認出。」他平常並不會頂著這樣的髮型出現在公眾場合,更不可能穿著這種在保守人士眼中可以說是不正經的打扮。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哈哈。」馮先生一句入耳時他又僵了下嘴角,好在塞西沒有繼續開他玩笑,退到一旁的酒水點心區,阿道斯的視線在精緻糕點鹹品上游移片刻。
「畢竟化裝舞會的樂趣就在刻意變裝的……驚喜感,是嗎?」約一個鐘頭看下來,與會者的創意都很令人驚艷,什麼樣的面具幾乎都出現了,包括恐怖電影裡的經典蒙面殺人魔、異國嘉年華歡慶的華麗面具。

「這身禮服真的十分特別。」燈光明亮的現下,他以不至失禮的速度重新審視對方的打扮,大面積的正紅色和花瓣似的披肩不是人人都能撐起的,「不過很適合你。」
熟識之後便知,要聽到這位金工師稱讚他人有多難得,他向來亦不會虛偽討好,只說實話。
「就是這點比其他派對有趣得多。」說是爭奇鬥豔也不為過,自己甚至還為了較勁打扮成一朵紅玫瑰。

果然還是很難為情。
他決定回去就告訴丹維,下次不跟他爭輸贏了。

「有你這句我花的心思也就值了......」看著人目光略有些驚訝,對方的稱讚實在罕見,所以出乎意料。
塞西端詳著桌上的甜品,在蜂蜜威士忌和檸檬千層的糕點間猶豫不決,很明顯就是有選擇困難症而遲遲沒出手,最後他挑了跟前面兩種毫無關連的藍莓芝士蛋糕。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我也是認真的喔。」語畢藍眸重新鎖定甜點,「你喜歡藍莓?」
依自己對酸味強烈的喜好揀了一塊檸檬塔,味道不錯,再酸一點就完美了。他想起了和金工坊相距不遠的烘焙坊,提供忙碌時小確幸的愛店。
侍者忙進忙出,不斷將空了的銀盤收起,補上更多豐盛的佳餚。
「人真的好多啊,聽說這次威爾斯的邀請函不分階級。」才出去透氣沒過多久,那種人多造成的悶感又漸漸產生了,阿道斯退了一步及時閃避穿著招搖大蓬裙的浮誇貴婦,避免檸檬塔遭殃,而後看向塞西,「你剛剛說的同行者是丹維嗎?」
「我一點都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事實上我還打算回去炫耀呢。」聞言不禁失笑,小小塞了口藍莓蛋糕,「突然想吃而已,選擇這麼多換換口味也不錯。」真要挑的話他更偏好有酒味的餐點,只是常常會被視覺上較吸引人的菜色牽著鼻子走。
退到後方找了個位置坐下,神色依舊泰然自若,似乎不怎麼在意眼前的亂象,雖然盯著前方人們有說有笑,但模樣好像跟這一切都抽離了一樣。
「是啊,你見到他了?」轉過頭正好對上阿道斯的目光,眼中難得透露出一絲緊繃。
「希望他沒有對你說什麼太出格的話......」塞西抹了抹臉,他這位哥哥平常就是率性過頭了,很難不去擔心他的言行。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我沒看到他。他打扮成什麼樣子?」炫耀一詞讓他微挑起右眉,也挑了個空位坐下,想到先前同時遇到兩人時的情境,又見塞西這樣擔心哥哥闖禍的表情,阿道斯嘴角多了一抹淺淺笑意,「你們兄弟感情挺好呢。」
話說到一半一根巨大羽毛晃過眼前,來自某人超華麗的洛可可風禮帽,見那花枝招展引發驚呼的背影,阿道斯眨眨眼。
平時的生活井然有序,說難聽點趨近一成不變,偶爾……真的是偶爾而已,參加這種宴會開開眼界也沒那麼糟。
「其實今天本來是舍弟要出席的,但他臨時有事才把這身服裝和面具交給我。」他將空盤放在腿上,馮家么子風流不正經的形象可不輸真正的貴族紈褲,「他很喜歡這種派對,來不了可惜了。」
「……饒了我吧,我實在說不出口。」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那大膽奔放的穿著,遠遠看著或許儀態大方,但接近一看便會發現,這件西裝的材質就像只包了層薄紗一樣,什麼都藏不住的。
「雖然這麼說,不過他總能輕易逗樂大家,你很難去討厭這樣的人的。」只要他想,就能比誰都討人喜歡,丹維有這樣的魅力在。
「那我該感謝令弟促成這次邂逅了……或許下次丹維主辦派對時,可以邀請你們一起同樂?」微彎的眼裡帶著笑意,安靜等著對方答覆。
到底是什麼服裝能讓他這樣欲言又止,好讓人在意啊……
若說社交魅力也是一種才華,阿道斯是認同的,他便無法像洛克威爾或是丹維那樣八面玲瓏又討喜。
「好的,」阿道斯從短暫的分神中抽回思緒,對上那雙紅瞳,「有機會的話我們很樂意。」
作為通訊設備的戒指閃了下通知的微光,八成是弟弟在問派對如何,他沒有馬上查看。
古董大鐘響起整點的宏亮提醒,迴盪在會場內。阿道斯抬首望向鐘面,將一綹髮絲攏到耳後,「你會待到整場結束嗎?」
「屆時我會親自拜訪你的工坊的。」點了點頭,注意到對方戒指閃了通知,看一眼時間,似乎也不早了。

「不會,待到結束離場的人會很多,我受不了。」嘆了口氣,他可一點都不想跟人群擠來擠去,所以通常會提早走,或是盡興了就離開。
要說今晚最大的收穫大概就是見到這位金工師意外可愛的一面吧,只可惜沒能夠多捉弄他一點......塞西在心裡告誡自己適可而止,率先起了身,「我是不是差不多該放你回家了?」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期待你的大駕光臨。」阿道斯淺笑起身,「是差不多了。下次你來金工坊再好好招待你吧。」
處在熟悉的環境他才能真正卸下階級與禮數的限制與友人暢談,雖然仍比不上醉酒時的肆無忌憚與豪邁,也好過在社交場合因顧慮他人而生疏僵硬。
手指撫過銀質戒身,他打算先轉播給手足一窺宴會盛景後再走,不過依然會較結束時間提早得多。
雖然貴族身邊多少會有人照看著,和塞西道別時仍不忘提醒一句「回去路上小心」。
「你也是。」簡單和對方握手道別,想了下又接著說:「今晚和你談天很愉快。」甚至不知不覺就忘記時間,習慣將訊息通知關掉的他,事後才知道,自家哥哥早就和新朋友前往另一場私人派對了。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宴樂不歇,笙歌又起,屬於派對動物的夜還漫長著。

話別後原已轉過身,卻在思及塞西燈亮時略帶狡黠的笑後,不甘認輸的一點倔傲悄然竄起。
在那不同既往形象、紅玫瑰一般冶豔醒目的身影被人群阻擋前,阿道斯開口喚了對方的名,藍眼迎上回眸的殷紅、以摻點幼稚執著的語氣補充道:

「──如果不是月光太微弱,看見紅色眼睛我一定能馬上猜出是你的。」
𝘌𝘍𝘌𝘟✶𝘾𝙚𝙘𝙞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著阿道斯用認真表情說出類似賭氣的話語,嘴角掛著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心裡是徹底的服輸了,不只是對今晚這個小小的惡作劇,還有對他執著倔傲的性子,即使塞西一開始就沒有要考驗人的打算。
「我知道你能。」帶著肯定的目光從容開口,揮手向對方示意隨後便沒入人群之中。
──拉線──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感謝塞西中畫了美圖!塞西的玫瑰裝(?)真的很辣,筆下的阿道斯也非常帥氣又有氣質
也謝謝奧中帶交障飛ry
能調戲到阿道斯已我心滿意足 (上警車
仙緣貳|鶴久樂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阿道斯就是滿呆的沒有認出來是朋友但又不甘心嘴硬的27歲男子
很感謝塞西中一起交流!!塞西小小的捉弄人之餘又很體貼的拿捏分寸真的很紳士
Diem9: 你畫了阿道斯我才是感激不盡!!嗚嗚希望沒有造成困擾
噗浪太卡你直接先真相大白了(並不是
才沒有呆就說都是月亮的錯 (好
抹茶刺蝟帥美兼具我的手早就躍躍欲試
然後原來不是只有我噗浪在卡嗎
Diem9:
沒錯都是月亮的鍋&反正就是很好看超好看 (???
好像是因為有個破五千回應的偷偷說害整個噗浪卡住 (好
back to top